ABO by 池袋最強
《abo》1
攻受家世想當,兩人的信息素契合度也高(沒錯,是abo設定)
沒有意外的,大學畢業後沒幾年就結婚了
婚後一切美滿,相敬如賓,模範夫夫
受有美貌有能力,自己管理一間公司
攻作為A,當然也是霸道總裁
日子平淡如水,不溫不火
然後有一天,攻遇到自己命中注定O,那一見面天雷勾動地火,攻心神大亂,那一瞬間完全想不起家有一妻
但他為人磊落,和受已經結婚了,哪怕再心動也不會去真的碰那個O
可惜信息素一直影響著他,無比難受,顯然那位O也知道攻的存在,一直用渴望的眼神去尋求攻
攻的異樣很快被受發現,於是結婚紀念日那天,攻約著受到一家餐廳吃飯,送上禮物若干
就見他那一慣得體的妻子,抽著煙面色不耐地將O的資料在桌上:「想離婚?」他已得知那位O的契合度和攻百分百
攻忍耐道:「沒有的事,你知道我們結合不止是我們倆的事。」
確實不止,兩人結合相當於兩個家族結合,這麼多年早已大樹底下,枝節纏繞,哪能輕易分開
而攻早不是有情飲水飽的年紀,要是再年輕一點遇到命中注定,他一定不會像現在一樣冷靜
受很滿意,他沖攻甜甜一笑,當晚兩人一夜春風,倒比以前甜蜜得多
可惜生理衝動哪有那麼容易壓制,更別提那夜攻飲醉在車中,那O不知怎麼知道他的車,混上車,摟住攻
攻差點沒控制住自己,但幸好他在車中放了噴霧,那噴霧能夠阻隔信息素,這東西在攻發現這個命中注定的O後,就已經備好
信息素給了攻喘息的機會,他狼狽下車,氣喘吁吁逃回家中,卻見受坐在沙發上,電視機裡竟然在不斷重複攻和O在車上糾纏的過程
攻面色凝重,覺得自己也許是中套了,不然怎麼會突如其來出現命中注定的O
而視頻這麼好就送來他家中
攻沒有解釋太多,「證據」面前,所有辯駁都很蒼白
受看著攻,問他是什麼感覺,命中注定的滋味就那麼美好?
攻僵著臉,不知道,他確實不知道,他沒碰過怎麼知道
《abo》2
在外人眼中,受高冷貌美,出身高貴,上天早已將他想要的都拱手送到他面前
哪怕他是個O,也是有家族撐腰,有權有勢的O
同樣的,攻是他認為最配他的人
他和攻之間,明面上是兩個家庭相識相合
實際是他對攻一見鍾情
那個一見鍾情也是個老土故事了,攻年輕的時候很有幾分血性,讀的是軍校,本來要一條道路走到黑,卻因為出任務時發生意外,最後只能回家繼承家業。
而攻出任務時,救過受。
受回去就打聽消息,得知家中有業務和攻來往
從此一直暗中觀察攻的受,等成年後,受想要的,家裡豈會不滿足他,更何況兩家結合,有利無害
只可惜要命的一點是,受和攻的信息素契合度極低,即便因為家族的原因在一起了,攻以後遇到信息素契合度高的,光是因為本能,這份感情都會岌岌可危
受不相信,他並不是因為信息素愛上攻
那攻為什麼不能撇開信息素愛上他
然後見面幾回,受越發深陷,而攻仍然平平淡淡,看他好似不過鄰家弟弟
在外人眼裡,他備具吸引力的所有一切,在攻面前都沒了作用
本來都是天之驕子,受雖然長得很美,可惜這並不能打動得了攻
再然後,受就背著家人做了手術
忍受巨大風險後,重新和攻站在一起的他,終於聞到了愛情的味道
那不一定是愛情,更多也許是本能
是虛假的,人工的,能夠引起攻反應的信息素
受無所謂,他想要的,從來都能要到
不管用什麼辦法,什麼手段
然而,他知道,攻不是他,攻是天然的腺體,遲早都會遇到他的百分百
而受不是,在他下定決心修改之前,他早已拋棄他的命中注定
而攻的命中注定,他也曾想過會不會出現
但沒有關係,出現了也沒有所謂
許多因素都注定攻不能離開他,他也不會允許攻離開。
《abo》3
攻看到受平靜地關掉電視,起身朝他走來,白皙的手整了整攻微亂的領口:「傻站著做什麼,脫大衣啊。」
就連攻都能聞到自己身上濃郁的,那位O留在他身上味道,但受這樣的態度,太過平和,平和的近乎詭異。
更別提他剛剛坐在沙發上看的視頻,分明就是有心人士發給受看的。
攻第一次覺得看不懂受,他本以為受會鬧個天翻地覆,卻不成想受竟然這麼平淡,好似賢妻良母,還伸手伺候他脫外套。
攻和受的結合,他是沒有多少抗拒的。
家裡人覺得好,他也覺得受沒什麼不好的,因此就同意了。
更何況受的外貌實在出眾,哪怕攻定力過人,偶爾也會被受的一個側顏,一個微笑而驚艷到。
攻不自覺想到了那位命中注定,他記不清楚那人的模樣,因為每次遇到他,都是鋪天蓋地的信息素
令攻心慌的不得了,光是抵抗本能都極為費力
哪還有什麼心思關注那個人長成什麼樣。
他的走神被受出聲打破,受讓他去洗澡,自己將攻的外套拿到洗衣房。
攻心裡泛起了奇怪的情緒,這種情緒來得突然,影響了攻。
他看著受的背影,開口道:「你不打算再繼續問嗎?」
受停下腳步,好半天才道:「不要現在……起碼現在不要。」
攻愣住了,只能目送受離開。
他心煩意亂,竟然有些動怒。明明是他做錯了事,可他卻對受很生氣。
攻一貫冷靜,這種情緒失控很不合理。他歸咎於他被那位命中注定影響了,以至於現在都無法平復情緒。
他緊緊蹙眉,還是覺得那個O出現的太過蹊蹺,他決定好好查一查。
而洗衣房的受將攻的外套狠狠砸在地面,他一陣反胃,很想吐。他當然能夠聞到外套上別人的味道,和攻獨有的氣味混合在一起。
那兩股纏在一起的味道並不難聞。
當然不難聞,這是天生一對,怎麼會難聞
受狠狠地盯著那件外套,表情扭曲半晌,漸漸地,他臉上的表情就像被人抹去了,恢復正常。
他彎腰將衣服撿起,塞進洗衣機裡,加了大量的洗衣液。
《abo》4
攻能想到那個突然出現的O有異樣,受肯定懷疑得更加徹底
尤其是最近他遇見的那個人,他一見那個人就覺得討厭
那人是年幼時來過他家的客人,聽說在國外還是個貴族,長得自然英俊,金黃色頭髮,碧綠眼睛
受為什麼討厭這個人,是因為這人第一次見他時就對他極度無禮
當時的受還是個九歲大的孩子,個子小小,那人見他的時候,滿臉狂熱潮紅,竟然當時就發了情
好在受當時不是一個人,有僕人有管家,那人也不是喪心病狂的,他也很驚訝於自己的本能反應,匆忙離開
受十分厭惡這位客人,當下讓家中人將其列入黑名單中
事實上那位客人也沒有主動再來過,再次出現是在三個月前,受因為公司的事情於人談生意
那人竟然出現在飯桌上,受這才知道這是合作方那一向神秘的老總。
那人的眼神落在他的無名指上,臉色晦暗,但很快,他就恢復如初,和受禮貌問好
受雖然認出來這個人,但並不屑於搭理他
畢竟這人留給他的影響太差
在一個九歲孩子面前進入發情期,簡直喪心病狂
如今受二十有五
這人也中年而立,眉目雖有皺紋,卻魅力不減
飯後受出去抽煙提神,卻被人從後方湊到頸項嗅了嗅
受驚嚇之餘,很是生氣,老總深深地看著他:「我不喜歡你身上的香水」
受煩得要死,將人推開,他才沒有用香水
他走出幾步,就聽人在身後道:「我等了足足你十六年」
受回頭,仍舊沉默,那人眼神迷戀地看著他:「你也知道的吧。」
好半天受才道:「離我遠點,越遠越好」
《abo》5
攻一生順遂,唯一可惜的就是那次意外受傷,導致他沒辦法繼續往喜歡的道路上走。
他很少有大情緒波動,為人溫和守禮
家裡人安排他和受相親,他提前看過受的照片
那顯然是旁人拍的照片,本人不知的
受靠在木欄上,曬著太陽,抱著貓,睡得臉頰通紅
攻盯著那張照片,心裡掠過些許波瀾,他有點想碰碰這人的頭髮
果不其然,現實裡本尊的頭髮也很柔軟。
現代社會,大家都把自己的信息素藏起來,不去影響他人,這是比較禮貌的做法
就算是相親,攻也是好好的將信息素阻隔住,畢竟對方是O,他不願意第一次見面,就讓對方因為本能,被他壓迫得除了順從沒有其他反應
他做法很尊重,卻沒想到,這位從他人嘴裡,慣來冷漠的小少爺,竟然沒有用任何阻隔劑
帶著一身的甜意,出現在他面前
那是一個公眾的咖啡廳,受一露面,攻臉色驚訝,有些愕然地看著他。
很快,受就被攻的衣服罩住,然後帶離現場,推進車裡。
全程受沉默寡言,他還是個十八歲剛上大學的孩子,攻已經接手家業有一陣子
本來對家裡人給他安排年紀太小的,攻是無所謂的
如果合適,他不介意等上幾年
但是受這樣出場,他有點接受不了
畢竟隨意釋放自己的信息素,這種做法太過輕佻,年輕人衝動他能理解,不代表他喜歡
受摟著攻的大衣,蜷在後座,他偷偷用臉頰在攻的衣領上蹭了又蹭,喜歡得心都軟了
卻不知道坐在駕駛座上的攻,拿著手機卻是給家裡人發消息,說不滿意,不希望有下次見面了
無知者無懼,受努力冷靜下來,又恢復那略帶矜持和隱約興奮的表情,他抬著下巴:「我們不過是第一次見面,你就把我帶到車裡這種密閉空間,太失禮了。」
他抬眼,就見攻透過後視鏡看他,雖然心慌,但受沒有避開眼神
直到攻的助理提著塑料袋匆匆跑來,攻開窗將東西接過,謝了助理,這才轉身把阻隔劑遞給受說:「下次記得保護好自己,今天就到這吧,我送你回去。」
(文裡的abo設定基本為瞎編,為劇情所用)
《abo》6
受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因此在和攻相親前他問了他的好友
也是個O,他的好友已經有命定A了,兩個人畢業後就會結婚
現在感情好得蜜裡調油,讓受很是羨慕
釋放自己信息素的方法,是小O教的,說是基本沒有哪個A能抗拒這種誘惑
除非契合度太低了,這也代表著不合適
受覺得第一次相親感覺還蠻好,卻不成想,攻那方回去就表示不想繼續
介紹人委婉地和受父母表示了一下,氣得受的母親握著受的手說,寶寶咱們還有別的人選,不要那老男人了。
本來你們就不合適
原來受的父母早就拿攻受二人的信息素去匹配,只有百分之五的相容性。
受看著那份單子,轉頭就上了樓,獨留他父母在樓底面面相覷。
攻這邊當然就把這位小相親對像給忘了
公司最近有一樁大單子,需要他跟進
等從國外簽約回來,攻帶著一身疲憊驅車回家,卻見別墅門口有人鬼鬼祟祟底趴在大門上,企圖透過鐵欄往裡看
攻將車停在路邊,沒有啟動停車場的閘門。
他快步走到門前,一把揪住那位小賊。那人不防,個子還比他矮一個頭,被他大力一揪,就扯到懷裡。
身體還挺軟,這是攻第一個念頭。
等小賊一轉過來,路燈映到對方因為驚嚇,而瞪得圓圓的眼睛時,攻的第二個念頭就變成了
還挺漂亮
身體軟還漂亮的小賊就是受,受抱著個紙袋子,仰頭看著攻。
攻從記憶中找出了受的臉,畢竟這樣的臉,很難忘記。
他鼻子嗅了嗅,又是沒有用阻隔劑。
在這樣的深夜裡,一個長得這樣貌美的O,渾身散發著誘人的信息素,獨自一人在路上,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如果上次攻只是不喜,如今他生氣了
他退開幾步,臉色冰冷道:「我上次不是給你一罐抑制劑噴霧嗎,為什麼不用?」
受愣了愣,下意識抬手聞了聞自己,有點難堪道:「你不喜歡嗎……」是了,他和攻的契合度太低,怎麼可能喜歡呢……
攻的眉頭皺得更緊,這根本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吧。
他看了看四周:「你家裡人呢,讓他們來接你。」
受抱緊了紙袋子,抿唇不語。
攻無奈,他到底沒辦法把受丟在街上不管,雖然進入一個單身A家裡也同樣不好,但總沒有在外面危險。
他歎了口氣,說:「你等會。」
攻將車停好後,打開大門,對受道:「待到你家裡人過來接你為止。」受不滿張嘴,就聽攻說:「我已經電話通知他們了,他們很生氣,所以我覺得你該考慮一下,一會該怎麼和他們交代。「
受小臉一垮,蔫了。
《abo》7
攻覺得受肯定不止一次守在他家門前,所以才這麼剛好,他出差回來,就碰見受。
但實際上,這真的是受第一次成功地守門,因為他身邊沒有人同意他這樣追攻。
就算是他那位小O朋友都讓他放棄。
因為他和攻的契合度太低,這人注定不會被他吸引。
就算一時意亂情迷,他也會愛上別人。
所以受只有孤軍作戰。
沒想到剛守,攻就回來了,所以有時候緣分這種東西,真的很奇妙。
攻的房子和他人看起來一樣整潔又溫暖。
攻給了雙毛茸茸的拖鞋給受,受盯著那雙明顯不屬於攻的拖鞋,臉上表情一言難盡。
這讓攻回頭一看,不禁失笑,受的樣子看起來,就好像如果他有一根尾巴,上面的毛肯定全炸開了。
不由自主地,他多嘴了一句:「這是我弟的,沒有全新的,將就一下吧。」
上一秒還瞪著眼的受,下一秒就如沐春風,微微抿著笑,乖巧地換上拖鞋,坐到了客廳的灰色沙發裡。
受生得白,因為是O,體型比較纖細。白瘦的腳踝從褲管裡支出來,陷在拖鞋裡,攻的視線在上面停了一小會,移開了。
等到了明亮的光線下,溫暖的室內,受才開始打噴嚏。一個接一個,鼻子和眼眶全紅了。
攻剛回來的時候,還在下雪。他給人倒了杯熱茶,受還沒喝,又打了幾個噴嚏。
可能是不想在心上人面前丟臉,他忍了又忍,這才捂著鼻子悶悶地啊哧一下,憋的兩眼淚汪汪的。
看起來有點可憐。
攻切入正題:「肖先生今天來是?」受趕緊將紙袋遞了過去,甕聲甕氣道:「你上次給我的大衣,我洗乾淨了。」
攻端著有禮的笑,眼睛卻沒有多少溫度:「肖先生應該知道,我這方面並沒有想要聯姻的意思。」
他挑明情況,讓受垂下頭,不說話了。然後又一個噴嚏。
攻沒忍住,見客人都難受成這樣了,他總不可能視而不見,於是他說:「是著涼了嗎?我去把溫度調高一些。」
受搖頭,他抬起臉,小聲道:「我……等太久了,雪融在衣服上,有點濕。」
事實上,何止是有點濕,受將大衣脫下來,裡面的衣服都濕得貼在身體上了。
攻無奈扶額,猶豫再三,心軟還是戰勝他的準則。
按理說,他已經讓一個單身O進門,壞了規矩。現在還要將自己的浴室和衣服借出,他很不願意,這太曖昧,而且說不清。
可畢竟,受才十八,還冷得瑟瑟發抖。
他歎了口氣,等受穿著他新衣下來的時候,他又後悔了。
攻自己的身高190,受大概只有178左右,攻衣服穿在他身上,光是領口處,都露出一片白肉。
微波爐裡有他給受熱的牛奶,受好像不好意思麻煩他,自己去微波爐前拿。
攻忙道:「小心燙。」
受動作一頓,然後扯著兩邊的袖子貼著掌心,將杯子從裡面取了出來。他小心翼翼捧著奶杯喝了口,朝攻甜甜一笑。
《abo》8
受喝完一杯牛奶,渾身都懶了。
攻打開電視,盯著財經頻道,一眼也沒看他。
受跟著攻看了會電視,覺得實在無聊,攻看電視的品味怎麼跟他爸一樣。
他和攻並列坐在一張寬闊的長沙發上,他企圖挪動屁股,往攻的方向靠。
然而他剛動沒幾下,就聽見攻冷淡地讓他坐好,受不敢動了。
也許是因為沐浴過,房間又因為要開暖氣,味道散不出去。
受身上的味道和沐浴露的味道,一點點蔓延開來,攻一下從沙發上站起,進了臥室翻找東西。
受忐忑不安地等著他,直到攻又拿了瓶阻隔劑過來。
盯著受噴上後,攻這才忍無可忍似地:「你們年輕人都在想什麼,生理課都在玩手機嗎?」
受撇撇嘴,才沒有呢,他的生理必修課是滿分過的呀,但是現在是追老公,不能用常規手段嘛。
可是看起來,攻一點都不吃這套,眼神隱隱帶著壓迫感,很不認同他的做法。
受猶豫了一會,仰頭道:「你一點都不喜歡我嗎?「
攻站著,他坐著,受抬著臉,將脆弱的頸子裸露在攻面前。
他的脖子很白,一隻手就能攏得住。頸部線條一路蔓延到了寬大的衣領裡,還有小巧鎖骨。
攻眉心更緊了,他喉結動了動,移開視線,冷硬道:「不喜歡。」
受困惑道:「為什麼,是因為我的信息素不夠吸引你嗎?」
攻走了幾步,隔著一段距離,落座在沙發上,有點嘲諷道:「你覺得喜歡就是,你大晚上的,不用阻隔劑出現在我家門口。然後順便在我家洗個澡,穿著我的衣服問我喜不喜歡。我就會因為本能,選擇和你在一起,或者打一炮?」
受被攻的話傷到了,他咬牙抿唇,終於知道問題出現在哪裡。
他足夠聰明,只是面對攻的時候,被情緒控制了頭腦,不夠理智罷了。
攻不喜歡他的輕佻,甚至他不受控制外放的信息素,都是攻的雷區。
更何況他現在做得一系列事情,都將自己的身段放得過低,太輕賤了。
受難堪得要命,他這才找回理智。
可沒有用,攻已經看不起他,初次印象,糟糕透頂。
《abo》9
受被家裡人接走後,那袋衣服攻動也不動,就擱置在衣櫃的最深處,再也沒有穿過。
第三次見面,已經是兩個月後。
他開車回家,卻發現自己家門前蹲著一團影子。
車燈照在那人身上,攻認出了受。
受的情況很不好,面無血色,脖子上纏著繃帶。攻心裡一緊,被股強烈的憤怒情緒所佔據。
他猜測著受有可能發生的事情,並因此動了怒。
這也許是因為A對O的保護天性,又或者說,受在攻眼裡,還是個孩子,像弟弟一樣。
他看見受脖子上綁著繃帶,O用紗布包住脖子,說明腺體出了問題。
兩廂情願地結合,是不會傷到需要動用繃帶的程度。
除非是被強迫了。
攻連車都來不及熄火,就下了車,站到了受面前。
受仰起小臉,小心翼翼地喊著攻的名字。攻深深吸了口氣,他也不敢給受家裡打電話了。
萬一真是他想的那樣,這種事情,還是受自己和家裡人說比較好。
而那個強迫受的雜碎,他不介意動用家裡的勢力,好好處理。
攻自己也有點驚訝,他會因為一個只見過三次面的受,而生氣成這樣。
可眼下也不願多想,攻沒有多問,這是他的體貼。
受面對攻變得極為溫和的態度,也很驚訝。
他想,原來這就是信息素改變的魅力嗎,會這麼影響攻對他的感覺。
攻伸手將受拉了起來,讓人進了屋子。受餓了,他還下廚給人做了意大利面。
受開心地吃的滿嘴醬,他其實也餓了挺久的。
他用偷存的錢付了醫藥費,很大一筆。住了幾天醫院,然後就沒錢了。
不敢回家,只能住去小O家裡。
但是小O剛好進入發情期,受不好意思待在滿是情事味道的房間裡,就出門溜躂,順便來攻家附近轉一轉。
也許還能見上一面呢。
誰知道手機和錢包,在公交車上,都被人偷了。
受下了車,走到攻家前,才發現這個巨大危機。
他又不知道怎麼回去,只好蹲在攻家門口,等攻回來。
他剛吃飽,攻就低聲問他:「需要通知你家裡人來接你嗎?「
受一聽到家裡人,哪裡敢回去,眼神非常慌亂,甚至後悔自己來攻家了。
他現在還沒恢復,被家裡人看到這個鬼樣子,不氣瘋才怪。
他慌張搖頭,又牽動到後頸上的傷口,眼淚一下就湧出來了。
然而他這幅模樣,落到攻眼裡,卻是一個受了天大委屈,又不願意讓家裡人知道的可憐小孩。
攻忙道:「好的好的,沒事,不願意回去,就不回去吧。我這裡有客房。」
受差點把嘴裡的面噴出去,因為攻願意收留他。
他呆呆地看著攻,心想,原來這就本能的作用啊,因為感情喜歡上攻的他,果然很奇怪。
《abo》10
攻家是座小別墅,上下兩層,樓上有主臥書房和一間客臥。
客臥不像沒人住的樣子,被褥是天藍色的,還有棒球手套和足球。
椅子上甚至掛了一件外套,明顯這是常客留下的。
常客是攻弟弟,弟弟也是A,這間房間讓受住,其實不太好。可是總不能讓受睡他房間,又或者睡客廳。
只好在受洗澡的時候,攻先把房間收拾了一遍,換了新的床單。
受在攻家住了下來,由於他沒有電話,等小O過完發情期,這才發現受已經三天沒回家了。
手機關機,不見人影,這可把小O嚇得要命,又不敢貿貿然地找到受家裡。
好在受也擔心小O找他,就和攻說要回一趟學校。
攻同意了,他見受慢吞吞地咬了半片麵包,就放下叉子,不由道:「吃完。」
受看了攻一眼,然後皺眉把剩下半片給嚥了下去,還灌了一大杯牛奶。
按攻的話說,就是因為吃的太少,長得太瘦,才會被人欺負。
受覺得莫名其妙,沒有人欺負他,也沒人敢欺負他啊。
但是攻這是關心他,他很受用的。攻這幾日真的對他太好了,令他又慌又歡喜。
慌得是假的終究是假的,萬一攻發現了呢。
歡喜的是,攻關係他,眼裡有他,他就很開心了。
這是非常矛盾的心理,但受絕對沒有想過要坦白的,萬一他把這些告訴攻,攻肯定以為他瘋了。
哪有人會因為相親對象,就去做這麼大的手術。這很令人負擔,而且過火。
攻將受送到學校門口,猶豫了一下:「你……」他是想著,受肯回學校的話,想來就是想回家了。
受願意回家,他是沒有意見的。而且受住在他家這些天,雖然對他來說沒有什麼不便,但總歸不太好。
其實攻現在已經有點自暴自棄的狀態了,他的原則被受一道道打破。
比如他的書房是不太喜歡有人進,在他辦公的時候,受會拿著書臥在書房沙發上看。
雖然沒有什麼煩人的聲音,但畢竟這麼大個人在那裡,想無視都無視不了。
但是只要受可憐兮兮地和他說,一個人無聊,他就狠不下心把人趕出去。
他猜受也許是在害怕吧,經歷過那些事,沒有安全感。
這些天他一直想帶受去看醫生。
他是真的怕這個毫無生理常識的年輕人,因為臉皮薄,害得身體留下什麼後遺症。
而且欺負他的那個人,受不開口,攻也無從得知。
誰知道受拉開車門,笑著和他說:「你今晚下班就來接我好不好,我們學校附近有家麵館,真的真的超級好吃。」
攻對麵館不感興趣,可看著站在陽光底下,柔軟的頭髮被曬得色澤淺淺,眼睛亮亮的受。
鬼迷心竅地,他沒有拒絕,點了頭。
《abo》11
受出現在小O家的時候,小O氣的揪了受的手臂好幾下,甚至想要當場給受家裡電話。
受也知道自己這次做的不好,忙摟著小O的腰求饒。
等小O得知受這幾天都是住在攻家時,小O心情複雜,上上下下把受這麼一看:「沒佔你便宜吧。」
受蜷在沙發上,下巴搭在膝蓋,歎了口氣:「我倒是想。」
攻不能更正人君子了,別說佔他便宜了,平時連個肢體接觸都沒有。
小O聽受這麼描述,不由咂舌:「哇,現在還有這樣的禁慾老男人哦。」
受就好氣,橫了小O一眼:「他才不老呢!他只大我五歲好嗎!還有八塊腹肌呢!」
小O聽他這麼一說,立刻以審視的眼神盯著受,換了個方式:」你是不是佔人家老男人便宜了。「
練八塊腹肌都知道,是不是偷看人家洗澡了。受一下紅了臉,眼神閃爍,任憑小O怎麼逼問都不肯回答。
八塊腹肌是攻救受時候的事了,當時攻抱著受從爆炸的地方出來,背上被碎片扎的不斷流血。
醫生緊急給他割開衣服,露出沾滿鮮血的上身。
受盯著攻那充滿男性氣魄的身體,血和汗順著肌肉的曲線淌下。當天晚上,受就夢遺了。
想到這裡,受就害羞到爆炸。
小O知道攻晚上要來接受,其實不太願意受還住在攻家。
可是受那麼喜歡的人,他也沒法多勸。
受今天回來還有件事,就是要去醫院拆線。需要小O陪他去,然而小O下午有課,就讓小A陪著。
小A是受的學弟,和受也很熟。
兩個人去了趟醫院,醫生檢查了一下受的縫合處,恢復情況良好,就是有點發炎。
給他開了點消炎藥和消炎藥膏,小A和受剛到學校門口,小O的電話就來了,讓兩人在門口等他。
他下課就過來和他們會和,他也很想看看攻的樣子。
小A一像寵O,就真的老老實實在校門口等。
受去買了四杯奶茶,還有一杯當然是給攻的。買好後,他剛遞一杯給小A,就感覺後頸的地方突然一陣疼痛。
這股疼意來得突然,是手術後遺症,醫生也和受說過。
可即便如此,受還是疼得要命,小A趕緊扶著他在旁邊的花壇坐下,撩開受的頭髮,想解開他的紗布查看。
小A的手剛放到受的脖子上,就聽一陣腳步聲急促傳來,下一秒,小A還沒看清來人,就被人一拳揍在臉上,摔到花壇裡。
小A捂著臉定晴一看,就見一臉驚訝的受,已經被人拉到了身後。
那是一位穿著西裝高大的男子,對方身上的怒意和強大的威壓將他牢牢壓制著。
小A本身也是十分優秀,血統純度很高的A,可眼前的男人顯然要比他厲害得多。
他甚至感覺到了猛獸利齒懸在他喉嚨上,那令人膽寒的威懾感。
等小O到了校門口,就見自家男人捂著紅腫的臉,坐在校門口。
小O大驚,直問受人呢。小A捂著臉:「被帶走了,應該是他的相親對象,好像誤會了什麼。」
(血統純度瞎編,只為了帥[doge])
《abo》12
攻衝動完才知後悔,但看著受紅著眼睛,坐在那裡,任憑那位A撩開自己的頭髮,解開紗布的畫面。
攻整個人都懵了,等反應過來,已經把人給打了。
他拉著受走,幸好受配合他,如果受反抗,並且責怪他打人舉止,攻覺得他應該……算了,攻不想假設這個。
實際上等兩個人都到了車上後,受才小心翼翼道:「他是我朋友的男友……你打了他,我朋友可能要發脾氣的。」
攻扶著方向盤,看了受好一會才道:「你今天去醫院了。」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受脖子上的紗布換成小方塊,而且他手腕上還掛著塑料袋,裡面都是藥。
聽到攻的問話,受把塑料袋往自己身後一藏,欲蓋彌彰。
見受的動作,攻歎了口氣:「他是那個人嗎?」
受莫名:「哪個人?」
攻:「欺負你的人。」
受:「啊?」
見受仍然一臉懵,攻忍耐道:「你脖子,不是被人咬了嗎,你腺體出問題了,連味道都變了。」
受的眼睛先是瞪圓了,然後正想瘋狂搖頭,可他頓住了。
他確實是腺體出問題了,但他忘了,除了做手術之外,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被標記。
O被標記後,信息素也會被影響,俗稱味道變了。但這種味道,是自身的融合了標記者的信息素,形成新的信息素。
攻知道他原本的味道,也知道他現在味道變了。
他怎麼辦?!該怎麼說?!
是承認自己弄虛作假,還是承認被人佔了便宜。
無論哪個好像都是死路一條啊……
見受說不出話來,攻安慰他道:「沒事的,現在去標記手術很方便,你不用擔心。」
他話音剛落,受突然悶頭衝了過來,緊緊抱住攻的腰。
攻愣了,還沒把人推開,就聽見受悶悶道:「我喜歡你,很喜歡,第一次見就喜歡了。」
其實攻隱約能猜到,可是一直沒挑明,再加上受的情況特殊,攻除了保持距離之外,也沒辦法做什麼。
可受現在挑明了,他該如何做……
受不知道攻心情複雜,只道:「你會嫌棄我嗎,看不起我嗎……」
攻立即回道:「怎麼會,錯的又不是你。」
受抬臉,一雙眼濕漉漉的,他勉強笑道:「算了,也是我強求,我不要跟你回去了,我要回家。」
《abo》13
話音剛落,受就跟個兔子一樣躥下車。攻下意識伸手去撈,只碰到一片衣角,懷裡空了,心裡也莫名陷了一塊。
受跑出去好遠了,才回頭一看,身後沒人,沒追上來,他臉上有些失落,但很快就振作起來。
他得好好想想,脖子上的傷口,該怎麼圓起來。
受一個人走到麵館,點了一碗麵,僵著疼痛的脖子,慢吞吞地吃起來。
沒吃幾口,對面就坐了一個人。
受驚訝抬眼,就見攻看了眼牆上了菜單,點了個和受一樣的面。
受趕緊把嘴裡的面嚥了下去,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只拿著筷子,在碗裡攪和著。
攻看了眼受使勁造作面的模樣:「不是說要帶我吃好吃的,結果丟下我就跑了?」
受眨一眨眼,沒說話。
攻繼續道:「我也收留過你一段時間,謝謝也不說就走嗎?」
受想到自己剛告白,這人也沒回應。現在出現在他面前,也不提告白的事,
本來還有點開心攻出現在這裡,現在卻不知為何,就有點惱了,他一惱,眼裡的情緒沒藏住,全漏了出來。
攻看在眼裡,心想,到底是年輕人。
他覺得受只是一時好感,但他是衝著結婚為前提,才決定相親。
本來因為受年紀的原因,他覺得這次相親大概不成。
但沒想到這小孩,竟然看上他,不過幾面,就和他說喜歡。
攻年少老成,那種熱戀的情緒,從來沒在他身上出現過。
因為太過理智冷靜,所以不管是當初從軍,還是現在工作,他都能處理得很好。
他能分辨人的情緒,也能知道受確實喜歡他。
但是喜歡這種事情,太過情緒化。受年紀還小,以後也會遇到更好的,說不定到時候就嫌他沉悶無趣了。
他們兩個的分歧點,就是一個想的太多,這個想的太少。
一位太理智,一位太衝動。
攻想的,受不知道。
他聽攻的問話,就開口說謝謝,完了就垮著一張臉,又吃了幾口面,繼而不甘心道:「我剛剛在車上給你說的,你……」還沒給我答案呢……
是不是哪怕我被人標記過,也不嫌棄我。
對於我說得喜歡,你是怎麼想的?
攻像是明瞭他的未盡之意,道:「我剛開始很生氣,因為你有可能被人強迫標記。但這是因為,我認識你,就算相親不成,我也把你當成弟弟。」
他頓了頓,繼續道:「但這顯然不是你要的回答,你想和我結契是嗎?要我作為你男人的角度,去表態。」
受被這記直球搞得有點慌張,他好一陣子才狼狽點頭。
卻聽攻說:「我想這個假設不會存在,因為我們沒有在一起。所以沒有假設,我也不能給你,你想要的答案。」
《abo》14
攻冷靜分析,有條有理。然而受不想聽這些,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攻說不能給他這個假設,就是不喜歡。
雖然一開始就知道不喜歡,但是這麼些天下來,受以為多少有點改變。
他氣苦了,撂下筷子,認認真真看著攻說:「為什麼不能有,你不能和我在一起的話,當初幹嘛答應相親。」
攻被問得愣住了,他頓了一下,這才慢慢道:「你我家世相當,你條件很不錯。」
受皺眉:「就這些?」他的後頸又開始疼了起來,這股子疼好像一記又一記耳光甩在他臉上,在提醒他的犯傻和衝動。
他鼻子酸得厲害,到底是被家裡嬌生慣養那麼大的。如果他偷偷動手術這件事讓他母親知道了,母親一定要暈過去不可。
可擔負了後果,滿懷愛戀,去做下了這件事,對方仍舊不愛他,他能怎麼辦呢。
一股子深深的無力侵襲了受,他眼眶紅了,卻沒有淚。
受拿起水杯,咕咚地喝完以後,再氣勢如虹地將水杯扣在桌子上:「為什麼就不能和我在一起,你很喜歡我的長相不是嗎?」
攻不止一次看這他的臉發呆,這些他都知道的。
以往只是將這些小細節放在心裡美滋滋,現在都顧不上了。
攻頓了一下,很坦然點頭:「是的,我很喜歡你的臉。」
受抱起手,挑眉:「那麼有什麼問題呢?」
攻倒是沒見過受這個模樣,畢竟受在他面前,一貫是可憐又可愛的,像隻兔子一樣。
如今這矜持又傲然的神情,倒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有幾分相像。
攻慢慢地浮現出一抹興味的笑,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說:「你年紀太小了。」
受取來一張紙巾,在手裡慢慢地疊好,擦拭唇角。
他的舉動慢而好看,攻下意識停在他的唇邊,就見那雙賞心悅目的嘴唇,開合著,吐出驚人之語:「十八又怎麼了,就算你和我上床,也不會被抓的,怕什麼。」
攻被噎到了,失態地咳了半天,這才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受將紙巾扔掉,托著下巴,看著攻難得的驚慌:「哦,你不是指性行為?那年紀並不影響你我交往啊,你還在猶豫什麼,一口氣都說了吧。」
攻好不容易緩過來了,苦笑道:「我是說結婚,22才是你的合法婚齡,你能保證四年以後,你還會喜歡我嗎。太過早的定下來,對你我都不好。」
而且對O也不公平,A可以標記O,這個標記對O造成的影響是一輩子的。
就算現在科技發展足夠抹去A的標記,可對O的身體還是會有一定的後遺症。
更何況,受並不是第一次做去標記手術。
《abo》15
攻的種種顧慮,在受這裡都成了推搪之詞。
最後他們還是沒能夠談好,攻看著受氣鼓鼓地把面吃完:「你真的要回去嗎。」
受眼睛一亮:「你不想我回去?」
攻正直回應:「你還是回去的好。」
受又不高興了,他臉上一會晴一會陰,很鮮明。
攻笑了,忍不住去碰了碰受的頭髮。
他這些天也不是沒碰過,手感一如既往的好。受吃完麵,攻等著受回家。然而受哪裡敢,這不過是他的借口。
他沒想到攻要陪著他等,於是不斷開口讓攻回去。
這時攻的公司也來了電話,攻只好先離開。離開前他回頭看受:「下次再見,我請你吃飯吧。」
受開心點頭,有下次就有機會,這也是攻鬆動的表現啊。
很快,受父母將受找到,並且得知了受做的事情。
母親大怒,父親也被受這樣的行為嚇得不清。
受被禁足,被重新帶去醫院,檢查腺體。
受父母當然希望能將原有得腺體恢復,但原腺體的存在只有受自己知道,受不肯說,父母如何能夠找的到。
受父母是百分之百的命中注定結合,在此之前,他們不是沒有談過戀愛。
但遇到了彼此,才知道從前的戀愛,根本不算什麼。
受的母親苦苦勸受,你年紀還小,太衝動,等你以後遇到適合你的,你就知道了。
受抱著枕頭,拚死抗拒:「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喜歡他,只要他!」
母親歎了口氣,退出受的房間,含淚去找自己的丈夫。
她眼淚汪汪靠進丈夫懷裡:「老公怎麼辦,守兒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就算他能保證一心一意,穆家那孩子,以後遇到自己更喜歡的人,我們的守兒怎麼辦?」
她丈夫拍著妻子的肩:「我肖家的孩子,想要誰不能要。別擔心,我會好好和穆家談的,不會讓穆禮有傷害小守的機會。」
父母談話,受是不知道的。他在房間裡,抱著他從攻家穿出來的那身衣服,用臉蹭一蹭,深深一嗅,好像還有攻的味道。
沒多久,攻就發現本來談好的幾單生意都進行不下去了。
攻努力奔波,卻徒勞無功。
他撥出好多電話,終於有人隱晦的告訴他,這是他父親的意思。
攻掛了電話,沉思不語。
再沒多久,攻提著禮物回到家中看望母親。卻被那一向看不上他的父親喊進房中。
父親坐在寬大的書桌後面,用一種審視的眼神望著他,最後道:「肖家的小兒子不是喜歡你嗎,請他來家裡吃頓飯吧。」
攻面上神情不變,置在褲邊的一雙手卻慢慢握成拳,青筋畢露。
《abo》16
受沒想到,再一次見面,會是在穆家。他見到了攻的父母,攻的母親給了受一塊玉,摸著他的手衝他笑得溫柔。
而攻的父親也和顏悅色,同受說小時候還抱過受,現如今長這麼大了。
受不知道要來這裡,連禮物都沒帶,侷促得不行。他求助似地看向攻,攻好像沒看見,沒回應他。
飯桌上的氣氛還不錯,除了攻的寡言,就連攻父親都和受說了好些話。
飯後,攻母親和受聊天,問看哪天合適,他們和攻一起去拜訪肖家。
受嚇了一跳,他紅著臉,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攻把他帶回家了,可是事實並不是這樣的。
他垂著眼瞼:「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我和穆禮……其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的。」
實際上受開心死了,他甚至覺得攻帶他來家裡,就是變相告白。
可他不是沒有眼力見的人,今天一整個晚上,攻看起來都很冷淡,這冷淡讓受從受寵若驚裡清醒過來,並且分析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他猜想會不會是他住在攻家的那幾天,被攻父母知道了,攻父母因為誤解,所以要見他。
這樣的話,攻自己沒有解釋嗎。
如果不解釋,是不是默認了呢?
上次分開的時候,還說下次請他吃飯呢……
沒有情的話,總做不到的吧。
他思來想去,又甜蜜上了。可是該解釋的還是要解釋,萬一攻解釋了,是攻父母不信。
那他現在和攻父母親親熱熱的,攻肯定要不高興。
他不想攻不高興。
不成想,他話音剛落,就見攻母親表情一頓,閃過些許猶豫和為難。
但很快,她就笑道:「怎麼會,我兒子我最清楚了,他喜歡你的。」
受眼睛一點點亮了起來:「真的嗎?」
得來肯定答案後,受抿唇微笑道:「其實我也覺得。」他臉紅了,因為自己的話。
飯後攻父母都沒提出讓他回家,反而是攻抓起鑰匙:「走吧,我送你回去。」
受乖巧點頭。
他跟著攻上車,封閉的密室裡,他好像聞到了攻信息素的味道。
他還以為是錯覺,忍不住深深嗅了一記。
真不是錯覺,攻身上沒有阻隔劑。
受心跳得飛快,他總覺得這大概是一種暗示。
天啦,沒想到攻竟然也會用這種方式來表示自己!受覺得再不上,就不是男人了!
他解開安全帶,抱了上去,吻住攻。
他吻得動情,攻也沒有推開他。
被喜悅沖昏頭腦的受,並沒有感受到攻僵硬的身體,和根本沒有回應的唇。
《abo》17
受小心翼翼地親完攻之後,睜開眼睛期待地望著攻:「這代表著你也喜歡我的意思嗎?」
攻沒有出聲,也沒有否認。
受就當他默認了,開開心心將人抱住。
攻和受就算是在一起了,剛確立關係,攻就和家裡鬧翻了。
具體怎麼回事,受也不太清楚。
是聽他爸爸說的,攻的公司由攻的大伯接手。
而且這次攻爸爸很生氣,說著要提前確立遺囑,穆家的財產一分都不會留給攻。
受父親很嚴肅地和受說:「你和他在一起了嗎?」
受用力點頭,這時候肖父反而有點為難了,好像比之前知道受喜歡攻,更加為難的樣子。
當然,受下意識無視了這些,他現在滿心只想聯繫攻,問問對方還好不好。
肖父回到房間,就和肖母說:「要不把阿守送出國吧。」
肖母大驚:「怎麼了?穆家那邊真的很不妙嗎。」
肖父沉聲道:「我聽到了一些風聲,穆禮……好像不是穆仁的兒子。」穆仁是攻父。
肖母聽到這個消息也很吃驚,忙追問怎麼回事。
原來攻是攻的母親和別人的孩子,穆仁當年也算是插足將人娶來。
因為攻母是個沒有背景的O,遇到這樣有權有勢的A,契合度還高。
漸漸也算認命,婚後和穆仁又生了一男A一女O。
攻的身份尷尬,穆仁大概一直都看他不順眼,只是找了個由頭,將他趕出穆家罷了。
當然這是肖父猜的,但有這種可能的話,就不能按原來的那樣辦了。
本來肖父是覺得,穆家雖然還算可以,比肖家差那麼點,但自己兒子喜歡,那就將就吧。
如今有了這麼一遭,知道攻是隨時要從金窩被踢出去的野鳳凰,怎麼著都不能將兒子嫁過去了。
在房間裡的受好不容易聯繫上攻,急聲道:「你沒事吧,你現在在哪?」
少年人的關切總是不經過頭腦的,受沒想過這樣貿貿然追問,會不會有干涉他人家事,揭人短之嫌。
但他的情意和急切也是真的,滿心滿念都是擔憂。
攻在電話那頭沉默一會,才道:「沒事,我在朋友家。」
受握緊電話,悶悶道:「我想見你。」
攻好像有點詫異,他低聲笑了出來:「我想你家裡人應該不會同意。」
受:「怎麼會,我爸媽知道我喜歡你的,他們一像鬧不過我的啦。而且如果他們不同意,我也會來見你,你知道的。」
他紅著雙頰,想著奔赴愛情。
攻坐在沙發上,聽著受的甜言蜜語,神情漸漸微妙起來。
他頓了頓:「好,你來吧。」
《abo》18
受看著手機,再看看眼前的屋子。
老舊的四合院,牆邊的石灰落了下來,露出紅磚,長滿青苔。
他甚至不太敢去敲那道門。
門上貼著一對看門神圖紙,時間應該很長了,掉的斑駁。木門看起來太舊了,像是一碰就要倒。
受再次確認了地址,然後給攻撥出電話。
沒多久,攻就拿著手機開門,看見受,神情淡淡地側開門,讓人進來。
院子裡有桶水和拖把,受看到攻捲起袖子,地上還有水的情況,就知道這人還在搞衛生。
受驚訝道:「你不是在你朋友那嗎?」
攻抬起眼皮:「怎麼了?」
受頓了頓,拿出手機道:「我給你定酒店吧,你先住到那裡去,然後我再租間房子給你。」
攻停了手下動作,受繼續道:「這裡太破爛了,安不安全啊,你看那門……萬一晚上進賊了,人家都不需要撬門。」
他嘴巴快,手上動作也快,已經打開了軟件頁面,要給攻定一個月的酒店,然後他們在這段時間看看房子。
沒想到攻開口道:「不需要。」
受頭也不抬:「怎麼不要了,反正這裡也是你朋友的房子,我是你男朋友,給你找個更好的地方怎麼了。」
攻抬高聲音道:「我說了不需要。」
受動作一頓,心裡懊惱,他好像又好心辦壞事了。
攻垂下頭,繼續拖地。這個房子太久沒住人了,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子霉味。
受咬唇,猶豫一會,把手機塞兜裡,脫下外套,捲起袖子,找到浴室,洗來一方帕子要跟著攻一起弄。
可惜他天生少爺命,哪裡會這些。
笨手笨腳的,絆倒了水桶,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他來時為了光鮮亮麗地見情人,特意換了一身白襯衫,弄了頭髮。
現在太狼狽了,什麼都髒了。最尷尬的莫過於在心上人面前丟臉了。受急著爬起來,下一秒他就被攻抱起來了。
攻一臉溫和,眉宇間有些無奈地看著受,將人抱到房間裡,再捲開受的衣服,問痛不痛。
受這個人最怕人心疼他了,一心疼他,他本來都還好的傷處,就嬌氣的不行。
更何況心疼他的人,還是攻。
受用力點頭,小聲道:「我剛剛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
攻動作頓了頓:「我沒生氣。」他看到受膝蓋上的淤青,歎了口氣:「這是我十歲前住的地方,離開了就沒人再打理過這裡,是破了些。」
受驚訝極了,他睜開眼看著這屋子,確實很多灰,透露著股腐敗氣息。
但因為攻說這是他小時候住的地方,他覺得這屋子看起來一下順眼不少。
突然受想起了什麼:「你十歲之前為什麼住這裡,穆伯伯罰你嗎?」穆家財富可追溯到三代以上,是大家族了。
他怎麼也想不到攻住過這種地方。
攻臉上的笑容淡去,挑眉道:「你家裡人沒和你說我的事?」
受眨了眨眼,小心道:「我覺得……你和你爸爸道個歉,說不定……」話音未完,攻的表情就冷淡下來。
受不敢說話了,他只是想著他和他爸如果吵架,道個歉就能和好了。
以己度人,他是想勸攻和攻爸爸和好的。
這樣攻就不用住這種房子,就能回去了呀。
《abo》19
最終這個話題還是結束在了沉默裡。
當晚,攻做了頓晚飯,飯後受要留下來住。攻收拾碗筷:「不行。」
受一臉期盼道:「為什麼不行啊,我來洗碗,你收留我好不好,就和之前一樣。」
攻不置可否:「之前是有客房,現在沒有,我也懶得再收拾出一間。」
受抿唇,等攻洗完碗出來,發現客廳裡關著燈,受點了根蠟燭在那裡。
因為早上摔了一覺的緣故,受換上了攻的衣服。
如今衣服還在,褲子卻不知道去哪了。
昏黃的燭光裡,受光著一雙腿,朝攻走去。
攻被受的行為給震住了,一時間竟然沒了動作。受紅著臉,摟住了攻的腰。他下巴貼著攻的胸口,像貓一樣,綿綿地蹭著攻。
他眼裡全是期待,他拉著攻的手,摸到了自己的後頸上:「我已經好了,可以成為大人了。」
攻的手剛碰上受的後頸,就跟觸電一樣甩開。這猛烈的動作讓受一怔,臉一下就白了。
攻轉身打開燈,吹滅了蠟燭,將褲子遞給受:「穿上,我送你回去。」
受慘白著一張臉,接過自己的褲子,狼狽穿上。卻沒有聽話地回去,而是走到攻收拾好的臥室裡,躺下了。
攻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有些疲倦地拿出手機,做起正事。 然後睡客廳,將臥室讓了出去。
受在攻家的第二天,肖母就帶著司機過來,將受領走了。在司機將自家任性的小少爺拎到車上時,肖母留在這間舊屋裡,掛著得體的笑,想和攻談談。
攻禮貌地將茶端出來,遞給肖母。
肖母面慈,說出來的話卻軟裡藏刀,一項項給攻剖析現在的情況。
她說如果攻真的和穆家脫離關係,對攻來說是件極壞的事。
如果攻願意和受分手,那就再好不過。
但是如果攻不願意,他們夫妻倆也沒辦法,誰讓他們只有這麼一塊心肝寶貝肉呢。
他們會幫助攻回到穆家,只是以後攻成當家人了,也不能忘本。
總而言之,就是攻不願意和受分手,就是利用肖家,利用肖守。
當然如果攻足夠厚顏無恥,有心機,他們也能利益最大化。
例如簽下幾項條款,比如婚後如果出軌,將無條件轉讓所有財產給肖守。
左右現在攻也什麼都沒有,肖家能幫他拿到一切,也能讓他沒有一切。
只要他能夠哄好受,一切都沒問題。
攻全程面帶微笑,神色不變:「肖伯母,我想你不用說那麼多的。其實我和肖守,本來就沒真正開始過,何談分手。」
肖母面色一變,被氣怒了。和著他兒子又動手術,又上趕著倒貼,陪著人住了這麼多天,人家根本沒覺得在一起過。
肖母摔了杯子,轉身離開。
又過了幾日,受狼狽地出現在攻面前,他死死抓著攻的手,急促道:「我家裡要送我出國,我不想去。」
攻冷靜地看著他:「為什麼不想去?」
受執著地看著攻,突然換了個話題,他勉強地笑了:「你知道嗎,我家裡人為了讓我出國,他們騙我,說你親口說我們沒在一起過。」
他緊緊抓著攻的袖子:「你說好不好笑,我們怎麼會沒在一起過呢,他們騙我也不找個……」
攻開口打斷:「是我說的,沒錯。」
他停頓了一會,才接著道:「我們沒在一起過,你聽你父母的話,出國吧。」
《abo》20
「我不信,你不是喜歡嗎?你喜歡的!」omega的手牢牢地捏著他的袖子,在被人帶走前,將他衣角捏得皺巴巴的。
一串淚落到了他的手背上,很燙,像是濺在心頭,有些疼。
攻睜開了眼,天剛亮,百折窗外的光線一縷縷地投進來。
他的手仍舊殘餘著濕熱的感覺,他垂眼望去,是他養得小乖在舔他的手背。
小乖是他兩年前撿來的狗,剛撿來的時候,被流浪狗欺負的慘兮兮的,被咬爛了脖子。
下著雨天,哆哆嗦嗦地蜷在了門下。
那是攻搬回別墅的第一天,他就遇到了小乖。
通體白毛,只有尾巴有點黃。很乖巧,喜歡用濕潤的眼睛看他,小心翼翼地舔著他的指頭。
攻起床穿到衣服,打起領帶上班。
兩年前他靠自己拿回一切,過程艱辛不提,他買下董事其他的人股份,逼得穆仁讓位以後,他母親才告訴他,他也是穆仁的孩子。
其實都是誤會,讓他對父親不要介懷。
他十歲以前,都和母親住在那間舊房子裡,他有父親,一位英勇犧牲的軍人。
而後來穆仁出現了,他沒把他當作兒子,他試過努力,但穆仁討厭他,他便也不自討沒趣。
但是時隔這麼多年,在穆仁終於對他下手之後,他母親才說出可笑的真相,試圖挽回什麼。
攻覺得好笑,也不想聽。軍人父親的存在是真的,但他卻是母親出軌的產物。
婚內的母親受不住穆仁的誘惑,絕對的契合度讓她背叛了丈夫。
後來丈夫犧牲後,又因為內疚,不肯承認攻是穆仁的兒子,好像這就能挽回什麼。
實際上可能就連母親自己都不知道攻是誰的孩子,只是在攻越長大,越像穆仁後,這才確定下來。
攻只覺得噁心壞了,烏煙瘴氣,兩年裡他再也沒有回去過。
保姆來了,他請來照顧小乖的阿姨。
臨行前攻蹲下身,摟住小乖。小乖舔了舔他的臉,阿姨站在一邊,看他們一人一狗分別。
攻是溺愛派的飼主,從小乖的飲食比人還好,還有專門保姆來照顧就可看出來。
他離開家,到公司上班,秘書通知他下午有個會議,需要去和對方見上一面。
攻簽著文件:「好的,你安排見面地點。」
秘書頓了頓,突然開口道:「穆總,那邊要求你親自去趟他們公司。」
攻停下筆,他也好久沒接到這樣無禮的要求了,不是約個地方洽談,而是讓他求著辦事一樣,親自去對方公司嗎。
見老闆沉默,秘書馬上說:「我再和那邊談一下。」
攻將手裡的文件翻過一頁:「不必了,我會去的。」這個單子對他來說還算重要,是打開國外市場的第一步。
雖然不和這家公司合作也可以,但他們開出的條件十分優渥。
攻不打算拒絕,不就是不太有禮數罷了。
和談妥後能得到的種種優惠相比,一切都可以忍受。
而攻親自赴往那家公司,見到對方時,他眉頭一皺,不可忍受。
那人躺在旋轉沙發椅上,背對著他,非常失禮的。明知道他進來了,也不轉過身。
攻沒有開口,那人也不開口。攻冷靜地自己找位置坐下,斟茶。
那邊動了,那人旋身過來,看向攻:「好久不見。」對方語氣清冷,面色涼薄。
攻捏著茶杯的手,微微一晃,茶水濺到了他手指上。
他看著受那張兩年沒見,有些陌生又熟悉的臉:「……好久不見,肖先生。」
《abo》21
簡單的寒暄過後,受率先進入正題,他觀點簡要分明,知道自己的優勢並且向攻的公司提出諸多要求。
攻也認真協商,等事情洽談到尾聲,攻點頭:「接下來我會讓我的助理和貴公司對接。」
說罷他起身,朝受禮節性點頭,轉身離開。
受在他身後沉默著,眼看著他走向辦公室門,要離開。
攻的手扶上門把手,突然停了下來。他看了看表,回身看向受:「不知肖先生是否賞臉,吃個午飯。」
受沒有表情,氣氛一下凝滯,好半天,他才垂下眼皮道:「不好意思,我還有事要忙。」
攻了然點頭:「好的。」這下真拉開門離開了。
等人腳步聲漸行漸遠,受一下將手裡的鋼筆甩了出去,摀住臉。
太丟人了,他想。在國外的兩年,最開始他很恨攻,也恨自己。
恨攻不愛他還給他希望,母親說攻對他好,不過是因為他的家世。攻當時需要利用他,才能從穆家分來半杯羹。
受在那段時間裡,非常絕望,整個人都很消沉。他很想問一句為什麼,為什麼?!
如果真像母親說的那樣,為什麼不騙到最後。
是因為沒有用嗎,所以才不屑再利用,所以看都不看他一眼,因為他沒有用了。
他太傻了,傻乎乎地做了手術,傻乎乎的為愛付出一切。
這股子恨支撐著他熬過了這些日子,在國外認認真真學習。
其實不過抱著要強大起來,回來接手了家裡的事業,然後給攻一個痛擊。
他想的都很好,他也這麼做了。
攻最新簽訂的這個合同,他埋了陷阱在裡面。
他回來得知攻和穆家關係到了非常不好的地步了,如果這時候攻的公司出現了問題,資金鏈斷裂,穆家大概也不會出手相助。
他對攻已經進入一個偏執的狀態,他去心理醫生那裡看過幾回。
但醫生說什麼放下,談何放下。
醫生要給他開藥,說他不止心理原因,還因為人工腺體的影響,他的信息素進入了混亂的階段。
受覺得自己很正常,他為什麼要吃藥。
他再也沒去看過那個醫生。
他像是被分割成兩半,一半勸他,攻就算利用了他,也沒對他真正做什麼,他何必這樣報復。
一半又在誘導,只有真正毀了攻,他眼裡才會有他。
也許只有比攻強大,完全佔據主導位置。
他才會是他的。
一定是。
《abo》22
對於受回來這件事,攻先是吃驚,冷靜下來後,才發覺出對方的冷淡。
他覺得大概是因為當年的事,小孩傷了心,不願再搭理他了。
對受,攻就是到今天,都沒能琢磨出自己究竟是個什麼心思。
但再次看到受,還是高興的,見人瘦了也高了些,長開了,就是精氣神和氣質變化有些大。
之所以主動開口邀請吃午飯,是他覺得許久沒見了,如果對方不介意,也許他們還是朋友。
這大概不可能了,在受拒絕後,攻有些失落地想。
上了一天班,回到家中,小乖撲了上來,圍著攻一直轉。但顯然它的主人沒有心情和它玩,只簡單摸了摸它的頭,就上了樓。
受接手公司,雖然有公司老人在旁看顧,沒出什麼大差錯。但相關的應酬還是要去,就算有人幫他擋酒,也擋不了幾杯。
沒多久,受就醉了。助理扶他上車,問他家中地址。
畢竟他新官上任,助理對他的信息還不是很瞭解,這是第一次送受回家。
助理是一位beta,長得還算英俊。受癱在後座,一直聽到有人在他耳邊問地址,煩了,說不想回家。
那人又問,你想去哪。
受睜開醉醺醺的眼睛,他茫然地看著車頂,然後睏倦地閉上眼睛,說了一個地址。
攻處理完公事,泡了個澡。浴後他隨意地捆了浴袍,看了眼狗碗,吃得乾淨。攻怕小乖晚上會餓,特意去給小乖煮了一碗雞胸肉,混著大碗湯汁。
剛端著放到桌上放涼,門鈴就響了。攻通過顯示器一看,醉醺醺地受被一位年輕人扶著。
攻遙控開了大門,猶豫了一下,還是開門走到院子裡,去接。
助理在早上見過他,一時有些猶豫,摸不準自己上司和合作公司的老總,是怎麼一回事。
攻幫著助理將受扶到屋子裡,然後問助理要不要喝茶。
助理急忙搖頭,天色不早,他得趕緊回家。
攻禮貌將人送了出去,等回來,卻發現受已經不在沙發上了。
他聽到了小乖可憐的嗚嗚聲,循聲走去。
映入眼臉的是急得團團轉,不時躍起來,將前肢搭到坐在飯桌旁邊的受身上的小乖。
受托著碗,小口喝著肉湯,兩頰通紅,雙眼茫然。
小乖不斷地舔著嘴,見攻來了,急忙撲到攻這邊,嗚嗚咕咕的,好想在說話,抱怨和委屈。
確實委屈,自己的口糧被這陌生人吃了。
小乖氣死了。
結果他主人就低頭拍拍它的腦袋:「乖,他都喝了就給他喝吧。」
小乖:「……」
攻揉了揉眉心,他該慶幸,他為了放涼,用的不是小乖的碗。
受咕咚把湯喝完,這才呆呆地說:「好難喝,一點味道都沒有。」
攻走過去,看著對方油乎乎的嘴,抽了張紙巾給他:「當然,沒放鹽。」
受迷糊地看著攻,突然就生起氣來:「你不喜歡我就算了,連給我喝的湯,都不肯放鹽!」
攻:「……」
《abo》23
受睜開眼睛時,他愣了好一會。一轉臉,就看見一顆碩大的狗頭搭在枕頭邊,超他哈著熱氣,吐舌頭。
受嚇了一跳,他一個猛退,,宿醉造成的暈眩讓他一下子翻到了床底下,成功地摔疼了自己。
攻推開門的時候,小乖正在嗚嗚地咬著受的衣服,受狼狽地推阻著,怕得要命,又故作鎮定地呵斥著狗狗走開。
受的衣服被扯到肩膀下,連胸前春光都露出來了。
攻出聲叫小乖,受被狗纏得暈頭轉向,聽到攻的聲音才混身一震,眼看著那大狗歡脫地朝主人跑去,
受面目僵硬地坐在地上,趕緊把衣服拉好,冷聲道:「我怎麼會在這裡!」他話音剛落,就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的。
這下更尷尬了,他站起身,要去找自己的手機,質問昨晚究竟是誰送他回的家,竟然送來了這個地方。
但是不用猜,他也知道來到攻這裡,肯定是自己的意思。
助理哪有這麼神通廣大,能知道攻家的地址。
受又氣惱,又覺得丟臉。
丟臉自己賤得厲害,還要上趕著到這人家。
他的一番心理活動,攻不知道,他只道:「我要出去晨跑,早餐在桌上。」受硬著臉,拿起自己的手機,沒有回話。
攻心裡歎息一聲,轉身離開。等再次回到家中時,受已經不在了,早餐還是原樣地放在桌子上,沒有動。
他坐在餐桌前,小乖在旁邊熱情地舔著他的手,攻反手摸了摸小乖的頭:「醉的時候,他搶了你的湯,醒著時,我給他做的他又不要。」小乖饞得慌,眼睛盯著早餐。攻微微一笑,沖小乖搖了搖頭。
受坐在出租車上,頭疼得慌。他找不到自己的衣服,急忙下就穿著攻給他換的睡衣跑出來了。
晨間的寒意很重,凍得他哆哆嗦嗦,一個噴嚏接一個。等從家裡到公司,又找了個由頭將助理訓斥了個灰頭土臉。
訓完人以後,受又面無表情道:「把昨天晚上的所有細節,都給我詳細的說一遍。」
助理就從在宴席上開始說,受打斷:「我要聽我到那個人家裡的時候,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助理努力回想:「哦,他出來接了,幫著將您扶到沙發上以後,就問我要不要喝茶。我說不要,他就送我出來了。」
完了助理還在心裡嘀咕著,該不會那個老總對受做了什麼,受才對他發這麼大火吧。
昨晚他也猶豫,你說著孤a寡o的,要是真發生了點啥,還不好說。
但是受要去的地方,他這做助理的,也不能攔著吧。
助理交代完,突然就見自己的上司以一種挑剔又奇怪的眼神注視著他。
然後一字一句道:「他請你喝茶,還送你出門?」
助理那一刻突然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求生欲:「老闆,他請我喝茶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您呢,說你怎麼會喝得那麼醉,表情還挺心疼的。」
助理一通瞎編,很快,他就見到他的上司,紅了臉龐。
《abo》24
攻再次見到受已經是半個月後 ,和受公司的項目推進到一半,突然被壓了下來。
秘書過來告知攻,攻沉思一會,讓秘書去聯繫受的助理,看能不能組個飯局,談談這個事。
秘書抱著文件說好,就要退出去。這時攻突然開口:「等等,還是我直接問他吧。」
話音剛落,他又想到自己上次被受乾脆利落拒絕的畫面,和他給受做的早餐,動都沒動的事情。
他想到了當年受被帶走時落的淚,還有那濃重深情下,油然而生的失望和怨怒。
攻拿出手機,最後還是通過辦公室內線,讓秘書去安排。
秘書選的地方很有情調,他扶著旋轉樓梯拾級而上時,精緻的鏤空花紋後。大片的白色百合花,受臨窗而坐。
他穿著一身白襯衫,頭髮柔軟,悠閒得不像來談正事地端著一杯咖啡,慢慢飲著。
攻的步子下意識停在那處,他忍著內心突如其來的情緒,等調節好後,這才動身。
和受相比,攻顯然準備十足。他帶了電腦文件,儼然公事公辦。
受的眼睛落到他帶來的東西上,將咖啡放下了,瓷杯觸碰在桌上,卡得一聲。
攻敏銳地覺出了受的情緒不高,但自從受回來以後,他見到他就沒有情緒好的時候,攻也淡定了。
他先開口:「先吃飯再談公事?」
受將身體往後一靠,視線落在自己的指甲上:「沒什麼好談的。」
攻:「什麼意思?」
受:「意思就是這次合同不簽了,不談了。」
攻怔住了,好半天才隱忍道:「這是公事。」不要公私不分了。
受明媚一笑:「我知道啊,我也是來宣佈結果的。這也是我們公司多方考量的結果。」
見攻面無表情,氣質冷冽了許多,受繼續道:「你該不會以為我是因為當年的事情在報復你吧。」
說罷他像自己也覺得好笑一樣,笑了許久,這才緩慢道:「穆先生,你想得太多了。與其在我身上下功夫,不如將貴公司經營的好一些。」
這時他點好的意面被端了上來,受支起叉子,捲起面,塞進口中。
攻蹙眉一陣,就拿出手機, 發了一陣短信,然後提包起身,禮貌道:「那我先告辭了。」
受將叉子一放,抬眼看攻,像是哄他道:「也不用那麼生氣,說不定你陪我吃一頓飯,我主意就改了呢。」
攻神情一僵,像是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這眼神過於專注深刻,讓受不自在起來。
他皺眉道:「做什麼這麼看我,覺得我侮辱你了?」
攻搖頭:「不,我只是覺得,你不愧是肖家獨子。」
《abo》25
受想終止這個合同,本意是收手。但他不可能明說出來,只能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想,當年攻能因為同穆家奪權,而利用他,那現在他用公事為理由,讓攻留下來陪他,攻也願意吧。
可結果是出乎意料的,攻非但不留下,還以一種對他十分失望的語氣說,你果然是肖家獨子。
受怒了:「你什麼意思?!」
攻側過臉,有些事他並不想說開。
比如當年肖家出面,讓父親施壓他和受在一起。到後來被趕出家門,肖母急急忙忙趕來讓他們分開。
攻一直覺的,這些都和受無關。
他不認為是受讓他父母來和穆仁「溝通」,在他心中,受不過是位執拗又孩子氣的年輕人。
喜歡什麼人,就勇往直前的追。雖然方式可能有些時候不太對,也過於粘人,但總是會讓人對其心軟。
因為他是好的,能看出來心眼不壞,人也單純。
攻從沒想將當年的事,和後面那些彎彎繞繞說給受聽。
他知道受的父母有多寵愛受,他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不像他。
那些幸福是珍貴的,而他不過是受生命中的路過人。
下一站也許更好,如果當時他不說出分手,受也許會和家人鬧翻,會跟著他。
受會丟掉珍貴的東西,來換取一份也許並沒有太多價值的物件。
因為他並不能確認是不是能承擔的起這份感情,並且回饋同等的愛。
他沒必要讓受作出這些犧牲。
所以他讓他走了,他同意了肖母的話,出面和受分手,看他離開。
受的離開,給他帶來的變化,就是他偶爾在下雨天,就能想起受。
受用過的拖鞋,杯子,毛巾。
都能想到這個人,淡淡的,在心中拂過,留下些許漣漪。
不是深刻的心痛,卻也不是全然的不在意。畢竟他會想起他,多多少少,仍舊一直記得他的樣子。
可現如今,受說出,你留下來陪我吃飯,也許我會改變主意時。
受便和印象中的肖母重合了,同樣要他付出討好,能換來便利。
可他並不需要,合作到一半而費,確實會讓他有不少麻煩,他會處理好的。
就像當年他沒有聽肖母的話,走受這條「捷徑」,而選擇了另外更艱難的路。
兩年後,受回來,他知道受變了,卻不知道是這樣的面目全非。
曾經的閃光點已然不在,他深深地看著受,還是這眉這眼。
其實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他們兩個之間,變了。
攻轉身要走,受突然出聲:「你還欠我一頓飯。」
他停下腳步,回頭,只看到受低垂這腦袋,和頭頂中間的發旋。
受慢吞吞地嚼著嘴裡的面,嚥下了才道:「不願意再陪我了嗎,因為我沒有價值了,是嗎……」最後兩個字很輕,幾乎讓人聽不見了。
(補昨天)
《abo》26
攻抓住了重點,他回頭:「什麼價值。」公事的價值嗎,公事本就不應該夾雜私人情緒。
然而受並沒有那麼理智,攻想。
受將叉子放下,卻沒有就此打住。理智告訴他,不要再自取其辱了,可情緒卻控制不住。
他盡量用冷靜的語氣,闡述事實:「就像當年一樣,因為你發現我沒有價值,所以不再需要我了,不是嗎。」
攻:「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受甚至揚起一抹微笑:「就算如此,你為什麼就不能考慮我呢,哪怕你沒那麼喜歡我,娶了我就代表擁有了整個肖家啊。到時候沒有誰再敢為難你,包括你父親不是嗎。」
出國後,他才知道攻當時是為了什麼才住到那個破敗的院子。
因為他不是穆仁的孩子,是他母親前夫的孩子。
所以受不能理解,為什麼攻可以利用到他一半,最後送他出國。
攻突然雙手用力,重重的撐在桌面上,他風度盡失,滿臉惱怒。近乎是咬牙切齒,又以一種冰冷的眼神審視受:「小公子,你有什麼價值?就算你有,我也從來都不需要。「
他站直身體,將怒意一點點收回身上,像是想要控制情緒般,整理領帶。
受攥緊雙拳:「你請我去你家吃飯,那是因為你需要我。那後來為什麼不需要了呢,你只要對我好,就算騙我也沒關係……」
他的話被攻愈發憤怒的眼神打斷了,攻怒視著受:「我不需要!」
受面色煞白,幾乎坐不住。好在這兩年也不是全然荒廢了,起碼這一刻,他沒有軟弱,也沒有迴避。
只端坐在那處,努力和攻對峙。
想要問的話,時隔兩年,終於問出來。
為什麼,他只想要一個為什麼。
攻卻閉上眼睛,呼吸急促著,很快復又睜開:「是的,請你去穆家吃飯,並非我本意。我確實可以利用你,拿回公司,繼承權,所有一切。可我不需要,也不願意那麼做。」
受心跳本就急促,但那是渾身冰涼,等待宣判的緊張。
可在攻的話語中,卻如同回春一般,一點點的回溫。
攻繼續道:「因為我不想騙你,不想利用你。就算你喜歡我,我也不能利用你的感情為所欲為,這是人的底線。」
攻:「你和我根本不是一種人,你的感情肆無忌憚,不計後果,我從沒見過你這樣的人。」
受心口一緊,想要摀住耳朵,可這動作太軟弱了,他生生忍住了。
攻:「我是人,又不是石頭,怎麼可能面對你的追求,什麼反應都沒有!所以更不能那麼做!但你今天的意思,是想用錢來買這些感情,哪怕是假的,都沒所謂!」
《abo》27
受先是驚訝地睜圓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難得一見失態的攻。
攻發覺了受的眼神,渾身頓時跟被冷水澆過一般地,清醒過來。
他下意識用手背壓住嘴唇,回想起自己說過的話,他皺皺眉,有些慌亂地想要撤離現場。
他太慌了,以至於連筆記本和文件都沒想的上拿。
可受不可能就這麼讓他走了,受喝道:「站住!」
見攻沒有站住的意思,他伸手抓住人的手腕。
攻只覺得太陽穴一陣陣地跳,信息素在體內亂串著,讓他變得亢奮,甚至連阻隔劑都擋不住他的信息素,排山倒海般壓到受身上。
那信息素就像另一個攻一樣,結結實實地覆壓在受身上,無處不在。
受猝不及防地吸了口,霎時間滿臉通紅。
他腰軟了,那處濕了。他的信息素竟然也有些失控了,一絲一縷地從他的身體裡鑽了出來,和攻的纏在一起。
就如同一條纏人的尾巴一樣,粘膩甜美的,像裹著攻的信息素,又像想融進攻的信息素裡,色得要命。
攻從沒試過這樣的信息素接觸,生理課上他知道,AO在情事中,會運用到信息素來助興。
但具體是什麼感覺,攻從來不知道。
他沒想到,今天竟然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受的信息素來了一次接觸。
這對慣來守禮的攻來說,簡直是最可怕的衝擊。
但在腦子回過神來之前,攻已經脫下自己的外套,強勢地將人裹住,然後抱進懷裡。
受想要掙開衣服,卻被攻壓著後腦勺,扣進懷裡:「別動!」
攻要帶受離開,因為信息素失控,對O來說太危險了,還是公共場合。
受現在必須進入一個密閉空間,他車裡有A用抑製藥片,也許受可以吃。
他將人抱起來,眾目睽睽之下,離開餐廳。
直到進入車裡,攻才想起自己的文件和電腦。那是對公司非常重要的事情,可他全完全拋之腦後了。
攻將藥片翻出後,再塞了瓶水給受,命令道:「吃兩片。」
說罷他要離開,受抓住他:「你去哪?」他本能上來了,生理上根本不想讓身邊的A離開,心理上也不願意讓攻離開。
攻回道:「回去拿電腦。」
受鬆開手,沒有攔他。等攻匆匆回到車上時,卻發現受不見了,那兩片抑製藥片也根本沒吃。
攻抓著那藥,臉色一片鐵青,這時他全然忘記了自己也需要吃抑制劑。
只有對受不聽話的行為,鋪天蓋地的惱火和擔憂,和不知何時產生的,絕對控制欲。
他簡直不敢想像那樣狀態下的受,會遇到什麼事情。
也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去拿電腦,明知道受本就任性,他就應該將他關……
在更糟糕的想法產生前,攻突然一個激靈,勉強冷靜下來。
他匆忙將藥片吃下後,才覺出本能的可怕,他在那瞬間,竟然都變得不像自己。
《abo》28
攻拿出手機,開始撥打受的電話。很快他找到了受,受躲在自己的車裡,趴在方向盤上,車窗緊鎖,顯然他也有基本的保護意識。
知道這種時候,信息素不能洩露出去。
攻站在車窗外,混身的躁動意外地開始沉澱下來,沒有再同剛剛一樣失控。
在車裡的受情況可不好,他的人工腺體發情熱慣來規律,因為父母知道他做了手術後,一直都讓他定期在醫院檢查調理。
副作用無法避免,就只能用特定藥物來壓制。
受沒想過今天會出現這種情況,被攻逼著發情了。
他手腳發軟地從內置櫃裡翻出了藥,也沒管劑量地,抖著手倒出半罐藥片,就要往嘴裡塞。
手剛抬到一半,就聽見車窗被人砰砰砰地敲著。受渾身一顫,以為還是發生意外,吸引來A。
卻見站在門外的是攻,攻不斷敲著他的車窗,還繞到副駕座那邊開門。
受心裡不願意讓攻進來,畢竟要是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兩個之間的爛賬還沒理清,就更難理清了。
可他現在集中力很差,而且他想要攻,各種意義上的。
如果攻真的和他發生什麼,會變成他的嗎?
他出了一層又一層的汗,整個人都跟水似的癱在駕駛座上。
體內的兩個他在撕扯著,一個喊著不要,一個讓他開門。
就好像這次,他本不該中止這個報復合同,可他還是這麼做了。
矛盾無時無刻不存在他的身體裡,總讓他無法安寧。
而這次,他用了最後一點力氣,開了門。
車門剛一打開,鋪天蓋地的信息素散了出去。
攻動作極快地鑽進車裡,把門關上。
這下他們倆都處於一個密閉的空間了。
受有些好笑的想。
攻剛一進來,就抓著他的手:「你是想吃藥還是自殺?!」
受的手溫度非常高,他手指動了動,想要抽離攻的掌心。他想起他還有藥,得吃藥就沒那麼難受。
可他實在沒有力氣,他整個人都軟了,還要忍受著身旁A身上氣味的勾引。
天知道他多想騎到攻身上,對他為所欲為。但他說出來的話,卻是:「你走開,我不要你。」
攻將他掌心的藥拿走,又捻起兩片塞進他嘴裡。
隨著對方的動作,那股揮之不去的氣味完全點燃了他的慾念。
這時受想到了一切,想到攻的無情和拒絕,他糊成一團的腦子更不清醒了。
他便開臉,躲開攻的受:「你別管我。」
攻突然以一種很重的力道掐著他的臉,將他掰了過去,和攻對視。
攻問:「你吃藥。」
受突然睜大了眼睛,他的臉太紅了:「誰來都好,我不要你,你下車。」
下一秒,攻就抓起受的手,狠狠地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隨著一陣巨疼,攻冷冽的信息素,就順著傷口,野蠻地闖進了受的身體裡。
《abo》29
那信息素闖進受的體內,一下子撫平了所有躁動的情慾。與之相對的,是他更加想要靠近攻的本能反應。
這時,攻突然扯來安全帶,給他繫上。受迷迷糊糊,還真就被困在了駕駛座上,捂著自己的手腕,氣喘吁吁。
攻將兩片藥塞進受的嘴裡,受沒有抗拒,他現在非常聽話,因為體內有著攻的信息素。
他乖乖張嘴把藥吃了,水喝了。
不過幾分鐘,藥效上來,他昏昏沉沉,就睡了過去。
等醒過來時,已經在家裡了。是他本家,肖母趴在他床邊,滿臉擔憂。
見受睜眼,她歡喜地撲了上來,又想到了什麼,欲言又止。
受看了眼自己的手腕,果然裹著一層紗布。不是幻覺,攻真的在車裡臨時標記了他。
臨時標記能暫時緩解受發情的狀態,並且撫平他因為發情熱而失控的情緒。
在那種情況下,臨時標記算得上一種方法。
只是就算臨時,也是一種標記。這方法過於曖昧,肖母大概能感受到他身上別人的氣息。
並且這個氣味要保持一個星期左右。
肖母也清楚到底是誰送自己兒子回來,是穆家那小子。
兜兜轉轉,這兩個人竟然又糾纏上了。
肖母見到攻時,她又尷尬又驚慌。
尷尬的是她當年對攻的態度,驚慌的是,她怕攻對他們家心存不滿,以至於對她的寶貝不好。
可家庭醫生來了,受身上除了臨時標記之外,沒有其他的任何情況。
沒有被侵犯,信息素也被安撫。現在昏睡,只是臨時標記加抑制劑的雙重作用。
在醫生檢查的時候,攻沒有走。
他好像沒發現肖母以一種譴責的眼光看著他一般,安靜地候在一旁。
直到醫生說了沒有事後,這才和肖母告辭。
肖母更尷尬了,她剛剛一心覺得受時被攻強迫了,又氣又急又恨。
現在醫生檢查出來,事實上並不是如此,反而還要感謝攻的臨時標記救了受。
肖母只覺得臉頰火辣,偷偷拉醫生到一邊,問受之所以發情的那麼厲害,是不是和他的人工腺體有關。
醫生表示不能確定,還是要帶受去醫院詳細檢查一遍為好。
攻離開的時候,肖母將人送了出去。
送到門口,肖母突然開口道:「當年的事,希望你不要告訴小守,他不知情。」
眼看現在的情況,自己傻兒子可能還沒放下穆禮。
穆禮也算事業有為,如果兒子確實喜歡,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就是當年有筆糊塗賬,就怕攻心存芥蒂。
受的性格,肖母清楚。
要是讓他知道當年肖母找過攻,讓攻自覺不要拖累受這個事,肯定要鬧得天翻地覆,還要恨她。
她不想傷兒子感情。
於是她和煦地沖攻笑著:「這次還要謝謝你,作為感謝,等小守好了,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怎知攻冷淡回道:「不必了,送到這裡就行,請回吧。」
《abo》30
攻本打算離開,肖母又喊了一聲,攻到底是個懂禮的年輕人,他沒有一走了之,而是冷靜地停了下來,詢問還有什麼事。
肖母看了眼二樓,最後歎了口氣:「還有事情,我得告訴你。」
她帶著攻回到一樓的會客廳,親自給攻泡了一壺茶。
攻端著茶杯,看著裡面的漂浮茶梗,最後肖母突然朝他彎下腰身:「如果兩年前,阿姨有讓你不舒服的地方,阿姨給你道歉。」
攻愕然地睜大眼,他還沒有坦然到能夠接受年紀比他大一輪的長輩,這樣給他道歉。
他伸手去扶,卻見肖母拿出手帕,抹去眼角的眼淚,開始道:「其實小守也是我們給寵壞了,我們當時也沒想到,他會這麼膽大包天。」
攻不語,安靜等待下文。他想肖母大概有話要和他說,但具體是什麼,他不清楚。
就算做好了心理準備,肖母接下來的話,還是讓他愕然不已。
肖母和他說,受做了置換腺體的手術,就在兩年前,剛和他相遇不久。
攻猛地想起了,那時受脖子上綁的繃帶。原來如此,那些是術後。
置換腺體的後果是什麼,攻大概也能猜的到。
他欲言又止,滿腔震驚。這個消息一時將他衝擊的說不出話來。
他從未想過受竟然這麼喜歡,喜歡到這種程度。
明明他們不過見過幾次,還是相親認識,怎麼會有人,只因為一個相親對象,就去做這樣的手術。
肖母看著攻,繼續道:「小守為什麼要做這個手術,我想你也知道。因為你們的信息素配不上。」
攻的雙手有些微顫,他下意識攥緊了,問道:「為什麼……他會……」他不明白,如果連信息素都配不上,那受喜歡他什麼。
這種瘋魔般的愛,又從何而來。
如果受喜歡到這種程度,那當年,他應該用更溫和的方式,而不是一句冷淡的我們從來沒有在一起過。
肖母苦笑道:「如果我們知道為什麼,就好了。小守可以換回腺體,可他不願意。我們誰也不知道他的腺體在哪。」
她搖搖頭:「那孩子做事太衝動,他自己斬斷了自己的後路。我當年對你說的話,確實很不好。但請你原諒一個深愛孩子的母親,小守可以只有你,但你不是。我們都知道,命中注定的存在。如果你遇上了那個人,小守怎麼辦。」
肖母看著攻:「就算到現在,我還是覺得你們不合適。可如果你真的不想和小守在一起,你就幫幫阿姨吧。找到小守的腺體,讓他換回來。而小守的命中注定,我們一直都知道在哪。等他手術完了,我們會將那個人帶到小守面前。你不必擔心他會繼續纏著你。你我都知道,等他見到那個人,他不會再深愛你。」
《abo》31
受在家休息了一個禮拜,再重新上班。他坐在辦公室裡,忙個不停時,他的助理突然進來,告知他攻約了他晚飯。
問他去不去,助理面色略帶曖昧,只見受怔愣不過一瞬,便道:「隨他。」
上次飯局如此尷尬,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手腕,他還有話沒說完,他必須得問個清楚。
下班時,受乘坐著電梯下到停車場。
攻已經到了,靠在車邊,竟然在抽煙。
受從來沒見過攻抽煙的模樣,不太溫和,甚至帶了點攻擊性的冷厲,依舊迷人。
受不急不慢地走了過去,看攻一眼。
攻在他靠過來前,就已經將煙熄滅了,還用手將煙霧揮了揮:「抱歉。」
受搖頭:「沒關係。」攻載他到了一家日式餐廳,是包間,拉門一關,屋裡就剩下他們二人。
兩人都欲言又止,不知誰先開口。最後還是受先主動:「上次你說你可以利用我,但你沒有這麼做,是嗎?」
受不想去想,為什麼母親會那樣告訴他,也許這裡面有什麼誤會,一切都沒他想的那麼壞吧。
他身體前傾,這是在期待,但他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能外洩,因此看起來,這問話都帶了些許冷淡。
與其說是渴望答案,更不如說是等待結果。
攻看著他,那眼神實在太複雜了,受下意識將前傾的身子稍稍收回,帶出了些許防備。
他害怕又一次失望,可攻沒有讓他失望,他說:「是真的,所以才會讓你家裡人把你帶走。我當時……並不適合和你在一起。」
受將雙手放到桌子底下,用力的握了握,天知道他現在心跳得有多快。
他眨了眨眼睛,忍住唇邊的笑意,隨手端起一杯茶來喝。
攻好像心裡有事,走神了好幾次。期間受偶爾找找話題,問問攻這兩年近況,還有那條狗。
聽到狗的來歷,和被收養的情況時,受神色怪異,心裡勸自己不要多想。
要不然,他真的覺得這條狗怎麼那麼像第二個自己。
厚顏無恥地利用攻的心軟,收留自己云云。
受也給攻說自己在國外的事情,可惜他去國外的兩年,並沒有什麼好事。
沒有新的朋友,每天都很痛苦,還有身上時不時發作的腺體後遺症。
受努力地想了想,還是道:「學了很多東西,很想國內的飯菜。」
然後他頓了頓:「國外的AO關係,都還蠻開放的。」
他見過那種互相已經有了標記的AO情侶,照樣出去玩,彼此心知肚明。
攻顯然誤會了他的意思,下意識道:「有人對你做什麼不好的事情嗎?」
受剛想反駁,突然停了下來,他揚眉道:「倒也沒什麼人敢對我做不好的事情,怎麼了?」你在意?
他下意識握緊自己的手腕,這個動作自從這個飯局開始,就不停的出現。
攻伸手來握住他的手腕,牽到自己頰邊,垂眉輕嗅。他啟唇說話,嘴裡的熱氣全灑落到受的腕部皮膚上。
熱熱的,潮濕的,就像上一次,他狠狠地咬下來一般。
受渾身如過電般戰慄,而攻卻說的是:「好像沒什麼味道了,還是很難受?」
話音剛落,就聽受聲音沙啞道:「是啊,你要不要再咬一次?」
《abo》32
攻愣住了,還沒反應,受就先將手抽出來:「開個玩笑罷了,不用緊張。」
攻垂下眼簾,看著自己空掉的掌心,再抬眼:「我沒緊張。」
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兩年前他是一廂情願了,現在的他有想過用極端的方式得到攻。
可最後他還是沒有狠下心,這不代表他放棄了,他只是想換另外一種方式而已。
像小O說的,他當年就應該狠下心,把攻睡了。
就沒有那麼多麻煩事了,如果一次不行, 就再睡一次。
受覺得很有道理,他剛剛也嘗試了一下,他從國外看到別人的調情手段。
攻剛剛確實恍神了,他發現了。
原來攻喜歡這樣的方式,也許是他以前傻乎乎的,像個孩子一樣,才打動不了攻吧。
如果攻知道受心裡的想法,大概會苦笑不已。
一切皆有前因後果,他們兩年前的糾纏在前,兩年後又得知受置換腺體的事情。
如何能夠再和以前一樣冷靜自持,分析利弊。
只是就算不知道腺體的事,攻也沒辦法冷靜。
如若不然,在那家餐廳裡,他的信息素就不會失控,逼得受當場發情熱。
可惜他們兩個之間沒有心電感應,所以誰都不知道誰的想法。
飯後上咖啡,受透過玻璃窗,看向外面街景,天色已晚,這次約會就要結束了。
他端起咖啡杯,問攻:「你今天到底為什麼約我出來?」
攻安靜一陣,這才回道:「你要不要考慮,跟我去國外玩一趟。」
受顯然沒料到是這樣的一個回答,他手一抖,整個咖啡杯都摔在了桌上,濺濕了他的衣服。
攻驚訝地抽紙遞給受,可惜受不接,反而擋開他的手:「你什麼意思,說清楚點,出國玩,就我們倆?」
攻站起身,繞到受那邊,拉起他的手,將紙巾揉進他的掌心裡。
咖啡也燙到了受的手上,好在溫度不算高,沒有燙傷。
攻一邊用紙巾替受擦拭身上污漬,一邊道:「嗯,就我們兩個,去法國,好嗎?」
受當時的回答是,考慮一下。
然而一個禮拜後,他就坐在了赴往法國的飛機上。
上飛機前,他強行拉著小O,熬夜通宵分析攻的心態,小O困的不行,一遍又一遍地告訴受:「他可能喜歡你,也許只是沒那麼喜歡,你抓緊機會,睡了他吧!」
所以現在受困得不行,但腦子裡還塞滿了這次法國行的期待,又倦又亢奮。
攻招來空姐,替他要了枕頭和毯子:「睡吧,還要飛很久。」
說完,他還給受遞了眼罩和兩粒褪黑素。
受有些吃驚:「你怎麼知道我要這些。」
怎麼不知道,因為受的行李,每次都是肖母替他準備了。這次受自己收拾,就沒有帶上這些。
剛剛受還在想,這次飛行路上,肯定睡不好。
等受拉上眼罩後,攻看向窗外因為滑行,而飛馳的景色。
他怎麼不知道,是肖母提醒他的。而肖母也知道這次旅程,是攻提出來的。
他要見受的命中注定,這是他同意幫忙的前提條件。
《abo》33
法國的天氣不算太好,下了一場雨,地面都是濕漉漉的。
受和攻逛了好幾個景點,買了一大堆有的沒的。
兩個人有點像多年不見的好友一樣,有點親密,又不像旁人一樣甜蜜。
剛落地法國時,攻就給受一個防咬項圈。
受不願意帶,嫌丑。攻將那項圈拿回去,過了一晚上,那項圈就被簡單地改造了一下,變得挺有型的,再次給受。
受看了看項圈,又看攻滿是創可貼的手,最後乖乖地露出脖子,讓攻給他戴上了。
沒有下雨的時候,他們去了酒店附近的廣場喂鴿子。攻身穿長款大衣,皮手套,黑色的頭髮五官深邃,吸引來不少男女的注意。
還有攝影師,詢問過攻可不可以拍照。
攝影師會來事,問的是受,他以為他們倆是情侶。受暗中紅了耳朵,然後看向攻。
攝影師誤會了受的意思,說你們可以一起拍。
受別彆扭扭地走了過去,然後還是攻先將人拉了過去,攬住他。
受發現攻不知何時染上這麼大煙癮,晚上他去喊攻吃晚餐的時候,他們倆不在一個房間,攻通常都在陽台外抽煙,一支接一支。
見他來了,便歉意地表示要洗個澡。
攻洗澡的時候,受坐在外面用手機。攻放在床上的手機響了,受喊了幾聲,攻沒聽見。
他就一直看著那手機,直到手機鈴聲停下來,然後一條法文短信發了過來。
受懂的看法文,他出國留學,就是來的法國。
但受不喜歡法國,也沒多少重回故地的喜悅,但攻跟著他一起來,就不一樣。
起碼他現在的感覺要好得多,他也不是故意要看那個短信的,就是下意識地,將內容看了進去。
是一條提示短信,來自一家餐廳,告知攻他的位置預約成功。時間是日程的最後一天。
受聽說過這家餐廳,很難定,很有名。
聽說,還是間情侶餐廳,有很多在那裡約會過的情侶,都會選擇在那裡舉辦婚宴。
受心神不定,一眼一眼地瞟那條短信。
攻洗完澡出來後,他心裡裝著事情,走在路上的時候,竟然被人搶了手機。
受不放手,被人反手一刀,沒傷到他,因為被攻擋住了。攻狠戾地握住了刀刃,一拳搗在了那個人的腹部。
那人被當場打得吐出來,攻還要繼續,被受拉住了。他們是來旅遊的,要是攤上事,非得被遣送回去不可。
受拉著攻跑了一路,最後他氣喘吁吁地停下來,回身要去看攻的手。
攻不知怎麼地,一直魂不守舍,他的手幸好戴了手套,傷的不深。有了這個插曲,受也不想在外面逛了。
他們回到了酒店,受給攻上藥的時候,忍不住隔著紗布親了親,最後還找了個理由:「聽說這樣,會好的比較快一些。」
攻突然伸手碰了碰他的臉,低聲問道:「明天,你還想去哪?」
受愣了愣,然後搖了搖頭,他突然想到明天,攻定了一家餐廳,又忙點了點:「都可以。」
哪知攻竟然皺眉說:「我手疼,想待在酒店,你呢?」
受莫名其妙,這是不出去的意思嗎,那餐廳怎麼辦。這麼想著,受也就這麼問出來了,並表示自己也不是有意看他的手機的。
結果攻說:「不去了,我不去,你也不許去。」
《abo》34
最後一天誰也沒有出門,受留在攻的房間裡,看著人上了藥後,就拿出電腦處理公事。
攻也一樣給公司視屏會議,其實他們兩人都很忙,這個假期完全是強行空出來的。
等攻結束視頻以後,他回頭,受還端坐在桌子前,顯然是因為公事而傷神。
因為受掛著藍牙耳機,在質問電話那頭的助理。
通身氣勢,問題犀利。
攻沖了杯咖啡,安靜地放在受的右手旁邊。受看了他一眼,想要說話,攻右手下壓,示意他繼續,不用理會自己。
等受處理好公事時,天色已經完全晚了,他這才發現,房間裡雖然放著輕音樂,但是攻已經不在。
受去敲攻的房間,也沒人。
攻的大衣還掛在房裡的衣架上,沒有取下。
受拿起電話,給攻撥了過去。
那邊攻回答道,馬上回來。
半個小時後,攻提著外賣回來了。竟然是攻今天預約好的那家餐廳的外賣。
受很驚訝:「你出去買了?」攻搖搖頭,沒有多說。
他將吃食擺了出來,受更驚訝了:「怎麼都是我愛吃的。」
聽到他這話,攻反而沒有很高興的樣子,他深深看了眼桌上的菜式,認真得讓受莫名其妙。
不知怎麼地,他突然嗅到了一股不太一樣的味道。
受將臉湊到攻旁邊,深吸一氣,攻不閃不避,只道:「你做什麼?」
聽到他問話的受抬起臉,手不由自主攀上攻的肩膀:「你身上有股……很好聞的味道。」
他話音剛落,就被攻扣住後腦勺,將他的臉壓到自己頸子裡:「什麼味道?」
那股淡淡的味道一下就被攻本身的信息素味沖得一乾二淨,順便將受的腦子都沖得有些昏了。
他埋在攻的肩膀處,保持理智,悶悶問道:「不是你的味道,你去見誰了?」
攻突然鬆開他:「你覺得那味道好聞?」
受下意識道:「還好,挺特別的。」
攻拿起筷子,不再看受:「吃飯吧。」
受哦了一聲,也不追問,自覺地坐到攻對面去,喝了口湯,露出微笑表情。
反而是攻停了筷:「你……」受停筷,攻卻又不說話了。
他像是沒心情吃飯了一樣,拿起一罐啤酒,起身去了陽台,開始抽煙。
受沒有跟出去,反而將自己吃得飽飽的,然後才靠到陽台上,抱著雙臂問攻:「時間不早了,你回房吧。」
攻夾著煙,側臉望他。
兩人對視,露天陽台的風很涼,一股股吹到受的身上。將他的身體溫度都吹低了。
受像怕冷一樣,使勁搓了搓自己的雙臂,又催促了一聲。
攻將煙用手指碾熄了,還是裹著紗布的那隻手。
受驚訝地叫了一聲,想說這不疼嗎。
攻低聲說了句好,然後要進屋。擦身而過時,攻扶著落地窗,似要低頭說話。
受抬臉,像是意外,又不似意外。
他們吻在一塊,受覺出了酒的苦,煙的澀,還有柔軟和火熱。
《abo》35
攻半夜突然驚醒,手下意識往旁邊一攬,沒有那具熟悉的身體順勢挨過來。
他睜開眼,開了燈,果不其然,床的另外一邊沒人,再碰床單,冰涼一片。
看了眼時間,是半夜三點。
他們結婚三年以來,一直同床共枕,他記得睡前,受還在的。
現在人去哪了?
抱著這個疑惑,攻起身去找。這屋子很大,是婚後買的。足足有三層。
攻找了幾分鐘,才在院子裡的泳池找到受。
這大冬天的,受在裡面冬泳。浴袍掛在一旁的躺椅上,紅酒杯倒在桌面,粘稠的紅色酒液淌在地上,到處都是。
泳池的光倒印在攻的臉上,一層層地盪開。受的身體在藍色的泳池中伸展著。
他剛游到泳池邊,就被一隻破開水面的手抓住了手臂,整個被提出水面。
受吃驚地嗆了口水,他難受地咳著,一把揮開了攻的手臂,轉而又鑽進了泳池裡,腳一蹬,游出很遠。
這些年,受的情緒一直不太穩定。其實解決的辦法也就是讓受將腺體換回來。
但攻沒有提過這件事,受也沒有提過。
他們倆就像一根強行繞在一起的籐,全憑外力纏繞,誰也不知道下一刻,何時會斷裂。
攻不疾不徐地走到泳池對面,在受再一次抵岸時,先下了水。
他沒有脫衣服,睡袍全濕。受直直撞進了攻的懷裡,被人抱了個滿懷。
受臉上全是水,他冷冷地看著攻,眼裡全是未熄滅的火光。
攻歎口氣道:「都這樣,前幾天問我想不想離婚?」
受面無表情回道:「你想離婚?」
攻將他臉的濕發撥開:「我說了,我們兩個結婚不是我們倆的事。」
受用力拍開攻的手:「這我知道,我還沒傻的忘記最近公司才和你們簽了筆大單。」
他不情願被抱,攻只好鬆開他。受就像條魚一樣,想要從他懷裡鑽出去。
怎知攻竟然從後方掐住他的後頸,一個用力,他被抵在了泳池邊。
下一秒,攻的牙齒狠狠咬在了他的後頸上,信息素灌進他的腺體裡。
受軟了身體,他潮紅著臉,迷茫的眼神望向夜色。
今晚的天空,沒有星雲,
迷糊中,他想起了前幾天他去拿體檢報告,對方說,他的生育功能,幾近於無。
因為人工腺體,和這些年,一直在維持機體的藥物。如果盡快將腺體換回來,也許還有希望。
受閉了閉眼,回身摟住攻。
他想到了一個月前,那個說等了他十六年的男人。
攻灼熱的吻落在他的頸項,還有那車裡,攻和另外一個人糾纏在一塊的身體。
突然他便一陣噁心,狠狠地將攻推了開來。
攻猝不及防,將他鬆開了。受快速地爬上了岸,拿起外袍穿戴好,繫緊,光著腳就往回走。
攻在身後喊了一聲:「等等。」
受停步,攻也跟著上岸:「我說過你可以問我,我等你問。還有,穿好鞋再走。」
《abo》36
一個禮拜後,受和法國男人,就是受的命中注定見面的照片,還有受的體檢表一起被送到了攻的辦公桌上。
攻看著那照片上金髮碧眼的男人,他見過這個男人,在五年前,法國,他和受住的酒店樓下。
那時候受就在樓上,他在樓下,男人找了過來,問攻為什麼失約,受在哪裡。
而攻騙了男人,他說受沒來。
實際上,是他不肯讓這兩個人見面。
他打量眼前這位法國男人,是優秀的,有氣勢的,並且非常英俊。他提到受時,是滿眼愛意的。
難以想像,這僅僅是因為命中注定的力量。
可一念之差,他還是截斷了男人和受的可能性,哪怕最後回去,受說他身上的味道,那男人的味道好聞。
哪怕肖母說,法國男人是最適合受的人。可攻還是自私地,沒有讓他們見面。
受像團火一樣闖進了他的生活裡,他明知道,他應該送這團火,到最適合他的地方。
可他還是選擇了沒有放手。
攻一直覺得,自己只是個普通人。
他沒有那麼的甜言蜜語,不浪漫,甚至連求婚,都不夠轟轟烈烈。
婚後的日子,沒有那麼精彩刺激。
他能做的,只是接送受上班,在受頭疼時,替他按一會。定時讓他吃藥,每晚摟他入睡。叮囑他穿衣穿鞋,給他做一份早餐。
他搞不來驚喜,無法時時刻刻,都說著我愛你。
受今後會後悔嗎,因為他而放棄了更好的選擇。
一切都是未知的,可他還是選擇了未知。
就像他在門前遇到綁著繃帶,抬頭看他的受開始,一已經無法回頭。
他們結婚了,他沒有提過腺體的事情,受也沒有。可受的身體情況惡劣成這樣,他從未想過。
受和他提離婚,看到他和別人的視頻時,不再追問。
也許是婚後的三年之癢,也許終於發現,他也不過如此,也許受和命中注定見面了,發現,那個男人要比他更好。
他小心翼翼地捧著這團不屬於他的火許多年,終於到了該選擇的時候。
攻將那些照片和受的體檢,收進了櫃子裡。
他給主治醫生打了電話,確認了受的情況,醫生說,得盡快手術,越快越好。
攻說好,他掛了電話,手撐在額頭久久。助理敲門進來時,赫然發現,攻的雙眼儘是紅的,嚇得助理抱著文件結結巴巴,不知是出是進。
又過了兩日,法國男人約他見面。攻見了,那男人端著杯咖啡,從容地坐在他對面。
他問攻,知不知道受的身體情況。
攻點頭。
男人表情變了,他用法語譴責攻的自私,明明早就知道該怎麼做,還拖到現在。
他又嘲諷攻的自卑,攻這麼多年,都不敢讓受將腺體換回來,不是怕又是什麼。
本來他還不確定,他能讓受喜歡上他,現在見到攻,他知道,受一定會喜歡上他。
畢竟攻這樣的男人,受早就該清醒過來。
攻一直沒有說話,直到法國男人將情緒宣洩完後。他才道:「我來見你,不是為了要聽你說這些。」
「我知道你家的醫院,在置換腺體這方面,很有研究。」
法國男人微微笑著:「不用你說,我也會安排他去我那裡做手術。」
攻垂眸:「那就謝謝了,先走了。」
他站起身,看向那笑的志得意滿的男人:「也許我是沒有那麼自信敢保證,他術後還會留下來。但你呢,你將那個O送到我身邊,又讓他看到那樣的視頻。不管你的用意是什麼,你都讓他傷心了。所以我不會輕易放手,除非……」
就像肖母說的那樣,受將腺體換回,不會再愛他。
他會因為本能,而徹徹底底,屬於這個男人。
《abo》37
受回到家時,攻不在家。他重新將那個寄到家中的視頻拿出來看。
不知道寄這個東西給他的人目的如何,那是段完整的視頻。
他能夠看到攻倉皇逃離的模樣,還有那個O蜷縮在車裡,最後被醫務人員打開車門,帶走。
如果要讓他和攻徹底鬧翻,直接剪掉後面的不是更好。
就算攻最後逃了,可他受那個O的吸引是事實。這次也許沒有發生什麼,那下次呢,沒有阻隔劑,這個就是定時炸彈。
受捏著遙控器,最後狠狠將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頭疼極了,下意識去找藥。他現在有點藥物依賴,他知道。
身體的情況一塌糊塗,他也知道。
想到再吃藥沒辦法懷孕,受還是將藥塞回抽屜裡,將電視電源關掉,回床上躺著,等待那陣子磨人的疼痛過去。
睡到一半,他感受到有人摸他的臉,睜眼一看,是攻。
看了眼時間,是晚上八點了。攻碰著他的臉,問:「又頭疼了?」受閉上眼,沒有回話。
半個小時後,攻端了碗粥進來讓他喝,喝完以後再給他遞藥。
受將臉一偏,不肯吃,還嘴硬:「我現在不疼了。」攻手指摸上他的後頸,挑眉。
他瞞不過攻,攻一摸他緊繃的肌肉就能摸出來,他的情況如何。最後還是吃下了藥,他要睡,攻給他掖被子:「睡吧,等你醒了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受心裡一沉,亂糟糟地想了許多,最多的就是那個命中注定的O,他心裡有種,終於來了的感覺。
就像宣判死刑後,遲遲沒被下刀,嚇得要命,又似被凌遲,磨人得很。
攻卻說的不是這件事,他提起另外一件,卻也夠嚇人。攻說:「你做手術吧,你的腺體……該換回來了。」
受的臉頓時煞白一片,攻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讓他換回來又是什麼意思。
攻繼續道:「我和你醫生聯繫過了,他說你的腺體再拖下去,身體耗不住的。」
受攥緊拳頭,硬邦邦道:「我的身體我知道。」
攻突然怒了:「你不知道!不斷的頭疼,食慾不振,失眠,心悸,這就是你所謂的知道?!」
受突然慘然一笑:「你是不是漏了一點,還有不孕。」
攻直直凝視他:「這不是重點。」
受沉默許久,才道:「這為什麼不是重點……你不想要孩子,還是不想要我生的?」
攻想握他的手:「不要胡思亂想,我不是這個意思。」
受臉色越來越差,攻低聲道:「我和那個人沒有事,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證明,但我還是希望,你相信我。」
這時候受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將手從攻的手裡抽出,接起電話。
來電人是肖母,她說是好消息。
可受聽到這個好消息,卻如墜冰窖。肖母說塞西,就是他一個月前見的那個法國人,已經安排了最好的醫生和最頂尖的病房,隨時都可以手術。
她說她倒也錯怪攻了,沒想到最後他還算理智,沒再把這個事情拖下去。
她還讓受不要再任性了,糟蹋自己的身體做什麼。
受沒等肖母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然後他抬手,狠狠給了攻一耳光,眼淚頓時就出來了:「你把我讓給了他?」他頓了頓,然後他即怨恨又肯定道:「你把我讓給了他!」
《abo》38
攻被這耳光打得一怔,繼而面上怒意閃過:「什麼讓不讓的,你在瞎想什麼!」
受狠狠地抹了把淚:「你明知道他不一樣,如果我換回來,你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嗎?」
攻默了默,突然抓住受的手:「我不知道,你告訴我。」
受咬牙:「我也不知道,畢竟我也沒和我的命中注定親密過。穆先生,不如你告訴我,那是什麼樣的感覺?」
他在挑釁,也在激怒,更在宣洩,把自己聽來這個消息的所有失望與怨恨,都用言語的力量,一句句插進攻的心口。
他更怕激怒不了,宣洩不了。怕攻真的不要他了,為他身體是假,讓他換回腺體,再將他推向別人懷裡是真。
將他當作舊物件扔掉後,再和那個O在一起,越想越偏激,越傷感,受撐床起身,要離開。
這時有手從後方摟住受的腰,將人扣在自己懷裡:「你要去哪裡?」
受不語,去掰攻的手。
攻不放手,摟得越發緊:「我不想你和他在一起,也不想你去他那裡做手術。五年前我就知道你腺體換了,五年前我也該讓你們見面了,可我沒有,肖守,你是我強行留下來的,又怎麼會送你去他那裡。」
受只覺得那些話,拆開來他都認識,組合起來就不懂了。
他的動作卻消停下來,只小口喘著氣,沒有再動。
攻執拗著抓著他:「五年前,我就知道那個男人的存在。是我從中作梗,沒有讓你們見面。這些事……我沒想過要告訴你,也不想你將腺體換回來。」
受低聲道:「鬆手。」攻身體僵了僵,他還是沒有鬆開,甚至手指都有些發顫。
但那力道卻鬆了很多,受用力一掰,就掰開了。
受轉身,看著攻,神情卻不似攻所想的那麼冷漠,甚至是有些奇怪地看著他道:「你……為什麼不想讓我和他見面。」
攻眉頭一皺,啞聲道:「你想和他見面?」
受愣愣道:「五年前你就知道……」他回過神來,有些不可思議道:「原來你什麼都知道,你當時就……」他換了個不太肯定的語氣:「你當時就喜歡我嗎?」
攻:「不喜歡你,為什麼要跟你結婚?」
受突然道:「不是的……你會喜歡上我,是因為它吧。」他抓著攻的手,摸上自己的後頸,有些難過道:「你就算喜歡我,也是被影響了。我搶不過那個O,如果取下來了,我更搶不過了。」他話音剛落,就痛得驚呼起來。
攻竟然湊上來,狠狠地拉開他的衣服,在他肩膀上來了一口,血液一下滲出來。受吸著涼意,推攻下巴:「你發什麼瘋!」
攻滿臉惱怒道:「你才發什麼瘋……」他剛想說,怎麼可能只是因為腺體才喜歡你。
突然,他像推開了一扇窗,明亮的陽光和春色,吹進他的腦海。
他像想明白了一般,對啊。
怎麼可能會僅僅因為腺體吸引,就喜歡上受。
又為什麼要自尋煩惱,怕受換了腺體,就不再愛他。
(各位這個節日還看文的朋友們,520快樂啊。)
《abo》39
受的腺體藏在一家醫院裡,攻去安排的時候,看到這家醫院的名字,還愣了愣。
這是他第一次出任務,也是最後一次出任務的時候,住的醫院。
當時接到消息,一場晚宴上,有個富商成了目標,宴席藏了幾枚炸彈。
他們小組分批進入,拆彈拆了三枚,漏了一個。
炸藥轟塌了大廳,埋了一部分尚未來得及逃脫的人。
只要裡面還有人,就沒辦法不進去。
攻作為特種兵更是義不容辭。
印象最深的是,一個他救出來的孩子。
被埋了在石堆下,只露出一隻手,他以為那人死了,但沒有,只奄奄一息地握著他的尾指。
他好像聽見了那人在說,救救我。
攻當時已經很疲憊了,用具用不上了,就用手挖。
將人救出來時,他用血淋淋的指頭,碰了碰那人的臉。
毫無動靜。
攻不斷輕拍那人的臉,不敢相信那人死了,他費盡力氣,沒能救活這個孩子。
如果他再快一點就好了,就在心灰的那一刻,小孩動了動,在他懷裡睜開了眼睛。
黑灰和血漬糊滿了他的臉,可眼睛卻那麼的黑。
像初生的孩子一樣,很亮。
攻衝著他笑了,說,你還活著,真好。
再後來。他被碎石砸傷了脊椎神經,也不能拿槍了,自然無法再執行任務,
那孩子是他最後一個救出來的人。
深深地埋在他的記憶裡。
從回舊地,想起那孩子,一時間有點想知道後來他怎麼樣了。
可是現在受的事情要緊,他親自去那個醫院取受的腺體。
登記的時候,那個老護士長竟然還記得他。
護士長笑道:「你那麼帥,復健又那麼拼,當然記得你。」
說罷她像突然想起什麼一樣問道:「後來你見到那孩子了嗎?」
攻:「誰?」
護士長:「就是你救下來的那個Omega,他天天來偷看你復健,又不敢見你,說是害你變成這樣,沒有勇氣見你。」
攻失笑,但也意識到是誰了,他確實是為了護著那小孩被石頭砸到,最後拼了命將人帶了出去,導致傷的很嚴重。
但沒有害不害這一說法,一切都看命。
更何況他除了沒法當兵,一切都還好。
護士長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沒見到,只好轉而問他來這裡做什麼。
攻微笑道:「來取我妻子的東西。」他想了想,還是找了另外個說辭,畢竟說是器官什麼的,太奇怪了。
護士長看到他的登記表上,妻子的名字,瞪大了雙眼,吃驚地望著他:「誒,你們還是見面了啊。當年你救的人,是他吧,肖守。」
《abo》40
受出門遛小乖,小乖前陣子生了場病,才從醫院裡接出來。
受給小乖煮了肉,看著它歡脫地吃個不停,胃口很好,才鬆了口氣。
餵了狗,受又上樓去辦公事,動作間腰酸的厲害,後頸也疼,上面被咬了好幾口。
昨晚攻和他坦白了五年前的事情後,又咬住他,狠狠地弄了他一晚。
問出腺體的下落後,今天一大早就去了醫院。
受揉著腰,手機震動起來,他請的私人偵探給他來了電話,說攻的那個命中注定出了國,因為公事,被派去那裡駐紮幾年。
這裡面是誰的手筆,受也不願深想了。
他也懷疑過是塞西把人安排過來的,也害怕攻真的會扛不住誘惑離開他。
但現在都沒關係了,攻說,如果你相信你換回腺體後,還愛我,就該相信,不管你和我的契合度是高是低,我都依然愛你。
想到這些話,受耳廓發熱。
他當然會愛攻,他愛攻,不是因為信息素,也不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僅僅是因為十六年的那場災禍,攻將他從死亡中拯救出來,他睜開眼,看到攻的臉。
同樣滿是髒污,身處險境,卻牢牢摟住他,同他說一定會出去的。
再後來,他偷偷去看攻,從不敢露面。他知道攻被傷到了神經,再也沒辦法射擊了。
攻復建的痛苦,他都看在眼裡。一直一直看著,再也沒辦法移開視線。
他的年紀太小,還是高中生。如果貿然和家裡人說,指不定會擔心他的學業,扼殺其中可能性。
他等了又等,等到成年上大學,終於出手。
這些他沒有和攻說過,一直瞞著,因為不知道攻到底後不後悔,當年因為救了他,而再也無法回到部隊。
如今攻去了那家醫院,也不知道會不會瞭解當年的事。
等到晚上,攻開車回來,受站在廚房做飯,小乖繞著受的腿邊跑。
攻脫了外套,突然走過來將人抱住,然後好半天才道:「原來如此。」
受拿著鍋鏟,一臉莫名,最後被人按在灶台上做了一場,將小乖關在廚房外,出了不少汗,腰酸腿軟的,才知道攻今天確實知道了。卻不是他想像中的那樣,而是親著他的臉,笑著說:「沒想到最後一次任務,還救了結婚對象,值了。」
受是兩個月後,上了手術台。
攻在手術室外等他,手術做的不算慢,一同在外面等的,還有塞西,那個法國男人。
攻並不情願這人在這裡,但是這是塞西家的醫院,塞西的哥哥主刀,他不可能趕人走。
兩個小時後,受還在昏迷,被推了出來。
期間肖母來了電話,攻出去接,因為夫夫二人都離開了公司,長輩只好替他們把控,沒法跟著一起出國。
報了平安後,攻想了想,還是下樓買了點吃的,提上去給受。
剛將病房門推開,他就見塞西躬著身子,摟住了受。
而那環在塞西背上的手,除了紮著針,還戴著和攻手上,一模一樣的婚戒。
《abo》41
攻僵在門口,進退不得。他想如果他現在退了,也許真就將受拱手讓人,他不想,也不願。
因此,他沒有掩蓋自己的動靜,進了病房,開口道:「可以鬆開我妻子嗎?」
受顯然是清醒的狀態,他一下推開了塞西,臉色有些驚慌地看著攻。
如果受沒有驚慌,攻並不會覺得如何。他們不過是抱在一起,他也曾經因為控制不住,和O摟在一起過。
將心比心,他不該發怒怪罪。可這不代表他不難受,他只是選擇去相信罷了。
可惜受臉上的神情,讓他分不清受的心思。
是發現自己另有所愛了,對他心虛。還是因為怕他誤會,所以緊張。
攻雙手潮濕,都是汗。
他心跳急促,太陽穴緊繃發疼,喉嚨發緊。他嚥了咽,沖塞西道:「我想和我妻子兩個人說會話,可以請你迴避一下好嗎。」
塞西沒有看他,反而看向受,似要經過他同意了,才肯離開一般。
攻心中逐漸泛起怒意和酸楚,他想,僅僅只是像現在的情況,他都受不住了。
他能受得住,受的移情別戀嗎。
如果受要和他離婚,他們公司雙方的合作還沒有結束,留的住嗎?
他母親就是這樣出軌的,軍人父親不夠愛嗎,不是的,他年幼的記憶裡,他相信,絕對是深愛的。
也許並不是能夠時時陪伴在母親身邊,但是只要他在家,母親臉上的笑容會一直在,多麼幸福。
多幸福就有多諷刺,最後仍然出軌了。
攻亂七八糟地想了很多,他在想,原來這才是一直深埋在他心裡的害怕。
受坐在床上,衝他招了招手。攻步伐僵硬地走了過去,受一把握住他,用力。
攻不想他太大動作,順勢便坐了過去。
受靠近攻懷裡,小聲地說對不起:「我只是好奇,我錯了,你剛剛的表情嚇到我了。」
攻勉強地扯了扯嘴角:「我信你。」他整個人還處於抽離的狀態,以至於沒有問更多。
受突然掐了把他的腰,攻吃痛,回過神,和受對上視線。
受像是感覺到他的難過,急道:「我承認,我剛醒的時候看到他,簡直要了命了,他太好聞了。」
攻木著臉,摟在受腰上的手卻很用力地收緊了,等他回過神來,他已經把話說了出來。
他說:「所以想去他那裡?你想都不要想,除非我死。」
受使勁搖搖頭,努力將臉湊到他懷裡,蹭來蹭:「不是的,我是真好奇,命中注定這種玄乎的東西,真的能讓人神魂顛倒嗎。那個O出現的時候,你不知道,我差點瘋了。可是不是那樣的,我剛剛抱著他的時候,雖然很舒服,很香,很安心。可我知道,我愛的是你。我終於能夠確認,我會一直愛你。」
沒有等來預想的分手,確實這樣一番告白。
受害羞的不行,結婚了這麼多年,他早就不想這麼肉麻。
突然他臉頰上滴落幾滴熱淚,受茫然抬頭,卻見攻竟然哭了。
安安靜靜地,不斷地落淚。
受心疼極了,連聲道:「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抱他的,你別哭了。」
攻搖搖頭,卻沒有說話,埋頭要吻住受。
哪知雙唇還沒碰上幾秒,他就被受一把推開,受捂著嘴,乾嘔了幾聲,兩人面面相覷。
兩人同時開口。
受:「我不是我沒有?!」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
攻:「你是不是有了?」按理來說不可能啊。
受:「……」
九個月後,受生下雙胞胎,一A一O.
小乖和受都被分走了許多寵愛。
因為攻簡直是超級奶爸,寵孩子就差沒親自餵奶。
小乖很久沒吃過攻的飯。
受也很久沒吃過攻了。
一人一狗同時抗議,小乖失敗,受成功了。
一個月後,受再次中標,又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