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血管與皮膚,心臟與肋骨。

My Girl by domoto1987

文案:

1. 主CP,AA,攻O變A,也許還會生子(誰知道會不會)。
2. 副CP沒定,ABAOBA都有可能。
3. 先婚後戀愛。
4. 美X強。
5. 攻年紀小,剛開始發育不久,看著軟軟聽話其實身手好又有主見;受脾氣差,不過對身邊的O發情超有自制力,被人懷疑那方面不行。 

第1章



秦家大少的名字叫秦悅,但秦大少爺並不人如其名。

秦悅是秦家長子,讀書時就是相當有名的alpha,無論是本人的外形條件,還是身後的家世背景,沒有哪一點不給秦家大少爺加分的。

秦悅就是歌里唱的那種,夜空中最亮的星星,周圍的群星再閃耀都只是他的陪襯,都沒有哪一顆能幹得過他的。

只是這個人平時總是又冷又輕傲,看誰仿佛都跟看螻蟻一個樣。而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眼角的冷就從整張臉上化開,變成青黑,再嚴重點,就變成了暴躁。

但哪怕如此的冷漠不近人情,秦悅依舊是獨一無二的秦悅,外邊多少的小omega(甚至beta)為了得到秦大少的芳心、受到他的標記而前赴後繼。至於使用各種手段遇到秦悅、提前自己的發情期什麼的,也絕不止一人兩人。

秦家大少的名字叫秦悅,但秦大少爺並不人如其名。

秦悅不止一次把「不小心」在發情期撞到自己身邊的omega黑著臉扔開。仿佛從來,他就不受一點那種對alpha而言強烈得可怕的信息素的誘惑。

誰都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有人衷情於秦大少這樣的自制力,他越是對發情的omega無動於衷,就越是多的人癡迷於他。

也有人懷疑其實秦悅私底下有自己的omega,哪怕不受控制地發了情對他來說也不是問題。

但也有人覺得,什麼自制力?不就是他那方面不行嗎。

真正怎麼回事。除了秦悅自己。誰TM知道。

秦家二少叫做秦臻。秦家大,一大家人住在一起,除了大少爺家三口,還有秦二少家的幾口人——秦二少與大少爺,是堂兄弟關系。

同樣作為alpha,秦臻和秦悅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秦二少風流花心,渾天度日,現在還在上大學,卻已經和無數的A、B、O糾纏不清——除了沒做到最後,誰知道他在多少人身上臨時標記過多少次。

秦二少也挺受歡迎的,有錢有顏的alpha誰不愛啊。

這一天早晨,秦悅和回家過周末秦臻坐在樓頂上吃早餐,家里還有兩個小屁孩已經吃完飯跑了,兩兄弟坐在晨光下,秦二少撕著面包喂嘴里,嚼了嚼看著秦悅。

「聽說你要訂婚了。」

秦悅擡起頭來,淡淡地掃了一眼秦臻:「你媽告訴你的?」他即將訂婚的事,昨天才定下來。

秦臻沒回答,反而換了把椅子,湊近秦臻挑動眉頭:「恭喜你啊大哥,咳,和淩家聯姻——挺好的。」

秦悅「嗯」了聲不作回答。

他不說話,秦臻卻自顧說道:「其實這樁婚事說白了是淩家想攀附我們家,但我真的沒想到他們竟然不嫁上面的兩個過來,卻把二房的兒子嫁過來。」

秦悅這才擡起眼皮認真地看了秦臻一眼:「我的事你倒是挺清楚的嘛。」

「你是我哥,我能不關心你嗎。」秦臻說,「其實如果你不願意,直接反對就好了。」

「我沒有不願意,和誰結婚對我來說對無所謂。」

秦臻突然擡高了聲調:「他是一個omega啊!」

秦悅蹙起眉頭:「什麼?」

鬼聽得懂這個白癡在說什麼。

秦二少說:「你不是不喜歡omega嗎?全世界都知道。」

「誰告訴你我不喜歡,」英俊年輕的男人用紙巾擦了擦臉,「再說我喜歡不喜歡根本不重要,我說了和誰結婚我也無所謂,你這麼激動幹嘛。」

秦臻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聲調,低聲道:「我沒有激動,我就是覺得結婚這種事挺重要的,而且淩雙在淩家又沒什麼地位,對我們家有什麼好處。」

「……你今天的廢話怎麼這麼多。」秦大少懶得再跟人廢話,扔了紙巾站起來,想走,秦臻坐在原地望著他,在背後說:「他都沒發過情呢,誰知道能不能發情。」

「他」沒發過情?

這不是問題。

問題是,秦臻為什麼知道這種事。

日光有些熱了,秦悅慢慢地回過身望著秦臻:「你對他挺了解的啊。」

他盯著秦臻,對方慢慢地擡頭看著他,鼻尖上掛著薄薄的汗水。隔了兩秒,在他以為秦臻會說出什麼的時候,秦臻卻突然一笑,「當然了解,我的親哥,我和您的未婚夫同校啊。」



第2章



淩雙十八歲。看臉,他和其他美貌可愛的omega沒有任何區別。

大眼睛,笑起來時臉上有兩個酒窩,尤其是他還特別愛笑,任何人接近他都像接近了一縷春天的暖輝。

但和其他omega不一樣,進入了青春期之後的少年一路瘋長,不知什麼時候抽出了一雙長腿,和單薄的衣服下細瘦的腰身。

笑起來如同春風,跑起來也落落生風。

A校的籃球隊過去從未有過為omega開先例的時候。這種有著太多人、太多碰撞與肢體接觸的運動,對omega來說從來不適合。

別說A校,世界上任何有名的球隊都從未聽說過omega的球員。

秦悅戴著墨鏡,黑著臉坐在硬邦邦的凳子上。他的眼皮底下是球場,球場上有無數高大結實的青年在奔跑、搶奪,揮灑熱血。

秦大少對這些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但有人指著球場上的一道閃電般的身影,在他耳邊說:「他不僅開了我們學校的先河,聽說也是A市第一個進入籃球隊的omega。技術好,而且因為沒發過情,沒出過事,學校覺得暫時收他入隊沒問題,再加上淩家又打點了一下吧。」

「……」

「雖然長得好看,可是身高也太高了,歲數也小,今年才大一,其實和你並不是太合適。」

「……」

「淩家的大小姐之前你接觸過,我覺得挺不錯的,人長得漂亮,有地位,還能幹……」

秦臻說了一大堆,仿佛沒看到秦悅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他還在嘰嘰咕咕,身旁的秦大少終於「騰」地站了起來。

高大英挺的男人能忍著不發怒,是因為對方是秦臻。而他想要發火,也是因為秦臻今天格外地欠揍。

他連「淩雙」是誰都不知道,所以秦臻死活拉著他大周末地回他們學校,讓他親自見見對方是什麼樣子。

但秦臻這麼自以為是指手畫腳,簡直就是在嘴巴上寫著「想死」二字。

他和誰結婚,合不合適,什麼時候輪到秦臻來管了?

「怎麼了?不看了啊?」秦臻跟著站起來,兩個散發著濃烈的alpha氣息的男人站在觀眾席上,雖然身邊的人稀稀落落的,但都不免受到影響,朝他們這邊望過來。

秦悅摘下鼻梁上的墨鏡,死死地盯著秦臻,貼到他耳畔,用低冷的聲音說:「我覺得,他挺好的。」

這是秦悅第一次見到淩雙。

他並沒有覺得淩雙多好。

他甚至連球場上少年的臉都未能看清楚。

他根本不在意對方究竟如何。

但秦臻這麼明顯地想破壞他的訂婚讓他在惱怒中反而生出了一絲興趣。

他不知道秦臻這麼做的原因,他也不在乎秦臻在想什麼。他貼在秦臻的耳邊說完這句話,就明顯地感到秦臻的腦袋以上瞬間變得僵硬。

「坐下,繼續看。閉嘴。」

秦大少用冷冷的,命令的,還有一點莫名舒服了的口氣對秦二少說。

這一次,坐在位置上渾身不自在的人變成了秦臻。

秦悅很討厭別人對他指手畫腳,討厭任何人挑戰他的耐性和權威。在家里,除了他父親和奶奶,別的人多多少少都對他怕個幾分。

球場上的人,先他還只能從背號判斷,但很快,秦悅已能從一群強壯的男人里分辨出淩雙。

淩雙的確和其他人不一樣。

皮膚很白,黑紅色的球服更是襯托出那種有著健康光澤的白皙感,哪怕是在急速的運動中,也仿佛在燈光和汗水下閃爍著光芒。

五官尤其好看,不是那種妖嬈艷麗的典型的成熟的美,而是少年人特有的帶著陽光的美好,在運動中顯得格外的有精神,時而,在停止不動的瞬間,又給人又軟又嫩的感覺。

秦悅注意到,那人還有一雙很長很漂亮的腿,沒有糾結的肌肉,卻依舊能從對方每一個動作之中感受到它們的矯捷有力,特別是每當少年流暢地跳躍起來的剎那。

這真的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哪怕對A校沒什麼了解,但秦悅也知道A校的籃球隊有著怎樣的實力。能進入球隊的omega?

是的,如果不是親眼見到秦悅只會覺得那是個笑話。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omega。他不覺得淩雙可愛嬌氣,誠然對方是可愛的,哪怕是在運動中。但那種可愛,和典型的omega截然不同。那只是一種十分純粹的少年的可愛。

就像對方身上散發的親近感也只是屬於少年的氣息,而不是omega的氣息。

看著他和一群強壯的男人搶球的迅猛的樣子,誰會想到場上的人竟會是一個omega秦悅甚至真的有點懷疑。

淩雙,真的是omega嗎。

秦臻的回答是:「千真萬確,性別那一欄有填啊,我確認過了。」

看了一陣子,秦悅把視線從球場上的少年身上收回來。

「下午我要出去談點事,回去了。」

秦臻聳聳肩,站起來跟著一起離開。

今天是和別校打友誼賽,打了一半淩雙就下場了。家里有事,他還要趕回去,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換便匆匆地背了包往外走。

並沒有走多遠,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車喇叭的聲音,淩雙沒在意,繼續走了兩步,背後的喇叭聲已經到了耳後。

少年慢慢地轉過頭。

他看到了一輛酒紅色的跑車。

看到了坐在司機位上的秦臻,也看到了就坐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一個男人。

在某一個瞬間,他並沒有反應過來和他只隔著一道矮矮的車門的男人是誰。

但旋即,他已經猜了出來。

那一輛跑車停了下來。

司機在位置上,有點驚訝,有點不怎麼客氣地問:「你怎麼在這里,你不是在打球嗎?」

少年楞楞地把視線移回秦臻那邊:「我只打半場。」腦子,卻沒有那麼清醒。

這一天的天氣很好,將熱未熱的五月,晴空高遠,學校里沒有過高的樓房遮住藍色的天空和如絮的白雲,有風吹過耳旁的碎發,吹過少年運動過後潮紅好看的臉。

他們近在咫尺。

秦悅能更近地看清楚淩雙的樣子,近了看才發現少年的皮膚比想象中更好,明眸紅唇,只看臉甚至有些雌雄莫辯。

但秦悅沒有在淩雙身上感受任何的omega的氣息,仿佛就像秦臻說的那樣,對方根本連發情都沒有過。可是就算沒有發過情,除非刻意用壓制藥物身上的omega氣息,否則不可能一點氣味都沒有。

畢竟A與O互相的吸引並不只是靠發情時的信息素,只要在一定的距離內,他們都可以互相感應。

然而用抑制類的藥物對omega的身體有傷害,所以藥物的流通有著嚴格的審核。而且一般情況下誰會那麼無聊地長期吃藥?

秦悅打量著淩雙,淩雙卻沒有看他。

秦臻盯了少年一眼,「上來我送你。」

「那就謝謝你了。」少年朝秦臻抿著嘴微微一笑,秦臻轉過頭並沒有多話。

一路的氣氛都莫名尷尬,敞篷車都把這種尷尬吹不走。

淩雙和秦悅馬上就會正式訂婚。

但訂婚的雙方卻竟然在之前連面都沒有見過。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卻也同樣沒有做自我介紹,連那個一向很會活躍氣氛的秦二少今天也莫名的安靜,直到車已經開了很久,秦臻才淡淡地對秦悅說道:「對了,他就是淩雙。」而後對後座的人說,「我哥,你未婚夫,你們互相認識一下吧。」

這真不是什麼可愛可親的相親場合,氣氛完全不對。而淩雙和秦悅,終於真正地認識了對方。

秦悅偏頭看了陰陽怪氣的秦臻一樣,後座的少年在說:「……你好。」

秦悅突然讓秦臻停車。

秦臻把車靠在路邊,男人繼而說道:「你另外打個車回去。」說完掏了幾張錢給司機,在對方莫名其妙的眼神中瞪著他,把人趕下了車。

秦大少換到了司機位,他對後座的少年說:「坐到前邊來。」

對方還楞楞的,秦臻這時候在車外喊了一聲:「別別別,你要對他幹嘛?!」

秦悅冷笑著瞥了秦臻一眼:「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他,再說我就算吃了——又怎樣?」

秦臻還要說話,就見少年紅著臉,從後座輕松地躍到了寬敞的前座。



第3章



「你們別走!」秦臻在車外喊。

同時,他的新跑車壓著他的腳尖外兩寸地飈了出去。

他以為秦悅不會喜歡淩雙。他以為他忽悠幾句,秦悅說不定就會甩了淩雙。

車瞬間已經離得很遠,秦二少按壓著心臟,難受地蹲到地上。

他怎麼那麼天真。他的親堂哥,秦悅,怎麼會是隨便受他忽悠的人。而秦悅的婚事關乎著秦、淩兩家大事,又哪能容他說幾句就變。

日光映照著秦二少爺落寞的身影,他從來都從容倜儻,自詡只要他願意就沒有誰不能到手。可是淩雙……他還沒來得及出手就已經變成了他的大嫂。

那他又是為什麼,在高中、大學的幾年里唯獨沒對矮他一屆的那少年出過手呢?

這是一個深奧又不深奧的問題,但無論秦臻能否想通,都無關緊要了不是嗎。

車已經遠得秦臻飛著都趕不上之後秦大少才放緩了速度。

少年緊緊抓著安全帶的手也暗暗地松了,並看了司機一眼,又埋著頭小說地說:「謝謝你送我回家。」

「你怎麼知道我是要送你回家。」男人說,「也許我是要把你載到哪里去吃幹抹凈。」

他的話里竟有一點他自己沒有察覺的笑意。

少年一下沒說話,可能是不知道該接什麼。

他看起來有些羞澀的臉仿佛比剛才還紅,他知道訂婚意味著什麼,而秦悅的話已經不是暗示,而是那一種直白的意味。

「我現在回家還有事……」少年小聲地回答。

這樣傻的拒絕理由簡直要把秦悅逗笑。

「放心吧,」秦大少望著前路說,「我現在不會動你。」

他不喜歡別人忤逆他,哪怕他的話本身就是玩笑,但淩雙的話沒讓他產生一點不悅。可能是因為淩雙的聲音比他想象中好聽。

也可能是別的原因。秦大少並沒有在意。

只剩下兩個人的車里反而沒有之前那麼尷尬,秦悅甚至主動地對淩雙說話。

「秦臻喜歡你。」男人說。

「……」

「怎麼,一點都不意外?你知道?」他偏頭看了看少年,淩雙有一雙讓人很想吻上去的軟軟的唇,一些汗濕的黑發貼在耳鬢,耳發後邊,白生生的耳朵尖上泛著淡淡的紅。

「我可以一直假裝不知道。」少年的音色里有一絲並不令人討厭的狡黠,他轉頭,突然朝著秦悅一笑,「你為什麼知道?」

別人喜歡他,對他來說仿佛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臉色和口氣都是那樣輕松。

秦悅為秦臻默哀了一秒。

「他在我眼皮底下活了二十年,他有什麼我能不知道。」再說今天反常得那麼明顯,前前後後聯系起來,怎麼回事連猜都不用。

少年聽到男人的話之後笑得更好看,秦悅淡淡瞟他一眼,看到他如花的笑顏,又回頭看路。

淩雙真的是一個賞心悅目的人,跟其他一個勁往秦悅身上靠的男女都不同,他至少願意多看他幾眼,而不是冷漠地用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盯著他,或者連看都不想看一眼,甚至連聞著都嫌煩。

「我和你結婚並不是因為喜歡你。」秦悅說。

「我知道。」少年抿了抿唇,繼而用小鹿般的大眼睛在男人的側臉上輕輕瞅了瞅,「誰都不會喜歡一個陌生人。」

不知道為什麼,秦悅因為這句話而有些不悅。

但他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他說,「但我可以保證我不會標記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包括任何臨時性的。」

「我也不會的。」少年小聲地回應。

「你說什麼?」秦悅懷疑自己聽錯了。

作為一個omega,還用說嗎,淩雙當然不會去標記別人,因為他根本就不能幹這種事!

在秦悅陡然變調的聲音中淩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他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立刻解釋道:「我是說除了你我也不會被別人、不是……我的意思是、精神出軌也不會有。」

在覺得自己差點露餡之前,淩雙還是冒著冷汗把話圓了回來。

他不會去標記任何人,也不會被任何人標記,因為他其實——根本就用不著被人標記。

他根本就不是omega,在幾年前,他就已經不是了。

秦悅把淩雙送到了家門口,少年下了車,有些羞澀地在車外對他說「謝謝」。

「謝什麼,很快你就是秦家的人了。」秦大少說。大門緩緩地在少年身後打開,秦悅說,「你進去吧,我走了。」還沒等少年回答,他已經轟著油門揚長而去。

很久,淩雙那雙濕漉漉的鹿眼都在秦悅眼前晃。

很奇怪,明明臉長得跟小女孩似的,卻並不嬌氣弱氣。而那張初次見面的陌生的臉,也有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親切感。總不會都因為長得高吧。

淩雙走進大門,還在院子里就被一個和他長得有些像,但比他矮小很多的青年擋住了去路。

「那個人是秦悅?!」青年漂亮的臉上是不可置信,和明顯的嫉妒感。

雖然他沒說「那個人」是誰,那那個人是誰他們都知道。少年態度還算好地「嗯」了一聲。

「呵呵,呵呵呵你真行啊淩雙,昨天才訂婚,今天就把人勾搭上?誰信啊,你早就私下勾引了秦悅,所以才會讓你嫁給他的吧!」

「我沒有,」少年把手插在褲兜里,居高臨下地盯著眼前的人,並沒有顯得多氣勢淩人,而是用一種自在的口吻解釋道,「二哥,你真的想太多了,我半小時之前才認識他。他送我回來只是巧合。」

「哪里有這麼巧的事情!」淩雲大聲叫道,「淩雙,你怎麼這麼無恥!明明嫁給秦悅的人應該是我!你就跟你爸一樣搶別人的男人!」

淩雙的眼神頓時有些冷,少年一向溫潤的臉換上了冷漠的顏色,立刻就變成了懾人的壓迫:「二哥,你再胡說我就去告狀了——如果你想今晚的晚宴不能出席的話。」說著,少年不再和淩雲多做糾纏,邁著長腿冷著雙眼往房子那邊走。



第4章



淩雲不喜歡淩雙,他總是竭盡自己所能地討厭他這個只有一半血緣的弟弟,給淩雙穿小鞋,想各種辦法欺負他,從淩雙出生時開始。

但最近,那個身高已經超過了一米八的少年仿佛有什麼和從前不同了。自從進入了青春期,淩雙不僅一反omega的身體常態一路瘋長,甚至在他的身上,還時常地流露出一種讓淩雲害怕、卻又莫名其妙地想要靠近他的魄力。

淩雲不是第一個懷疑淩雙出了毛病的人,但當他懷著惡意地提起這件事時,他們的父親卻根本不予理會。

仿佛在他們父親眼里淩雙這樣的反常是很正常的事情。連淩雙那個omega的爸也根本沒覺得自己的兒子有什麼不對似的。

淩雲特別討厭淩雙,現在比以前更更討厭他。不僅僅因為淩雙身上散發的那種會讓他不受控制地心慌臉紅的氣息,更因為——原本淩秦兩家聯姻,他們家里原本是要讓他嫁入秦家,嫁給他芳心暗許多年的秦悅。

他甚至在一幹朋友的面前早就以秦悅的未婚夫自居。

他的驕傲,他的得意,卻在一夕之間都變成了一個笑話——在兩家正式、公開地開始談婚論嫁時,秦家竟指明了他們要的是淩雙。聽說是秦家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不知怎麼就看上了淩雙,欽點了那個又不嬌小也不可愛更在淩家沒有任何地位的二房的臭小子!

淩雲咽不下這口氣,但家里根本沒人理解他,也不可能幫他。

他的親大姐,在昨晚他冒火罵人、摔了一地東西之後對他沒有任何安慰,反而說:「你的吃相別這麼難看。」

而他的親爸,最近跟自己的情夫光明正大地在國外度假的男人打電話給他,安慰的卻是:「比秦悅好的男人多了去了,他的脾氣壞成那樣,正好你也不用嫁過去遭罪啊我的乖兒子。」

而至於他們那個當家作主的父親,就更是無所謂,到現在都沒理會他是不是心情不好。

淩雲望著邁進房門的淩雙的背影,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那個越來越高大的少年撕成碎片。

連發情都不會,他嫁過去能讓秦悅滿足嗎!

***

淩雙的房間里,此刻,除了少年自己還有一個看起來不到四十歲的美貌男人。這個男人是一名雄性的omega,他是淩雙的生父莫一彥。

「……當初給你做手術,讓你成為alpha,就是為了不讓你重蹈我的覆轍。但是沒想到秦家竟然不要淩雲,反而要你嫁過去。」

莫一彥深鎖著眉,想到自己的那一段迫不得已的往事,就更憂心於淩雙的未來。

那時候他才剛剛大學畢業,那段時間因為各種事情的壓力堆積,發情期竟然提前到了。

他被一名高大的alpha拖進了一輛車里,幾分鐘之後,他已經被男人身上的發情氣息籠罩著、勾引著失去了理智,什麼時候被人抱進酒店,什麼時候被人脫光了瘋狂地糾纏、歡愛,他完全不記得。

他只記得最後一次對方的結卡在他的穴內,洶湧猛烈地射進他里邊,澆灌他饑渴難耐的深穴,那一次對方射了很久很久,直到他們糾纏的四條腿上都是他里邊無法裝下而流出的精液,他們的身上、床上、甚至整個房間里到處都留下了他們發情、交歡的痕跡。

他被那個男人標記了,他們做了整整三天。

這一次之後他就懷上了那個男人的孩子,並很快地,迫不得已地嫁進了對方的家門。而那個男人當時已經結婚生子。

嫁給一個他不愛的人,而且還是對方的側室——哪怕淩家是人人艷羨的豪門,這不是他的初衷,也不是值得他高興的事情。

淩雙知道,他爸並不為自己珍稀的omega性別感到自豪,反而因為受困於這個身份,而希望淩雙長大之後能自立自強,可以自己做主未來。

少年十三歲時,兩個大人商量過後,征得了淩雙本人的同意,找了最好的醫院完成了淩雙性別轉換的手術。

只是從omega變成alpha的手術比其他手術更難,手術的成功率要在少年徹底進入青春期,生殖器官逐漸成熟之後才能完全展現。

所以這幾年淩雙的性別對外仍舊是「omega」,直到這一年多來,他開始明顯地朝著alpha的性征發育,尤其是最近,靠近他身邊的omega已經會莫名受他吸引。

前幾天,他們才剛剛拿到了醫院對淩雙做出的alpha鑒定結果。

而婚約緊隨而至,來得太快。莫一彥想要拒絕,但一來,他不忍讓淩肅宇為難;二來,最重要的是,昨天還在學校上課的淩雙得知此事後並沒有反對,反而驚訝而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今天淩雙一回家,果真看到他爸愁眉不展。

他彎著腰在莫一彥肩上蹭了蹭,「爸你們倆現在的不是很恩愛嗎,我爹他可是出了名的愛夫狂魔啊。」

「我和淩肅宇運氣好才遇到了彼此。但秦家的大少爺脾氣沒你爹的十分之一好,我怕你嫁到秦家之後受罪。」

少年輕輕咬著下唇,唇角繼而勾起,小聲說:「沒關系,秦悅有自制力,不花心,至少不用擔心他將來會從路邊拐走別人。」

他還想說,其實我挺喜歡他的,但想了想,又把那句話吞回了肚子里。

淩雙還想到一件事情,但似乎他爸完全忘記了這麼重要而關鍵的一點,他也就閉嘴未談。

這件事就是——秦家,知道他其實不是omega了嗎?

一周後,秦家大少爺和淩家小少爺正式訂婚。

訂婚儀式是在一艘超豪華的遊輪上舉行的,辦得隆重而奢華。就可想之後的正式婚禮會多麼盛大。

晚上,一名散發著發情氣息的醉酒的omega倒進了淩雙的懷里,被少年不著聲色地推開。

他的alpha的味道,已經越來越無法在omega當中掩飾。

***

直到和淩雙肩並肩站在一起的那一剎那,秦悅才發現淩雙比他以為的更高。

——秦悅一米八六的個頭,而淩雙已經逼近他。就算是這兩三公分,以淩雙的年紀,恐怕用不著一年就會跟他一樣高甚至超過他。

這樣的個子在omega里雖然不是絕無僅有,但也是萬里挑一。秦悅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遇到這麼特別的omega,他也不討厭少年這麼高的個子,但他仍舊鎖著眉頭想,小東西絕對不能再長了。

晚上竟有omega發情,頓時,濃烈的信息素讓整個船上的alpha都頗為不淡定。有對象的alpha很快就消失在眾人的眼中,而沒有對象的都快要化身為狼。

然而最令人感到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在那名漂亮的長發美女被帶去安頓之前,她竟然沒有靠向周圍任何的alpha——甚至是秦悅,而是軟軟地、呼吸潮熱地倒向了秦悅身邊的淩雙。

淩家的小少爺仿佛有些受驚,他輕輕推開了貼到自己胸膛上的女孩子,看著對方被趕來的工作人員貼心地帶走,而後就抿著唇,閃爍著濕潤明亮的雙眼,順理成章地拉住了身邊他的未婚夫的手。

秦悅和其他alpha一樣受到了信息素的影響,就算他有著強大的自控力,但也忍不住呼吸變得急促、喉嚨幹渴,渾身升起異樣的燥熱,只想逮著誰立刻找個沒人的地方大幹一場。

而就在這樣的時刻,他的手心里陡然傳來了屬於他人的手心的溫度,和他一樣熱得要燙化彼此,和他一樣滿手心的汗。

對方靠上了他的肩頭,他聽到了他小小的、似有似無的一聲低吟。秦悅想,那或許只是自己的錯覺,可是他的胸膛上,隔著幾層衣物,是少年同樣加快了的心跳。

一縷呼吸間的熱氣拂上了秦悅的後頸,這一剎那,他只覺得自己渾身都發起了戰栗,那一縷熱化成了千絲萬線的勾引,洶湧澎湃的情潮湧向了大腦和腿中央的某個部位,從來沒有這麼厲害過。

秦大少的手一緊,死死拽住了他手心中的那只手。

他知道他箍痛了他,可是他已經沒辦法阻止自己。

明明沒有在淩雙的身上感受到任何信息素,為什麼他偏偏比任何時候都不能控制自己?

是因為這個人離他太近?還是那些omega之間互相有什麼影響,以至於讓未在發情期的淩雙也朝他發出了什麼勾引的電波?

但這種好笑的念頭都只是一閃而過。秦悅知道再不離開這里他就要當眾把肩頭的人撲倒了。

在人群的騷動尚未完全平息之前,他把他死死拽著,在少年的耳邊吐出一縷危險的高熱:「去房間里。」

「嗯……」少年很輕也有些急地回答。

下一秒,他拖著他,無聲而急切地遠離了人群。



第5章



熱,無窮無盡的熱。

他扒了他的衣服,他也扒了他的,寬敞幹凈的房間,白天的時候可以看到外邊明媚無邊的藍天與海。夜色與海浪在深沈中起伏,同樣起伏的,是房間里男人和少年胸膛與發著喘息與低吼的喉頭。

他把他「咚」地按倒在床,跪壓在淩雙上方,之後看清楚了少年結實勻稱的腹肌,多少有些驚訝。

「你的身材、挺好的啊。」男人虛著眼睛舔了舔嘴唇,低頭含住了少年柔軟得不像話的雙唇。

他以為他很瘦——他的確瘦,但脫掉衣服之後,那種瘦和想象中完全不同。淩雙的身軀精瘦而有力,穿著衣服腰明明那麼細,甚至讓人以為不堪一握,實則這身材卻竟然好的不像話。

「嗯……」少年微啟雙唇迎接秦悅的侵襲,此刻,他們身上都只剩下了單薄的內褲。

淩雙貼上秦悅修長健實的腰身,他笨拙而難耐地在男人身上蹭,他的腿蛇一樣地纏著秦悅的腿,嘴上功夫更是毫無技巧可言,被秦悅吻了一會兒便滿眼角含淚,呻吟聲又沙又軟,光是聽著這樣酥軟媚氣的呻吟,秦悅內褲里的那根東西就已經從內褲的邊緣處冒出了一個頭——可想那東西有多大多長了。

少年被秦悅吻得滿臉漲紅,差點失去了呼吸,但很快,他就在親吻中掌握了呼吸的方法,開始試著去回應秦悅。

他張大嘴,伸出濕滑的舌頭,勾住口腔里那條極具侵略性的舌頭,纏綿,吮吻,攪纏出口腔里無數的津液,兩條舌很快習慣了彼此,開始熱情地嬉戲。

「嗯……嗯嗯……」

「啾、啾……」

他一邊吻他,一邊按著他用腿間的巨物去蹭身下人同樣的部位。

一黑一白的內褲底下,兩根東西在布料下各自描摹出了自己的痕跡,竟是差不多的粗度,而長度……

秦悅騰出一只手,刷地將淩雙的內褲扒到了大腿中央。他從淩雙嘴里稍退出,弓身看了一眼兩人小腹之下的位置,突然有些不解:「這麼大——?」

他雖然沒搞過別人,但也知道omega的那里都是嬌小玲瓏型的,就算有的稍微大一些,但也不至於到這樣誇張的程度——和他自己的幾乎不相上下,這真的可能嗎?

「我不知道……」少年無辜地呻吟著,緊緊地勾纏住秦悅的肩膀,難耐地在男人耳邊吐息:「親我。」

一邊喘息,一邊主動去親秦悅,生澀地去吸男人的唇,雙手從秦悅的肩上慢慢移到了腰間,在秦悅的腰背上摩挲揉捏,時而加重力道,竟有些奇怪的霸道。

情欲高燒,秦悅的理智已飛走了一大半,並未太在意少年的下邊有多粗長,在少年笨拙的勾引下,他重新啾含住了眼下的濕漉漉的唇,一邊在淩雙唇上啃噬,一邊問:「第一次?」

「嗯……」少年吞咽著嘴里兩人的唾液,又主動又羞澀,倒不知道是純情還是放蕩了。

秦悅使勁地親他幾下,又在他唇邊問:「喜歡這樣嗎?」

「喜歡。」淩雙伸出舌頭,舔了舔秦悅同樣濕濡的下唇,突然擡了一下頭說道,「我爸他們還在外邊,我要和他們說一下。」

「他們要找你自然有人知會你的去向,你和我在一起難道你家里人還不放心?」一向對人沒耐心的男人簡直把自己一輩子的耐性和柔情都給了此刻的人,他覺得身下的少年說不出的有趣和可愛,也難怪那麼多人耽溺色欲。遇到對胃口的,巴不得幹個天翻地覆,把人操個三五年不下床。今天他算是領會到了這種感覺,於是抓著少年的一只手按到自己的內褲上,在對方耳邊極具引誘力地命令:「幫我脫了。」

於是淩雙推著秦悅的肩,兩人一起坐起來。秦悅跪坐在少年身側,用火熱危險的眼神盯著少年。

少年舔舔嘴唇,勾著秦悅的內褲邊緣,慢慢地脫掉了秦悅純黑的內褲。

他的東西一下彈了出來,已經一柱擎天,在淩雙的眼前耀武揚威地跳動。

看到熱騰騰的這麼大一根,少年原本就紅的臉更加的發熱發燙,表情是羞得不行了。

秦悅把淩雙的臉擡了起來。

「很快我就用它讓你變得舒服上天。」男人說。

淩雙用一雙大眼望著頭頂的人,那雙水潤的眼里淌過一絲什麼,過後他「嗯」了一聲,伸手輕輕抱住秦悅的大腿,竟低頭在秦悅碩大的頂端上親了一下。

自己的東西一下被啜吸進一陣燙熱之中,秦悅倒抽了一口涼氣。他從沒見過大膽成這樣,又羞澀成這樣的小處omega——雖然他實則也沒見過其他的。

少年環著男人的腰臀,無師自通地張開嘴含住秦悅的那根東西親吮,動作實在是格外笨拙,牙齒偶爾還會刮得男人微微發痛。

誰能想到看起來這麼陽光單純的小東西竟然這麼的淫蕩,秦悅隨著淩雙的吞吐而晃動自己的腰身,並沒有注意到他們的方位什麼時候變了——

秦悅躺倒在了床上,淩雙趴伏在他的腿間,舌頭卷著雄alpha引以為傲的性器,在上邊「滋溜滋溜」舔弄。過一會兒,又再一次把那根東西含到嘴里,有節奏地聳動自己的頭,試圖把它吞得更深。只是秦悅的那根真的太長太大,吞到一半就已經到了深處,也把少年的嘴撐到了極致。

秦悅覺得不夠,他想進入的,是更緊、更深、更軟的地方,他按著淩雙的抽聳著自己的腰臀,又深喘了一口氣:「夠了。」便扯著少年柔順的黑發,把自己從對方口腔里退了出去。

「趴過去。」男人命令。

少年跪起來沒有動,他的嘴邊還掛著透明的汁液,他就那樣一臉潮紅而性感地盯著秦悅,周身都是情色之氣。

秦大少正在興頭上,他有些不滿少年突然的靜默,不高興對方竟沒有立刻聽話行動。他虛起眼睛睨了淩雙一眼,卻在同時,他竟從對方的鹿眼里看到了屬於狼的精光。



第6章



一只手按到了秦悅的胳膊上。

在這麼不可思議的一瞬間,秦悅還完全沒想到要防範的一瞬間,那只手一掀,竟把高大的秦大少掀了過去。

背上拂然而至一道滾燙的熱源,尤其是一根巨物明明白白地頂在秦悅腿間的私密處,那根東西的主人用又軟又沙又熱的聲音在他耳邊說:「趴過去了。」

秦悅腦子里警鈴大作,就在同一秒,他已經如敏捷的獵豹挺身而起。

但他被人極富技巧地壓了下去。

沒有思考和錯愕的時間,那麼簡單地就受人所制絕對不是秦悅的風格。秦大少奮起抗爭,他狠狠地翻過右手,手肘頂上身上人的肩窩,身上的制控霎時松懈,就在同時,他翻身躍了起來,擡起膝蓋,一腳往少年的下巴上頂去。

不帶一絲憐惜與猶豫。

就在一分鐘之前,他對他還有一種說不出的莫名的喜歡,他還想抱著他,就在這艘遊輪上標記了他,和他幾天幾夜不出門半步。

而這一刻,秦悅腦子里除了要把淩雙先弄個半死再操個半死之外什麼都不再想。

敢打他秦悅的主意,不知天高地厚,如果今天不給這小混蛋一點教訓,往後豈不是真的要爬到他頭頂?!

他們糾纏在一起,軀體火熱,房內的氣氛也是前所未有的火熱,只是這火熱更多的是男人之間力量與身手的較量,反而情欲暫時被摁制在了邊緣。

為了爭奪控制權,甚至——秦悅憑本能地知道,這更是在往後許多年里至關重要的、關於他們的上下位的爭奪之戰。

他甚至忘記了去計較一個omega為什麼會這樣。

他的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這個世界上,再厲害的omega在alpha的面前都不可能像淩雙今天這樣,omega畏懼與依附alpha是一種本能,而獵狩獵物。

是alpha的本能。

他被騙了,但追究這件事卻是後事。

船艙的隔音效果很好,兩個人隔著一道門,在爭鬥中快要把房間拆掉。但守在外邊的秦家的保鏢什麼都沒有聽到。

淩肅宇和莫一彥過來了,和他們的親家——秦家一大幫一臉期待著看好戲的男女老少一起來的。

一幫人擁進高級套房的外的過道,保鏢就側身讓了讓。

「在里邊?」一名美貌少婦模樣的女子兩眼發光地指指門。

保鏢面無聲色地點了個頭。

「太棒了!我兒子終於要破處了!」這看似年輕、最多三十歲出頭的女人其實正是秦悅的媽,因為保養良好,哪怕四十好幾了卻根本看不出來。

秦家的人一個個都是歡天喜地而八卦的樣子,連淩肅宇也面露笑容,唯獨莫一彥有點愁眉不展。

因為他突然想起來一個嚴重的問題。

他把淩肅宇拉到一邊,確認別人聽不到之後才附在淩肅宇耳邊問:「他們知道雙兒是alpha嗎?」

「知道,我之前已經告訴了秦展和他們家老太太啊。老婆你在擔心什麼啊,放心,我們家兒子一定沒問題的。現在男性alpha通婚也不是什麼驚世駭俗的事了嘛。」

不不不,問題還是很大好不好!

因為淩雙所受的家教一直都是——

少年舔了舔生痛發青的唇角,他的汗水從通紅的臉上滑下,滴落在陷入床褥的男人臉頰:「我們家的家教是,絕不為人下。」

勝負,在此刻仿佛已分。翻滾了無數圈後,大眼的少年把男人重新壓在身下。

他坐在他的腿間,十指交叉於秦悅的十指,被秦悅奮力頂開一定的距離。

兩人都咬著牙齒瞪著對方,氣喘籲籲,而下邊的兩根巨物抵在一起,竟都還未萎縮,反而通紅堅硬,比他們翻鬥之前更加的劍拔弩張,壓揉在一起的囊袋,更是極為誇張地充盈著,比嬰兒的拳頭還大。

秦悅虛著眼睛,怒黑到了極致的臉上隱藏著他從未有過的驚惶。他沒想到他竟然會從淩雙嘴里聽到什麼不為人下的混賬話,此刻連帶淩家的家長也一並恨上。

「你真敢這麼做、你絕對死定了。」

少年咬了咬下唇,眼神閃動,這張一開始就騙了秦悅的臉竟又浮現出一種很天然的無辜:「既然我會死,那在我死之前,那我更應該好好地享受吧。」

他抿了抿嘴,臉上浮現出淺淺的可愛的酒窩。

秦悅算是徹底明白了。

呵呵呵。裝成無辜的大白兔,其實卻是一只百分之百的狼崽子。他秦悅這輩子從未看錯過人,第一次,竟然就栽進了別人手掌心。

但這只小狼崽子不為人下,他秦悅難道就會甘於人下?!

笑話。

「放開我,我配合你。」秦悅忍著胸中慍怒,松了松咬緊的牙根,也松了語氣,裝成配合的樣子。

少年猶豫而質疑地打量著他的臉,不怎麼敢放松警惕:「你說真的嗎?」

秦大少哼笑道:「我秦悅從不騙人。」當然,這句話本身就是假的。能保住自己的後邊,區區一句謊話算什麼。

小混蛋始終還是太嫩,秦悅一妥協,加一句不騙人的保證,就換來了七八分的信任。

他松開了他的手,松開了死死按著他的力道,那雙好看的明亮的眼睛里又充滿了天真的羞澀和期待。淩雙從秦悅身上退開一點點,低頭看到男人和自己緊緊貼在一起的那根,臉紅得格外的純情。

「你自己的不也挺大嗎。」秦悅咬牙冷笑,慢吞吞地坐起來。

「嗯……但別人的又不一樣……」淩雙羞羞地、努力讓自己的視線從秦悅的東西上移開。

「哦——」秦悅不緊不慢地把人推開,卻下了床,開始找褲子穿。

「?」少年警惕地跟著跳下去,一把圈了男人的腰身,在秦悅耳邊緊張疑惑地蹭蹭:「你要做什麼?」

「你知道兩個alpha怎麼做嗎?alpha不像omega,不能自行潤滑,必須要借助潤滑劑和其他道具,否則你想我跟你幹一次就屁股開流血不止而死?」

「你、你知道了……」

秦悅努力忍耐著心底殺人的暴躁,說道:「你當我是傻子嗎?沒幹過omega還沒見過omega發騷?你他媽在床上從頭到尾除了淫蕩之外哪一點像omega?你在這里等我,我去找潤滑。」

淩雙的手還是盤在秦悅腰間,不怎麼願意放,他心底隱隱覺得秦悅是在騙他,但又不太想相信這一點。

「放手啊。」秦悅一邊提褲子一邊用手肘頂了淩雙一下。

媽的,完全膨脹起來褲子拉鏈都拉不上!秦大少有些楞。

少年從後邊探上來,低頭看了看他那里,臉上的酒窩便深深地窩起來:「你這里太大了。」他笑著說。

這種話原本是好話,但秦悅沒覺得值得自己高興,因為在淩雙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和秦悅一樣粗大的東西已經頂了上來,夾在秦悅的臀縫里難耐地聳了兩下。

秦大少覺得,他再不出去,他今天就很難出這個房間了。

所以他一點也沒有猶豫地重新脫掉了褲子,推開身後的少年返身回了床邊,扔了被子,一把扯了床單,麻利地圍在腰間,而後就大步地走向了房門。

「乖乖在這里等我。」他回頭對想跟過來的淩雙指指床。

而後就拉開了房門。

拉開房門看到外邊的一瞬間,秦悅就怔了。

過道上,盡是秦、淩兩家的人。

他見鬼一樣地瞪著他們。他們也驚訝無限地瞪著他。

但秦悅很快就反應過來,不管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大聲吼道:「你們在這里幹什麼?!」

而後找到他父親秦展,推開其他人,幾步逼到秦展面前,對著秦家的當家低聲怒哮:「我要退婚!現在、立刻、馬上!!」



第7章



秦悅從來不在乎自己將來會和誰共度一生,當他發現他已經找不到那個人之後,他就已經不在乎了。

秦悅心中一直有一個人,或者說,一直有一個小小的女孩的身影。有時候他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否則為什麼一個人會消失得那麼徹底。如果不是對方的照片還留在他的錢夾中,他真的會以為自己不過是構想了一個喜歡的幻象。

在見到淩雙時,秦大少確乎有那麼一些說不上的心動,雖然也不算多喜歡,但至少他很難得會對人產生「想要他」的想法。

但是沒想到這一點心動這麼快就徹底破滅。

「我要退婚!現在、立刻、馬上!!」秦悅喊完這句話之後,所有人都像被人施了定身魔法,愕然地瞪著他,震驚得老半天無法動彈。

「退婚?!你在說什麼?為什麼突然要退婚?」秦展最先反應過來。誰會想到他只裹著被單的兒子會在愛愛的半途拉門而出,一出來就說出驚世駭俗的話。

「他不是omega!」秦大少黑著臉,一腳踢開了立在旁邊的消防器具。

秦展的表情更奇怪,變幻了好幾秒,他才咳了一聲問道:「我沒有告訴你淩雙是alpha嗎……」

果然,果然那個小混蛋是一只板上釘釘的alpha!

這下不光是秦悅,就連擠在人群的秦臻都楞了那個逼:「他是alpha?!」秦二少錯愕地大叫。

在這驚呼中秦悅才想起自己為什麼一直咬定淩雙是只大白兔,都因為某個人信誓旦旦地告訴他淩雙是omega。

但這些其實都不是問題,他的未婚夫或者未婚妻是omega也好,alpha也罷,甚至就是beta都沒有關系。

但問題是,對方不僅想反吃了他,更用實踐證明了他就是可以在床上吃定他!

他秦悅雖然說不上身手多一流,但就是在alpha中也算得上厲害,打死他他都不願意承認他會敗北於淩雙身下。他自己都不肯相信他竟然會輸,他又怎麼說得出口!

他只能說:「我不滿意他,給我退掉!」

就在這時候,房間的門再一次被人從里邊打開。一名腰上圍著浴巾,半身赤裸的少年安靜而愕然地站在那里。

「雙兒?」莫一彥的一聲低喊,讓莫名的人群的目光紛紛從秦悅的身上移到了另一位當事人身上。

他們齊刷刷地看向他。少年默不作聲,只是一臉受傷地望著秦悅,那雙大大的眼睛看起來是那麼無辜無措,他的唇角還帶著被人欺負過後的青腫,像是一只被始亂終棄的小動物。

好幾秒後,他才萬般可憐地問秦悅:「你不要我了嗎?」

他緊緊閉上眼睛,鼻頭一抽,眼角,便有兩顆滾燙的淚水滑落於明亮的燈光之下。

見到他這樣子,就是鐵石心腸都軟了一半,更何況這里的人都不是石頭之心。

斥責與安慰聲同時響起。

秦悅只覺得這一刻的燈光無比刺眼,家人的身影與聲音讓他更為煩躁,卻竟然有苦說不出。淩雙的淚水說來就來,就像他的笑也會說來就來,就像他的逆反也會說來就來。而其他人,卻都還以為他是一只可欺的兔子。

秦大少的心底閃過一個荒謬的預感——這輩子,他都別想擺脫這只狡猾的小狼崽子了。

婚當然沒有退掉。秦悅自己都清楚,這場婚約不僅僅關乎著他和淩雙,而是關乎著兩大家族。

人群散去,單獨找秦悅談了一陣子話的老太太也累了,揮手讓長孫自己去休息。

老太太由人伺候著躺床里,最後說:「你要記得這是我親自給你挑的,他是好孩子,奶奶一眼就看中他了,這就是天意啊。」

秦悅心想你這麼喜歡他不如讓他跟秦臻結婚好了,反正秦臻巴不得娶他。但他所有的脾氣都從不對著老太太發,所以再惱怒不忿也都忍進了肚子,直到出了房間,見到了他恨不得弄死的秦臻。

他冷冷睨了秦臻一眼,一言不發往前走。

「大哥,我是無辜的,我真的不知道淩雙是alpha。」秦臻跟著秦悅,卻小心翼翼地隔了一臂的距離,以防秦悅冷不防地跳起來打他。

秦悅捏著拳頭繼續走。

「你真的覺得不能接受他是alpha的話,那我娶他好了,為了大哥你的幸福我願意犧牲我自己的自由。」

秦悅的腳步嘎然停下。

「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了。」他回頭冷冷一笑,眼神在秦臻臉上釘出了一百個窟窿,「把自己吹得這麼偉大,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算盤。」

就在片刻前,他還想不如把那個小混蛋丟給暗戀他的秦臻。但真的聽到秦臻這麼說,他心底的燥怒卻竟然沒有減少一絲,而是說不出為什麼的、愈發讓他想砸東西、想打破人的腦袋。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秦臻裝死地後退一步,他大哥如此氣勢淩人,殺人的前兆啊。

「別跟著我,否則我不保證不打死你。」秦大少說。

說完冷著臉不再理會秦臻,兀自離去。

然而秦大少沒想到,當他回到自己的房門外時,竟有一個人抱著手蹲坐在那里。

衣服遮住了淩雙瘦削有力的肌肉,看起來他又是那樣的單薄。那雙眼睛還是那麼大那麼可愛純真,飽滿的唇嘟嘟地微翹著,上邊閃著濕潤的光澤。

但看起來再老實好看,秦悅都不上當了。

他看著他,只是來氣。

「滾開。」男人走過去,「咚」的一拳揍在門上,他不想問淩雙為什麼還敢出現在自己這里,他連半句話都不想跟他說。

少年擡著頭,望著他卻沒有滾。

他們對視著,少年的眼里看不到剛認識秦悅時的歡喜和溫柔。

他慢慢地開口,問高高立於頭頂的秦大少:「你為什麼騙我?」

他為什麼騙他?

「你就為了問我這句話?」秦悅覺得好笑得要死。他為什麼騙他,不是擺明的嗎。

「一開始到底是誰騙誰?」他又反問。

「我沒有騙你。」少年還靠著門,抱著膝蓋坐在那里,眼神往一側飄了飄,嘟著嘴狡辯,「你又沒有問我。」

明明狡猾無恥,卻又偏偏天真傻氣,還輕信別人。這樣矛盾的性格秦悅還是第一次見識,他幾乎都忘了自己的滿腔惱怒。

「沒別的事就滾,不,你還是直接滾吧,趁著我把他扔下海之前。」說完秦悅就拿卡開門。

淩雙這才站起來,秦悅推開房門,他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擋在門口,在秦悅扔他之前低著頭說道,「秦悅,別不喜歡我。」

秦大少被逗笑了:「你憑什麼要我喜歡你?憑你今天幹的事情?」

說著他毫不手軟地將淩雙扯開,少年被他推得一個踉蹌,他視若無睹,走進去重重甩上了門。

第二天,遊輪返回A市海岸,直到賓客散盡,兩家人也各自告別之前秦大少都沒有一點好臉色,也沒有理睬過淩雙。

之後一個月,直到正式的婚禮之前,兩名新人都沒有再見過面。

很快,就到了新婚之夜。

這是一個惡戰的夜晚。

為了迎接這一晚,這一個月的秦悅別的都沒做,專門請了頂尖的搏擊老師教自己近身搏鬥。一個月結束後他收獲不小。

秦大少相信今晚自己將一雪前恥,光是想著自己最後把淩家的小狼崽子按倒在身下,從里到外地像標記omega那樣地把他標記個遍的場景,他就激動得渾身熱了起來。

新郎和新郎進了新房,他們關著房門糾纏搏鬥了大半個小時,最後,秦大少被壓在了少年滾燙的身軀和冰涼的墻壁中間,他背對著淩雙氣喘籲籲,滿眼愕然,嘴里發出無法置信的慍怒的嘶吼。而少年用軟軟的熱熱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這一次我不會信你了。」

他脫了他在爭鬥間已經淩亂不堪的衣衫,壓著他,不知從那里弄來了繩子綁住了秦悅的雙手,在男人的掙紮與怒罵聲中把他按進了床,褪去了他的內褲。

很快,一些冰涼的液體滴在秦悅的腰中間,順著他的臀縫往深幽的溝壑里滑進去……

「潤滑我也準備了,」少年咬著唇,俯身壓在男人身後,啃著秦悅緊繃的性感背部,「這一個月我做了很多功課,我會讓你很舒服、很舒服,你的屁股不會開花的。」



第8章



這一個月,他在學怎麼打敗他。而這一個月,他卻在學該怎麼操他。

從技術和力量上來說,明明他現在可以撂翻兩三個強壯的男人,秦悅想,那他到底為什麼會輸給一個跑去研究床技的小混蛋?因為「這是天意」?

放他媽的狗屁!淩雙過去到底過的是怎樣的生活?還是他天生怪力?

但很快他就沒閑心想這些。

這一個晚上,沒有omega勾引他們發情。但滿房間都是雄性的信息素,霸道高熱,情欲之火來自最原始的沖撞之中,從體內某一點迸發,繼而升騰,燎原,灼燒這個世界。

這一夜家里沒有別人,只有秦悅和淩雙,否則他們的長輩——那兩位生養秦家少爺小姐們的omega、甚至是一些beta的家仆,他們將會見識到傳說中的信息素炸彈是什麼樣子(現在很多人喜歡YY兩名雄性alpha搞到一起,這種情況下發情的alpha們被他們稱為信息素炸彈)。

但一開始,對秦悅來說新婚初夜就是一場噩夢。

發情的小狼崽子前邊已經硬得高翹起來貼在了小腹上,還在做前戲,它就一甩一甩的,從頂端溢出透明的腺液,懸掛在半空中也不滴落。

但下邊已經成那樣了,淩雙卻還是很有耐心、很仔細地給被他捆了雙手綁在床上的秦大少做前戲。

他把他翻過來,面對著自己,跪在秦悅腿下方,用自己的膝蓋頂開男人掙紮的、想要合並的大腿,手指上抹了很多的潤滑,從羞澀好奇的中指的探究,到三根手指一起開拓秦悅緊致的、仿佛帶著怒氣而不斷絞緊的後穴。

他「滋噗滋噗」地在他里邊抽插,用三指撐開男人的穴口,抽插了陣子,又紅著臉彎腰去看收縮的穴內的情況,什麼都還沒看到,卻差點被秦悅重重踢上鼻梁。

少年只好從後穴中收了視線,他的那根比剛才變得更大,覺得差不多了,便從秦悅里邊抽回了手指。

他用自己黏滑的手把秦悅的腿分得更開,瞅著秦大少性感的腹肌吞了吞口水,又看看秦悅的腿間,微微蹙眉:「你的還是軟的。」

後穴一松,秦悅的神經也跟著松了些,他沖著淩雙大罵道:「你被我強暴試試!你還能硬!」

從未被人入侵過的地方被小混蛋的手指捅了半天,秦悅已經氣得癲狂。而當淩雙的性器頂上了他剛剛被手搞過的地方時,他掙紮得更厲害。

「你敢!我明天就讓你死!」

「明天恐怕不行吧,明天還做不完……我同學說、一般第一次都會很久……」少年習慣性地咬咬下唇,羞澀地瞅瞅秦悅的臉。

「……你哪個同學?」秦悅氣得咬牙笑了,「他有沒有告訴你AO的發情期和兩個alpha做愛根本不是一回事?」

「我有看過片子,alpha和alpha完全不是問題。」少年把手掌放在秦悅的腹肌上,他一貼到他仿佛就被男人火辣的身材吸住了掌心,他溫潤而略有些粗糙的指腹在秦悅的腹肌上流連,眼瞅著秦悅軟下去的那根,俯身含著它舔弄了幾下。

下邊陷入少年濕熱的口腔,舒服得秦大少想嘆息,但他努力克制了身體上的快感,深呼了一口氣罵道:「小畜生,小騙子。」

淩雙把嘴里的那根吐出來,沿著柱身,從頂端往底部的草叢一路舔上去,在開始有了動靜的肉刃的褶皺上啾啾了兩下,呼吸著秦悅草叢中的雄性氣息,說道:「明明是你騙我。」

他的牙齒順著那一處往上,一路或重或輕地舔吮啃噬,舔得男人上半身都是自己的口水,最後啃過秦悅好看的下巴,停在了男人的唇邊不遠。

「我想親你。」淩雙半趴在秦悅身上,用黒眼仁兒瞅著面色不虞的男人。

「你來試試。」秦大少磨牙霍霍。後邊咬斷你舌頭之類的話不必出口,小混蛋必然明白。

他抱著他的身子,下半身在秦悅的那根上使勁地蹭,可憐又老實地在男人耳邊討價還價:「只親一下好嗎?秦悅,我喜歡你,我想親你。就一下。」

「……」

這到底還算不算強暴了?而這種絕對不合時宜的「喜歡你」誰會信?總之他秦悅消受不來。「不行——」話還未說完,唇上已壓上來一片溫軟。只是那片溫軟不敢久留,使勁地在他唇上吸了一下,迅速地離開。

少年小小的願望實現,眼睛變得更加閃亮閃亮的,酒窩又浮現出來,他坐直了,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便又重新用手拉開了秦悅的兩腿。

秦悅的身子也再次緊繃:「放開我!」他大吼。

「放松一點。」然而淩雙不再廢話,他把秦悅的腿按向胸膛,後邊的風景頓時一覽無遺。他試著把自己送進去,但秦大少這會兒恢覆了力氣,劇烈的抗拒讓淩雙的頂端每次都從入口滑開。兩個人都滿頭汗,一時間誰都沒得到好處,在糾纏中秦悅試圖擡腿踢人,卻不想他往前一湊,這時淩雙的那根正直直地對著他的後邊。

他聽到「滋」的一聲,與此同時,後穴傳來了從未有過的巨大壓迫感……

這一瞬,房間里的兩人都是懵的。

維持著那樣別扭、可笑的姿勢,靜止了兩秒後,淩雙突然先反應了過來。

關於後邊的徹底的勝負成敗,終見分曉。

少年的前戲做得很好,秦悅在憤怒中也不得不承認這只小狼崽子有耐心學東西又快。

剛開始抽插的時候,痛得要了秦大少的命,他以為他後邊變得慘不忍睹,少年卻一邊緩緩地抽動,一邊在他頭頂上方喘息安慰:「沒有流血,別擔心,嗯……你里邊好緊、好舒服……」

他們連接的地方,穴口被少年的巨根撐得沒有一絲褶皺。少年通紅的性器緩緩地插進秦悅的穴內,畫著圈調整著姿勢,他的所有動作都是生澀的,但也看得出來是真的做了功課,並沒有胡纏蠻幹,而是摸索著將自己這一個月的所學用於實踐。

他一邊在他里邊抽插,一邊拿過潤滑不斷地塗在自己的性器上。隨著抽出進入,那些潤滑液被「滋咕滋咕」地推進秦悅腸穴中,漸漸深入,秦悅的里邊變得更緊熱更滑膩,抽插的動作也越發的順利。

少年一直在試圖找著男人體內的敏感帶,終於,在他的性器磨過某一處的時候,秦悅的身體突然一顫,後穴大力地一收,男人的嘴里也情難自已地發出了一聲低吟。

這一聲低吟不同於之前的憤怒、疼痛,而是舒服的回應,是對身上少年鼓勵的號角。

淩雙的臉上滑下欣喜驚訝的汗水,「果然,alpha也是有的!」

說著,他開始了新一輪的抽插,每一次,他都開始朝向自己發現的新大陸進發。

「唔、啊……」這個該死的小混蛋。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房間里糾纏的兩具身軀已經不再爭鋒相對。

他們纏綿在一起,肢體糾結,交合處一個在大力地沖撞,一個承受著這樣讓人情欲燃燒的沖撞。

秦悅只聽說過男性alpha之間做愛比其他人要艱難,但也比其他的性愛更猛烈。兩只雄獸之間拼死的交媾,大約和拼死的戰鬥也沒太大的區別。

少年狠狠地在秦悅的里邊進出,明明還是那張臉,漂亮可愛性感,但動作已經不再受理性控制,變得又快又猛。他按壓著秦悅的兩腿,將自己的楔子釘入秦大少的深處,騎在他的臀部上方,由上至下地把自己送進去,聳動著年輕有力的腰身,如電動馬達似的「噗噗噗」地插得二人交合處汁液四濺。



第9章



秦悅被迫折彎著腰,卻也顧不得計較姿勢。他只覺得全身都在燃燒,在淩雙的每一次抽插間,每一個性器與腸穴的摩擦里。欲火如狂潮,一波未落一波再起。

他張嘴呼吸,呻吟,低哮,嘶吼,淩雙猛烈地操著他,也在他頭頂上發出嘶啞的無法自控的小獸一樣的呻吟咆哮。

疊坐在一起抽插了不知多久,淩雙又把秦悅翻了過去,英俊的男人背朝天,少年俯身抱住他,肉刃的頂端再一次對準他還在收縮的後穴,「滋滋」地重新操了進去。

他們緊緊地貼在一起,仿若成為了一體。他緊緊地箍著他,用自己年輕的狗腰操弄身下的alpha緊致的腸穴。

「嗯、好舒服、我好喜歡你……」

淩雙在秦悅耳里潮熱地吐息,用濕漉漉的舌頭一遍又一遍地舔男人的耳朵,把人舔得滿耳根發麻。下邊,膨脹過後粗得不像話的肉刃依舊深深地捅進秦悅的深處,他在他里邊賣力地耕耘,感受男人的蠕動、吞吸,以及要把他融化的溫度。

Alpha的身體天生就是用於操別人,而不是接受入侵。但秦悅感到了無盡無止的洶湧快感,那快感讓他無暇去計較淩雙的放肆,他在狂野如洪的情潮之中,開始配合少年挺動的節奏,配合少年嵌進自己身體的巨物的進與出而不斷地扭動自己的腰身。

結合處不斷地出著水,誰都不確定這些粘液究竟只是人工的助力,還是加了些別的東西。淩雙的碩大一直在摩擦著男人的里邊,秦悅在瘋狂的情愛之中感到自己的腸壁在燃燒,仿佛有什麼從那敏感的穴壁里不斷地浸出,但他知道那只是他的錯覺,他不可能自行潤滑。

幽穴吞吐著alpha的巨根,最初的疼痛早已經化成了教人欲仙欲死的快感。

淩雙依舊在秦悅的耳朵里舒服得呻吟,時而又帶著一種占有欲十足的嘶吼。他的性器就像是小獸的利爪,破開了他的獵物的身體,長驅直入對方最隱秘的境地,最後將其吃得骨頭渣都不剩。

用這樣的姿勢把秦悅操了許久,淩雙又擡起秦悅的一條腿架在自己肩上,以側背位瘋狂地頂弄秦悅。

秦悅的雙手還被綁著,早就在失去了理智的情愛之中被磨出了痕跡,一些皮膚也被磨破,時而火辣辣地痛一下,但那樣的痛立即又被快感壓制。

秦悅又寬又結實的床被撞得不斷地響,「噗滋噗滋」的粘膩水漬聲更是縈繞在糾纏的雄獸們的耳朵里。

他們瘋狂地歡愛了半夜,少年的某一處突然明顯地脹得更大,幾乎要把秦悅的內壁撐破。

秦悅知道那意味著什麼,他一邊被撞擊得斷斷續續地呻吟,一邊不可思議地抽空罵人:「你、你給我出去、呃啊——」

小混蛋不是做了一個月的功課嗎!難道不知道退出去射!

但已經來不及了,他已經死死地卡住了他。現在還想要他出去,除非廢了他的孽根,或者等著他射完……

在秦大少想要殺人的一瞬間,小混蛋的東西兀然卡得更死,他的身子緊緊地貼著他,突然「嗚啊」地低吼了一聲。

有東西飈進了秦悅里邊。一股又一股,在他敏感的腸壁上沖刷著,酥癢感頓時從那一處蔓延,蜂擁至全身。真是該死。

秦悅以為那種東西射進去是不會有感覺的,但他現在知道自己錯得離譜。

擺脫了小處男身的小狼崽子射得太多太猛,跟不要錢的自來水似的,持續了好一會兒之後竟然還沒軟,卻把他身下的秦大少弄得憤恨臊怒,恨不得真把他夾斷了算。

淩雙在秦悅里邊射了很久,他一邊把自己的初精澆灌進男人的深處,身下的男人一邊怒目切齒:「我殺了你!」

少年置若未聞,沈浸在射精的高潮之中爽上了天。他的獸結還緊緊卡在秦悅敏感的腸壁中,堵著自己的精液防止它們流出來。

小片刻之後,少年的身子抖了抖,終於射完了最後一滴愛液,他一下重重地倒在了秦悅背上。

「出去!」秦悅使勁地甩動胳膊,想甩掉背上的牛皮糖。

少年嘟著嘴,軟軟地不想動,從後邊抱著秦悅,無奈地:「它還沒軟,我出不去啊。」

為了保證受精率,alpha的那里就是射完……軟掉也還需要更多的時間。這真不是淩雙能控制的。

「但我現在算是完成對你的標記了吧。」少年的開心之情溢於言表。

該死的……

秦大少想。原本完成這件事的該是他,而不是淩雙。

雖然他們兩人之間無所謂標記不標記,但這樣的一個儀式一樣的過程,對於他們這對合法的夫夫來說,似乎也該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

然而誰高興得起來啊!

「我不想跟你說話,給我閉嘴。」秦大少青黑著臉。

但少年並不像別人那麼怕他,就算他一身威懾力的時候他都不怕,更何況是在這種時候。

他的手往下摩挲,摸住秦悅還高高挺立的那根,側身看了看,紅著臉羞答答地:「你還沒射,我幫你。」

秦悅按捺著怒氣:「放開我我自己來。」

「我幫你弄出來,待會兒再放了你。」吃一塹長一智,淩雙的雙手包裹住秦悅的性器,在粗長的肉器上揉弄。這一個月他學到的全數的本事在今晚都將一一派上用場,包括手上和嘴里的活。

秦悅很快就不甘願地在他手里喘息,忘記了後邊還含著淩雙的東西,後穴在前邊舒服的慰問下也開始不自覺地微微張縮起來。



第10章



「呼、哈……」秦悅仰頭呼吸,前邊被人摸得牙根發顫。

少年見秦大少露出了舒爽的神色,便拿手在他的兩顆飽滿的蛋上捏了幾把,在沈甸甸的肉球上墊了墊,輕聲地問:「舒服嗎?我的技術你還滿意嗎?」

「呼、閉嘴!」秦大少兇巴巴的回答跟舒服、滿意完全不搭邊。

少年有些委屈,瞪著秦大少的後腦勺發絲小聲地嘟嚕:「明明讓你很舒服了。」

玩了幾下秦悅充盈的囊袋,又把自己往秦悅里邊拱了拱。他那里軟了些,膨脹的結恢覆了正常大小,沒有再死死卡住秦悅的腸道,但仍舊大,把秦大少濕熱的後穴塞得滿滿的。

隨著淩雙的聳動,秦悅感到有東西從穴口緩緩地流了出去,濕液滑過穴口與腿根,流進了床單。酥癢而怪異的感覺增加了他的羞恥和懊惱,但他根本拿身後裝傻的小混蛋沒有辦法。

淩雙一邊摸著秦悅的長大肉腸,一邊舒爽地低吟。他開始緩緩地擺動自己的腰身,粗長的性器再一次「咕滋咕滋」地在秦悅里邊運動起來。緊致的穴口咬著他,里邊的高熱包裹著他,他聲音中帶上了幾分嚶嚀,就像正被人欺負著似的,把被他操著的人都逗笑了。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在幹你呢。」秦悅黑著臉冷笑。

少年不回答,挺腰的動作越來越快,把秦悅後邊操得「噗滋」作響,手上的動作也加快,在前後的伺弄下,秦悅的呼吸加重,喉嚨里再一次發出了呻吟,他漸漸放松了自己,任自己在情潮之中沈浮。

淩雙的第二輪做到一半的時候,秦大少終於在他手中釋放。一只手都握不住,少年用兩只手捧著秦悅的巨物,那東西在他手中硬成了一根烙鐵,狠狠地彈動幾下,一股濃精突然從馬眼中飈射而出,射向了空中。

「呃啊啊——」秦悅弓著身子,後穴緊緊一收,才不管會不會把他里邊的那根東西夾斷,任憑自己大肆地噴射出去。

在秦悅射的時候,少年突然被要命地夾了一下,那一夾讓他又爽又痛地低吟了一聲,突然更快地操弄起懷里的人來。

秦悅還在洶湧地射精,淩雙的性器鞭撻至他的至深之處,一時間他覺得自己上了天堂又下了地獄,好不容易終於射盡,根本來不及休息,淩雙翻身把他壓進被子,「咚咚咚」地幹得更猛。他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

他媽的……這哪里是狼崽子,就是只初發情的泰迪精。

十八歲的小泰迪把秦悅操了一晚,在他里邊射了幾次,要不是秦悅被綁著,估計他們會有更多的花樣,更多的地方可以利用,就是真的拆了房子,秦悅也不覺得奇怪。

在天明的時候,淩雙才放開了男人被蹂躪得頗有些慘的手。

那時候秦大少看起來已經沒了力氣,就躺在床褥里老實地任人操。

他看到他受傷的手腕,突然就著連接的姿勢把人托高一些,把秦悅抱在懷里,有點猶豫地:「我放開你,你不會做什麼吧?」一邊問下半身還一邊在「噗噗」地抽插。

他懷中滿頭大汗的男人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累得話都說不出來。

於是少年心疼而放心地去解秦悅手上的桎梏。

繩子從床上松開,淩雙又幫秦悅把兩手放開,眼睛里發出愧疚的光,他剛想對秦悅說抱歉,說一些好聽的話,突然,之前已經軟成了泥的男人翻身從他身上躍起。

電光火石之間,淩雙的肉棒從秦悅的體內脫出,他甚至在余光中看到他們的交合處分離時甩出的又濃又多的液體,而男人修羅一樣扭曲的臉已瞬間逼進他的整個視線。

他坐在他的身上,在少年愕然的目光里用發麻的雙手卡住了他的脖子。

「我說了什麼?今天我就要殺了你。」終得自由的男人的雙手毫不猶豫地收緊,少年的脖子上一下蹦出了青筋,他被卡得不能呼吸,滿臉泛起異常的紅。

死亡的氣息突然取代了情欲,淩雙伸出手費力地扳秦悅的手腕,他知道,秦悅是真的想要殺了他。

秦悅用了他所有的力氣,少年掙紮了幾下,但隨著肺部空氣的急劇減少他愈發失去了力道。

淩雙的眼前開始發黑,他竟然要死了嗎,就這樣死去?明明他才像做夢一樣地幸福地度過了自己的新婚第一夜……

「咳咳、咳咳咳……咳咳……」

秦悅最終還是放過了淩雙。空氣陡然回歸身體,少年趴在床上劇烈地咳嗽,咳出了兩眼的淚水,咳得驚天動地的,還在咳,卻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腳,那一腳力道之大,痛得他一抽,還差點跌下床去。

「你知不知道我秦悅是誰?敢打我的主意,你自己找死。」一只腳踩在少年的頭上使勁地碾了幾下,男人的聲音里是毫無憐惜之情的很戾,「如果還有下次——我絕對-讓-你-死。」

明明是他自己輸給了淩雙,雖然清楚是自己技不如人。但他咽不下這口氣,他心底更明白,如果不給淩雙一點顏色看,那麼以後他永遠不會有翻身之日。

少年淩亂的黑發被踩著,他側倒在床里,可憐巴巴的,一會兒都沒有動彈。

嗓子里癢,他又忍不住咳了咳。秦悅鎖著眉心,他的後邊還不停地流著屬於小混蛋的東西,於是煩躁而不客氣地再碾了淩雙兩腳:「聽清楚沒有?說話。」

「……」淩雙小聲地說了句什麼,秦悅在他後腦勺上踢一腳,「說大聲點。」

「你又騙我!」他短促地低吼,同時把自己縮了起來,看起來那麼可憐。而這一次他是真的感到了難過,雖然秦悅並沒有答應他什麼,但他還是覺得自己又被男人騙了一次。

想起秦悅這麼狠地勒自己的脖子,這麼狠地踢他,淩雙心里就比身體更痛。

明明,就已經結婚了不是嗎。他喜歡他,喜歡和他做愛,甚至享受為了爭奪上下的位置而和秦悅廝打糾纏的過程。

他喜歡他身上那麼濃烈的叫做「秦悅」的氣息,雖然也接受了秦悅不喜歡自己的結果,而現在,淩雙卻仍舊有些傷心。

一旦得到,就會越來越不知足。原來真的是這樣。



第11章



「我答應了你什麼?我怎麼騙你了?啊?」小不要臉的,還有膽子怪他騙他?

「你就是騙了我。」少年縮成一團兒,默默流下兩行淚來,明明是個小無賴,看起來卻又可憐氣十足。秦大少見他這樣子一肚子的氣都漏了一半。

這小崽子天生就是來克他的。

「滾到地上睡。」秦悅真是不知道該怎麼發脾氣。要換成別人他早擰了對方腦袋,但對著這小混蛋,他竟然下不了狠手。他在淩雙肩上踩了兩腳,把人往外踢,示意他趕緊滾。

少年沒滾,一會兒才坐起來,紅著臉,不甘不願地:「還沒軟呢。」而後很是順便地擡頭看了眼秦悅的腿間,一看到男人昂揚威風的那根臉「唰」地更紅,垂下腦袋說,「你也沒軟。」

「……」

秦悅把小混蛋惡狠狠地按進床里,兩人用手打了一炮。

明明都合法夫夫了居然還要用手,兩人都有點沒搞明白他們這樣到底算什麼。

少年的性器被男人逮著,貼著秦悅的那根蹭來磨去,整個身子都掛在秦悅身上,被壓在軟軟的床上不停地喘息,間或發出幾聲被人家操似的嚶嚀,然而爽到極致的時候嘴里說的卻是:「我想進去,我想進你里邊。」立刻,屁股上便挨了好響亮的一巴掌。

秦悅也想把身下的人操翻,但淩雙縱使在軟成泥的時候也總是保持著一種警惕,秦大少一有什麼異動他就會睜開眼睛,眼神里都是出巢的野獸的光。

兩人咆哮呻吟著前後射了出來,射得滿身都是濁白。秦悅從淩雙身上下來,歇了兩分鐘爬起來去洗澡,淩雙立刻翻身起來赤著教在後邊跟著,人家的尾巴似的。

秦悅理都不想理淩雙,他進了浴室,打開熱水沖了一會兒,背後滑溜溜地貼上來一道身軀。

「我幫你洗吧。」小混蛋的兩只爪子圈上秦悅的腰身,討好地地在他耳邊說。

「滾。」秦大少在熱水下回答。

「可是你自己清理里邊不方便吧。我同學說,如果內射的話自己清洗會很困難,最好是對方幫忙——」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人拉住胳膊甩到墻上貼了個結實。

「如果不想我打死你就給我閉嘴。」秦悅逼近淩雙,眼神的兇光在咫尺之間直接射進後者的眼中。他真以為他不會對他怎麼樣?他因各種原因忍著——包括自己也沒搞懂的一些情緒,但不表示他不會出手。第一次沒把他掐死,第二次他可不會保證。

少年被很戾的眼神勒著,臉上又浮現出受傷的神色:「我只是想幫你——」

「——」

在秦悅越發陰沈的神色中,淩雙終於乖乖地耷拉下了耳朵,閉上了嘴。

而後他都老老實實的一個字不說,直到秦大少沖完澡,進了碧波蕩漾的浴缸。少年吞了吞口水,隔了一米遠,臉上是期待又猶豫的神色。秦大少好整以暇地坐在水里,閉上眼舒服地吐了一口氣,完全沒理睬他。

「我洗好了,先出去了。」聲音里都是失望。

真的像極了一只被人拋棄的奶狗。

早上,在外邊喝得醉醺醺的秦二少回家拿東西,一進門就看到坐在樓下餐廳吃飯的秦悅和淩雙。

秦二少訝異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們下床了?!」想了想又覺得不對,是不是改成「起床」更有禮貌一點?他還以為他大哥破處,至少得幹個三五天呢。

而此時桌上的氣氛不算太好,那兩人雖然坐在一起,但一點也不像新婚燕爾一夜快活的樣子。

一瞬間,秦臻真的懷疑他大哥那里是不是真的不行,連一晚也沒熬過?但他怎麼敢問他大哥是不是真的不行。

「你回來做什麼?」秦大少見了進門的秦臻,冷臉問道:「今天不是周一嗎?」

平日秦臻都只有周末或者有事才回家。

「落了東西忘帶,拿了就走。」秦臻說著走過去,往淩雙臉上看了一眼,少年擡頭給了他一個笑,倒是挺精神的。

「既然起床了要不要回學校?正好可以帶你。」

淩雙還沒說話,秦大少就抄著手:「拿了東西快滾。」

「好吧,你們慢慢享用。」秦臻聳了聳肩,返身走了。

但秦二少總覺得,那兩人哪里不對啊。最起碼來說,他是沒見過第二天早上起得這麼早的新婚夫夫。

等秦臻取了東西鉆出門,就見一個戴著棒球帽,穿得整整齊齊、還背著書包的少年站在樓梯轉角處。少年瞅著他這邊,像是專門在等他的。

秦二少走過去,「怎麼,要出門?」

「我還是和你回學校吧。」少年正了一下帽子和秦臻一起往下走,偏過頭仿佛在對自己說,「雖然已經請過假了。」

他和秦悅單獨在一起時的軟糯也好,狡黠也好,放浪也好,碰撞也好,那一些矛盾的存在在別人面前都消失了,都變成了純然的朝氣陽光。

秦臻心里有很多話想問,又覺得心里揪著,怕問到自己不想聽的答案。於是什麼都沒說。

他們轉過樓道,秦大少正站在門口的陽光之下。

男人筆挺地立在那里,正和手下的人說話。清晨的光暈落在他的臉上和周身,他就像一座雕像,完美得足以讓任何人心動。

淩雙呆了一瞬,看著那邊的風景,心里掠過一些甜蜜,又有打心底而來的失落。

「發什麼呆。」他身邊的青年擦身而過,口氣都是別扭和不爽。

淩雙沒管秦臻,他背著書包走下樓,一路到了秦悅面前。

「我回學校了,周末回來。」他抿了抿嘴,狗眼睛亮閃閃地望著眼前的男人。身後仿佛長了一條無形的尾巴,使勁地在秦悅眼前晃。

「嗯。」秦悅微微地蹙著眉,沒一句告別的話。

少年輕輕鼓了一下臉,小聲問:「可以親一下嗎?」

秦大少頓時想發火。然而當著秦臻,當著手下,他怎麼對他發火,誰都知道這個小混蛋是他明媒正娶回來的。

他磨了一下牙齒,狠狠瞪了他一眼,卻還是撈過少年,按著對方的後腦勺,傾身往前,就在淩雙唇上烙下了一吻。

而後扔開了他。

少年的臉上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了羞澀的酒窩。

「拜拜。」他說。說完突然一側臉,在男人唇角偷了個淺吻。

秦悅還沒來得及發作,他的小狼崽子已經風一樣地掠過了他的視線。



第12章



淩雙跟秦臻很快消失在了往車庫去的方向,但淩雙那蜻蜓點水般的小小一吻的觸感仿佛還在秦悅唇角,在陽光里細細地癢,殘留著柔軟的暖意。

之前他洗完澡從浴室里出去之後,淩雙還真躺在地板上睡著,抱著單薄的毯子蜷著身子,仿佛睡得很是香甜。

他沒想到淩雙那麼聽話,但也沒管地上睡覺舒服不舒服,被操了一夜,最後還靠自己把里邊的東西摳出來,他沒擰斷小混蛋的孽根已經是他善良。

秦悅上了床躺下就睡。但也沒睡上多久。

「睡了兩個小時?」司機開著自己拉風的四座跑車,透過墨鏡看了一眼右邊的淩雙,「幹嘛不多睡會兒,學校不是請假了嗎。」

說完打了個哈欠。昨晚他參加了秦悅和淩雙的婚禮,後來又跑出去喝酒,喝到兩三點在朋友家里睡了半宿,現在還精神懨懨的。淩雙的精神倒好,一點也不像折騰到天亮。

「秦悅醒的時候我就跟著醒了。」淩雙說,「反正沒事,我回去整理一下宿舍。」

「進去了嗎?」司機突然不怎麼情願地問。

少年靠在椅背上,不解地望著秦臻:「什麼?」

「你一身都是我大哥的味道,但是、我有點懷疑你們有沒有真的幹到最後。」秦臻咳了咳。對付omega他有的是經驗,哪怕在一個omega身上聞到別的alpha的味道,但那或許並不能代表什麼。

「怎麼這麼問?」淩雙聽懂了秦臻的意思,秦臻問的「進去」,真的是指那種「進去」。他偏頭對秦臻一笑,繼而回答,「但我們確實有做到最後。」

得到了答案,秦二少的心里不是滋味,很不是滋味,雖然他明白那原本就是必然的結果。

那兩人起這麼早,他原本以為他們的好事沒成。但他那點神經病一樣的期望卻終究落了空。

「那你的身體沒關系嗎?」秦臻盯著前方的路,心里還是腹誹大哥沒用,才幹了一晚就不行了。

「嗯,我沒事。」淩雙說,眼里藏著一絲只有他自己懂的光芒。

秦二少忍了忍,還是忍不住問:「我大哥技術好嗎?他第一次,有沒有弄痛你?」

「他的技術……」淩雙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上邊仿佛還殘留著秦悅身體內外的不同的觸感,昨夜的回憶一下湧了上來,指尖上頓時蔓延上止不住的酥麻,那種感覺一直沖向大腿中央,他突然就紅了臉,偷偷夾緊腿,回味一般地說道:「他讓我感到很舒服,讓我舍不得離開他……」

「操!」

秦二少頓覺自己蠢上了天。

好吧。他知道,他大哥幹什麼都很厲害,但他沒想到他的處男大哥在床上的第一次竟然也……也……

他還沒想到的是,淩雙在這種事上還真是大膽啊,居然說得這麼沒羞沒臊,什麼很舒服舍不得離開,那他在床上的時候豈不是更會撒嬌更會纏人?大哥怎麼還能搞一晚就放過了他?難道大哥是性冷淡?

但這麼詳細的事情,秦二少拿不準該不該問。

自從訂婚之後,淩家就為淩雙登記了新的資料。而學校的宿舍,淩雙也從omega公寓搬了出去。

認識淩雙的人都目瞪口呆,一個alpha竟然在omega的宿舍里住了大半年!幸運的是他之前還沒進入成熟期,也沒有在周圍的omega里造成什麼混亂。現在搬離也正是好時機。

淩雙換了宿舍之後和秦臻在一棟樓,這棟樓是學校條件最好的公寓之一,住的都是些有錢的學生。兩人一進公寓的大門,對面就有人抱著幾本書走過來。

對方冷不防瞅見淩雙,楞了一下便笑道:「喲,這不是小淩雙嗎,怎麼新婚第二天沒在家跟秦大少恩愛,就回學校了?」

秦臻滿肚子的不舒爽正沒地方發,這就撞了個他厭惡的傻逼。哪怕他看得出來對方只是在和淩雙開玩笑,但也忍不住沖口回了句:「他回不回關你什麼事。」

「我跟你說話了嗎?」對方笑著睨了秦臻一眼,他比秦臻還高些,看下來一整眼的蔑視,鼻子里仿佛還哼了一哼。

秦臻氣不打一處來。洛家笙不過是一個beta,居然敢鄙視他?!他長腿往前一邁,氣勢洶洶的一副要動手的架勢。淩雙趕緊拉住了他。

少年一甩就把秦臻甩到了自己身後。秦臻楞逼了一下,淩雙的手勁還留在他胳膊上,他沒料到淩雙出手這麼快,他還沒回過味就已經換了位置。

他聽到淩雙說了聲:「洛哥我們先上樓啦。晚一點球場見。」就被少年拉了便走。

擦過洛家笙的肩,秦臻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對方也側身看著他,嘴角掛著似有似無的笑,總之不是什麼友善客氣。

秦臻和洛家笙的恩怨也由來已久,淩雙多少知道些,並沒有過問秦臻。

上了一天的課,淩雙整天都是焦點。知道他是誰的人都好奇得不行,至於為什麼「昨天結婚今天就來上課了」,淩雙心里清楚卻說不上來。

他只是,覺得他和秦悅需要分開幾天緩沖一下。雖然他巴不得時時刻刻和秦悅黏在一起,但對方顯然不這麼想。尤其是他把他、他進入了他之後,秦悅是真的不爽他到了極點。

不過經過了新婚的一夜,第一次開了葷吃了個半飽的少年臉上還是各種甜蜜和開心,身上也散發著饜足的氣息,以及比過去更加濃烈的某種味道。

現在再也不會有人還把他當成omega了。

陽光底下的少年完全就是只行走的alpha信息素。誰還會眼瞎以為他真是omega。

晚一點去隊里練球,比往日還多的女孩子圍在看台上大喊「淩雙、淩雙」。

「結了婚的男人更吃香,看來沒說錯啊。」 一個人的胳膊杵上淩雙的肩膀,抱著球往看台上瞅了一眼,故意嘆口氣道,「我也找個人趕緊結婚好了。」

少年喝了一口水,放了瓶子對身邊的洛家笙說:「洛哥你別笑我,我哪里有你吃香。」

但心里卻有些想念秦悅。

哪怕是對方兇巴巴不悅的樣子。

正在想著,看台上突然傳來一個人的吼聲:「姓洛的你離他遠點!」

球場邊上的兩人同時擡起頭來,往聲源處看去,那邊,霍然站著兩個人。一個是剛咆哮完的秦臻,而站在他身邊看不出什麼表情地盯著淩雙這邊的,不是秦悅又是誰。



第13章



「啊,是秦悅。」見到那邊的男人,淩雙的狗眼睛頓時撲閃地亮了起來。

洛家笙的視線掃過秦悅,而後在秦二少頤指氣使的臉上停了一秒,嘴角滑過一絲不明所以的笑,最後偏頭看看淩雙,溫柔地拍了一下少年的腦袋:「去吧,既然你老公來了估計你也沒心思練球。等教練來了我幫你請假。」

「謝謝洛哥,那我先走了。」還在說,人已經不在原地,風似的沖著秦悅那邊沖了過去。

小東西,參加田徑隊估計也是個健將。洛家笙擡頭盯了一眼,秦臻在原地咬牙切齒地沖著他比中指。

「秦悅,你怎麼來了?」少年跑到秦悅腳底下,懷里還抱著球,站在下邊仰著頭,使勁地沖上方的男人搖著無形的狗尾巴。

秦大少盯著他,隔了兩秒冷冷地命令道:「滾上來。」

淩雙扔了球,他心中被驚喜填滿,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飛上去。他輕車熟路地找了最近的樓梯,很快就站到了秦悅的面前。

「你怎麼來了啊?」淩雙看著這麼近的秦悅,仿佛想撲上去抱抱蹭蹭一番,但又礙於這麼多人在,而且很多還是認識他的。少年規規矩矩地站在秦悅面前,臉上的酒窩圓圓的,太陽似的發著光。

「問兩次了。」秦大少不回答,轉身就走,淩雙在他屁股後邊跟著,手伸出去好幾次,最後還是試探地勾住了男人的左手。

秦大少停下來抽了一下手:「讓你牽我了嗎?」

淩雙小聲地嘀咕:「我還想親你呢。」一邊說著一邊把秦悅的手抓得更緊。

他知道秦悅沒生氣,秦悅要是真的不高興,那就不是抽手,而是直接出手打他或者出腳踢他。

親個屁,秦悅嫌惡地瞪著淩雙:「一身汗臭,給我滾去洗幹凈。」

「好,回宿舍我就洗。你專門來看我的?吃晚飯了嗎?等我換了衣服帶你去學校外邊吃……」

秦臻跟在兩人後邊,聽著他們對話,看著他們手拉手,覺得自己是十萬伏電燈泡,多於無比。走著走著秦臻幹脆改了道,打電話吆喝人玩樂去了。

誰想看到這對狗男男。

呸。

沒人發現秦臻半路丟了,淩雙把秦悅帶到自己宿舍。兩人住的套間,一人一間屋子,共用客廳和浴室,跟秦臻住的宿舍一個樣子,卻比秦二少的窩幹凈。

「我洗個澡就出來,你坐一下。」淩雙給秦悅倒了杯水,心撲通撲通地跳著進了浴室。等他洗完澡,心里期待的秦悅半路進來和他一起洗什麼的都沒有出現。

他圍著浴巾出去,白皙勁瘦的上半身還掛著水,浴巾圍得前所未有的低,隱隱露出點黑色的恥毛,整個人在明亮的燈光下愈發的顯得可口而性感。

只是秦悅一看到走進房間的少年臉就有些黑:「你平時洗完澡就這樣?」

「……」當然是為了勾引你才這樣。

「不是,只有今天。」少年嘟嚕。

「你和剛才那個人關系挺好的啊。」男人虛著眼睛,翹腿坐在單人沙發上盯著淩雙似笑非笑。

淩雙「嗯?」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你說洛哥?」

「洛哥?」秦悅唇角一抽,笑了起來:「叫得真是親熱。」

臉色已經明顯不悅。

「隊里的人都這麼叫……」說著,淩雙突然明了般的吸了一口氣,隨之抿著嘴,笑成了個傻瓜:「你吃醋了嗎?」

秦悅還沒來得及回答他誰他媽吃他小混蛋的醋,小混蛋卻開心得不得了地朝沙發上的男人撲了上去。

他大狗似的撲上沙發,交叉著腿跪坐在男人腿上,也不管秦悅的臉色多臭,在對方蹭蹭幾下就親上了秦大少的雙唇。

他親了他一下,很是開心地解釋:「別生氣,隊里的前輩都叫哥的,你要是喜歡我也可以叫你哥啊。」

「誰要你這樣叫我,給我滾下去。」秦悅擡起膝蓋踢人,少年卻矯捷地滑到他的腿間,手腳並用地纏住了他的腰。

「悅哥。」秦大少耳朵里一熱。

「——」

「哥,我只有你,別吃醋好嗎。」當然,其實秦悅吃醋他也更覺得開心,但哄人的話還是要說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你的醋?」秦大少怒笑。這不過是占有欲,已經跟他結了婚卻還跟其他人那麼親熱,秦悅能高興?才怪。

「好吧,沒吃醋,我們去吃飯嗎?還是、你想——先吃我?」淩雙突然舔了一下秦悅的耳朵,舌尖輕輕擦過秦悅耳廓的嫩骨,似有似無的觸感里,是明明白白的挑逗。

小混蛋,從哪里學到的這麼不要臉又沒新意的勾引?

此時小混蛋的手已經隔著一層衣物在秦悅的背上摩挲起來。雖然在宿舍中,但一棟樓都是alpha和beta,不用擔心在這里發情引起別人的不適,簡直就是愛愛的好場合。

淩雙摸著身下的人,呼吸已開始紊亂,他頭發上的水蹭上秦悅的耳鬢,染濕了男人的臉。而腰間原本就松垮垮的浴巾這會兒完全散開了,露出他半挺的巨物。

少年情動地在秦悅小腹上蹭著,呼吸潮熱:「我們待會兒再去吃晚飯吧,我想做,秦悅,哥——」

雙臀一下被一雙手緊緊握住,那雙手將他按上了秦悅同樣又熱又大的地方。

「今晚我上你。」秦悅側頭咬住淩雙的耳朵,「否則——免談。」



第14章



「嗯?」少年頓了一下,稍微從秦悅眼前離開一些,輕輕偏著下巴望著男人的雙眼,似乎有些不解:「原來——你喜歡我讓著你?」

他確實是那個意思。然而秦大少如何也沒有想到淩雙竟一針見血地指出關鍵。

而這話一旦被人說了出口——他又怎麼可能承認。

他秦悅是誰,他什麼時候要別人「讓」過他?

秦大少的臉從沒像當下此時這一刻這樣的掛不住過。

他覺得淩雙是故意的。然而小混蛋的樣子是那樣的無辜。

秦悅的臉色絕對的、比剛才都要難看。然而他甚至不能過於生氣,免得讓自己惱羞成怒得太難看。

「我要你讓我?」秦大少冷笑起來,對少年嗤之以鼻,「你真以為我幹不過你?啊?」

「那、就各憑本事吧,」少年含著微笑,偏頭在秦悅耳發上一親:「哥,你贏了,你上我。」

是的,世間萬物相生相克,人與人也是如此。秦悅要雨得雨要風得風二十多年,終究,還是遇到了他命中注定的克星。

他終究沒能幹得過他。

就像食言。秦悅覺得自己對不起自己,他的臉在燒著,不僅僅因為情欲,更多的是惱怒與矛盾。

「唔——」差點沖破口的呻吟被咬在齒縫里。

身上的少年貼在秦大少的臀上,貼得那麼緊、那麼用力,仿佛他和他本身就該是一體的。淩雙的利器埋在秦悅的里邊,從頭到尾被男人吞了進去。他在他里邊狠命地沖撞,頭發來不及幹又被汗水染得更濕,一直往下滴著水。

「別忍著,讓我聽聽你的聲音,嗯、嗯……」他壓著他,兩人動作前後一致地搖晃,粗長的肉刃抽出一些,又「滋」地重鉆入內。

「閉嘴!啊——」

淩雙突然抽出一大截,再插入時,堪堪碾過了秦悅的致命處。

「我的技術比昨晚好嗎?哥。」少年左手撐著床,右手拖按著秦悅結實的腰身,他們像狗一樣地騎在一起,迅猛地交合,有些硬的床在猛烈的動作里「咯吱咯吱」響得厲害。

好什麼好,不過一夜,以為自己就突飛猛進?

可是他的技術卻不能說不好,比起他第一次幹他的時候,現在已經說得上熟練。也許是因為身體的記憶,也許有的人真的就是這樣,一旦懂了會了,就再也沒有什麼可以阻止那種可怕的精進。

秦悅突然覺得,也許三五年後,今天還在他身上裝可憐的這頭小崽子將是個了不起的人物——這並不是什麼誇獎和期冀,而是他就是這麼覺得。這想法甚至讓秦悅額頭冒出了冷汗。

他扳著他的兩條腿把他轉過來。那根東西還在緊燙的腸穴中。

那麼一轉,攪得淩雙發出了舒服的喘息,「啊、你的里邊真是太舒服了。」

秦悅沒法阻止這一系列恥辱連貫的動作,等被迫翻了過來,他仰倒在床,頭頂上是淩雙因情動而泛紅的臉,身體里則是一根和臉格格不入的巨物,他握緊拳頭牙根發顫,黑著臉咆哮:「我幹死你!」

淩雙倒在秦悅身上把他抱著,下半身不斷地在秦悅里邊挺動:「那讓我死在你身上吧,嗯、呼……」邊說邊抽插的同時,還擡著秦悅的腿把它們盤在自己的腰後。

秦悅的敏感處被撞了幾下,低吟了幾聲,越發的覺得既然到了這一步,他怎麼也該爽到結束才不虧。於是收緊自己的雙腿,背上肌肉一繃,從床上起來,一下坐進了淩雙懷里。

這樣的坐姿讓小alpha的性器突然進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淩雙頓覺整個人都仿佛擠入了秦悅高熱緊致的後穴,他忍不住抱緊了秦悅的背,大力地往上戳動,在秦悅的耳邊流著汗叫道:「啊、秦悅——」

「讓我看看你技術到底多好,要是……」秦悅的汗水從臉頰滑過,他顫抖著咬住淩雙紅彤彤的耳朵,「要是技術不行,明天一早就、休了你!」

「你、你勾引我?!」停了兩秒,立刻腰動得更積極。

秦悅扯住淩雙淩亂潮濕的黑發:「……我、呃、是要讓你知道,要壓得住我秦悅沒那麼容易。」尤其是,如果——他們會是一輩子。

今天找來學校,並不是秦悅自己的主意。而是得知了秦悅今天這就放淩雙回學校之後,老太太、他爹、他媽輪番把他說教了一通。

新婚第二天他的這只小崽子新郎就離開他,他根本覺得無所謂。家族聯姻,閃婚,感情自然沒有,又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何況對方之前才把他吃幹抹凈,他不放他回學校眼不見為凈還要怎樣?

最後被說得有些窩火,秦悅才忍著性子來了學校,遇到了秦臻,又一起去球場找人。

只是淩雙見他時會那麼高興是秦大少意料之外的事。

他甚至都被淩雙那麼歡喜那麼真摯的情緒所感染,直至對方開始引誘他,他才清楚對方高興的源頭就是想跟他上床這麼直接簡單。

秦悅是一個對許多事持懷疑態度的人。所以淩雙嘴里的「喜歡」之類,他並不信。有的人天生會甜言蜜語,就像天生學什麼都那麼快一樣。

面都沒見過兩次,他怎麼會信淩雙真的那麼喜歡他。

小混蛋把秦悅操得又恨又爽,明明臉漂亮得跟女人似的,卻有那麼高的個頭,那麼好的身材,那麼強勁的力道,還有那麼會操人的腰和香腸。

「呃、啊、啊——」

「秦悅、啊、哥……」

秦悅被搞了許久,終於也不再忍著泛濫在身體里舒爽到天堂的快感,他放開嗓子,呻吟出聲,聲音性感沙啞充滿了雄性的色氣,淩雙纏著他,他也纏著淩雙,淩雙一直往他深處挺,抽插得久了,準備得並不是那麼充分的後穴,也漸漸從幹燥澀然變得濕潤便利。

交合處一直發出黏膩水漬聲,「啪嗒啪嗒」地粘合、分開,淩雙粗紅的肉刃分開秦悅長期關閉的城門,堵在里邊,一直不讓它閉合,穴口處透明的水澤里開始混合著淫靡的濁白,少年的那根越發脹大,某個地方也有了要膨脹到極致的趨勢。

秦大少在無上的激情中一個激靈,大喊:「出去、出去——」

然而少年在同時一個深頂,猛然間,他已經到達高潮的頂端,低吼一聲卡在了秦悅的腸穴深處。



第15章



「啊、我、唔啊——」我他媽弄死你!

這次淩雙仍舊保持了很長的射精時間,他把秦悅按著,男人坐在他的身上,他們緊緊連接,肌膚相貼,他扣著秦悅的背,任自己毫無保留地貫穿秦悅的整個花心。

一股又一股的濃精噴射進秦悅的體內,秦悅無法描述那是種什麼感覺。當他的身體被撐破那樣的撐開,接受來自於他人身體中的東西時,就仿佛他們也交換了些什麼不可名狀的東西。

「嗯——呼……」

淩雙射了好一會兒,才猛地松懈了手上的力道,改為滑到秦悅的兩片臀瓣,一下又一下地在秦大少的屁股上揉捏,伴隨著他依舊挺身射精的狀態。

「啊、小、混蛋。」秦大少牙關發顫,伸手愛撫自己濕滑的性器,他也幾乎到達了巔峰,粗長的肉刃脹得快要爆裂。

淩雙粗喘著,難耐地捏挼著秦悅的臀肉,眼角含著激情中的淚光,又是好一會兒之後才放開了全身的力道抱著秦悅倒下去,壓在男人身上。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伸手到下腹,握住了秦悅正在運動的手,帶著他,幫他一起撫弄不斷冒著淫液的大東西。

「呃、啊啊……」

秦大少的腰一挺,後穴突然收緊,淩雙還埋在他里邊,堵著又濃又多的愛液,被他一夾,還沒來得及全軟就又突突地硬了幾分。

而後,一股濁白飆出秦大少的馬眼,從那碩大通紅的頂端噴薄的熱液直直地朝上,噴灑了淩雙滿身,甚至有不少直接射到了少年漂亮的臉蛋上,粘在他的眼鼻唇角,他楞了一楞,見身下的男人重重地喘著氣睜開眼睛瞪著自己,便伸出艷麗靈活的舌頭,情不自禁地舔上了唇角。

他把能力範圍內的濃精都卷吸進了自己口腔,下身一個聳動,望著身下的秦悅小聲而情色地說:「你的牛奶,今天還是這麼濃。」秦悅平覆著氣息,不想跟他有所交流。他拿了扔在床上的一件衣服在臉上擦了擦,低頭吻住秦悅的鎖骨,膜拜那般地輕輕地吻撫,一路流連,最後到了秦悅的唇邊。

「哥,我想融化在你的身體里,我想把我的所有都給你,所有的……」呼吸如荼之間,他咬住了男人的唇,深深的、繾綣地和他親吻。

下邊,又「滋滋」地抽動起來。

「嗯嗯……」

「哈、啾、啾、啾。」

淩雙的技術,無論是嘴上的功夫,手上的動作,下身的技巧,都以看得見的速度在變得更好。射過一次,有了精液的潤滑,交合變得更美妙無匹。他們在床上翻滾,彼此抱在一起,交纏,進與出,迎來送往,水聲與叫床聲交織,床都在劇烈震動中要被拆掉。

秦大少的身體中插著不屬於自己的那根東西,他卻在那根東西的攻擊之下感受到越來越激烈的歡愉。

深藍色的天空降下,A校某棟學生公寓里,英俊的男人和他的小狼崽子正譜寫著一首美妙的夜曲。

洛家笙回來的時候,隔壁房間里的少年在和他男人搞。洛家笙夜半起來放水的時候,隔壁的人仍舊還在搞。

洛家笙在客廳站了片刻,覺得今晚這兩人是搞不完了,而後聳聳肩回了房。

第二天他起床的時候,他的室友的造人(?)運動還未停歇,他若無其事地洗漱好,窗外是個晴朗的好天氣。收回視線,洛家笙拿了書,換了鞋子出門。

下午的集訓一直到結束淩雙也沒有出現。

洛家笙汗涔涔地回到更衣室拿了背包,而後跟隊里的一名好友出去吃晚飯。他覺得今晚,也許自己不必回去了。

那兩人幹柴烈火沒有在家里燒起來,卻反而在宿舍搞了個昏天暗地,洛家笙倒也不是覺得困擾,但今晚再聽一夜兩個男人叫床,他可能真的會那什麼。

哪怕是beta,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不是?

洛家笙是一名beta,認識他的人反而都不信。

雖然beta里不乏長得高的帥的,但像洛家笙這種還有氣勢有氣場,身上的吸引力比alpha還要夠量的真不是那麼多見。

因為第二天早上沒課,吃完晚飯,洛家笙又被拉去離學校並不太遠的酒吧喝酒。

才走進去,就跟從里邊往外走的人來了個肩撞肩。

那人擡頭看清楚他,頓時撞了垃圾似的嫌惡地叫:「——是你!」

洛家笙也看清楚了對方的臉,還這麼早呢,竟然就喝得熏熏然。他「嗤」地一笑:「就是我。怎麼,我不能來這里?」

「姓洛的,你敢故意撞我!」秦臻揚起手,拳頭一捏朝洛家笙而去。

洛家笙穩穩地接住了秦臻的拳頭,他握著他的拳順勢一扯,並傾身上前,頃刻唇已貼在秦臻耳邊。

「我要知道是你,我一定會撞得更狠一點。」他在他耳邊一笑,帶著點並不濃重的狠辣。卻足夠惹得秦臻跳腳。

他們幾乎在酒吧打起來。

他們並不是沒打過架。他們過去總是勢均力敵。

但或許因為喝醉的原因,秦臻今天發揮失常。洛家笙跟他喂了幾招,就扭過他的手,在眾目睽睽下用了十足的力道架著他,把他扔出了酒吧大門。

秦臻一個趔趄,還沒站穩,就聽到洛家笙說:「姓秦的,我不想跟你在這里鬧事。你自己走吧。」

說完洛家笙轉過頭欲走,此時他的後腦勺處突然傳來一道風聲,他敏捷地閃開,回手擰住秦臻的手一翻,哼笑一聲,就把人轉了一圈背對著自己。

他牢牢地擰著秦臻兩條胳膊往自己的方向一扯,將人禁錮在了臂彎間。

「難不成你以為你喝醉了我就會讓你?」洛家笙好笑地蹭在秦臻的耳發上,用只有彼此能聽到的聲音,在對方耳蝸里問,「還是你屁股癢,欠操?」



第16章



「你操我?!」秦二少瞪大眼睛,覺得洛家笙的話可笑,又有點升騰的氣憤,很是不服地在洛家笙手里掙,「有本事你放開我!我弄不死你!」

明明是塊砧板上的肥肉,卻偏偏沒來由的囂張得要命,姓秦的到底哪來的能弄死別人的自信心呢?

洛家笙盯著秦臻因酒意與情緒而漲得通紅的側臉,覺得這人真是蠢得可愛,更蠢得欠死。他在他耳鬢輕輕呼吸一下,繼而噴出一聲笑:「姓秦的,你信不信我真的操爛你的菊花,把你幹得一周下不了床?」

姓秦的怎麼信一個beta敢操自己。

姓秦的還沒見過操爛了alpha菊花的beta。

姓秦的被人鉗著胳膊,扭著頭,在逢魔的日落時刻對姓洛的大聲咆哮:「有種你試試?!」

這一刻,路燈里突然印染出一道伴隨著藍黑雲天的昏黃,燈下拉長的人影里有一張惡魔微笑的臉,誰都未能看到。

洛家笙有沒有種,秦臻早就該知道。

但今天秦二少喝醉了,秦二少忘了洛家笙是個多麼陰險惡毒說做就做的小人。

當洛家笙轉身對他站在門口的同伴說了聲:「你自己喝吧,我找地方收拾他,別來找我。」的時候,秦臻還沒真正地搞清楚狀況。

誰會相信一個人嘴里說操真的就操?!

他把他拉進了一條僻靜無人的小路,那條路並不臟亂黑暗。綠色生銹的鐵柵欄和鋪天蓋地盛開的薔薇一下擋住了他們的身影。

當只有他和他的時候,秦臻的額頭冒出了一絲汗水。洛家笙推了他一下,松開他的手,把他推到背後一扇鐵門上。

「你幹什麼?想在在這里幹架?」秦二少冷冷地盯著洛家笙,揉自己被蹂躪過的胳膊,做好準備要跟洛家笙打一架。

但洛家笙一下就笑了,他的笑里明明白白地寫著幾個字——你是個白癡。

「我不是幹架,」他向前一步,再一步,左腳毫不猶豫地插進了秦臻的兩只腳之間,他的胸膛一下貼上了秦二少的胸膛,秦臻稍微用力呼吸就能隔著衣服感受到他的熱度與肌理的觸感。

他突然用兩手抱住了秦臻的腰,對方連防範他這種動作的意識都沒有,就見他的臉如陰影壓下。

「——我不是幹架,我是幹你。」他重覆一聲,雙手收緊,一下把人緊緊摟在了臂彎,並用自己的身子可惡地頂了秦臻一下。

秦臻這才意識到剛才洛家笙的那句話不是胡說也不是比喻。他突然知道了洛家笙竟然真的是想要操他。但他卻仍舊不敢相信。

「你以為你是誰啊你!」秦臻狠狠地盯著洛家笙的臉。

「你不是知道我是誰?」洛家笙半瞇著眼睛,一束危險的光芒從他的雙眼中閃過,他在花下咬了一下秦臻的耳朵。幾乎是同時,秦二少右腳膝蓋擡了起來,如果撞到他想撞的地方,那力道足夠讓洛家笙斷子絕孫。

秦臻的酒醒了大半。

在貞操危機下他還不醒,那他真的活該被人操爛屁股。

可惜洛家笙閃得足夠快,一下退離了秦臻兩尺。

「有種你別躲!等我弄死你再操死你!」秦臻撲上去,洛家笙擡腿踢往秦臻腋下,秦臻不得不往後避開。

「有種你也別躲啊,讓我們看看到底是誰操死誰。」洛家笙比了個中指,嘴角噙著成竹在胸而傲慢的笑,隨即和再一次撲上來的人纏打在一起。

他們扯亂了無數的花枝,踢落薔薇滿地,最後洛家笙費力地把人按在殘花與陰影中,氣喘籲籲地在另一個氣喘籲籲地人耳旁惡狠狠地笑:「姓秦的,願賭服輸。」

「……」秦二少傻逼了兩秒,隨後大叫:「誰跟你賭了?!」

「你是不是男人?」洛家笙坐在秦臻背上,在他腦袋上「操」了一聲,「是男人就幹脆點,不就是被人上?我操你兩天你也不會懷孕,你怕什麼?」

「懷、懷孕你媽!這是重點嗎?!」胡說八道!睜眼說瞎話!什麼叫不就是被人上?「你被我上試試!」

惡魔在氤氳的熱與花香里笑起來:「可惜——現在被我壓著的好像是你,秦臻。」

秦臻不是一個賭不起的人,但當他被人拖進快捷酒店,開了房進了電梯出了電梯進了房門,聽到門在背後「碰」地關上,繼而又被詢問著:「先洗澡?要不要自己先把屁股洗幹凈?」同時就給推攘進了浴室。後。

站在熱水下,秦二少暈暈乎乎地想。

他為什麼非要這麼老實?

他就是在半路找機會落跑,也頂多是在過後被姓洛的當著背著說一堆壞話。

但現在,他卻是騎虎難下。

不過現在跑,也還不遲。

想到這里秦臻就匆匆地關了水撈了衣服穿上,正當他在穿褲子時,浴室的門「刷——」地由人從外邊拉開了半扇。

「這麼快就洗完了,」對方抱著手倚在門上望著他,不懷好意地笑:「屁股還沒洗吧?你是想留著我過後幫你洗嗎?」

「滾你的!」秦二少沖過去抓住洛家笙的衣領,「該你洗了!」說完就往外擠。但他根本來不及踏出半步,手臂一緊,已然落入別人的鉗制。

「急什麼啊,一起洗,把你的該洗的地方洗幹凈。」對方的舌頭在他耳朵上「咻」地一舔,「我幫你洗也無所謂。」

秦臻差點跳起來。

他把他拖了回去,拔了他匆忙間根本沒扣好的衣服和褲子。洛家笙的動作雖然強硬,但又嫻熟而莫名的有些溫柔。

他一邊脫他的衣服,一邊不著聲色地愛撫他的身體,嘴唇試探地吻上了秦臻的喉結,伸出舌頭在秦二少滾動的喉結上舔舐。

秦二少風流多端,但從未遇到過占他上風的人,竟是有些蠢了:「你別亂來啊你。」

洛家笙哼地一笑,站直了身體,把右手的五指插進秦臻後腦的頭發,在他眼前譏笑道:「你是哪里來的良家婦女還是怎麼著?你要真這麼沒種那就算了。你沒種嗎秦臻?」

「滾你媽的。」秦二少罵。

在洛家笙面前他竟然不能承認自己沒種。明明眼下就要貞操不保。貞操和臉,他竟然選了後者。他是傻了嗎他。

「那就是有種了?」洛家笙露出滿意而殘忍的微笑,「那就把腿張開吧。」

……



第17章



洛家笙揚揚下巴,右腿一動便插進了秦臻兩腿間。擡腳,膝蓋在秦二少蛋下邊情色地滑了一下。

「你——」蛋下滑過的快感頓時令秦臻連屁股帶心臟都收緊,而洛家笙正蹭著他那里的腿,毫無疑問地被他卡在了光溜溜的大腿內側。

「把我夾這麼緊?我還沒進去呢。」洛家笙的右手抓住了秦臻按向自己肩頭的左手,逮著那只手腕朝它的主人欺身壓了上去。

「洛家笙——」

洛家笙擡起左手,把秦臻後邊的話擋進了溫熱的手心。「放心,秦臻,雖然我的經驗沒你豐富,但至少也能保證讓你爽到。」他看著他的眼睛,撤開手,側臉,雙唇在秦臻緊張呼吸的唇上碾了一下。

這是一張男人的唇,和秦臻水火不容的男人的唇。它和秦臻吻過的其他人的唇一樣柔軟,只是更加幹燥,沒有嬌羞怯懦的成分,而換成了幾分侵略。

這種感覺讓人惱火,卻又奇異的心跳加快。

「把嘴張開啊。」洛家笙伸出舌頭,舔了舔秦臻突然緊閉起來的唇,挑釁道:「不是傳言秦二少地技術很好嗎,何不讓我見識見識。」

秦二少已經不想玩了。可是現在落跑,就真的是丟盡了面子。

他惱怒地偏過頭,不肯跟洛家笙接吻,「要上就上,誰要跟你交流技術!」

但他的下巴被人扳了回去,他又對著洛家笙囂張笑著的臉,對著洛家笙半瞇的眼睛。對方在極近的距離中盯著他,他甚至能看清楚洛家笙瞳仁中的每一條紋路,以及他從未發現過的,在棕色中蘊藏的幾絲沈靜的暗綠。

原來姓洛的眼睛的顏色,竟這麼奇特。

那真是一雙很好看的眼睛,深邃,閃亮,如暗夜中星群的漩渦,暗藏著錯覺的深情。那雙眼瞳的上方是深深的雙眼皮,濃密得發亂的睫毛。

而洛家笙的臉,是學校公認的最英俊的樣貌之一。平時有些長的額發擋住的額頭在這一刻被洛家笙順著水拂開,露出了他飽滿的額頭。眼睛的下方,鼻梁挺翹,再下邊……秦臻楞楞的沒法去看。

但他卻是第一次把洛家笙的樣子看得這麼清楚,他被吸進那雙半闔的眼眸中,那雙眸子離他越來越近,近到仿佛他真的被裝了進去。洛家笙的唇再一次貼到了秦臻的唇上,這一次他不容置喙地撬開了他的牙齒,橫行狡猾的舌頭鉆進了秦臻的口腔。

秦臻的內心在抗拒,他的身體也在抗拒,但洛家笙的親吻完全沒有想象中那麼討厭,他的舌頭卷席他的口腔,挑動他推拒的舌頭,給予它熱烈而深情的撫弄。

他的抗拒沒用多久就變成了回應。

秦二少從來是享樂至上的人。

秦臻把自己的手從洛家笙手里抽開,在對方的猶豫間,回抱住了洛家笙的背。洛家笙唇上的動作立時變得更為積極而猛烈。秦臻張開嘴,把洛家笙的舌頭頂出去,兩條極富攻擊意味的舌一路纏綿,長驅而入洛家笙的嘴中。

熱水淅淅瀝瀝地自頭頂灑下,沾濕他們碰在一起的黑發,淋濕他們發熱的臉,膠著的雙唇。

他們的身體貼成一體,手在對方腰背與臀上輕重不定地撫摸,挺著胸,聳著腰臀,在彼此身上摩擦纏動。

秦臻的性器硬了,隔著洛家笙的褲子,硬邦邦地頂在洛家笙的相同部位。

他的手插進洛家笙的腰中,一邊隔著布料跟洛家笙的肉棒摩擦,一邊揉捏洛家笙又緊又柔韌的屁股。

「嗯、啾……」

「啾滋、啾啾……」

他們在水中交換彼此口腔中的津液,張開嘴,互相吸吮對方殷紅的嘴唇。他們總是勢均力敵,而在這種事情上,仿佛也沒多少差別。秦臻甚至在高熱的情潮中忘記了今晚他將會屁股開花,他縱情於與身前人的親吻繾綣。

他們交換了一個漫長的濕熱的吻,最後在淋漓的水下彼此分開。

洛家笙最後含著秦臻的上唇親了一下,伸手撩開秦臻貼在額上的頭發,在秦二少唇邊下流地說:「果真是名不虛傳的技術。」

而後,他用兩只手解開了自己褲子的扣子,秦臻喘著粗氣盯著他,他在秦臻灼熱的視線下不疾不徐地拉下褲鏈。白色的內褲已經濕得半透明,露出他的東西的清晰的形狀。

比秦臻想象中粗大許多。

洛家笙把秦臻放在自己屁股上的手拉了出來。秦臻還盯著他那里。

「要摸一下嗎?」洛家笙挑了一下眉頭。

秦二少不屑地哼笑:「又沒我的大,我很想摸你嗎?」

洛家笙聳聳肩:「你看起來就很想摸個幾把。」

「你真是的beta?」有了某個裝成omega的alpha的前車之鑒,現在秦臻再也不輕易相信別人的檔案。而洛家笙從各種方面而言都跟alpha沒多少不同,他怎麼能不懷疑。

「也許我只是比較偏向alpha吧。」洛家笙無所謂地道,「我的性別貨真價實,沒什麼可隱瞞別人的。」

一邊說著,洛家笙一邊脫掉了自己的衣服和褲子,露出了他非比尋常的好身材。

常年運動的原因,他的腹肌緊實自然,身上沒有一處誇張的肌肉,尤其是,他有一雙幾近完美的充滿了力道的長腿。

秦臻第一次見到不著寸縷的洛家笙,他把他從頭到腳觀察了一遍,眼神再次上移,落到洛家笙腿間。

他從沒見過性器這麼長這麼大的beta。是因為人長得高壯的原因?有的beta的確和alpha非常接近,但秦臻身邊並沒有那樣的朋友,所以無從知曉。

他沒發現自己完全沒懷疑洛家笙的那句話。

洛家笙扔了手里新鮮剝下的內褲,見秦臻盯著自己那里,便笑了一聲,做了個聳動的動作。他的性器頓時在秦臻視線里甩了甩:「怎麼,嚇到了?你心里是不是在想,我不過是一個beta,雞巴怎麼敢比你的還大?」

「誰說你比我大?姓洛的,你眼睛瞎嗎?」

姓洛的挑釁地舔了舔唇角:「這還不簡單,比一下不就知道了。」

已經決定了上下位之後,這種事根本沒什麼可比。但兩名裸裎相對的青年還是把彼此的性器握在了一起。

「看吧,我的比你的長。」秦二少盯著他們緊挨成一團的頂端。兩個小東西那麼親近地依靠著,一貼到一起就各自親熱地膨脹了幾分以示歡喜,完全不像他們的主人彼此不對付。

「你是把你的蛋都算進去了嗎?」洛家笙伸到底下摸了一把秦臻的囊帶,「你怎麼不再伸上去一點?」

秦二少松開一些手,望著下邊怒道:「放屁,你給我看清楚,我的蛋和你的蛋的位置不是在一起嗎,你這個睜眼瞎。」

洛家笙的視線從腿間移向秦臻還在往下看的臉,緊緊的盯著他,「呵」的發出笑聲:「在一起才怪吧。」

秦二少擡起頭:「你他媽的視覺神經是長你雞巴上了嗎……唔嗯——」

他又被他親上了。這一次,他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阻隔。

他先還不滿地扭動了兩下,但很快就放棄了掙動。

他們相擁相纏,氤氳的水汽升騰,粘上滿室如浪的情欲。

他吻著他,把他按到雪白的墻壁上,從他嘴里退出,在他耳邊輕聲地、極力控制地安撫:「別怕,我不會讓你受傷。」

秦臻知道,他們要來真的了。



第18章



一想到洛家笙的東西即將進入自己里邊,秦臻就想要逃跑。可是洛家笙將他禁錮在身體與墻壁之間,他用他從未有過的溫柔體貼、如情人一樣的嗓音給他制造出一道無形的牢籠。

秦二少的呼吸變得急促,洛家笙看他一眼,在他緊張的唇上啄了一下。

「明天有課嗎?」洛家笙問。他的右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堆綠色的稠糊糊的液體,從背後伸向了秦臻的隱秘的入口。

「洛家笙——」秦臻夾緊屁股,喊了一聲入侵者的名字。他沒閑情回答洛家笙的話,也不懂自己為什麼會叫對方的名字,但他知道,他會得到想要的回應。

洛家笙銜住秦臻濕淋淋的唇,安撫地親他:「放輕松,你也知道這種事配合得好會很舒服。」

說著,開始把手上的東西塗到秦臻的穴口,一根手指在入口處輕輕地按壓:「秦臻,相信我。嗯?」

他為什麼要信一個彼此看不順眼的男人?

秦臻恍惚地想。然而很奇怪的是,這一刻他的內心卻選擇了聆聽洛家笙的言語,洛家笙莫名溫柔的聲調仿佛有有一種誘惑的力量,讓他放開了身體緊張的桎梏。

洛家笙的中指鉆了進去。

「唔——」秦二少咬牙。

洛家笙再次在他頰邊問:「你明天有沒有課?」一邊問,手指一邊帶著潤滑的粘液在秦臻緊致的內里抽插。

「上午後兩節,下午兩節,唔、你、你的手指太煩了。」

洛家笙擡起左手關了水,繼而放到秦臻腰上慢慢地摩挲,笑道,「我的手指哪里煩了?你里邊把它夾得那麼緊,應該是挺喜歡的吧?」

「誰喜歡、啊!」洛家笙的食指在這時候突然壓進了入口,兩指的壓迫感比剛才明顯得多,秦二少覺得自己就像燒烤簽上的肉,被人串了起來,動也動不得。

這一次洛家笙不再是淺淺地抽插,兩根手指並攏後,一路朝里,「滋滋」地插到了底。

「上午的課逃了吧。」洛家笙舔走滑到唇邊的水,意味十足地盯著秦臻。他在他熱熱緊緊的腸穴里靈活地翻攪,並把自己的性器壓在秦臻被嚇軟了的性器上,前後上下地挺著腰與它互相摩擦。

「你想得倒是美!」秦臻罵。

肯讓他上,姓洛的就該跪下來感謝了,還想跟他幹到第二天中午?!怎麼不上天呢這個傻逼。

「那我不勉強你。」洛家笙笑,但他笑得囂張又無恥,一點也不像「不勉強」的樣子。秦臻承受他後邊的入侵,前邊又被他有節奏地磨蹭,說不出來到底是舒服還是難受,喘了一大口氣道,「先說好,只做一次,做了就給我忘了!要是你、嗯、敢出去說,我讓你死、啊——你到底有幾根手指?!」

洛家笙:「我三根手指還沒我下邊一根粗呢。」

瞧這傻逼得意的嘴臉。

前戲做了很久,秦臻跟別人做的時候都沒洛家笙這麼耐心過。要不是他們認識多年,打打罵罵那麼久,他都忍不住要懷疑他們倆其實是一對恩愛的情侶,不然誰有那麼好的耐心。

洛家笙一邊開拓秦臻的後邊,一邊親他的臉,嘴唇,親他的喉結,性感的鎖骨,最後圈著他的背,彎腰含住了秦臻胸前的弱點。

光是把小東西吸在唇間,秦臻就抖了好幾下:「你給我放開!」

洛家笙沒有放開,卻在秦臻挺立柔軟的乳珠上畫著圈舔弄,用舌尖一遍又一遍地挑逗敏感的花心,把秦二少粉色的乳頭搞得又脹又紅,腰上也軟了不少,嘴里更發出了洛家笙從未聽過的酥軟沙啞的呻吟。

「啊……」秦臻的手插在洛家笙濕透的發絲中,不知所措地扯著對方的頭發,卻並沒有真的想要將那顆可惡的頭扯開。

這家夥的這里敏感成這樣,跟omega真有得一拼。洛家笙在心中笑。

同時,他的牙齒咬住秦臻的乳暈,在秦臻那一圈柔嫩上啃噬,嘴里再使勁地一吸,饑餓的嬰兒吸奶似的,竟仿佛真的要從那里吸出什麼來。秦臻被吮吸得全身酥麻瘋狂,他手上一用力,卻是把洛家笙的唇齒更緊地按在了自己的胸部。

「嗯、啊……」

秦臻完全忘了洛家笙還在用手操他後邊,洛家笙找到了他的弱點,伺候敏感得讓他無法招架的乳頭,後邊也終於完成了前奏。

他的嘴換了一邊,手慢慢抽出了秦臻的身體。

在秦臻的胸前又親了幾下,洛家笙的嘴離開了那里。

他站直身子,抱著秦臻,吮住秦臻還在喘息的唇,綿密地和秦二少親吻。

最後他退出他的口腔,在秦臻唇邊說:「準備好了。」秦臻擡眼看著他,微張著唇不說話,睫毛上還掛著水珠,在燈光下閃爍著又密又亮的光芒。他忍不住貼上秦臻的眼皮,吸走了秦二少眼睫上的水或淚。

繼而,他把他翻了過去,讓秦臻趴在了墻壁上。

洛家笙緩慢地、比想象的還艱難地進入了秦臻。

「唔——」秦二少貼在冰涼的瓷磚上,難受地咬著牙呼吸。那種要被撕裂的脹到極致的疼痛從穴口傳到全身,一瞬間秦臻就後悔得要命。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什麼舒服什麼不會受傷,他後邊是裂開了吧?!

洛家笙也比秦臻好不到哪里去,才進去一個頭,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卡在那里,舉步維艱。

「放松、別夾太緊。」他低頭看著他們相連的地方,用手在秦臻臀上揉捏愛撫,直到感覺到秦臻調整著呼吸,放松了一些,才淺淺插進去一寸,而後抽離一些,再緩慢地把自己的巨物推送進里邊。

直到整根都埋進了秦臻緊致的,讓他舒服得嘆息的腸穴里。

「喂,」洛家笙咬著秦臻通紅的耳朵,「還好嗎?」

「你來試試、就知道好不好了。」秦二少趴在墻上,胸膛起伏,心跳不穩,他被一通操得身體和腦子都成了漿糊。

洛家笙緊緊地貼著他不動,舌尖伸進他耳窩里挑逗地四處鉆,雙手在前邊握著他粗硬的性器擼了一會兒,聽到他發出舒服的低吟,才往外退出了一些,重新開始抽插。

「你的身體對我的接受度,比我以為的好很多啊,」洛家笙的嘴移到秦臻肩頭,在他結實的肌肉上留下一排排淺淺的牙印,「alpha的里邊,應該比omega更緊吧。」

「我怎麼知道!」秦臻不耐煩地,「我又沒操過alpha!」

誰那麼無聊腦子進水才會想去操alpha?!不要命了!

洛家笙就是這麼無聊腦子進水不要命的傻逼。

謝特!

秦二少想。比姓洛的更傻的傻逼不是他自己又是誰?他跟主動送上門讓人家操有什麼兩樣。



第19章



洛家笙「噗滋噗滋」地在秦二少里邊抽插了一陣,或許念著自己的太粗長,而秦臻還未能適應,所以並沒有做得太兇猛。

他的肉刃隱沒進秦臻身體消失不見,覆而抽出一截,帶出油亮水光,肉棒杵在秦臻里邊,一下又一下破開緊致的腸穴,秦臻被杵得難受,不停出粗氣。

洛家笙抱著秦臻,撫愛他的性器,提跨擺臀進進出出,舒服地把自己全部埋進去,胯部貼在秦臻臀上,使勁地壓著他在深處頂,還在秦臻臉頰發出沙啞性感的呢噥:「alpha的里邊果真別有滋味。嗯……你的這里、一定比你操過的那些omega緊多了。」

「啊……你、你輕點行不行!」他的腸子都要被姓洛的戳穿了吧!

「親愛的,我已經很輕了,還沒加速、沒發力呢。」

秦二少貼著墻,流汗大罵:「誰是你親愛的,你要惡心死我!」

洛家笙逮著秦臻根部,手指輕輕摳他兩顆蛋中間的縫玩弄,聽到秦臻咬著唇呻吟,痞子似的勾勾唇角在他臉上親一下:「難道你想我學你?叫你‘傻逼’?」

「……」

「你也是傻逼,我也是傻逼,那我們豈不是一對?」盡根抽出到頭部,狠狠一頂。

「唔——給我去死!誰跟你一對!」秦臻被頂得一個白眼,氣得反著手肘頂人,但被洛家笙敏捷閃開。他決定以後再也不罵「傻逼」這個傻逼的詞。

洛家笙望著羞惱的秦二少笑而不語,得以完勝。他把唇埋在秦臻頸部,深深地吻那里流水的肌膚,手圈著秦臻的身體,繼續疼愛秦二少怒張的勃起,後邊,也還在秦臻緊熱的腸道里「咕噗」進出。但秦臻似乎並沒有從中得到享受。

或許alpha和omega體內的某些構造真的不一樣,但隔壁房間里那兩個不已經幹了一天一夜?聽起來,兩人都享受得上天的樣子啊?

洛家笙疑惑地在秦臻體內聳動,直到他的抽插加快變重,頂端突然擦過了某個地方。

「啊——」當洛家笙的肉棒摁過那里,秦二少一個痙攣,腰上一軟,情難自已地尖叫了一聲。

「原來如此,不重一點幹你你還不喜歡。」洛家笙輕笑起來,秦臻還未從那一道刺激中緩過來,後邊的人已經提臀,開始兇猛地在他里邊沖撞。

「啊——啊、啊——」秦臻的兩只手陡然丟了支撐的力道,從墻壁上滑開,他徑直栽向了地面。洛家笙從後邊抱著他,穩住他軟下去的腳,把他按在墻上,抵著他「啪啪」撞擊。

秦臻覺得自己要死了。

他根本沒想過被人操會這麼爽。身為alpha,原本他以為他不可能從後邊得到快感……但這是怎麼回事……「啊、不、不行——洛、啊——停、停下!」

洛家笙嵌入他的深處,大幅度地抽動,每一次都以相似的力道幹過秦臻的那一處,「爽得不行了嗎?你要的不是我停下、嗯……而是我更猛地操你。」

「啊、少胡說、啊啊啊……」

洛家笙抽動得更快,兩人的呻吟交織在一起,他們的交合漸入佳境,浴室里的空氣變得越發灼熱而迤邐,秦臻慢慢地沿著墻壁倒下去,跪在了地板上。

「嗯、啊啊、唔啊!」

洛家笙跪在秦臻身後,拉著他的腰,「噗噗噗噗」地狠狠抽刺,而後就著還在挺動的動作把秦臻扶起來,背靠在自己懷中,兩人靠著墻坐著,疊在了一起。

他就這樣,戳進了他體內前所未有的深度。

「呃、呃啊啊——」秦臻差點被這一下操得射出來。他的手無措地在空中亂舞,從洛家笙抓住。他由下而上地「啪啪」地操他,右手拉著他的右手,送到自己牙齒間,張嘴咬了一口。

「觀音坐蓮,唔、把我裹得這麼緊,看來你喜歡這姿勢。」

「唔啊啊……喜、喜你爺、啊——」誰要他教他做愛的姿勢,他比姓洛的懂多了!

洛家笙把秦臻的手指啃出許多牙印,最後叼著他的拇指,再一次加重了操他的速度,兩人相交的地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潮濕一片,比之前的抽插更順暢,洛家笙在秦臻指上狠勁地咬了一口,突然松開了他。

放緩了速度,秦臻被操得快沒了進的氣,他「哈、哈……」地喘息著,突然被人握住了腰和腿。

「轉過來吧。」在做愛中變得尤其性感的雄性的嗓音在他背後說,他還沒搞清楚狀況,就有人在轉動他的身體。洛家笙的那根東西還在他里邊,隨著轉動,擦著他越來越敏感的腸壁,他的腰又軟了幾成。

「別、別動!」秦臻叫。

洛家笙在他泌著淫液的頂端上摸了幾把,就繼續擺弄他的身體,他一個高大的大男人,洛家笙竟然做得那麼輕松。

「嗯、你先把你該死的雞巴抽出去不行啊?!」

洛家笙往後倒了一些:「不行,我該死的雞巴死也要死在你里邊。」秦臻恨不得把他的孽根夾斷。他按著秦臻的腰不讓對方起身,秦臻只好皺著眉頭,咬牙含著呻吟,配合著他轉了過來。他拉著他的腿,把它們盤上自己的腰,現在,他們終於面對面。



第20章



「抱著我。」洛家笙擡手摸秦臻的下巴。

秦臻甩開臉,睨了他一眼:「我不想抱你。」

洛家笙瞅著秦臻潮紅的臉,過了兩秒聳了聳肩,「我怕把你頂出去,不過既然你不想抱那就算了。」說著在秦臻里邊用力一挺,接著又是幾個惡意的挺動。

秦二少被頂得身子一軟,收緊雙腿夾住了洛家笙的腰:「你——」

這個該死的混蛋!

洛家笙斜著嘴笑了聲,伸出舌頭舔了舔秦臻的下巴,低聲說:「不抱緊點的話,等一下說不定真的會把你頂出去,你自己看著辦吧。」

「……」秦二少把手使勁捏在洛家笙肩頭,就是不肯聽姓洛的話。

洛家笙不再說什麼,他在他里邊緩慢地抽動,肉根「滋滋」地抽出一部分,不疾不徐地插進去,秦臻的呼吸再一次變亂。

面對面的姿勢,洛家笙可以把秦臻所有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秦臻仰著頭,瞇著眼睛,喉嚨里發出的是壓抑的歡愉的咕隆。洛家笙望著這張因為自己而變得性感的臉,喉頭滾了滾,他托著秦臻緊俏的臀,把人按在自己的兇器上,隨著自己抽動的節奏而擺布對方的身體。

「嗯……」秦臻被操了好幾下,發出戰栗的鼻音。他習慣了洛家笙那根,習慣對方的動作與節奏,一開始的難受全都變成了情動的酥麻,欲求不滿的饑渴。他配合洛家笙的每一次進出而搖晃著自己,鉗著洛家笙肩頭的手也漸漸松落。隨著洛家笙加大馬力,「噗呲噗呲」地重重進入他,他的雙手終究情不自禁地從對方腋下穿過,緊緊扣住了洛家笙的肩背。

「啊……嗚嗚啊——」

「啪啪啪——」洛家笙的囊帶甩上去拍打著秦臻的穴口。

他啃啃他的臉:「爽嗎?嗯?」

「啊、不、爽、你個頭呃啊——」

不爽?「啪啪啪啪啪!」

「慢、呃、慢點!」

「慢點的意思、嗯、就是快點吧……呼、呼,你把我吸得好厲害……」

誰想吸他,秦臻巴不得坐斷洛家笙的孽根。

他們互相配合著對方的節奏,並沒有花太多的時間磨合,很快就纏成一體滾翻在浴室的地上。秦臻不得不承認洛家笙很會做愛,他們的身體比他以為的契合多了。洛家笙把他按在地磚上,跪在他臀下進入他,把他操得控制不住嘴里的呻吟,操得他忘記了羞惱,丟掉了他們所有的嫌隙與對抗,操得他神魂出竅,腸穴里爽得恨不能叫洛家笙更快更重地幹自己。

那是和用前邊完全不一樣的體驗。

他們在浴室里做了很久,秦臻躺在地上被操弄,因為爽得過頭而叫得口幹舌燥。

高潮之前,洛家笙擡著秦臻的一條腿,把它扭著按在自己身前。他讓秦臻側著身子,他的性器從側後方抵在秦臻里邊,緊接著猛沖了十幾下,突然低吼一聲,終於釘在秦臻濕軟的深處不再動彈。

「唔、啊啊……」秦臻被卡在洛家笙身上,一股股幾不可查的熱液灑在他的腸道中,大汗淋漓之中,他握著自己膨脹的性器擼動,同時竟有些慶幸幸好洛家笙真的是Beta……否則……陰莖結……那玩意兒豈不是更要搞死他。

洛家笙仍舊射了好一會兒,他根部的膨脹才收縮著軟了一些。他喘著粗氣,放過了秦臻被他強行扳到身前的腿,倒向了秦臻。

秦二少還弓著腰在伺候自己的小秦二少,洛家笙壓在他身上,伸手幫他,並饜足地呼吸著親吻他的脖頸。

他們十指交叉,一起愛撫秦臻的那根,最終秦臻繃直身體,手挼在自己的頂端上,一股濃稠從那里飈射了出去。

「唔、唔呃啊啊——」

直到兩人都被濁白的淫液噴灑了一身,跟洗了回澡似的,秦臻的東西才在兩人的共同撫愛下軟了下來。

洛家笙半闔著眼,嘴唇輕輕地貼上眼皮下那張粗喘的殷紅的唇,他伸出舌頭,鉆進秦臻嘴里去舔弄他的牙齦與軟滑的舌頭。

他對著他的嘴「啾唧」地親了幾下,伸手撫摸秦臻漲紅的臉龐,他的動作溫柔而細致,如同情人的溫存。

秦臻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卻還在躺在那里歇了好一會兒。

「今天的體驗很爽吧,我比你那些omega厲害吧?」洛家笙抱著秦臻的身子,在他唇邊不要臉地笑。

「你滾開。」秦二少沒好氣地推開洛家笙的臉,「我和他們又沒搞到最後,怎麼比?」

他不能隨便標記哪個omega,哪怕他和他們可以有許許多多的玩樂方式,但絕對不包括像今天這樣,和他們毫無障礙地做全套。一想到這里,秦臻的臉就變得有些黑。

「誰允許你射我里邊?!」擡起右腿就在洛家笙腿上狠踹了一腳,這麼一腳,立刻牽動了還埋在他體內沒抽出來的東西,那東西往外滑出一截,觸碰著他剛做完而十分敏感的腸肉,竟帶來一陣酥麻的空虛。

那一腳沒真的踢痛洛家笙,他抱緊秦臻痞笑一聲:「你又不會懷孕,也不能受我標記,我射里邊怎麼不行?」說完腰上一動,把剛掉出來半根的肉棒又送了回去。

「——」秦臻連忙咬緊唇。他差點就無法控制自己的呻吟,洛家笙進入他的感覺太明顯,尤其是現在他後邊又濕又黏,他還能感受到有東西因為洛家笙的動作而從自己里邊流出來,而那些東西,都是屬於姓洛的。



第21章



歇了一會兒,秦臻推了洛家笙一把:「起來,我回去了。」

「嗯?」洛家笙挑挑眉,朝秦二少鼻尖上咬了口,「回去?」

「怎麼,你還想在這里過夜不成?」秦臻刨開洛家笙的嘴,口氣很是不快。他的酒幾乎都醒了,他願賭服輸,為了面子真讓自己給洛家笙操了一回,這會兒回過味來心里只寫著「超級不爽」四個字。

洛家笙卻收緊手臂,在秦臻腰後捏了捏,說道:「我錢都給了,不過一個夜怎麼劃算?」

秦臻被捏得不耐煩,剛才的耳鬢廝磨、熱辣糾纏都丟到了腦後,他拉著洛家笙的頭發惡狠狠地說:「那你自己在這里過吧,給我把你的東西拔出去!」

「哦?」洛家笙陰陽怪氣地一笑,「姓秦的,你這是爽完就翻臉不認人啊?」

說完嘴角掛上一抹陰狠,就算頭皮被人扯得發痛,卻仍舊不退反進,朝前一擂,在秦臻里邊狠命地捅了一下。

「啊——」秦臻被頂得手頓時失了好幾分力。

「我讓你給我出、唔、啊——」

洛家笙沒出去。這麼難得的能操翻秦臻的機會,他是真傻了才會幹一炮就放秦臻跑。

姿勢這麼便利,他根本不用折騰就可以「就地正法」姓秦的,他的那根東西在秦臻里邊才摩擦了幾下,就又雄糾糾氣昂昂地活潑雄壯起來,嵌在秦臻里邊,絕不可能出去。

他的大部分精液都還堵在秦臻小穴里,隨著性器的攪動,它們由它翻出來、重新操進去,「咕咕」地在秦臻的穴口泛起淫浪的濁白之花。

秦二少惱怒地又罵又踢,拳腳齊上,甚至有一拳狠狠命中了洛家笙的顴骨,把人揍得頭一翻,卻幾乎沒有影響到他們連接的下半身。秦臻還沒來得及從洛家笙的肉杵上出來,就被洛家笙逮了兩只手,下邊懲罰似的退出一大截又狠狠撞了進去。

「呃——」

「你最好老實點,」洛家笙用一只手掌扣住他的兩只手,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生痛的臉,虛著眼睛,殘暴的野獸般懾住秦臻的雙眼,一字一頓地,「如果你不想後天都回不了學校的話。」

秦臻認得這樣的眼神,這眼神在訴說一個事實——洛家笙是認真的。

他楞了一楞,反應過來,卻掙動得更厲害。

「你這個大傻逼!」秦二少大罵,用盡他剩余的所有力氣極力擺脫洛家笙的鉗制,誰說beta性欲不強?!啊!

姓洛的現在想操死他!

然而秦臻什麼的都沒能做到,他的死穴在洛家笙的掌控下——天啊,他的死穴,那種地方還真是「死穴」——秦二少快要被氣瘋。

洛家笙不過就是在他里邊連續狠命地沖撞了很多下,每次都力道剛好地操過他體內的某個地方,他就只剩下了罵人喘氣的余力。

「你、到底想怎樣、啊……」秦臻倒在地上,任人在他里邊進進出出,認識到抵抗完全是多余的,他覺得今晚的一切、他和洛家笙都是瘋了吧。

洛家笙按著他的兩只手,在秦臻上方流著汗,一邊幹一邊回答:「一開始我就說了,我想你把明天上午的課翹了。」他俯身親吻秦臻凸出的喉結,感受著秦臻的震動,在他身上呢喃,「又不是什麼讓你痛苦的事情,既然來了,何不盡情地享受?反正——不是我伺候你嗎?」

說完又笑一聲。笑得秦臻又是一頓火。

「那還不如換我伺候你!」

洛家笙擡起臉,在秦臻唇邊吹口氣:「好啊,等下你來伺候我。」

「真的?」秦二少狐疑地蹙眉,又有些欣喜。

「真的,待會兒讓你在上邊。」洛家笙揚眉,「現在你可以閉嘴、別亂動了吧?」

他壓著他操幹了一會兒,把秦二少拉起來坐在自己懷里。洛家笙撫摸著秦臻的背,邊捅他邊湊上去親他,秦臻咬唇呻吟著,不肯配合地偏開臉,但還是被洛家笙扳著下巴扭回來強行地親了上去。

這下秦臻沒有再掙紮,他張開嘴,晃動著自己的身子,低吟著叼了洛家笙的唇舌。兩人的吻技都不錯,「嗯嗯咕咕」地親親舔舔,秦臻在唇縫里嫌棄:「你這張臭嘴真臭。」

洛家笙在他深處碾壓著,「呵」地道:「哪有你臭,現在你都是一嘴酒味。」

「我倒是讓你親我了?」這個混蛋怎麼這麼不要臉?秦臻一口咬住洛家笙的上唇,使了些勁咬他,把洛家笙咬得眉頭鎖起來。但他還沒來得及得意,屁股就被人按著瘋狂地抽動起來。

兩人又在浴室里大戰了一個回合,高潮之後,秦臻已經被搞得渾身里外都是濕淋淋的精液,匆匆忙忙地洗了洗,里邊還沒清理,就又被洛家笙從後邊抱緊。

「去床上吧。」他在後邊親吻他,手摸著他敏感的兩顆紅蕊,挑弄他尚未完全擺脫情潮的身軀。

秦臻低喘著,拉著洛家笙不斷蹂躪著自己乳頭的手:「這次該我了。」

「好,你來。」洛家笙從後邊頂著秦臻的入口,並沒有立刻進去,性器夾在秦臻臀縫里摩擦,把他摸了小片刻,摸得秦二少快不行了,兩人才一邊親吻著一邊跌跌撞撞地出了他們搞了半夜的浴室。



第22章



一到床邊,秦臻就把洛家笙推倒進了白色的被褥中。

洛家笙躺在床上望著他,眼睛里是又狡猾又柔情的光,垂直地挺立在腿間的那根尤其的茁壯,在空氣里得意地昭示著自己的存在。

秦二少爬上床,跪在洛家笙的腰兩側,伸手拍了拍洛家笙英俊而性感無比的臉:「放心,我也會讓你享受到的。」

洛家笙笑笑,什麼都沒說。

幾分鐘之後,秦臻不是在縱情享受,而是在發飆。

洛家笙這個無恥奸詐下三濫的流氓——

「啊、你敢騙我、我要你死、嗚啊!」

洛家笙平躺在床上,用力的壓著秦二少地腰,把人釘在自己硬得要爆的性器上,呲牙道:「我沒騙你,唔……我說了、嗯、讓你在上邊,說了讓你來,那句話騙了你?」

「姓洛的、呃啊、你——回頭我弄死你、啊、啊啊!」

洛家笙操幹著秦臻精實的身體,在床上,他可以更肆無忌憚地用更兇猛的力道幹他。騎乘的姿勢讓他把秦臻的整個身子看得更加清楚,從不同的角度看著自己的東西是如何進入這個人的體內。

秦臻這樣的人,誰會想到有一天他會被別人破開菊花?洛家笙拉著秦臻的手臂,將人拉下來,擡了擡頭吮住秦臻氣惱的嘴。

他的下邊一刻不停地在秦臻的浪穴里進出,他極重地幹他,卻極纏綿地親他,這人在他懷里呻吟,在他身上顛簸,慢慢地也開始主動地坐著他搖擺起腰來。

他喜歡他這種享受起來就不扭捏的身體,哪怕心里氣憤,但至少會幹完再算賬。

秦臻沈腰夾著洛家笙的兇器,隨洛家笙的動作而起身、坐下,最後他完全坐在了他的那根上,任自己全身的重量都集中於那一處,讓洛家笙把他狠狠貫穿,在對方身上肆意地發出野獸交歡的嘶吼與浪叫。

「啊……啊……」

「嗚嗚、啊啊啊啊——」

洛家笙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快,他不斷地戳過秦臻的敏感,秦臻的淫叫聲讓空氣都燃了起來。

「不、啊啊——」

「不什麼?」洛家笙抱著他翻個身,壓著他,在里邊狠命地抽戳。

「快點、嗯啊……再快啊啊啊!」

洛家笙在秦臻臉上啃著,喘著粗氣笑:「把你操上天了嗎,嗯?」

「嗯嗯嗯啊——」秦臻摳著床單,深深拱起腰,咬著牙,隨著「啪啪啪」的撞擊難以自持地大叫。

他們在酒店並不大的房間里瘋狂地纏綿,一夜過去,天邊升起灰白的色澤,洛家笙把秦臻放在電視台櫃上,還在狂亂兇猛地操著他。

在這之後他們又做了一輪,一直到天光大亮,兩人才真正地結束。

「如果今天不上課——」洛家笙把人扶進浴室,打開熱水。

「你想得美!」秦臻在水下沙著嗓子罵。臨近期末,誰那麼多閑心跟他翹課亂搞!

別看秦二少這樣,好歹也是系里的學霸,雖然多少也是因為家里管得嚴格給逼出來的。

兩人洗去了一身的精液、汗水還有口水和眼淚,洛家笙幫秦臻清理了里邊,就趕緊滾進了床里。

「九點半叫我。」秦臻側向床外邊,困倦地閉上眼睛。

洛家笙轉過去,從後邊抱著他,隔著內褲頂在他臀間,「我定了鬧鐘,睡吧。」

睡了不到三個小時,秦臻在鬧鐘里爬起來,洛家笙還在睡。

秦臻腰酸背痛地找到自己的衣物穿上,回頭掀開洛家笙身上的被子,踏上床去,把人翻過來,他獰笑著,一腳踩向洛家笙的腿間。

***

淩雙依依不舍地把秦悅送到停車場。

「你還能開車嗎?」少年的臉蛋兒紅紅的,卻精神得不像話,剛被滋潤過似的,皮膚都在朝陽下閃閃發光。

「閉嘴。」秦悅說。找到自己的車,拉開車門,坐進去的動作有點慢。那是當然,從前天晚上一直搞到今天早上,中途淩雙叫了一次外賣,吃了不到一半又從後邊按住他搞了起來,剩下的東西吃了一部分,其余的都在狂烈的性愛里被兩人打翻在地。

被操了這麼久,他還能沒事才怪。

少年扳住秦悅欲關的車門,俯身望著車里的男人,眼睛晶晶亮地笑:「我還是送你回去吧,我有駕照。」

秦悅拉了一下車門,沒拉動,淩雙補充:「安全第一。」

「你還知道安全第一。」秦悅被逗笑了,「在床上的時候怎麼不知道?」

「那又沒關系。」淩雙說,「反正我可以送你啊。」

小混蛋。

秦悅不再堅持,淩雙要當免費司機他就讓他當。從學校回家有些距離,秦悅屁股不舒服,全身都不舒服,又困,就躺在後座睡覺。

小混蛋的車開得穩,不急不躁,沒兩分鐘秦悅就在輕輕的顛簸里睡著。

等秦悅再醒的時候,車早已經停了下來。

車里安安靜靜,車外也安安靜靜,甚至聽得到車窗外鳥鳴的聲音,那不是屬於吵鬧的市區的安寧。

秦悅揉了一把眼睛爬起來,才發現竟然已經到家。

淩雙沒有把車開入庫,而是停在了側院外的一片竹林下。

秦悅一醒,前座的就探出一顆頭:「睡好了嗎?」

那張笑臉映著窗外在風里搖曳的碧綠青翠,是說不出的純真爛漫。有那麼一瞬,秦悅覺得對方就像從畫里走出來的人。

秦大少皺了一下眉頭:「你怎麼還沒走?」

淩雙鼓了一下臉:「我等你醒啊。」

「你沒課上嗎啊?」

「反正本來就了假嘛。」淩雙打開門下車,秦悅也下了車。走了幾步,淩雙的手就拉住了秦悅溫厚的手掌。

他回頭瞪他一眼,少年扣著他的手心「嘿嘿」地笑,和他手拉手從側門進了院子。

進了家門,秦家正是熱鬧的時候。

小少爺和小姐在大廳里到處跑,倆孩子一個三歲,一個五歲,都不肯去上幼兒園。兩名奶媽正在捉人。

一個小家夥忙里忙亂地竄,「撲」地撞到剛進門的男人腿上。

「跑什麼跑,跌倒了怎麼辦?」秦悅單手把人拎起來,面無表情地扔到追上來的奶媽懷里。

「大少爺。」奶媽有些怕秦悅,趕緊抱穩懷里的小少爺,頭也不敢擡起來。

別說奶媽,小少爺見了秦悅都立刻老實下來,縮在奶媽肩頭,糯糯地喊了一聲:「大哥。」

秦悅瞪著他點了一下頭:「下次再不聽話看我怎麼教訓你。」

小家夥嚇得委委屈屈地撇嘴,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可憐得要命。

淩雙一下笑了。手卻把秦悅抓得更緊。



第23章



秦悅回頭看他,他順勢在男人唇邊偷了個吻。

秦悅眉頭深鎖:「大庭廣眾你在幹嘛?」

淩雙抿嘴笑:「你忘了我們結婚了啊,親一下又沒什麼。」

小混蛋適應得太快,秦大少卻還沒跟上節奏。

秦悅的爸媽還有老太太正在用早餐,而秦臻的父母還沒下樓。

兩人沒通知其他人要回來,所以老太太和秦悅的爸媽見了跟秦悅一起回來的淩雙都很驚喜。

淩雙和秦悅一起走過去,不用任何人招呼,他就嘴甜地抱住老太太叫了「奶奶」,又叫「媽媽」,「爸爸」,跟秦悅相比倒更像親生。

他們手牽手回來,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所以都當新婚的小兩口吵完又和好了。兩人坐下來吃早餐,老太太還拉著淩雙的手說:「你以後要是被秦悅欺負了就來找奶奶,別一個人跑出門,奶奶不放心你的安全。」

淩雙羞澀地點點頭,望向秦悅,秦大少一臉要發作而不能發作的吃癟樣子。

少年忍著笑回握著老太太的手說:「他沒欺負我,我前天學校有點事,所以回去了一趟。讓你們擔心啦。」前日他走時家里沒人,所以也沒給長輩打招呼,而他「落跑」這件事,帳都被長輩們算在了秦悅頭上。

想來秦悅心里很是不快。

吃完了早餐,兩人陪老太太坐了一會兒,淩雙就被秦悅趕著讓他回學校。

老太太道:「都回來了還走什麼,明天一早再讓司機送。你帶雙兒在家里四處逛逛,讓他熟悉一下。你們兩個現在是夫夫了,往後還有幾十年要一起過,你收斂點脾氣,對雙兒好些。」

秦悅黑著臉,淩雙趕緊說:「奶奶,悅哥對我很好。」

後面的話還沒說,就被秦悅打斷:「知道了,我敢對他不好嗎。我們就先上樓了。」說著盯著淩雙,臉上寫著「一會兒算賬」幾個字。

「過來。」

秦悅站起來,朝淩雙揚一下下巴,轉身便走。

少年搖著尾巴跟上秦悅,進了房間。

這間房原來是秦悅的,現在屬於他們兩個人。淩雙搬過來之後房間幾乎沒做什麼變化,淩雙的衣物不多,帶來的東西也少,仿佛這里還不曾有屬於他的某一種存在。

秦悅一進房間就朝床走去。

他是真的被這只剛開葷的小狼崽子折騰得夠嗆,早上做完也沒好好休息,現在只想睡個大覺。

淩雙關了門之後還跟著他,跟長他身上一樣。他一邊脫衣服一邊頭也不回地說:「你自己去逛吧,隨便找個人帶你。」

淩雙走過來,從後邊抱著他,幫他解襯衣的扣子,在他肩頭上說:「我不逛,我陪你睡覺。」

秦悅的動作一滯,淩雙趕緊老老實實地說:「只是睡覺。」

秦大少抓著領雙的爪子,頗有些不信淩雙的話。早上要不是他發怒喊停,這會兒他們恐怕還在淩雙的宿舍里搞得沒完。

少年說:「其實我也困了,我現在就想睡覺。哥,我們一起睡吧。」

帶著點討好,並不強求,無形的尾巴搖得分外賣力。

秦悅手上的力道才慢慢松開。

有的人,你就是會拿他沒轍,面對他你就會無力,哪怕他並不是多有殺傷力的類型。但對特定的人而言,這種人的殺傷力卻可以恰到好處地達到最大值。對秦悅而言,淩雙就是這樣的存在。

淩雙幫秦悅脫掉了衣服,看著他滿身被自己種的草莓印,看著他結實性感的腹肌,羞羞地紅著臉,又親昵地幫他解開褲子。

「你的身材真好。」

秦大少任他伺候著脫掉褲子不說話。

秦悅換了幹凈的新內褲舒舒服服地上了床,淩雙速度地扒了自己的衣物跟著躺了上來。

少年以為秦悅躺了就睡,誰知道秦悅卻拿了床邊的一份資料,斜靠著枕頭翻了起來。

他窩在枕頭上望著他,「你還不睡嗎?」

秦悅說:「你自己睡吧。」

少年蠕動著靠近他,把雙手圈到秦悅腰上,覺得姿勢不是那麼舒服,又輕輕地翻身,趴到了秦大少的胸膛上。

秦悅從資料下面瞪著淩雙:「你是不是還小?需要我喂奶?」

少年的臉唰地一紅:「……你要喂我奶……」

秦悅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地把人甩了下去。

秦悅看完手里的資料躺下去的時候,已經睡得香甜的小東西自動地朝他纏了上來。

淩雙無聲睡著的樣子無疑可愛而令人憐惜,秦悅見過那麼多的美人,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的人和任何人都不一樣。他就像一顆誕生自太陽的明珠,在白日與暗夜里能夠熠熠發光,身上有暖暖的氣質,讓人想要接近。

當初秦悅不就是這樣被騙走了初印象。

淩雙窩在秦悅的肩窩里,秦大少猶豫了片刻,還是伸手抱住了淩雙。

兩人在家里睡了個大覺,午飯也沒吃,一覺酣眠到大下午。秦悅一醒,還沒睜眼,就逮住了一只在臉上亂摸的爪子。

「午安。」爪子的主人在他臉頰噴口熱氣,腳纏在他的腿上,借著他的腿一翻,便翻到了他身上。

秦悅睜開眼,盯著小狼崽子居心不良的眸子。

淩雙低頭,在秦悅嘴上親了親:「做嗎?」

他的下邊已經把秦悅頂得結結實實。



第24章



秦悅眉心一鎖:「你以為我鐵打的?滾下去。」

「可是你都硬了,真的不做嗎?」淩雙在秦悅那里蹭蹭,手探到下邊去摸男人的香腸,隔著內褲摸了幾把,熱乎乎的東西在他手心里彈動。秦大少的呼吸開始紊亂。

「就做一次,好嗎,哥,嗯……」他撒嬌地在他下巴拱來拱去,伸出光滑的舌頭去舔秦悅的喉頭,秦悅抓著他手腕的力道一緊,他舔得更賣力,被子底下的手也鉆進了秦悅的內褲,握著秦悅的香腸焦渴地捋著。

「想做嗎?嗯?」秦悅扯著淩雙的手,額頭逼至少年的額頭,冷冷地笑,「給我含出來。」

淩雙滑到秦悅腰下,不帶猶豫地俯到秦悅的腿間,張口便含住了秦悅騰騰發熱的猙獰。

「——哈、你這小騷貨!」

秦悅拽著淩雙的頭發,少年咬著他一吸,舒爽得他魂都飛到了天上。

淩雙在他的龜頭上吸奶似的吮了幾下,把他吐出來,不開心地:「我不喜歡你這麼說我。」

「給我繼續!」秦悅抓著淩雙的頭發往外扯。他只是隨口就叫出了聲,哪里有管自己到底說的什麼,還較什麼真。

「秦悅,」淩雙瞪著大眼睛,「我不是騷貨。」

「你淫蕩成這樣,不是——」

「就不是!」少年爬到秦悅胸前,兩手撐在男人頭側,在他上方看著他,「我只對你一個人這樣,我希望你知道。」

「……」

淩雙凝視著秦悅的眼睛,是那麼認真,他的眼里有一種深沈與執著,秦悅透過他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未來某年的淩雙。那種自靈魂深處而出的不妥協與還未豐滿的淩厲霸道,讓他更像一只狼。他將從狼崽子一日覆一日地變化,最終成為一頭真正的獸。

秦悅在心底打了個冷戰。

「哥。」少年突然放軟了聲調,將秦悅拉回了眼前,他的眼睛仍舊濕潤又幹凈,對著秦悅說,「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或者別的,但是那種的……我真的不喜歡。」

他低頭親他一下,在他唇邊呼吸:「我喜歡你叫我雙兒。」

秦大少望著天花板。

「小混蛋。」他罵。

淩雙幫秦悅咬了半天,最後男人噴了出來。淩雙吞下了一部分精液,找紙擦了臉上和身上多余的濁液,就躺到秦悅的枕頭上說腮幫子難受。

「活該。」秦大少拍拍他的臉。

「幫我親親啊。」他纏著他,一個勁地望秦悅懷里拱,在秦悅唇邊撒嬌,這會兒又從狼變成了狗,從里到外人畜無害。

秦悅盯著他不動:「你要怎麼親?」

「這樣,」淩雙朝秦悅嘴上啾上去,雙唇吸著秦悅的唇「滋滋」地含,翻個身壓在秦悅身上,一邊親他,下邊一邊隔著內褲不斷地聳。秦悅的內褲早被淩雙不知扔哪了,兩根東西就在一層薄布的內外互相撩撥,沒一會兒就都硬邦邦,淩雙的內褲被蹭得濕了一團。

「幫我脫了,嗯、啾……」淩雙捧著秦悅的臉親個不停,難耐地蹭著,哀求秦悅幫自己脫褲子。秦悅在他腰上使勁掐了一把,手摸到他的內褲,慢慢地把它褪了下去。

在兩人都呼吸難受時,雙唇終於剝離。淩雙爬起來,在自己之前放潤滑的地方找到用了一半的東西,他一回身就被秦悅捉了手腕。

「……」

「不做嗎?」淩雙抿抿嘴,任秦悅抓著沒反抗。

秦悅的臉部肌肉抽了抽,但最後他還是放開了淩雙。

做不做,和誰做誰,是兩回事。但他心里生出些無力感,無論是想到淩雙的身手,還是想到淩雙裝瘋賣傻的本事。

他到底娶了個怎樣的小東西回來?這人身上還有哪些地方是他未看透的?甚至,是不是藏著什麼秘密?

兩人在床上「咯吱咯吱」地搞了小半天,最後淩雙壓著秦悅射了進去。

他從背後抱著滿頭汗的秦悅,緩緩聳動自己,把最後一滴東西都給了與他緊緊連接的男人。

秦悅也剛剛出來,他渾身酥軟無力地躺著,淩雙在他腹部摸來摸去他也懶得管了,已經射完的孽根還捅在他穴內,一下又一下地在他里邊「咕咕」地磨,磨得他頭皮發麻。

淩雙在他里邊溫存地抽插了兩分鐘,眼見著又有硬挺的苗頭,秦悅不悅地問道:「你夠了沒,滾起來去洗澡。」

少年使勁往他里邊聳聳,不肯出來,咬著他脖子說:「再躺會兒嘛,明天我就去學校了……」

秦大少不上當:「後天不就是周五?你還能在學校里呆幾天?」

淩雙軟磨硬磨,纏著秦悅的腿,摩挲男人的胸膛,在他耳後汪汪地撒嬌,讓人想發作又覺得可笑。

兩人就這樣嘰嘰歪歪了半天也沒分開,直到房門被人敲響:「少爺、夫人,老太太問你們要不要下樓用餐,如果你們不下去的話,老太太問需要給你們送房里嗎。」

秦悅不耐煩地翻個身,按了一下床邊櫃上的通話鈕:「一會兒就下去。」

淩雙在下面插插拱拱,把滑出來的一截性器拱回秦悅濕軟的里邊,有點懵懵的還有點羞羞地:「哎,她叫我夫人……」

「你再動我弄斷你!」秦悅被他戳了幾下戳得身子發軟,扔了纏在腰上的手,從淩雙身上直起身。「啵」的一聲,少年濕漉漉的性器終於徹底脫離了男人的體內,一下拉出了無數的濁液。

秦悅下了床徑直朝浴室走去,淩雙盯著他翹臀下密處外的腿間,眼睛發直。

「……」

不斷有東西順著腿根流下,那光景,甚至比他們還在做的時候看起來更為情色。



第25章



淩雙跟進浴室,這次他沒亂來,睡得好,醒來又飽食了一頓,他年輕好看的臉上都洋溢著滿足的光彩。

兩人洗了澡,收拾好便下了樓。

到了餐廳,除了不回家的秦臻之外全家到齊。

有兩個靠一起的空位置,秦大少一去就拉開其中一條凳子,還沒坐下去他媽就喊道:「你坐旁邊,這是我兒媳婦兒坐的。」

秦悅莫名其妙地臉一抽,他媽掩著嘴笑得有些八卦,接著說道,「這幾天你都沒怎麼讓淩雙休息吧,我怕淩雙坐著不舒服,讓人給椅子墊了墊。來雙兒,你坐這。」

「……」

淩雙頓時紅了臉,看起來有點不好意思,他咬著唇去瞅秦悅,大少爺的臉青一陣紅一陣好看得很。

「謝謝媽媽。」淩雙低頭看看墊得厚厚軟軟的椅子,微笑道,「我沒事,還是秦悅坐吧。」

一說完就被秦悅拎著胳膊拉了過去。

秦悅冷著臉把淩雙往椅子上塞,自己坐到了另一邊。

小狼崽子忍得臉都扭曲了,要真敢笑出來他不打爛他屁股!

吃過了晚飯秦大少還有正事,要去談筆生意。淩雙把他送到門口,而後乖乖地陪著老太太去附近的湖邊散步。

約的地點是對方開的俱樂部里,秦悅到的時候,那人正舒舒服服地泡在水中。偌大的浴池此刻僅有一人,弧形的玻璃墻外是半山腰的風光。泡澡喝酒看風景,絕對的享受無邊。

秦悅進去,對方舒服地浸在水里頭也不回:「脫了,下來。」

秦大少面無表情地說:「穿了,起來。」

「嘖,我好不容易過來一趟,你能不能別那麼掃興?」對方回過了頭。這是個高大英挺的男人,三十上下,發色偏棕而微卷,五官比其他人更深刻,眼睛不是棕色,而是黑中帶綠,皮膚是健康的蜜色,手臂上的肌肉壯碩結實,渾身都散發著濃烈的侵略氣息。

不過秦悅並未受到一點影響。他跟洛家祁已經不是第一天認識。今天說是談生意,不過是一份簡單的續約合同的事。兩家在生意上久有往來,私底下兩位大少爺的關系雖然不算多鐵,但也比泛泛之交好得多。

洛家並不在A市,洛家祁這次來,一是為續簽合同,二是參加秦悅的婚禮,三是來看看他異母的弟弟洛家笙,四嘛,當然要和老友敘敘舊聊聊八卦。

秦悅不願下水,洛家祁沒多問他,就朝水邊的服務生點點手指:「把浴巾給我們秦大少。」

年輕的服務生立刻給秦悅奉上了一條折得整整齊齊的白色浴巾。

秦悅再說不,就真的是掃了興致。

於是他一件件地脫了自己的衣物,在洛家祁越發燦爛與驚奇的笑臉里脫得溜光,拿了柔軟的短款浴巾圍在腰上。

「你出去。」他對服務生說。

而後下了水。

「哎呀呀,」高大的男人盯著秦悅笑得跟少年兒童似的,眼睛都長到了初入水的秦悅身上,「你家那位可真是熱情啊。嘖嘖嘖,看不出來,看不出來——」

「你看夠了吧。」秦悅揚手一把水甩到洛家祁臉上,不想跟對方談這件事,「我今晚是來跟你談生意的。」

「你怎麼這麼無趣,你說外邊那些男男女女,omega、beta到底看上你哪里?昨天我看到八卦新聞,因為你結婚竟然有人要自殺,你說他們是不是眼睛瞎啊?」

秦悅冷笑一聲,盯著洛家祁笑得幸災樂禍的臉:「你在本人面前說對方的壞話真的覺得無所謂嗎洛大少?後邊幾年的合作——你是想我漲價?」

洛家祁一「靠」,連忙說:「別別別,我開玩笑的,誰敢說我們秦大少的壞話。

「話說回來,我們家那小東西跟你們家二少現在關系好點沒?他們從小關系就不好,也真難得。」

秦悅坐在水里,仰頭靠著池緣,舒服地嘆了口氣:「沒問過,不清楚。」

「你這個人——」

秦悅閉上眼睛:「他們都是成年人了,用得著你操那麼多心?」再說他前幾天才見了洛家笙,那人哪里是「小東西」?不過要不是因為淩雙,他都快要把洛家笙這個人忘了。洛家笙還在讀書,平時秦悅幾乎沒跟他打過交道,幾年不見,幾乎就認不出來。

「但你竟然就這麼結婚了,嘖。」洛家祁摸摸下巴,「你現在倒是結婚了,要是將來哪天你那位‘艾爾莎’出現了你要怎麼辦?就算現在的法律允許一夫兩妻,你真的把她娶回家,你讓他們誰當正宮娘娘?」

秦悅呼出一口氣,很久,他才說:「她不會出現的。」

如果要出現,她早就該出現。

他找了這麼久,那人卻像憑空消失,連一點蹤跡都不曾有過。她不是刻意在躲他,就是已經不在了吧。

「話別說得太死。」洛家祁拍拍秦悅的胳膊,「這世上你想不到的事情多得很。」

「……」

但他答應過淩雙。他不會標記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

秦悅想想又覺得可笑。

那時候他根本不知道小混蛋是個小混蛋。更別說什麼可笑的標記。

接著,洛家祁惋惜地說:「你家那位年紀還挺小啊,剛到法定婚齡就結婚,一輩子都栽你手里了。」

秦大少有點煩:「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

「好好好,大少爺您要聽什麼我就說什麼行了吧。」洛家祁湊到秦悅耳邊意味深長地笑,「以前我以為你性冷淡,但看起來,這幾天你們搞得挺火熱嘛。

「懷疑你的能力我深表歉意。」

哪壺不開提哪壺。秦悅恨不能把洛家祁摁到水里淹死。

他能告訴洛家祁他根本沒找到機會展現自己的能力?

「老實說,你覺得他怎麼樣?我要是你我才不敢娶這麼小的。」

「能怎麼樣,年輕氣盛精力旺盛……有時候像只貓,有時候像只沒斷奶的鹿,有時候像條離不開主人的狗,有時候——像他媽一頭狼。」

「嘖嘖嘖嘖!!」洛大少眼前大亮,欣喜而八卦。

「恭喜你,聽起來他還不錯啊。」

秦悅果斷大方地回應:「你要我送你。」

「別別,這種類型不是我的菜。再說他都是您的人了,我哪敢橫刀奪愛。」

聊到最後,兩人反而才聊了些生意上的事情,也沒需要過於深談的細節,聊了幾句洛家祁就讓秘書拿了合同過來。

「放那邊,起來再簽。」秦悅端著洛家祁給他倒的紅酒,咂了一口,視線淺淺地掃過洛家祁戴著眼鏡的秘書。

秘書出去之後,秦悅放下杯子,紮進水里遊到洛家祁對面,轉身露出今晚的第一個笑容:「你還在用他。」

洛大少挑挑眉:「怎麼,我不能用他?」

秦悅怪笑:「他看起來還是沒變,冰冷、禁欲,到底怎麼滿足你變態的旺盛精力?」

洛家祁聳聳肩,一點也不吝於與秦悅分享自己的隱私,「你不知道有的人平時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到了床上熱情如火嗎?我的大少爺,您不就是平時又兇又惡生人勿進,上了床也很厲害?」

「少扯我。」秦悅不快地蹙蹙眉,揚揚下巴,「以後你要怎麼辦,前段時間你不是已經訂了婚?」

洛家祁一直笑著的臉隨著秦悅的話暗了下來:「那種由別人定下的婚約——我沒有履行的義務。」

秦悅從水里出去,站在溢著水的池邊上,回頭說道,「這麼說我倒是被你打臉了。」



第26章



洛家祁端著酒杯搖一搖,盯著杯中透紅的液體,不羈一笑:「每個人走的路都由自己選擇,我覺得有所謂的你不一定有所謂。既然你覺得無所謂那就行了,管別人的意見幹嘛。」

秦悅默然地望著說話的男人,他什麼都沒說,仿佛若有所思,頃刻後走到窗邊拿起放在架子上的幹毛巾,仔細擦幹了身上的水。隨後取了合同,翻了翻便「唰唰——」簽了字。

洛家祁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了水,站在秦悅背後瞅著他幹凈利落的簽名,咧咧嘴:「不看清楚點?就不怕我把你賣了?」

秦大少冷靜又霸氣地:「給你膽子,你可以試試看。」

「嘖。」洛大少說。

秦悅的海拔已經算高,洛家祁更甚,逼近一米九的男人高大健碩,配著刀削般深刻且還有些邪氣的臉,看起來像極了黑社會大佬。

這人做事也確實有些手段,別看他跟秦悅談笑嘻哈,真遇到事情時,狠厲毒辣的程度比秦大少有過之而無不及。

秦悅把合同放回去,洛家祁盯著秦悅的腰窩,短短的毛巾隨意地圍在那里,松垮垮的,視線垂直下去能看到屁股間溝壑的陰影。

「我說,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

秦悅轉過身:「?」

洛家祁舔舔嘴唇:「要不要幹一發?」

「咚!」秦悅一腳頂上洛家祁肚子。不帶一絲猶豫,跟洛家祁的話完全一個頻率,幹脆利落得比他簽名的時候還迅速一千倍,快得後者都不敢相信自己挨了踢,直接捂著肚子「撲通」倒了地。

「……我、跟你開玩笑、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無聊——」這麼重的一腳……該死……他怎麼忘了秦悅這個人就是開不起玩笑……洛家祁悲痛哀傷地蜷在秦悅腳底下。

秦大少居高臨下地冷笑:「還幹不幹?嗯?」

「媽的!你給我記住!」洛家祁終於罵人。

幹完了正事秦悅就穿了衣服離開,洛大少光溜溜地站得離他遠遠的:「我肚子痛,就不送了。」

秦悅擺了一下手,徑直走向門口。

洛家祁拉開另一道門,沖著外面的秘書喊:「你送秦大少到門口,送了趕緊回來。」

用不著他說,秘書已經跟在秦悅身後送客離開。

十幾分鐘後蘇玖就回到了水會。他才一推門,里邊伸出一只手鉗著他的胳膊,一下把他拖了進去。

他被抵在了冰涼的墻壁和火熱的男人身軀之間。

對方準確無誤地揉上了蘇玖的臀肉,低頭在他頰邊呼出熱氣:「忍了一晚上,你後邊還忍得住嗎?現在就讓我檢查檢查。」

秘書一直冷靜自持的臉在這短暫的時間里已經變得一片潮紅。

「你別玩我了,給我取出來!」他的雙手攀著洛家祁光溜溜的胳膊,身高差的原因,肚臍和以上的部位正被對方跟人一樣粗壯的孽根頂著。磨了他幾下,他的呼吸明顯地變得紊亂。

洛家祁笑著,他的賊手解開了蘇玖的褲子,質地上好的西裝褲一下掉到了腳底。

男人看了看蘇玖的腿間,情趣內褲根本遮不住布料下的光景。

「已經濕成這樣了啊。」他邪邪地一笑,卻並不碰蘇玖的前邊,他的大手放到蘇玖後邊,隔著半透明的情趣內褲,在蘇玖的穴外一按。

「啊——」一直被洛家祁放在蘇玖體內的假陽具頓時戳過秘書的致命處,快感如電流,頓時從那一處蔓延至四肢百骸,令他一擊而軟,直接倒進了洛家祁的臂彎。

「洛家祁、別動這里、取、唔啊!」

他越說,對方卻越是玩心大發,按著嵌在他穴外的那部分,畫著圈不停地揉,連接著根部的粗長部分就這樣一下又一下地觸碰著他敏感的腸壁,才幾下就徹底把他操得軟成了泥。

蘇玖一分站立的力氣都不剩,直接往地上滑下去,但滑到一半就被人好好地托在手中。

洛家祁在蘇玖耳邊低聲地壞笑:「看看你,敏感成這樣,我都還沒開始操你呢。」

說著,他突然把他整個人抱了起來。

「去哪里?」蘇玖在洛家祁懷里喘氣,試圖從對方懷里下來,卻被洛家祁的手緊緊摁住。

洛大少殷紅的舌頭蛇一樣地鉆進蘇玖的耳朵,舌尖潮濕黏膩地四處舔,情色地操著他敏感的耳孔:「我很久沒在水里幹你了,寶貝兒。」

他把他抱著下了水,把蘇玖放在池邊趴著,對方的上半身都露在水面上,只有下半身浸入了水中。

而後,他把他的內褲朝一邊撥了撥,讓假陽具的根部徹底露出了蘇玖收縮的菊穴。

洛家祁逮著假東西的底端慢慢地往外抽,蘇玖不停地喘著氣:「快拿出去,我受不了了。」

隨著抽出得越來越多,才慢慢地感受到這根人造體細微的震動,原來它竟然一直處於「運動」狀態,在蘇玖的深處幹著他。

終於大部分都扯了出來,蘇玖額頭流著汗,渾身戰栗著,咬唇低吟,同時也暗暗松了一口氣。

然而他忘了洛家祁這人有多惡劣,假陽具抽到了洞口,頂端一直在蠕動著東西也操著他流著水的洞口,只差最後那麼一點點他就能徹底擺脫它的時候,突然,「噗——」的一聲,後邊的東西竟被人重新一插到底!

「啊啊——」

男人貼了上來,覆蓋著他的背,彎腰抱著他,在他耳朵里無恥地笑:「Surprise.」

撒他個頭啊!

「我恨你、嗚——」

「寶貝兒,我愛你。」洛家祁扳過蘇玖的下巴,在他唇上親了下。他扯掉了蘇玖的內褲,用他那根絕大多數人都不敢比的巨大肉棒戳著蘇玖光滑的屁股,一邊摩擦他的臀縫,一邊用假陽具操他里邊,把蘇玖操得眼淚不止。

「我不要了,嗚、把它拔出來、啊……洛家祁、洛家祁……」

洛家祁壞笑著舔走蘇玖不斷流出的唾液,在他唇邊問道:「那你要什麼?把它拔出來難受的可是你。」

「我、我要你、嗚啊……把你的放進來操我,啊、哦啊——」

「滋——」

這次,假陽具終於在洛家祁的「善心」之下脫離了蘇玖的身體。



第27章



他把它抽了出來。

又粗又長的人造體的頂端,連接著如同章魚足一樣還在不斷蠕動的六根人造的「觸手」,每一根都都有小指粗細,六七公分的長度,上邊布滿了滑膩的透明粘液,只要碰到它們,還會短暫地吸附在肉上。

這根東西被壞心眼的某人塞進蘇玖的體內,從秦悅來到俱樂部的時候開始,就一直在蘇玖極深的花心里幹著他,騷刮他的內壁,抓揉他的穴肉,他被操得渾身瘙癢難忍,骨頭盡酥,忍耐了半天,才終於忍到送走了秦悅。

洛家祁拿出了他的「替代物」,並沒有著急扔掉它。他的大肉棒頂在蘇玖收縮的騷穴口,也同樣沒急著進去。

他把濕淋淋的觸手舉到蘇玖眼下,盯著蘇玖呻吟的臉低笑:「上面的東西這麼多,就是不知道是它里邊擠出來的潤滑液,還是從你里邊——操出來的潤滑液呢?」

「把它拿開。」秘書羞憤地扭過頭,他再也不想看到這東西。他含著它站了那麼久,還一路送秦悅離開……他每走一步都想要倒地呻吟,恨不得洛家祁立刻出現,就算在大庭廣眾下把他操個半死他都不會抗拒。

而等他回到這里的時候,他的腿間都因為堵不住而開始流水……

那種失控的感覺,真的好可怕。

「它難道沒有操得你很爽?」洛家祁在蘇玖臉上咬一下,後邊用力地往里一壓,壓進去了半個頭,立刻聽到蘇玖的呻吟。

「啊——」又沙又騷,越低越浪。

「進來,快點、嗚……」最大的地方堵著騷穴的入口,把那里撐開到了極致,蘇玖高高地翹著臀,緊緊地箍著洛家祁的龜頭,一個勁地把它往里吸。

洛家祁張嘴在蘇玖耳邊呻吟:「嗷,寶貝兒,你要把我的魂都吸走了,嗯、嗯加油,把它全部吃進去。」這麼說著,自己卻不動,故意壓著蘇玖,緊緊貼著他,卻不主動給他。

「啊、你、你……進來、嗚嗚!」秘書抓著洛大少的手臂,泄恨似的用剪得幾乎沒有的指甲摳他,搖晃著自己的臀往洛家祁的孽根上鉆,艱難地一點、一點地把洛家祁的性器吞進自己瘙癢饑渴的浪穴中。

「啊、啊~~」洛家祁的那根太大了,可是也只有那麼大的東西才能滿足得了他。

他被他擁抱,調教,身體被他開發成現在這樣,除了洛家祁的孽根,他身體和心中的空虛都無法再被任何的人與物充實填滿。

「啊啊——」

突然,右邊的乳頭陷入了一陣滑膩的騷弄,蘇玖低頭一看,竟是洛家祁把手里的東西按到了他的胸上。

「別玩了、啊嗚、啊啊、我受不了了,扔了它、求你了、啊啊……」

蠕動的觸手在乳頭上爬來爬去,抵弄著蘇玖的乳尖,滑膩膩地繞著他的乳暈,有一根觸手的尖端刺到他的乳孔里,竟沿著那小小的洞不停地往里鉆,一陣電流從乳尖擴散開,蘇玖徹底被幹得發瘋。

他再也顧不上後邊,腰上一軟,屁股往下一降,好不容易吞進了一截的粗紅烙鐵被含著往下壓了一截,終究還是脫離了濕軟的菊穴。

蘇玖被洛家祁搞得涕淚橫流,壞心眼的男人這才滿意地放過了他。

洛家祁扔了假肉棒,托著蘇玖的腰將人抱進了水。

「今天就放過你,本來還想用它試試你下面的……」他親了親蘇玖失神的雙眼,故意嘆道,「來日方長,我們慢慢地來。」

蘇玖迷迷糊糊地想,你怎麼不去死。

他在水里進入了他,寬敞的浴池,兩人換著各種花樣糾纏了一夜。

原本蘇玖和大多數beta一樣,性欲寡淡,連自慰都很少。但這幾年,他已經想象不出原來的自己清心寡欲的生活究竟是怎樣的。

Beta不會像omega那樣固定地發情,但正因為這樣,他仿佛才會被洛家祁強大的性欲與好得過分的技巧勾得三兩天就「發情」。

除了換姿勢的時候,洛家祁的東西一直都沒拿出過蘇玖身體。他在他里邊澆滿了自己的東西,用自己巨大的陰莖結把它們堵在他的騷穴里。

蘇玖浪叫了一夜,叫得嗓子啞不成聲,後半夜時,他的腿盤在洛家祁腰上,男人狠操著他,帶著他沈入了水中。

他們在水底下親吻,糾纏,與水化為一體,冰涼與滾燙交織,肺里的空氣越來越少。他們奮力地吮吸對方早已紅腫的唇舌,把呻吟吞進口腔。直到胸腔快要爆炸之前,「嘩啦——」,他終於抱著他穿出水面。

蘇玖在洛家祁懷里咳了幾聲,洛家祁抱著他朝岸邊遊去。

蘇玖酸軟昏沈地躺在洛家祁懷里,洛家祁把他帶出了水,慢慢朝門口走去。

蘇玖察覺到他們出了水,睜開自己朦朧的雙眼,卻見洛家祁竟是想出去。

他一把抓住了洛大少的手臂,「別出去!」

他的嗓子都啞得快說不出話。

他們現在……洛家祁還在他里邊,兩人不著寸縷,只要一拉開門,門外的保鏢就會把他們看得清清楚楚,包括他們的連接處,他正含著洛家祁的東西,男人邊走邊幹著他。這種羞恥的境況怎麼能讓別人看到!

「我帶你去房間里,泡了一夜,皮都皺了,」洛家祁低頭吻他,「皺了就醜了。」

誰害的啊!

「不行、不行!」越是緊張後邊反而把男人咬得越緊,「你、嗚、你想讓別人都看到我們這樣嗎?!」

洛家祁滿不在乎地去拉門:「看到就看到,難道誰敢說什麼?」

蘇玖在洛家祁懷里掙紮起來,然而洛家祁早有防備,任他怎麼亂動都把他抱得緊緊的,下面也死死卡在他里邊,沒有退出來半分。

「哢——」門開了。蘇玖瞪大眼睛,驚恐地停止了掙紮。

「不……」他在洛家祁懷里哀鳴。

洛家祁的腳踏出了一步,蘇玖絕望地把臉埋進了洛大少的肩頭。



第28章



他抱著他走了兩步,兩步之後,蘇玖的耳邊突然傳出了笑聲。那是某人囂張的、嘲笑的、惡作劇得逞的大笑。

「哈哈哈哈、我說我親愛的蘇秘書、哈哈哈——」他把他的臉從自己肩頭轉了出去,蘇玖還緊緊地閉著眼睛。

看著秘書又羞又怒又怕的樣子,洛家祁停止了笑,他附到他耳邊,小聲而強硬地對懷里的人說。

「睜眼。」

蘇秘書羞憤到了極點,打死都不肯睜開雙眼。他不想別人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哪怕實則誰都看到了。但至少閉著眼睛他還能裝死!他想把洛家祁這個變態殺了!

「傻瓜,你怎麼這麼傻呢啊?我怎麼舍得讓別人看到你一絲不掛的身體?我怎麼會讓人看到你這麼浪的樣子?」洛大少說。

「他們早就去睡覺了,這里除了你和我——誰都不在。」

「……」

後來,蘇秘書和他家的總裁冷戰了整整兩天。

***

周末到了,淩雙周五的晚上回了淩家,在家過了一夜。

淩家看起來有錢氣派風光,但內里的光景大不如前幾年。幸好淩秦兩家關系還過得去,現在又成了親家,從秦家大少爺和淩家小少爺訂婚到現在一個多月,淩肅宇手里已拿到了一筆秦展給他的大生意。

也間接可見,秦家對淩雙的喜愛程度。

小少爺婚後第一次回家,晚上廚師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除了大小姐、二少爺的生父不知在哪逍遙,全家齊聚,滿堂光亮,算得上熱鬧。

就連看淩雙不順眼的淩雲都沒出什麼幺蛾子,只嘲諷了一句「怎麼你一個人回來的,你老公呢?怎麼不陪你回娘家?」

淩雙回了句:「他今天有些忙」之後,淩雲就笑著不說話了。

淩雙在秦家的待遇如何,從他的神采里都能看出。一直擔心淩雙在別人家里不開心的莫一彥見了兒子一面,也總算是放下了心事。

晚飯後,淩雙到莫一彥房間里說了會兒話,一開門出去,就看到淩雲站在不遠處抱著雙手,視線直盯盯地落在他的臉上。

淩雙關了房門,他慢慢朝淩雲走過去,唇上掛著微笑。廊頂的燈光高高地照耀著走廊上的兩人,寂靜的空間里,隨著淩雙的每一步靠近,淩雲感到越來越深的壓迫。

不過是一周不見,淩雙仿佛哪里又不同於之前。他雖然笑著,淩雲卻並沒有從他身上感受到真正的笑意。而他身上的那種龐大的、讓人畏懼與想要臣服的氣息更加的濃烈。

淩雲恍惚地想,對啊,他這個賤人生的弟弟,並不是omega,而是一直被他們父親把秘密藏得很好的alpha。

哪怕知道這個秘密快一個月,淩雲卻總是容易忘記這一點。

他小時候把淩雙當成欺負對象,長大後當成競爭對手,他們家除了大姐淩嫣是alpha外,原本兩兄弟都是omega,他已經在根深蒂固地習慣著與淩雙競爭,但現在呢,淩雙根本就沒有和他站在相同的位置上!

現在的淩雲既厭惡淩雙,又害怕淩雙,當少年的身軀擋住了淩雲眼前的其他東西,淩雲的腦袋嗡嗡地響。在淩雙所散發出的威壓感之下,淩雲甚至有一種向他屈服的沖動。

「二哥,你找爹的話,他不在房里。」淩雙站在了淩雲面前,俯視著淩雲。他笑得溫和,臉上有深深的酒窩,和平時一樣是一名陽光而可愛的開朗少年。但在淩雲眼里卻完全不是如此,淩雲深深地覺得現在的淩雙像一只妖怪,笑著吃人而不吐骨頭。

但他說出去又有誰會信?

淩雲勉強維持著自己的鎮定,他一時沒說話,淩雙瞅他一眼:「我先回房了。」

說完擦過他的肩朝樓道的另一邊走去。

淩雙走了幾步後淩雲才回神整理了自己的情緒,在高大的少年背後低聲說:「你別得意得太早了淩雙!」

淩雙回身,微微地蹙眉,而後說道:「你別誤會,我雖然很開心和秦悅結婚,但我並沒有得意。」

然而這句解釋聽在淩雲耳朵里就是活脫脫的炫耀,嬌小的青年怒火中燒。「你等著,你等著!我們走著瞧!」

淩雲氣急敗壞地跑下了樓,淩雙看他背影消失,不知道他又想做什麼。淩雲從小就這樣,喜歡搞些不上台面的小動作,但都不是些嚴重的大事,所以淩雙並沒有太過在意淩雲的威脅。

回了自己的房間,淩雙洗漱過後上了床。

躺下之後,心里卻癢癢地想著另一個人。他從未試圖讓自己這麼光明正大地去想著一個人,哪怕只是在自己的心中,只有自己知道。而這種光明正大,泛著讓他滿心柔軟的甜蜜。

有什麼比偷偷喜歡多年,突然有一天,那種永遠只能遠遠地望著與想著的單戀變成了一生一世的廝守,更幸福的事呢?

淩雙拿出手機,躺在枕頭上。打開手機,屏幕上是他偷偷拍下的秦悅的睡臉。

他吻了吻屏幕上男人安靜地睡顏,猶豫了一下,還是翻出電話薄上某人的名字,打了出去。

只是打個電話卻讓少年感到幾絲忐忑,他是第一次給秦悅打電話。以秦悅的個性,要是他說不出個什麼事,僅僅只是告訴對方他想他了,秦悅會不會又不愛理睬他呢?

還在胡思亂想,那頭已經接通。

「喂?」透過電話,秦悅的聲音和平時聽到有些不同,沒有不耐煩,有一點點的陌生,他光是說了一個字,這邊的少年貼著耳機的那半邊臉就悄悄熱了一片。

淩雙想,他該跟秦悅說什麼呢。是對他說「我想你了」,還是問問秦悅有沒有回家,有沒有睡覺?明明是最簡單的電話,這瞬間他卻小心翼翼的在腦海里試過了無數的台詞,最後也不知道哪句更合適,低聲地對那邊的人說:「我躺到床上了,你在做什麼?」

秦悅簡潔地回答:「處理一些公事。」

「啊……」少年趕緊說,「我打擾你工作了嗎?那我掛了,我就是想給你說聲晚安。」

「打擾我工作?」秦悅突然笑道,「這會兒你知道你打擾我工作,我讓你從我身上滾下去的時候你怎麼不知道?」

然而聲色中並沒有責備的意思,反而更像是調侃。說得淩雙咬著唇,想到他們發生過地那些那些的事情,他的臉便紅得越發厲害。

「那我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他依依不舍,又不得不說再見。

「明天什麼時候回來?」秦大少突然問。

「嗯?上午吧……」少年說。

「在你家等我。」秦悅的聲調沒什麼起伏,帶著命令的口吻,「我去接你。」

「?!」

剎那間少年瞪大了眼睛,他張著嘴,好久,才掩也掩飾不住滿面、滿腔的驚喜。

「好。我等你。」他說。他的心就像經過了全世界最美妙的風景,激動得快要從胸腔里蹦出來。



第29章



因為秦悅的話,興奮得要命的少年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天才睡著。他怎麼敢期待秦悅親自、主動的說一句「來接他」,他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窗外的月色皎潔又那麼溫柔,淩雙躺在床上,看月光照進落地窗,鋪灑夏夜的一席銀紗如水。

這個夜晚,淩雙做了一個很美的夢。

他夢到自己站在一座城堡外藍色的天空底下。周遭的世界里有無數的孩子在歡騰,許多許多放飛的氣球淹沒了他眼前的天地。

一派喜樂之中,數米外,有一名少年安靜地站在那里凝視著他。

少年沒有笑,沒有參與這一場仿佛與他格格不入的熱鬧,他就像這場熱鬧中的另一道絕世獨立的風景。淩雙楞楞地站在原地,他想,為什麼秦悅變得這麼小了呢,十四五歲的秦悅有著白皙的小俊臉,那張臉是傲慢的,有著鄙夷一切、不屑於和身邊任何人交流的姿態,和現在的他是那麼像,卻又因為年少而顯得格外可愛。

十幾歲的秦悅穿過氣球的海洋,穿過歡悅的人群,他一步步,目不轉睛地朝淩雙走來。

最後他走到了淩雙的身邊,牽住了淩雙的手。

淩雙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也變成了十四五歲的樣子。

他望著秦悅明亮的眼睛,年少的秦悅的手心涼涼的,他長得那麼好看,好看得讓淩雙移不開雙眼。

「跟我走。」霸道的少年拉緊淩雙的手,他的五指插進他的手指間,那種溫度傳遞的真實的觸感,在淩雙醒來後仿佛都還留在手心。

淩雙睜眼的時候天才蒙蒙亮。

一時間,他的靈魂與神思有一部分都還留在夢里。

好一會兒,他才全然地意識到自己是真的做了一個夢。夢里的秦悅,是很多年前他第一次見他時的歲數。甚至在夢中,秦悅還帶著他,他們乘著許多的氣球一起在天空里飛,飛到了山巔,那里有一棟很簡樸的房子,秦悅告訴他那是他自己搭建的。

於是他和秦悅就住在房子里,除了他們之外什麼人都沒有,一會兒他們燒火做飯,一會兒還去湖邊釣魚,他甚至還認識了住在森林里的熊。而夢里的秦悅很坦誠,對他特別好,經常都會對他笑。

真是……

又奇怪又樸實又讓人舍不得醒來的夢。

淩雙走進衛生間放了水,洗漱之後找了套運動衫穿上。家里靜悄悄的,這會兒只有廚房亮著燈,廚師剛開始忙。

少年走出屋子,庭院里還能聽到蛐蛐即將結束於黎明的最後演唱。他做了熱身便從前院出了門,沿著熟悉的寧靜的公路慢慢地跑起來。

人的命運,有時剎那便已改變。

淩雙的剎那,是他接到莫一彥的電話,告訴他秦家希望他能和秦悅結婚的時候。

誰都不會知道那一刻他的心情。

茫茫人海,能遇到喜歡的人已是不易。能和喜歡的人雙宿雙棲,更難上加難。過去他怎麼敢信自己會那麼幸運,甚至連幻想都只能偷偷摸摸,後來那一刻他覺得自己上輩子絕對救過天下蒼生,所以這輩子才能和那個人結合。他第一次,也是唯一喜歡的人。

淩雙從晨曦朦朧一直跑到天光大亮,回家之後,他又在後院的小球場練了會兒球。

這個年紀最是精力無限的時候,運動過後出了一身汗,洗完澡就變得更加神采奕奕。因為運動而紅暈未消的臉就像清晨剛開放的花朵,白里透紅,還長著明眸皓齒,真是好看到了巔峰。下樓的時候遇到一名傭人,淩雙微笑著打招呼,對方看著他都差點看呆了。

當他來到客廳的時候,才發現除了他爹淩肅宇之外,沙發上竟然還坐著另一個人。

「!」少年情不自禁地叫了聲:「秦悅?!」

悄悄的,一大早,秦悅竟然就已經到了他家。他驚喜得無法言說。

或許因為秦悅還是第一次來淩家,淩雙竟莫名有些羞澀。他走過去叫了淩肅宇一聲「爹」,就紅著臉問秦悅:「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臉上酒窩深得藏不住歡喜。

秦悅扯扯唇角:「難道我不能這麼早來?」

「當然不是,」淩雙挨著秦悅坐下來,眼睛撲閃著望望秦悅,「你可以先給我打電話,我出去接你的。」

秦大少說:「我想讓你多睡會兒,沒想到你起得挺早啊。」

這兩天秦悅對淩雙的態度比之前好了很多,雖然不是那種流於表面的溫柔,但態度轉變很明顯。少年的心情還能怎樣?只能用受寵若驚來形容,讓他真的要飛上天的受寵若驚。

吃過早飯秦悅就把淩雙接走了。見兒子和秦悅相處得融洽,淩雙的老爸莫一彥也徹底放了心。畢竟在遊輪上時秦悅曾經當著所有人的面說要退婚,莫一彥一直拿不準秦悅的態度。

關於當時秦悅為什麼退婚,莫一彥心里大抵也有數——雖然淩雙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莫一彥他和秦悅在床上……但誰教的兒子誰懂嘛。

秦悅並沒有立刻帶淩雙回家,而是將他帶到了辦公場所中的某一處,把人扔到了公司樓下的室內球場。

「我要處理點事情,大概要一個小時,你在這玩會兒。」

淩雙很聽話地:「好。」

球場里有一群青年正追逐得起勁,秦悅叫了一聲誰的名字,立刻就有人閃過其他人跑了過來。

「讓淩雙加入你們。」秦悅的視線掃過球場那群人,之後轉回臉,對好奇地悄悄打量淩雙的青年說,「認真點,否則你們都等著哭吧。」

「哈?!秦總,您在和我開玩笑嗎——」青年已經知道眼前的少年就是秦悅的新婚小丈夫。不過這孩子這麼白白嫩嫩跟水煮白蛋似的,經得起和他們一群大男人折騰?!

秦悅臉色微沈,唇角含著不屑冷笑:「你覺得我在和你開玩笑?」

小混蛋連他都幹得過,就體力而言,場上這群人誰能比他更好?至於球技——

秦悅朝淩雙揚揚下巴:「去吧,讓他們知道你的厲害。」

得了秦大少的指示,少年用力一點頭「嗯!」,便義無反顧地奔他熟悉且擅長的世界而去。

真是聽話,要是在床上也這麼聽話,那秦悅對他還真沒什麼可挑剔了。

秦悅上樓辦公,心里多少懷疑淩雙會不會被那群人欺負,不能和他們相處融洽之類。然而等他做完了事,來到籃球場,場上的少年跟一群糙老爺們兒早就打得一片火熱。

小混蛋仿佛就沒有征服不了的人。

這麼想著,秦大少有些說不上來的神奇感,臉上不自覺地堆起淡淡的笑意,自己都沒發現。



第30章



忙完了事秦悅還要去見一位朋友,中午和對方約了飯。淩雙坐進車里,聽秦悅這麼一說他的眼睛又瞪了起來。

「怎麼?」秦大少系好安全帶,眼神瞟在淩雙臉上,「不想去?」

「想!去!」少年說,頗為意外與開心,「我只是沒想到你會帶我認識你朋友。」

秦大少戴上墨鏡,「嗯?」了一聲道:「既然你跟我結了婚,你進入我的生活圈不是很正常?」

淩雙望著他傻傻地笑,不說話。少年灼熱的視線快要燙化秦悅的臉,不過他早八百年就習慣了被人注意,成為焦點,而老實的淩雙真不讓人討厭,所以他並沒有感到不快。車里越發涼快,秦悅把車倒出了車位,身邊的少年突然說道,「對了,昨晚我夢到你了。」

「是嗎。」秦悅認真打方向盤,不怎麼在意。

「我夢見你比我歲數還小,十多歲,那時候的你特別可愛。」少年臉上是興奮的紅暈。

秦大少握方向盤的手一緊:「你用‘可愛’這個詞之前先給我掂量清楚。」

「真的很可愛啊,我們乘著氣球飛了很遠,你還搭了一座小房子,我們倆就住在里邊。」淩雙說。夢里殘留的幸福現在都還在他的周身遊蕩,在夢中他和秦悅一樣的年紀,他一時幻想著兩人可以一起長大,一起經歷許多現實里不曾經歷的事情,那感覺便讓他又是喜歡又是遺憾。

秦大少微一頓:「住在里邊——你該不會做夢都在想那種事吧。」

「……」半天小混蛋才紅著臉,青蛙一樣地咕咕,「你怎麼那麼不純潔。」

秦悅:Excuse me

約秦悅的人就是洛家大少爺洛家祁,不過兩人到了約定的地方後秦悅才發現,坐在豪華的包間里的不僅有洛家祁。靠近落地窗的沙發上坐著一名翻著書的青年,那個人——

「洛哥?!」秦悅身後傳來淩雙分外吃驚的喊聲。

別說淩雙,秦大少一樣驚訝。洛家祁邀請他的時候可沒說會把洛家笙也叫著。

而小混蛋的「洛哥」叫得真是順口得很。

「喲,來了啊。」洛家祁正在室內的吧台里邊搗鼓,擡頭看了一眼秦大少和他的小跟班,就又繼續埋頭往幾個杯子里倒酒,「進來吧。我說啊我的大少,你怎麼不早說他們倆是室友,嗯?」

「室友?」秦悅聞言一頓,淩雙可沒告訴他自己的室友竟然也是洛家笙。他慢慢地把頭轉向了身後的少年,眼睛微虛,「原來——你們還是室友。」

他的眼里有審問的光,絕不止因為好奇。哪怕秦悅不覺得自己這是在吃醋,僅僅是因為他不喜歡小混蛋和洛二少走得太近,但淩雙也一看便知,他家這位是不高興了。

「洛哥這邊的房間一直空著,所以我換宿舍時就過來和他一起住的,認識的人也可以互相照應嘛。」淩雙笑瞇瞇的,並沒有因為秦悅暗藏的那抹寒光而害怕或是心虛。他湊到他肩上,當著另外兩人輕輕抱住秦大少的腰,撒嬌一樣咬著秦悅的耳朵,「你也沒問我,所以我也沒來得及說,別吃醋好嗎?」

說完了還親了一下秦悅的臉,好大一顆粘人的牛皮糖。

秦悅還沒否認,就有人在里邊叫起來:「我真是看不下去了,早知道你們黏糊成這樣我先讓人帶刷子過來刷墻!」洛家祁把酒放到吧台上,一副眼瞎的嫌棄神色。

「大哥,淩雙和秦大少新婚燕爾,親熱也是應該的。」洛家笙放了手里的書走過來,他跟秦悅和淩雙都打了個招呼,幾個人一起聚到了吧台。

洛家祁把一杯酒遞給秦悅,洛家笙也取了一杯給淩雙,溫和地說,「度數很低,能喝吧?」

「謝謝洛哥——」淩雙接過杯子,剛想說自己喝酒沒問題,後腦勺突然布上了一陣寒意。淩雙知道那不是他的錯覺,這杯酒是注定喝不成,他只好捏著杯子,咳了聲,不好意思地,「不過我這兩天身體不太舒服,不方便喝酒。」

秦大少這才滿意地把視線從小混蛋背後收了回來。

這一頓是洛大少親自下廚,幾人坐著聊了會兒,洛家祁就起身出了門,留下洛家笙招待兩位客人。

剩下三個人原本不是什麼問題,但氣氛卻有些莫名的尷尬。

尤其是洛家笙和淩雙有許多共同語言,從籃球到生活,甚至是期末考……雖然洛家笙很會挑那種三人都能搭腔的話題,但是一到秦悅這里,男人就「呵」、「嗯?」,甚至直接懶得接話。

完完全全的冷場帝。

就是豬,都看得出秦悅是故意的。

一會兒門口響起了敲門聲,洛家笙起身去開門,淩雙趁機偷親了一口不給人面子的男人。他從來不知道秦悅這麼小氣,跟小朋友似的。但秦悅冷著臉,淩雙心里卻盡是高興。

秦悅把臉上的嘴推開,一肘子頂在淩雙下巴上:「給我注意點形象。」

「大家都是熟人,沒關系啊。」小混蛋死賴地抱著秦悅,在他肩頭蹭蹭,「只是我沒想到你和洛哥的大哥竟然是朋友,真是好巧。」

不過這時,更巧的人出現了。

門口突然傳來了兩人都熟悉的聲音,那聲音不怎麼客氣,充滿了挑釁:「姓洛的你有病?叫我來這里打架啊?」

那聲音,不是秦臻是誰。

這邊的兩人異口同聲地:「秦臻?」

他們朝門口看去,門口的人的視線也詫異地穿過洛家笙的胳膊看到了他們。

?「……」?

洛家笙沒有放秦臻進來,而是把人往外推了一下,自己也跟著出去,掩上了門。

「怎麼回事?」秦臻皺著眉頭,望著門,一點頭緒也沒有,「我大哥和淩雙怎麼在這里?」

「我大哥請你大哥過來做客,」洛家笙沖滿臉莫名的秦臻一笑,突然朝秦臻伸出手,秦臻條件反射地往後一閃,洛家笙的手仍舊利索地落到了他的肩頭。秦二少剛想說你他媽竟然說動手就動手,對方的手卻收了回去。

他從他肩上取下了一片花瓣,粉色而新鮮。放到唇邊一吹,小小的花瓣飛了出去。



第31章



秦臻只見洛家笙半斂的眼簾上好密兩排睫毛,長得像孔雀翎似的,這還是男人嗎?!然而卻讓他心神一蕩,繼而他又覺得自己是個神經病,對姓洛的蕩什麼蕩。忽視掉自己亂了一拍的心跳,秦臻依舊惱怒相向:「你搞什麼鬼?你大哥請我大哥,那你叫我來幹什麼?!」

「你大哥好像對我有點誤會,大概他覺得我對小淩雙有企圖,所以,」洛家笙手揣著褲兜聳聳肩,突然向秦臻靠近一步,他唇中呼出的熱氣頓時逼上了秦臻的臉頰,斜勾的唇角寫著「無恥」二字,「我call你過來就是想活絡一下氣氛。我大哥現在在廚房忙,我很不會應付秦大少那類人,你就幫幫忙好了。」

「我憑什麼幫你!」秦二少心里亂糟糟不爽,但他繼而想起什麼,頓時低吼,「等等,你他媽對淩雙還有想法?!」

聞言洛家笙一笑,惡意滿滿地:「我對他沒想法,我對著小淩雙又‘站’不起來,怎麼可能有想法。」說著抓了秦臻的手腕,一扯,自己朝前一傾,雙唇貼上了秦二少的耳朵。

他說:「姓秦的,我對你倒是站得起來。」

「我操死唔——」

「噓——」洛家笙滾燙的右手心按在了秦臻的唇上,阻止了秦臻繼續說話與他的跳腳,挑挑眉道,「你想讓他們都知道我幹過你?如果不想就給我老實點。」而後,他突然在自己手背上親了一下。

親的位置,正是秦臻嘴唇的所在之處。

就如同,他隔著手親了秦臻。

這比他真的親了他還要讓秦二少覺得怪異、羞怒,頭暈目眩,無論是這個動作還是洛家笙的話,都令秦臻想起了之前的某件事。他原本以為那件事就此結束,他當做沒發生過,洛家笙也不會再提。那是一場博弈,而不是做愛。

事到如今姓洛的竟然用這件事要挾他?!

這個混蛋真以為他治不了他?!秦臻眼神一淩,用自由的那只手扯下嘴上的手,一拳朝洛家笙揮了上去。洛家笙靈活地閃開,左手還扣在秦臻的手腕上。背後就是房門,在秦臻的第二拳到來之前,洛家笙的手往後一推,竟推開了門。

他沒有接他的招。

門開了,洛家笙後退了兩步,毫無準備的秦臻被他拉進了屋子。

「……」呆楞了一瞬後秦臻只想把洛家笙弄個半死,再奸了而最後殺。

秦悅和淩雙望著突然推門進來的兩人。秦大少的視線直直地落在兩人牽著的手上。

門口,秦臻一臉的狼狽,是想發作又不能發作的樣子,而洛家笙的手從鉗著秦臻的手腕,改成了插進後者的五指間。

秦臻剛想甩,被洛家笙使勁地一握,洛家笙回頭給了秦臻一個歹毒邪惡的笑:「配合我。」他從齒縫里吐出只有他們倆能聽到的話語。

秦臻完全不在狀態,他大哥已經把他們看了又看,眼神所送出的意思是:「你們兩個在做什麼?」

一切仿佛都盡在某人的掌控之中,秦臻聽到耳邊的人笑著說:「大家難得團聚,所以我把秦臻也請來了。哦對了,其實我和秦臻剛開始交往,希望秦大哥你不會反對我們。」

頓時,秦臻炸了一身毛。誰跟姓洛的在交往,他有病才跟他交往!但他還沒反對,洛家笙的指尖就在他手心里用力地戳了一記。

坐在沙發上的兩人神色都頓時不對,淩雙驚訝無比、不敢相信地:「你們在交往?!」前幾天兩人明明才起過爭執。

「什麼時候的事?」而秦大少鎖著眉,狐疑的視線落在秦臻的臉上。他還不了解秦臻?秦臻要是真的和洛家笙在一起,就不會是現在這一副吃癟的表情。

洛家笙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就這兩天。前幾天我們去開房了,秦臻的技術很好,我們的身體也很合得來,所以現在我們剛試著交往。」

秦臻想你他媽再多說一句不該說的我當場就殺了你!

查開房記錄很容易,只要調查到兩人是不是真的去過酒店,就能知道洛家笙是否在說謊。

至於洛家笙和秦臻是不是真的上了床。

這兩個從小就水火不容的東西,總不能手拉手開心地跑去酒店純睡覺。

洛家笙敢說這種話,就不太可能是在騙人,而秦臻甚至都沒有反駁——到這里秦悅心里大致已有了數。他們兩個就算沒交往,恐怕也真的有了不尋常的關系。

洛家笙撓了一下鼻尖,「因為我是beta,所以可能沒法懷孕,如果將來你們會讓秦臻和其他omega結婚,我理解,到時候我會退出。」

他說得很是風輕雲淡,卻不像在撒謊。秦悅轉向秦臻問:「你們真的在交往?」

秦二少的肺已經處於炸裂邊緣。他哪里有在跟姓洛的交往,但姓洛的現在主動承認自己在下位,不就是在威脅他?!

上次他走的時候原本還想踩斷姓洛的孽根報覆,誰知道這個混蛋竟然裝睡,在他幾乎就踩到他孽根時,對方突然睜開眼睛,伸出手閃電般地拖著了他的腳,「咚」的一聲就把他拖回了床里。要不是他酒醒後姓洛的沒討到便宜,那天上午他別想去上課。

但現在他如果否認,這個狡猾無恥的混蛋恐怕就會當即改口。他太了解洛家笙,洛家笙從小到大就不是好東西。

秦臻僵著脖子,不甘不願地點了點頭:「我不是喜歡他,只是覺得他在床上還行,反正我隨時都有可能跟他分手,大哥你就別管我們的事了。」

秦二少這麼說,他們交往的事反而越發像真的。他要是承認他跟洛家笙看對了眼彼此喜歡,秦悅反倒不會信。

而事實上,洛家笙和秦臻交往,秦悅怎麼可能反對?他想了想,繼而點點頭:「既然你們在交往——秦臻,你回頭和淩雙換宿舍。你換過去——和洛二少好好地培養感情。」

秦臻如遭雷劈:What The Fuck!

洛痞子拖著秦二少的手,寵辱不驚地一笑:「謝謝秦大哥。」

吃飯的時候洛家笙又把他和秦臻在「交往」的話給他大哥說了一遍。

「挺好啊,」高大強健的男人站在座位上,拿著不銹鋼的菜夾子忙著給所有人的服務,一整個「你想搞什麼就搞,只要不是殺人放火我都支持」的態度,一點別的反應都沒有。

秦悅:「你就沒別的要對他們說?」

「哦?」洛家祁擡頭,「你們倆記得戴套,beta也可能懷孕,如果你們不想畢業之前當父親的話。」

「……」

秦大少心里想,你自己之前還說從來不帶套,就不怕你秘書懷了?姓洛的兩個果真是一家人。

吃完了飯,洛家笙非要拉著秦臻跟他一起去洗碗。秦臻怒氣沖沖地:「你們家的傭人死了嗎?!」

雖然是在俱樂部里,但還缺做事的人?

「我想和你二人世界一下,這都不行?」洛家笙笑望著身邊的秦臻,卻在桌子底下下力踩了秦臻一腳。

這個表里不一的混蛋!秦二少超極不情願地和洛家笙一起幫著服務生收了一桌子碗碟,而後到了廚房。

秦二少傲慢地盯著一池子的東西,覺得有點惡心:「怎麼洗?!我沒洗過!」

洛家笙卻一臉鄙夷地望著他:「你以為我真要你來洗碗?真是夠蠢的你。」

秦臻的臉頓時一冷:「那你什麼意思?叫我出來做什麼,有病你?」

「秦臻。」洛家笙偏頭看看秦臻,勾嘴一笑。那是狐貍深不可測的奸詐笑容,秦臻心里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算你識相。」洛家笙接著說,「否則的話——」

秦臻捏著拳頭,深深蹙眉:「否則什麼?」

洛家笙從褲兜里拿出了電話,看到姓洛的電話,秦臻不祥的預感越發的深。洛家笙打開手機,在上邊點了幾下,繼而,他把屏幕面向了秦臻。

那是——秦臻的照片。不是尋常的照片,而是——



第32章



「你他媽!!你什麼時候拍的!」秦臻大吼,同時撲上去搶手機。屏幕里邊豁然便是他的床照!而且他根本記不得任何相關的細節。照片上的他自己倒在床上,弓著腰身,神色放蕩,明顯已經被人插得失去了神志,而照片的最近處,因為失焦而變得模糊的那根紅色粗物,正是他高高挺立的性器……

洛家笙一邊躲避一邊說,「你拿我的手機刪了也沒用,你以為我不會備份?」

秦二少怒火沖天,他們倆在廚房打了起來,幾乎拆了廚房,有人跑進來,洛家笙被秦臻按在地上,一邊應付秦臻一邊命令:「出去,不準告訴我大哥。」

來人退出去,秦臻被洛家笙拉著手臂翻了一圈,變成洛家笙在上邊。秦二少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又把洛家笙撂翻在地,終於搶到了洛家笙的電話。

洛家笙在地上躺著,氣喘籲籲:「送你了,不用還。」

「操你媽,你到底想做什麼?!耍我好玩是嗎?!敢不敢別使你這些下三濫的手段,跟我光明正大地來?」說完,秦臻把洛家笙的手機用力摔了出去。手機砸倒墻上,落地,摔了個粉碎。

洛家笙仰望著滿頭青筋的秦臻,卻還有閑情朝對方笑:「秦臻,我就喜歡你幹不過我的樣子。」

秦臻坐在洛家笙身上,俯著頭死死盯著洛家笙,他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懂姓洛的。最近這人跟發神經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病。

他狠狠拽住洛家笙的頭發,咬牙切齒,像要咬破洛家笙的喉嚨,吸幹他的血啃完他的肉再把他丟進垃圾堆里。他惡狠狠地朝洛家笙威脅:「如果你敢把我的照片泄露出去——」

「又怎樣?」洛家笙的頭皮被扯得生痛,蹙著眉,「你就跟我分手?」

「……」

這麼一說秦臻就想起了秦悅要他和淩雙換房間的事。

「我是不會和淩雙換的。」他說。

「你以為我稀罕?」洛家笙一根根掰開秦臻的手指,解救自己的頭皮,挑釁而曖昧地、低聲地說:「姓秦的,我和小淩雙住在一起能做的開心事比你想象的多得多。我還真舍不得他搬走。」

秦臻的臉色變了又變:「你——」

洛家笙說:「所以你千萬不要和淩雙換宿舍,你何必非要聽你大哥的話?嗯?」

秦臻:「我不和他換,你跟我換!」

洛家笙「哈哈哈」地笑得想打滾。這個人,怎麼那麼天真呢?「你想得可真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對淩雙有意思?」

秦臻怔了,手上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好半天,他才惱羞成怒:「你胡說什麼!」

「不敢承認?」洛家笙伸出手,按在秦臻的脖子上,把人往下摁到了眼前,「別人不知道我卻知道。誰叫我這麼關注你呢,秦臻。」

秦臻冒了一額頭冷汗。「你什麼時候——」

洛家笙一字一頓地:「自從你大哥訂婚後。」

秦臻腦子懵懵的。他不知道洛家笙為什麼會看穿他,這仿佛根本不是重點。但重點是什麼?秦臻自己也不知道,他和洛家笙從小不對付,而最近仿佛是越發的不對付。至少從前,他們沒有打架打著打著就打到了床上。

洛家笙最近的行為怪得要命,不按常理出牌,讓人無從理解,而這些,也都是從他大哥訂婚後開始。

為什麼?姓洛的這是在嘲笑他?但也未免太可笑了吧。

「你想做什麼?你要怎麼才肯刪了照片?」秦臻問,他的汗水落下去,滴到洛家笙臉上。

洛家笙的五指插進秦臻的頭發,囂張而流氓地:「我要你陪我把戲演足。」

這人腦袋是長了包啊這麼無聊!秦二少咬牙:「期限。」

「玩不下去了為止。」

天知道玩不下去了是什麼時候!「一個月。」秦臻說。

洛家笙惡意地在秦臻臉頰吹口氣:「一個月怎麼玩?至少也是畢業之前吧。」

「放你媽的狗屁!還有兩年才畢業,誰有那麼多時間陪你耗!」

洛家笙揚眉,想了想,「一年。別再跟我討價還價,否則我現在就——」

「你敢!」

「——拉你去開房。」

「……」秦臻完完全全地確定洛家笙是個混賬流氓。

洛家笙跟秦臻回到房里的時候,才發現蘇玖不知道何時已經來了,那幾人剛準備出門。

洛家祁嘴里叼著煙,懷里撈著他的秘書,盯著兩名衣衫不怎麼整齊的青年,眼睛一虛,了然地笑了聲:「怪不得兩個都不接電話,原來是在廚房搞起來了啊。」

洛家笙低頭看看自己皺皺的T恤,又瞅了瞅臉色不好看的秦臻,笑著解釋道,「大哥,我們沒有在廚房幹什麼不該幹的。」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責怪你們,只要別給我弄得廚房到處都是你們的東西,回頭人家收拾起來麻煩。我們去遊幾圈,你們兩個來不來?」蘇玖在說話的人的懷里,被一席口無遮攔的話臊得紅透了臉。

洛家笙倒是渾不在意地,也不再解釋,說道:「我就不去了,昨晚溫習資料到很晚,我去睡會兒。晚一點再去找你們。」

「你呢?」洛家祁問秦臻。

秦臻剛想找借口離開,洛家笙搶在他之前道,「秦臻和我一起,大哥、秦大哥你們玩好。」

說著看看淩雙,態度尤其好地:「小淩雙你也好好玩啊。」

此刻秦臻站在洛家笙身側,滿腦子都是「你對淩雙跟對我的態度差別還真是明顯,果然耍著我好玩是吧。」

等其他四人離開,秦臻後腳也準備走。但他還沒跨出洛家笙手臂的範圍就被人叫住:「去哪里,這邊。」洛家笙指指走廊另一頭。

秦臻勒了洛家笙一眼:「我下午有事,你自己去睡吧。」傻逼,誰要陪洛家笙這個混蛋去睡覺。

洛家笙問:「你有什麼事?」

「我憑什麼告訴你?」秦臻翻個白眼,「在我大哥他們面前我配合你演戲,私底下你管得著我的事嗎?」

「秦臻,」洛家笙好看的眉頭微微斂起來,「關於這件事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有說只是在你大哥或者我大哥、淩雙他們面前演戲嗎?」

什麼意思?難不成還真要他跟他時時刻刻假扮情侶?在外邊就算了,他們還在同一所學校,豈不是一下了課沒事幹就得跟姓洛的呆在一起?他沒那麼好的閑心,還有一堆好看的omega、beta等著他去泡呢!

洛家笙仿佛看穿了秦臻在想什麼,他手揣著口袋,靠著墻看著秦臻說道,「既然我們是‘情侶’,這一年你不能和別人在一起,如果讓我知道你‘出軌’,你知道有什麼後果吧?」

秦二少想殺人,也想殺了愚蠢的自己。他覺得從一開始他就落進了一個巨大的圈套,導致他一步錯步步錯。如果那個晚上他不受挑釁,沒和洛家笙去開房,後邊的這些就都不會發生。現在他惱怒,想殺人滅口,但除非他真的滅了洛家笙,否則他根本就拿姓洛的沒有辦法。

他們爭鬥這麼多年,秦臻從未有最近這麼吃力過。這段時間,他和洛家笙之間仿佛一切都在變化。可是——究竟為什麼會這樣?

他們進了一間又大又整潔,布置相當豪奢的房間。

洛家笙脫了身上的T恤隨手扔到一張長沙發上,回頭對秦臻說:「這里一般都是自己住的,我去沖個澡,你隨意吧。還是,你要來和我一起洗?」

秦臻沖著洛家笙無恥的神色比了個中指。

很快洛家笙就圍了浴巾出來,秦二少盤著腿在沙發上看電視。他走過去,拿起遙控把電視關了。秦臻一怒:「你有病啊你?!」

洛家笙站在沙發前,居高臨下地朝秦臻一笑:「我帶你過來又不是看電視的。」



第33章



秦二少:「滾蛋!我不想睡覺。」

洛家笙彎下腰,雙手撐在秦臻頭側的沙發上,盯著秦臻不爽的雙眸,勾引一般地:「那我們幹點別的事好了。」

他把他按倒在沙發上,強行地挑開他的嘴唇。沒親幾下秦臻就惱火地開始回應。

和洛家笙接吻的感覺真的太好,比起過去那些乖順的美少年,霸道的、帶著侵略性的男人的吻完全是不同的體驗,更火熱,更纏綿,燒起身體的情欲如地獄業火,怎麼與對方互相深吻、肢體纏綿都無法驅散。

吻得兩人的嘴唇都一片潮濕,他們才粗喘著氣剝離了唇舌。一吻畢,兩人額頭抵額頭地躺在沙發上。

房間里冷氣十足,但洛家笙和秦臻都滿頭是汗。

沙發寬大,兩名高大的青年躺下卻相當嫌小。他們不得不四肢糾結著,腿插進腿地纏在一起,互相抱著腰背才不至於掉下去。

洛家笙伸出舌頭舔走秦臻唇角和下巴的唾液,在秦臻唇邊低啞地調戲:「現在不想睡沒關系,做一下運動也許你就想睡了。」說著又湊上去吮住了秦臻微張的唇。

有毛病,秦臻在火熱的親吻中想。

這一次吻得越發激烈而狂猛,身體的摩擦間,洛家笙僅有的遮羞物散開,從腰間掉到了地上。他的孽根高高地翹起,泌出了水,隔著秦臻的褲子抵在秦臻的孽根上。他腰臀下壓,在他身上賣力地聳動,如同要隔著褲子操進他身體,壓在別人身上這一副性感、赤裸的身軀布滿了肌肉的力量與雄性的氣息。

他們黏密相貼的嘴里發出「啾咕啾咕」的唾液攪合聲,兩人都吻得臉通紅一片。直到快要喘不過氣來才退出彼此口腔,最後還各自含了一下對方濕潤的紅唇,「啾」地分開。

「去床上?」洛家笙啃啃秦臻的喉結,身子稍微離開了秦臻腰間,伸手去解秦臻的褲子。

秦二少仰著臉,喘著氣:「我操你,或者幹一架,贏了的上。」

「不行。」洛家笙的口吻里沒有一絲商量的余地。真要對著幹,最後誰贏誰輸不一定。上一次秦臻喝醉了他占了他便宜,這一次——他才沒有秦臻那麼天真,他不會給秦臻用武力決勝負的機會。

「那你給我滾遠點!」秦臻欲推開洛家笙,但洛家笙的手已經鉆進內褲,握住了秦臻的香腸。洛家笙在上面一捏,秦臻頓時弓起腰,難耐地發出呻吟:「哈……」

「之前我不是讓你很享受?反正用後邊也可以比用前邊爽,你有什麼可拒絕的?」洛家笙兩只手都在內褲里握住了秦臻的性器,一只手專門愛撫莖身,一只手揉捏底下沈甸甸的囊帶和慢慢膨脹的陰莖結。

「大言不慚!既然爽、你、唔、自己試試啊。」秦臻情不自禁地抓著柔軟的沙發,洛家笙略為粗糙的指腹刺激著性器的嫩肉,那是說不出來的舒服的感覺,加上洛家笙下了些恰到好處的力道,讓他那根微微的發痛,反而在痛楚間生出更爽的滋味。

姓洛的低頭親了一下秦臻,無恥地說:「我不想試,我就想操你。」

最後,兩人光溜溜地疊在沙發上。

「你給我記住!」秦二少滿肚子火氣。他們爭了半天,洛家笙最後使出了最賤的賤招,也就是用他的照片威脅了他。

「我也不想這樣,誰讓你總是不老實。」洛家笙捏捏秦臻的下巴,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為不對。他躺在秦臻身上,而後抱住了他,兩人身軀毫無縫隙地合成一體,下邊的兩挺小機關槍也貼合著,正在洛家笙雙臀的聳動下彼此較量。

秦臻罵:「我操你媽!」

洛家笙斜嘴笑:「我操你。」

「我、唔——」他又吻住了他,但並沒有急著要進入他。糾纏間兩人的性器都膨脹得越發大,尺寸傲人地貼在彼此小腹間,弄得腹間都已經粘著水。

他封住他的嘴吻了他一陣子,退出來,「老實了嗎?」

「滾你的嗯嗯——」

這一次洛家笙再停止他的一吻封緘,秦臻總算在臉紅筋漲下閉了嘴。洛家笙這才滿意地把秦臻從沙發上拉了起來。他們往床走了幾步,洛家笙轉身,又啄了秦臻一下,他的視線朝下,看到秦臻直直地挺起來貼在腹部的東西,便伸手摸著它愛撫。

「動動你的貴手,摸一下我的。」他挺了挺腰,性器在半空甩甩,示意秦臻別只會享受。秦二少很不情願地伸手也逮住了洛家笙的那根,使勁地在上面擼了一把。

「唔、你找死!」洛家笙報覆地手下一緊。

兩人都吃了痛,皺著眉頭彼此盯著,但手底下也默契地變得老實。

他們親吻,愛撫彼此,慢慢地移到了兩米多寬的大床上。一倒下,就陷了進去。

這是洛家祁之前定制的水床,而為了滿足洛大少的惡趣味,這張床還有不少的邪惡功能。不過秦臻並不知道。

一倒進床,就隔著幾層布料傳來透肌的涼爽。秦臻晃了晃,那質感那觸覺,竟跟他在水里似的。他翻身滾到床中央,洛家笙跪在床上朝他爬過來,他擡頭望著他,「你倒挺會享受的。」

「我大哥讓人做的。」洛家笙側著臉親了秦臻一下,「我哪里有你平時會享受。」

他不知從床的哪里搞了一手心的潤滑液,直接摸到秦臻後面去了。

黏糊糊又冰涼的液體一挨著後穴秦臻就緊張地夾緊腿:「我不行——」雖然已經是第二次,但他半點都沒有習慣。當了好幾年上位,他怎麼可能習慣被人操屁股!

洛家笙懶得跟他廢話,抽出被他夾著的手,把他掀過去趴著:「只有我們兩個人,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你他媽的這不是吃了我是什麼啊?!秦二少抓著床單,冰涼的液體從上方滴下來,沿著他的臀縫和臀瓣流得到處都是。



第34章



秦臻僵了半天,才在洛家笙的連威脅帶哄之下放松了些,洛家笙的指頭在他里邊「咕咕」地抽插,把大量的潤滑送進去,四處按壓他的內壁,把秦臻弄得要瘋。

他真恨不得今天也跟上次一樣多喝點,就不用這麼清醒明白地把洛家笙的每一個細小的動作感受那麼清楚。

不知過了多久,洛家笙的手指抽了出去,與此同時秦臻的穴口換上了一個圓圓的熱熱的很大的東西,抵在他穴口往里戳。秦二少屁股頓時一夾,緊張地:「不行!我還是不行!」

洛家笙一巴掌拍在秦臻屁股上:「你小學生嗎,還要我哄你幾次?是男人就別給我扭扭捏捏的。」

「你倒是說得容易,你自己怎麼不來?!」

「我來了啊。」洛家笙說,「我不就在——這——里——」

說話的同時,已經強行掰開了秦臻的兩片結實翹臀,用力一頂,「噗——」地插進了秦二少被充分開拓過的後穴。

「啊——」秦二少痛得大叫。

洛家笙的頭嵌了進去,卡在穴口,被秦臻死命地咬著,他趴回他背上,喘息著:「你還真不如上次,真是麻煩。」

秦臻又是痛又是氣得要笑:「嫌棄就給我滾出去!否則我不咬斷你!」

「你咬啊。」洛家笙好笑地咬著秦臻的脖子,仍舊掰著秦臻的臀肉,搖著自己的臀試圖動上一動。但秦臻後邊箍得緊,他難受地呼了一口氣之後把手伸到了秦臻的胸膛,撫摸上了對方柔嫩的乳頭。二指一捏,秦臻渾身觸電般地一顫,「啊!」連帶著後穴也死命收縮了一下。

秦臻連忙抓了洛家笙的爪子,帶著呻吟的強調大叫:「別搞這里——」

「呼,你最喜歡的就是我玩弄你這里了,你這里比omega還敏感,你忘了?」一邊說笑著,洛家笙的手指一邊撚著兩顆挺立圓潤的乳珠,開始大肆地蹂躪起它們。

「啊——啊不——」秦二少無法抑制地仰頭喊叫,他的汗順著通紅的臉頰涔涔而下。

不過是上了一次床,他卻已經把他的弱點掌握了個七七八八。一玩乳頭,秦臻就完全顧不上後邊,很快就被洛家笙得逞,「滋滋」地把大半根都埋了進去。

兩人大汗淋漓地抱在一起,秦臻前後同時被搞,天堂和地獄的滋味夾雜在感官神經里,他不斷大口地喘氣呻吟,痛感漸漸消失,快感占了巔峰,他只覺得渾身都是酥麻的電流,電得他難以描述體內的無盡空虛與如火情潮。但總之,他覺得姓洛的這是要他死啊。

洛家笙全部進去之後停了下來,他的孽根根部堵在濕潤的穴口,粗長的肉棒撐開內里漫長的幽道,感受著秦臻的包覆與蠕動。他專心地用自己的手指操秦臻已經紅腫的乳首,秦臻的胸都快被他揉得要破皮,嘴里把他全家都問候了一遍。

好一會兒洛家笙才開始抽動,秦臻被迫夾著他,他的性器鉆進他體內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又抽出來,操得他股間一片汩汩流水。

「啊、啊啊……」

「嗚啊!」

他們趴在床上咚咚地搞了一會兒,洛家笙把秦臻的臀托起來,自己跪在他後邊,前後搖動腰臀使勁地操他,操了一陣子秦臻的叫聲都沙啞了。而後洛家笙把人轉過來,面對面重新插進秦臻潮濕的後穴。一進去就兇猛地朝上頂在秦臻的花心。

秦臻搖著身子,雙腿夾情不自禁地夾緊洛家笙的腰,騎馬一樣地在洛家笙孽根上顛簸:「啊、你、你慢點!」

「我慢了你怎麼會喜歡?慢了能、嗯、滿足你嗎、嗚……」

「啊啊啊啊!」

他的那根嵌著他,釘著他,讓他無能為力,只能受自己掌控。重重地搞了秦臻好一會兒,洛家笙又低頭含住了已經被蹂躪過地腫脹右乳。

嘴上的刺激比用手更甚,濕滑的舌頭快要把那里吸出奶來,上下都不停歇,搞得秦臻神志全無,抱著洛家笙的頭,把他的嘴按在自己敏感得過度的花蕊上,幾乎是癲狂的,嘴里的呻吟也不再壓抑,不斷放浪而大聲地胡亂吟叫。

「啊、啊啊啊——」他的腰隨著洛家笙的進出而配合著上下左右地搖動,他坐在他身上,把洛家笙的肉棒吞進最深的秘境,狠狠地吸咬著這根操得他失去理智的巨物,把它箍得緊緊的,似邀請著它進入更深、更深……而舍不得它離去分毫。

洛家笙就是喜歡秦臻這種難得的、只有他能看到的癡狂。他看著他失去理智與自我就更加興奮,更奮力地幹著秦臻矯健有力耐操的身體。

「唔啊……」

「啊、啊、啊啊!」他的腸壁黏著他的性器,吞吐著它,讓他舒爽得不斷加快加重摩擦,真恨不得自己一輩子都跟秦臻這樣——連成一體,永不分離。

歡愛狂浪,他們在水床上顛簸,如同真的到了海上。翻滾的浪潮打翻理性之舟,他們栽進深不見底的欲海,那海里只剩下熊熊熾熱的情欲之火,燒得神智成灰。

他們從寬大的床上翻滾到了床下,坐在地板上狂猛、孟浪地做著,古樹盤根,肢體緊緊糾纏,根本辨不出你我。

做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們又換了各種體位,從地板上幹到墻上,幹到朝著山崖的落地窗上,一邊操一邊來到陽台。洛家笙把秦臻按在外圍的護欄上,他從後邊「咕噗咕噗」插得他腿間不停流水,腿自覺地大張著任人瘋狂地進入自己。

終於,在洛家笙的一記深挺之下,秦臻的後穴一個痙攣,他死死地咬住了洛家笙的孽根。

他的腰弓得如同拉滿的弓,在歡愛中性感、美好到了極致;他的胸膛被印在鐵欄上,如束縛與捆綁那樣被勒出一道道一格格的肉宴風光,尤其是他通紅得如要滴血的乳首,被按進心型的鐵欄造型中,顯得更為凸出顯眼,在他爆發的瞬間,洛家笙的手穿過鐵欄,大力地揉捏上了他脆弱敏感的乳頭。

山風如許,帶著熱氣拂過兩人赤裸的,濕淋淋糾纏的肉體。這一刻,秦臻的肉棒斜斜地朝著天空,朝著涯外一片連綿低山,在後穴依舊激烈沖撞的刺激下,一股又一股的濃精從他的馬眼飆射而出,沖著天空與青山,仿佛把這世界都澆了個淋漓盡致。

他高吼、呻吟,後邊還含著別人的東西,在高潮與被操中淚眼模糊。他突然忘了自己是誰,正在何處,只知道瘋狂地與人做愛、射精。他射了很久,身後的人還在「啪啪啪」地幹他,玩弄他的胸部,從他的後頸一直吻,直到他側過頭,吻到了他的唇。

他們該死地一直做著、抵死纏綿,等秦臻射盡,回到屋里,倒回床上,洛家笙也把第一輪又濃又多的愛液灌進了他的體內。

他們一直沒有分開。



第35章



洛家笙又在床上把秦臻幹了一次。搞得秦二少精疲力竭地癱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第二次兩人幾乎同時達到高潮,射得滿床都是秦臻的東西。而後洛家笙就塞在秦臻的肉穴里,從背後抱著閉著眼睛平覆呼吸與心跳的人,側躺在床上溫存。

歇了幾分鐘,洛家笙的手又開始在秦臻被自己搞破了皮的右乳上捏揉,秦臻乳上一顫,後穴不受控制地連帶著一縮,他真是煩死了這種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覺,煩躁地踢了洛家笙一腳,「夠了吧你!」

洛家笙順勢壓住他的腳,反問道:「難道你覺得夠了?」他緩慢地「滋、滋、滋」地在他里邊抽動,從他里邊帶出大量的濁液,又不疾不徐地推進去,沒幾下操得秦臻的腿又軟了。

他們不是來睡覺的嗎?這都幹了多久了?還能睡才有個怪吧。但洛家笙磨得秦臻又是說不上的舒爽,真要叫這家夥出去他的身體又舍不得,只好惱怒地:「再幹一次我走了,我還要回家一趟,真的有事。」

洛家笙從後邊舔玩秦臻紅彤彤的耳垂,稍微擡起頭看著懷里的人:「怎麼不晚上跟你大哥一起回去?」

「我幹嘛去當人家電燈泡。」秦二少口氣有點沖。他心里不舒服,雖然他也不是非淩雙不可,然而他也是真的還惦記著淩雙。忘記一個人需要時間,他不想看到他大哥和淩雙在他面前親親我我。

洛家笙仿佛看穿了秦臻的想法,他低頭吻了一下秦臻的耳朵,帶了一聲淺淺嘆息:「小淩雙雖然好,你和他卻根本不合適,忘了他吧。」

秦臻偏過頭,譏嘲道:「我和他不合適難道跟你合適?」

「我可沒這麼說。」說完洛家笙手下突然一重,拇指和食指撚著秦臻的乳珠一扯,把人弄得痛叫了一聲。他封住了他欲說話的唇,從背後扭過身子和秦臻接吻。後邊依舊保持著緩慢的節奏,整根抽到只留頂部在秦臻里邊,再把淫液和媚肉重新送回秦臻的里邊。嘴唇,乳頭,和後邊的蹂躪,令秦臻舒爽而饑渴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洛家笙從他嘴里退出,他張開嘴,使勁咬了一口姓洛的上唇,覺得解恨了才松口。

洛家笙皺了皺眉:「別自己找虐。」說著揉了一把秦臻的臉,肉棒鉆進秦臻的最深處,頂著他的花心重重地碾壓了幾下。

「哈……」秦二少縮著後穴,忍不住擡頭呻吟。

洛家笙看著他發騷的俊臉,說道:「別的我不知道,至少我們在身體上是合適的。如果你不嫌棄,我可以長期免費給你提供服務。」

「我、我嫌棄!誰說、嗯……誰說我不嫌棄。」

「那我換個說法,」洛家笙的聲音變得又強硬又漫不經心地,「秦臻,我會長期、嗯……免費給你提供服務,不管你願不願意。」

秦二少張大嘴,仿佛為了排解身體內外的空虛感,大叫道:「姓洛的你這個流氓!傻逼!」

玩弄著他上下致命處的人頓時低笑,盯著他的臉,如他所願地回道:「姓秦的,那我只好流氓給你看了。」

他們又在床上大搞特搞了一回,這一次洛家笙比前兩次更猛地挺動著自己,他把秦臻操得哭了出來,嗓音沙啞帶著哭腔,到了後來,臉上都是止不住的汗水和眼淚。

秦臻被操得丟了魂,什麼時候去的他甚至都沒意識到,他倒在亂糟糟的床里,四肢大張著,性器軟下來躺在草叢中,而那具一直壓著他、操他的火熱身軀在某個時候離開了他的胸膛。洛家笙徹底從秦臻體內抽了出去,碩大的龜頭卡在穴口的時候,秦臻覺得洛家笙頓了一下,而後洛家笙朝外一拉,「啵」的一聲排除了阻力,他離開了他,頓時,秦臻渾身泛起無法言喻的空虛,他感到自己的後穴就像他媽的自來水龍頭一樣,不斷地往外流水。

那些都是洛家笙射在他身體里的。

如果他是omega,他這就該有了吧。謝特。

秦臻躺屍一樣地躺在原地,閉著眼睛休息,他沒看到洛家笙盯著他的視線,就像餓狼鎖定獵物,注定要把他榨幹至一滴不剩。他更沒看到洛家笙下了床,突然握住了水床床側的一個位置。往外一拉。

原來,水床的側邊竟有個抽屜。

洛家笙拉開它的時候,一米多寬的抽屜里,全都是他親大哥堆放在那里的各種性愛道具。望著琳瑯滿目,大多數都沒見過的道具,洛家笙小小地吃了一驚。看來大哥真的很愛跟他秘書換著花樣玩啊。

洛家笙的視線落在一捆白色的、小指粗細、帶著腕帶的繩子上。他把它拿起來,拆開,發現一共有四根,每一根繩子的末端,都有帶扣的腕帶。他知道這是用來幹什麼的。

他擡起頭,秦臻還在床中央張著腿,睡死了一般地躺著。

洛家笙舔了舔嘴唇,面無表情地移到床頭的位置。他拉起秦臻的右手,無聲而迅速地把腕帶扣在了秦臻的手腕,接著麻利地把另一頭扣在了床頭。

秦臻察覺不對睜眼看時,他的右手已經失去了自由,而洛家笙已經翻到了他的左邊。他渾身警惕而憤怒地吼道:「你幹什麼?!」

洛家笙手里的東西往他手腕上一扣,笑了一聲說道:「你看就知道我在幹什麼,何必多此一問。」

「操你媽,我當然知道你在幹什麼!」秦臻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表達他被人綁起來的震驚憤怒,他身子一挺,欲翻身起來,「你給我放開!」

兩手卻都已經被困在了床上,碰地倒了回去。

洛家笙下了床,朝床尾走去,一邊走一邊說:「不過是束縛而已,難道你自己沒跟人玩過?」

「我又不喜歡捆綁,玩你妹啊!」他掙得厲害,明明之前才被操得奄奄一息,這會兒卻跟猛獸似的又踢又踹帶了很大的勁,洛家笙花了不少的力氣才把他的雙腳都束於了床角專門留給玩兒捆綁的位置。

洛家笙回到床上,跪坐在秦臻腹部,秦臻罵了他半天這會兒用一雙起火的雙眼怒目著他,恨不得把他腦袋燒個大洞。

「我也沒用過道具,這些都是我大哥的,有現成的好東西我們借來用用有何不可?」洛家笙說,「你再這樣瞪著我,我只能找眼罩把你眼睛遮了。如果你要罵我,我也有東西堵你的嘴。」

他是如此的狡猾,無恥,而從容不迫,仿佛他之前做的與即將做的事跟情色毫無關系。

秦臻磨著牙根:「姓洛的,我一定會找人把你的菊花輪爆。」

「我等你。」洛家笙說著起了身,退到了秦臻大腿之間,跪在床上,彎腰而後一笑。

「你的這里還在不停地流出我的東西,」他突然俯身在秦臻的腿根親了一口,繼而在嫩肉上不斷地啃噬,最後遊弋的舌來到了秦二少的私密處,他舔住了alpha比其他人都要大的蛋,「啾」地一吮。

「近處看,你的卵蛋真夠大的嘛。」他在他深紅的底部皮膚上吹一口氣。

「唔——當然比你的大!」秦臻的身子一繃,洛家笙張嘴輕輕一咬,咬得他心里發慌,生怕那里被洛家笙咬爆,「姓洛的,你、嗚……給我等著!」

然而姓洛的沒回答他,也沒有想要咬爆他。洛家笙開始專心致志地玩弄他的肉囊,用唇舌在鼓鼓的兩顆球上舔吸了半天,手指也開始在他合不攏的流水的穴里「滋滋」地抽插,沒一會兒就伺候得秦臻話也說不出來了。

秦臻的香腸再一次顫巍巍地昂揚迎風,洛家笙滿意地從底部一直親到巨棒的頂端,獎勵般地在馬眼處吸了吸:「乖,給你好東西用。」

秦臻在上邊聽得一清二楚,頓時全身緊繃,手腳大力地掙動:「你還要幹什麼?!」

洛家笙爬到他頭頂,在他臉側親了一下,同時帶著邪惡與寵溺地呢噥:「我要幹什麼?我當然要做讓你爽上天的事。」



第36章



「你又要搞什麼?!」

在秦臻驚疑的神色中,洛家笙移到了床側,彎腰從下邊取了一個東西出來。

秦臻看清楚那是什麼玩意兒之後動得更厲害,大叫著:「你想弄死我啊?!」

「怎麼可能會弄死你?」洛家笙按著他亂動的小腹,徹底把手里的東西亮了出來。

洛家笙把東西舉到了秦臻能看得更仔細的地方。那是一根很細的銀色金屬棒,更準確地說是一根用來捅某個地方的長針。

不過它的頂端並不是尖的,那里固定著一顆與針身差不多大小的細小珠子,底部像老人的手杖帶著彎曲的弧度,圓形的環扣從那里穿過,上邊吊著一條細細的鏈子,鏈子的另一頭,是一排造型怪異的細綠皮圈。

這玩意兒,就是馬眼針和陰莖套。針身的部分大約有二十厘米的長度,中間並不是光滑的,而是隔一段便設計了一排細小的珠子,顯然是為了刺激尿道。

秦二少是真的嚇得尿都要出來了。

給別人用他沒話說,但自己用——他怎麼可能淡定。

「洛家笙,我不要這東西!」

洛家笙把馬眼針放到秦臻胸上,在他兩邊的乳頭上無規律地滑動,另一只手伸到秦臻腿間,在他的孽根上不斷地擼動,他對他說:「別擔心,這不是給alpha設計的,連omega和beta用著都沒關系,你的那麼大——絕對不會傷到你的。」

這根本,就不是會不會傷到他的問題好不好!

任秦臻怎麼抗拒,但手腳不得自由之下他是如此的無能為力,他眼睜睜地看著,看著洛家笙把針頭對準了自己那里,怎麼可能進得去,那個地方的孔那麼小……

冰涼的觸感,刺刺的觸感,又涼又刺又痛——雖然不是真的很痛,而是一種怪異的——「姓洛的,別——」

洛家笙認真地看著秦臻頂端的小孔,透明的汁液在針頭的擠壓下流了出去,緩緩地插進去,秦臻越發的不敢動彈,一排排袖珍的情趣珠子擦過尿道的嫩肉,秦臻大氣也不敢出,卻開始發出低啞的極力壓制的吟叫。

刺感和痛感慢慢地化為了麻麻的癢癢的感覺,冰涼的針體越刺越深,就像有水倒灌進了他的尿道,又仿佛有尿液不斷在尿道里穿梭,那是一種新奇的、怪異的爽,爽得秦臻呼吸變亂,他閉著眼睛享受著那種可怕的快感,直到那根銀色長針快要插穿了他,卻突然停了下來。

「舒服成這樣?」有人在他頭頂上笑。

而後那人在他臂間側躺著,輕輕吸走他側額上的汗珠,對他說道:「你自己看看。」

秦二少胸膛劇烈起伏著,他睜開眼睛,高挺的肉棒正一目了然地垂直在腿間。而頂端處,是馬眼針的圓形環扣,抵在洞口。也就是說,他已經把整根針都吞了進去。

「我說了不會讓你難受,這是為那里小的omega和beta設計的。給你用,其實你根本體會不到極致的樂趣吧。」洛家笙說著,翻身壓在秦臻身上,「張嘴。」他說。

秦臻瞪著他,不反抗也不配合。

於是洛家笙低頭吻住秦二少不聽話的唇,手伸到腿間,握住對方被堵得嚴嚴實實的「水管」,溫柔地在上邊摩挲。

「爽嗎?」他在他唇縫間問。

「爽個屁!」他使勁咬他舌頭。

「但你的雞巴說它特別爽。」他撫弄著秦臻的肉棒,唇里盡是秦臻舒服的低吟。吻了小會兒,秦二少受不了地挺身在洛家笙手里聳動自己,在唇齒間說道:「我要去廁所,我要尿出來了,給我抽出來。」

「真的?」洛家笙舔舔秦臻的舌頭。

「我騙你幹嗎?」秦臻惱怒地吼。

「其實越是想尿,才越舒服吧。」他從他身上退開,坐到秦臻身側,開始拔針。秦臻以為他要給他抽出來,然而拔了一半,這個可惡的傻逼卻竟然又突然將針插了回去!

「姓洛的,你聽不懂人話嗎?!啊……把這玩意兒、啊、抽掉!」

「別急。」洛家笙權當自己不懂人話了,捏著針抽抽插插地玩了秦臻那里好一會兒,才大發善心地將那東西慢慢取了出去。

「嘖,套子還沒給你用呢。」陰莖套和馬眼針應該是一起用的,但他對道具的興趣僅在於「有點好奇」,並不熱衷,所以抽了針就甩到了地上,但並沒有把秦臻解開。

「給我把繩子取掉!」秦二少氣喘籲籲地。針雖然取了出去,但那種奇異的麻癢現在仍舊還留在尿道里,仿佛還有什麼東西插在那里邊,給他格外爽的刺激,讓他十分想伸手抓著性器擼上個一百下。

轉眼洛家笙卻又從床側拿了個東西出來,秦二少一看氣得冒煙。

「你他媽的還有尿壺!」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秦二少手腳不能用,洛家笙躺在他身下墊著他,一只手握著他的性器一只手拿著尿壺,在他下邊頂他:「快尿。」

秦臻羞惱上了天:「我能尿出來才有個鬼!」把尿這麼羞恥的事情虧姓洛的幹得出來。

洛家笙回答:「那我只好把你插到射尿了。」說著,他不知何時已經再次雄風大展的性器戳上了秦臻敏感的穴口,跟那里一碰,秦臻的小穴竟然就開始不斷地蠕動著,欲將它吸進去。

「……」

媽的。秦臻羞憤欲死。他想殺了這個變態。

對著尿壺憋了半天,洛家笙的東西已經戳了一小團進秦臻里邊,那里邊濕濕的,又軟又緊,洛家笙真恨不得直接全部操進去。就在這時候,秦臻的性器在他手里一抖,秦臻的身子也抖了抖,緊接著,洛家笙看到淡黃色的液體從秦臻的馬眼飈了出來,射進了半透明的磨砂尿壺里。

「操……」憋到極致而不得不發的秦二少覺得最好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否則他怎麼走出這道門面對這個世界。

等到秦臻尿完,洛家笙「啵」地從他里邊拔了出來。而後下了床,把尿壺拿進了廁所。

等他出來之後,又從床側找了個新玩意兒。

看到那玩意兒秦二少的羞憤值已經要破表。

「你有完沒有?!」

沒完。洛家笙把那根紫色的柔軟的塞拉珠戳了兩顆進秦臻的里邊,而後竟準備袖手旁觀。

「自己吞進去吧。」洛家笙舔舔大拇指,興味盎然地盯著秦臻的那里,「全部吞進去,我們今天的道具之旅就結束。」

秦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氣急敗壞:「……你那種片子看多了吧你!」

「不試試怎麼知道,來吧,讓你自己見識見識你後邊的潛能。」

「日尼瑪!」秦二少這一天把一輩子罵人的話都說了。但洛家笙既然表了態,那就是真要秦臻做,他知道他不把那串東西吞進去洛家笙就不會放他。



第37章



秦臻只好試著蠕動自己後邊,他能感到自己穴口的濕潤,以及一點點地吞掉露在體外的珠子時那種摩擦的快感。然而更可恥的是,洛家笙一直盯著他那里不放,還一邊觀察一邊不要臉地給他打氣:「加油啊,一共就四顆珠子,我想你應該用不了多久吧。」

……

「滾你媽的!」秦二少流著汗大罵。

秦臻流了很多汗水,羞恥而艱難地把穴外的東西一顆顆地吞進自己體內。

那些東西頂著秦臻,不斷地戳他里邊,在蠕動間操得他的穴肉一片酥麻,腰也漸漸軟了幾成。而當他努力到只剩最外邊一顆,也就是尾部最大的那顆,他滿頭大汗地試著「吃」掉它,卻一點辦法也沒有。那玩意兒太大,他的屁股又不是自動吞珠機,能吞進去有個怪。就是前邊三顆他真的把它們吃進去了他都覺得不可思議了。

洛家笙還盯著他,盯得他全身發熱,酥軟,汗水流得越來越多,盯得他想掙脫腳上的束縛合攏雙腿,卻又想把後邊更大地打開,讓洛家笙趕緊拿掉那玩意兒,直接用他孽根進來操他。

但他怎麼可能說出口。

那顆紫色的珠子一直都沒能吞進去。秦二少終於自暴自棄。

「我他媽不玩了!你愛怎樣就怎樣吧!」

今晚秦臻已經被洛家笙視奸了不知道多少遍,這個混蛋,有本事別用道具啊!他以為洛家笙會說什麼,但對方卻俯在他上方,用手拂開了他被汗水粘成一縷的額發,笑道:「你今晚給了我好大一個驚喜,我以為——你根本不會聽我的,一顆都不會吞呢。居然吃進去了三顆,你真厲害。」

「……」姓洛的怎麼不去死。

「你後邊蠕動的樣子真不錯,騷得不停流水,動起來的樣子就像是什麼活的東西,太讓我吃驚了,平時我操你的時候那個地方也是那樣吃我的吧。

「不過這一竄東西太小了,不能讓你充分享受到吧,」說著洛家笙「呼」地一笑,「我現在就給你能讓你更爽的,更熱、更大、你更喜歡的東西。」他的手伸到秦臻後穴,逮著尚在秦臻體外的末端一抽,竟然稀里嘩啦地抽出了許多水來。

「濕成這樣……真的都是我射給你的?」洛家笙挑挑眉,惡意地用塞拉珠的頂端戳了戳秦臻的囊帶,他滿意地收到了秦臻的抽氣聲,並在秦臻發作之前扔掉了手里的情趣道具。

他跪到他身下,扶著自己早就一柱擎天的肉棒,對準他不斷開合的入口,「噗——」地一插到底。

不用洛家笙自己動手,秦臻被綁的雙腿也大大地打開著。洛家笙「嗞嗞嗞」地連貫抽動了好幾下之後,他仰起頭發出了舒爽到極點的喘息:「嗯……我果然不是很喜歡用道具,還是直接用我的東西操你更爽。不過你里邊、呃、更軟、咬得我更緊了。」

秦二少如待宰的羊羔被栓在床上任人操個不停,聽到洛家笙這麼不要臉的話他立刻罵道:「用完了才說不喜歡、啊、你、怎麼這麼賤、嗚……」

洛家笙雙眼灼灼地盯著秦臻汗濕的臉,意味深長地說道:「當然試過了才知道到底喜不喜歡。」

秦臻被他比道具更長更粗熱的性器伺候了一會兒,快感越發強烈,抓著空氣喊:「給我、給我把手腳松了。」

洛家笙沒反對,他插在秦臻里邊,一邊放緩了挺動的速度,一邊乖乖地地解開了秦臻腳上的繩子,而後又松開了對方的手。秦臻一得到自由,就挺身而起,重重盤坐在了洛家笙腰間。

「啊——」一下頂到花心,秦臻不由自主地吟叫了一聲。他花了幾秒時間適應深重的嵌合,便配合洛家笙的節奏搖晃起自己的身體。他抱著洛家笙的背,咬著唇,在對方耳邊喘息:「呼、你就雞巴有點用,啊、嗯……」

聞言,洛家笙好笑地偏頭,伸出舌尖舔了舔秦臻通紅的耳朵,回道:「我的雞巴有用不就夠了?你還想要什麼?有什麼不滿足?」他在他幽穴中深深地抽刺,水床在他們身下晃蕩不停,晃得厲害了,床都自動地搖了起來。

秦臻緊致的後穴貪婪地將洛家笙的整根性器含著,隨著他們激烈的運動而不斷地吞吐著它,「下次、啊……下次也該我操你了。」

洛家笙握著秦臻光滑的臀肉捏了半天,頂得秦臻聲音沙啞地一直呻吟,才吐著熱氣在對方頰邊回道:「秦臻,你——還是在夢里實現這個願望吧。」

兩人一直幹到夕陽如血時才鳴金收兵。秦臻累癱在床上,連跟頭發絲也不想動,洛家笙從他里邊拔出來,那張被操得一時無法閉合的小嘴還在貪婪地蠕動。

洛家笙彎腰在秦臻腿根的嫩肉上「啾」了一口,拍了拍秦臻緊翹的臀側,翻身下床進了浴室。

十來分鐘後洛家笙再出來時,手里拿著一條濕毛巾。他給秦臻擦了擦身子,望著秦二少滿是草莓印的脖子和胸膛笑了聲,一路沿著腹部移下去,來到秦二少的腿間。他撥開秦臻軟下來也十分壯觀的性器,眼皮底下,秦臻身下的床單濕了一片,秦臻的後穴跟失禁似的,還在緩緩地流出濁液。



第38章



洛家笙伸出右手的中指,輕易地戳進秦臻里邊,沿著穴周摸了一圈,而後把中指抽了出來,朝兀自收縮的部位說道:「今天吃飽了,下次的份等著考完試再‘喂’你。」

秦臻恢覆了些力氣,他顧不得後穴不舒服,擡起腿就往洛家笙下巴上來了一腳:「你對著哪里說話你!」踢完更感一身酸痛,幹脆閉著眼睛懶得理洛家笙那個神經病。

洛家笙給秦臻清理了兩次,而後扯掉了被他們搞成了鹹菜的床單、涼被,「咚」地倒回床上,兩人頓時陷入了一片猶如固定的水波之中。

秦臻過去也睡過水床,但都沒試過舒服到這種程度的。只可惜他現在渾身難受,連享受也打了折。洛家笙翻過來霸道地抱著他,他閉著眼睛:「離我遠點。」卻是真的不想動彈。洛家笙說道:「這床還有不少功能,要不要試試?」

秦二少渾然睜眼:「你去死吧你!」

「你想到哪去了,我說的不是那種功能。」洛家笙半撐起身子,在床頭中央頂端的位置上摸了一下,不知道是按到了開關還是什麼,秦臻突然感到身下的床像波濤一樣地緩慢動了起來。

……

洛家笙躺回來,有點遺憾地:「如果我早一點想起來,我們剛才還可以有更多樂趣。」

秦臻心想幸好你才想起來。身下水波輕緩而有節奏地蕩漾,涼爽而舒適,他閉著眼,仿佛他正身在大海的中央,此刻夕陽落在海天的盡處,有涼風拂過身體,送來無邊愜意與連綿的睡意。秦臻很快就熟睡了過去。

秦臻睡著之後洛家笙接了一個他的電話,秦悅打來叫他們吃飯。

但他們當然都不會去。

掛了電話之後,洛家笙抱著秦臻躺了一會兒,感到些涼意,他又叫人拿了幹凈的被子來。他把自己和秦臻裹在柔軟的薄被里,盯著秦臻近在咫尺的俊臉,自己都認為很不可思議:「我竟然會栽到你的手里,難道是你給我施了什麼咒語?」

但他知道,那也是不可能的。

秦悅收了線,洛家祁已經在離泳池不遠的草地上忙碌地烤著肉。蘇玖在給洛家祁打下手,但也沒什麼能幫得上忙。洛家祁活路嫻熟,各種食材到了他手里都能變成美味,就是哪天洛家傾家蕩產,這個人去做廚師也絕對能養家糊口。

「怎麼,來不來?」洛家祁問池邊的秦悅。

「我撥的秦臻的號,但是是你弟弟接的。」秦悅望著洛家祁,眉心凝起,慢慢地、很是懷疑地說,「他說——他們在學習。」

「學習?哈哈哈哈哈哈!」洛大少在滿園燈光下發出放肆的大笑,「就編吧這兩個小混蛋,不過換個角度倒也沒錯,學習床技也算得上是學習。嘖嘖,等回頭我們當了親家,你一定要記得請我喝酒啊,哈哈哈哈——」

秦悅覺得洛家祁真是有點神經粗,那兩人要在一輩子還不鬧翻天?

晚上洛家祁邀請秦悅和淩雙在這邊過夜,秦悅很不給面子地拒絕了他。

離開的時候時間還早,秦臻跟洛家笙也許還在繼續「學習」,所以秦大少直接帶著淩雙上了車。

少年在外邊乖得像只兔子,但是從來都不掩飾自己對秦悅的那份愛意,秦悅帶他見洛家祁,洛家祁這個大男人都羨慕得不得了。

原本淩雙那麼黏自己秦悅沒太大感覺,但這個晚上,他竟覺得他們現在這樣也不錯。

回去是淩雙開車,秦悅喝了點酒,靠在椅子望著身姿筆挺長得又莫名讓他讓他順眼的少年。淩雙被他盯了一會兒臉慢慢地熱起來,回頭與他對視了一眼,露齒笑一下又轉頭看路。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嗎?」

秦悅依舊看著淩雙,在床下是這麼幹凈,在床上是那麼放肆,是因為他眼里的少年對所有截然不同的狀態都能變化自若,還是,僅僅因為淩雙真的那麼喜歡他?他從未問過淩雙,為什麼他能這麼快進入婚後的角色,為什麼他可以這麼快喜歡上自己。但今夜秦悅終於有些好奇。

「不是期末了嗎,怎麼沒見你覆習?」秦悅問。今天他們到俱樂部的時候洛家笙在覆習功課,這幾天秦臻也進入了備考的狀態,唯獨淩雙還是一副優哉遊哉的狀態。

「我的目標是及格嘛,」少年咳了一聲,「考之前再看就差不多了。」

「……」要是秦臻敢這麼說,秦大少一定不做二想直接把他踢出車門。但對淩雙,秦大少實在沒心思約束他的學習,他娶他回來又不是讓他當第二個秦臻的。

「你家里——你爹娶了兩個omega。」秦悅的話題突然一轉。正盯著前方的少年的耳朵立刻警覺地抖了抖,放慢了車速。

「嗯,我爹和我爸在一起其實是一場意外。」少年的聲音變得有些沈靜,「他們並沒有相識和戀愛的基礎,但那一次意外讓我爸被我爹標記了,所以他們不得不在一起。」

秦悅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事,也有些意外,雖然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但想也能想到。發情,最強的催情劑——信息素,被欲望控制,幹柴烈火,成結標記,塵埃落定。在這樣的情況下變成一對的並不是沒有,而婚姻法允許娶兩人,也多少考慮了這一部分的因素。不過這些不是秦悅當下的重點。

「如果我以後也娶了別人——」秦悅的話還沒說話,淩雙的臉已經朝向了他,少年的表情萬分震驚、愕然而受傷,震驚到他忘了自己手底下的方向盤,就那麼瞪著秦悅,甚至沒感到車瞬間丟失了掌控。

幸虧秦悅的反應快,在他們的車沖出車道之前他一把按住方向盤打了回來。

「你在幹什麼!」男人沖著少年怒吼。這一剎那他的頭上已經嚇出了冷汗。車外是山道,雖然路上車少,但一旦車失控,轉眼他們就會沖出公路翻下山去!

淩雙抓著方向盤,臉上的驚愕在他們的車被秦悅救了回來之後消失了,比起秦悅對車失控的生氣和心有余悸,他顯然更在乎另外一件事。

「你說過你不會標記別人,你不會和其他人在一起。」少年慢慢把車停到路燈下,眼角有些紅,「你是騙我的嗎?」

他盯著秦悅,像一只受傷的小獅子而不是小白兔,他的神色里除了疑問和難過之外,還隱藏著淩厲的憤怒。

「我只是說如果,我並沒有說一定會!」秦悅也盯著淩雙,他並沒有後退一分。哪怕他在床上退讓,但其他事情上他永遠才是掌控大局的那個。他最近幾天對淩雙好,因為他認真想過洛家祁之前的話。

他們結了婚,除了床上那件事之外他也對淩雙沒什麼不滿意,他應該對他好,他也可以做到。但如果有一天,他曾經找過也等過的那個人,就像洛家祁說的真的出現了呢?他不敢保證他真的無所動心。

「如果的意思就是有可能,有可能就是你又騙我!」淩雙的眼角變得更紅,他的唇因為傷心憤怒而止不住地抖著,胸膛起伏明顯,一向好看眉頭深深蹙起,隆成一團,他伸出兩手,按著臉,擋住自己的眼睛,「為什麼,你有我還不夠嗎?因為我不能給你生孩子?我生不出來,我沒辦法,可是我只喜歡你,我也希望你這輩子都不會有別人。哪怕我要用很長很長的時間才能讓你喜歡上我,可是我有在努力了,我很努力了啊……」



第39章



少年那麼傷心,他難過而無措,就像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而被丟掉的寵物,前一刻還很開心地圍著主人轉,這一秒就痛得心仿佛被最近的人剜掉了一塊。

他不敢奢望秦悅像自己喜歡對方一樣地喜歡他,但秦悅說過只會有他,他一直都信。現在男人卻突然改口,哪怕只是一句「如果」。這句如果卻會成為他心中不安的因素,成為一顆不定時炸彈,讓他無法再輕松快樂安心。

淩雙這個樣子讓秦悅竟不知該怎麼應付更好。之前他也完全沒料到淩雙的反應會這麼大。

淩雙如果繼續和他吵,甚至跟他打起來,他可以治他,哪怕他們都遍體鱗傷他還輸給了對方。對方一旦軟下來,他卻反而變得沒有辦法。他很少面對誰的時候會感到無力,眼前這個人出現後,很多東西都變得不再一樣。

是啊,他怎麼忘了,這個小混蛋是他注定的克星,出現在他面前就是來屢屢打破他底限的。

秦悅握住了淩雙的手腕:「我不會娶別人,我向你保證,夠了吧,還哭?」

他扯下他的手,露出少年默默流淚的眼睛。他用拇指粗魯地擦了一下淩雙的眼角,語氣也並不怎麼溫和:「你倒是挺愛我的。」

淩雙手被人放下來,仍舊倔強地低著頭並不看秦悅:「你上次保證過了。」言下之意就是秦悅的保證屁都不是。

秦大少原本就沒什麼好性子,頓時有些不耐,臉也冷下來:「那你要怎樣?該說的我都說了,不信就給我滾下車。」他長這麼大,從未試圖去哄過別人,他在淩雙身上所放的耐心已經比任何人都要多,然而,再多的,現在的秦悅或許給不了。

「……」淩雙聽到秦臻的話之後咬著唇擡起頭來,眼里閃著水光,他的視線與秦悅的視線對上了一瞬,秦悅來不及看清楚他眼里所包含的情緒,他已經偏過頭坐正。他沒再說什麼,也沒滾下車,而是沈默地重新發動了車。

後來的一路兩人都沒怎麼交流,秦悅以為淩雙要一反常態地開始跟他冷戰,但晚上睡到床上,關了燈之後,少年仍舊默默地面朝著躺下來秦悅,悄悄湊上來環抱住了他。

秦悅平躺著冷著臉不說話,也不動彈,但至少他也沒把人推開。淩雙收緊手臂,動作卻有些小心翼翼地,他睡在他耳側,猶豫了一會兒才說:「我相信你。」

秦悅偏頭看著昏暗里那雙近處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他親了一下就在唇邊的那張唇。少年的唇格外溫軟,呼吸幹凈,親了之後他離開了他。「睡吧。」秦悅說。

「晚安。」聽到了秦悅的聲音,雖然只是一個晚安,淩雙的音色里又情不自禁地帶上了失而覆得的開心。

他其實是很容易得到滿足的人。而他在他面前的那些不知足,不過因為他希望未來的人生旅途中永遠都只有他和他。

那麼多人喜歡秦悅,那麼多人想占據秦悅身邊的一席之地,他怎麼會不怕呢。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又是半個月過去,淩雙已經結束了期末考試。第二天他在外地有一場球賽需要參加,考試完的當天就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家也沒回,徑直去往了機場。

考試前一周的周末淩雙在宿舍覆習功課,到現在他已經兩周沒見到秦悅。過去那麼多年,他只能在別人的鏡頭里看著秦悅,還有兩次,他在繁華的宴會上遠遠地見過那人,當時他們並未接觸過,而日子也就那樣過去。而現在,在靠近之後,在擁有之後,淩雙的兩個星期卻如和兩年一樣長。

高挑而陽光的少年登上飛機,在空姐驚艷的目光中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了下來。頭等艙一共只安設了六個位置,他一坐下去就用棒球帽蓋住頭,靠著椅背打起盹來。

比賽完之後,隊里的人還要在當地玩兩天以慶祝暑期的到來,淩雙也不能脫隊。所以等他再回A市已經是四天之後。他沒在的時候,不知道秦悅是不是也會在某些時候想他。

想到這里,棒球帽下邊的唇輕輕地勾了一下。

他原本無心在秦悅面前裝成一只兔子,只不過他一接近那個人,就不自覺地變成了那樣。這些年來淩雙很少依賴別人,哪怕是在他還小的時候,常常被淩雲欺負,但他也不會哭哭啼啼,不喜歡去粘著他的兩位父親告狀。一切不同,都只在秦悅的面前,他想依賴他,依戀他,同時也希望自己可以成為對方的依靠。

淩雙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但,總會有那麼一天。

有人進了機艙,經過淩雙身邊。低低的帽檐下,淩雙微微睜眼斜掃了一眼,他見到了一雙男人的幹凈皮鞋,而後重新閉上了眼睛。

那人坐到了淩雙背後的位置,之後沒多久,飛機起飛,帶著少年離開了A市。

考完試之後徹底放松的少年一直睡到飛機落地才醒。他起身離開的時候背後還沒動靜,他只在無意間掃到對方頭部頂端的黑發。那一點點發尖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一瞬之後,他背著背包轉身離去,錯過了對方起身的時機。



第40章



其他人都比淩雙先考完,頭一天就先行到達比賽的當地。淩雙獨自打車到了落腳的酒店,洛家笙正在門口等他。

這邊是有名的旅遊城市,最熱的七月日均溫度也只有二十多度,空氣又好,淩雙下了車,頭頂上日光耀眼,卻一點也沒有感到炎熱。洛家笙把淩雙的小行李箱取出來,揉揉他的帽子,把他帶進酒店。

「上午他們出去嗨了半天,現在應該在那邊練習。你今天可沒時間玩啊小淩雙,一會兒我們直接過去K校和其他人碰面。可能會練習到很晚,你剛下飛機,沒什麼問題吧?」

「沒問題啊,最近忙著考試沒怎麼打球,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其實。」少年笑道,「對了,秦臻今天早上過來說要和我換宿舍,所以走之前我把我的鑰匙給了他。下學期你們倆就是室友了。」

「哦。」洛家笙揚了揚眉,雖然秦臻沒有提前知會他這件事,但他並沒有很意外。他的確不感到意外,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姓秦的不想讓他和淩雙「獨處一室」,必然會來自投羅網,他早就有料到。

淩雙放了行李水都沒喝,直接跟洛家笙一起去了K校。

晚上結束練習回到酒店,沖了個澡躺到床上已經過了十點。淩雙照例給秦悅打了電話,講了一下今天的事情,再問秦悅在做什麼,對方答道:「看夜景。」

淩雙笑著問:「你在外邊嗎?」

那頭的男人「嗯」了一聲。

「過幾天我就回去。」少年小聲地、親昵地說,「我想你了。」

一般他對秦悅說這些話,秦悅不會回答「我也想你」、「我也愛你」之類,秦悅仿佛對他所有的情話都無動於衷,但他仍舊會直接將自己的心意和心情傳達給對方,除此之外,他的確沒找到更好的方法走進秦悅的內心。

而今天那人在電話那頭問道:「累了嗎?」哪怕語調稀疏平常,但立刻就讓淩雙受寵若驚。

「不累,這不算什麼,我精力好啊。」少年笑著壓低聲音,暗示性十足地說,「你知道的。」

秦悅頓了一下,罵了聲:「小混蛋。」

「明天我們的對手很厲害,一定會是一場精彩的比賽,如果你能來看就好了。不過電視會有轉播的,等我回去了我們一起看好不好?」淩雙握著電話,靠著軟軟的枕頭,小心翼翼地,又有些撒嬌地問。

秦悅說:「到時候再說吧。」

淩雙有些小小的失落,「嗯,你早點回家休息。」

對方卻回道:「今晚我不回去。」

少年耳朵一豎,全身都警覺了起來:「你在外邊過夜?」

「我不能在外邊過夜?」秦悅反問。

「那你是一個人?」淩雙的眉頭微微蹙起,連說話的語氣都不自覺變了。如果秦悅不是一個人,他恨不得馬上就去抓奸。

「你想知道我是不是一個人?」秦大少反問。

「我想。」淩雙堅定地回道。

「那你自己來確定吧。」秦悅的聲音仍舊是冷冷的,話音里卻帶著一縷不著痕跡的調戲。而他這句話的意思更是讓淩雙完完全全的搞不懂。少年楞了一下,他又道:「給你一次機會讓你確認我現在和誰在一起。」

「可是我在——」說到這里,淩雙突然反應了過來。秦悅兩次讓他親自去確認,意思不就是:「你在K市?!」他張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的推論。

男人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俯視這這座幹凈清涼的城市的夜晚流光,望著夜色回答道:「我現在就在。」

電話的另一邊,少年的心臟被驚喜「碰——」地炸開了花,沖昏了頭,摸不著南北東西,幸福得差點傻了。

他給他報了一個地址,那地方就在淩雙入住的酒店背後,走路過去都要不了十分鐘時間。

少年幾乎是滾下了床,用三五秒套上衣服鞋子,快速地開門走了出去。

他又見到了秦悅。當秦悅為淩雙打開房門的時候,他氣喘籲籲地平視著秦悅那張熟悉的俊臉,一秒之後,他伸出手,一把將房內的人拖進了雙臂之中。

「秦悅。」他緊緊地抱著他,在他耳邊呼吸,總覺得幸福得過了頭,是那麼不真實。

「我好想你,每天都在想你。」

他蹭了他一臉一脖子的汗水,秦悅推開淩雙,望著他滿頭的汗,微微皺著眉頭:「誰讓你跑這麼快,又沒人追你。」

「我想早點見到你啊。」淩雙進了屋子,秦悅住的地方比他們那邊還好許多,一個人住很大的套房,自帶寬大的陽台和泳池,房間更沒話說,一進房間淩雙就從背後抱住秦悅,在男人身上蹭個不停,手飛快地鉆進了對方寬大的浴袍。

但他不老實的手立刻就被人逮了,扔掉。

「明天不是有比賽?」秦大少用手肘把人頂開,「自己自覺點,免得最後輸了球哭鼻子。」

領雙惋惜地收了手,秦悅說得不錯,要是真的做起來,做一次兩次他根本就沒法收手,但要是真的一夜放縱,明天的比賽勢必會受到影響。但無論怎樣,秦悅出現在這里就已經是天降的驚喜了。

淩雙很自覺地脫了衣服跟著秦悅爬上床,秦悅回頭睨他一眼,他抿嘴一笑,躺下去拉了被子把自己蓋著,舒舒服服地抱住了秦悅:「你是專門來看我的?」

「嗯。」秦大少說,「關燈。」

他竟然真的是專門來看他的,而且偷偷的就來了!淩雙回頭找到開關,「啪」地關了燈,不過房間並不過於黑,窗外城市的燈光偷偷從四面八方鉆進來,給房里營造出溫馨又曖昧的氣氛。

他笑得沒法控制自己,使勁地在秦悅臉上脖子上蹭:「我好開心,哥,謝謝你。」

秦大少說:「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等你比賽完我就走,唔……」他的嘴唇被欺上來的淩雙封在了唇齒里。少年熱烈地吻著身邊的人,秦悅後邊的話用不著再說,他們彼此都知道他們還會說些什麼,而那些,都不重要了。

一開始的猜度,後來的驚喜,所有的癡狂,都化為了纏綿的一道長吻。

最後他從他嘴里退出來,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騎在了對方身上。喘著氣翻下去,淩雙在被子里抓著秦悅的手,他和他十指相扣,平躺在男人身邊,想到了什麼,轉頭看著秦悅問道:「對了,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秦悅的回答卻是:「你自己想一想我是什麼時候來的。」

「??」秦大少的這句看起來毫無頭緒的話令淩雙困惑了很久,少年在昏暗里睜著眼睛,努力去尋找秦悅話中的蛛絲馬跡,在好一會兒後的某個時候,他腦子里突然靈光一閃,於是他刷地坐了起來,比知道秦悅在K市時更為驚訝地低下頭,他的目光看向秦悅模糊的臉龐:「飛機上的那個人——是你?!」

飛機上的那個人。除了秦悅又能是誰呢。

得到了確定答案後的少年經受了又一次驚喜的沖擊,到了最後卻又遺憾後悔得不行。如果秦悅上機時他沒睡覺,那麼他又何必等到現在才見到他?

「為什麼你那時候不叫我?」他躺回去,在秦悅下巴上撒嬌泄憤地啃兩口。

秦悅把他推開,不鹹不淡地說:「因為你傻。」其實他本就沒想要讓淩雙知道他來了這里。連兩人的機票買在一起也只是場意外。當他走進機艙,看到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人正是淩雙時,他又何嘗不驚訝。A市每天飛往K市的航班那麼多,他們的票卻竟然買到了一起。

「你喜歡我傻。」少年不但沒有反駁,反而四肢纏在男人身上笑了。

秦悅望著他在昏暗里閃光的雙眼,「哼」笑了一聲。

但淩雙知道,這是秦悅表示同意的意思。

「這就是緣分。」少年認真地在暗夜中說,而後對秦悅道了「晚安。」

寬敞的空間歸於安靜,秦悅回了一聲「晚安,睡吧」。淩雙抓著他的手,這一夜睡了一個無比安穩的好覺。



第41章



如淩雙所言,第二天下午的比賽是一場激烈的、驚心動魄的賽事,看台上的人比秦悅以為的多許多,他淹沒在人海中,冷靜地在不斷爆發著熱鬧的世界中看著場上的人。

他的目光一直只追隨著那一道身影,誰贏誰輸其實他並不在意。

場上的淩雙一投入比賽就對周遭的一切都視而不見,湧動的人頭,人群的呼聲,還有一直坐在這個地方看著他的秦悅。他的專注令他身周都散發著不同以往的氛圍,那是秦悅第一次見他時就受他吸引的某種特質,那是年輕血氣、生龍活虎的生命力,鮮明旺盛,這種生命力在球場上帶他勇往直前,仿佛在下一個剎那,他跳起來射球的瞬間,他就會蛻變成真正的男人。

這種感覺於秦悅太奇特,哪怕是在已經距離他們初次相見兩個月之後,淩雙依舊會帶給他新鮮的感覺,就像他現在才第一天見到他,再一次受他吸引。

秦悅突然想,就算有一天他把淩雙忘了,或許在淩雙再一次站在他面前時,他仍舊能第一眼就把目光放在對方的身上,他們便以輪回一樣的方式重新開始。

這真是很奇妙。

最後一個三分球投出,結束的哨聲同時響起,在那個所有人屏息凝神盯著球的剎那,唯獨只有投球的少年突然朝看台某處轉過了頭。

他的額頭上盡是閃閃的汗水,臉上帶著笑意,仿佛不用看籃球架他已經知道了結局。球在那一刻飛進籃筐,人群的歡呼如潮水噴湧爆發,掌聲響起經久不息。他輕巧地落了地,立刻就被隊友緊緊地抱成一團。可是他的眼睛還望著某一處。

秦悅站了起來,他看到淩雙眼里閃爍著如星辰一樣動人的光芒,在他和他交織的眼神中,秦大少感到自己的心跳也亂了幾個節拍。

他娶進家門的這個人是如此的光芒四射,哪怕沒有他,淩雙也一樣會有很好的未來,或許還會遇到一個更加喜歡的人,先經過戀愛的過程,再開始一場穩固的婚姻。

但他遇到了他,現在,他已經不會再放開他了。

比賽的結局是A校贏了幾分,淩雙的最後一球功不可沒。直到他們去換衣服,秦悅來到後台,其他人才知道他竟然來了K市給淩雙打氣。

秦悅在門外等,里邊的人開始調戲淩雙。

「喲,小雙兒,你老公居然千里迢迢親自來看你啦。」

「嘖嘖,真是好幸福好羨慕。」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把淩雙的臉說成了猴子屁股。

「抱歉,這兩天的活動我就不參加啦。」少年的臉已經幸福得開了花,他飛速地沖了個澡穿了幹凈的衣服,把自己的東西整理了一下。

「羨慕死了,明明就是我們這里最小的,卻最先結婚,嘖,快去吧,暑假跟你們家秦大少好好恩愛,不過也別忘了來練球啊。」

「那我走了。」淩雙笑笑,背了背包跑進墻背後的浴室,和還在沖頭的洛家笙打了個招呼,「洛哥,再見。」

洛家笙跟淩雙揮了個手,順便在心里把秦臻操了一千遍。姓秦的什麼時候才能跟他大哥一樣不聲不響就來個浪漫突襲?

呵呵。就現在來看是不可能的。秦臻恨不得吃了洛家笙,就別奢望他能想到這樣深入的事了。

不過秦臻那樣的,原本就要親手馴服,一步步調教,吃進嘴里才更有味道。

洛家笙舔了舔唇上的水,狼一樣地笑起來。

與此同時,A市,剛搬進新宿舍的秦二少使勁打了兩個噴嚏。

秦二少揉了揉鼻子,他身邊正在幫他整理衣服的美少年「噗嗤」一笑:「哎呀,這是有人在罵你呀。」

秦臻回頭,捏捏對方那張嬌俏可愛的小臉,笑笑:「別這麼多廢話,快點整理好我們出去吃飯,你想吃什麼?嗯?」

直到三天後回到A市,洛家笙才知道秦臻在他們球賽完的這一天幾乎搞出一件荒唐事。秦臻差點在酒後把一個omega標記了!

而那名omega,就是來幫秦臻整理宿舍的少年。當晚秦臻帶他去吃了飯,又被少年拖去喝酒,之後少年又央求秦臻送其回家。一向對美少年好得很的秦二少怎麼會拒絕?反正洛家笙不在,他只是和人吃飯喝酒,又不做別的,洛家笙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拿他怎樣吧?

懷著這樣的心思秦臻把人送回了家,意外就在那時候出現。那名原本不該在發情期的omega美少年,竟提前發情了。

那時候秦臻在對方家里坐了幾分鐘,熏熏然有些醉意,空氣里突然散發起濃烈的omega的信息素,緊接著,他就被嬌喘著,不停扯著自己衣服的人壓倒在了沙發上。

後邊的事簡直就像在做夢,火熱、混沌,理性被酒意與膨脹的欲望壓倒,他撕碎了對方的衣服,拉開了自己的褲子……

最後的結局是,秦臻進了局子。

就在他差點幹了「好事」的時候,美少年的父母在那一刻回了家。對方那位保護欲強得過頭的父親當即氣得報了警,以「強|奸」的名義把秦二少關了進去。

雖然那位打了抑制劑之後哭得梨花帶雨的omega不斷地說是自己用了藥物刻意提前了發情期,解釋是他勾引了秦臻,但那一通解釋並沒有打消他父親的憤怒,反而也被逮著揍了一頓。

對方一家人走了之後,沒一會兒秦家就有人來領秦臻。

這件事不是什麼嚴重的大事,秦臻被放了,而且對方就算告他也基本沒有勝算。但糟糕的是,這事卻不知被誰傳了出去。

洛家笙幾乎是一落地,就被來接他的好友加油添醋地告知了這件事。洛二少的臉,當即就黑壓壓布滿了烏雲。他才和秦臻定下約定,誰知道他轉過背才離開幾天,那個人竟然就和別人亂搞,還在別人的家里,如果不是被對方父母發現,現在,那兩人豈不是已經生米熟飯。而哪怕秦臻自己不想負責,秦家也一定會讓他負責,那麼在不久之後,那個該死的混蛋就該跟別人結婚了吧?!

光是想到那些可能性,洛家笙的臉色就不好到了極點,比想殺人還要難看。

但這些都是後話,在賽事完後,淩雙從更衣室迫不及待地奔出去,秦悅戴著墨鏡站在外邊,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穿著白色的襯衣,渾身散發著冷峻的氣息,從里到外寫著「生人勿進」幾個字,但少年卻在見到他的頭一時間里抓牢了他的手腕。

「久等了。」淩雙靠上去,四周沒什麼人,他飛速在秦悅臉上親了一下。

今天秦悅特別帥,衣服上邊的兩顆扣子松散地開著,一身正經而閑適的帥氣。淩雙注意到他把之前一直擱著的婚戒也戴上了無名指。

「哎,」這個發現讓少年開心得不行,一下咧開嘴,露出兩排整齊白牙,「嘿嘿。」

「……」秦悅摘下墨鏡,狹長的雙眼盯著他,像在笑又像什麼表情都沒有。淩雙把手指插進秦悅的指縫里,握著秦悅的手說:「我先回去換個衣服,然後我們出去玩?」

秦悅把淩雙打量了一眼:「你還沒換?」

「換了,可是——你穿的這麼帥,我還穿著球衣,跟你一點都不搭。」這樣的裝束,淩雙總覺得就像兩人差了很遠似的,秦悅那麼成熟英俊,而自己卻像學生——雖然他的確是學生。他們站在一起會不會格格不入?也許誰都不會把他們當成一對吧。這樣想,就難免生出一種擔心來。

「這樣就行了,走吧。」淩雙想些有的沒的,秦大少卻完全不在意,對他而言,穿著球衣的淩雙其實更吸引他,更光彩奪目,更有屬於對方的特質,那是誰都比不上的。外貌也好,精神也好,這樣的吸引力獨一無二。

既然秦悅開了口,淩雙只能放棄回酒店的打算。他被秦悅拉著走了幾步,趕上去和秦悅肩並著肩,突然聽男人在他耳邊說:「今天你的表現很好。」

秦悅側頭,看著身姿筆挺的少年,在日光下,他終於在秦悅的眼里見到了確切的笑意。

淩雙回望著秦悅,認真地說:「因為我想讓你看到我最好的狀態,最好的我。」因為他是如此渴望秦悅可以因此多喜歡他一分。他是做到了嗎?淩雙凝視著秦悅專注看著自己的雙眼,覺得自己從那雙閃耀的幽深瞳眸中看出了什麼,這讓他比贏球的剎那更心跳快速。



第42章



兩人朝問了路,朝校外走去,K市的日光實在過好,藍色蔚藍,晴空如洗,知了聲回蕩在K校操場,淩雙後知後覺地生出已經放假的輕松感覺,而現在他和秦悅手拉手走在異鄉的夏日林蔭道上,可不就像是在度假一般嗎。

「我們去海洋館吧。」淩雙突然建議。

秦大少頭也不回繼續朝前走:「A市的海洋館比這里的好多了吧,這種內陸城市的海洋館有什麼可看的。」

淩雙咬咬下唇撞上秦悅的肩頭,笑著說:「我突然就想去海洋館嘛,還有,我現在放假了,我們——找個時間去度蜜月吧。」

漫長的假期,除了和秦悅在一起之外淩雙什麼都不想做,就是他最喜歡的籃球在這一刻都變得無關緊要。

秦悅放慢了步子:「你想去哪里?」

少年忽然擡起頭,神色里堆滿了某種向往,他在綠蔭下的風里對身邊的男人說:「我啊,我想去東京,我想從東京到秘魯,我還想去玻利維亞看看烏尤尼鹽沼,我想和你一起到達天空之鏡。六七月的天空之鏡正是最美的時候,很早之前我就想去看看了。

「我想和你一起走遍世間最美的地方。」說完,他回頭看著秦悅,唇上噙著一抹笑意,陽光穿著茂密的梧桐漏下來,落在少年的臉上,為他添上幾道柔和的深情。秦悅突然發現,才兩個月的時間,淩雙已經和他差不多高了。

「我可以抽半個月時間陪你。」秦大少說,「回去我讓人安排行程。」

「我來定行程吧,好嗎?」少年露出深深的酒窩,目光明媚,「我絕對不會讓你丟失在異國他鄉。」

被他愛上的人,無論是誰,一定都是幸福的。秦悅想。所以這一刻,秦悅也竟察覺到自己內心中所湧動的那一種不可隱藏的暖意。

「好。」秦悅說,「在異國他鄉你記得保護好我。」

聞言,淩雙手指一松,秦悅的手從他手心脫落,他張開修長雙臂,牢牢地、深深地抱住了秦悅的背:「我會保護你的,我會保護你一輩子。如果你願意的話,下輩子我還會保護你。」

稀稀拉拉的人從兩旁的道路路過,他們會看他們幾眼,而後目光各異地離開,秦悅沒有理會,他站在原地,在淩雙耳旁問:「為什麼這麼喜歡我?」

這次,過了好久,少年的呼吸輕輕吐在秦悅的脖頸,他呼出一縷熱,化成這個下午無邊無際的悸動,帶著他的心跳聲鉆進秦悅的耳朵:「第一眼,就喜歡得無法自拔了。」

原來他,是真的愛死了他。

這是個很會說好聽話的小混蛋,是一只突然就會伸出爪子把人吃幹抹凈的小狼崽子,秦悅一直以為他們之間在許多方面占上風的那個人是淩雙。但這一剎那他發現,真正在這場婚姻里占主導地位的人,仍舊是自己。

淩雙看起來放肆,同時又那般小心翼翼,過去秦悅以為淩雙裝瘋賣傻,但淩雙每次流露的受傷的表情,或許都是真的。

下午兩人去了一趟海洋館,在一群放暑假的小朋友和家長中間,兩個帥得截然不同的男人引起了不少的注視,甚至有小姑娘在他們的旁邊竊竊私語「他們倆是模特嗎?」

從海洋館出來後,就在附近找了餐館吃了飯,天漸黑時,附近人車稀疏,寧靜寬闊的路上起了一陣涼風,沿街的合歡樹一片沙沙搖曳,少年背著包,里邊裝著兩只他給家里的小朋友們買的玩偶,又打了車,拉著秦悅去了K市有名的步行街。

步行街是K市最熱鬧的地方之一,人山人海,熱鬧而擁擠,到處開滿了當地的特色禮品店,小吃店,以及飲品店與酒吧。在中心的小廣場上,還有繪畫與賣唱的藝人為這份紛雜的熱鬧增添了另一種藝術的氛圍。

留著大胡子的胖胖的賣唱藝人正抱著一把木吉他,在彈唱著經典的《Down by the sally gardens》,淩雙停在聽眾中間,等胖胖的男人唱完了歌,他對秦悅說:「等我一下。」

便走上前去,彎腰對賣唱藝人說了兩句話,而後給了對方一些錢,借過了對方的吉他。

淩雙坐到椅子上,抱著吉他試了試音,擡頭看了看和他一起來的男人,給了秦悅一個笑。他就穿著他黑紅色的球衣,在廣場絢爛的燈光與漫天星鬥下嫻熟地撥弄著琴弦。夜晚的涼風溫柔撩起少年黑色的發絲,他最美好、最純粹的樣子落入秦悅的眼中,給了後者一種錯覺,一種千年萬年前他們已相知相惜的錯覺。

淩雙彈起了木吉他,那是陌生的歌曲,陌生,閑適,輕快而有些孤單,他的嘴里也飄出陌生的聲線,不再是清澈無辜與撒嬌的,那聲音溫朗低啞如這涼夜里飄過的流水。

…Tom, get your plane right on time.

I know you've been eager to fly now.

Hey let your honesty shine, shine, shine nowDa-n-da-da-n-da-da-n-da-daLike it shines on me…

他一邊唱,隨著清風與節奏搖擺自己的身體,一邊偶爾往人群中的秦悅看上一眼,臉上帶著微笑,裝著來自內心深處的溫情,與深不見底的愛意。

這是多麼美好的畫面,圍觀的人們都在想,這是多麼帥氣而溫柔的男孩,這又是多麼讓人舍不得結束的歌曲。

可是這首歌還是到了尾聲,吉他聲在熱鬧中停歇,少年微微彎腰,他的身側放著一只話筒,他對著它輕聲地說:「哥,我最愛你了。」

而後他放下了吉他,在人們的呼喊尖叫聲里站起來,目不斜視地朝他告白的男人走去。一步又是一步,秦悅終於看清楚了他臉上更濃烈的深情,看清楚他的眼睛里所映照的這個世界的霓虹與星光。

他接近他,靠近他,走上最後的一步。

這個眨眼的瞬間,秦悅伸出手,一把按住了淩雙的後腦勺,把他按向了自己。

他給了他一個吻,一個炙熱綿長的親吻,陌生的城市燈火與陌生的人群所見證的,一道戀愛的印章。

在他們結婚之後的這一天,秦悅終於開始了他人生的第一次,兩情相悅的戀愛。

*淩雙所唱歌曲為《The only living boy in NEW YORK》

第43章



秦悅靠在小型泳池的池邊上,眼皮下,城市的夜景浮華,頭頂上,星河邈邈無垠,他仰頭望著漫天繁星,忽而聽到「嘩啦」一聲,水中突然冒出一顆腦袋,近在身前。

那顆腦袋的主人有著一張好看的臉,一張過渡於少年與青年之間好看的臉。對方拂了一把臉上的水,沖秦悅一笑,突然就在水里環了他的腰,繼而膜拜一般地把唇貼上了男人露在水外的肌膚,在他結實的胸膛上伸舌舔舐。

秦悅沒有拒絕淩雙的親熱,他撫摸著淩雙濕淋淋的腦袋,淩雙在他身上留戀地舔吻,慢慢來到他胸前的敏感處,盯著那顆深紅的果實,而後,一口把那顆小東西吸了進去。

「唔……」秦悅頓時長吸了一口氣,淩雙使壞地吸了他幾下,快感頓時從乳尖流竄至四肢百骸,他只能扯著淩雙的頭發,逼著對方脫離他的敏感處,被迫地擡起頭來。

少年仰頭望著秦悅,眼中有熱切而迷幻的光芒,受他吸引,為他所動容,他心下一動,闔下眼瞼,低頭,攝了少年殷紅的雙唇。

在冰涼的水里,這一個吻熱且長,一吻結束,秦悅從淩雙唇上退出,這時的淩雙終於像一只真正的兔子,乖巧,不帶一絲侵略性,他仍舊浸在水中,只有脖子以上露出了水面,他的下巴在秦悅的手中,他的唇在被他們的舌頭翻攪出的水光中喘息。

男人俯視著他,雙眼一眨也不曾眨,許久,突然笑了一聲說:「你的眼睛里裝滿了天上的星星。」

少年呆呆地仰望著秦悅,他的眼里有璀璨的流光,確然布滿這個夜里最美的景色,他伸手蓋住下巴上的手背,對頭頂的男人一字一頓地說:「秦悅,我的眼睛里裝著你。」

話音未落,「嘩啦」,少年矯健修長的身軀從水中竄起,他的手一緊,將秦悅拖進自己的懷中,而後向前一個傾身,把人摁到了池壁上。

他吻了他一次,他吻了回去。帶著剎那爆發的激情,抵在瓷磚上喝秦悅濕黏黏地交吻。胸膛起伏,下半身迅速地變硬,兩只長槍垂直在腿間,貼著小腹相互摩擦。

「嗯、嗚……」

「啾、啾……」

「哥,秦悅、秦悅。」 他抱著他,在男人身上不斷地磨蹭,如初次發情的獸,忘光了所有的技巧,只是動情,燥熱,欲火如焚。秦悅回抱著纏在身上的少年,當對方擡起他的身子,分開他的雙腿,在水中進入了他,這一次他終於沒有再懊惱反抗。

蕩漾的水波裹著淩雙粗硬的性器,緩慢而強硬地推進秦悅的里邊。

「啊——」沒有足夠的前戲和潤滑,秦悅後邊如撕裂一般地痛起來。

「還好嗎?」進了一小截,淩雙忍耐著停下來,喘著粗氣,終於還是覺得自己有些魯莽。他親吻著秦悅的脖子,肩頭,安撫痛得發顫的男人,「我去拿潤滑。」說著就要拔出去。

秦悅咬著牙,一把按了淩雙的大腿:「就這樣來。」

「可是——」

秦悅在淩雙臉上「啵」了一下:「別廢話。」而後在咫尺間看了淩雙一眼,捧著他的臉狠狠吻住了他。

於是淩雙不再糾結,他一邊承受著秦悅狂野的親吻,一邊擡著秦悅的大腿,將它們架在自己腰上,慢慢地挺動起自己的腰身。

「啊……」池水顛簸,兇猛蕩漾,他頂著他在池邊操了一會兒,又把人整個拖入水中,在冰涼的碧波中盡情交歡。

「舒服嗎?」高潮來臨,淩雙的那里卡死了秦悅的洞口,他狗一樣地舔著秦悅臉上的水,卻又把更多的水拱到秦悅頭發上。秦悅在他身上時軟時重呻吟連連,咬著牙紅著臉只回了聲:「閉嘴!」,接著又是無法壓制的激情呻吟。

淩雙把秦悅壓在自己孽根上,在他深處重重地碾壓。他吮吻著秦悅的臉龐,嗓音沙啞地對男人說道:「我們來、生一群活蹦亂跳的寶貝吧——」

「嗚、說什麼鬼、呃、話、啊——」秦悅有點想發怒,但哪里還能說出什麼發怒的話來。他坐在淩雙膨脹的肉囊上,淩雙在這時候突然刺進了他的更深處,破開他新的領域,整個巨物爆發到最粗的狀態,似要把它熟悉的幽道撐破一般重重鞭撻。

秦悅的穴口被撐得更大,難以承受的壓迫力與極致快感同時到達,一股澎湃的激流瘋狂地從馬眼噴薄而出,沖刷著他蠕動嬌嫩的內壁。

「嗯啊啊——」

男人弓起腰身,雙腿絞緊淩雙結實的狗腰,滅頂的快感終於淹沒了他。

水中飈出一股白濁,緊接著又是一股,濃濃的濁液飄散在透明的池水中,少年「呼呼」地喘著氣持續地射精,低頭找到秦悅張啟的雙唇,在無邊無際的激情中朝兩瓣殷紅咬了上去。

直到精液灌滿了秦悅的內里,淩雙在秦悅里邊軟了下來,慢慢從男人穴中掉出。直到這時他們才雙唇剝離,兩人纏纏抱抱糾成一團,倒在泳池邊上平覆呼吸。

過了沒幾分鐘,淩雙的雙手又不安分地捏著秦悅的雙臀:「去房里吧,有點涼了。」

K市的夏夜很是清涼,二十二三的溫度,高處更是風大,一旦激烈的運動停歇,冷涼的氣息便從水與空氣里入侵,一陣風過,吹得兩人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秦悅「嗯」了一聲,從纏繞的四肢中解脫出來,翻身出了水。身後響起另一個人出水的聲音,他邁下台階,往前走了兩步,就又被人從後邊抱了個滿懷。

「進屋再說。」忽略掉頂在自己臀縫里的那根滑溜溜硬邦邦的東西,秦悅回手頂了一下淩雙的肚子。

「嗯。」嘴里應著,淩雙卻沒放開自己的手,他的那根東西越發不老實,不斷地尋找著它入侵過多次的洞口,他纏著秦悅慢吞吞、別別扭扭地走了幾步,頂端就已經杵在了秦悅還在流著淫液的穴口。

秦悅頓了一下,就是這一下,只聽「嗞……」的一聲,那玩意兒竟借著精液的潤滑,輕車熟路地鉆進了它的銷魂窟。秦悅被猝不及防地一頂,還敏感不堪的內壁由那根熟悉的孽根擦過,頓時便搞得他雙腿一軟,差點站立不穩。

腰上的手穩穩地托住了秦悅的身子。

「我們就這樣走進去吧。」耳邊的呼吸與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無辜,仿佛他們要做的事,也就是走路這樣尋常普通,可是那低如惡魔的沙啞,那蠻橫地嵌進別人身體的兇器,卻昭示著一切都是錯覺。



第44章



「你這樣我怎麼走?!」秦悅羞怒地踩了淩雙一腳,腰往前拉,欲從淩雙的肉棍上抽出來,但剛抽了一小截,一雙手從他腰上移到胯上,將他往後一按,後邊同時一頂,「噗」地一下,那根硬如鐵的東西霎時進得比剛才更深。

「唔——淩雙!」秦悅忍著快感回頭罵人。

「嗯……」少年順勢吻住了秦悅發怒的唇。秦悅難得叫一次他的大名,可見是真的不高興,他堵著秦悅的嘴不讓他說話,啜吸了片刻之後,他就在原地,捧著秦悅的胯部,用站立的姿勢開始抽送自己。

秦悅先還有些怒,被操了十來下之後呼吸逐漸變得渾濁,那根東西像有生命似的,次次擦過他的敏感處,操得他把什麼怒氣理智都丟了,反手出去抱了淩雙的頭,張開嘴,用力地啃著淩雙的唇,並配合著身後撞擊的力度與速度晃起自己的腰身,把自己的腸穴送上堅硬昂揚的楔子。

在原地抽插了一會兒,兩人踉踉蹌蹌地邊走邊做,連接處不斷有淫液沿著秦悅的大腿根往下流,還有部分緩緩流下淩雙的巨根,懸在他快速晃動的囊帶下,隨著他的甩動而粘黏地滴落在地板上。

連在一起的兩具身體一刻也不得分離,他們只能緩慢地移動,明明陽台的玻璃大門那麼近,卻半天才到達。

一進屋,身後的人就把秦悅按在了門上,「啪啪啪」地快速弄他。秦悅貼在玻璃上大口地喘著氣,其間夾雜著一浪高一浪低的呻吟,聽在小混蛋的耳朵里更是情欲熾盛,他撞擊的動作越發的大,門被他們的膝蓋和秦悅的其他部位頂得「咚咚」作響,幾乎都要被兩人搖下來。

「嗚、嗯、嗯啊……」

淩雙舔著秦悅的脖子,把男人操了個嗨,還一邊在秦悅皮膚上留下草莓印一邊問:「舒服嗎?喜歡嗎?我、呃好舒服好喜歡,秦悅、秦悅——」

秦大少心里說,什麼都被你一個人說完了,我還有什麼可說。而他確實什麼都說不出來,除了呻吟。

在門真的被搞裂之前,他們換了地方滾到了床邊。秦悅半跪在地上,上半身被壓進床里,淩雙跪在後邊貼著他不停地幹他,直把他操得腰身盡軟。

一會兒又被淩雙拖起來,把他扔到了柔軟的大床中央。

這一次秦悅仰面朝天,少年壓上來,分開他的兩條長腿,扶著自己猙獰的肉刃,「咕咕」地插進了那扇蠕動的穴門。

「唔……」

淩雙低頭看著滿頭是汗是水的男人,用灼熱的眼神盯著對方性感到讓他心臟爆炸的臉,擦了擦自己睫毛上的汗水,低啞地說道:「我們一直、一直做吧。」

聽到這句話秦悅心頭一跳,後方咬著淩雙一個大力收縮,他還不曾說話,已被淩雙抓了兩只手腕。

淩雙舔了一下唇上的汗,半虛著雙眼,他的腰突然一頂,性器猛地插進了秦悅的深處。

「啊……」

他飛快地搖晃自己的腰臀,在秦悅的體內開始了新一輪的征伐。

高潮一輪輪疊起,日升月落,天亮到來,床上的人仍在勞作不息。

不知不覺日上三竿,淩雙騎在秦悅身上,身下蛟龍入洞,還在里邊肆意探索。他著埋頭奮力地耕耘,不知哪來的精力綿綿不絕。

下午三四點,淩雙不知第幾次射進秦悅的腸穴,里邊已裝不下過多的愛液,穴口的陰莖結還未完全軟縮,大量的濃精就已在擁擠中流出被撐得無法閉合的穴口。

「哥、嗯、嗯……」側躺在秦悅背後,淩雙抱著秦悅濕漉漉的身體,撫摸著他胸膛上的汗漬與精液,還在聳動自己的性器,力求把最後一滴熱液都擠出來給秦悅。

秦悅精疲力竭地倒在亂糟糟的床單上,身體和神志都已經被搞得一塌糊塗。他只能任由淩雙在他里邊鉆來拱去,輕微的酥癢在後穴和腰腹流竄,連一點點教訓人的心思也都沒力氣起了。

這一次過後淩雙終於停歇,摟著秦悅躺了一會兒,他爬起來按了服務鈴,就跨下床,把床上一動不動的人抱進了浴室。

秦悅被放進溫熱水里,昏昏沈沈地任人伺候著清洗身子,一會兒,另一人也鉆進了浴缸,躺到他背後,把他攬入懷中。

淩雙用手捧起水,認真地給閉著眼睛的男人洗發,又把呼吸埋入秦悅耳後,深深地感受屬於秦悅的氣息。

他得到了他,兩情相悅的歡愛,是任何東西都換不來的,幸福,心跳,歡愉與小心翼翼的珍惜。

「謝謝你……」他在他滴水的耳發下小聲地說。秦悅已經陷入了一場夢吧,那夢里是不是也有他的存在?他安靜地、溫柔地抱著這個男人,這個他想過百遍千遍的男人,溫存地親吻秦悅的臉龐,只願這一刻長久到地老天荒。現在回想著那一幕,秦悅當著那麼多人深吻他,他都會懷疑它是否真實發生過。

謝謝你,肯喜歡我。

秦悅。

秦悅醒來的時候是半夜,被餓醒的。腰酸背痛地爬下床,發現除了難受身上卻幹幹凈凈,男人回頭看了一眼安恬地窩在被子里的少年。

這個時候,他真是恨不得淩雙是omega,一個月發一次情,總比三天兩頭就發情好。而且遭殃的還是他。

叫了點吃的,上了洗手間出來,翻出電話,才發現有家里的來電。

但夜已經深了,秦悅把手機放到一旁,決定早上再回電,沒一會兒客房就送來了吃的。

秦悅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叫醒淩雙,等他吃完了東西刷了牙躺回枕頭上,卻突然看到昏暗之中有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正看著他。

秦悅頓了一下,小混蛋無聲無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於是他問道:「醒了?餓不餓?」

「嗯,你的聲音好啞……」

秦悅瞅著淩雙:「你覺得是誰害的?」

淩雙伸手把秦悅圈進懷里,笑道:「是我,你要我補償你嗎?」

他的雙眼在寧靜的夜里閃著動人的水光,秦悅就是有心思怪他,被他那麼專情地凝望著就已發不出脾氣來。

「你能怎麼補償我?」秦悅不鹹不淡地笑。

淩雙在被中抱緊秦悅,笑著回問道:「你想要床上,還是床下的補償?」那音色竟格外的壞,不像淩雙,倒有點像秦臻那個風流貨。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秦臻學到的。

秦大少睨了睨淩雙,冷冷一哼:「小心我打斷你的三條腿。餓了自己叫東西吃,我睡了。」

淩雙咬了咬唇,湊往秦悅的耳朵里熱乎乎地吐息,「可是我不想吃東西,我想吃你。」一邊說一邊用自己光溜溜的某處去蹭秦悅同樣光溜溜的某處。

秦大少賞了他一聲「滾」,把他扯開,翻過身去,再沒理身後可憐巴巴、那根翹得老高的小狼崽子。

但第二天早晨再醒來時,秦悅發現自己還是不知何時被人進入了。他的後邊含著淩雙生機勃勃的性器,那玩意兒正在他里邊搏動,而它的主人此時卻睡得正酣。

小不要臉的!



第45章



秦悅把自己從淩雙的陰莖上拔出來,那根東西一退出去,立刻有東西正從秦悅的羞恥處流出,失禁似的根本控制不住。

這個小混蛋,竟然在他睡著之後又搞了他,而他卻完全沒印象。

雙腳落地,腿都還有些酸軟,秦悅揉了揉腰朝外走去,淩雙留在他身體中的精液走一步流一步,等到走到泳池,那些東西已經淌到了小腿。

alpha體力好是必然的,但搞那些輕盈嬌小的omega跟被一個同樣身強體健的alpha搞完全就是兩回事。

被操了一天一夜,秦大少覺得自己真的要散架了。

他在泳池里好好地泡了一陣才舒舒服服地出去,找了浴巾圍在腰上,又坐到沙發上給家里回電。

見到是秦悅的來電,管家立刻把電話給了老太太,老太太向來對秦悅是滿意又寵愛,今天卻難得的口吻不佳:「前天晚上給你打電話現在才回,我還以為你電話丟了呢。」

「我和淩雙在K市,前兩天——」他頓了一下,「沒來得及看電話。家里發生了什麼事?」

他那一頓,加上他隱含未說的話,分明就是意有所指,頗有些深意,老太太原本還有些生氣,聽了他的話還不明白嗎?於是先把別的事放在了一旁,口氣也好了不少,頗有些欣慰地:「原來是這樣啊,那你們兩個現在在哪里?」

秦悅撈著條毛巾在擦頭:「酒店里,我剛起床。」

「雙兒呢?」

「還在睡,怎麼了?」

老太太的聲音里頓時帶上了笑意:「你們倆感情這麼好,明年奶奶我是不是就可以抱上曾孫了啊。」

秦悅聽到他奶奶如此天真的幻想,也沒忍住笑:「您在說什麼啊,我們倆都是alpha,又不能生。」

「你以為我在胡說嗎,奶奶偷偷告訴你,我們秦家的祖宗過去曾經就有男性alpha生過孩子。只是alpha一般在上位,而且就算在下位受孕的情況也極其稀罕,所以很多人都不相信alpha能受孕。但是就算自己不能懷也沒關系啊,現在不是有借助藥物和手術受精的情況嗎,你們倆要是真想給我們秦家添新丁,也可以找專家問——」

「我們不會生的。」秦悅忍著心里的不痛快地打斷了老太太的話。他能給他親奶奶說出真相?他能說被操得腰酸背痛腿抽筋的那個是他?他和小混蛋要是真的準備造人,那挺著大肚子的那個也不是淩雙而是他。

懷孕和生孩子的恐怖畫面秦悅根本不敢去想。他絕對、絕對不可能幹那種事!

「您找我是要說什麼事?」

秦悅轉移了話題,老太太一想到要說的事便不由得使勁嘆了口氣,「還不是那個不爭氣的小混蛋,又差點惹出事來——」

不爭氣的小混蛋,說的當然就是秦臻。老太太把前晚秦臻身上發生的事給秦悅說了一遍,秦悅的臉盡然變冷:「他和洛家祁的弟弟在交往,卻跑去沾花惹草?」

老太太更是驚詫:「什麼,他和洛家的孩子在交往?什麼時候開始的事,奶奶怎麼不知道?」

「也就是這陣子,他最近備考,所以沒來得及告訴你們吧。」而且看樣子,兩人交往的事秦臻根本就沒放在心上。秦悅皺著眉頭,「那他現在呢?」

「被你二伯教訓過後這幾天關在家里禁足。哎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不讓人省心呢?這要是真出了事,明年我們家還真要添新丁了!」老太太越說越生氣,旁邊傳來管家安撫的聲音,秦悅又聽她說,「既然現在他和洛家的孩子在一起,就更不能任他在外邊胡來,否則怎麼向對方交待?」

秦悅說道:「他們兩個也未必是認真的,但這次是該好好教訓他,否則他永遠不懂和omega保持距離。」他一向潔身自好,秦臻卻正好相反,過去還知道分寸,這一次卻竟然在對方發情的時候同處一室,就算是對方設計的,但未免也太沒防備心。

「這孩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奶奶也就沒這麼愁了。」老太太嘆息兩聲,說道,「你的婚約是多年前你爺爺還在時我們和淩家定下的,奶奶知道你心里有委屈,但我們秦家的人做事絕不能食言而肥,所以奶奶能做的,也只是給你換了一個我認為更好的。淩家的大小姐強勢,不適合你,原本想要你娶淩家二少爺,可是他脾氣怪又嬌寵,是你最不喜歡的,只有雙兒奶奶一看就覺得好,聽話乖巧,光是遠遠看著他奶奶就覺得這孩子天生就該配你。怎麼會有那麼好的孩子呢,他就像太陽,微微地一笑就照得人渾身暖烘烘。我就想,他要是和你在一起,會不會讓你哪里變得不一樣呢。你什麼都好,就是從小到大太嚴肅,對別人苛刻,對自己更苛刻,奶奶年紀大了,希望看到你們幾個都活得開心,尤其是你,你越懂事、越能幹,奶奶就越心疼,越覺得對不住你。但奶奶還是擔心你不喜歡雙兒,如果你和他在一起不開心,奶奶心里就更難受。」

秦悅的電話被他捏得發熱,他從不曾在老太太嘴里聽到這樣的話,他的婚姻大事他原本並不在意,家里怎麼做出的決定他也沒問過,現在他才知道,這場聯姻和他所以為的其實有很多的不同。

「淩雙很好,我很喜歡他,您放心,現在我們在一起很好,在我心里,他也是陪我走過未來一生的最佳人選。

「謝謝您給我選了最好的那個人。」

和老太太通完電話,秦悅深呼一口氣放下手機。當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轉過身時,卻愕然對上了一雙眼睛。

那是一雙很大,很亮,動人的眸子,那雙眸子里的驚訝,驚喜和絢爛炙熱在明亮的空間里盡收秦悅眼底。

秦悅萬萬沒想到淩雙會醒來,而且不知道已醒了多久。但從淩雙的神色中秦悅知道,他後邊的那些話坐在床上的人肯定都聽到了,聽得清清楚楚完完全全。

想到他說過什麼,他的嘴角就忍不住抽搐了兩下。他現在真想割了自己的舌頭!這種光明正大的偷聽讓他太過猝不及防,他真想回到片刻之前,什麼話都沒說,就不會像這麼後悔了。

「秦悅,你——你害羞了。」床上的少年紅著臉,說別人害羞,自己卻也是一樣連說話都小聲又打結。

秦悅狠狠瞪著他:「你是不是想我打死你?什麼時候醒的?」

少年露出羞羞的笑:「該醒的時候、就醒了啊。」

「……」秦悅篤定小混蛋把不該聽的都聽到了。

他還使勁地瞪著他,咬著牙根,小混蛋卻從床上爬了起來,被子從他腰上滑下去,露出他結實性感的身材,和此刻看起來都很有力的三條腿。

「……」這個小混蛋,真是一年四季都在發情的泰迪精嗎?!

淩雙跳下床,被踢到地毯上的被角套著跌了一跤,在他摔下去的時候,當機立斷地伸手撐住了地面,瞬間就直起了腰,繼續朝站在沙發那邊的男人走去。

「秦悅,」他步步靠近了英俊的男人,凝視著秦悅明朗的眼睛,走到秦悅的面前,捧住了對方泛著兩抹紅的臉,「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第46章



在K市又逗留了一天,兩人去了一趟全國最大的植物園,當然這行程也是淩雙提出的。

秦悅現在正慢慢地了解淩雙的喜好,他發現淩雙的喜好就是什麼都喜歡,人,動物,植物,運動,音樂,旅行……不僅喜歡,很多東西還都很會。在植物園遇到喜歡的花花草草都會拍下來,連帶名字和解說一起,向導說過什麼,也立刻就記到了腦子里。

晚上回去淩雙在電腦里倒騰了半天,他把這幾天的所見所聞寫了下來,配上照片,做成了十分精美的電子版遊記冊。

學習不怎麼認真,卻對身邊的事情都格外的有熱情有行動力,也不知道哪里來的精力。

秦悅洗了澡出來,少年還在橘紅色的燈下寫後記。

他渾身濕漉漉地經過淩雙背後不遠的地方,不小心瞟到了一眼屏幕,正看到淩雙把題目上的「二」刪掉打成「一」,「我和秦悅的第一次旅行」。

秦悅頓了一下,並沒有多想,如果把訂婚那次遊輪上的兩天算成旅行,他們的共同旅行算成第二次也說得通。

秦悅轉到另一邊去吹頭發,淩雙什麼時候從桌前消失的他也沒注意到。等關掉了電吹風之後,才聽到浴室里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那人已經在洗澡了。

幾米外的筆記本電腦還開著。秦悅猶豫了一瞬後朝那邊走了過去。

主頁顯示的是遊記的封面,然而上邊竟然寫著「新婚紀念冊」幾個字,不知為什麼,看著這幾個字秦悅的臉竟發起熱來。他朝浴室瞅了一眼,看樣子里邊的人還不會出來,於是他拖開椅子坐到了桌前。

他開始翻淩雙的這本新婚遊記,雖然偷看是不好的事情,但右手就像被人控制了一樣,放在電腦上根本拿不下來。

他一頁頁地翻開,翻了十幾頁之後越發覺得好笑。新婚紀念冊難道不該以人為主?這人倒是稀奇,放了一堆的魚與植物上去。他們的新婚就是紀念海洋館和植物園嗎?

但再往下翻了幾頁,突然之間,魚也好,樹和花也好,都霎時消失在了秦悅眼底。

後來的畫面里,就只剩下了一個人。

一名年輕的男人。

他或遠或近地出現在畫面中。有他站在熱鬧的夜色下,夾在人群和繁華里的背影;有他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睡熟的樣子;有他蹲在向日葵田外的小徑上,扛著兩枝跟人差不多高的花的側影;還有他站在幾十米高的水族箱下擡頭望著對面的藍色鯨魚,大片水波蕩漾在他的身上和他的腳下,他就像闖進了某一場幻境……

每一張照片這個男人都是唯一的焦點,每一張照片無不看出拍攝的人所放進畫面里濃烈得化不開的愛意。

秦悅一直往後,一直翻,一直看著在不同的地點、時間里不同的自己。那些自己讓他覺得陌生,卻又好得不得了,仿佛「他」已不是真正的他,而是由別人制造的完美幻影。

原來,這就是淩雙眼里的他。

連他冷著臉的樣子,竟都帶著一種無可言狀的俊逸之氣,那些讓人畏懼退縮的淩厲都從畫面中消失殆盡,仿佛他秦悅從來就不是什麼難以親近的人。

要如何,才能把所有的秦悅都拍成這樣?

秦悅知道,他所追尋的答案只有一個。

早上淩雙問他他在電話里說的是不是真的,那時候他完全沒辦法對著那雙狗眼說一句假話,但他也說不出真話來。

他扯下了淩雙的手,把淩雙往浴室的方向推了一把,叫他滾去洗臉。

有時候點一個頭比想象中難很多。哪怕他是秦悅,他也有難以溢於言表的時候。

後邊淩雙自己也出了幾次鏡,他拉著秦悅自拍,或者請別人幫忙拍的合影。每一張,都戳了一個大大的心。

他仿佛喜歡著世上的一切美好,但他也有最喜歡的排名。

而秦悅,無疑站在這個排名的巔峰上。

最後一頁,少年寫道,他來看我,就像電視劇里才會發生的橋段,在我知道他和我正在同一座城市的那一秒,我覺得自己變成了故事里的主角,變成了全世界最最幸福的人。是的,誰會比我更幸福呢?他們都沒有擁有秦悅。是我擁有了他。

真是……

天真的傻瓜。

但面對著這些天真而動人的情話,秦悅的心就如風吹過的湖,泛起漣漪久久回蕩,竟不可抑制,下巴和心臟都在顫抖。

對他說過喜歡的人很多,甚至為他苦惱、傷心欲絕的也不是沒有。但他從不曾在乎。他總是以為除了那個人外,今生再也不會有誰能走進他的內心,但那時他不知道自己會有一場際遇,叫做淩雙。

關了水,淩雙慢吞吞地走向門口,心里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故意把電腦打開放在桌上,也不知道秦悅看沒有看。如果秦悅看了,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會不會覺得他像女人似的那麼啰嗦,會不會嫌棄他做得不好,會不會不喜歡他這樣,會不會……也會有些開心和感動?

然而就是這樣胡思亂想,慢騰騰地還是走到了門前。少年捏了捏拳頭,不聲不響地拉開了浴室門。

「——哥?!」

一打開門就看到站在外邊手抄褲袋的男人,原本就有些緊張的人頓時嚇了不小一跳。臉上的表情跟受驚的鹿似的,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下一秒就要轉身逃跑的的表情。

外邊的男人眉頭立刻鎖了起來,似笑非笑地盯著淩雙。他的手還放在門上,整個把門給堵得嚴嚴實實,便聽到秦悅說:「擋在這里做什麼,當門神?」

「不是,我就出來。」淩雙反應過來,趕緊走了出去,秦悅擦過他的肩往里邊去,他回頭看了對方一眼,秦悅「唰——」地從里關上了門。

感覺,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淩雙走到桌前,看到電腦上的畫面和他離開時一模一樣。

可是……他的屏保設置的時間……並沒有這麼久。

秦悅如他所願悄悄地偷看過了他為他準備的「禮物」,卻想不認賬嗎。

少年一時又有些忐忑。

晚上睡覺,淩雙一直往秦悅身上拱,在秦悅耳邊熱乎乎地喘氣,被賞了一巴掌。不過那毫無力道可言的一巴掌並未打痛他,反倒是他頓時就委屈起來。

「啊,臉被你打得好痛。」邊可憐地撒嬌,一邊拉著秦悅的手摸自己的臉,秦悅木然又被迫地摸到他臉上,被他的臉蹭了幾下,緊接著他整個人都纏了上去。

「做一次好不好?」淩雙翻到秦悅身上,手腳並用地勾著秦悅就不肯下去了,正說著已經開始扒後者的內褲。

秦悅先躺著不動,冷笑著問了聲:「你活膩了是不是?信不信我弄斷你這根?」說完了突然擡起膝蓋,狠狠頂了淩雙一肚子。誰有那麼好的精力,才搞了那麼久,十二個小時的消停時間都沒到吧?又沒omega的信息素引誘發情,怎麼就停不下來了?

小混蛋被頂了之後蜷著身子失望地從秦悅身上縮了下去:「……哥。」他躺在枕頭上望著他。

「?」

「你看了吧。我給你寫的情書。」

「……」

「給我一點反饋,好嗎。」他今晚一直很緊張,甚至焦躁,又滿懷期待。如果得不到回應,今晚他一定沒法睡好。

秦悅沒說話,淩雙小心地問:「喜歡嗎?」

秦悅側過身盯著他,突然伸出手,撈了他的頭,還是一個字不說,上來就用雙唇堵了他的嘴。

就只會用這招。小混蛋被親得暈暈乎乎地時候想。能說點什麼嗎?

可是這一招卻又是他特別想要的,讓他招架不能,割舍不掉,無法說出結束。他只能回敬地抱住了秦悅,張大嘴,纏綿地吸住秦悅探進他口腔的舌頭,在涼爽的夏夜里與之點燃一室的高熱。



第47章



秦二少在家里關了兩天,正想要「越獄」的時候,大概是看出他的磨皮擦癢,一大早他爹就把他叫起來,他睡得糊里糊塗的,聽到他爹安排他去機場接人。說接人,其實也就是間接給他放放風。

而接的人,便是秦悅跟淩雙。

吃了早飯收拾出門,悠哉地開到機場,那邊的飛機還沒落地,秦臻只好坐在休息區等。

他這幾天不僅被嚴厲批評、禁足,還被禁用了手機,現在拿著失而覆返的電話,看到里邊許多條信息和未接來電,不禁有點頭痛。

那些信息和來電大多來自同一個人,就是之前那名設計了他的omega美少年。

他翻開信息,大多都是道歉的內容,看得出來對方對他被抓走的事感到愧疚同時又很傷心。

秦臻眉頭緊鎖,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給對方回個電話。雖然這幾天過得很糟心,但他心里並不怪始作俑者。

在他心里,美少年永遠都該被捧在手心呵護,只要對方不是什麼壞人,哪怕他之前差點被迷奸,不過因為並沒有成功,這件事最後也沒成為他生氣的緣由。

但出了這事之後,他不可能還不跟對方保持距離。他千算萬算都算不到他差點在弱不禁風的的omega身上失貞操,以至於他都有點怕那些跟小白兔一樣的omega了。

想了一會兒沒頭緒,秦臻暗暗嘆了口氣,又去翻別的信息。

一群損友發來賀電問候他關局子的滋味,還有的幸災樂禍地問是不是好事將近,秦臻不知道這些人從哪里知道的消息,但恨不得把他們挨個揍一遍。

後來,他在那一堆轟炸中見到了一個人的名字。

秦臻在看到那個名字的時候眼皮一跳,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感覺畏懼和心虛,他一點也不想點開那個頭像和名字,他有預感他不會看到什麼好話。

但最後他的食指還是戳向了「洛傻逼」三個字。

「等我去找你。」就只有這五個字。然而秦臻已經聞到了空氣中兇險的靠近。他的腦子里甚至浮現出了洛家笙在輸入這幾個字的時候的表情,一定不是什麼溫柔可親的臉。

但他和姓洛的又不是真心實意地真交往,他心虛個毛線啊!

秦二少啐了一口。大不了就是和姓洛的幹一架。

這樣想著心里豁然便有了底氣,廣播里正在播報航班到達,接機口在哪里,於是秦臻退出和洛家笙的交談界面,重新翻出那位差點強了他的omega的名字。他還是給對方回了信息。

「我沒生氣,你好好過暑假,為了不讓你爸媽擔心我們就不要聯系了。」

發完就收了手機,慢吞吞地走向接機處。

已經有不少人圍在隔離帶外邊,秦臻站在外圍,一點也不想去擠。他可沒心思搞什麼歡迎回家的驚喜,只求見到他大哥的時候別又被訓。而且,他也不想看到大哥大嫂秀恩愛什麼的。

煩。

百無聊賴地站在人群外,身前身後都有人來來去去,秦臻的腦子里在想事,並沒有發現有人遠遠地過來,而且目標很是確定,一步步靠近了他。

直到對方到了秦臻身後,他終於察覺到了那種過於靠近的氣息,他渾身肌肉緊繃,猛地回過了頭。

秦臻的面前,站著他做夢都沒想到會出現在這里的人。

此刻他腦子還沒反應,身體已對對方避如蛇蠍,往後直接退了三尺。

「你在這里做什麼?!」他來接機,姓洛的來幹嘛?!而且姓洛的不是去外地比賽了嗎?!

洛家笙的臉上掛著幾絲不屑,幾絲冷寒,似笑非笑,又似想要把他眼里的人一口吞掉。他的眼神讓人感到危險,更確切地說是讓秦臻感到危險,秦臻往後退兩步,他哼笑一聲,跟著進了兩步,直要把秦二少逼得再退。

但秦二少輸人不能輸陣,剛才那兩步是條件反射,現在回過了味來,他怎麼可能再退?於是挺著胸,氣勢洶洶地對上洛家笙皮笑肉不笑的臉,「我問你你在這里幹嘛?!」

「機場這麼大,是你家開的?只準你來?」姓洛的冷笑。

「你他媽——」

「收到我給你發的消息了吧。」洛家笙徑直打斷了秦臻的話,朝秦臻更近一步,額頭幾乎抵上了秦臻的額頭,他盯著他,眼神的深處藏著狼的兇光,「你電話從昨天一直關機到今天,你是在躲誰?」

「管你什麼事?」他看到姓洛的就渾身都不舒爽,才懶得解釋他電話被家里收了,滿嘴的挑釁,「我愛關機就關,難不成還要經過你同意?」

聽到這里,洛家笙的卻笑了,只是在極近的距離里,秦臻感受到的不是笑意,而是從他全身噴發出的火氣,「好,很好,等一下我們再慢慢地算,姓秦的。」

秦臻甚至聽到洛家笙內心里磨刀的聲音,說完洛家笙就退離了秦臻面前,轉而面朝著接機的人群。

秦二少真是火冒三丈,洛家笙為什麼在這里先不說,那一副趾高氣揚要跟他秋後算賬的拽得二五八萬的樣子算什麼?姓洛的還真把自己當他秦臻的什麼人了?

可笑。

這時候已經有人陸續地出來,沒兩分鐘,就看到一名長得又高又俊的男人拉著一只小行李箱,他身後跟著一名十八九歲的少年,唇紅齒白英氣又陽光。那少年一擡眼就看到了外邊的人,頓時在前者耳邊說了句什麼,而後朝站在人群外的兩人揮了一下手。

才幾天不見,淩雙周身都散發著被愛滋養過的氣息,隔得再遠,秦臻都能從他身上聞到戀愛的酸腐味。

出口還有別的戀人正在擁吻,全世界都仿佛在戀愛,就他孤家寡人還被別人推進了坑。秦臻真覺得自己黴到了底。

那兩人腿長,片刻就繞了出來。

碰了面,秦臻直接問:「怎麼不多玩幾天?」他心情不好,又怕秦悅教訓他,制造話題的同時還連帶在語氣上裝個可憐。好在秦悅的心情應該不錯,只勒了他一眼,說道:「沒什麼好玩的就回來了。」

說完還和站在秦臻身邊的洛家笙打了個招呼。

有了秦臻的這層關系,秦悅對洛家笙已經不再那麼防範,這兩人互相問候了一句,淩雙就插進去笑著說:「歡迎洛哥來我們家做客,要是暑假你不回家的話我們還可以抽空練練球。」

秦臻這才想到洛家笙並不是A市人,放了暑假不滾回他老家專門留在A市幹嘛?等等,姓洛的要到他們家做客?!先他還沒反應過來淩雙說的「我們家」是指哪里,一反應過來他頓時跳了起來,轉頭瞪著洛家笙吼道:「你他媽要去我家?!」

「……」洛家笙挑挑眉,「怎麼,你感到很驚喜?」

「驚喜你媽!誰準你去我家了?!」

洛家笙還沒說話,秦悅渾身低氣壓地喊了聲:「秦臻,你還想禁足一個月?洛二少是奶奶邀請的客人,你有什麼不滿意?」

這邊姓洛的視線瞟過秦二少,臉上寫著「壓倒性勝你」幾個大字,有人撐腰渾身都是氣焰,簡直要飛上了天。而秦臻聽了秦悅的話簡直要瘋了。他奶奶沒事邀請姓洛的幹嘛?!

秦悅問洛家笙:「你不是和秦臻一起來的?」

「嗯,我自己開車過來的。」

秦大少點點頭,轉過臉對秦臻說:「把你的車鑰匙給我。」

「??」

「我開你的車,你坐他的車。」

「……」麻痹,全世界都看他不滿是不是!

秦臻被迫交了車鑰匙,坐進洛家笙的車里還在磨牙。

「你他媽什麼時候決定要去我家的?」他竟然完全不知情。

沒了別人,洛家笙的臉色就沒那麼好了,又換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一邊開車一邊回答:「今天早上,你剛出門的時候。」

「……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我一直聯絡不上你就只好問淩雙,他也不知道你的情況,所以給了我你家的電話。我打過去報了名字之後,你奶奶很高興也很熱情地邀請我到你家去做客。就這麼簡單。」

此時兩人互相看對方都非常不順眼,但或許因為在車里沒法吵起來,竟彌漫出異樣的尷尬。

秦臻想到什麼,皺著眉頭說:「我警告你,你別跟我家里人說我們在交往,他們不知道這件事,反正我們遲早都要分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怎麼這麼天真。」洛家笙「呼」地一笑,不可思議地,「你以為你奶奶憑我是洛家的二少爺就會對我那麼熱心?她如果不是知道了我們現在有別的關系,根本不可能隨便請我進你們家門。你自己想想這麼多年我去過你家幾次?我大哥雖然和你大哥熟,但我和你家的人可不熟。」

秦二少一臉懵逼:「……」

很久,他才訥訥地罵了聲:「謝特。」



第48章



秦臻的車由秦悅開著走前邊,混進車流里一會兒就只看到半個車尾巴還在。秦臻在洛家笙的副駕位上左右感到不對。他總覺得自己不僅被推進了坑,而且還讓人越踩越深。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泥足深陷了似的。

真是what the FUCK!

「你來機場——專門來接機?」姓洛的還真當他秦臻的哥是他姓洛的哥了啊?

洛家笙頭也不回:「我昨晚正好住在這附近,所以順便過來一趟。」

「……」秦二少臉色挺難看。還真是夠巧夠順便的。

兩人沈默了一會兒,離開機場分了流,車開得更加通暢,洛家笙突然說:「你那天的事我知道了。」語氣頗為壓抑。

然而一提這事秦臻頓時就惱火地道:「你想在這里跟我打架嗎?!」

他根本、完全不想跟洛家笙說這件事,光是靠想他都知道討論這件事的場景,就這樣他已經夠煩了,要是真的在車里扯,誰知道會不會從動嘴到動肢體最後大打出手釀場車禍。

洛家笙沒料到秦臻比他還先發脾氣,片刻後他深呼一口氣拉出一個笑:「行,秦臻,等到了你家再說。」

兩個人明明都不是那種壞脾氣的人,但總是一見面就跟仇人一樣,誰知道上輩子是不是互相捅死了對方。

後來的一路車里的氣氛再沒有好過。兩人連話都沒有再說一句,到了家,秦臻指揮洛家笙把車停進車庫,還沒熄火他就解了安全帶打開車門跳下了車。

秦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生氣,他並沒有打算背著洛家笙和別人幹點什麼,如果他真的要找其他人風流快活,他根本用不著避著洛家笙。洛家笙現在給他臉色看,就仿佛他是想幹壞事只不過沒成功似的,這種冤枉氣先還只是在他心里種了一粒種子,越到後來,就生根發芽瘋長,讓他變得滿肚子都是氣。

他甚至沒有意識到,為什麼面對其他的質疑他並沒有多惱怒——甚至他從局子里回家後被他爸媽奶奶輪番教訓他都沒什麼脾氣,而洛家笙如此,他卻一點也忍受不了。

淩雙還在車庫門口等他們,見秦臻面色不虞地走過來,一把拉了他的胳膊,把他看了看,有點擔心地:「你怎麼了?」

面對著淩雙秦臻脾氣稍緩和了些,但他還是從淩雙手里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來。

「沒事,有點不舒服,可能是暈車。」

淩雙大約還不知道他那天出了事,對他的關心也很認真,比周圍那些看他好戲的王八蛋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淩雙沒多問,點了點頭:「吃了飯要是還不舒服就叫醫生看看吧。」

兩人聊了沒幾句洛家笙已經走了過來。

「小淩雙這幾天在K市玩得很開心吧。」洛家笙自然而然地插進了兩人之間,面朝著淩雙,習慣性地輕拍了一下淩雙的頭,笑得很是溫和,「你沒參加慶功會,教練說回頭給你補一個。這次K校的隊伍可是上一屆全國高校八強的陣容,能贏他們你功不可沒哦。」

他連看都沒往秦臻看上一眼,秦臻也不想理睬他,被他擠到一邊後就快一步走到兩人前邊。

聽姓洛的在背後和顏悅色地與淩雙說話,秦臻胸腔里那陣怒氣不減反增,他很想讓洛家笙離淩雙遠點,但又不想跟姓洛的說一個字。

果不其然,家里人已經知道他和洛家笙在「交往」,而且聽了半天才知道這事竟然是他大哥說出去的。明明平時就不多話口風又很緊,這次卻竟然把他「出賣」了,秦臻吃飯都吃得很不是滋味。

再加上老太太和幾位長輩對洛家笙都頗為親切,不時地說一些他們兩人的感情問題,甚至還問候到對方的父母去了,秦二少爺聽得尷尬又憋屈。那些話說得他跟姓洛的回頭就要結婚了似的,吃到一半他就說胃不舒服,直接從飯桌上溜了。

回到房間鎖了門,秦臻真的有點不舒服,就在床上趴著閉目養神。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門「咚咚」地響了兩聲。一定是姓洛的。秦臻不耐煩地問道:「誰?我在睡覺!」

門外卻傳來淩雙的聲音:「淩雙,我給你拿了點胃藥。」

聽到不是洛家笙,秦臻從床上翻起來,撓了撓睡亂的頭發回了一聲「來了」,光著腳走向門口,拉開了房門。

然而門外站著的卻並不是淩雙。看著鬼一樣出現的洛家笙,秦臻的眉頭登時皺了起來:「怎麼是你,淩雙呢?」

「我讓他把藥給我了,」不等秦臻邀請,門外的青年已經強行地擠進了門,進來後立刻回身關了門,「嗒」地落了鎖。

「這是我房間,我準你進來了嗎啊?」秦二少咬牙切齒,這個混賬東西,不僅打入他家內部,現在還強行進他臥室,要不是他現在難受得只想躺著,他直接就把這個混蛋踢了出去。

「你真的不舒服?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洛家笙這會兒的脾氣卻出乎意料的好,比他們在車里的時候好多了,還裝模作樣地擺出關心的神情,可惜秦臻根本不買賬,瞪著洛傻逼反問道:「你覺得我現在能有好臉色?現在我家都知道我們在一起了,你要是再拿出去傳一下,全校、全天下都該知道了。」

洛家笙這是真的有點冤枉,看著秦臻捂著胃部的位置,他皺著眉頭卻又忍不住笑了一聲:「這件事又不是我說出去的,你卻挺會遷怒到我頭上。」

說著把手里的水杯塞到秦臻右手里,又遞藥給他:「把藥吃了。」

秦臻沒接洛家笙遞來的藥,剛要說不,仿佛知道他要幹嘛,洛家笙鉗緊了他握杯的手,有些強硬地:「吃了再睡。」

秦臻一陣冒火,抽了一下手沒抽動,擡頭想罵人,卻霎然對上洛家笙堅定的眼神。姓洛的說:「你自己吃,或者我喂你吃,你自己選吧。不就幾顆胃藥,還能要了你的命?」

秦二少罵道:「滾你丫的!」

還沒罵完就看到姓洛的一揚手,姓洛的居然一把就將手里的藥扔進了自己的嘴里。秦臻的第一反應是姓洛的氣瘋了居然把給他的藥給自己吃了?

秦二少還在這麼想,洛家笙拉著他的手垂頭喝了一口水。再次擡頭,洛家笙直接朝他逼了上去。那麼快,那麼決絕而不帶絲毫的停頓,讓人防不勝防,秦臻還沒有來得及抵禦,一張冰涼濕潤的唇已壓上了他的雙唇。

溫水隨著唇縫一下流進了秦臻的嘴里,還有一部分流下了下巴,而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洛家笙強勢而熟練地用舌頭抵開了他的牙齒,更多的水帶著藥片一下都從洛家笙的嘴里灌進了他的口腔。

秦臻不自覺地「咕嚕」了一口。

隨著這一咕嚕,那幾片藥都被他吞進了喉嚨。



第49章



秦臻吞完了藥和水,洛家笙並沒有停止在他口腔里肆虐的行為。洛家笙勾走了他手里的杯子,將玻璃杯隨手放到背後的櫃台,便重新按緊了他的身子,蠻橫地揉著、撫摸著他的腰,帶著發泄的力度,也帶著明顯的情色之氣。

秦臻被堵著嘴,嘴里一條舌頭如遊龍戲海,在那小小的領域翻攪不停。他在心里狂罵著,「唔唔」地進行反抗。無奈他兩手都被夾住,只能一邊掙動一邊承受著洛家笙激烈的吻,被親得往後弓下腰身,膝蓋都彎了一截。

直到他掙紮著把手從洛家笙的手臂間解放,一得到自由,就掄起拳頭狠狠揍上了洛家笙的腦袋。

洛家笙被打得頭一偏,那條可惡的舌頭終於從秦臻嘴里退了出去。他慣性地退後了一步,因為痛而皺起眉頭。下唇被秦臻咬了一口,他伸手摸了一下,指尖上頓時沾上了一點淺淺的血痕。但他並沒有在意那點小傷口,又擡手揉了揉自己被狠揍了一拳的太陽穴。

秦臻站在原地氣喘籲籲地抹嘴:「姓洛的,你有病?」誰要他用嘴喂他吃藥了啊!而且還趁機占他便宜!

姓洛的放下手,舔了舔還在滲血的唇,無恥地說:「誰有病誰吃藥,你說我們倆誰有病。」

秦二少還沒再跳腳,他突然嘆了一口氣:「你休息吧。」這一口氣的呼出,就仿佛一秒之間還緊張得不行的氣氛都是錯覺。

秦臻被洛家笙突然服軟般的泄氣搞得糊里糊塗,他狐疑地盯著洛家笙,幾秒過後洛家笙都老老實實地跟他對望著,他才不客氣地說道:「那你出去啊。」

「我也在你這躺一會兒。」洛家笙說,說完又補充一句,「你大哥說你家沒多的客房了,讓我在你房間休息。」

「……」他們家到處都是空房間,就是十個洛家笙都住得下,怎麼可能沒客房。要真是他大哥說的,那他是該感謝他大哥的體貼還是該怎樣?啊?!

「放心,我不會對病人下手。」說著,姓洛的已經自覺不用招呼地朝秦臻的大床走去。他走到床邊,當然也毫不客氣地躺上了床。

秦臻站在原地抱著肚子沒了脾氣,咬牙沖著洛家笙哼了聲:「姓洛的,你的臉皮還能再厚點。」

吃了藥也沒什麼感覺,他走回床前,懶得再跟洛家笙計較。但他一躺進柔軟的被褥中背後就伸過來一雙手,穿過他腋下,在他警惕地要翻身的時候把他收進了懷中。

「別動。」洛家笙的聲音就在耳後,秦臻聽到他說,「我幫你揉揉,你睡吧。」

那聲音竟出乎意料的溫柔,可說是前所未有,並且老實而安分,莫名的讓人感到安心。

「你最好別給我動什麼歪腦筋。」秦二少閉著眼睛,身體的不舒服伴隨著疲倦,讓他渾身都松懈了下來,所以並沒有試圖再反抗。

洛家笙在他耳朵上吹口氣,輕笑道:「怕什麼,我會等你好了再動。」

秦臻心里說你怎麼不上天啊死流氓。

洛家笙把手放到了秦臻胃部的地方,他隔著秦臻的T恤,仔細溫柔地上下按揉。力道剛好,秦臻的不舒服仿佛慢慢地被那只手給推開、化掉。他老實地躺在洛家笙的懷里,姓洛的胸膛溫熱而寬厚,秦臻迷迷糊糊地想,這個混蛋老實的時候也不是那麼討厭。

而姓洛的混蛋低頭在秦二少的後頸上啄了一下,很輕。秦臻沒被那一吻打擾,他的呼吸漸漸變得勻凈。

洛家笙的手仍舊耐心地按摩著秦臻的胸口,他一直睜著眼睛,認真地盯著秦臻的發絲和小半邊側臉。不一會兒,聽到秦臻從鼻子里哼了一哼,他無聲地笑了笑,用臉蹭了蹭秦臻的頭發,聲線低柔地問道:「現在有沒有好一點?」

秦臻在他雙臂中無意識地「唔」了 一聲,是那種不耐煩的、讓他閉嘴、別吵著自己睡覺的鼻音。

看樣子是差不多睡著了。洛家笙舒了一口氣。既然姓秦的能這麼快睡著,那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吧。

原本他今天是想找秦臻算賬,但現在,他突然覺得根本沒有必要。

那件事他已經詳細地從知情人嘴里問到了前因後果。他的理智一直告訴他那並不是秦臻的錯。但他憤怒於這個人隨便走進別人家門,對對方預謀的發情竟然沒有一點防範。

而他甚至嫉妒那個秦臻不知道在哪里認識的omega。那些omega可以用發情和標記這樣的方法占有這個人,他自己,卻不行。

洛家笙並不確定自己是在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了他的這個死對頭,只不過等他發現的時候,這種感情已經如此濃烈。

雖然他也曾覺得自己和秦臻不可能,但縱使是這樣,他還是朝秦臻出了手。

而後,一發不可收拾。

現在回頭已經來不及了。哪怕他和秦臻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秦臻,無論如何都只能是他的。

秦臻睡了個大覺,醒來的時候墻上時鐘指著三點過一刻的點。

背後有人在問:「醒了?」他還沒回話,就讓人給翻了過去。

「現在好點沒?」他眼前的人在問。他望著這人挺直的鼻梁、天然深勾的紅唇,和完美的臉型,恍惚地想,這真是一張在夢里都可惡的臉。而這張可惡的臉蹭上來,輕輕吻了一下他幹燥的嘴唇,在唇縫間笑了一聲:「你這麼老實真是難得啊。」

此刻,秦二少才算是真的醒了過來。

「滾。」他頗有底氣地說。

洛家笙不僅沒滾,就在他說完的下一秒如豹子一樣地翻起來,兩腿跪在了他腰兩側,手也撐在了他的頭側。

他望著他的眼睛,輕聲,卻十足危險地說:「看來是好了。姓秦的,我們——半個月沒做了。」說著從枕頭上撤了右手,摸了一下秦臻的臉。

秦二少的臉上頓時泛起了怒氣,洛家笙快速捂了他的嘴,搶在他前邊說:「別抗拒我,秦臻。」他的眼神明明那麼危險,卻又認真,認真得彌漫著一種可怕的執著和深情,突然之間,秦臻竟像被那眼神所制,完全無法動彈。

洛家笙笑著,又低頭親了秦臻一下。他半闔著雙眼,從唇里呼出原始而本能的誘惑,如蛇纏繞秦臻的心臟,令人無法正常呼吸,正常思考。

「來做吧,讓我們都快樂的事。」他的手,已然鉆進了他黑色的T恤。



第50章



很快,他們就急吼吼地扯掉了對方的衣物,裸裎相對。洛家笙壓下去,想在秦臻臉上啃兩口,秦臻卻兩手一撐抵住了他的肩。

「我要在上邊,我要真的在上邊,我要操你後邊的洞。」秦二少胸膛起伏,臉色潮紅,腿間插著洛家笙的腿,兩人的肉棒挨在一起,親親熱熱的膨脹起來摩擦著。

「我說你啊,你怎麼還不死心?」洛家笙摸著秦臻的臉和耳朵,呼出一聲笑,「別忘了,你的照片在我手里。」

只要拿出照片說事,秦臻的臉色就極度不好看,但這很有效果。秦二少的俊臉格外扭曲,他咬牙切齒地,在洛家笙不懷好意的話語里用眼刀把姓洛的活剮了無數次。

洛家笙換了個姿勢坐起來,拉著秦臻手,帶著它們從自己的肩頭往下移動,一邊引導著秦臻撫摸自己一邊說:「我不是操得你很爽嗎,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換其他人想我操我都不願意。」

秦臻被他逗笑了:「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呢姓洛的,誰眼睛瞎想你操了啊?」

洛家笙已經握著秦臻修長的手指來到了自己小腹下方,秦二少十指不沾陽春水,比起常打球的人,他的手指保養得比女人還好。細膩的指腹慢慢地摸上了洛家笙黑色的草叢,鉆進濃密的恥毛里,手指下是熟悉的觸感,洛家笙拖著他往下一按,頓時按到了毛發下的機關槍上。

「呼……」洛家笙深深地呼吸,喉頭滾了滾,他身子往後退了退,包著秦臻的手,同時握住了自己和秦臻的孽根。

「別以為只有你受歡迎。」十指交叉,握緊兩根深紅的性器不停地擼動,洛家笙舔了一下嘴唇,挑釁又傲慢地低頭望著秦臻同樣因為舒服而嘆息的臉,對他說道,「想被我操的omega和beta不比你的少。」

「關我屁事——唔——」

洛家笙倒下去重新壓住了秦臻,這一次秦臻沒有來得及阻擋他,他的唇碾上秦臻的唇,「啾」了幾下,用空閑的手托著秦臻的腰翻了個身,兩人變成了面對面側躺的姿勢,更方便他們彼此打手槍。

他又親了他幾下,為了方便擼管,兩人的雙腿緊密地交叉纏繞著,他在秦臻唇邊說:「其實我騙了你。」

「什麼?」秦臻莫名地張開嘴問,什麼回答都沒得到,嘴里就被人長驅直入。

「嗯、唔唔……」媽的說話說個開頭就沒了!秦二少氣得要命。但洛家笙接吻的技術越來越好了,他雖然在掙紮,卻又享受和這個混蛋親吻與肌膚相親的快感,這一次洛家笙的入侵有些野蠻,他們單手摟抱著親了很久,秦臻才氣喘籲籲地把人推開,皺著眉頭問:「你騙我什麼?!」

「之前我說過我經驗沒你豐富……」

「——」難不成這個死流氓早已經身經百戰?

「其實——」洛家笙在秦臻耳朵里吹出一縷熱氣,「之前我沒跟別人做過,連親嘴的經驗都沒有。」

「……」

「你騙鬼啊!!」得到的答案和想象的完全相反,秦二少楞了一下才大吼。這混蛋每次都把他操得……還敢說沒經驗!

「你是鬼嗎?」洛家笙在他臉上啄一口,「難不成因為我每次都把你操得欲仙欲死,所以你不信我是第一次?嘖,你的屁股真的被我弄得那麼舒服?」

秦臻受不了洛家笙這得意的、挑釁的屁樣,也無法相信姓洛的竟然是無師自通的床上高手,心里格外的不爽。他這個情場老手竟然沒能幹得過姓洛的這只菜鳥?!他怎麼可能承認!

「誰會信你啊傻逼!」

「不信算了,我也沒想要你信。」洛家笙抓著秦臻的手指往下探得更深,摸著秦二少的兩顆球摳了摳,激得秦臻腿一緊,又看他張啟可惡的嘴在自己唇邊說,「我只是要你做好心理準備,我的技術只會變得更好,總有一天、我會操得你的屁股一個月都離不開我的東西。」

不知是因為這句話,還是因為唇邊潮熱的呼吸,秦臻竟渾身發麻而戰栗,不,什麼一個月都離不開——姓洛的也太狂妄了點。他算老幾啊!

兩人鬥了幾句嘴,洛家笙主動結束了爭論,伸出舌頭在秦臻唇上溜了一圈,而後含著他,在唇齒間問:「你有沒有潤滑劑?」

「嗯……抽屜……」秦臻努力脫離洛家笙纏著他不放的嘴唇,翻身要去開旁邊的櫃子,洛家笙按著他,「我來吧,哪一排哪一格?」

秦臻說了,洛家笙果然從里邊翻出一支嶄新的潤滑,抽屜里還放著一打套子。

「你還帶人回家?」姓洛的拿起一枚散落的套套,盯著它,臉有點發青。

「除非我想被我爸打死。」秦二少沒好氣地,「只是隨身帶回來放家里了。」

洛家笙的眼神還落在手里的套子上:「你用套子……和別人做過全套?」

「我說過沒有吧,你是真傻逼嗎姓洛的,不做全套也有用套子的時候、算了、我跟你這麼多廢話做什麼。」秦二少說了半天才覺得自己根本沒必要跟洛家笙解釋那麼多。他沒看到洛家笙的臉色從正常到發青又變正常,洛家笙關了抽屜返身回來,他揚了揚下巴說道,「正好有套子,戴上再做,免得弄得到處都是被人發現。」

「你怕什麼?」洛家笙笑道,「難不成你腦袋里真裝的漿糊?現在大家都知道我們是一對,用得著偷偷摸摸?」

秦臻翻個白眼:「你給你雞巴戴個套子會死嗎?」

「會死。」姓洛的流氓回答幹脆,拒絕戴套。

他給他耐心地做了前戲,才從背後把自己捅了進去。

秦臻已經一頭都是汗水,躺在枕頭上被人抱著往里邊頂,「還行嗎?流這麼多汗,是不是我的太大了?」洛家笙聲音里又是調笑又是忍耐。把巨大的菇頭戳進秦臻身體之後他並沒有立刻開動,而是先給了秦臻適應的時間。

半個月沒做,他其實已經快到極限。一旦嘗到了肖想過無數次的味道,就再也無法像過去那樣什麼都不做也沒關系。他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跟懷里這個人糾纏在一起,恨不得和他變成真正的連體嬰,操他到地老天荒,死都不跟秦臻分開。



第51章



秦二少後穴被人撐得要裂,嘴里卻不甘示弱,喘著氣喃道:「你、唔、你的雞巴又不是多大,少自以為是。」

「是嗎,那——我就不客氣地開動了。」洛家笙覺得,懷里這人真是自己作死的典範。他按著他的胯骨,搖了搖臀,而後朝前頂著,「嗞嗞」地用力挺進了兩寸。秦臻抓著枕頭大口地呼吸,承受著穴肉被捅開的壓迫力。

洛家笙的那根一點也不像他嘴里的說的「又不是多大」,而是跟alpha一樣粗長無比,那東西活物似的在他里邊挺進,越鉆越深,覆而退出一些,一往外退,他敏感的腸穴就禁不住蠕動著收緊。

每到這時洛家笙便在他耳後發出笑聲,柔軟的唇也一直在他耳朵和頸側上流連地親吻,肉根在他體內且進且退,摩擦的快感很快就如潮水泛濫。

「嗚——」

「啊、嗚嗯……」縱使是緩慢的挺動,依舊磨得秦臻頭皮發麻。他的身體已愈發習慣洛家笙的進入與觸碰,洛家笙的性器一遍遍地貫穿他,頂得他前邊翹得更高,沒人伺候,也自發地溢出許多的水來。

洛家笙從他的脖頸間擡起頭,黏膩地舔了一下他滾燙的耳垂,舔得他滿耳垂都是口水:「親愛的,把臉轉過來。」

「嗯、誰是你親愛的、啊——你、突然用力是想死啊!」

洛家笙重重地往深處操了幾下,把他露在外邊的根部都挺了進去。秦臻低吟著扭過頭,他吮著他的唇親了一記:「全部進去了。」

「神經病、呃、不用專門告訴我!」

又是幾記狠狠的抽插,洛家笙懸在秦臻穴外的肉囊「啪啪啪」地甩上去擊打在秦臻敏感的嫩肉上,他又帶著他翻了個身,把人面朝下地壓在床上,右手從秦臻雙腿間穿過,逮住兩人的四顆肉球握在一起揉捏,捏得秦臻不停低叫。

而左手,移到了秦臻的胸部,食指、中指一夾,夾住這人比別人都要敏感的乳珠往外扯幾下,又用指腹按著乳心揉戳,弄幾下又改成沿著乳暈畫著圈地摩挲而不去碰已經逐漸挺立的乳頭。加上後邊抽插的速度加快,下邊挾持著兩顆沈甸甸的卵蛋,這場性愛才開始不久,秦臻就要被他整死了,在他身下又罵又叫:「啊、不、別這樣、洛家笙、啊啊……我殺了嗚嗚……」

後邊的聲音,都被洛家笙吞進了嘴里。

他操得他滿臉通紅,渾身汗濕,摩擦過他體內的敏感,挺進他秘境的深處。

兩人換了幾次姿勢,床都要被他們搞翻。中途洛家笙跪在地上,面對面地把人按在床沿操,床墊在兩人兇猛的運動下終於移了位。而後他又抱著他滾回床中央,一直在他里邊「噗滋噗滋」地抽插,整張床「咚咚咚」地響個不停。

淩雙來了一次,想問兩人要不要用下午茶,然而還沒走到門口就停了腳步。少年聳了聳肩,很幹脆地返身下了樓。

兩人纏了半天終於以坐在一起的姿勢前後去了。

「啊啊啊——」秦臻死死扣著洛家笙的背,眼前白光閃過,如登上了極樂,後方咬著洛家笙還在射的肉棒,前邊飆出一股股腥濃的白濁。

他的精液沾滿了兩人的胸膛,他們抱在一起,「砰」地倒回床上,渾身汗如雨下。

他還插在他里邊,緩緩地在他濕軟緊致的小嘴里抽動,秦臻閉著眼睛享受著高潮的余韻,後邊摩擦得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說你能不能別動了?!」姓洛的就不知道消停一下?

「能啊,」洛家笙箍著他的腰,把舌頭伸進他喘息的嘴里濕乎乎地親他,半軟的肉棒被一堆淫液包裹著,「嗞咕嗞咕」地舒服地慢慢操他,親了一會兒才在他嘴里一笑,「姓秦的,你叫我一聲老公、我就停。」

「誰要叫你老公啊變態!」秦二少把那張滿是口水的嘴推開,姓洛的臭不要臉,敢占他嘴上便宜。他會讓他得逞嗎?做夢。

因為他不肯如他所願,所以他在他里邊埋著聳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洛家笙捧著秦臻的臉親他,秦臻嫌棄了幾句,但他們還是抱在一起綿密悠長地親了起來。

吻了許久才唇舌分開,洛家笙伸出靈活的舌頭,舔吸並用地弄幹凈秦臻唇邊和下巴上兩人的唾液,邊吸邊問:「等一下要吃晚飯嗎?」

秦二少嗤笑道:「不然你想怎樣?你想第一次以我交往對象的身份來我家就只顧著跟我胡搞連飯都不吃被我家里人嫌棄?」

洛家笙不禁露出一笑,盯著秦臻幽黑深邃的眸子說道:「你這是在關心我?」

秦二少臉一紅,幸虧他的臉原本就紅潮未散,洛家笙並沒看出什麼來。他沖著洛家笙羞惱地說道:「姓洛的你腦洞真大,少往自己臭臉上貼金,我只是不想跟你在床上呆太久!」

姓洛的並沒有不高興,他把手指插秦臻滿是汗的頭發里,低啞地在秦臻頰邊說道:「那剩下的我們晚上再繼續。」

秦二少沒想到這人是要賴在自己家,立刻怒視著這個無賴罵道:「吃了晚飯你還不滾!」

「你中午沒聽到嗎,哦,對了,那時候你走了,你家人很熱情地邀請我住幾天,我已經答應了。」

「……」EXO me

「還有,下周你有沒有別的安排?」

「下周?你想幹嘛?」

洛家笙用一只手肘撐起身子,另一只手輕柔地撫摸著秦臻英挺的臉龐,低頭望著他說:「之前我向我大哥借了他新買的遊艇,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海?」

哈?秦臻半天才沖著洛家笙回了一句:「神經病,我為什麼要跟你兩個人出海?」就算他們在床上搞了幾次,那也只是身體所需,更確切地說是他受到洛家笙的脅迫。那人跟他打架打煩了,換一種方式搞他,他大意被人整,他願賭服輸。但出海?他怎麼不知道他們的關系已經到好兄弟一起出去玩的程度?

再說下周……

「剛才吃飯的時候你奶奶提到下周是你的生日,你爸媽大約覺得那一天你想跟我一起過,所以他們把你借給我了。」洛家笙挑了挑眉,「當然,如果你確實不樂意算了,我可以找小淩雙陪我。我想他應該不會拒絕。」

「你去死!」聽到後半句秦臻頓時怒道,「他怎麼可能跟你出去!」

「我們關系好,他以前就常常陪我玩,有什麼奇怪?別說你不想跟我單獨呆幾天,其實我也一樣,我要是和淩雙出海的話,我想樂趣應該更多。我還是去問問他——」

秦臻吼道:「他現在跟我大哥結婚了,你腦子壞了還想約他?!你有沒有一點眼色?!」

洛家笙為難地抿了一下嘴,聳聳肩:「哦?那我該怎麼辦?那麼好的遊艇,我一個人開出去有什麼意思。」

「你那些狐朋狗友呢,你不是身邊經常一大堆人圍著轉嗎?」

洛家笙嘆了一口氣:「現在暑假了,該回家的回家,該出門的出門,不然我怎麼淪落到約你的地步?」

「……」謝特。秦二少想。他倒是變成了這個混蛋的最次選擇。但新遊艇的誘惑力對秦臻還挺大,他原本就喜歡玩,也有一段時間沒好好出門放松,只不過一想到是跟洛家笙一起他就有點抵抗。

秦臻考慮了半天,洛家笙耐心地等了一會兒之後捏了捏他的下巴,低頭吸了吸他殷紅的唇,濃密的睫毛扇子一般掃過他的臉,在呼吸間問道:「考慮好沒有?要不我還是先去問問小淩雙?」

「下周什麼時候出發?」秦二少一臉便秘地問。他的決定是舍生取義。



第52章



「你7月19生日,我們可以提前出發,在海上為你慶生。往南邊走,普通速度的話,差不多兩天時間能到F群島。那邊有我家的私人島嶼,我們可以選擇在上邊住幾天,或者你想去其他地方也OK。總之還有時間可以慢慢規劃。」

秦臻把被他們搞遠的枕頭拉回來,兩只一起塞到自己背後,有點不太信任地:「多大的遊艇?你會開嗎你?」

「你就這麼不信我?」洛家笙不滿地拍了秦臻屁股一巴掌,撈著他兩瓣窄臀,把他往自己身上按,掉出來一半的性器順勢往里一捅,插得秦臻毫無防備地叫出了聲。秦臻後穴一咬,洛家笙在他身上頂了頂接著說:「放心,有專業的駕駛員,不過他們在駕駛艙活動,不會出來。再說我也拿了駕照,哪怕只有我們兩個也不會讓你掉進海里,你擔心什麼。」

秦臻被捅得直喘氣,現在他哪有心情擔心什麼掉海里:「你、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了,給我出去!」

洛家笙不僅沒出去,反而不懷好意地挺著臀「嗞嗞嗞」地搞了他一通,把他操得開始情難自禁地呻吟,卻又惡意地停了下來。

「哈、哈……別、別停啊你他媽故意的是不是?!」秦二少想殺人,叫他滾的時候不滾,搞得正得勁的時候反而停了,姓洛的傻逼哪天不跟他對著幹就不舒服嗎!

秦臻把腿盤到洛家笙腰上,用腳後跟使勁地錘了幾腳姓洛的屁股,洛家笙在他里邊一跳,說了聲:「你真夠難伺候的你。」說完抱著他坐了起來。

「啊——」

他堅硬如鐵的楔子穿透他最為隱秘的地方,這樣的連接使他們合二為一,秦臻趴在洛家笙肩上,被洛家笙不疾不徐地操著,也漸漸調整自己的節奏,隨著這人抽插的動作而在那根脈動的性器上扭動自己的腰。

「嗚、嗚、哈……」他的頭上又出了一層薄汗,洛家笙有規律地挺動,那根東西靈活地在他里邊搗騰,把他撐得又滿又脹,快感越加強烈,也越加讓他感到可怕。

他覺得他和洛家笙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他心里生出不知為何的擔心,可是腦子里想著要和洛家笙保持距離,身體卻和洛家笙纏得更緊、更緊。

他從洛家笙肩上擡起頭,對上對方深黑中夾雜著墨綠的眸子。他從那雙眸子里看到自己被情欲操控的樣子,也從那雙眸子里看到深如宇宙的專情,他拉著洛家笙的頭發,抱著洛家笙的腦袋,無法自已地咬上對方豐潤性感的嘴唇,探進對方的口腔,吸吮那張嘴里的蜜汁。

洛家笙張開嘴,握著他的臀,允許了他的入侵。他們瘋狂地做愛、親吻,睜著眼睛,看著情愛中對方失控的臉龐,仿佛誰都舍不得閉眼,舍不得將那副絕世的景致隔絕在視線之外。

等到結束的時候,身上身下都是濕的,秦臻被澆灌了兩次的地方更是一片潮濕。

他們胡亂地抱成一團,躺在床上平覆呼吸,洛家笙的性器終於滑出秦臻的後穴,大量的精液頓時從股間流出來,跟失禁似的。

洛家笙摟著秦臻親了一陣,眼看著他剛軟了沒多久的肉杵又開始擡頭,頂在秦臻大腿內側,秦臻終於把他推開。

「該下去了。」秦二少擦了擦嘴撐著身子坐起來,又把插在自己腿間的那條長腿扔開,翻身下了床。

他別扭地朝浴室走了兩步,就被人趕上來攬了腰身。

「要我抱你進去嗎?」那人在他耳邊發出可惡的笑聲。秦二少罵了一聲:「滾。」把洛家笙推得遠遠的,努力挺直了酸軟的身子一步不停地往前走。

洛家笙在後邊只看到一副情色到上天的光景,秦臻緊致的屁股底下,一行濁液順著他的左腿一路流下腿根和膝蓋,而又圓又翹的股間泛著淫靡的水光,昭示著那里之前濺出過多少的淫液。從秦臻體內流出來的那些東西——都是他洛家笙的。

想到這里他就擡手揉了揉發癢的鼻子,無聲地、大步地追上去,在秦臻拉開浴室門之前從後邊抱住了他。

兩人身體一貼,秦臻立刻怒了:「你——」

「喂,」他打斷了他的跳腳,含著秦臻的大半張耳朵,「我幫你洗吧,我什麼都不做,嗯?」

說完不等秦臻回答,突然彎下腰,竟一把將跟自己差不了兩公分的秦二少給抱了起來。

洛家笙用腳「唰——」地踢開大門,把還沒從這連串的動作里回過神來、一臉懵逼的人抱了進去。

等到秦臻開始掙紮的時候,洛家笙已經把他放到了花灑下。

「你搞什麼,當我是omega嗎!」

「我沒當你是omega,」洛家笙打開花灑,抓著秦臻揮舞的拳頭,大量的溫水澆濕了他們,他在水淋淋的世界里望著他說,「我怎麼可能把你當成別人。」

洛家笙半強行地幫秦臻清理了里邊,還沒洗完他那根東西又有了不小的動靜,紅色的龜頭充血怒張,頂著秦臻的肚臍戳了幾下。秦臻沒料到洛家笙居然又硬了,他眼神一凜,伸手便逮了那東西,突然狠捏了它一把。

「啊!」洛家笙頓時痛得去了半條命,捂著自己的那個部位倒在了地上。

「你——你、想下半輩子都過清心寡欲的生活啊?」洛家笙總覺得自己的東西被折斷了。對姓秦的真是一點都不能大意,今天上床太順利,以至於他完全忘了應該時刻防範著秦臻。這家夥可不是什麼上過床搞得他舒服了就從此聽話的主。秦臻可是一頭狼啊。

看到洛家笙痛得在地上打滾,秦二少的心情立即好了不少:「清心寡欲?你搞錯了,沒了你我下半輩子才更逍遙快活。」

「……」洛家笙又痛又氣,在地上躺了好一會兒才舒緩過來。等他不怎麼痛了,又確認了自己那里沒問題,才重新開始洗澡。這時候秦臻已經快速地沖完,圍了浴巾挑釁又傲慢地對他發出一道狠笑,隨後就走出了浴室。

望著重新關上的門,洛家笙深感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要徹底拿下姓秦的一點都不容易,比起吃硬,這家夥更吃軟。洛家笙覺得自己需要想一想別的戰略。



第53章



晚上洛家笙果然在秦家住下了。看起來秦家的長輩對洛家的二少爺很是滿意,至少比秦臻自己滿意了不知道多少倍。

洛家笙先還客氣地說住客房,但秦大少立刻擡起眼皮回了句:「你忘了我家沒多的房間了?」

於是洛二少爺微微笑了笑。會意而不再多說。

秦大少是個默不作聲很會吃醋的主,洛家笙當然知道秦悅不是為了成全他和秦臻,而是因為秦大少巴不得他跟秦臻好得蜜里調油,這樣他跟淩雙就越不可能怎樣。

他們的目的雖然不同,但指向的結果卻完全一致,洛家笙就差對秦悅說聲「謝謝」了。

在家里淩雙就像和秦悅長在了一起似的,不管在哪里都跟著秦悅,又很會說些好聽的話,秦悅這種平時冷冰冰還容易被觸逆鱗的人,只要有他在,臉上的冷硬都融化了一大半。

晚上四個人在樓頂的花園乘涼,淩雙跟秦悅坐在一條椅子上,給秦悅拿吃的,遞果汁,用手給秦悅擦嘴,把秦大少黏得緊巴巴的。

而另外兩個人一個坐在這一頭,一個坐在正對面,互相也很少直接對話,完全就是另一幅場景。

坐涼快了,淩雙靠在秦悅肩上直打盹,他一瞌睡,剩下的三個人的話也漸漸少了,沒一會兒秦悅就把淩雙拎起來,說了句「你們也早點睡」,便拉著瞌睡未醒的人走了。

秦悅和淩雙一走,秦臻也跟著站起來要走。

洛家笙把他叫住,走過去望著他問道:「今晚幹嘛離我那麼遠?」

「廢話,又沒別的人在,我為什麼要離你那麼近?」秦臻翻個白眼,「你該不會以為我大哥什麼都看不出來吧,他心里未必相信我們是來真的。」

「我們也可以像秦大少和淩雙那樣,至少在外邊牽個手,坐在一起沒問題吧?」洛家笙直直地盯著他,悠然勾嘴。

哈?秦臻覺得洛家笙腦子有問題,他「呵」地回了洛家笙個冷笑:「他們倆是真結了婚,淩雙是我大哥娶回家的,我們是什麼?」

誰知道洛家笙的臉皮厚得超乎想象,面對秦臻的質疑,他竟然厚顏無恥地回道:「既然這樣,那我也把你娶回洛家好了。」說著,還沖秦臻一笑。

「……」秦臻簡直不知道該對這個混蛋說什麼。他不再跟洛家笙胡扯,用一記中指代替嘴做了回答,便毅然離開了花園。洛家笙跟在他後邊,還在不要臉地笑:「既然你不想嫁給我,那換我嫁到秦家我也沒問題。」

「做你的夢去吧!」秦二少說。

晚上他又逮著他操了一回,不久前才被傭人新換的床單又被搞得一團糟。

「要是被我爸知道、啊、別動了!射了就出去啊!」

洛家笙從背後抱著秦臻,緩緩地搖著腰,秦臻的里邊緊得不可思議,在已經高潮之後還依舊不停地「咬」他,他又怎能辜負他騷穴的戀戀不舍?

「你爸知道怎樣?嗯?」

「被我爸知道、嗯……一定弄死你。」

「哦?原來我們秦二少還是個被欺負之後告爸爸告媽媽的小朋友啊?」

「放屁、我、呃、我又不是這個意思,你有完沒完、啊——」

他的東西在他里邊一跳,突然又硬了起來,同時脹大了好大一圈,一個抽插恰恰力度剛好地擦過秦臻的敏感處,秦臻忍不住一叫,前方也顫巍巍地硬了幾分。

「別說那種事了。」洛家笙扳過秦臻的臉堵住了他的嘴。其實他明白秦臻說的是什麼。秦悅和淩雙結了婚,兩人都是alpha,這輩子恐怕都不會有孩子。而他和秦臻——先不說是假的,哪怕是真的,如果是他在下位還好,至少還有幾成的受孕幾率,為秦家傳宗接代。然而秦家的長輩卻不知道,事實正好是相反的。如果秦家的長輩知道,那他和秦臻還有可能嗎?

他心里突然有些難受,狠狠地啃了秦臻許久,憋得肺里都要爆炸了,才被秦臻推開。

他在暗夜里發狠地操著秦臻,在他背後咬了咬牙:「你還有弟弟和妹妹。」

秦臻在他的重擊下抓著床單難耐而放蕩地呻吟,嘴里的話幾乎不成完整的句子:「五、歲和、啊啊……啊——三歲……嗯、嗯慢點、啊啊……」

是啊,那麼小的孩子能做什麼,而未來的變數那麼多,秦家真的會把一些重要的事情放在不可知的未來嗎?

秦臻心里仍舊想著要和某個omega過一輩子,但他怎麼可能放手。哪怕還會遭到秦家和洛家雙方的反對,他也絕不會把姓秦的拱手讓人。

下午做了半天,晚上又放肆地搞了半宿,到了後來,洛家笙竟比之前的幾輪都還要生猛,他終於把叫得嗓子都啞了的秦臻給操暈了過去。

他最後一次射給他,壓著他陷進被褥中。身體得到了饜足,腦子里卻因為秦臻的一句話而變得不再平靜。

如果秦臻不是alpha而是omega——不,不是現在的秦臻的秦臻,他又還會喜歡嗎?

秦二少是在噩夢中醒來的,他睜開眼睛,微朗的日光明亮而不刺眼。夢里被惡鬼纏身的恐慌還讓他心有余悸,心跳久久的不曾平靜。

但是明明醒了,為什麼身上還這麼重——

秦臻往前爬了爬,不僅沒爬走,卻突然牽動了埋在他身體里,撐開他腸穴的某根巨大的玩意兒。秦二少頓時瞪大眼睛,多余的瞌睡全醒了。

「……我、我幹你媽……」可是連嗓子,都啞得不成樣子。謝特。姓洛的混蛋竟然趴在他背上,在他里邊呆了一夜?!

怪不得他會做噩夢。一晚上——姓洛的竟然一晚上都沒拔出去!他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滾油鍋一萬次。

「嗯?這麼早?」耳朵里,突然傳來某個比alpha還精力旺盛的beta濃重的鼻音。說完,還在他耳後親了一下,仿佛很是舒服地把香腸往他里邊拱了拱,「才七點,再睡一會兒。」

睡什麼睡:「我要去廁所!!」秦二少恨不能把姓洛的東西用括約肌夾斷成兩截。

洛家笙這才清醒了一些,他停了一下,抱著秦臻翻個身,和他一起坐起來,秦臻一下就坐進了他懷里,而他因為晨勃而變得壯碩如兒臂的東西仍舊還牢牢嵌在秦臻里邊,並且因姿勢而插得更深:「我帶你去,寶貝兒。」

他親他一下,仿佛還仍舊有些迷糊,竟然想就用這種姿勢下床,秦臻顧不得反對那個惡心的昵稱,急得大叫:「姓洛的你想做什麼?!」

「帶你去放水啊。」年輕男人的聲音在晨間顯得尤其的沙啞而性感。他緊緊地箍著秦臻,抱著他挪下了秦臻的大床,兩腳著地後又在秦臻里邊頂了一下,「踩著我的腳。」

「唔……」秦二少內心有一萬頭草泥馬碾過洛家笙的頭。就在他覺得洛家笙瘋了的時候,洛家笙卻真的、就著連接的姿勢抱著他站了起來!!



第54章



「啊!」雙腳一時沒能找到著力的地方,秦臻身體所有的重量突然都集中到了那個地方。他的腰一軟,朝前一傾,卻被一雙手穩穩地托住。

一條艷麗的舌情色地爬過秦臻的耳廓,舔得他耳朵發麻,還有一道聲音在秦臻後邊性感而變態地低語:「秦臻,踩著我,不然的話——我就這樣操你,操得你尿出來為止。」

秦臻突然想起上一次,他就是被洛家笙逼著在尿壺里尿了。他知道這個混蛋說得出來就做得到,一想到自己竟會被操得射尿他就羞臊又憤怒到了極點。

「聽話,嗯?」洛家笙用孽根戳戳他,「正好我也想去,你再不動我真要開始了。」

秦二少簡直就是被逼上了絕境,而不得不選擇他平時根本不會去想的那條生路。他咬牙切齒地:「姓洛的、你給我記住!」姓洛的並不把他威脅當真,發出一聲曖昧的輕笑。他終於把自己的腳踩到了洛家笙的腳背上。

這樣的姿勢,比以往他們做過的任何姿勢都要變態,也更加的困難,尤其是他們身高相差無幾,他的體重也不輕。但他一踩上去洛家笙就果真在承受了兩個人的重量之下邁步朝前走去。

「啊——」

洛家笙走得很穩,雖然不快,卻穩穩的讓秦臻的腳擱在自己的腳背上。只是秦臻的主要重量仍舊被釘在他們結合的部位,洛家笙每走一步,就狠狠地在他至深的深處頂一下。因為老是擔心自己掉下去,他的身體還條件反射地把洛家笙的孽根死死地咬著,他咬得越厲害,洛家笙就頂得越厲害,洛家笙頂得越重,他就越是頭皮發麻地咬得越緊……這樣的循環往覆,只讓他們在走動間的交合更加的激烈,那是秦臻從未嘗到過的滋味,和任何一次都不同,明明浴室就在幾米之外,秦臻卻覺得他們走了幾個世紀。

「嗚、嗚啊啊!」

「這樣的姿勢舒服嗎?」洛家笙吸著秦臻的耳垂,看著他潮紅的陷入激情的臉,一邊走一邊問。

「越想尿的時候你的前後都會變得越敏感,我操得你也會越舒服。你看你,現在就舒服得快死了吧?」

走一步,顛蕩一下,摩擦得秦臻越受不了,他已經不想也沒法好好跟洛家笙說話,兩手抓著洛家笙的手腕一直不停地喘息和吟叫:「啊啊……不、嗚、啊……啊啊……」

等到走到門口,秦臻已經滿頭大汗。

「開門。」洛家笙挺了挺腰說。

秦臻用發顫的左手推開門,一下就趴在了門沿上,有了別的支撐,他總算能好好地呼吸,放松了身體,氣喘籲籲地摳著門:「姓洛的、你、你這個變態。」

「我看你倒是挺喜歡我這麼變態地幹你。」姓洛的親親秦臻滾燙的耳根,把他的手從門上拉掉,又繼續朝馬桶走去。

「呃嗚……」走走頂頂,終於兩人來到了馬桶前。

「放我下來。」秦臻快要被搞上天了。見到馬桶簡直比見到親人還親。

洛家笙卻笑道:「就這麼尿,我幫你扶著。」說著讓秦臻兩腳踩到了地上,他自己撤了按著秦臻的腰的手,改成兩手齊握住了秦臻半勃的性器。

秦臻已經徹底沒話說了,除了弄死洛家笙他現在都不想!他別無選擇,被釘在別人身上,命根子更是在別人手里,他再拒絕也沒有一點用。洛家笙像哄孩子似的在他性器上撫摸,一邊摸還一邊說:「乖,尿吧,要不要我幫你吹口哨?」

這個混蛋怎麼不多死幾次。

雖然很想尿,然而現在這種羞恥的姿勢秦臻半天都沒能尿出來。洛家笙努力了一會兒,見他還不尿,手里的鳥卻變得更大了,便輕聲地說:「秦臻,把頭轉過來。」

秦臻轉過了頭,他們互相看了一眼,什麼話也沒說,便張嘴含住了彼此的雙唇,開始一下又一下潮濕的親吻。「要我動嗎?」洛家笙在他們濕黏的唇齒間問秦臻。

秦臻反手抱住洛家笙的頭,一邊和洛家笙接吻,一邊埋怨,「你從我里邊出去,我現在就能尿滿馬桶。」

洛家笙笑笑,咬著他的唇,垂眸輕聲道:「你真可愛。」卻不知是出於什麼心態,聽起來像是嘲笑,又像是別的。然而秦臻被他整得這麼慘,已經無暇去管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了。他開始在他里邊動作,緩緩退出一截,「嗞嗞」地插進去,再退出更多,插進去時加重了力度……

他們就站在馬桶前邊,一前一後地站著抽送。秦臻也搖擺著自己靈活柔韌的腰身,漸漸地和洛家笙的動作配合無間,那根東西進時他開門迎接,那東西出時他吮著不放,他們就這樣做得越來越順暢。

「嗯、啊……嗚嗚……」

「啊啊!」

「啪啪啪啪——」巨丸狠狠拍著穴外嫩肉。

「啊啊啊!!」

「噗滋噗滋噗滋!」

「秦臻,叫我的名字、唔、啾、啾……我好喜歡這樣幹你。」他親他,操他,操得多狠,也親得多用力。

「嗚嗚啊!嗯……啾、啾……」

「叫我的名字、啾……」

「啪啪啪啪啪——」

「洛、洛家笙啊啊啊啊!啊——」

他一直握著他的性器,重重地操他。他們親親停停,凝望彼此,秦臻被搞了一天的身體歇了沒幾個小時,這會兒仿佛比之前更敏感了不知多少倍。洛家笙把他操得雙眼迷蒙,神智都攪成了漿糊,一張俊臉紅得滴血,之前還知道壓抑的呻吟已經變成了高低起伏的浪叫,這些對洛家笙而言,無疑是致命的催情素,比什麼omega發情的信息素猛烈了千萬倍。

他的性器仿佛也脹到了從未有過的大,充著血,要爆炸了似的,沒完沒了地在秦臻的騷穴里進出,爽到極致,又似乎總是得不到滿足,只能靠激烈的摩擦緩解滔天的情欲。

「秦臻……」

「啊啊啊!」

「我們在一起吧,永遠。」

「啊啊啊、洛家笙、操死我!啊啊!!」可惜懷里的人被如山的情欲壓著,蒙著,聽不真切洛家笙還說了些什麼。

「好,我讓你死在我身下。」說著,秦臻的唇又纏了上來,「快、嗯嗯咕……」

「要我操死你嗎?」他撤了他性器上的一只手,抓住秦臻的頭發,狠狠地咬了秦臻一口,眼神淩厲地問。

「嗯、快!快啊嗚嗚嗚!」他堵著他的唇,更兇猛地操幹他,像一只解封的欲獸,誘惑著這個人的身體,把他送上極樂的巔峰。

突然,他的性器在他手里重重地一彈,秦臻就像死在洛家笙懷里似的,有一剎那不再動作,一剎那過後,有東西從手里的槍管中飆了出去,直直地射向馬桶上端的墻壁。洛家笙握著秦臻的性器調整了一個角度,他還咬著秦臻,秦臻睜著眼睛,就那麼看著他,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覺得這個人也是喜歡自己的。否則他怎麼在那雙淚眼模糊的眼中,竟看到了一潭幽夢。

一股並不算特別濃的白濁漸漸射完,緊接著,就是比那東西熱了許多的淡黃色的透明尿液。淅淅瀝瀝的尿液流出馬眼,好一會兒才完,洛家笙握著它甩了甩,一滴不剩。

他松開嘴,凝望著秦臻失神的眸子,突然抱著他轉了個方向,走了幾步,把人按到了另一邊被淡彩色的磚鋪滿的墻壁上。

秦臻去了,他還沒有,他把他夾在身體和墻壁之間猛烈地幹了秦臻好一會兒,才重重地按他在冰涼的墻上,一發挺了進去。

「唔呃呃——」洛家笙在秦臻里邊澎湃地射精,一口咬在秦臻的肩頭,舒緩射精時無法控制的另一種高潮。他把他結實的肩膀咬出了血印,一直持續到自己射完,才大喘著氣松開了 牙齒。

秦臻軟在墻上,被洛家笙攬著不至於滑落。他的性器從他身體中掉出來,洛家笙打橫抱起被自己玩壞的人,走到了前方的浴缸前,把秦臻放了進去。

洛家笙打開開關,清亮的溫水漸漸漲起,他取了毛巾給秦臻清洗滿頭的汗,又給他擦臉,最後自己也垮進寬大的浴缸,泡在里邊,不緊不慢地給秦臻清理。

秦臻坐在他的腿間,靠著他的肩膀又睡著了。洛家笙撫摸著這張他看了二十一年的臉,過去他是為什麼才覺得這張臉可惡,而現在又是為什麼,覺得這張臉獨一無二呢?

人的感情,有時候是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東西。



第55章



這一天天朗氣清,一大早秦悅就和秦展一起出門辦事,其他人也都出了門,洛家笙和秦臻收拾好慢吞吞下樓的時候,只有淩雙和老太太在小客廳靠窗的沙發上坐著講話。

洛家笙看了看那邊,伸出食指勾住了秦臻的一根指頭,五指麻利攀上去抓了秦臻的手,秦臻不高興地皺了皺眉,勒他一眼,他抿唇笑笑不說話,硬是與秦臻十指緊扣在了一起。

兩人走過去跟老太太道了早安,見到他們「親親熱熱」地拉在一起,老太太喜不自勝,笑得嘴都要合不攏。秦臻不想被家人誤會更多他跟洛家笙有多親密,就轉頭跟淩雙打招呼,而後拉著也剛起的淩雙一起去吃早飯。

吃完了飯歇了一會兒,淩雙拿了球,跟洛家笙一起去後院打球。

球場一看就是新的,由花園的一角改造而成。洛家笙一邊熱身一邊笑:「秦悅對你真不錯啊。」

淩雙在場上笑而不語,拿著球拍了幾下,墊腳躍起,漂亮地投了個空心球。

「1 on 1?」洛家笙做完熱身走到淩雙旁邊問。

「我是可以,不過你的身體——」淩雙盯著洛家笙脖子上的草莓印,一顆兩顆三顆連成片,他心里想著洛家笙和秦臻不僅昨天下午那什麼,昨晚應該也繼續了吧,而且一看就知道有多激烈。但他拿不準的是——洛家笙和秦臻誰那什麼誰,所以有點疑慮。

洛家笙狐貍一樣地拉出一道淺笑:「別擔心我。」他湊到淩雙耳邊,「哥好著呢,來吧。」

秦臻端著一杯果汁走到後院,往球場那方一瞟,看到的就是洛家笙貼著淩雙,不知在跟淩雙說什麼,喜笑顏開的樣子格外無恥。

秦二少的臉頓時黑了,他已經提醒過洛家笙和淩雙保持距離,姓洛的有沒有一點自覺?

走到場外淩雙和洛家笙已經對抗了起來,兩人都長得高,又超會打球,秦臻過去還沒見過這兩人1 on 1,突然一見,竟暗暗吃驚,他覺得他們就像是威風凜凜的兩頭豹子在較勁。

洛家笙的體格雖然比淩雙強健,但淩雙一點也沒有落於下風。洛家笙才截了淩雙手下的球,跳起來想要遠射,淩雙在同時就騰空而起,在他朝洛家笙的手拍下來的電光火石之間,洛家笙突然改換了路線,抱著球矮了腰一下鉆過淩雙的腋下,右手托著球往淩雙背後的球框一扔,淩雙回頭阻止已經來不及。

球在鐵框上呼呼轉了半圈,進籃,掉了下去。

秦臻這才收了視線,回了神,口氣有點沖地喊:「洛家笙,出來。」

洛家笙轉過身,示意淩雙等一下,便走到了秦臻身邊,挑了下眼皮:「什麼事?」

秦臻把洛家笙拉到一邊,手里的杯子放到花園的台階上,面色不虞地說道:「我讓你別跟淩雙靠太近,你聽不懂人話?」

「嗬,」洛家笙快速摸了一把秦臻的臉,秦臻把他甩開,他笑道,「你吃醋啊?」

「誰吃你醋,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洛家笙臉色微沈,露出一絲不快的譏笑:「那你總不會還在暗戀自己的大嫂吧。」

「胡說八道什麼你!」秦臻往球場上看了看,淩雙自己在玩並沒有關注他們,他才說道,「我對他沒那種心思,現在已經沒了。」明明沒過多久,不過是很短的一段時間,之前對淩雙的那種心情卻竟然不知不覺地淡化,等到他注意到的時候,竟發現自己已經不是那麼在意淩雙和大哥的關系。秦臻自己也搞不懂,為什麼他就像在突然之間便不再喜歡淩雙了,就像他也是在突然之間發現自己喜歡對方一樣。

或許,只是因為他原本就對淩雙執念不深。誰搞得清楚呢。反正這對他來說是好事。

秦臻說完了,洛家笙盯著他,他發現那張無恥的臉上竟有些高興的成分?「你要是真不喜歡我和淩雙太親近,那我就不和他親近了。」洛家笙攬了他的腰,惡意地捏了一把他的屁股,「高興了嗎?」

「……」這根本就不是他高興不高興的問題。但說實話,得到洛家笙的回應,秦臻心里的確爽了不少。他逮著屁股上的最長的那根手指,哼了一聲使勁地扳了一下,洛家笙趕緊換了姿勢拯救自己的中指,聽到他兇神惡煞地說:「少在外邊給我動手動腳,否則我把你兩只手三條腿都廢了。」

洛家笙抽出自己的手,痞笑道:「好好好,我不在外邊動手動腳,等沒人的時候我再慢慢動你。」

「你——」秦臻揚起拳頭要揍人,洛家笙一把接了他的拳頭,順勢往自己身前一扯,把人扯進懷里,飛速地在他唇上親了一記。

親完了,洛家笙放開他,立即退得隔了兩米遠,或許是怕自己剛說完就食言逗得秦臻冒火。他在晨風里虛著眼睛對秦臻說道:「身子不舒服就在屋子里歇著,我先和淩雙打完這一場。」

洛家笙轉身跑回了球場中,跟淩雙說了句話,兩人又迅速陷入了對壘。

秦臻呆了半晌,他的腦子里有無數的懵逼在碰撞。今天的洛家笙居然沒跟他吵幾句,還那麼聽他的話,完全不像平時那個洛家笙。他格外不習慣洛家笙這樣。

不——這個混蛋光天化日吃他的豆腐他才更不習慣!

秦二少摸了一下臉上被洛家笙摸過的地方,臉頰或是被陽光曬得有些發熱,讓他莫名其妙地感到哪里不自在。看了一眼腳底下的杯子,實在不想彎著酸痛的腰去揀,他便徑直回了房里。

在臥室的床上癱著打了半天的電動,突然響起了敲門聲,秦臻頭也不回地說了句「進來。」繼而,門被人推開了。

洛家笙汗涔涔地走進來,說了句「借你的浴室用一下」,不等主人答應,悠然自得地走進了秦臻的浴室里。

秦二少一邊玩著遊戲一邊想這人還真把他這里當自己家了啊?真夠隨便的。

吃了午飯淩雙回了自己家一趟,等到傍晚的時候他是和秦悅一起回來的。秦臻從沒見他大哥跟誰這麼黏糊糊,現在算是長了見識。愛情真的會改變一個人,而且那麼明顯,身邊的人都能輕易地感知那些不同以往的變化。

吃過了晚飯,淩雙來找秦臻說了點事,而後告訴他他們倆的生日前後只差一天。秦臻這才知道原來他19日生日,而淩雙的生日竟然是20日,淩雙讀書小,剛好比他小兩歲,而且淩雙和秦悅也在準備下周出行的事。

「南美?那邊不會很亂嗎,要不要跟我們一起?」秦臻指指坐在他臥室沙發上玩手機的洛家笙。如果淩雙放棄去南美改為和他們一道,那他不就不用和洛家笙獨處?

少年卻微笑著拒絕了秦臻的提議:「不用了吧,還是不打擾你和洛哥獨處為好。而且我已經把行程計劃得差不多了。」

秦臻說:「獨處什麼,誰想跟他兩個人在海上漂幾天。」也沒刻意壓低聲音避著洛家笙。



第56章



淩雙看到洛家笙擡頭往他們這邊瞟,略有些尷尬,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笑道:「我很久之前就打算去那邊旅行了,所以真的沒法和你們一起。下次吧,總有機會的。」

淩雙一走,沙發上的人就站了起來,他慢吞吞地走到秦臻跟前,擡眼沖秦臻輕笑了一聲。

「不想和我兩個人在海上漂幾天?」他擡起右手,不輕不重地摁了秦臻的腰,兩人的胸膛頓時抵在了一起。

秦臻抽抽嘴角冷笑:「怎麼,你咬我啊?」

「……」這個人沒聽過不作就不會死這句話吧,洛家笙笑著點點頭:「秦臻,我們出了海再說。」那笑,必然不是什麼溫良善意的笑。

一眨眼就到了出門的日子。秦家的司機開車把秦臻和洛家笙送到海灣,遠遠地便見到一大片高級私家遊艇挺在碼頭。

下了車,兩人拖著行李,刷卡進了碼頭的一道大門,一前一後往那片遊艇的海洋走去。

秦臻看著洛家笙高大的背影,洛家笙結實的肩背肌肉包裹在合身的T恤下,腰部的衣服看著有些寬松,但秦臻很清楚,撩起衣擺之後的這副腰身是多麼的結實而充滿力道。

他擡頭望著頭頂的天空,隔著墨鏡,陽光暈成一團,秦臻突然有些好奇一件事,忍不住問道:「放假你都不回家的?而且也沒怎麼見你和家里聯系吧?」

洛家笙繼續走了兩步,慢慢地放緩了步伐。秦臻注意到了這件事,他猶豫了一下,才轉頭對身後的人說道:「秦臻,我是一個beta。」

秦臻一時沒明白:「?」

洛家笙看了秦臻一眼,笑了笑卻沒立刻回答,他回頭在遊艇群中張望,繼而加大了步子朝前走:「找到我大哥的遊艇了。」

他迅速地往目標走去,秦臻緊緊跟在後邊,有些納悶,總不能因為洛家笙是beta他就不回家吧。從A市開車到洛家也就三四個小時的車程,洛家笙不回家只是單純的不回去,還是因為他和家里有什麼矛盾?但他和洛家祁的關系看起來也不錯啊。

在一眾豪華的遊艇之間,那艘三層的白色巨人就停在最末端的位置。秦臻擡頭望著它巨大的身軀,這艘可輕松容納幾十甚至上百人的家夥在日光下發散著嶄新而耀眼的光芒。

「真夠壕啊。」秦二少挑了挑眉,他家也有私人遊艇,不過他們家的人對這方面的追求不是那麼高,他大哥也不像洛家笙的大哥總是過得奢豪無邊,那兩艘遊艇貴是貴,比起眼前的這艘就差遠了。

這時,遊艇下方已經有人在那里等著他們。那是兩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和一名五十來歲的大叔。他們穿得整潔幹凈,兩人一走到遊艇下,就中規中矩地朝他們鞠了個躬:「二少爺、秦少爺。」

洛家笙微笑著說了聲:「久等了。」說完,兩人的行李便被人接走,而那位穩重的大叔走在前邊,領著他們上了階梯。

「兩位先看看喜歡住什麼房間,休息一下,一會兒我給你們送吃的過來。」

洛家笙點點頭,對秦臻說:「這位是我的遊艇教練劉叔,他也是很不錯的廚師,你有什麼喜歡的或者忌口的可以告訴他。」

秦臻歪嘴笑了一下說:「我沒什麼不吃,不過我倒是很期待能自己釣些魚,也應該比現成的更好吃吧。」

劉叔笑道:「船上各種漁具和潛水道具都有,您要是有興趣的話,我們經過的海域會有黑金槍魚,運氣好的話也許可以釣到一兩條。」

秦臻選了間又寬又明亮的房間,他對門口拉著他行李的青年指指,「就這間吧。」

於是他的行李被人送了進來,洛家笙的行李也緊隨其後地放進了房間。

洛家笙在門外和劉叔說話,秦臻撩開窗簾,看到外邊一片湛藍海灣,粼粼波光如金子一樣在遠處閃耀不停,這是一個寧靜而炙熱的夏天。

「我帶你去逛逛?」身後傳來洛家笙的聲音,秦臻放了窗簾,轉身點點頭。他往洛家笙臉上盯了一眼,走上前,靠在洛家笙肩後說道:「剛剛在船下你的話還沒說完。」

洛家笙的臉動了動,拉著秦臻的手一邊走一邊說:「怎麼突然對我的事這麼有興趣?」說著轉頭把眼神移到秦臻臉上,「難不成是愛上我了?」笑得叫秦臻想賞他幾拳。

「我就純粹好奇行不行?」秦臻想,我的事你都知道完了,你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這公平嗎?

「行。」洛家笙說,說完卻不順勢說出秦臻想聽的答案。

「……」這樣就完了?沈默了幾秒也沒聽到洛家笙後邊的話,秦臻總覺得心里梗著格外不舒服。洛家笙不肯對他說自己的事情,其實很正常,可是他為什麼會覺得不舒坦呢?

過道很長,主居住區域也就幾間房,繞過這片,前邊就更為寬敞,沒走幾步垮過一道門,就看到一片寬敞豪華的大廳。

大廳里布置著不少的沙發,幾張桌椅,以及非常大的吧台,兩排酒架就在吧台背後,里邊放滿了各種各樣的酒。陽光透過最外邊的窗戶照進來,一派的明亮。

「喝點酒?」洛家笙帶著秦臻走到大廳里,指指他大哥收藏的滿墻酒。

秦臻說:「你成年了嗎你?」他甩開洛家笙的手,走到中間的沙發上坐下,脫了鞋子,順勢躺倒了下去。真夠舒服的,洛家祁的東西果然都是些以享樂至上為出發點的好東西。

洛家笙在吧台那邊笑道:「你覺得我成年了嗎?沒成年我怎麼操你,秦臻?」

秦臻閉眼吼道:「你給我跳海自盡吧你。」

很快洛家笙便走了過來,拿著杯子在秦二少臉上滾了滾。秦臻被冰涼的杯身碰了幾下,頓時睜開了眼睛。他看到一張英俊而略輕狂的臉,那臉上掛著道笑容,一雙漆黑嵌綠的深邃眸子正望著自己。

「喝點?我大哥珍藏的紅酒,醉不了你。」

秦臻半撐起身子,接了杯子,並沒有立刻喝手里的酒,而是擡頭望著洛家笙,過了一會兒才說:「我想知道你的事情。」

「為什麼?」洛家笙定定地低頭看著他的眼睛。

秦二少有些煩,有些惱,惱紅了臉:「因為、這樣才公平吧!」說完仰起下巴,一口把手里的酒咕嚕咕嚕喝了個精光。喝完重新盯著洛家笙,狠狠地說:「真不想說就算了,我也不稀罕。」

洛家笙又看了他兩秒,最後卻不知為何笑了起來,並拿走了他手里的空杯子。

他彎腰把杯子放到了最近的茶幾上,隨後在一團陽光下回頭。秦臻看著他站起身,在明亮而莫名遙遠的時光之中微瞇著眼睛,他對他說道:「我一直是我們家的恥辱,秦臻。」

遊艇已無聲發動,穩穩地開出了這片寧靜海灣,他們的海上旅程在秦臻發懵之時就此起航。這一刻洛家笙在笑,他的笑卻讓秦臻的心臟痛了一下。



第57章



秦臻總算懂了洛家笙之前那莫名其妙的一句「我是beta。」

洛家笙是beta,秦臻早就知道,全天下都知道。

Beta是這個世上數量最龐大也最尋常的人群,在普通的人家,哪怕beta有著嘴平凡的基因,但他們絕對不會成為一個家庭的恥辱。

而洛家笙呢?

而洛家呢?

洛家笙這個人太耀眼,無論在哪里他似乎都能和alpha們分庭抗禮,他優秀得被許多人推為A校的校草,所以秦臻幾乎很少在意這個人的性別。

所以秦臻也忘了,在一些大家族里,性別歧視非常嚴重。

但秦二少怎麼能想得到,洛家竟然也是這樣。

就在這一瞬,秦臻恍然發現,現在站在他面前的這名年輕的男人並不是他想象中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在先天條件比不過alpha的情況下,洛家笙要付出多少的艱辛和沈默的努力,才能變成今日這個不輸給任何alpha,光彩奪目的洛家笙?那是秦臻和其他人都想象不到的。

隨著遊艇的起航,陽光漸漸地改變了角度,斜斜地移到了別的地方,它們從洛家笙的臉上溜走,在一剎那的背光之下,秦臻看不清楚洛家笙的樣子,而在下一刻,他從沙發上翻身而起。

他站到洛家笙的面前,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擡起眼皮對洛家笙說道:「姓洛的,不管你是alpha還是beta都沒什麼大不了的。哪怕我很煩你,但是你的存在絕對不是什麼恥辱,至少現在我面前這個洛家笙絕對不是。不管你出生的時候你家人有多失望,但——就算我不想承認,你也確實比一些alpha更優秀,否則學校里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喜歡你。這種大家都知道的事實,你家里人難道不知道?除非他們全都眼瞎!」

洛家笙望著秦臻,說到最後,秦臻已經皺著眉頭有些氣呼呼。其實洛家笙並不覺得委屈難過,秦臻生平第一次對他說了安慰的話語,有那麼一刻他都靜默不語,只是靜靜地、而訝異地與秦臻的雙眼對視。他從秦臻的眼里看到了真誠的毫不作偽的光彩,而他也知道,秦臻根本不屑編一些不想說的話來騙他。

所以他比誰都清楚,他的對頭、他眼前的這名他所喜歡的青年所說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詞都是發自內心。

這竟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他們互相凝望,片刻後,洛家笙突然打破沈默,「噗嗤」地笑了一聲,繼而後退了半步,卻又立刻伸出手抓住了被他的反應弄得呆呆的秦臻的手臂。他拉著他的手往自己這邊一拉,秦臻頓時撞上了他的肩,他緊緊地、緊緊地把秦臻箍在了雙臂之間。

「謝謝……」

秦臻耳朵發紅,使勁地在洛家笙背上捶了一拳:「你想勒死我啊混蛋!」

「……秦臻,原來我在你心里那麼好。」洛家笙把下巴擱在秦臻肩上,笑得渾身顫抖。他從小被家里看不起,不被重視。他媽在秦臻也毫無地位可言,被他大哥的生母打壓了多年,她受到的委屈和怒氣,最後也都統統地發在了他身上。

那些年,他們父親經常帶著引以為豪的大兒子參加各種各樣的聚會,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了洛家祁,而他,卻很少有機會跟著父親出門。雖然在物質並未受過虧待,但他又何曾被家人好好地對待過?對他最好的,反而是他的大哥洛家祁。

「你如果不努力就永遠低人一等,永遠不會有人正眼看你,永遠被別人踩在腳底下,螻蟻一樣地生存。你想一輩子過那種日子嗎?如果不想,就給我付出比別人多一百倍的努力,只要你拼盡全力,總有一天你會發現,再也沒人敢嫌棄你只是一個beta。」這是洛家祁教給年幼的洛家笙的話。這一句話改變了洛家笙。

那些年他咬牙的拼搏,他付出的汗水,終於在某個瞬間讓他察覺到,他的世界已經完全不同了。他的大哥就像最大的預言家,早已洞知了在未來沒人會也沒人敢因為他是一名beta而輕視他——他反而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了一群人的中心。

但這些,也並沒能改變多少洛家笙在洛家的境況。而他也無心去爭些什麼,他總是告訴自己,這輩子活得逍遙自在也就夠了。

而有個人卻為他義憤填膺起來。

秦二少吼道:「你在我心里就是一坨shi,一個傻逼,我說的只是別人對你的看法。你得意什麼你!啊?!」

明明之前就不是這麼說的。

秦二少掙幾下:「放開我,沒長骨頭嗎你?」

洛家笙直起身,飛快地在秦臻發熱的耳朵上親了一下,輕笑一聲:「姓秦的,你的告白都是這麼與眾不同。」

「操!」秦臻推開洛家笙,飛起一腳,洛家笙麻利地閃開了,秦二少再送上一腳,「有本事你別躲!」

洛家笙一邊躲一邊露出譏嘲:「不躲是傻逼,你當我跟你一樣傻?」

「——我今天不弄死你我不姓秦!」

「那也沒什麼,你跟我姓就好了。」

「碰——」下巴挨了一拳,洛家笙隨著一拳滾倒在了沙發上。他捂著下巴伏在那里不動了,半個身下都掉在沙發外。

秦臻走過來喘了口氣,使勁踢了一腳洛家笙的屁股:「誰是傻逼,嗯?不給你點顏色看當我沒脾氣?」他把他從屁股踢到腳後跟,洛家笙都一動不動。漸漸的,秦臻心里泛起了一絲忐忑。

這個混蛋該不會……不會,怎麼可能!他就是揍了他一拳,又沒用幾成力——

「喂,說話!」喊了一聲洛家笙依舊死魚一樣沒回應,秦臻急了,「洛家笙,你給我起來,耍什麼心眼?」他用手去拉洛家笙的肩頭,把人翻過來,洛家笙緊閉著雙眼沒動靜。秦二少的小心臟「撲撲撲」地跳動不安,但他不確定洛家笙是不是真的被自己揍暈了,甚至是……

光是想著就「嗡」地出了一額頭汗水。秦臻不敢置信地伸手去探洛家笙的鼻息,他的二指伸向洛家笙紅唇的上方,剛剛放到洛家笙的鼻子下端,沙發上的人「唰——」地睜開了眼睛,眼神明亮滿是精光。

詫然對上那雙眼睛,秦臻一楞,心里閃過一絲危險的預警,還來不及動作,底下的人已經扣了他的手腕,拽著他往沙發上一扯,飛速地將他推倒,「彭」地壓在了沙發上。



第58章



東京的七月,街頭人潮和天氣一樣掀起無邊熱浪。在熱鬧中穿梭了一天過後,一家旅店的客房里,沙發旁的地上以及茶幾上堆滿了這一天的「戰利品」——這些幾乎都是少年購買的動漫與電玩周邊。

淩雙在整理他的東西,等著回頭快運回國內,秦悅冷著臉在洗澡,並思考自己為什麼要跟著小混蛋在自己絲毫沒興趣的那些地方擠了一天。

洗完了頭,正在搓洗後背,浴室的門被人從外邊推開。

「需要我為您服務嗎先生?」來者在門口沖著秦大少笑。

秦悅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轉過身不冷不熱地說:「不需要。」然而對方已經笑著走上前來一把抱住了他。

「哥,」少年熱情地在秦悅臉上又舔又蹭,流水打濕了他的衣服,他的手從秦悅的後背流連至腰與臀,低低地在秦悅耳邊說,「讓我為你服務吧,免費的。」

過後,少年艷麗狡猾的舌尖伸了出來,情色而火熱地鉆進了男人的耳孔。

他們在浴室里做了一輪,一輪過後,淩雙從秦悅里邊出來,他趴在秦悅身上,秦悅趴在墻壁上,兩人疊在一起重重地喘息。

歇了小片刻,淩雙拉著被自己操得軟腿的男人一起倒進了浴缸,秦悅以為淩雙還要再幹一次,誰知道淩雙把他抱著,讓他坐在自己腿上,卻認真地給他清洗起來。一直到洗完,少年在男人肩頭上親了一下:「好了。」他微笑著看著秦悅從水中起來,秦大少臉上還帶著一點不敢相信的狐疑,回頭看了看他。

「我馬上就好。」淩雙說。被水與情愛滋潤過的臉越發的晶瑩玉潤,然而最初時還頗有些稚嫩的臉已逐漸的棱角分明。他正飛速地從孩子變成一名大人,從少年變成青年,得到了畢生所愛,就總會為愛成長與成熟。

秦悅還在吹頭發,淩雙果真很快就洗完了出來。他從後邊抱著他,親他的脖子與赤裸的上半身,秦大少用手里的強勁熱風吹趕走了他還想扯開浴巾繼續往下的狗嘴。

「我們出去逛逛吧。」淩雙在後邊說。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秦大少長這麼大就沒那麼糟心地跟人擠過,而且還盡是些十幾二十歲精力充沛的學生,放在以往誰敢忽悠他遭這種罪他早就翻臉發怒,能忍耐一個白天已經是他的極限。晚上,他只想在房間里舒服地躺著。

「就在附近逛逛,真的不去嗎?」少年的聲音有些失望,「好不容易和你一起來東京呢。」

「……」

「那我們在床上玩一些大人的遊戲?」

「……」

秦悅是真的認了栽,這輩子他也就栽在了這人手里。並且莫名的,在他還不是那麼喜歡淩雙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拿淩雙沒辦法。他們漫步在東京的街頭,住的地方不是秦悅定的什麼高級酒店,而是淩雙找的家庭旅館。不在市中心,而是一片充滿生活氣息的地方。

夜晚不少散步的人,兩人手拉著手,穿著淩雙準備的情侶T,閑散地在小街與院落的花香之外漫步。

路過一片街區運動場,有一群少年在燈光下玩街頭籃球,秦悅頓時感到手心中那只手正傳達出躍躍欲試的勁頭。

「去吧。」秦大少說。

少年轉頭在橘黃的光暈里看著他,轉瞬後,笑著脫開了他的手。

「May I join you」他朝著那些少年大聲地問了一句。天色深沈,夜風里降下白日沒有的幾絲涼,但空氣仍舊熱。秦悅不知道這種陌生的地方對淩雙來說與自己的城市有什麼區別,但無論在哪里,他仿佛永遠都能迅速地融於人群。

他很快就和那些少年玩得熱火朝天。有了籃球,對他來說就像擁有了大半個世界。秦悅坐在不遠的秋千上看著,有那麼抓不住的一刻,他突然生出一絲寂寞的錯覺。他仿佛沒什麼可以給淩雙的,他們有著不同的個性,差別明顯的喜好,很多想法都不盡相同,但意外的他們卻在一起了。

有一天,淩雙會不會奔向對他而言更廣闊的世界?就像這一刻他興高采烈地沖進簡陋的甚至算不上球場的球場,就像他想要來到東京,想要遠去南美,而他心底或許還有更高遠的一片天空。他什麼都喜歡嘗試,他們的婚姻也讓他覺得新鮮,但誰知道未來的某天,這對他而言是否意味著一場束縛。

秦大少莫名其妙地想了很多,在他的胡思亂想中,淩雙已經結束了異鄉街頭一場酣暢淋漓的自由籃球賽。他看著屬於他的少年笑顏如花地在人群中朝他指了指,於是其他人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隨即那些孩子都笑了起來,他們和淩雙握手,擁抱,並朝這邊的男人友好地揮手打招呼。

淩雙就玩了十幾分鐘,他大汗淋漓地和新朋友們告別,而後跑回來。

「久等了,走嗎?」他的雙眼永遠那麼明亮,像裝滿了星辰與海洋的波光,秦悅擡頭看著他,問:「你給他們說了什麼?」

少年咧開嘴,撈起衣服擦臉上的汗水:「他們很好奇我手上的戒指,我告訴他們我已經結婚了。」他放下衣服,笑得燦爛而自豪。那張臉是陷入戀愛中的臉,像羞澀的孩子與少女,像幹凈的少年,像一場純粹真摯的寓意,他彎下腰,抓著秋千的鐵鏈,在仰著頭的秦悅的唇上烙上一個鹹鹹的吻。

秦悅微瞇著眼睛,看著親吻過後稍稍離遠的少年的臉。他的汗水滴落在他的臉頰。

夜空,落下的風與因子叫做怦然心動。

他們在東京呆了兩個晚上一個白日,清晨又來臨時,他們就啟程去了別的地方。

「青森對我來說也是不同尋常的地方。」少年收起地圖,「這里是我最崇拜的人的故鄉,為了追尋她的影子,我之前已經來過這里兩次。」

「……」秦大少正喝著飛機上供應的果汁,他默然了兩秒後忍不住放下了杯子,眉頭不著聲色地蹙起了兩分:「原來你也追星?」

「啊?」少年笑了一聲,「也可以這麼說吧。」

從羽田機場到青森機場只有一個小時的行程,一到青森,兩人立刻打了車,花了不少時間到了落腳的地方。

「青森的夏日祭很棒,這也是我很想帶來你這里的原因之一。」

他們並不住在城里,而是在一座山下的家庭旅館中,外邊的公路車流非常少,路的對面是茫茫曠野,二十多分鐘的腳程能到一個當地的神社,而到青森市開車也用不了一個小時。這些都是淩雙告訴秦悅的,他對這些地方顯然是很熟了。

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老板娘就來敲門,她和淩雙用日語夾雜著英語交流,秦大少幾乎都聽懂了。問候,以及問兩人中午要吃什麼,還有明晚神社有什麼活動,讓兩人去。老板娘還捂著嘴矜持但忍不住地笑著跟淩雙說了些什麼,是秦悅一句也沒懂的。

「老板娘說可以借我們和服,」送走了老板娘,少年回頭,臉竟有些紅,有些不好意思地瞅了瞅插著口袋看著他的男人,「但是……今年她希望我還能穿……咳,打扮成女孩子。」

「——嗯??」一點也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的男人的眼睛登時瞪大,「你說什麼?」

好一會兒,淩雙才有些別扭地:「我第一次來的那年才十五歲,個子還不高,他們以為我是女生,所以給我準備了一套女式和服……因為我自己也覺得挺有趣的,所以……」

「所以你玩上癮了?」



第59章



「沒有啦。」淩雙抿抿嘴說,「我只是覺得女孩子的衣服挺好看的,我自己穿著也不醜,所以無所謂。」

明明是自誇的話,被他說出來卻格外的順其自然,半點也不讓人討厭。

午飯是送到房里的,是一些看起來很美味而精致的和式料理。兩人吃完了飯,老板娘還送上了當地產的蘋果,兩顆蘋果被紅色的絲線綁在一起放在精致的盤子里。

秦悅盤腿坐在榻榻米上,他拿起一個蘋果,瞅著手底下的絲帶,不太明白這是什麼習俗。

「這是老板娘送給我們的新婚禮物。」少年從後邊湊上來,把下巴擱在秦悅的肩頭,笑著握住秦悅的手,和他一起把絲帶解了。

「你……」秦悅偏頭看著少年低垂的眸子,「你是想全世界都知道我們結婚了嗎?」

淩雙擡起眼皮,輕聲而堅定地說:「對,我恨不得全宇宙都知道我們已經結婚,這樣的話,往後你遇到的那些omega也好beta也好,甚至是alpha,他們都知道該離你遠點了。」

他們無法標記對方,哪怕性愛過後身上也會沾著一些彼此的氣味,但那樣的氣味太淺薄,只要兩人分開,最多半天屬於對方的味道就會消散。

他握著他的手,把蘋果送到秦悅嘴邊:「青森的蘋果很好吃,嘗嘗吧。」

秦悅咬了一口蘋果,淩雙冒著精光的眼神落在他的唇上。他慢慢地吻上他滿是蘋果清香的嘴唇,含住了他的舌,叼住他嘴里的蘋果往外扯了一截,覆又用舌頭頂了回去。

他們倒在了寬敞的榻榻米上,通過後院的門正敞開著,細細的流水與倦花的庭院中錯落著幾顆楓樹。

熾熱地親吻擁抱,分食了那一小小的一瓣蘋果,一邊親吻一邊褪下彼此的衣物,很快就裸裎相對。兩具年輕火熱的肉體糾纏在一起,他們在青森涼爽的夏日晴空下翻滾碰撞,有風經過屋檐,風鈴聲帶來悠長繾綣的纏綿。

渾身燃燒的少年咬著秦悅的耳朵,吐出灼熱的呼吸:「今天是我的生日。」

「你想要什麼?」秦悅捏著淩雙的下巴,把他的臉扳到眼前。

他摩挲著下巴上的那只手,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角說:「我最想要的,就在我的眼前。」

秦悅盯了淩雙幾秒,幾秒後他突然推開他,把他按倒在地,自己翻身躍起,他站起來往行李那邊走。

「哥?」少年撐起身體,望著男人赤條條的背影。

秦悅問:「你的潤滑呢?」

少年的臉微微紅著,「在我的背包里,一只綠色的袋子里邊。」

很快秦悅就拿了一管潤滑回來,「躺下,不準給我動。」他對淩雙命令道。

於是淩雙乖乖地躺平,但有些不確定地不停看著秦悅。直到秦悅擰開了蓋子,跪下來坐在淩雙的腿間,用左手握住了他半勃的性器。

他看著他把透明的液體倒在自己的肉根上,看著秦悅用手將它們塗開,抹得柱身上都是。他的性器不受控在他手里搏動幾下,變得更硬更挺,頓時惹得秦悅捏了它一把。

「啊……」少年可憐巴巴地叫一聲,委屈地瞪著秦大少,敢怒不敢言。那根東西卻越發的脹大。

而後,他看著他把沾滿潤滑的手指伸向了身後,他看著他最愛的男人第一次自己給自己做擴張。一點也不熟練,一點也不甘願,一點也不享受,可是秦悅咬著牙,一言不發地把手指送進體內慢慢地、別扭地抽插。

淩雙傻傻地躺著,以他的角度,他可以清楚地看著秦悅的後穴是如何吞進那幾根骨感細長的手指,他還沒進去,卻已經被眼前的風景刺激得快要高潮。

秦悅做完前戲的時候已經滿頭汗水,他從體內撤出手指,改為扶著淩雙的肉棒,對準自己的穴口,慢慢地往那烙鐵上坐了下去。

「啊、哥……」隨著性器被緊熱的腸穴一寸寸地吃進,淩雙覺得自己的那里已經融化了,融化在了秦悅的身體中,融化在了這個美夢一樣的寧靜午後。

「唔、啊……」

秦悅第一次主動地取悅淩雙,無論是身體還是內心都一點也不輕松。騎乘的姿勢讓他能更好地掌握主動權,卻也讓淩雙把一切都盡收眼底。

少年被伺候著,舒服得咬著下唇,不斷地喘息,嘴里喊著秦悅的名字,呼吸逐漸的粗重,終於在某個時候,他猛然按了秦悅的腰身,把他往自己的楔子上狠狠一釘,同時他從地上坐了起來。

「啊——」淩雙突然的行動讓他的肉棒一下進到了至深處,頂得秦悅毫無準備地翻了個白眼。

「我不行了,哥,讓我愛你,讓我把我的給你。」他們面對面抱著坐成一體,淩雙胡亂地親吻著秦悅還未緩過氣的臉,下身兇猛地自下而上地撞擊起來。很快兩具身體就搞得水聲黏黏,咕咕作響。

他把他操得一直低吟不斷,做完一輪之後滿地都是淫水。歇了幾分鐘,他又扶著自己,從背後再一次插進了男人濕淋淋的還未能緊閉的後穴。

才進去沒抽插幾下,淩雙就突然加快了節奏,秦悅摳著地板,有點氣惱地喊:「唔、啊……慢點!」

小狼崽子上了床就一點也不聽話,貼在秦悅腦後喘息著:「我慢不了,這樣不舒服嗎,呼呼。」

他的肉棒把秦悅的那里撐得極開,也把秦悅里邊填得極滿,一邊抽送一邊撫摸著懷里這具性感的男人的身體。而他的腰力總是好得誇張,秦悅從未見過他在運動過後——哪怕是在房間里滾了兩三天床單後,喊腰酸背痛。

真他媽是泰迪轉世啊?!秦悅懊惱地想。



第60章



下午,那一對年輕的異國alpha夫夫一直沒有出門,臨近傍晚的時候,老板娘的兩名女兒去詢問客人是否要吃晚餐,但到了外邊的走廊,還未靠近,十七歲的姐姐就拖住了還在上小學的妹妹,急急地把人拉走了。

哎呀,明明去年來的時候還是青蔥美少年呢!今年就已經是大人啦。

姐姐紅著臉,想著去年還把對方當成沒發過情的omega,可是今年,那位渾身都是alpha的氣息了。而現在,房間里的人正在做的事情——已經處於青春期的少女簡直再清楚不過,要不是因為她是beta,換成omega的話,誰知道會不會被那麼濃烈的信息素炸到發情。

這是淩雙十九年里過得最滿足的一次生日。當他最後一次卡在秦悅穴內,把大股的濃精射在男人的體內,兩人都濕得如剛從水里鉆出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屋里搞到了屋外的廊檐下,秦悅被淩雙面朝下壓在地板上,氣喘籲籲地閉著眼睛,手上的汗毛都不想再動一動。

少年噴薄的愛液射盡,他喘著粗氣倒下去趴在秦悅身上,饜足地在秦悅汗濕的脖間呼吸,聞著秦悅身上才有的味道,那味道鉆進他的血管和細胞,讓他不受控制地渾身戰栗。

「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哥,你把自己送給我,那你就歸我所有了。」他在秦悅發間輕嗅,用濕潤的紅唇淺淺地吻秦悅的耳朵,他的心跳還微微紊亂,那不是因為運動過後的原因。他在他身邊,和他擁抱,成為一體,讓他從此無法自拔,他的心與整個世界,都受他誘惑,不再平靜。

已經被幹壞的秦悅睜開眼睛,轉動眼珠看了看身上的人,慵懶地動了一下屁股:「既然高興了那還不出去?」

少年伸手環住秦悅的腰,擡了擡臀,他軟下來的性器頓時從秦悅里邊滑了出來。

甬道中的愛液頓時蜂擁地淌出,把秦悅腿間弄得更是糟糕透頂。淩雙在他後邊磨蹭了幾下,咧嘴笑道:「站得起來嗎?我們去泡湯吧?」

又躺了幾分鐘後,秦悅扶著腰往淩雙包下的露天溫泉走去,走了沒幾步,就有人從旁邊伸出手,一把將他打橫抱了起來。

「我帶你去吧,」他把他穩穩摟在雙臂間,沖他一笑,在男人眼前小聲說道,「你那里——全都流出來了。」

秦大少老臉發燥,又冷又狠地:「給我閉嘴。」

然而那一口啞著的嗓音一點也沒讓抱著他前行的人有一星半點的害怕。

「再過一段時間我就比你高了。」唇紅齒白的高挑少年望著前路,他目光堅定地在無人的廊檐下往前走去,「雖然現在我還只是學生,但終有一天我會有力量去保護你。」保護他,也占有他。他現在和他仿佛還有著很長的距離,秦悅是成熟的大人,他也想快點變得和他一樣,有著掌控所有的力量。

雖然他覺得秦悅也慢慢地喜歡上了自己,可是心中仍舊會不安。那種不安源於歲數上的距離,能力上的差異。這些因素甚至讓他變得急躁。

兩人過了異常散漫的兩天,第二天晚上是當地的夏日祭,早早地就用過了晚餐,淩雙便被老板娘和她的女兒們「抓」走去換裝。

秦悅一個人坐在屋檐下喝著老板娘送來的蘋果酒,心里猜著淩雙最後會是什麼樣子,就像在等待新娘子出來似的那種心情,緊張、期待、好奇、焦急。覆雜。

心胡亂地跳了許久。

仿佛等了很久,門被人從外邊「唰——」地推開。

「來啦!」少女雀躍的聲音竄進耳朵里,在這聲音里,秦大少從屋檐下回過頭,第一眼,他就看到了他。

他幾乎認不出淩雙。可是那一邊的人又是那麼讓他感到熟悉,熟悉到骨子里,熟悉到驚艷,熟悉到從內心至深之處蔓延出一種不可思議。就仿佛在某個時候他曾見過像眼下這樣的他。

那種無法述說的沖擊讓此刻的男人心跳加劇,這一刻他們目光在空中交接,竟都忘記了說話甚至呼吸。

「呀,看呆了啊?」老板娘的大女兒捂著嘴嘻嘻發笑,把淩雙往房里輕輕地推了推,在他背後說,「快去吧。晚上玩得愉快哦!」

她的妹妹把一套男士的和服放到門口的榻榻米上,兩姐妹說了聲:「再見。」就識趣地退出去並關好了門。

他穿著一套淺橘色的女式和服,腰間和衣擺處繡著一些大朵的花,白、粉相間,遮住結實的肌肉,只露出少年高挑的身材。他還戴著一套假發,假發上戴著和衣服搭配的橘色發夾。臉上也化了妝,原本就很大的眼睛變得更加盈盈若水,唇上染上了亮亮的紅色口紅,那兩張厚薄適中的唇瓣此刻只讓人想要深深地吻上去。

誰能看得出來,這亮麗的少女其實是個男人?

秦悅站起來,他依舊看著淩雙,少女一般的少年依舊望著他,目光羞澀,帶著這個夏夜的柔情,「我穿這樣還好嗎?」他雙手交疊在小腹前,低聲問。

片刻後男人點了一下頭,於是少年的臉上也綻放出了大大的花朵。

他那麼好看,讓人忍不住一直一直望向他而移不開眼。他就像真正的少女,膚白唇紅,皓齒蛾眉,讓所有的男性alpha、beta心動。秦大少一步步走向他的「女孩」,終至「她」的面前,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這里的人那麼想讓他穿上這樣的衣服,扮成眼下這個樣子。

沒有誰會不想看一看這樣的淩雙。

他站在他面前,平視著他的眼睛,輕輕揉了一把淩雙的臉:「你很好看。」

外邊風清月皎,青森涼爽的夜已遠遠渲染開如海的燈火與熱鬧。男人在少年臉上親了一下,「等我換衣服,換好就走。」

雖然遠遠比不上青森市內有名的睡魔祭,但小地方的夏日祭仍然熱鬧非凡。男人和「少女」手牽著手走在人群中,這一夜如夢的燈火將異國他鄉的心動凝刻成初戀一般的美好畫面。

心底那一道深埋多年的影子不知不覺已在秦悅的腦海中變得模糊。在這樣的日子,他看著淩雙的後腦勺,他突然想起她,卻不再那樣的心痛與遺憾。

拉著秦悅穿梭在人群中的「女孩」回過頭:「秦悅,我們去撈金魚吧——哥?」

男人回過神,沖著淩雙明麗的目光動了動眉頭:「走吧。」

他和他一起來到他偶像的故地,和他一起經歷他曾經的經歷,走進他的回憶、現在,也走進他的未來。

他陪著他玩遍這里,吃遍這里,陪他度過他所喜歡的時光。他們的一輩子恍惚之間都凝縮在這樣的夏夜,這樣度過一生也沒什麼不好。

他們走到夏日夜市的盡頭,少年拉著男人爬上寧靜的山腰。天空中繁星閃爍,路邊螢火蟲照亮寂寞的小路。

「我上一次來發現這里的,坐在這里正好可以看到整個夏日祭的風景。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來年當我再來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光景,我也從沒想過。但我現在終於知道自己是多麼幸運,才可以和你一起見到這麼美好的夜晚。」

他們坐在路邊一片開闊的草地上俯視著下邊的風景,螢火蟲縈繞在四周,像跳躍的精靈與音符。一陣涼風刮起,突然間,從四周騰飛出更多的小小蟲子,它們分散,聚集,飛向浩瀚夜空,與天上銀河輝映,終變成漫天的綠色星光。

他在這樣浩瀚壯闊的螢光中轉過頭,拉住身邊男人的手,「你一直是我不敢奢望的夢想,我真怕有一天這場夢會醒過來。」

山底下,煙火突然綻放,劈里啪啦的聲響遠遠傳來。秦悅反握了手背上的手,他傾身上前,來到淩雙眼前,變幻的光芒映在少年溫潤的臉上。他用另一只手捏住少年尖瘦的下巴,輕輕攝住了對方吐息的唇。

半晌他放開了他,在他唇邊呼吸道:「這並不是一場夢,我也沒有身在你的夢里,淩雙,好好地看著我,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第61章



這不是一場夢,少年知道,那些綠色光芒慢慢消失在廣袤天空,他在秦悅眼里看到自己,他笑起來,擁抱眼前的男人。這是一個完美的夏天。

幾天後,淩雙和秦悅離開日本到達墨西哥,在當地停留了一天,他們坐上了前往玻利維亞的飛機。到達拉巴斯的當天秦悅就因為高原反應倒在了酒店,連午飯也沒吃。

當地已經入冬,但天氣還算不上冷,秦大少可憐巴巴地躺在被子里,相比之下屁事沒有的少年伺候他吃了藥,給他換好睡衣,看他露在被子外邊的半截臉,又心疼又有些想笑。

「你自己去玩吧。」秦悅有氣無力地說。明明是那麼健康強壯又驕傲強大的男人,一下卻因為水土與高原反應而變成了一只病弱的獅子,他實在是不想被任何人看到自己這樣子。

更何況他對淩雙喜歡的那些什麼公園博物館之類的其實並沒什麼興趣。

「我在這里陪你。」少年蹲在床邊。

秦大少微微睜開眼睛:「不用了,我一個人躺躺。」他說得很堅決,並不是在和淩雙客氣。少年靜默了一瞬,點點頭站起來:「我給你帶晚餐回來。」

淩雙果然走了,聽到細微的關門聲。秦悅突然察覺到一絲空寂。

他的生活里雖然有一大家人,但另一方面,他又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結婚之前沒戀愛過、沒地下情人——說出去都沒幾個人會信,更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關系。在二十多年里他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狀態,但這一天,他在頭暈目眩惡心難受之下,在寂靜得讓他覺得哪里不對的空間里,竟生出了淺淡的孤獨。

也許生病讓人變得脆弱,變得不像自己,也許在他沒發現的時候,他已經習慣了兩個人。

這一座建在峽谷之間的城市,眺望遠處就能看到高聳連綿的山脈。過了最佳旅遊的季節,遊人沒那麼多,反而呈現出一種更真實的熱鬧。

拉巴斯城里有著許多古老美麗的建築,淩雙背著背包,戴著帽子,一個人乘著車四處遊逛。他想了很久,終於來到心心念念的南美,日光高照,涼風擦過,他卻並沒有那麼高興。

他蹲在廣場的角落,來往的人群路過視線,兩名異國的女孩子上來搭訕,當她們靠近他,他聞到她們身上散發出omega甜美的味道。

但他一點也不喜歡,他甚至在這一瞬更加想念躺在酒店里那個男人身上濃烈的alpha的氣息,想得不得了。

秦悅昏昏沈沈地翻了個身,因為難受而一直半睡半醒,時間流逝得極其緩慢,當他再一次睜眼看了看枕邊的時間,發現離上一次看時間才過去了不到半小時。

現在才下午三點過,等小混蛋回來恐怕還有很久。

他把被子拉起來捂著頭,又閉著眼昏昏然地睡了過去。這一次秦悅總算是睡著了,但用了很久才稍微踏實地入了夢。

再一次醒來時,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窗外還未黑,秦悅警覺地繃緊神經、豎起耳朵聽了一陣,聽到有聲音到了自己身後,而後,背後的床輕輕地陷了下去。他閉上眼睛裝睡,一只手放到了他的額頭上,輕輕撥開他額前的頭發,他聽到了極輕的一聲嘆息。

神經放松了下來,秦悅緩緩睜開了眼睛。隨後,他聽到了淩雙驚訝的問話。

「你醒了?」

他翻過身,少年明亮的眼睛專注而關切地看著他:「好些了嗎?」

秦悅坐起來,發現自己不再那麼難受,他甚至感到了饑餓。「好多了。」他看看淩雙,「不好玩嗎?這麼早就回來了。」

淩雙笑了笑沒回答,卻回身拿起放在茶幾上的一只盒子:「餓了嗎?我給你帶了些吃的回來,你先吃點東西填填肚子,附近有一家不錯的餐館,待會兒要去嗎?」他簡直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蟲。

這一夜夜里的風很大,他在車流穿梭的街邊把脖子上的圍巾取下來,套在打著噴嚏的少年的脖子上。

「我不冷。」少年抓著他的手,手勁很大,儼然大人。

男人冷靜地看著他,最後仍舊強勢地把自己的溫暖栓上了淩雙的脖子。

他摸了摸他的臉,「任何時候都別拒絕我的關心。」

於是少年微微拉開唇角,繼而歡欣地笑起來,眼里閃過水色流光,伸出雙臂牢牢地抱住了他。在南美洲冬季熱鬧而寂寞的夜里,他們的心交疊地跳動,一聲又一聲。

七月終究悄悄過去,八月來臨,他陪他走過了他最喜歡的一段旅程。

坐在回去的飛機上,秦悅看著窗外閃著金光的白色雲層,想起說著流利的西班牙語的少年,想起他站在天空之鏡,少年的腳底下倒映著他清晰的樣子,就像那場風景澄澈無垢。他十九歲的這一年這一天,風路過南美的高原,只有他看到了他,在那一場迷離卻真實的映像里。在那樣的時空下,秦悅的心仿佛回到了人生的最初,愛蔓延著,如那天的天空一樣曠達無邊。

等回去,他會好好地、重新把淩雙介紹給所有的人,真正地把淩雙帶進他的世界。這一次不再是因為聯姻。

少年靠在椅背上睡著了,秦悅取走他手中的電腦,點開屏幕,里邊是淩雙做的電子相冊。

從夏天跨越至冬天,他們的足跡都裝在了里邊。東京到青森,到墨西哥,玻利維亞和智利,那里邊有穿著女式和服的淩雙,也有穿著印第安衣服抱著羊駝的淩雙,在高原之上,淩雙站在延綿的草原與群山的懷抱里,和當地的人們一起留影。

上邊寫著「My Hometown」。秦悅不禁笑了笑。這小混蛋。照片上的淩雙笑得卻是那麼開懷,也許上輩子——他真的是屬於這里的吧,秦悅想。

洛家笙收到淩雙的語音留言的時候,他和秦臻還在洛家的私人島嶼上度假。更精確地說,是他正在沙灘上的一塊石頭上把秦臻操上天。

胡亂地從一堆淩亂的衣物里摸到電話,他放緩了操幹的速度,點開了留言。

「我們回國了,」少年清朗的聲音傳來,「你們現在在哪里?」

「嗯、我操、啊……別接……」被壓在石頭上的青年用力地晃動自己的腰,屁股緊緊夾住里邊的東西發恨地吸了好幾下。

P.s.現實里七八月並不是看到天空之鏡的好時候,文里的安排只是劇情需要。



第62章



洛家笙沒立刻回覆淩雙,他扔了電話,俯身啃上秦臻喘息不已的嘴:「這麼急,生怕操不死你?」

「啊、你、少那麼多廢話、嗚嗚——啊——」

於是洛家笙不廢話了,他的巨物嵌在秦臻貪婪收縮的穴里,重新調整節奏,提臀一劍刺得秦臻叫聲都軟了幾成。

洛家笙快馬加鞭,鞭鞭抽上秦臻敏感得流水的騷軟深處。

「爽嗎?嗯?」

「爽、啊、爽個屁!」

「爽的不就是你屁-股——」說完一個深頂,讓秦臻再也說不上話來。

秦臻的臉被激情逼得一片通紅,椰風刮過,椰樹的影子蓋在兩人交疊的胴體上,他們盡情地野合,在幕天席地無人之境。

洛家笙深埋在秦臻里邊,最後低嘯一聲射了出來。他把他按在石頭上,抓著他的兩手,狂亂地啃咬後者濕潤紅腫的雙唇,愛液射盡,他喘息著,雙唇遊弋到秦臻臉頰,輕柔地吸走他被瘋狂的情潮逼出的淚水。

秦臻握著自己的性器快速擼動了十數下,終於呻吟著射了出來。

洛家笙一下又一下地去啃秦臻的臉,後者恢覆了一些力氣,嫌棄地偏開頭,又立刻被人追了上來。

他們靠躺在巨石上親吻,交頸纏綿,撫摸著彼此的身體。

沒一會兒,還埋在別人身體里的某根東西又活潑地彈動、變大。他親著他,緩緩在他體內抽動,保持著不疾不徐的節奏,操得秦臻斷斷續續地呻吟,聲音一片酥啞。

「再來一次?」洛家笙咬著秦臻的耳瓣,低噥。

秦臻氣急敗壞地:「……你不是已經在來了嗎?!」

洛家笙笑了一聲,突然抱著秦臻的臀把人托得更高。「節日快樂。」他在他唇角啾一下。

秦臻斜坐在他的孽根上,隨著頂弄而懵怔地鎖著眉:「?」

洛家笙嘆口氣,突然牙根一咬,重重地往上一插。

「唔——幹什麼你——」秦二少覺得自己的胃都差點被戳出去。

「你這個人、平時不是挺有情趣的嗎。」洛家笙微微蹙著眉頭,附在秦臻耳邊小聲說,「笨蛋,今天七夕。」

「……」秦臻的臉不知為何突然越發的燙,在洛家笙低啞性感的聲線中楞了一秒,便擡高了音調:「七夕關你跟我什麼事?」

洛家笙盯著他不說話,眼神突然有些發狠,轉瞬後,毫無預兆地按著他兇猛地沖撞起來。

秦臻是被人抱回去的。

洛家笙最後操了他不止一次,等停下來時秦二少早就暈在了別人身下。

他把他放到巨大的、面朝海灘的浴池里給他清理了身體,之後就把人抱出來一路走向臥室。腳後,留下一排濕淋淋的水跡。

秦臻的電話響了無數次,洛家笙把它翻出來,屏幕上都是秦臻不知從哪認識的美少年們發來的信息,明里暗里地邀他晚上一起過節。洛家笙皺著眉頭看了一眼,突然劃開了秦臻的密碼鍵盤。

秦臻的密碼很好猜,就是他自己的生日。洛家笙解開密碼後拿著手心的電話猶豫了一下,片刻後還是翻開了秦臻的通訊簿。

幾百號人,有一半的頭像都是各種美少年omega或者beta,而當洛家笙看到自己的信息的時候,頭像竟然是一張不知誰畫的大便,名字上則寫著「洛傻逼」三個字。

洛家笙咬著牙笑了一聲:「姓秦的。」他慢條斯理地刪掉了秦臻給予他的頭像和名字,在姓名欄上輸入「老公」兩個字,隨後撩開被子,把手機的攝像頭對著自己,哢哢地拍了幾下。

他選了其中一張做了新的頭像。

那張照片幾乎快要拍到最關鍵的部位,但恰到好處的,只露出了他英俊的臉、結實的上身與小腹下隱隱的毛發,再下面的東西就一直延伸到了鏡頭之外,引人遐想。

而後把昏睡的人摟過來,把被子徹底掀到了腳那頭,他抱著他,把秦臻揉在懷里,纏著他的身體,雙腿插進他的兩腿間,兩個人,光溜溜的。他舉起了相機。

秦臻睡到天黑才醒來,一醒就碰到一具硬邦邦的肉體。

謝特,用汗毛想都知道跟他纏在一起的是姓洛的……他都多久沒抱過軟綿綿香甜甜的美少年了?

他扔開盤在自己身上的某人的四肢,一身酸痛地坐起來,迷糊糊地坐著清醒了一下腦子,才屁股很不舒服地下了床。

竟然又被姓洛的被幹到暈過去,雖然使用過度的後邊被人上了藥,但秦臻一想到自己居然搞不過姓洛的就滿腦子的#¥%%…&。肚子餓得直叫,但或許因為還沒完全清醒,一想到那些吃的就覺得有些反胃。

他走到浴室里洗了個臉,找了條浴巾圍在腰上,一轉身,就被人抱了個滿懷。

「你要嚇死我啊!」秦二少一開口,聽到自己滿嗓子的沙啞。

洛家笙「嘖」了一聲,嘲笑道:「我們秦二少這麼容易被嚇到?」

「滾開。」秦臻把洛家笙推開,渾身難受地出了浴室。洛家笙在他背後問:「要不要吃點東西?」

秦二少坐到沙發上,靠著靠枕打開電視,頤指氣使地,連看都不看洛家笙一眼:「弄點別太膩的。」

最後洛家笙讓廚師做了些清淡的食物,但秦臻咬了兩口,聞著味道就反胃地推開了。

「怎麼,不合胃口?」洛家笙咬著嘴里的食物,看了一眼秦臻裝滿美食的盤子。

「不太想吃。」秦二少換了幾個台,對所有的節目都興致缺缺的,回頭看到姓洛的自顧吃得一派享受心里又有些不爽。

「喂。」秦二少說。

「嗯?」洛家笙回頭看看他,見他盯著自己手上的東西,於是晃了晃叉子,帶著點逗弄地又挑眉「嗯?」了一聲。

秦二少不說話,就傲慢地勾了勾右手食指,於是坐在他身旁的人一笑,把咬了一小口的煎魚送到了他的唇邊。

「來吧我的少爺,非要我親自喂才吃?」

然而秦臻張嘴,才咬到那塊鮮美魚肉的一角,就聞到一陣讓他反胃的腥膩。「……」那種淡淡的煎魚香味原本也是他喜歡的,但卻突然讓他胃里猛地泛起一陣翻滾,他立刻就轉過頭捂著嘴幹嘔了一聲。

身邊的男人被秦二少的反應嚇了一跳。

「秦臻?!」洛家笙放了叉子,右手按在秦臻的肩上,「你沒事吧?」然而他又忍不住有些想笑,這人這反應,怎麼跟有了似的。

秦二少嘔了幾聲,胃里翻騰得眼角濕潤。等他終於緩過勁來,這一次騰地站起來離茶幾遠遠的,煩躁地坐到了旁邊的單人沙發上。

「著涼了?我叫醫生?」空氣里都是人造的冷氣,洛家笙能想到的最大可能性就是秦臻被自己搞得感冒了。

「不用了,屁大點事。」秦二少不是那麼嬌氣的人。坐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電視,他又不是很舒服地靠坐到了床上。渾身都要散架了,謝特。



第63章



洛家笙吃完了東西,讓人來收拾過後便也坐進了床里。

「要馬殺雞嗎,大少爺?」他在他耳邊笑笑。

秦臻揚了揚下巴,示意姓洛的動手,於是他推著他往前移了一些,坐往秦臻背後,讓人坐在了自己腿中間。

秦二少看電視,洛家笙在後邊給他按捏使用過度的肩背,一邊捏手逐漸從背移到了後腰,從後腰又慢慢移到了前邊。他不作聲色地抱住了他,在秦臻露在浴衣外的脖子上親了一下。

秦二少頭也不回,一肘子撞上洛家笙的肋骨:「老實點!」

洛家笙「呼」地一笑,從側後看著秦臻的臉說道:「只是親一下,這麼小氣。」

「誰要讓你親?!」秦二少偏頭罵人,誰知道在這一瞬間,他的唇上便飛速被人印下了一道柔軟。

「——」他怒瞪著他。

「怎麼,還想再來一下?」說著,洛家笙不要臉地又啃了秦臻一口。

秦二少惱怒地反身揍人:「滾!!你這個死流氓!」他坐在他身上,按著他,把姓洛的按進被褥里。洛家笙躺在下面順勢逮住那兩只往自己身上招呼的手,挑了一下眉:「哦,你這是嫌少的意思?那要不親兩口?」

「給我滾遠點!」秦臻懊惱的話音剛落,那人已飛速地擡起上半身,臉在秦臻眼里放大,他的唇又被人輕輕啄了一下。

……

「你——」秦臻簡直不知道該不該怒了。這混蛋的速度也快,腰力也太好了吧。

「嗯?再親一下?」他拉緊他的手,把秦臻按到自己身上,在秦臻臉頰邊發出一聲調笑。

秦二少掙了掙:「你都給我、唔、親、嗚嗚——滾!你都親多少下了你,別以為我沒數唔唔——」

他親了他滿嘴自己的口水,最後在兩道溫熱的喘息間依依不舍地退出來,伸出舌頭慢慢吸去秦臻唇角的濕潤。

「我先睡了,你慢慢看吧。」洛家笙在秦臻屁股上捏了一把,從秦臻身上翻過去滾到另一邊,躺進被子里說道,「明天要是還這樣我叫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秦臻不情不願地:「再說吧,啰嗦。」

第二天清晨秦臻餓醒過來,躺在床上就一心想吃酸辣的東西,於是洛家笙讓廚師做了。秦二少終於正常地吃了不少東西,看起來精神也還好。

消化了一會兒,兩人便去海灣沖浪,玩了一上午回去接到淩雙的電話。

洛家笙一邊給剛沖完澡的秦臻擦頭,一邊單手拿著電話,開了擴音,與那頭的少年打招呼:「嗨,小淩雙,想哥了嗎?」

兩人坐在朝海的庭院中,秦二少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面朝大海,享受著洛家笙的服務,喝著啤酒聽兩人說話,嘴里低罵:「死性不改。」

洛家笙低頭沖他斜嘴一笑,淩雙在那頭說:「秦悅昨晚出差了,我一個人有點無聊所以想去找你們玩,不過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怎麼不方便?」秦二少搶了洛家的話頭念道,「我和他兩個人天天互相看著生厭,你過來吧,我們正好帶你在這邊逛逛,白天晚上都有好玩的。」他根本就沒意識到「我們」兩個字自己是用得多自然多順口。

少年開心地:「好,那我收拾一下就去。」

洛家笙沒理睬秦臻的挑釁,只是笑道:「需要接你嗎?」

「不用,對了,你們那邊有飛機的跑道嗎?」

「放心,當然有,」洛家笙「嘖」地調笑道,「專機啊?」

少年說:「嗯,秦悅送我的生日禮物。」

秦二少瞪大眼:「……」

洛家笙也驚訝無比地:「嗬,秦大少這是大手筆啊!」繼而聲音有些溫柔地,「看來你悅哥是真的很愛你,小淩雙,恭喜。」

「謝謝洛哥。」比起這兩人,少年本人反而淡定不少,已經躍躍欲行,「我一會兒就出發,應該很快就能到你們那邊。」

洛家笙說:「好,等你來,晚上我們去潛水捉魚。」

掛了電話,洛家笙把手機放屁股兜里,兩手抓著毛巾在秦二少頭發上揉:「姓秦的,你說你大哥多大方啊,他竟然送了小淩雙飛機,你呢……是不是也該對我什麼一下?嗯?」

秦二少捏著酒瓶子冷笑:「你能跟淩雙比?飛機?我打得你滿腦子都是飛機你要不要?」

洛家笙完全不意外秦臻會說這種話,他撈開秦臻的額發,在他額頭上擦了擦,慢慢地說,「那換我送你禮物,你要不要?」

秦臻猶豫了一下:「要看你送什麼了。」

洛家笙放下毛巾,擡起秦臻的下巴,笑道:「我可以把我最寶貴的東西送給你。」

「哦?」秦臻沈思片刻,「你的屁股的第一次?」

「……」

不到午後一點淩雙的飛機就著了陸。他還沒下飛機,就被兩個人搶先登上機,觀光了一圈他的豪華生日禮物。

見到機艙內各種奢華標配,連秦二少都有些吃味:「我大哥對誰都沒這麼好過,送我頂多也就是送過一輛跑車,我那車跟你這飛機比起來真是寒磣。」

洛家笙在他背後說:「小聲秦大少揍你。」

秦臻回頭翻個白眼,啐道:「你不說誰知道。」

淩雙背著書包,拎著一只籃球,朝互相給勁的兩人朗笑:「你們的感情越來越好了。」

「誰跟他關系好。」秦二少不再理睬洛家笙,拉著淩雙的胳膊,「走吧,先回去吃午飯。下午你想做什麼?」

三人聊著天下了飛機,坐著小型觀光車沿著一路的美景悠然回去。十來分鐘後,觀光車就拐進豪華別墅的一道院門。

中午為了迎接淩雙而上了一頓豐富的大餐,在洛家笙和秦臻面前少年自然沒客氣,挑著自己喜歡的吃,雖然食量大,但並不狼吞虎咽,吃相很是好看,一邊吃還一邊極力誇讚洛家的廚師。

但淩雙吃得開心,有人的情況卻有些不太好。不知道吃了些什麼,淩雙看到秦臻趴在桌沿反胃了好一陣。

「這是怎麼了?」少年有些驚訝。秦臻的身體一向都很好,而且剛才他們一路回來,秦臻看起來也不像在生病。

「可能有些著涼,」洛家笙拿紙給秦臻擦臉,有些無奈,「我還是叫醫生過來——」

「不用!」秦二少從小到大都特別討厭醫院、醫生,不到萬不得已,他絕對不想跟醫生接觸。

洛家笙嘆口氣:「你就犟吧你。」

秦臻嘔了一陣又好了些,三人不趕時間,慢慢地用完了一頓美味的大餐。吃到後來秦臻又嘔了一次,這一次淩雙看著他奔出去蹲在花園邊吐的樣子,表情終於變得有些奇怪。

該不會是……但怎可能那麼巧……不會吧……當那個念頭出現在淩雙的腦子里,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揣測。可是秦臻的情況,真的太像是——肚子里有了。天啊。

「這樣子多久了?」等那兩人回來,少年驚訝的心快要跳出胸腔。然而這兩個人看起來完全沒有懷疑是那方面的原因——不過正常人也確實不會懷疑,畢竟人們的認知里alpha的男性本來就不太可能會懷孕。誰會想到那些地方去。

「就這兩天。」洛家笙拿秦臻沒辦法,他們站在桌前,他看了看秦臻,「你要不回房間休息一下?」

「我去沙發上坐坐。你們倆自己吃吧。」秦臻和淩雙打了個招呼,便離開餐廳,往另一邊的客廳去了。

淩雙的腦子一片亂,秦臻走得遠遠的再也聽不到他們這邊說話後,他才猶豫了一下,問重新坐到餐桌前的洛家笙:「洛哥,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你們倆,每次……那個的時候,誰在下邊?」

洛家笙完全沒生疑,莞爾道:「怎麼突然問這個,沒想到你竟然對我們的這種事感興趣啊?」

「哎,」少年微紅著臉:「不是這樣的,你們做的時候是秦臻在下位嗎?」

「嗯。」洛家笙點點頭,調戲了一聲說,「是要我教你上床的技巧嗎?」

淩雙心里說我的技術可好了,秦悅每次都那麼享受,我哪里需要別人教。但眼下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必須告訴洛家笙,他下意識地回頭往客廳的方向看了一眼,放低了音調:「洛哥,你和秦臻可能都不知道,秦家過去有男性的alpha——懷過孩子。」

淩雙的這一句出口之後,很久,洛家笙都處於一種石化的狀態,而石化過後,就是他極力忍耐的、幾乎要變得癲狂的內心情緒。



第64章



「你說的、是真的?!」

洛家笙幸福得眩暈,他已經完全明白淩雙要向自己傳達的事情是什麼。他從來沒遭遇過這樣的幸福的沖擊,他和秦臻或許已經有了他們的骨肉——這是他這輩子從來沒想過、也不敢想、不可能去想的事。

如果秦臻真的有了——這怎麼不是上天贈與他的最好的禮物?

淩雙點了點頭,神色嚴肅。

於是兩人大眼瞪小眼,彼此眼里都看到了不可思議的、覆雜的光芒,所不同的是,淩雙雖然也高興,但只有洛家笙的眼中布滿了因為喜與驚的瘋狂,並且快要掩飾不住。

但他們都故作鎮定,用了一會兒的時間在心里消化這件事。

「在確定之前不要告訴他。」洛家笙平覆了一下自己的狂喜,擡頭看了看那邊的沙發。知道這種事他自己是興奮得要死,但他知道秦臻——秦臻一定會相反的氣得發瘋。如果這件事是真的,他需要要找正確的時機讓秦臻知道。

「嗯……」淩雙現在都還不怎麼敢相信自己一來這里就遇到了這樣的事。

如果秦臻真的是有了baby,那他的孩子將會是秦家的第一個曾孫,也意味著這孩子或許將成為秦家的繼承人。不,不僅如此,他也是洛家的第一個曾孫。不管孩子將來是在秦家長大,還是跟著洛家,他的身份都非同尋常。

秦家與洛家都是真正的豪門,繼承了人人艷羨的雙豪門的血脈,這孩子又何止是含著金鑰匙出生?

「下午我就叫醫生過來。」洛家笙握緊自己發麻的手,承受著巨大驚喜的沖擊,他已起了滿身雞皮疙瘩。

「你決定吧,這是你們的事情。」淩雙說。

兩人都沒心思吃飯了。洛家笙哪里還有心思吃飯。而淩雙也想到了秦臻知道這件事後的表現——秦臻不一定會開心,相反,他會嚇尿、狂躁的可能性感覺更大呢。

哎。少年的心里竟有些惋惜。如果換成秦悅懷了小baby,那該多好。

是自己還不夠努力嗎?

淩雙忍不住想,也許他應該再加把勁。

下午,原本洛家笙和秦臻考慮過帶淩雙玩水上跳傘,但洛家笙臨時改變了主意。他當然要改計劃,他怎麼可能還那麼心大地任秦臻為所欲為。

三人在客廳里休息了一會兒,洛家笙就移到淩雙旁邊,背對著秦臻遞了個新鮮削好的椰子給淩雙:「要不要到遊艇上參觀一下?全世界最貴的十艘遊艇之一,只此一艘,絕無二家。」

說著他對淩雙眨眨眼,少年即可會意,咧嘴道:「聽起來超棒欸,現在就去嗎?」

「遊艇我家也有,有什麼好參觀的?」秦二少在另一邊的沙發上喊,「參觀到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去跳傘?」

洛家笙站起來朝秦臻笑:「再看啊,反正也不急。」他走到他面前,當著淩雙的面攬了秦二少的腰,在後者臉上親了一下,視線不經意地飄過秦臻平坦結實的小腹,心跳得又有些亂。

「給我放手,熱不熱你?!」秦臻不耐煩地把洛家笙揍開,擡頭看到洛家笙兩眼發光地望著自己,那雙眼里全然是他看不懂的光芒,熾烈而難得的極致溫柔,還有些呆。他皺了皺眉頭,搞不懂洛家笙大腦里在想什麼,朝對方扔出一句,「神經病。」

兩人帶著淩雙上了遊艇,少年讚嘆了一番,過後和洛家笙商量著去釣魚。

秦臻雖然很不爽洛家笙,但因為是淩雙的提議,他忍了忍沒發作。遊艇已經離了島,停留在碧海藍天的包圍里如一顆白色的珍珠。劉叔給三人拿了釣具,又高又俊活力十足的年輕人們便下到底層,坐到尾部的夾板一字排開。

唇紅齒白的少年坐在左側,戴著帽子擡頭看天,「今天天氣不錯,不知道能釣到什麼魚呢。」

魚線靜靜沈入水中,天空白雲也靜靜無聲嵌在藍色天幕上,洛家笙在晴朗的日光下勾勾嘴:「不能釣到魚,能釣個人也不錯。」

坐在外側的秦二少忍不住翻白眼:「姓洛的,你今天吃錯藥了?」

洛家笙伸手刨了一把秦二少的頭發,眼里含著笑望著後者:「姓秦的,你吃醋了?」

「吃你妹,我吃你醋?吃你醋我不姓秦!」秦臻回頭罵,恨不得把魚竿塞進洛家笙的嘴里。

兩人打鬧起來一刻不得安靜,淩雙坐在一旁,覺得自己完全就是多余的電燈泡,這一刻他無比地想念起秦悅來。

也不知道秦悅出差怎麼樣了。

雖然兩個男人鬧了一陣,但下午的收獲並不小,尤其是秦臻釣了一尾肥美的黃鰭金槍魚起來,把三人都樂壞了。

收獲頗豐,讓人拿走了漁具和今天的收成,秦二少還惦記著跳傘的事。

「我有點累,要不改天吧?」淩雙脫了帽子,用大拇指指指腳底下的無限汪洋,「要不要下去遊一圈?」

沒等秦臻回答,他已一把脫了自己的背心與馬褲,海豚似的優雅地躍進了海中。

少年在水中流暢而歡快地轉了個圈,嘩啦冒出水面,朝並肩站在一起的兩人招手:「下來吧~好舒服。」說完又重新鉆回了水中。

秦臻躍躍欲試地脫掉了衣服。洛家笙伸了伸手,在秦臻身前擋了一下,但又覺得自己小心過了頭,在他猶豫的時候,秦臻柔韌結實的腹部擦過了他的指尖,在燦爛的光輝下「嗵」地射進了水中。

洛家笙的心臟又咚咚地跳了起來。他恨不得現在就知道確切的答案,如果秦臻真的有了,他該怎麼向世界傳達自己的喜悅?他又要怎樣才能讓秦臻接受他們共同的孩子?

淩雙和秦臻在水里玩了半天,洛家笙中途離開了船尾,不知道跑去了哪,兩人也沒在意。等到太陽漸漸西斜,兩人前後出了水,到遊艇頂層幹凈的露天泳池里泡了一會兒。他們玩夠了沖洗幹凈,換了衣物出去,發現遊艇已經回到了私家的島嶼。

洛家笙不知從哪轉出來,看到秦臻濕著頭發,走過去瞪了他一下,拉著秦臻的胳膊把人塞到最近的椅子上坐著:「別動。」

洛家笙大步地離開了夾板,小片刻後又回到了夾板,手里拿著兩條幹毛巾,一條扔給了旁邊的淩雙,另一條直接蓋到了秦二少的腦袋上。

「……以後記得把頭和身子都擦幹。」他一邊溫柔地給他擦頭,一邊說。

秦臻在毛巾下呵地問:「你是我爸啊你。」

「我不是,」洛家笙頓了一下,在秦臻頭頂上發出聲低笑,「我是你老公。」

秦二少沒說話,捏著拳直接往洛家笙肚子上揍了一拳。揍完扯下毛巾,露出雙眼,盯著捂著肚子的青年呲牙一笑:「你囂張個屁。」

洛家笙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偏偏喜歡上了這樣一個貨。

晚上秦臻又吐了一次。這一次洛家笙沒有再問他的意見,他甚至沒注意到洛家笙什麼時候叫了人,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醫生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第65章



醫生給秦臻檢查了一下,前者一邊給秦二少把脈,他一邊用眼刀把洛家笙唰唰地捅了個死。都說他很煩醫生了,竟然還背著他把人叫過來,這算什麼?

不過幸好沒幾分鐘醫生就朝他點了點頭,而後站了起來:「沒什麼大問題,有點水土不服,身體有些虛,這段時間要禁止刺激性運動、忌煙酒,注意調養,過幾天我再過來。」

隨即,醫生對站在旁邊的洛家笙說:「我帶了些藥過來,您跟我出來拿一下吧。」

醫生和洛家笙一同往外走,很快就消失在秦臻眼前。

「我就說沒什麼屁事,叫什麼醫生。」一想到要吃藥秦二少就狂躁,回頭跟淩雙說話,卻看到少年滿臉掩不住的驚訝。

「怎麼了?」秦二少莫名地望著淩雙白皙的俊臉,揚了揚下巴。

「嗯?沒有啊。」淩雙沖他笑道,「醫生說你身體虛,看不出來啊。」

秦臻沈下臉:「聽他胡說八道。」

淩雙從那句「水土不服」的震驚里冷靜了下來,仔細地想醫生的話,他慢慢地想到了什麼,不由覺得姜還是老的辣,於是對秦臻說:「你還是乖乖聽話吧,否則老這樣不是你自己難受嗎。」

秦臻也就是嘴上說說,他當然也巴不得自己快點好,否則天天吃個東西就吐,那還讓他怎麼活?但不能喝酒沒什麼,讓他禁止刺激的運動,那豈不是他天天什麼都幹不了?原本還想明天上午就去跳傘和玩水上滑行,這些豈不是都要泡湯。

一會兒洛家笙拿了藥回來,秦臻和淩雙都看到了他微紅的臉,不知為何秦臻竟覺得他有些情緒不穩,不由得斜眼把他勒了好幾眼。

秦二少並不知道此刻的洛家笙是如何在控制著狂喜的悸動,他不知道洛家笙正幸福得眩暈。

洛家笙這二十一年來從沒遭遇過這樣的幸福的沖擊。秦臻和他已經有了他們的骨肉——這是他這輩子從來沒想過、也不敢想、不可能去想的事。

他們的孩子,是上天贈與洛家笙最好的禮物。

晚上的潛水也被擱置。洛家笙逼著秦臻吃藥,秦二少不情不願,洛家笙把幾顆藥片放在手心,遞到他眼前問:「難不成你又想要我喂你吃?」

秦臻立刻想起上次某人喂他吃胃藥的情形,立時有些惱。但就連淩雙都在一旁跟著洛家笙勸他:「才幾顆藥,一口就吞了,加油吧。」

媽的,一個個都當他是三歲小孩子嗎!

秦二少咬牙切齒抓起藥片,仰頭一口扔進嘴,皺著眉頭逮著洛家笙遞來的杯子「咕嚕嚕」地灌兩口,把藥吃下了肚。簡直跟英勇就義了一回似的。

他吃了藥,洛家笙抓著他頭發把他輕輕拉過,獎勵似的在他頰邊蹭兩下,笑著親了親:「好樣的。」

「……」

因為沒有外出安排,三人就待在屋里玩了一會兒遊戲。時間還不怎麼晚,秦臻就被洛家笙逮回了房間,硬塞進了被子里。

「早點休息,別熬夜。」

「這麼早你讓我怎麼睡?」秦二少翻身要起來,但立刻就連人帶被子被人按了回去。

「我陪你睡。」洛家笙跪在秦臻身上,面朝著秦臻在昏黃的壁燈下脫了自己的衣服,秦臻看到他性感的腹肌,忍不住往後退了退:「你——」

洛家笙扔了衣服,關了燈,俯身在秦臻嘴上啾了一口:「睡吧,看誰先睡著。」說完從秦臻身上下來,鉆進了被里。

兩人安靜地躺了足有兩分鐘秦臻才相信洛家笙竟然真的只是拉他回房間睡覺。他簡直不敢相信。以以往的經驗來說,如果這個點他們在床上,那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他們一定在做,不停地做,做個不停。

秦臻舒了一口氣,雖然這個點睡覺有些早,但他煩悶的心里又流過一絲莫名的暖意。洛家笙伸手攬住他,睜開眼睛:「還不睡?在想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沒睡。」秦臻翻過身,在黑暗中他們面對著面,洛家笙把他圈在雙臂間,他也伸手抱住了後者結實寬厚的背。

在海潮與月光里,洛家笙望著秦臻模糊不清的臉,他們額頭抵著額頭,他探上去,攝著秦臻嘴動情地親吻幾下。

好幾秒後他們唇齒剝離,秦臻細細地喘息著,洛家笙突然笑了一聲問:「你記不記得我們最開始是怎麼結的梁子?」

秦二少不屑地回答:「誰還記得那種事,反正我就是看你不順眼。」

洛家笙說:「你當然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你闖了禍我給你背鍋,從那時起我可是就把秦二少你刻在我腦海里了。」說完在暗夜里磨了磨牙。

「……少胡說,我什麼時候讓你給我背過鍋?!」

「那時候我們才六七歲,你就知道怎麼去調戲那些omega的小朋友了,秦臻,你這風流的脾性還真不是後天養成的,而是娘胎帶的。」

「哈?」

「那一次我爸很難得的帶我去參加聚會,我們就是在那晚認識的。你調戲別人,把人弄哭,當時我就在旁邊,大人過來的時候你倒是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而那小omega哭哭啼啼也沒認出到底是誰弄哭了他,就說是我幹的。」

在洛家笙的話里,秦臻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某場已經有些模糊的活動。那時候他仿佛是見到了一名很可愛的同齡人,於是情不自禁地上前和對方說了一些話,還在對方漂亮的小臉蛋上親了一下,之後他想要討對方的歡欣於是去拿吃的。誰知等他拿了一堆自認好吃又好看的食物回來,就看到一群大人圍在那邊起哄。他還記得,那些大人一個個喜笑顏開的要他喜歡的那小男孩和另外一名小男孩長大了結婚……

是啊,謝特,那天可氣死了秦二少!

「你是說那個搶了我未來老婆的人就是你?!」啊他全部記起來了,被塵封的一段尷尬往事。要不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說不定他早就抱得媳婦歸。

洛家笙默了一下,才道:「首先,我沒有搶,我是無辜躺槍,現在我連那人是誰都早已經想不起來了;第二,他也不會是你未來的老婆,你真的臉皮厚到沒發現自己把對方弄哭了嗎秦臻?他根本就一點都不喜歡你;第三,我的鍋,是為你背的,哪怕當年那個夜晚所有人我都不記得了,我還記得我莫名為他背黑鍋的人叫秦臻。那晚上回去我還被我爸教訓了一頓,後來很長的時間我都沒有機會再跟他去那些場合,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這件事。」

「怎麼可能,他明明就很喜歡我,你搶了我的人還敢說我讓你背鍋?你這個混蛋——」

兩人說的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版本,而他們的記憶深處,演繹的也確然不是同一個版本。秦臻只記得當時他恨死了那個誰,卻沒想到對方竟然就是眼下的這個混蛋!果然姓洛的天生就是他的克星。

「彼此彼此,對那一夜無辜的我來說你也是個混蛋。」

「草——」

洛家笙伸手捏住秦臻的嘴,低聲說道:「也許這就是緣分。」

秦臻想說這算什麼孽緣,洛家笙卻不讓他說。姓洛的聲音在突然安靜的黑夜中竟是那樣的性感低啞而柔和,就像那潮聲與月光,充滿了安寧:「注定那一夜里的你不會和他在一起,而我們會在一起。因為你要還我的債。」

說完他放開他,在他反駁之前,他的舌頭勾住了他的嘴唇,挑開秦臻的牙齒,輕車熟路地鉆進熟悉的口腔,纏住秦二少不滿的舌頭。他們溫柔地纏綿地,彼此不滿卻也不舍地親吻。

夜色溫柔,像繾綣的夢。他抱著他,抱著他和睡在他肚子里他們的骨血,一如抱著整個世界。

淩雙不知道該不該把秦臻懷孕的事告訴秦悅,但在撥通了男人的電話後他還是決定不說。

這種事還是當事人自己公布更好,雖然洛家笙並沒有囑咐他不能告訴別人。

洛家笙要瞞著秦臻,淩雙多少可以理解。他看得出來,洛哥現在喜歡秦臻是喜歡到了骨子里,可是秦臻的心思卻還讓人看不透。現在讓他知道自己有了和洛家笙的孩子,真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秦悅接通了電話,少年立刻開心地說了一聲:「哥,早安。」

那頭正是早晨,秦悅的聲音還是慣常的沒什麼溫度,但至少對著淩雙算不上冷漠:「在玩什麼?」秦悅問。

「剛洗完澡準備看會兒電視,我在洛哥這邊,他和秦臻去睡覺了。」

「哦。」秦悅說,「你也早點睡。」

秦悅的聲音有些心不在焉,雖然他掩飾得很好,但淩雙還是敏感地察覺到一點蛛絲馬跡。少年笑了笑:「你在忙嗎?」

「在和一位朋友吃早餐。」秦大少說,他話音還未落,這頭的少年便聽到那邊傳來一聲女孩子甜甜的聲音:「我們點甜品吧,你想吃什麼?」

淩雙的頭突然有些昏,那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慌亂與很不好的感覺,沒有任何來由。秦悅和女孩子吃飯並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但是少年的心卻跳得讓他整個人都發起抖來。他聽到秦悅的聲音稍遠了一些,在回答對方:「我都可以,你選吧。」而後又貼著他耳邊對他說:「你上網查查這邊有沒有什麼喜歡的東西,我給你帶回來。」

他的頭更暈了。

他知道秦悅對什麼人會用什麼語氣說話。秦悅回答對方的那簡單幾個字里,帶著溫和、甚至可說是溫柔與小心。哪怕淩雙不願深想,但他也控制不住自己。他敏感地出了一額頭的汗水。

「我、」淩雙咬著唇,咧嘴扯出一個笑:「我沒有特別想要的,哥,你早點回來。我很想你。」

「……嗯。」秦悅沒有多說一個字。

他很想問他,他的朋友是誰,他們是怎麼認識的,甚至問秦悅更多、更深的問題,可是他不能。他不想把自己變成一名妒夫。畢竟只是一起吃飯的朋友,秦悅的朋友那麼多,天南海北,世界各處,他如果這樣毫無根據地吃醋,也太難看了吧。

「那我睡了,秦悅,我愛你。」說完淩雙掛了電話。

他坐在床上,很久,在一遍遍的告訴自己「是自己想太多」、「別胡思亂想」之後,他終於把自己蜷進了床里。

夜色深沈,同樣的月光打在少年的臉上,滿屋凝刻著空曠與寂寞的冰冷。



第66章



這一夜秦臻睡了個好覺,睡得早,醒得也早,在滿屋子的冷氣中他迷迷糊糊地動了動,便有人貼在他耳後吹熱氣:「早啊。」

他打了個哈欠,圈在他腰上的那雙手微微收了收。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掌從他小腹上摩挲著滑過,他癢得縮了一下肚子,眼睛還沒睜眉頭先皺了起來。

「餓了沒有?想吃什麼?」洛家笙放開秦臻,撈開被子坐起來。秦二少懶懶地翻個身躺平,揉了揉眼睛:「沒胃口。」

洛家笙沒說話,卻突然彎下腰,嘴貼在秦二少的小腹上,在上邊細致溫柔地親了一下:「起來吧,我去看看小淩雙醒沒。」

「幹嗎呢你,滾開。」秦臻把洛家笙的臭嘴從肚子上推開。姓洛的親得他那里癢得要死,而且跑去親他肚子幹嗎,有病吧。

洛家笙被他曲折膝蓋頂了一腳,翻身下了床,卻竟然沒跟他嗆聲,回頭朝他笑了笑便走向了門口。

天氣仍舊好得要命,淩雙住的房間就在洛家笙和秦臻的斜對門。洛家笙輕敲了兩聲房門,站了沒片刻,門緩緩地從內拉開。

少年站在門里,見了洛家笙便露了個笑:「洛哥。」

洛家笙原本想和淩雙開個玩笑,卻一眼見到對方一雙濃濃黑眼圈,頓時怔了一怔:「怎麼,昨晚沒休息好?」

少年點了點頭:「可能有點認床。」他雖然努力帶著笑,洛家笙卻看得出他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他們出門比賽不止一場兩場,好的差的環境都住過,洛家笙從未聽說過淩雙會認床。

於是洛家笙的神色認真了起來:「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告訴哥。」

他一直把他當好朋友,當親弟弟,他也比很多人都了解淩雙,淩雙的精神差,絕不僅僅因為沒睡好。

「沒事,中午補個覺就好。」淩雙笑得更燦爛了些,並轉移了話題,「今天怎麼安排?我們去潛水?秦臻可以潛水嗎?」

他不願意說,洛家笙也不好再糾結。伸手摸了摸淩雙的腦袋,洛家笙微微嘆了口氣說:「哥帶你去潛水。」淩雙垂下眼瞼,乖乖點了點頭。

這一天上午淩雙都心不在焉,突然就從一只活潑陽光的大狗變成了一只小棄犬,不光是洛家笙,就是秦臻也看出了他不對頭。

「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他了?」秦二少浮在水面上納悶地望著坐在小艇上興致缺缺的少年,眉頭蹙起來,回頭問面前那顆浮在水面的腦袋,「該不會是你早上幹的吧?」

洛家笙忍不住澆了愚蠢的某人一臉水,「除了你之外我還欺負過誰?更不用說小淩雙了,我那麼喜歡他,怎麼會欺負他。」

哈?!秦二少陡然提高了聲調:「你、你還真敢喜歡他?!」不對,臥槽,「你欺負我是什麼意思你?」姓洛的傻逼活膩了吧啊!

眼前的人說:「我就這意思。」說著已遊到了他的眼前,頭朝前一傾,瞬間啾住了他滿帶怒氣的嘴。兩人在水里抱著扯著推著親著,氣氛瞬間火熱,要燒睡了周圍一片海水,但終於還是顧及著船上的那條小狗,洛家笙依依不舍結束親吻,從秦臻嘴里退了出來。

「我上去看看他。」他擦了擦秦臻濕潤的嘴角,被秦二少嫌棄地拍掉了手。

「我警告你啊,你敢對他動什麼歪腦筋——」

洛家笙用無奈的表情瞅著秦臻嘆了口氣:「秦臻,我早說過對他沒別的想法,我喜歡他只是把他當弟弟喜歡。」

「誰知道你的。」秦臻翻了個白眼遊到前邊去了,雖然對不起此刻的淩雙,他心情卻暗搓搓的有點好。

說是帶淩雙來玩,最後卻變成了兩名青年自己在玩。小朋友看起來是真的沒什麼精神,兩人回了小艇上,結束了上午的潛水。

中午淩雙補了個覺,下午頓時精神了許多。然而因為這也不能幹、那也是刺激性運動,秦二少很快就百無聊賴起來。他決定等淩雙心情好一些,過兩天就慫恿人回A市。

晚上秦悅主動給淩雙來了個電話,看到是秦悅的來電,淩雙的雙眼都明亮了起來。聊了幾句,少年假裝不經意地問道:「你吃早飯了嗎?一個人?」

「我剛剛醒,還沒起床。」秦悅頓了頓,「昨天在街上看到一些不錯的小玩意兒,你應該會喜歡,我給你買了。」

淩雙抿嘴笑笑:「謝謝。」

「淩雙——」

「嗯?」

那頭卻突然靜默了一瞬間。那個男人仿佛想說什麼,但最後卻沒有對這邊的少年說出口。淩雙聽到秦悅說了一聲:「晚安。」仿佛等著他掛電話,他終於忍不住問道:「你今天還和昨天那位朋友見面嗎?」

秦悅說:「嗯。」

掛了電話,很久,淩雙都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直到兩道人影擋住了他面前的光,他聽到秦臻的聲音忽遠忽近地飄在耳朵里:「你心情不好果然是因為我大哥?」

淩雙討厭自己那種可怕的直覺,可是他卻連向秦悅問清楚的勇氣都沒有。他擡起頭,想點頭,最後卻搖了搖頭。他不想讓秦臻和洛家笙為自己毫無根據的疑慮擔心,還是等秦悅回來之後……

「我先去睡啦。」淩雙從沙發上站起來,抓了抓頭發,擋住自己發紅的眼睛,說了聲「晚安」,便頭也不回地朝客房走去。

洛家笙望著淩雙的背影,想追上去,秦臻一把抓住了他。

「我直接問我大哥,問淩雙他也不會說的。」秦二少拿出了自己的電話。他很少這麼嚴肅,嚴肅的秦臻看起來是如此沈穩而可靠,和平時和他太不一樣。就是在這樣的場合下,洛家笙凝望著他,也依然為他怦然心動。

那邊接通了電話,秦二少沒怎麼廢話,和秦悅打過招呼後便說:「現在淩雙不在,大哥,淩雙嘴里那個你的朋友——到底是誰?」

若是往常秦臻敢這樣與秦悅說話,秦大少早就冷怒了臉訓人,但這一晚秦臻不僅用質疑的口吻面對了他大哥,而那邊竟然也沒有發怒。

隔了幾秒,秦悅的聲音傳來。

「我遇到她了。艾爾莎。」

秦二少的臉,在這一剎那變換出無窮的震驚。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那麼巧——你和淩雙結婚之後才遇到她?!」秦臻愕然得就像是自己受到了打擊,秦悅找了那個女人那麼多年沒找到,現在卻遇到了?!「大哥,那你要怎麼辦?!」

秦悅慢慢地說:「我決定先帶她回去。」

「那淩雙呢?!」沒想到秦悅竟然做出這樣的決定,秦臻立刻懊惱起來,「一開始我就告訴過你,讓你不要和他結婚的!現在你要帶別人回家?你讓淩雙怎麼辦?!」是的,他已經不再喜歡淩雙了,可是這一刻仍舊讓他感到憤怒。因為他知道淩雙是什麼人,他知道他大哥帶別人回家、甚至結婚,淩雙一定不能承受。

合法的一夫兩娶,不等於人人都能接受。而淩雙就是其中之一。

秦悅的聲音頓時冷了下來:「秦臻,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了?」

「大哥,我不敢教訓你,我只知道如果你娶了別人——那你一定會失去他。」

洛家笙驚訝地望著秦臻,他甚至不敢相信這些話、這些表情是發生在秦臻的身上。秦臻是誰?是風流人間的秦二少。

秦二少什麼時候變得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秦二少什麼時候開始貫徹忠誠與一心一意?秦二少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有安全感的男人?



第67章



「我並沒有說要娶別人。」秦悅的音調失去了以往的冷靜,話音不自覺地快了半個節拍,暴露出他亂了方寸的思緒,但他的態度依舊強硬,「不準在他面前胡說八道,聽到沒有?!」

「……」

「說話!」

「我知道了,」秦臻冷冷地說,「我對你很失望,這輩子我第一次對你這麼失望,大哥。」

說完秦臻按下了結束鍵。

「秦臻?」洛家笙小心地碰到秦臻的肩,秦臻轉過頭,看了看洛家笙。還好,他的情緒並不激動。他不知道自己肚子里有個孩子,洛家笙卻擔心得要命——要是因為這件事影響了胎兒,那這筆賬他洛家笙也該向秦大少討了。

秦臻正忍著自己的慍怒,黑著臉說:「我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這次無論如何我也不可能站在我大哥那邊。」

洛家笙點了點頭,他拉過他的肩,一下抱住了他:「你現在是個好男人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出乎意料?「你是想跟我吵架嗎你!」

「我難道不像是在誇你?」洛家笙揶揄了一句,繼而拍拍秦臻的胳膊,有點擔心地在秦臻耳旁問,「你還好吧?」

「這句話應該我們去問淩雙。」秦臻狠狠出了一口氣,罵了聲「混蛋」,卻又有些像在自怨自艾。洛家笙雙手放開他,卻盯著他斜嘴笑了笑。

「?」

「沒事,我們還是去看看小淩雙吧。」

「嗯,對了,聽你剛才說話的口氣,你大哥要帶回來的那個女人你也認識?」

「不認識,只是他心底的白蓮花。我倒要看看那女人到底是什麼貨色。」

洛家笙嘆了一口氣,因為秦臻沒有開擴音,他聽不到秦悅說了什麼,所以只能從秦臻的話里推斷出兩人的對話。兩名年輕的男人對視一眼,便前後腳朝廳外走去。秦臻走在前邊,洛家笙跟在他屁股後面。才剛走到門口,轉了個個身子出去,秦臻剎然止住了腳步。

「你停下來——淩雙?!」一句「你停下來做什麼」還未問完,洛家笙的眼里出現了秦臻驚愕的神色,他猶豫了一秒,往外踏出一步。一剎那,他看到了站在門外過道上的人,那人,正是淩雙。

少年站在通透的過道上,明亮的燈光在他身下交織出模糊的影子,他站在那里,擡頭看著面前的兩個人,安靜不動。

這不是正常的安靜,這安靜里透露著太多的信息,不好的信息。

洛家笙的心咯噔了一聲,「你——聽到了秦臻的電話?」

淩雙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他的眉頭無聲地隆起來,他已經要哭了。他極力地忍耐,不想在別人面前掉落眼淚,可是最終,滾燙的淚水卻在他忍得變形而扭曲的臉上滾落了下來。

他痛苦地哭泣,蹲在地毯上。他們從沒見過他這樣痛苦難過過,他那麼難受,淚流得傷心欲絕卻依舊無聲。

這到底是什麼混賬事啊,秦二少想,他竟然在無形中做了一件壞事。可他怎麼知道淩雙為什麼會在這里,他以為他一個人回了客房。

淩雙一直有一個秘密。

他從未對秦悅說過,也沒給別人說過。

只有淩雲知道他的這個秘密。

小時候淩雲特別愛欺負淩雙,他心情怎麼好怎麼來。

淩雙卻從小就不和淩雲計較,對方那種看他不順眼的心思他並不怎麼放在眼里,或者說從小他就不怎麼把淩雲的爭鋒相對放在眼里,只要是他覺得不算特別過分的事,他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淩雲去任性。

而那一個秘密,也和淩雲欺負他有關。

那已經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那年淩雙只有九歲,正是omega們天真可愛雌雄莫辯的年紀。

淩雙早已經忘記了是在什麼機緣下他和淩雲一起參加了那次的聚會。那並不是一場普通的聚會,里邊有著眾多的孩子,來自世界各地的有錢或有背景的孩子。從幾歲到十幾歲,簡直就是一場未來豪門繼承者們的縮小版社交盛宴。

那時候淩家比現在更有錢有勢,他們的父親給他安排了隨從、保鏢,兩位少爺風風光光地降臨在國外的一處城堡。但第二天從房間里出去的,卻變成了一名穿戴整齊的少爺,和一位穿著漂亮的裙子,戴著一頭棕色假發的「小姐」。

淩雲,在國外的盛宴上再一次整了淩雙。

他讓他穿裙子,化了妝,扮成女孩,給他隨口取了一個叫艾爾莎的假名,編造一個虛假的家族身份,讓他一整天都必須以這個身份去接觸身邊的其他孩子。

可是誰會知道,淩雙一生里的所有,都在這一次的旅行中得以改變。

他原本是那樣單純的小男孩,他只有九歲而已。喜歡一個人,他在遇到那少年之前,從未想過會是怎樣。

和那個人的相遇,是他這一輩子最大的始料不及。

那少年是那樣的冷,冷漠,甚至冷酷。卻長得那樣好看,在一群比他小的吵鬧不堪的孩子里,他顯得那樣的格格不入,仿佛他獨自站立在另一個世界,和這個世界重疊的某個世界,沒有人能看得到他,沒有人能夠碰觸他。

他像冷冷的星辰發著灼眼的光芒,那樣冰冷耀眼的低溫,燙傷了淩雙雙眼,心與生命。

他聽到自己的內心里宇宙的初次爆炸,從此為那個人開啟無邊無際的愛戀的旅程。

當他來到他的面前,有些驚訝地低頭問他「你叫什麼名字?」時,小小的omega幾乎要說出自己的真名。

可是有人在他背後假裝不經意地撞了一下他。淩雲的那一下讓淩雙在羞澀與慌亂下脫口而出:「艾爾莎」,後來,他就再也沒法告訴對方,自己其實不叫艾爾莎而叫淩雙,自己不是女孩子而是男生。

他們的相處時間很短,僅僅只有那個下午和夜晚的盛會,第二天淩雙還在清晨的微光里睡覺,秦悅已經踏上了回國的飛機。

當他在涼爽的空氣中醒來,穿著男裝變回了自己,期待著再次和秦悅相遇時,他再也沒有在人群中見到他。

而他亦不知,秦悅回國之後不久便開始讓人調查「艾爾莎」。秦悅什麼都沒有查到。一個從未存在過的人,一個虛假的國外家族,一個徹頭徹尾起源於惡意的騙局。他當然什麼也不可能查到。他窮盡此生也不可能找到「她」。

後來,淩雙在幾次聚會上見過秦悅,那人依舊又傲又冷,那人遠遠地立於人群,盡管一直露出誰都不想理、誰都看不上的神情,卻總會成為焦點。

他們曾有過錯肩的機會,可是秦悅的眼睛從淩雙的身上掃過,他並沒有認出他來。

少年慟哭著,他想,為什麼會這樣呢。

他是那麼喜歡秦悅,喜歡了十年。可是他以為他終於徹底得到他的時候,那個人卻喜歡上了別人。

原來只是他的一廂情願,他以為秦悅對他的喜歡只不過是鏡花水月,是秦悅一直在努力配合他,是他自以為是。

他已經用盡全力,使盡招數,他已不知自己還能怎樣努力,才能讓秦悅的眼里只看得到自己,心里只放得下自己。

他真的,已經不知所措。

他盡力了。

他失敗了。

「那個野女人,就算他帶她回來我們也不會認的。」有人咬著牙在他耳邊安慰。

可是世界上所有人的意見加起來,也敵不過秦悅一個人的態度。

他可以不在乎所有人,他在乎的只是秦悅。

月光穿過走廊盡頭透明的玻璃墻,落進長長的過道。月色依舊那麼清那麼冷,像勾走了所有的溫柔,只剩下冷徹骨髓的鋒芒。

他哭了很久,像迷途的動物,直到有一刻他停止了哭聲。

他的頭從臂間擡起,擦幹了眼淚與鼻涕。他慢慢站了起來。

陪著他的兩名青年在燈光與交織的月光里看著他,驚訝地,看著他傷心地閉了一下眼睛,最後一顆淚滴落,剎那後,他滿臉的神色如那遠處的月色一樣淡漠發涼。

「我要走了。」他沙著哭啞著嗓子站在兩人面前。



第68章



他們都那樣的驚訝而懵了一記。洛家笙和秦臻同時覺得,片刻前還傷悲欲絕的少年消失在了讓人頭暈的光芒里,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讓人感到幾許陌生的淩雙。

「你要去哪里?」洛家笙緊緊皺著眉頭問。

「我也不知道,洛哥……」淩雙雙眼沒多少神采,但他用堅定的目光凝視著洛家笙的眼睛,「可是我不想回去,我不想看著他和別人在一起——我一定會忍不住把那個女人殺了。」

他是認真的,另外兩人同時這樣想。秦臻立即說道:「那你留在洛家笙這里啊!」

淩雙搖搖頭:「我現在只想一個人出去走走。」

「你——可別做什麼傻事。」秦臻簡直窩火,又擔心淩雙一個想不開幹出什麼來。那個他只偶爾聽秦悅提起的女人在他心里哪里比得上淩雙的一萬分之一。

「我不會的,放心。」淩雙擡手擦了一下臉,「我不會這麼輕易退出,但我現在也不想見他。我想好好整理一下自己。」

「那就好,只要你不是一去不回。」洛家笙暗自嘆了一口氣,想伸手像往常那樣摸摸淩雙的頭給他鼓勵。但這時候對方身上散發著從未有過的距離感,那種距離感讓淩雙顯得奇怪而疏離,他曾經所有的天真都突然消失在了這片空間里。洛家笙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好事,只不過他的手始終沒有擡起來,沒有伸出去,沒有碰到淩雙的發絲。

「放心,我還要上學呢。開學之前我會回來。」這句話讓淩雙自己莫名而心酸地笑了起來,他望著洛家笙和秦臻,「我現在就走,洛哥,可以麻煩你請人送我離島嗎。」

「沒問題,那你的飛機呢?」

「你們喜歡就拿去用吧。」淩雙轉過眼睛,「我不想他知道我的行蹤。」

飛機是秦悅送的,機師是秦悅派的,用飛機離開,秦悅要查他曾到過哪里非常容易——如果秦悅會找他的話。

這個時候他只想徹底消失。消失在誰也不知道的地方。帶著一種惡意的、充滿報覆的心態。

「我知道了。」洛家笙點點頭,「哥永遠站在你這邊,有任何需要記得和我聯系。」

淩雙抿了抿嘴,「謝謝洛哥。」

秦臻一個頭兩個大,一邊是自己的哥,一邊是自己的朋友兼大嫂,誰想看到眼前這場面啊。可是他不能阻止淩雙,也不會去阻止。他拉著淩雙的胳膊,把淩雙拉進自己的臂彎里,這時候他突然發現,之前還和他差不多高的人現在竟已超過了他的高度,而他手掌下,是對方溫熱而結實的背部肌肉。

「注意安全。」秦臻在淩雙耳邊說,「我的立場和洛家笙一樣。」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這個人身上少年的稚氣慢慢消失,讓他從青蔥天真的隊伍里逐漸脫離,仿佛只要一個契機,他就徹底地完成蛻變,加入男人的行列。

而這個契機,已然到了。

這個夜晚,淩雙無聲地離島。

秦悅並不知道。

秦悅什麼都不知道。

他所知道的,是原來他心里想過多年,念過多年,終於與對方相見的心情,原來並不如自己所以為。

他曾經無數次在想象中與艾爾莎相見。那些場景他在期望中演繹過千百遍,都是以驚喜與幸福收場。

但他們終於相見,在時隔十年之後,一切卻和想象中並不相同。除了第一天對方出現在他眼前,讓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之外,他卻發現自己完全沒有本該有的激越與心動。

艾爾莎說,他們相遇的那一年其實她已家道中落,他們分別後,她曾聽說過秦悅在找她,她卻一直覺得配不上秦悅。所以她一直躲著,一直不敢出現。

這一次,她和他卻再一次在同一座城市的同一家酒店偶遇,她猝不及防,卻終於鼓起勇氣來到了他的面前。

「我好懷念那一年的聚會,明明有那麼多人在,但只有你顯得那麼特別。」艾爾莎笑得好看又羞澀,她說起那一天他們認識的場景,那個下午在熱鬧的歡笑里的初遇,甚至是晚上的節目互動他們一起跳的那一支曲子。

那些故事里的情節,都是真的。

是屬於秦悅和艾爾莎的。

它們說服了秦悅,他對她的懷疑隨著她的描述而漸漸變少,但他的心並沒有因此而變得充盈美好,短暫的驚喜之後,他卻開始疑惑。如果眼前的艾爾莎真的是艾爾莎,那麼他是不是一直只是在追尋著一段印象,一個由自己美化過後的幻影,一場虛擬的虛假深情。

他在遇到她的第二天晚上,她突然央求他帶自己去Z國。

「我父親想把我賣了,為了振興他的家業他根本不顧我的幸福,所以我才逃了出來。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能逃多久,我害怕,我害怕被捉回去就會被逼著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那個alpha的年紀甚至和我父親差不多。」艾爾莎的憂慮與膽戰心驚遮擋在她的雙手中,她棕色長發下,她掩著臉哭泣,可憐而可悲。

秦悅並不是那種悲天憫人的善心者,可是坐在他面前的是誰?是他苦苦尋找了十年的他心底的深愛,哪怕面對著她時他的感覺已經不對了,哪怕他知道一切都已經改變,但他亦不會扔下她不管。

「秦悅,可以帶我走嗎?求你帶我走吧,只要能逃得遠遠的,躲開我父親和那個男人,我什麼都願意做,我都願意!」她抓著他的手求他,哭得梨花帶雨。秦悅想起淩雙,他的腦子里充斥的不再是多年前的那場驚艷的初見,而是一張又一張有關於淩雙的畫面。

淩雙的笑重疊在十年之前那女孩的臉上,這一剎那,晴空之下,他們漸漸重疊,融合,最後那一張回憶里的臉終於模糊不清,徹底消失。

「好。」秦悅說,「我帶你回去。」

這是他對她長長的想念與愛戀結束時的最後一程。哪怕他發現自己對真實的她已沒有任何感覺,但至少他可以幫她。

第二天,秦悅便和秦臻在電話里吵了一架。在他們非常不愉快地結束交談後,他立刻後悔自己沖動地把這件事說出了口。

再是一天清晨,當他主動給淩雙打電話時,淩雙的電話關機。

秦悅有些疑惑,心底同時生出了不好的預感,他再一次把電話打到了秦臻那邊。

那邊的人沒好氣地說:「今天我們出去玩了一天,現在他已經睡了。」



第69章



秦悅凝著眉頭問:「你沒有對他說不該說的話吧?」

「我沒有。」秦臻斬釘截鐵地說,「既然大哥你開了口,我當然不會主動告訴他那種事情。」

他沒有主動說,只是不小心讓淩雙聽到了而已。

秦臻向來聽秦悅的話,很少當著面和他對著幹,但這兩次的秦臻分明就是豁出去了,一副沒好氣的態度。秦悅雖然覺得沒太大的必要和秦臻解釋,但他還是告訴秦臻:「我和艾爾莎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難得解釋一次,那邊的秦臻卻不想聽:「你和她怎樣不管我的事,你開心就帶她回來吧。」才說著,那頭傳來洛家笙叫秦臻的聲音,於是秦臻說,「洛家笙叫我幫忙,我先過去了,拜拜。」

說完再一次掐了秦悅的電話。

「……」秦大少聽到電話里的忙音有些冒火,但現在不是跟秦臻計較的時候,一收了線,他立刻給助理打了個電話,沒過片刻,房門便被人敲響。

「秦總。」外邊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

「進來。」秦悅身朝門口,面無表情地說。

助理推開秦大少的酒店房間門,利落地走進來對他說:「我已經通知機組,現在就要出發回國嗎?您下午還有一次會面安排——」

「現在就走。」秦悅微微收緊牙齦,下午的會面不過是無關緊要的客戶聚會,他原本就沒什麼興趣。才說完他終於想到什麼,回頭對開始給他收拾行李的人問道,「艾爾莎那邊你通知沒有?」

「沒有呢,」助理起身楞了一下,因為秦悅突然說要走,她匆忙聯系了機場那邊就來找秦悅了,「我現在就去——」

「算了我自己去吧。」秦悅嘆了一口,不再多言,朝門口走去。

因為住在同一家酒店,所以秦悅也沒有電話通知,而是乘著電梯直接到了艾爾莎住的樓層。

出了電梯,沿著走廊走到艾爾莎的房門外,剛準備敲門,秦悅發現房門虛掩著,他皺了皺眉,還沒動作,隱隱聽到里邊傳來爭執的聲音。只有一道女聲,像是在打電話,秦悅定定站在原地,聽著那些模糊的音色里夾雜著一句清晰的「那你到底什麼時候付錢?」

秦悅一直沒有出聲,一直聽著那些他聽不清的對話。

是的,他只聽清楚了一句話,可是他聽清楚了艾爾莎在他面前從來沒有出現的語氣,音調,音色,這一些,隔著一道門,卻在秦悅的眼前構建起了另外一個艾爾莎的形象。那形象,與溫婉懂事的落魄千金相去甚遠。

他可以理解,家道中落後一個人的生活會怎麼改變她,改變她的性格和一切。

但這一刻,秦悅的心里越發地生出質疑。直覺的質疑。

一個讓人付錢的艾爾莎。付的是什麼錢。又是誰付錢給她?

秦悅一直有耐心地等著,房間里安靜了超過一分鐘之後,他才擡手敲響了房門。

淩雙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他隨著夜而離開海洋中那一座美麗的島嶼,在海上凝望著茫茫夜色,一秒鐘、一分鐘、一個小時、幾個小時……最後,他靠在躺椅上,在掠過夾板的海風中孤單地睡著了。

他蜷在風中,在涼夜里不安地做著夢,一個悲傷的夢,直到他突然醒來。他發現自己還在甲板上,身上搭著一條毯子。

此時,清晨的微光從海平面破開,一縷金黃正躍躍欲試想要從天地盡頭跳上天空,海鷗清脆而熱鬧的叫聲從四周傳來,風不再冷,吹在人的臉上是如此涼爽。

這應該是一個美麗而愜意的早晨。

望著風景的人卻沒有欣賞任何景色的精神。

群翔的海鷗告知甲板上的人類,這艘巨大的遊艇已從無邊的大海接近了陸地。

小半小時後,淩雙告別了劉叔和其他船員,如他來時那樣,他只背著一個背包,提著一只籃球站在了陸地上。

不知道去哪里,他也不需要知道自己該去哪里。淩雙什麼都喜歡,包括旅行,但只有這一次,他關了電話,一個人走在陌生城市的海岸,與越發熱鬧的人群擦肩,不想歡笑,只想痛哭與瘋狂地發泄。

他忍不住去想秦悅,可是他能想到的總是只有秦悅和陌生的女人親熱地在一起的畫面。

他嫉恨得想殺了那個女人,甚至是殺了秦悅。

什麼時候開始,他的一喜一悲總是和那個人有關?如果得到了卻要和別人分享,他寧肯從未得到過。對他來說,他的愛情里從來容不下第三個人。

可是秦悅,竟不是這樣想的。

一個提著裝花的籃子的孩子光著腳跑過來,眼巴巴地望著淩雙:「大哥哥,買花嗎?買一枝花送給女朋友吧。」

她的小臉上沾著一點沙,他低頭看她一眼,從口袋里摸出一疊錢,抽出一張給她,而後繼續往前走。

「哥哥你的花!」一枝剃過刺的玫瑰被硬塞進了手心,他還沒捏緊,賣花的小女孩已經跑遠。

淩雙拿著那一枝玫瑰。他拿著花,卻不知能把它送誰。

曾經,他也曾送過花給別人。他送過秦悅兩支向日葵,秦悅扛著它們,長長的花枝比半個男人還要高,金黃色的花盤映著那人無聲的、有些不耐地瞟著他的臉,讓看著人感到漫無邊際的幸福無雙。

這麼快,那個曾讓他感到幸福的人卻喜歡上了別人。

淩雙走了很久,後來在路邊上了一輛公車。終點站是一片很新的商業區,他進了背後的商場,從電梯升到頂層,在電影院里隨便看了一場電影。

這是他第一次進影院看一部感情片。男女主歷盡千辛萬苦最後終於在一起,他們坐在湖邊等待晨光初起,男人靠著湖邊的大樹不小心睡著了。第一縷微光終於出現,慢慢照耀世間萬物,女孩輕輕地靠在身側的肩膀上,靜靜閉上眼睛。

一只寬大的手掌偷偷地握住她的手心,與她十指交扣。她輕啟紅唇,面朝著朝陽溫柔地說:「願陽光溫暖你的臉龐。」

聽到這里,淩雙鼻子陡然一酸,彎下腰捂著臉他已淚流滿面。

真好,有情人終成眷屬。

只不過幸福的人不是他自己。

如此,而已。



第70章



下午,淩雙打車到了機場,買了一張臨近起飛的機票飛往另一座城市。

而秦悅知道淩雙的失蹤,已經又是兩天之後——他回到國內時。

淩雙的電話一直關機,秦悅再怎麼遲鈍也知道其中一定出了什麼問題,何況秦大少從不是遲鈍的人。

他沒有飛回A市,在飛機上把裝瘋賣傻的秦臻罵了一頓,結束視頻通話摔了電腦之後,他直接讓飛機改道去了另一個地方。一座私家島嶼,秦臻和淩雙此刻都應該在那里的島嶼。

一直到飛機即將降落的半小時前,秦悅才把自己改道的消息傳給了秦臻。

秦臻拿著電話,望著坐在自己身側的洛家笙,整個人都蒙了。

半天,他才從懵逼里回過神,急道:「操——我大哥這只老狐貍!怎麼辦?要是他知道淩雙不在這里一定會打死我!」

秦二少一時間覺得自己要完蛋,這麼措手不及就要見到秦悅,他真的有點想撒腿逃跑。

「該來的始終會來,」洛家笙先也楞了楞,但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他站起來,對一臉心虛的秦臻說,「放心吧,我不會讓他打死你的。要是他動手——有我給你擋著。」

說著拖著秦臻的胳膊把他拉起來:「現在過去機場吧,一會兒你大哥就該到了。」

秦二少心不甘情不願地站起來,皺著眉頭說:「我真的有不好的預感。」

洛家笙伸出手,秦二少剛想躲,對方的二指已經按在了他隆起的眉心上。洛家笙望著秦臻微微瞪大的眼睛,手指輕輕地撫開他緊皺的眉,認真地囑咐道:「如果你不希望你大哥發火,那你記得別跟他頂嘴。記住了嗎?」

說完,他勾著唇角,忽而對他笑了一下。

秦二少被那一笑弄得臉莫名一紅:「……記、記個鬼啊!」

「我不想你出什麼事。」洛家笙說,「我認真的。」

他能出什麼事?莫名其妙。

在飛機的轟鳴聲中,兩名青年迎來了秦悅的降臨。

十幾分鐘後,秦大少在寬廣的藍天之下赫然而怒。

秦臻從沒見過如此暴怒的秦悅,他怒氣沖天,暴跳如雷,他在廣闊的平地上沖著秦臻咆哮:「我說過什麼?!我說過叫你閉嘴!別告訴他不該說的事!」

「我沒有告訴他,是他自己聽到的!」

兩兄弟二十來年從未這樣針鋒相對,從來沒有對彼此充滿了怨憤,一個恨對方多嘴胡說,一個惱對方見異思遷,兩人都面紅耳赤,瞋目切齒,空氣仿佛隨時都會隨著他們的爭吵而爆炸,把周圍的人都嚇得不敢上前勸阻。

眼看著爭吵逐漸升級,幾乎要動起手來,終於有一個男人插到了兩人中間,他擋住了憤懣的秦臻,對秦悅說道:「秦大哥,現在怪誰都沒用,淩雙已經走了。你們再吵也無濟於事。」

他伸手將秦臻往後推了推,繼續說道:「您不如想想怎麼才能找到他,越拖下去,淩雙只會走得越遠。」

他們隱瞞了秦悅,沒有告訴秦悅淩雙只是暫時離開。秦臻生秦悅的氣,洛家笙也一樣想為淩雙出一口氣。

尤其是,當兩人看著一個陌生的女人跟著秦悅一起下了飛機之後。那種不用說也滋生出來的默契讓他們想到了一處。

秦悅捏緊拳頭,手背和額頭青筋暴出,如果今天面對他的人不是秦臻,換成別人,他敢保證,那個人早就在他的拳頭下去了半條命。

他從來沒有什麼好脾氣,他最好的脾氣,是在和淩雙結婚之後,受到陽光活躍的小狼崽子的影響,他自己都能察覺到自己發生著哪些改變。

他因為他而變得溫和,溫柔,可是這一刻,他也因為他而變成了狂怒的雷電。

他的拳頭好幾次都差點揮出去,可是最終他也沒有能朝面前的兩個人發作。

秦悅的雙目冷如寒冰,他推開洛家笙,拎著秦臻的衣領把人扯到一旁,他瞪著秦臻,一字一頓地對後者說:「我告訴過你秦臻,我之前就說了我和別人沒什麼,我什麼也沒有做,我絕不會對不起淩雙,帶艾爾莎回國僅僅是我幫故人一個忙。」

這一次,他看著他的臉色逐漸變得疑惑、茫然。

他放開了他的衣服,決絕地轉身離開。

他知道這一次秦臻終於肯聽他的解釋。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呢。

是他最早的時候沒有說清楚,那時候他不屑於給秦臻解釋太多,秦臻也不願聽他的話,他們的僵持和誤會只造成了一個後果,這個後果,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第一次,他找一個人。那人他只接觸了短短的半天時間,卻用了十年的時間追尋。到了現在,他才發現他曾喜歡過的或許只不過是一道影子,他甚至已經記不清楚她確切的長相。

可是這一次,這一次的人他相處了幾個月,不是鏡花水月,不是短暫的相逢,他們曾經親密無間,曾經探索過對方身體最隱秘的角落;他們互相占有,在對方的身上留下自己的氣味,在對方的靈魂里刻上自己的印記。如果淩雙要躲著他,他又要用多少時間去找回他?

他一分一秒也不願多等!

如來時一樣,秦悅走得也那麼快。飛機劃過天空的白雲,拖出長長的雲絮,轟鳴聲遠去,最後消失。

秦臻收回視線,才察覺肚子一直有些疼痛,現在痛得他更厲害。

他一把抓住了洛家笙的手:「我、我好像胃抽筋了。」他咬著牙關,有人一把撈住了他,他被他穩穩摟在雙臂中,聽到洛家笙在自己耳邊心急如火地大喊:「醫生呢!!」

他很少見洛家笙這麼焦躁,有點好笑地想姓洛的你急成這樣子是要趕著送我去投胎啊,卻在一陣突如其來的猛烈抽搐里痛暈了過去。



第71章



秦二少再次醒來的時候,躺在床上。睜開眼睛,他就感到一道直直的視線正落在自己臉上。

見他醒了,坐在床邊椅子上的青年明顯的松了一口氣,而那雙眼睛仍舊看著他,手心里則抓著他的一只手垂下腦袋,額頭在他的手指上蹭了好幾下。

「好些了嗎?」這人擔心地問,「醫生就在隔壁,不舒服的話我現在叫他過來。」

「嗯。」秦二少身體倍棒,他一覺醒來除了頭睡得發暈,之前的疼痛都已經消失。

「姓秦的,你這個混蛋。」洛家笙徹底松了氣,而他這句話直接把秦臻說懵了。

「哈,我就是暈了一下,我哪得罪你了?!」秦臻試圖爬起來開罵,卻被洛家笙一把按住了肩。他站了起來,低頭望著他,眼睛里是擔心而又灼熱的覆雜光芒。

「秦臻。」洛家笙跨上床,跪在了秦臻的身側,輕輕而又牢牢地壓著秦臻的雙手。他的嘴唇張啟了幾次,仿佛有很多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秦臻總覺得他是想把自己吃了卻又舍不得下口,所以察覺了幾絲危險,想要退縮,卻無處可退。

「你到底想幹嗎?!」秦二少側頭看看窗外,大白天的,這幾天姓洛的都沒有發情,該不會是現在想跟他幹一場?他不是病人嗎?

洛家笙又盯著秦臻看了片刻,最後才豁出去了一般,深深地、堅定地凝視著他。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可以真的在一起?不是假裝,不僅僅是上床,而是真正地交往,結婚,過一輩子。」他問。

「……」秦臻的眼神從警惕的「你又耍什麼花招」,到看神經病一樣的「你來真的?!」,再到遇到世界末日一樣驚恐,他的心里終於奔過了一千頭草泥馬。他不過是暈了一下,醒來就跑進了其他地圖?

「你吃錯藥了洛家笙?!傻逼啊你!」秦二少嚇出一頭汗,話都快不會說了。他跟洛家笙糾纏這麼久,從來沒這麼怕過眼前人。那句話怎麼跟他媽的求婚一樣啊!!

洛家笙撤了一只手,拇指輕按在秦臻臉上,從臉頰一路下滑,直到按在後者幹燥的唇上。

「那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嗯?」他問他。

不滿?不滿的地方也太多了吧,怎麼可能數得過來。

他蹂躪他的嘴唇,一邊用指腹按著他的兩瓣唇,往他唇縫里鉆,一邊低聲問:「我把你伺候得不好?我把你操得不舒服?跟我在一起你不開心?還是你在外邊見過比我更帥的人?」

「……」這些是重點嗎?雖然這段時間他們沒那麼針尖對麥芒,這個混蛋的技術好得讓他煩,他們相處時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帥?他咬著牙想,姓洛的有他秦二少帥?

「我給你時間想想。」秦臻還在恍然,便聽到洛家笙如此對自己說。他的整個腦袋里一團亂麻,畫面突變的場面讓他很久都如石化。

「但你不能再為你大哥和淩雙的事置氣了。」洛家笙的拇指挑開秦臻的上唇,沿著牙齦慢慢地遊走一圈,「我不想你再次暈過去。

「嗯?知道了嗎?」

半晌,秦二少才紅著臉回過神來扯開姓洛的賤手:「……關你、屁事。」他呲呲牙說。

「怎麼不關我的事。」洛家笙深呼一口氣,慢慢在右唇角勾了一道斜笑。

他們望著彼此,秦臻不知他為了什麼而莫名地高興,就只是對他冷笑道:「我大哥的事我能不管?」

他推他一把,洛家笙從他身上退開,坐在旁邊無奈地挑動俊眉:「我不是要你不管,但他們自己的事始終要靠他們自己解決,我們不能過多幹涉和插手,當然也沒必要太為此動氣。」

秦臻不知道,現在他真的很想、很想現在就告訴他——他的肚子里懷著他們的孩子。不僅如此,上一次醫生只是初步判斷出秦臻有了,而這一次通過儀器的檢測,他們才發現秦臻懷著的竟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是的,秦臻懷了一對雙胞胎,一對屬於他和他的雙胞胎!

在確認的那一刻,洛家笙既擔心秦臻的身體,卻又欣喜若狂。醫生告訴他,歷史上男性alpha懷孕原本就十分罕有,而懷上雙胞胎在有記載中更是首例。

他們還不知道秦臻懷著的孩子是什麼性別,洛家笙根本不在乎,他已經幸福得不知所措。

秦臻雖然不怎麼想聽洛家笙的話,但洛家笙說的卻又有道理。他們能管的也就只有這麼多,況且現在他們誰都不知道淩雙在哪里,想管也管不著。

「我到底怎麼了?醫生怎麼說的?」秦臻爬起來,揉了一把自己睡亂的頭發。

「最近你沒好好吃東西,加上今天又過於動怒,所以造成了嚴重的胃痙攣。」洛家笙撐到秦臻眼前,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隨後翻身下了床,「沒事了的話就起來吧,我大哥幫忙找了營養師過來,最近你的三餐按照他的食譜吃。」

「什麼——」

「秦臻。」洛家笙打斷秦臻反駁的話,認真而有些強硬地說,「這一次聽我的,為了你的身體著想。」

秦臻的妊娠反應並不是特別嚴重,但也不輕松,對平時能吃能跳能玩的人來說這幾天過得夠嗆的。

被洛家笙這麼堅決地囑咐,秦二少也不至於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他光著腳下了床,還沒走上兩步,又有人在旁邊啰嗦:「拖鞋穿上,別著涼了。」

……「你當我病貓啊?」秦二少罵罵咧咧地找了拖鞋穿上,不再理睬洛家笙大步沖進了衛生間。

姓洛的今天、不、這幾天的表現真的太異常,他真的吃錯藥了不成?秦臻在洗漱時,望著鏡子里的自己,疑惑地想了想。

還有,剛才姓洛的——真的是玩真的?!一想到這里秦臻就要抓狂。他們針鋒相對這麼多年,洛家笙突然來這一出是什麼意思啊!媽的惡心死了!秦二少臉發著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秦臻收拾完時正臨近傍晚,閑得沒事幹,兩人自己駕著一艘遊艇,跑了快一小時,最後到達了距離他們最近的一座島城。

在遊艇上,洛家笙問秦臻之前在機場秦悅私下給他說了什麼。

「我大哥說他沒出軌,他說他只是幫她的忙。」秦臻想起秦悅當時的神色,覺得對方不像在說假話。但是幫什麼忙才非得把人帶回來不可?既然要帶回來又不說明情況,那又怎能怪他們誤會?

洛家笙略有些吃驚,他沈默了片刻,凝眉說道:「如果真的是我們錯怪了秦大哥,那淩雙就白走了。怎麼感覺我們做了一件壞事。」

「反正淩雙又不是一去不回,就算這次的出軌是假的,這件事還是我哥的責任最大,讓淩雙晾他幾天也好。」

洛家笙哭笑不得:「秦二少,您的心可真大啊。」

現在聯系不上淩雙,不管秦悅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都沒差。差的是秦臻不想把淩雙出走只是暫時的事告訴秦悅。還真是親兄弟。

同一時間,A市,秦家。

秦大少站在他的書房室內陽台上。晚霞映得陽台一片昏紅,窗外一絲風也沒有,秦大少的臉暈染著柔和的光線,卻仍是一片冷酷。

他背著窗戶,面前畢恭畢敬地站著穿西裝的手下,兩人已交談了幾句,秦大少半虛的眼眸中蘊著一道鋒利的寒光:「她的DNA最晚什麼時候能匹配到數據庫?」在世界人口DNA已經采集入庫的當下,DNA匹配是最快的檢驗方式。但因為不能確定對方的國籍的真假,所以或許要花不少時間完成匹配——當然,前提是她不是黑市人口。

「最遲不會超過今晚零點,大少爺,如果她真的是騙子,需要我動手處理嗎?」



第72章



手下如是問,秦悅卻笑得面容有些扭曲:「你以為她為什麼會騙到我?當年的事,她連細節都知道得那麼清楚,如果她不是艾爾莎本人,那麼只有兩種可能性,一是艾爾莎本人親口告訴她過去發生過什麼,要麼,就是有我不知道的知情人在背後作祟。如果真的是這樣,找到她背後的人才是我最終的目的。

「當然,如果她是假的,我會親自讓她嘗到欺騙我秦悅的滋味。」說到最後,他的語氣、他周身散發的震懾感令人不寒而栗。這不僅僅因為對方騙他,更因為——

淩雙。

這件事,導致了淩雙的出走。

一開始,因為怕淩雙誤會,所以他不想通過電話把艾爾莎的事告訴淩雙,但沒想到,正因為他瞞著他,反而造成了更深的誤會。

「繼續監視她。」秦悅說。

手下剛剛退出去,又進來了兩個人。

「秦總。」兩人走至秦悅身前,整齊地喊。一個是穿得十分幹練的女人,一個是同樣穿著西裝的年輕男人,他們是秦悅的保鏢兼私人秘書,直接處理秦悅交待的很多重要事情。

秦悅面無表情地問:「查到他的行蹤了嗎?」

女秘書說道:「我們已經在夫人登陸的港口全城找過,目前還沒有消息。」

「繼續找,不管花多少錢多少人手多少精力,給我把他的去向找到!」

「我已經安排人把當地所有能買的廣告都買下來了,如果有知情人應該很快就會和我們取得聯系。」

秦悅緊緊鎖著眉道:「把範圍擴大,如果現在他已經去了其他地方——你只是在那里做尋人啟事有什麼用?」

兩人不敢多言,心里雖然咋舌這燒錢的程度有多可怕,嘴里卻只能回答:「是。」這一次的事情兩人都知道,而直至這一刻他們才發現秦悅對淩雙在乎到了什麼程度。哎,早知今日,又何必……

「我們已經把夫人的照片發給了國內外多家偵探社,還有之前和陳部長今晚約了吃飯,您看現在要不要準備出發?」

秦悅捏著手心說:「到樓下等我。」

為了盡快把人找回來,秦悅甚至通過秦展找了國安部部長的關系。

秦悅走出門,找到他父親,兩人一起下了樓。在飛回A市的途中秦悅便已經把整件事簡明扼要地告訴了他父親與二叔,但現在這事還瞞著秦老太太。

老太太疼淩雙,跟疼親孫子一樣,讓她知道後責罵秦悅是小事,他們更怕的是她氣壞身體。

秦家父子出門後直奔赴約的地方,沿途秦展難得也把秦悅說教了一通。

「如果你帶回來的女人是騙子,最後你怎麼處理我都不管。但你有沒有想過,今天你遇到一個假貨,也許明天就會遇到真的那個。今天你運氣好能把淩雙找回來,改天呢?只要你的心不堅定,你不能給他讓他相信的承諾,這件事就一定還會發生。」

「我知道。」秦悅難得心平氣和而老實地坐在位置上,他偏頭看了一眼窗外的風景,收回視線,堅決地說道,「所以我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了。」

他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因為他已經足夠明白自己心里愛的那個、想的那個究竟是誰。她和他,誰對他而言更重要,已經不需要再費力地去驗證。他的錯誤導致的失去,就由他親自彌補。

吃了一頓飯,禮也已經私下送到,從鋪天蓋地的線上線下廣告到國家機關秘密組織,這樣的尋人行動從未有過,也許一夜間就會讓淩雙滿世界皆知。

但秦悅顧不了那麼多了,他只想快點把他找回來。他真怕他一去不回,他怕徹底失去他,為了找到他他可以不問手段。

秦悅回到家的時候滿身疲憊,身上都是酒氣。

他在門口下了車,一個人沿著庭院的小路往里走。秦家那麼大,除了修葺翻新,很多年都沒有大的變動。在外人看來這座獨自建在山腰的房屋如遙遠的堡壘不可接近,可是對秦家的兄弟來說這一切是那麼熟悉與親切。

他和秦臻在這里長大,從他們還是孩童到變成少年,再成人,秦悅從不曾想過,有一天這個家里會多出怎樣的一個人,那人會用更長的時間與他在這里共度余生。過去他找不到她,所以他不願去想別人。而現在,一切都已經變了。

他們之間的開始,是一場沒有愛的聯姻。他看到他的第一眼,初夏的日光正晴朗。他看著他奔跑在球場上,那一道年輕矯捷的身影出乎意料的不讓他討厭。現在想想,或許,那其實不僅僅是不討厭吧。

他帶給他許多的驚喜,許多意想不到的驚嚇,他總是對他說喜歡,就像說了之後自己也會變得更幸福似的,那麼天真。

而他也喜歡他,他也愛他,只是還來不及告訴他,那人就因為他的過錯而徹底和他割斷了聯系。

秦悅沿著蜿蜒的鵝卵石路慢慢地走,他很久都沒覺得自己家是這麼大了。

他走到池塘邊,脫了外套,一名保鏢站在不遠處,他讓他去拿了一些魚飼料過來,而後坐在塘邊木凳上喂魚。

夜風微醺,夏天走到了尾聲,秦大少喂完魚靠著椅背望著天空,第一次覺得自己蠢透了。

「好大的酒味啊,我好遠就聞到了。」一道清麗的女聲傳來,秦悅慢慢回頭,見到那個自稱艾爾莎的女人正在闌珊夜里朝他走來。

他虛著眼,盯著她,緩緩地在唇角掛起一抹笑。這抹笑讓她覺得有些奇怪,甚至有些詭異,但她以為秦悅還被蒙在鼓里,所以大方地走到了他的身前。

她聞到更濃的酒味,和他身上濃烈的alpha的氣息,而那氣息吸引著她,同時卻又莫名的讓她感到不安。她扶著長椅關切地望著秦悅:「你喝醉了嗎?要不要我扶你回去休息?風越來越涼了,別吹感冒了。」

秦悅仍舊盯著她,笑著盯著她,夜那麼深,擋住了深藏他眼底的寒冷與覆雜,「你還沒休息?」秦悅語氣溫和地問。

「我睡不著出來散散步,其實我想和你道歉,今天我聽到你們談話了,是因為我的出現所以讓你和你家那位造成誤會嗎?我真的很抱歉,秦悅,當時我真的走投無路所以向你提了過分的要求,等明天天明了——我、我還是離開吧。」

秦悅站起來,低著頭看著「艾爾莎」充滿歉意的、誠懇無比的臉龐,他湊近她耳邊,在她耳里低聲問:「你在Z國人生地不熟,能去哪里?在外邊有人能比我更照顧你?」

突然而至的呼吸與體溫縈繞在她的身側,她縮了縮脖子,似想避開一些,卻又擡起頭羞澀地望著秦悅,她有omega都有的玉容花貌,有一雙勾人的嫵媚大眼睛,她和他對視的那一瞬間,仿佛看到了秦悅眼中的深意,於是她嬌羞地一笑。

空氣里,散發著omega的味道,發過情的omega才會有的氣味。縱使不是在發情期,還沒有產生信息素,這種隱隱的馨甜也足夠勾人。可是這一瞬間,秦悅卻一下直起了身子,離這個女人陡然而遠。

「留在這里,我還沒照顧夠你呢。」秦大少眨了一下眼睛,擋住了眼底的冷厲。

過去十年無數的omega勾引過他,他都不為所動,而一個騙子又以為自己算什麼。

在回家的路上,秦悅已經拿到了這個女人的DNA數據匹配資料,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

她的身份,名字,全都是編的。

她是一個冒名頂替者。

秦悅一點也不意外。現在,他只需要順著她找出她背後的同夥或始作俑者。他很有耐心,他會把她留到最後,一網打盡。

回到房里,喝了點醒酒茶,再洗漱完,此時頗有些晚了。

坐上床,只有秦悅一個人。明明之前的許多年都這樣,一個人睡一張床,可是現在床和房間都顯得空蕩蕩的寂寞。

他靠在床頭,睡不著,越是深的夜,越讓他想念他的小狼崽子。

他拿著平板電腦,點開一個網址,那里邊都是淩雙做的電子相冊。他看著淩雙生動的臉,看著在夜色的熱鬧里穿行的少年,想起他在異鄉的街頭彈著吉他唱情歌,在人群中向他表白。他已經得到了全世界最好的,可是他卻欺瞞了他不該也不必欺瞞的事。

後邊,還有他們所有的旅行,在這些痕跡中,有他們各自的照片,有他們一起的合照,還有穿著女裝畫著妝的讓他驚艷的和服少年。

他看著那張照片,女裝的淩雙,變裝的淩雙看起來那麼熟悉又有些陌生,可是他越看,心里越是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為什麼他覺得女裝的淩雙眼熟,僅僅因為他已經熟悉這個人的樣子?

突然之間,一道讓秦悅感到無法置信的、讓他震驚得覺得可怕的想法閃過腦海。他的頭像被一道電光劈中,讓他產生一瞬的暈眩,之後,他猛地掀開被子跳下床,從衣服里翻出錢包。

那里邊,放著他珍藏了多年的一張照片。這張照片上有他,更有年僅八九歲的艾爾莎的樣子。



第73章



淩雙可以扮女裝,那淩雙——十年前也可以扮女裝。

秦悅從未想過這個可能性,是因為他不可能去想,一個omega和一個alpha,一名女生和一名少年,他過去就是做夢都不會把「艾爾莎」和「淩雙」想到一處去。

但這一刻他如醍醐灌頂,他突然大膽而瘋狂地問自己「艾爾莎」會不會其實是男的,會不會,「她」,就是淩雙?!

這是多可笑的猜想啊。但這就解釋得通為什麼淩雙從一開始就那麼喜歡他,也解釋得通秦悅為什麼一開始就看淩雙莫名的眼熟、親切,更解釋得通為什麼他找了她這麼久這麼久,卻從未找到過她。

因為艾爾莎,也許一開始就是不存在的人。

秦悅拿出照片,那張老照片,他的指尖發著抖,不可抑制地心跳加快,它被他放在了電腦屏幕上,艾爾莎的臉和淩雙的臉,穿越十年的時間,對比之下,更是讓秦悅額頭冒出了冷汗。

十年後女裝的淩雙和十年前的艾爾莎雖然已經相差了很多,但秦悅認真地看,臉,眼睛,鼻梁,唇……他們仿佛又是那麼像。

如果淩雙現在就在這里就好了。可是陰差陽錯,偏偏在這種時候淩雙不在,偏偏是這種時候!

秦大少在這一刻甚至後悔,為什麼,自己沒有對淩雙提過「艾爾莎」這個名字?!

不,還有一個辦法……

原本秦悅想等,等那個冒充成艾爾莎的女人露出馬腳,和他們玩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但現在他沒法繼續等,他只想馬上搞清楚淩雙是不是他找了十年的那個人!

秦大少換好衣服沖出房間,差點撞到經過門外的傭人,他目不斜視地往樓梯走去,一路往下到達一樓,往客房的方向而去。

他有這樣的預感。今晚,他即將知道所有的、真正的答案。

淩家的人都已經睡下。

他們還不知道淩雙失蹤,或者說,他們以為淩雙只是出門旅行。淩雙消失之前曾和他父親通過電話,說自己參加了一個遠洋探險隊,接下來的一陣子電話或許都不能使用。

深夜,淩家的大門外突然駛來一輛車,那車「噶」地一個急剎停在了門口。眼尖地發現它屬於秦家的大少爺、淩家的姑爺,守門的人趕緊大開院門,把這位爺請了進來。

秦悅一進大門便停了車,他打開車門,站在迎上來的人面前,陰冷著臉望著前方樓房:「把淩雲叫出來。」

他極力壓抑著胸腔里的暴怒,可他怎麼壓制也渾身盡是戾氣。

對方被他嚇了一跳,卻又一臉的莫名。大半夜的,這位爺怎麼一來就找二少爺?而且這兇神一般的樣子,分明就是來者不善啊!於是吞吞口水:「二少爺他已經睡了,您要不進屋等等,我去叫老爺——」

「好啊,」秦悅冷笑一聲,咬牙道,「他們都在——當然最好。」

說著他轉過身,朝著自己的車的方向說了聲:「出來!」

守門人認真一看,才發現那後座竟然還坐著一個人。等那人戰戰兢兢打開車門,他才看到那竟是個女人。這一出唱的是什麼戲啊?

守門的男人不再逗留,請秦悅進屋,自己則跑去敲淩肅宇和莫一彥的門。今晚看來要出大事,姑爺這架勢分明就是風雨已來。但之前明明還好好的,上次送小少爺回家還溫馨和睦地吃了飯呢。咦?對了,小少爺呢?

秦悅走進淩家的大宅,這里他已來過好幾次,但沒有哪一次和今天一樣令他怒火中燒。

當他從一個騙子的口中得到真相,他既喜,也怒。

那個小混蛋竟真的就是「艾爾莎」,他所喜歡過的,和他現在正愛著的人,是同一個人。就是做夢,這樣奇妙得獨一無二的美夢也能讓他笑醒。

可是他笑不出來,當他知道花錢讓那女人假扮「艾爾莎」勾引他,故意暗中使壞,挑撥他和淩雙關系的人竟然是淩雙的親兄弟的時候,他的怒氣如山洪爆發。

當他踏上台階走進一樓的大門,淩肅宇和莫一彥也剛剛下了樓。

一看到秦悅的臉,兩人就知道出了事,而這事,自然和淩雲有關。

秦淩兩家原本就有些往來,加上淩雙的關系,秦悅和淩家的長輩關系原本還算不錯,但今天,秦大少的臉跟人結了血海深仇一樣,就是淩肅宇的帳,他也不準備買了。

淩肅宇整理著匆忙間換上的衣服,一臉的疑慮:「秦悅,這麼晚了你過來是有什麼事?」

秦悅捏著拳頭,慢慢地、一字一頓地:「淩雙失蹤了。」

兩位長輩都有些楞,莫一彥瞪大眼:「雙兒他不是去參加探險隊了?!難道探險隊出事了?!」他後退一步,一下撞上淩肅宇的胳膊。

「他告訴你們他去參加探險隊?」秦悅「呵」的一聲笑出來,他看得出來莫一彥沒有撒謊,卻因此笑得比哭還難看:「他不是參加什麼探險,他是為了避開我,為了避開我,他與所有人都斷絕了聯系!」

他憤怒,他的臉上是至冷的寒冰,眼中卻是熊熊烈火,他不僅想把淩雲揍個半死,也痛恨這麼愚蠢的自己。

「你在說什麼——你對雙兒做了什麼?!」莫一彥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朝秦悅的方向跳起來,但被淩肅宇一把抓住。淩肅宇手里拽著人,他的面色也變得異常冷峻:「那你來找雲兒又是為什麼?」

秦悅磨牙一笑:「為什麼?你問你背後的人!」

兩人順著秦悅的視線回頭,看到了站在樓梯上,扶著扶手一臉心虛覆雜的淩雲。

「下來。」淩肅宇瞪著淩雲。不用想,他也知道這一次淩雲闖了大禍。

「……我不想下去。」淩雲反而往樓梯上退了一步。事情這麼快就暴露了,怎麼會這麼快就暴露了?白天不是還好好的嗎,那女人明明還告訴他一切順利!想著,他往縮在秦悅背後的女人狠狠勒了一眼。

見此,淩肅宇心中更是有數,他不再有耐心,大吼一聲:「滾下來!」

淩雲滾了下去。

很快,淩家便陷入了一片混亂。淩肅宇和莫一彥聽到了至今以來他們家發生過的最荒唐的事情,哪怕幾分鐘之前淩雲還在極力否認這件事與自己有關。

在淩肅宇第一次動手把淩雲揍了一頓之後,他立刻開始動用自己所有的關系尋找小兒子的下落。

淩肅宇召集手下在偏廳里說事,莫一彥在明亮得刺眼的燈下和秦悅面對著面。

他對秦悅的印象一向很好,雖然這位秦家的大少爺從外表看起來是那麼不近人情,但他對淩雙很好很專一,這對一名父親來說已足夠抵消對方所有的其他缺點。可是今天莫一彥卻氣得渾身發抖,淩雲錯得再離譜,沒有秦悅的配合,又如何會變成眼下局面?

「雙兒的失蹤和你脫不了幹系。」他失望而憤恨地對秦悅說,「如果他真的出了事,我一定不會原諒你。」

「如果他出了事我拿命去賠。」秦悅回視著莫一彥的眼睛,定定地回答,「但現在我要你們把淩雲交給我。」

淩雲被打了一頓,正跪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聽到秦悅的話,他驚愕地擡起頭,冷冷地打了一個哆嗦。

他曾經那麼喜歡秦悅,可是今晚秦悅差點當著他父親和莫一彥的面把他踢飛,如果不是他父親擋住了秦悅,繼而又把他打了一頓讓秦悅沒法動手——他懷疑自己早已經被秦悅打死了。

今晚他才發現這個人是如此的可怕,像惡鬼一樣,讓他從此再也不敢接近,更無法去妄想。



第74章



秦大少最後沒能從淩家帶走淩雲,淩肅宇沒有把淩雲交給他,但對他做了許多的保證。

他暫時放過了淩雲,獨自驅車回家,之後一夜未眠。

這一天的天氣格外陰沈,飛上高空的時候,還能看到外邊雲層里的閃電。

青年嚼著口香糖,往窗外看了一陣,感到有些新奇又有點擔心。

「嘖嘖,我第一次在飛機上看到閃電,好神奇,你看!」他往後靠了靠,指著窗外暗沈沈的烏雲,與不遠處的一道閃閃紅光對坐在自己隔壁的人說話。

隔壁的人戴著一頂棒球帽,穿著簡潔的T恤和馬褲,雖然遮著小半張臉,但看起來比他小個幾歲。對方不怎麼有興趣地順著他熱情的指向往外看了一眼,「嗯」了一聲,而後就用帽子蓋住臉,安靜地打起瞌睡來。

飛了一會兒,廣播里開始提示乘客即將送餐。幾分鐘後,餐車推到座位前,他搖了搖鄰座的胳膊,把人搖醒,示意他趕緊選餐。

對方微微皺了皺眉,往空姐那邊看了一眼,說了聲:「我不用,謝謝。」

他要了一份飯,奇怪地說:「你不餓啊?」

對方摘了帽子,朝他搖搖頭,他這才把對方的長相看得清清楚楚,原本就覺得這人長得不錯,沒想到取下帽子之後更好看。而且隔得近,還能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的一股alpha的氣息,不、不止是一種……除了那一陣氣息外,還有另一股截然不同的男性alpha的味道縈繞在他身上,雖然非常非常的淺淡,但不會錯的……怎麼會這樣……

他忍不住擡眼,把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鄰座打量了好幾眼,這個人長得好看,卻又不是那種英俊硬氣的帥,而是一種可以說得上漂亮的俊氣,要不是個子這麼高,alpha的氣息又明顯,他就是裝成未發情的omega也有人信吧。所以——難不成,他真的有一名alpha的同性伴侶?!

短短的幾秒鐘,他的腦子里已經浮現出了許多的猜想,直到對方再一次用帽子蓋著臉,他終於看到了他無名指上一閃而過的亮光。

臥槽,原來——真的已經結婚了啊,那他的猜想就更不是錯覺了吧。

這一列飛機的航程剛好兩個小時,全程對方幾乎都在睡,他幾乎沒找到什麼機會和那青年說話。下機的時候對方走在他前邊,他在背後問:「你是外地的吧?過來玩的嗎?」

「我在這里轉機。」好看的青年的聲音很好聽,和他的長相分外的搭,哪怕並不怎麼熱情,但也不是那種拒人千里的態度,總是讓人忍不住想跟他說個幾句。

出了機艙,前去取行李,他一邊走一邊打開手機。

「噔——」彈出一條信息。

他打開了它。

幾秒後,機場里傳來年輕男人吃驚的吼聲,吃驚到他無法相信自己所見。

「臥槽!!」

當他想起重要的事情,擡起頭去尋找那個幾分鐘之前他才見過的人時,對方已經消失在了機場的人流之中。

「轉機?他有沒有說到要哪里?!」秦悅緊緊地握著電話,恨不得把電話另一頭的人拎到自己眼前,叫他把自己想聽的話一次性說完。

但對方也不是那麼了解:「他只說轉機,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啊,不過這邊國際機場嘛,在這里轉機的應該出國比較多吧。」

秦大少深深地呼吸一口:「你確定和照片上是同一個人?」

「真的是他,我怎麼會認錯,他左手戴著婚戒,應該已經結婚了,而且他是alpha,他老公應該也是alpha,對吧?哦對,他還戴著帽子,帽子上繡了一個‘S’的字母。」

是他。是淩雙,那個「S」,就是淩雙的「雙」字,那是淩雙所有帽子的標識。

秦悅的心臟幾乎快要跳出胸腔,他對那邊的人說:「一半的報仇馬上就到你賬戶,等我確認是他之後剩下的一半也會即刻給你。」

對方撿到一筆飛來橫財,喜不自勝的同時又忍不住說:「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他老公吧?他心情看起來不怎麼好,要是找到人了記得好好哄哄哦。」

「……」頓了一頓,秦悅才說了聲:「謝謝」,掛了電話。

他掛電話的同時,他的秘書站在他身前不遠說:「飛機已經準備好了,我們現在需要飛J市嗎?」

秦悅說,「先到機場。」他的周身都因為緊張與高度的期待而發著麻。

他一邊往外走一邊問:「多久能聯系那邊調出他的乘客信息?」

兩名秘書利落地跟在秦悅身後。

「已經在協調,應該很快。」

秦大少大步地走下樓,「那還去什麼J市,他到哪里,我就去哪里逮他。」

十年了。

十年後,他再一次回到了這個的地方。

十年前,這里還是會對外開放的景點,但前幾年眼前這座城堡已經被私人買了下來。當年熱鬧的城堡,如今一下變得格外清凈。

它矗立在高高的山頂,和當年相比還是沒太多的變化,淩雙背著包,站在城堡外的石板路上,看著回憶中的建築,那一段影像便開始在他腦海中重現,他不禁眼眶發燙。

如果可以再來一次,如果他能回往往昔時光,他一定不會聽淩雲的話,不會穿上那套女孩子的衣服,他要以他真實的面貌去到那個人的面前,告訴他自己叫做淩雙。

但人,怎麼回得到過去呢?

哪怕他再怎麼想重新認識他一次,再想重新來過,可時間永遠只會往前,往前,改變了一切,卻獨獨留下了虛妄的回憶。

秦悅始終是喜歡女孩子的,多年前他喜歡「艾爾莎」,可惜他們只有半天的緣分,而現在,他又喜歡上了別人。

只是他們這樣卻又算什麼呢?他不想他帶別人回家,不想看到他身邊有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一個人,可是自己該怎麼做,才能讓秦悅只屬於自己?

這對他來說太難了,太難了。

他望著那道門,那座城堡,頭頂上碧空如洗,天空澄澈晴朗。

多年後,他再也見不到那扇大門為他打開,他們的過去都已隨著時間被那扇門封印,他還記得那里邊曾發生過什麼,可是秦悅,或許早就把那無關緊要的一天忘得一幹二凈。

淩雙意識到自己無論在這里站多久,都找不到任何的意義。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里,只是他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在假期結束之前,在回到那人面前之前,他至少,可以在這里抓住一點點湧動在心底,埋藏了十年的愛。

他收回視線,背著自己的背包,準備轉身離開。就在他轉身的這一刻,在他眼角的余光里,十幾米之外的那道高高的鐵門突然緩緩地、緩緩地被人從里打開。

他停了下來,有幾絲驚訝地轉回頭去,那一道門剎然洞開,從那里邊慢慢走出來一個人,一名年輕的,穿著襯衣與黑色馬甲的男人。

那人有著東方人的面容,英俊得讓人窒息,在晴空之下,他正看著他,日光在他頎長挺拔的身形下落下一道真實的影子。

淩雙傻了。楞了。他忘記了動彈,忘記了思考,忘記了自己為什麼在這里,忘記了呼吸與心跳。



第75章



他在做夢?

可他怎麼會在做夢呢?

他僵在那里,看著那個人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來,每一步,都讓他感到眩暈,讓他茫然不知所以,直到對方終於停了下來,在距離他不足兩米的地方。

他們彼此看著,像兩尊石像,好久,淩雙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最終牙狠狠地咬緊,轉身便走。

他沒有忘記秦悅做了什麼,哪怕這一刻他仍舊是那麼想他,可他也恨他得咬牙切齒。

只是淩雙沒能跑得掉。一只手飛快地伸了上來,緊緊嵌住了淩雙的胳膊。

「淩雙。」

「我不想看到你。」他頭也不回,這一瞬,手上的束縛又讓他變得憤然,就算這一刻秦悅是專程來找他的,可在那之前,他是為什麼才想遠遠地逃離?

是因為秦悅的背叛!

他曾經對他說過,哪怕他不喜歡他,可是這輩子他也不會再有別人。

沒過多久,秦悅卻忘記了自己說過什麼。

「我有很重要的話要對你說!」

「我不想聽!」他憤怒地甩掉他的手,轉身朝他怒吼。這是第一次他以這樣的態度面對著他,他像一只發怒的豹子,朝背叛者露出兇惡的尖牙,「我只想殺了你和那個女人!」

「沒有‘那個女人’,自始至終都只有你。」當他知道他既是「她」的時候,他感到那樣的驚喜,又那樣的懊悔,他再一次想要觸碰他,安慰他,安撫他的逆鱗,可是在他面前哪怕使壞的時候也依舊溫順的人卻在他的手碰到他胳膊時,毫不猶豫地把他掀翻在地。

「碰」的一聲,秦悅的後背著地,他被摔得七葷八素,腦子正在暈眩,淩雙已經騎在了他的身上。

「哪怕我喜歡你——喜歡得失去自我,可是我也容不下你又去找了別人!秦悅,我沒那麼賤,我一定會把那個女人從我眼前趕走,我會讓你知道我也是男人,我有我的底線,有比你以為更深的占有欲,我會讓你這輩子身邊都只能站著我一個人——哪怕,不擇手段。」他狠狠地望著他,目光燃燒如獸,凝刻著秦悅從未見識過的狂妄、野性、狠辣。

秦悅意識到,這就是他曾經想過的未來某一天的淩雙,褪去狼崽子的外皮,徹底變成一頭猛獸。只不過這一天來得及比他以為的更早而已。

秦大少伸出了右手,他修長的手指落在淩雙惡狠狠的眉目間,拂去他眉間的猙獰。

「好,你想怎樣就怎樣。」他無所謂地說。

「瞞著你是我錯了,但我一定要讓你知道,我和別人沒什麼,也不可能有什麼。」

「我有很多話要對你說,也有很多問題要問你。那些話一定是你想聽的。」

過去總是他冷著臉,他纏著他。這一天一切都倒了過來,在淩雙怔忪的時刻,他專注地望著他的雙眸:「我最想要你知道的是,我一直都喜歡一個人,十年前他叫做‘艾爾莎’,十年後我才知道他原來叫‘淩雙’。」

頭頂上的人驚訝地瞪大了雙眼,震驚得忘記了言語與思考。

很久,他才重新恢覆了呼吸。他聽到了——什麼?他聽到了此生里最不可思議、最不可能的一句話。秦悅說——他喜歡他,從十年前,他喜歡他的時候開始就也喜歡著他了。

「你騙我……」他不敢相信這樣巨大的驚喜,他怕,怕這只是秦悅為了帶他回去編出來的借口。

「我沒有騙你,你去問秦臻,問秦家的人,問我熟識的人,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說謊。」秦悅抓著淩雙的手腕,翻身坐了起來,他緊緊地抱住了他,在他耳邊說,「十年前開始我就一直在找你了。今天我要給你一個解釋,我也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

他在他肩頭,渾身激動得發顫:「你要我……解釋什麼?」

這次換秦悅磨牙了:「為什麼你明明見過我,明明我們曾經認識,你卻只字不提。我以為我喜歡過兩個人,可是‘他們’——卻竟然是同一個人。」

他的手臂突然收緊,他咬著他的耳朵,惡狠狠地:「如果我聽不到滿意的答案,我一定會讓你得到教訓。」

他們喜歡著彼此,陷入一段戀愛,一個以為對方早已經忘了自己,一個以為相逢不過鏡花水月。漫長的愛意,美麗的謊言造成的誤會,在錯過十年後終於雲開月明。

把真相統統告訴對方的那一刻,兩個人都發現,原來自己笨得那樣徹底。

「你終於是我的了。」

古老的城堡,寬敞的充滿了歲月氣息的房間,他在柔軟的大床上把自己深深埋進身下男人的體內。

結實柔韌的腰肢重重地前後擺動,硬燙粗長的利器「噗呲噗呲……」地在緊致的後穴中抽插不斷,他嗅著他熟悉的味道,那熟悉的、彌漫在空氣中的信息素讓他癲狂,讓他變成一頭被原始的獸欲支配的動物,只懂得操他,幹他,壓著身下的那具性感的身軀,頂得他唇縫中泄出沙啞的呻吟。

他在他後頸啃出一個又一個牙印,隨著越來越激烈的歡愛,他的信息素仿佛也隨著咬破的地方鉆進他的肌膚。兩股alpha的信息素彼此沖撞,交融,就像他們的身體緊緊相連,仿若結為一體。

單薄的被子亂糟糟地被踢下了床,床上也是一片混亂,肉棒的每一次抽插進出都帶出大量的淫水,沾濕兩人連接的下體,也搞得雪白的床一片狼藉。

「唔、嗚啊……」

「啊啊、啊!」

「秦悅、我愛你、呃……」

一輪結束時,兩人疊在一起陷在床里,一時,空氣中都只余歡愛後的喘息聲,還有只有彼此能聽到的心跳聲,咚咚地彼此伴奏。

他抱著他,恢覆體力,平覆呼吸,沿著被自己咬得滲血的地方細細地舔,「痛嗎,我剛才太用力了。」

「你還真是屬狼的。」秦大少一動不動地趴著享受高潮的余韻,不滿地動了一下臀,「出去,讓我翻過去。」

巨大的陰莖結已經消退至正常,松開了死死卡住的男人的穴口。淩雙依依不舍把自己往外抽,正當秦悅以為他要退出去的時候,他卻又「噗呲」一聲挺了進去。



第76章



秦大少被操得渾身一酥,臀卻不自覺一夾:「你——」

淩雙不回答,再一次往外退,沿著不斷蠕動的濕熱腸壁,戀戀不舍地退到入口,「啵」地拔了出去。一出去,他就撐起身子,任由秦悅翻過了身,終於和他面對著面。

他低頭,輕輕地吻著他的唇,一言不發地親他,舌頭入侵秦悅的口腔,濕乎乎地親吻起來。

秦悅伸手抱住了他精實的背,他們彼此抱著,四條腿插在一處,纏著,用膝蓋摩挲對方的下半身,交疊的身軀瞬間又火熱如焚。

沒一會兒,兩根巨物又頂在彼此的小腹間。

秦悅張開腿,盤上淩雙的腰,後穴一接觸到淩雙濕漉漉的那根,就被人有些猛地插了進去。

「唔!小混蛋!」

「秦悅,秦悅——」他咬著他的耳朵,舔他,在他身體里「滋滋」地聳,發出如火的呼吸和強烈的信息素。青天白日,窗外看得到漂浮的雲朵,和遠遠的山頂。他們在這里相遇,在這里確認彼此真心,深深結合,他把自己埋入這個男人的最深處,把自己的一切都隨著洶湧的情潮交付於他。

他起身托高秦悅的腰臀,墊在男人臀下狠狠地撞擊,秦悅嘴里一直發出呻吟。他低頭看著他,秦悅在激情中虛開眼睛,也望著他。

淩雙用手擦去秦悅眼角的汗水,再一次俯身吻住男人低吟的唇,下身撞擊得越為猛烈。

「嗯、嗚……」

「啊嗚嗚……」

他們雙雙被彼此幹翻在床,白天過去,一夜過去,又是一個天明,秦悅和淩雙依舊糾纏著彼此,如長在了對方的身上再也不可剝離。

在做得最激烈的時候,床都險些被拆。秦悅被迫半跪在床,雙手無力地抱著光滑的床柱,淩雙跪在他身後,用一只手和一柱擎天的肉刃支撐著他,以免他倒下去。

秦悅已經不行了,叫了停,身後那頭年輕力壯的狼卻一點要放過他的苗頭都沒有。他幾乎是坐在淩雙的那根上,那孽根操得他的嗓音早就一片啞然。身後的人在晨光里親吻他被蹂躪得一塌糊塗的肩,沿著脖子舔到他耳邊:「我也想和你生我們的孩子,秦悅。」

秦大少半昏半醒地:「生——啊!」兩人都是alpha,要怎麼生?可惜他被頂得又是一聲沙啞的叫,罵人的話沒說得完整,那一個字聽在淩雙耳朵里最終只變成了認同。

於是接下來,就是更可怕的入侵,他禁錮著他盡情地交媾,如末日前最後的瘋狂。

他仿佛真的要確定把他操得懷上,緊緊地纏著他不放,粗長硬熱的性器在他身體里狡猾地、強硬地穿刺,兩人的下身都早就淫水淋漓,床也沒有一處幹凈的地方。直到再一次夕陽西下,淩雙終於停了下來。

噴發過後,他的陰莖隨著往外流淌的淫水而慢慢滑出他的身體,秦悅的後邊已經被操得合不攏,整個人都散架一般癱在床褥里動也不動。

淩雙倒下去抱著秦悅,操勞了這麼久,這頭總是精力充沛的年輕公狼也累壞了。

「我愛你,秦悅。」他把他抱在懷里,秦悅在他懷中一動也懶得動,兩人貼在一起,秦悅很快困得睡著了。

恢覆了力氣,淩雙抱著秦悅進了浴室,兩人身上都跟打過架沒區別,一身的青紫與血痕,那是在他們失去理性,被情欲操控的時候留在對方身上的烙印。

他給他清理幹凈,讓人進來打掃了一下,才把秦悅抱出去。

淩雙坐在桌前一個人吃著晚餐,銀發的管家安靜地站在旁邊伺候。

「所以這是當年他為了——買下來的,後來他來過這里嗎?」吃完了豐富可口的美食,體力也迅速覆蘇,淩雙放下刀叉,優雅地擦了擦嘴放下餐巾,饒有興趣地問老管家。

「之前來過兩次,」管家說,「不過除了這一次帶著您,以前他都是孤身一人前來,而且這一次給人的感覺很明顯不一樣了。」

「哦,怎麼不一樣?」淩雙站起來,笑笑。

老管家也笑道:「我不敢說主人壞話。」

「好吧,我知道了。」淩雙勾唇。吃飽喝足,又滿足地在床上跟秦悅愛了兩天,哪怕還沒來得及倒下補個覺,他卻整個人都容光煥發,在燈光下,那種被徹底滋潤過後的光彩怎麼都掩蓋不住。

他往餐廳外走,老管家跟著:「您還有什麼需要嗎?」老人是何等聰明,雖然秦悅並沒有向他們介紹淩雙是誰——他帶他進來的時候根本來不及介紹,兩人就一身發情味道地沖向了房間——他也幾乎猜出來,眼前這名如陽光一樣的alpha就是這座城堡的另一位主子。

「沒什麼了,您去休息吧。」淩雙禮貌地謝過管家,便悠閑地踱回了房間。

秦悅被操了兩天,早就睡得深沈。淩雙靜靜躺回床上,他和秦悅枕在一起,感受著對方的體溫,他輕輕地睜著眼睛在朦朧的月光里看著秦悅模糊的臉,失而覆得的感覺讓他舍不得睡著。

但睡意很快便排山倒海地襲來。

清晨,古老的城堡里一片安寧,被園丁照顧得很好的花園盡頭,有人剛剛晨練結束,從外邊回來。

他沿著花園一路走回去,幾分鐘後回到房間,秦大少還未醒。

淩雙洗了個澡,去吃了點東西,原本想休息一下就去玩會兒球,但當他再一次推開房門,看到床上的男人睜開的雙眼時,他突然又什麼都不想做了。

秦悅不知醒了多久,眼神七分清明,三分朦朧,淩雙見了他,唇角立即噙上了笑容。

「吃點東西嗎?」他走過去問。

秦大少點了點頭:「拿點水過來。」他這才發現自己幾乎說不出話來,嗓子啞得不成樣子。

淩雙立刻給他倒了一杯水,回頭又叫人送吃的來。半小時後,秦悅放下餐具,有一種自己又活過來的感覺。

「今天做什麼?」淩雙在背後給秦悅賣力地捏肩。

「不做什麼。」秦大少冷冷地說。他現在還一身酸痛,他認為他能做什麼?

這他媽的小混蛋,一點節制都沒有。

「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少年還在賣力地伺候他家的大少爺,從捏肩改為蹲在椅子後邊給男人揉腰背了。

「明天吧。」秦大少說,「夠了,技術太爛。」

身後的人頓時有些沮喪,站起來,失望地垂著狗眼:「我覺得我的技術還可以啊,你不覺得舒服嗎?」

秦大少面無表情地嘲諷道:「你倒是想想我為什麼不舒服。」

「……」淩雙的臉頓時染上一點粉紅,抿抿嘴道:「不管怎麼說,我們做的時候你很舒服,之前你後邊一直夾著我不讓我出去。」說著,想著這兩天他們是怎樣的放浪,想著秦悅結實修長的身子是多麼性感淫蕩,還有後穴是怎麼吞吐著他的東西,下半身就又有些蠢蠢欲動。

真的要造反了嗎這小混蛋?秦大少沒發現淩雙的異樣,他冷冷地笑著站起來:「你再說——我撕爛你的嘴。」

一回身,卻對上一雙充滿了獸欲的目光。



第77章



這一天,秦悅果真連房門都沒出。床「咯吱咯吱」地響了半天,兩人又在櫃子上、沙發上、地板、陽台上做,淩雙的東西幾乎一直在秦悅的身體里,除了不小心掉出去幾次以及射完之後滑出去了幾次。

他被他操成了一灘泥。

恍惚間,秦悅仿佛聽到有人在自己的耳邊說:「我嫉妒過去的我自己,你惦記了那麼久,卻不知道‘她’就是我。」

秦悅很想回答,他想對淩雙說,不管怎樣地別離、如何重逢,哪怕他已認不得他,可是他仍舊會再一次地喜歡上他,而從來不是愛上別人。那種來自靈魂的感覺,不會隨著任何的變化而改變。

他說不出來話,他在過於激烈的歡愛中暈了過去。

這個傍晚,接到淩雙的信息時,洛家笙和秦臻剛剛從外島回來。洛家笙滑開手機,轉瞬臉上便帶上了笑意。

「什麼事高興成那樣?」秦臻扔下背包,大搖大擺坐到到沙發上,斜靠著沙發背盯著洛家笙傻逼的臉。

「你大哥找到淩雙了,之前我們似乎是對你大哥有些誤會,淩雙說等回去之後再詳細說,他問我們什麼時候回A市。」

秦臻想起當時秦悅陰著臉對他說自己和那女人之間沒任何關系,心里頓時有些犯嘀咕,也許之前他們真的誤會了他大哥,那回去之後——他說不定會被修理一頓。想到這里秦二少就覺得脖子後邊有點冷。

「在你這里混了這麼久,是該回去了。」秦臻疲乏地躺在沙發上,「再不回去我都要與世隔絕了。」

這種地方好是好,但比不上A市繁華,也沒美少年可看,家里一群狐朋狗友催了他幾次快回去,而他在這邊每天日夜相對的除了洛家笙還是洛家笙,呆得久了也挺無聊。

洛家笙蹲下來,看了看秦二少那張百無聊賴的臉:「你倒是挺想回去啊。」

「廢話,當初我是被你逼來的,你別忘了。」

他湊近他,笑了聲:「你不是玩得也挺開心。」他伸手摩挲著他長出一點胡茬的下巴,「回去之後我要回家一趟,可能開學才回A市了。」

他們看著彼此,秦二少沒給什麼反應地眨了一下眼睛:「那你回啊。」一點留戀的意思都沒有。

洛家笙在秦臻下巴上使勁一捏,恨不得狠狠咬對方幾口。不管秦臻是遲鈍還是逃避,已經到了現在的地步,就別想從他身邊逃開。只是懷孕的事洛家笙還拿不準該什麼時候公布,所以他要回家一趟,把這事告訴洛家祁,之後再商量決議。

在外島玩了兩天,晚上秦臻早早地就躺上了床,這幾天他反胃還沒好,整個人也沒以往那麼精神。洛家笙洗完澡圍著浴巾出來,秦二少懶洋洋地靠在床頭看片子,正放到男女主天雷地火,雖然關鍵部位都沒出現,然而滿屏幕的熱浪喘息與糾纏的身體的剪影也足夠撩得人一身火。

畢竟,兩個人都他媽好多天沒做了。這種場景很快就勾起了秦二少的邪火。

平時主動的人都是洛家笙,最近姓洛的跟突然禁欲了似的完全沒動靜,晚上兩人還是睡在一張床上,但也就是親親摟摟,有一兩次已經快擦槍走火,這個混蛋卻突然停了下來。

好吧,他也不是非跟他幹不可。他秦二少是誰?向來都是他搞別人,他難道還要主動去求著姓洛的走自己後門?而且——再加上之前洛家笙那模棱兩可的像告白又像是在耍他的話,秦臻心里總是梗著點什麼,所以洛家笙在關鍵時刻停下來秦臻也無心去計較。

這一晚,電視里在高潮,電視外,躺在床上的青年呼吸越發的燙,心跳也微微地變亂。一個人走過來,看了一眼電視,又看了一眼秦臻,隨後,秦臻頭頂的光芒被盡數遮去,一張他討厭嫌棄的臉在他視線中放大,朝他壓了上來。

同時,洛家笙的手按上了秦二少腿間的某部位,秦二少嘴里氣一抽,便聽到這人在自己唇邊可惡地笑起來:「姓秦的,這樣你就硬了啊。」

「管你屁事。」秦臻罵,罵完,卻張嘴便咬了一口擱在自己唇邊的那張嘴。

他的牙齒松開,對方已在這瞬間順勢壓了下來,看著強勢,卻貼著他的身子小心地把他按倒在了床上。他在電視里那一陣旖旎的呻吟中抱著他翻了個身,讓秦臻趴在了自己身上。

他們凝視著彼此,一秒,兩秒,一動不動,時間仿佛過了很久,也仿佛只是那兩秒的時間後,秦臻突然彎下腰狠狠地啃上了洛家笙溫熱吐息的雙唇。

一碰到彼此,他們在心底都發出深深的嘆息,好久沒做,嘴上不說,身體卻早已互相渴望。秦臻渾身燥熱難耐,內褲的那根東西在狂烈的親吻間變得堅硬如鐵。

「啊……」電視里發出嬌喘,女主騎在男人身上,大叫著:「快、快!啊!啊——」

電視機外的人剝了對方的浴巾,對方的內褲,眨眼便裸裎相對,滾燙的肌膚碰到一起,磁鐵一般地貼著彼此,糾纏,翻滾,聳動,配合著對方的節奏不斷做著交媾的動作,如久逢甘露,都簡直要瘋了。

洛家笙抓著秦臻的頭發,啃著他的唇,而秦臻雙手扣著洛家笙的肩背,喉嚨里發出渴望的嘶吼,「唔……」

交吻間,唾液濡濕了他們的唇角、下巴,長硬如槍的性器也濡濕了彼此的柱身與小腹,他們在床上滾了一圈又一圈,洛家笙的手終於捏上了秦臻的臀肉,他在他挺翹緊繃的臀上抓出印記,雙手摩挲著臀間嫩肉,漸漸往秦臻最敏感、私密的地方摸去。

右手的中指碰到了熟悉的穴口,那里,已經在一張一縮,一接觸到指尖便收縮得更加厲害,幾乎要把他吸了進去。

沒人再關注電視里的那場野合什麼時候結束,他們渾身發燙,理智燃燒,纏綿悱惻,那一根探路的手指幾乎就要往那一處銷魂窟里插了進去。

「唰——」他突然拉開了他。

在欲火越燒越盛的這一刻。



第78章



洛家笙一下退離開秦臻的身體坐了起來,他胸膛起伏,呼吸急促而紊亂,唇角的唾液在燈光下發著淫靡的光。

秦臻半倒在床上,手撐著身子,滿臉是驚與怒。

真他媽的——他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跳起來沖著洛家笙吼道:「你他媽有病啊?!!」

一而再再而三,前兩次只是到接吻的地步就算了,今天這他媽都幹柴烈火能燒沸一池水了還他媽剎車!姓洛的到底什麼意思!

洛家笙重重地喘了一口氣,眼里是極力克制的光芒。

秦臻在咆哮,他垂眼看了一眼他的腿間,那玩意兒那翹得老高,幾乎貼在秦臻的腹上。

「我用手給你弄出來。」

手還沒觸碰到秦二少的東西,對方的膝蓋已經朝洛家笙下巴頂了上去。

洛家笙後仰躲過帶風的攻擊,秦臻沒繼續進擊,黑著臉「騰」地站了起來。

「滾你媽的。」秦二少跳下了床。

「秦臻!」洛家笙試圖抓住秦臻的手,但秦臻毫不客氣地把他的手掌揮開,頭也不回地走向浴室,一進去,「碰——」的一聲甩上了門。

洛家笙不知道該怎麼向秦臻解釋。醫生告訴他現在胎兒在不穩定期,短時間之內禁止做那種事。

他原本想忍著,一直忍到可以的那天,但今晚他卻沒忍住撩撥了他。

現在秦臻恐怕已經幻想著弄死他很多次了。

洛家笙苦笑了一聲,隱瞞一件事,就勢必會帶來更多的事,但中途叫停他比秦臻還不願意——誰會願意放已經到嘴的肥肉飛啊,何況那塊美味多滋的肉還巴不得他趕緊吃幹抹凈自己。

他拭了拭唇角,下床找了褲子穿上,等了好一會兒秦臻才裹著一條浴巾陰著臉出來。

「秦臻——」

「今晚你自己睡吧。」秦臻看也沒看洛家笙一眼,走到沙發旁邊,撈了自己的衣服奪門而出。

連個頓也沒打,秦二少離開了他們共同度過了許多個歡愉的日夜的房間。

洛家笙在原地站了半晌,才嘆了一口氣往外走去。

一名傭人正從斜對面的房間里出來,洛家笙看著她關好房門,立刻想到了什麼,微微松了一口氣,走過去瞟了一眼門:「他在里邊?」

他還以為秦臻會怒氣沖沖地跑出去呢。

女傭趕緊說:「秦少爺說他今晚睡這里。」

洛家笙點點頭:「你去休息吧。」

對方走了之後洛家笙一個人在門外站了一會兒,他想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敲開那扇門。他不想編更多的謊言忽悠秦臻,也不想秦臻一怒之下跟他幹起來,動了氣,對自己和胎兒都不好,他肚子里的可是秦家和洛家的長孫,還是兩個。

想到這里,無奈和懊喪中洛家笙又忍不住露出一絲淺笑,他能讓秦臻一次中了兩發,也算是很能幹也很能「幹」了吧。

這一次秦二少是真的動了怒。第二天回A市,原本計劃還是坐遊艇回去,但秦二少直接改乘了淩雙留在這里的飛機。

誰知道秦二少不想跟洛家笙同路,姓洛的竟然死皮賴臉地跟上了飛機。

他火冒三丈地要趕他下去,他卻回頭讓人關了艙門:「我怕你暈機沒人照顧。」

什麼破理由:「我他媽從來不暈機,就是暈也跟你沒關系!」

但洛家笙還是強行留了下來,飛機還在持續上升的時候,秦二少胃里就已經是一片翻江倒海。洛家笙抱著他,喂他水,他心里發著火,想推開他,每動一下卻都更難受。

這個該死的混蛋,烏鴉嘴,掃把星!誰遇到他誰倒黴。

秦臻生平第一次暈機,被折騰了很久,終於在洛家笙懷里睡著了。

洛家笙抱著老老實實的秦臻,輕柔地親他的太陽穴,「這種事果然也是會遺傳的。」原來之前秦臻無意中說起他媽懷他的時候一坐飛機便暈,生了他之後這種狀況還持續了好幾年。為此秦二少還小有愧疚。

秦臻說過一次,洛家笙自然地記在了腦海里,誰知道還真被他猜中。

秦臻躺在舒服的小床上,洛家笙側身躺在床沿,一只手給秦臻當枕頭,而小半個身子都懸在外邊。他並不覺得艱難,抱著秦臻,望著這人的睡臉,想到他們的未來,連空氣都是甜的。

到了機場後洛家笙立刻被秦臻趕下了飛機。

秦二少睡了一覺暈機好了不少,洛家笙無奈地看著大少爺不帶一點依依不舍地上了前來接他的車,站在外邊:「記得別喝酒別出去亂來。」

秦二少的車門「碰」地一關,看也不看姓洛的,只送給了他一個中指做告別:「開車!」

他越不讓他幹的事他越要幹。姓洛的以為自己是誰,他嫌棄他,他還不能去找別人玩?!

一想到昨晚的事,秦臻越發的窩火。

是把他搞上了床,玩了一段時間終於玩夠了?呵,他們不過就是上個床的關系,難道誰離了誰還活不了?!

秦臻的車絕塵而去,洛家笙立刻給淩雙打了一個電話,請淩雙幫忙盯著秦臻一點。

「好,我下午就能到A市了,你回家要呆很久?」

「可能最多兩三天,我回去和我大哥商量一下孩子的事,之後可能就要通知秦家了,這事不能一直瞞著,也不可能瞞得住。」

淩雙那邊安靜了一下,說:「早一點讓大家知道也好,但是秦臻的話——不知道他知道真相會是什麼反應,洛哥你想好怎麼安撫他吧,咳。」言下之意,秦臻知道自己有了的時候絕對不會有什麼好心情。洛家笙當然也是這麼想的。

他們都知道秦臻是什麼人,哪怕算不上多心高氣傲,但好好的一個alpha,還是秦家的二少爺,被一個一直水火不容的beta操得懷上了,想都能想到他知道真相時一定不會輕易接受。

和淩雙結束了通話,洛家笙聯系了洛家祁,告訴洛家祁秦臻懷了孩子的事,而後取了車往家里趕。



第79章



下午洛家笙和洛家祁碰了頭,淩雙和秦悅晚一些也回了家,秦二少原本計劃晚上跟一幫人出去玩,卻發現老太太這幾天身體不好,於是暫緩了出門的計劃,留在家里陪老太太。

秦臻終於搞明白了秦悅的事,雖然覺得這就是大哥自己作死,但嘴里還是誠摯地道了歉。沒出軌就好——比那種吃幹抹凈玩膩了就丟的貨色好多了!

傍晚,秦展、秦悅和淩雙回了淩家,處理淩雲和假艾爾莎的事。晚飯的時候秦臻沒什麼胃口,光是聞味道他就要吐了,更別說吃,他沒想到回到家反胃的癥狀竟然比之前還嚴重。

早知道讓姓洛的把廚師借——操!誰稀罕那個混蛋的廚師!

身體不舒服,秦臻很早就上了樓睡覺,但睡得迷迷糊糊之間還是滿鼻子噴惡氣。也不知道一晚都做了些什麼夢,秦二少醒來時心情簡直惡劣。

剛吃了早飯,秦臻忍著胃里的不舒服剛想出門遛個彎,狐朋狗友的來電就到了。

約了晚上出去浪,秦二少頓感心情晴朗。外邊那麼多樂子,滿世界都是omega和beta美少年等他疼讓他寵,他有什麼理由心情不好?

「對了,之前給你說的那個特別喜歡你的omega你還記不記得?今晚我把那小東西也約上啊?」

秦二少立即駁回對方的建議:「別叫,你是想給我介紹相親對象?」得到了上次被人下藥的經驗教訓,那種真對他有更深入想法的他反而有點不太想接觸,一遭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明明看著嬌滴滴又柔軟可欺,下起手來比誰都狠,對這種秦臻是真的有點虛了。

對方有點氣:「你這人、你怎麼想的?隨便玩玩無所謂,對你真心你反而嫌啊?好,你不要?你不要那我可不客氣啦,那家夥和外邊那些貨色可不一樣,等我到手了你別後悔啊你。」

秦二少心想你懂個屁,回道:「你要就送你!」

真心?真心是什麼玩意兒?姓洛的對他說在一起、交往、結婚的那一刻,他又豈不是有那麼一個瞬間心跳都停了一拍,他嘴上不說,裝得一點也不懂、不在乎,可是那時候直至昨天之前,他也差點以為洛家笙對他是真心的。

但他們不過玩玩,洛家笙嘴上、行動上耍他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不在乎。

誰他媽在乎那個混蛋!

掛了電話,秦臻又有些暴躁,趕緊拿了車鑰匙出門,還沒到車庫就有人喊住了他。

「秦臻,你要出門?」

秦臻回頭,淩雙正笑著朝他走過來,一看到淩雙的笑臉秦二少什麼脾氣都發不出來了:「我出去溜一圈就回來,怎麼?」

淩雙的酒窩掛在臉上,滿是懇切地:「秦悅出門了我有點無聊,你要是方便的話帶上我?我也出去透透氣。」

「沒問題,走啊。」秦二少揚揚下巴,「你想去哪里?」

淩雙聳聳肩:「無所謂,隨便開吧,沒有目的不是更好玩嗎。」

哎,大哥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才得到淩雙這麼個寶貝啊。什麼都好,專情又聽話,放得出去收得回來,比某些人好了不知道幾百倍。

兩人莫名其妙地就跑出了市區,到了周邊的一座古鎮,在鎮上轉了一圈,中午淩雙請客,兩人在鎮上吃了個飯。

隔壁桌的遊客帶著個可愛的小朋友,淩雙往那邊看了幾眼,回頭對秦臻說道:「我和秦悅要是有孩子就好了。」

秦二少抓著筷子發笑:「你們兩個怎麼生?」

淩雙手撐著下巴說:「你和洛哥要是有孩子也挺不錯呢,你們倆都長得這麼帥又聰明,生的baby一定也會很可愛很聰明。」

秦臻皺著眉頭,不屑地回答:「我可不想我孩子像姓洛的那種人。」

「像你也很好啊。」淩雙笑。

秦臻想了一下才發現問題,頓了頓,磨起了牙:「誰他媽要跟他生。」再說了,他跟洛家笙能生嗎?

「洛哥挺好啊,我倒覺得你們倆很配,而且我從沒見過洛哥對誰這麼上心過,學校里好多人喜歡他,但他從來沒回應過誰,洛哥是個特別潔身自好的人。」

「你和他關系好,當然這麼說。」姓洛的在淩雙面前裝好人,背地里呢?他們鬥了這麼多年,最後他卻一步步地輸掉,輸得莫名其妙,一塌糊塗——失了身,連心里的那種悸動他也已經搞不清楚。這難道不都是洛家笙布下的陷阱,專為他設計,讓他跳進去,等他萬劫不覆?

「我說的是實話。」淩雙無奈地笑了聲,「你們倆吵架了?」

上了一道菜,秦二少盯著盤子說:「誰他媽知道。」他們吵架了嗎?他們這連吵架都不是。

淩雙只好夾起菜,低頭說:「好吧,你們夫夫間的事,你不願意說我也不方便過問,吃飯吧。」

「我跟他是屁的夫夫啊!」

下午把淩雙送回家,秦臻的車沒開進去,直接在路上掉了個頭。

淩雙見他根本不準備回家,抓了門問:「你還要出門?」

秦臻轟著油門,摸了墨鏡戴上,「和朋友約了在外邊玩,給我媽說我晚飯不回來吃。」

「我跟你一起——」

「不行,今晚可不能帶你,我大哥會揍我的,我走了。」說完車滑出去,淩雙只好松了手,一松手,秦臻就飈出去,眨眼只給淩雙留了個車屁股。

……

燈紅酒綠,花天酒地,無酒不歡,禁了好多天的酒秦二少終於喝上了。熱鬧的酒吧里彌散著秦臻熟悉的那種氣氛,自由的,放縱的,恣肆的,甚至糜爛的。

這種感覺真的太好,秦二少頓時變成了出籠的野獸,幾杯酒下肚,幾個人起哄玩笑,再拼上來一群隔壁桌的美少年,重現了秦二少過去的美好生活。

所以,要什麼對象,交什麼心,專什麼情?

他在熏熏然間努力地忘記某個人,某段時光,某一場他差點演著演著就當了真的戲。為什麼,為什麼那個混蛋給他提過一次就忘了?為什麼最近他們什麼都沒幹,只差臨門一腳卻退縮了?那個不要臉的東西不是天天都在發情,恨不得永遠不放他下床嗎?!撩完了,滿足了,就跑了?誰他媽不會!

秦二少連續幾杯酒下肚,旁邊的人終於覺得他有點不對頭,沖他喊道:「哎我說你是剛剛從山里出來沒嘗過酒的味道啊?居然喝這麼猛。悠著點,他媽的夜還長著呢。」

秦二少虛著眼:「今晚我埋單,你管我!」

「你出錢也悠著點行不,喝到一半就倒了誰送你回去?」

正說著,要往嘴里送的杯子就被人擋了,秦臻想要冒火,一偏頭便看到一張斯文的小俊臉。對方有幾分怯地看著他,長得白白嫩嫩,竟跟淩雙有幾分像,看著這張臉秦二少頓時消了幾分氣,但還是不高興地說:「你幹嗎?」

「這一杯——我幫你喝好不好?」說完怯生生地垂著眼眸,並不怎麼敢看秦臻。但倒是比那種裝熟的貨色讓人看得順眼。

秦臻還沒回話,其他人已經嘻嘻哈哈地鬧起來:「秦二少,一杯酒而已,別太吝嗇啊。」

另一桌來的一名青年接口道:「對啊,我們小霜第一次主動和別人搭訕呢,給點面子啦。」

秦臻的眼睛又虛了起來:「你叫小shuang?哪個shuang」

小霜立刻嗯了一聲說:「寒霜的霜。」

於是秦臻慢慢地松了手,對方接過杯子,把他的酒仰頭喝盡,但立刻就被嗆得咳起來。秦臻模模糊糊地想到,很久以前,他喜歡淩雙的時候也仿佛是這樣,因為沒發過情,身上沒有可以讓人分辨性別的味道,哪怕近距離地接觸也分不清這個人的性別。

他以前就喜歡這樣的,長得漂亮,幹凈,不管在白日還是暗夜都如同會發光。可是現在,面對這樣合胃口的美少年,他卻竟然一點心動的感覺都不再有。

小霜喝了秦二少的酒,其他人就仿佛得到了共同的暗示,他們自覺地把秦臻右手邊的位置留了出來,騰給了被酒嗆得滿臉通紅的美少年。

秦臻卻一下興致大失,其他人瞎鬧騰,他坐著聽,偶爾也插話,卻總是覺得哪里都不對。喝了不少酒,因為不想被人騷擾,來之前就把電話調了靜音,在他的口袋里電話已經閃得快沒了電,他卻根本一無所知。

中途秦臻尿急去廁所,剛站起來身子就搖得似風中弱柳。有人說:「小霜啊,扶我們秦二少去洗手間,免得他的手不聽使喚拉不開褲鏈,你還可以幫他脫褲子掏鳥。」

秦臻說:「我草你媽!」

但身邊的人還是趕緊站起來把搖晃的秦二少給扶住了。

秦臻腳步不穩地穿過人潮,由人撐著往洗手間走去。

他的背後,門口進來的方向,隔著一片熱鬧,也有人一步步地穿過人群目不斜視地盯著他的背影,和他走向同一個方向。

燈光斑斕搖晃,在氤氳著暗紅的空間里,沒有人看清楚那人的神情,沒人在乎他是誰,只有一派無休止的頹靡的歡愉依舊如許。

秦臻被攙進了洗手間,他的腦袋里像飄著許多的雲,過去過來,時輕時重,扶他來的人試著放開他,他立刻往旁邊栽了一下。

「我、我還是扶著你吧……」對方有點不太拿得準地又擡手撐住了他的手。

秦二少頭也沒回,隨意地點了一下頭。他迷迷糊糊地解褲子,身後的手又松了一次,但立刻又重新穩住了他,這一次,明顯比之前更有力,甚至直接靠上了他的背,一股濃厚的熱源立刻透過衣物貼上了他的肌膚。

要是清醒的,他立刻就能辨認出那一股他熟悉的beta的味道,他立刻就會知道他的背後已經換了人。但他的鼻子失靈,腦袋也失靈,甚至手也果真不聽使喚。

有兩只手從背後穿過他的腰,握住他的手扔開,而後落在他的扣子上,無聲而麻利地幫他解開了褲子,拉下他的內褲邊緣,他正要讓對方放手,接下來的自己來,那人卻毫不猶豫地把他滿漲的那根肉棒掏了出來。

「你——」秦臻身子一震,他終於清醒了一點,回頭就要發怒,但他一偏頭,嘴卻憮然被人進了嘴上,一道濕滑的黏膩頓時襲擊了他。

秦臻的雙眼猛地一睜,還沒看清楚侵犯者,那人卻在他唇上狠狠地吮咬起來!



第80章



「唔——唔——」秦臻猛烈掙紮,卻落入對方掣肘,毫無還手之力。那人手抓著他的孽根,發狠地啃著他的唇,挑開他的牙齒,輕車熟路地入侵他滿是酒氣的口腔。

他吻他,揉他,帶著又愛又恨的力道,廁所里很快升起了熾烈的高熱,秦二少清醒了一些,卻又仿佛變得更暈,他甚至慢慢地忘記了掙紮,對方如何親吻他,他就同樣發狠地還回去。

他把自己送他的嘴里,在唇舌間交換著彼此的津液。在這一點也不浪漫,甚至糟糕透了的場合里,他們制造出黏膩的情色的親吻聲。

他想不起來問這個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他的腦袋里是一片漿糊,他只是熟悉這個人的一切,就是看不見聽不到,也終究知道這該死的入侵者是誰。

洛家笙把秦臻親得滿下巴都是口水,略有些粗糙的手掌依舊握著他的陰莖。他情色地撫摸它,從根部揉到頭,又從頭滑下去,不斷地蹂躪他通紅飽滿的囊袋。

「嗚……」如小獸一樣的呻吟聲泄露出密封的唇瓣,秦臻的眼角被醉意里的激情逼出淚水,直到包不住的唾液流得越來越多,他幾乎快要不能呼吸,洛家笙終於大發善心地退出了他的口腔。

他退出去,用沾滿唾液的舌頭卷吸他濕乎乎的下巴,一邊舔,一邊在他唇邊低語:「你不是要尿嗎,我幫你握著呢,尿吧,秦臻。」說完,用齒尖咬著秦臻的唇角,下力地咬了一口。

這不是第一次,他逼著秦臻做這麼羞恥的事,秦臻想反抗,可是沒發現自己失去了堵塞的唇,現在正不斷地發出呻吟,舒服的,激情的,逼得他發瘋的。快感夾雜在尿意中,被熟悉的手心與手指愛撫著,他的那根早就硬了。

「嗚……啊、啊……不、不……」他不知道自己在抵抗什麼,他的掙紮在另一個人的眼中是如此的無力而讓人滿心的恨意。

洛家笙終於松開了牙齒,秦臻的唇角滲出一絲淺淺的血痕,他望著他通紅的臉,看他被醉意與欲望控制的樣子,雙眼里含著一道危險的光芒,搖搖頭對眼下的人說:「秦臻——這是對你的懲罰。」

說完洛家笙看向門口的方向。片刻後他收回了視線。他手上的動作不緊不慢,看起來是那般的溫存,可是倒在他肩上的被他一直玩弄著下體的人卻被這樣的節奏逼得要發瘋。

「尿吧,尿啊,姓秦的。」洛家笙慢慢地笑起來,但雙眼里卻沒有一點笑意。

他一直在找他,從趕回A市後開始,下午找到晚上,可是這個人卻真的可以——一轉眼就和別人搞上。

這算什麼,秦臻?

洛家笙突然有些搞不明白。真的是他搞錯了嗎,他以為從秦臻的眼里也曾看到過對他的感情,都是他自作多情而已?

如果一個人的錯覺會造成讓人受傷的誤會,那他只是得到他的身體,又怎麼能,怎麼能讓彼此都得到幸福?

「啊、呃啊——」

他終於在他手里射了出來,在那之後,又飈出大股憋了許久的黃色液體。

他幫他甩幹凈,幫他穿上內褲,拉上拉鏈,沖了水,把高潮過後軟倒在自己懷里的人打橫抱了起來。

「放唔、下……」

洛家笙抱著秦臻朝門口走,目不斜視地:「你再多說一句,我就在這里上了你。」

秦臻雲里霧里,想反抗,回嘴,在他有所行動之前,洛家笙已經拉開了門。

他抱著他出去,門口楞楞地站著一個人。

洛家笙盯著那俊俏的美少年,並沒有說話。這就是秦臻喜歡的類型,他總是十年如一日地喜歡這種嬌小可愛的,像兔子,像小鹿,柔軟可欺。

所以,他永遠也不會把他放進眼里。

洛家笙什麼都沒說,但男人充滿了占有欲的眼神和他們剛剛在門里所做的一切已經代替了任何的話語。

他用行動告訴這名對秦臻有別的想法的少年——這個人不屬於任何的omega,beta,甚至alpha。秦臻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他第一次在別人面前,宣誓自己對這個人的主權,而他卻一點也無法感到興奮與快活。

少年捂住了自己的嘴,如果說他幫他們守著門的那十分鐘里他還不敢相信、不敢想象門里發生的事情,現在他不得不信。

他看著那個男人目中無人地抱著秦臻遠去。

他是如此震驚,誰會相信,傳說中風流浪蕩的秦二少已經有了另一半。怪不得他一直覺得秦臻身上有一股其他人的氣息,之前他以為是錯覺,但現在,他知道了真正的答案。

從酒吧出去,洛家笙一直抱著秦臻。這是秦臻熟悉的夜色,也是洛家笙熟悉的夜色,他們爭鬥那麼久,可是他們也總是看著同樣的風景。

進了附近的酒店,開了房間,把人帶進去,洛家笙又讓人送醒酒湯。

他很想把他狠狠扔在地上,可是他舍不得,他也不能。

他把他放在床上,給他脫鞋,脫衣服,讓他舒服一些。期間秦臻一直在無用地掙紮,洛家笙很順利地把他剝幹凈塞進了被子。

醒酒湯很快送了上來,洛家笙捧著秦臻的後腦勺喂他喝,把一碗水都灌進了秦臻肚子。

華夜里燈火明滅閃耀,洛家笙坐在飄窗上,一直等到秦臻慢慢地醒酒。

秦二少捂著發痛的腦袋「唔」了一聲。洛家笙站起來,走到床邊,給想爬起來的人塞了一個枕頭在後頸。

「我給你說過不要出去喝酒。」洛家笙低著頭,他的身形擋住了秦臻面前的燈光,秦臻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是頭痛得厲害,依舊暈,胃里還在作嘔,心情更是十分不好。

他按著頭朝他吼道:「你有什麼資格管我?我喝酒礙著你了?」

秦臻很氣憤,隨著酒意的漸漸退去,他想起心中的那一陣怒是因為什麼,所以他用無法聚焦的眼神沖著洛家笙那張看不清楚的那張臉問:「你來幹嗎?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他簡直是咬牙切齒。這個混蛋算個屁,竟然敢把他從酒吧里拐出來,而且還是——抱出來的!他想殺了他!

「我打了你幾十個電話,一直打到我手機沒電。我怎麼知道你在這里?我在你常去的酒吧一家一家地找,最後才把你找到。秦臻。」過去他管不著他,他沒立場管,可是從他占有了他的那一天起,他就再也無法眼睜睜地看著這個人在外邊花天酒地。更何況現在。

「那又怎樣,你以為你是誰,姓洛的,我愛幹什麼幹什麼,你他媽算什麼東西管我的事!」

秦臻掀開被子,跌跌撞撞想爬起來,姓洛的算什麼,他們不就是上了兩個月的床,現在連床都不上了,誰還管得著誰了?!

但他還沒爬起來就被人按著雙肩重新倒了回去。

「你放——」

「秦臻!」頭頂上的人大吼一聲,他盯著他,定定地、目光決然,一瞬間竟讓秦臻完全說不上話來,也忘記了動怒與掙紮。

他從他眼里,看到強硬的懾人的魄力,卻也看到深不見底的傷痛與軟弱,和覆雜的,漩渦一樣讓人迷失的深黑。

「秦臻,我不是想跟你爭執,我本來不想在今天告訴你,可是我沒法隱瞞了。」

秦臻楞楞地、莫名地瞪著雙眼。

姓洛的在做什麼?又說什麼?他的眼神讓他慌張,讓他預感到什麼了不得的事情,那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你——」

「我們認識很多很多年了,久到你根本記不得我們的相識。」秦臻想說,上一次你已經提醒過我這件事了。可是洛家笙沒給他接話的時間。

「我家原本不在A市,可是我是beta,我媽又是二房,在很多年的很長時間里,我都和我媽被安置在外邊,每年回家住的時間從不會超過兩個月。所以我其實算是在A市長大的。」

他仍舊望著他,眼睛如一汪深潭,仿佛吸引著他,讓秦臻完全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

他看著他,看著洛家笙的眼角微微地發紅,他自己的心竟變得難受起來。

「後來有一年我在這里認識了一個人,從初遇的那一天起我便紛爭不斷。我們從小不和,我對他挑釁,他對我不屑,可是漸漸的,我發現自己不再單純討厭他,那種討厭的情緒里漸漸多了別的成分,讓我常常想看到他,常常想欺負他,和他鬥幾句嘴,甚至是打一場架也好。在很長的時間里我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的矛盾,直到某一天,當他把我壓倒在地上,在我的眼前晃著他得意的嘴臉,我竟然一點也不討厭,反而想撲倒他,按住他,親他、上了他——就在那一剎那我恍然大悟——」

秦臻愕然瞪大了眼睛。他的心臟狠狠一跳。

「別說!」他再一次試圖掙紮,他的腦袋混亂,像有什麼填充整個大腦,且即將將他整個人炸成碎片。他預感到接下來自己將聽到什麼,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不想聽到真正的答案。因為他知道,這一次洛家笙不是在戲耍他,不是在與他玩笑,不論這個人會說出什麼。都是真的。

他沒有做好這樣的準備。

他緊緊按著他,繼續說道:「哪怕你喜歡別人,但我不會再放手了。」

秦臻的腦袋「嗡」地一響。洛家笙並沒有把那幾個字說出來,可是他還聽不明白嗎?

姓洛的真的對他告白了!!

秦臻的腦子還在無限震蕩,洛家笙接著又說了句:「但這只是今天我要說的其中一件事情。還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我要你保證聽完後絕對不動氣。」

……



第81章



還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還有什麼比這個傻逼喜歡他還重要?!該不會——是求婚吧?!

誰要跟姓洛的……秦臻懵傻地瞪著洛家笙,他完全沒法動彈,連眼珠子都轉不了了。

「淩雙給我說過一件事。」洛家笙見秦臻雙目無光,顯然被他連續一串話嚇得不輕。

這個傻子。

他斟酌了一下,並沒有直接把秦臻懷孕的事說出來,而是說:「他告訴我,過去你們秦家有男性alpha曾有過孩子。」

「哈?」秦二少,「哪家的alpha沒孩子?我不就是我爸生的?」

「你不是你爸生的,你是你媽生的。」洛家笙說,「我的意思是,你家的祖宗有alpha懷孕過。」

「……」

「……」

「秦臻,alpha的受孕率非常非常低,但並不代表完全沒有,過去有過,現在——也一樣。」

「……」

秦臻的臉上閃過一瞬間的空茫。

在這一瞬間,洛家笙手上的力道隨著秦臻眼神的失焦而不自覺地松懈了一絲。

就因為這一絲的松懈,手底下的人已經如出山的猛虎,擡起手肘,屈膝上頂,手腳並用,力道大得驚人且極富技巧地把身上的人掀了出去。

所有的景致在洛家笙眼中倒轉,他聽到自己「碰」地落到了床上。他迅速地反應,翻身躍起,但這短暫的時間落差,已足夠秦臻跳下床並拉開一道安全的距離。

秦臻的臉上都是汗水,他的臉黑得嚇人。洛家笙從未見過秦臻的臉色難看成這樣。

「秦——」

「閉嘴。」秦臻渾身冒汗,如正經歷著一場恐怖而讓他想殺人的拉鋸。他努力平覆著翻滾的內心,聲音壓抑得幾乎發不出來。別說洛家笙,就是他自己都已經不知道充斥在自己身體里的究竟是些什麼。

他的心中不僅僅是驚疑,愕然,怒氣,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洛家笙的話指向一種答案。那個答案就是為什麼這段時間他的身體異常,吃什麼吐什麼,為什麼洛家笙突然不再跟他上床,為什麼他會為了阻止他在外邊喝酒玩樂而匆匆趕回A市,甚至為什麼,淩雙會在古鎮上突然對他說那種話。

他們都知道——

他們都知道卻瞞著他的那件事——他的肚子里。

懷了。

不。

「——我不相信,我不信!」誰他媽信這種事啊!!!全世界那麼多alpha,那麼多alpha誰都沒發生的事,偏偏讓他遇上?!

他上輩子是欠了姓洛的多少,才他媽這輩子遇到他。他跟他上床,讓他幹了自己,跟他糾纏不清,剪不斷理還亂,最後呢?

最後。秦臻慢慢地低頭,青黑著臉,冒著滿頭的汗,恐慌到了極致地看向自己的小腹。

那里依舊平坦,沒有一點點異樣。

他咬緊牙,牙根抖得厲害。他不信,不願信,不敢信,自己身體里滋養著別的生命。

「……告訴我,我沒有。」他擡起頭用殺人的眼神攝著洛家笙,把最不想問的話問了出來。

洛家笙站在床邊,沒有試圖去做一些冒進的蠢事,但他目光堅毅,口氣肅然,他的回答是:「你有了,秦臻,你懷了我們的孩子。」

這句話如打開了一道奔湧著全世界情緒的閘門,秦臻壓抑在內心的一切在剎那如滔天的洪水爆發。

身為alpha的驕傲,更身為秦家二少爺的驕傲,讓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他掀了桌子,扔了凳子,面紅筋跳,沒轉身離開,而是朝洛家笙沖了上去。

他暴跳如雷,打他,揍他,用了生平最狠的力道。洛家笙只是阻擋,沒有還手。

直到他終於把他揍翻在地上,坐在他身上給了他幾乎把他揍暈過去的一拳。洛家笙抓著秦臻的手腕,他的一側臉貼著地,嘴角已經咬破,整張臉慘不忍睹,衣服也早已一片淩亂,讓他狼狽不堪。

他從暈眩里慢慢回過神,在疼痛里一直死死抓著秦臻,對秦臻暴怒的「放手!」充耳不聞。

洛家笙的眼皮突突跳動,他不放手,秦臻和他掙扯了一陣,突然聽到他說了一聲:「對不起……」

而後,那一只一直拽著秦臻手腕的手,卸了力道。

秦臻竟忘記了抽開自己,怔怔的,他還沒做出反應,洛家笙已經坐起來,並一把抱住了他。

他在他耳畔低聲地呢喃:「秦臻,對不起,但我不後悔。」

「……」秦臻想說,你他媽問過我嗎。可是他卻覺得這句話是那麼蠢,蠢到骨子里。洛家笙又如何知道某一天在他幹他的時候會對他的身體做出什麼要命的改變。

當他繁覆得無從說起的情緒被宣泄出去,當他拳打腳踢完了洛家笙,他的身體就像洛家笙的那只手,所有的力氣都突然消失殆盡。

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洛家笙,這一切都是你的預謀嗎?」秦臻緩緩地閉上眼睛,覆又睜開。

「什麼?」

「因為你知道秦家有alpha懷孕史,所以你才在我身上——」

洛家笙突然失笑,他的唇角立刻扯得他一痛,他「嘶」了一聲,打斷了秦臻的話:「你想多了,你出現孕吐的癥狀後我被淩雙提醒才發現的。如果我早就算好了這一切,就會更早知道你有了,就不會跟你不分時間不管地點做到昏天暗地。」

「你他媽——」

「把孩子留下,」洛家笙扣著秦臻的背,額頭放在秦臻肩上,哀求地對秦臻說,「他們比誰的孩子都來之不易。秦臻,我真的一直都喜歡你,喜歡了很多年,久到我自己都追溯不到最開始的那一天。

「所以哪怕用你厭惡的手段我也只想你眼里看著的人是我而不是別人,所以我把你拐上床,威脅你假裝交往,但是我內心里從來沒有假裝過。

「醫生確定你懷孕時是我二十一年來最幸福的一瞬間。只是我知道你不會輕易接受這件事,所以我想找合適的機會再告訴你,但現在,我只想要你知道真相。」

秦臻快要聽不到洛家笙後邊還說了些什麼,他的重點,全部在「他們」兩個字上邊。



第82章



洛家笙的意思,是他不僅懷了,還揣著不止一個?

秦臻的酒已經全部被嚇醒。如果真的是這樣,怎麼不讓他死,或者讓他把姓洛的打死!

等洛家笙說完,隔了好片刻,秦臻才一肘子杵開他。他仍舊坐在他身上,根本忘了其他,「兩個?」秦臻捏著拳頭,死盯著洛家笙。

「……」

「回答我。」秦臻帶著頓地說,慢慢呲開了獸牙,眼中露出兇光。

洛家笙緩了一下,才點了頭:「兩個。」

他的拳在話音落時便揮了出去,但挨上洛家笙的太陽穴之前,它被洛家笙的手掌一擋,接了下來。

秦臻真的要瘋了!他這輩子遇到的所有事加起來都沒有今晚一晚讓他懵逼惱火憤怒。先是突然告白就夠讓他消化的了,接下來是懷了,再接下來,突然告訴他不僅懷了還他媽的是兩個!!他真的好想好想把姓洛的整死。

「你給我去死!」

「至少讓我看著你把孩子生下來。」他捏著他的拳,用自己那張泛起淤青,漸漸腫起來的臉對著他。英挺的眉目已快完全看不出來,但那一雙眼睛哪怕腫了一只卻依舊散發著迫人的神采,讓人心煩氣躁。

秦臻惱火地甩開手:「你做夢吧你!我不會生的!」他怎麼可能願意挺著大肚子出個門就被人看到?!要真是那樣全世界都會知道他一個alpha竟然被人操懷了孕。

洛家笙沒有步步進逼,他再一次摟住了很不高興的秦臻:「秦臻,你好好想想,你喜歡我嗎?」他的話音有著並不是那麼確定的顫抖,之前他覺得秦臻多少也喜歡自己,但今晚在酒吧里撞見的情形又讓他產生了動搖。

他真的很怕,怕秦臻從來就沒有對他有過一絲一毫的心動。

「誰喜歡你這個——」

「認真地想好,明天再回答我。」他突然親了一下他的臉,在他臉頰落下吐息,「我只想聽到你內心的答案。」

但無論秦臻的答案是什麼,他們都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這輩子,他就是把秦臻關著綁著鎖著,讓他失去自由,把他逼成瘋子,他也不會再放開他。

他內心里有著許多可怕的想法,像黑暗中滋生的藤蔓,把他的心漸漸拖進帶毒的暗夜,而那藤蔓也無聲纏上另一個人,從他朝他出手的那一天起他就決定,哪怕墮入地獄萬劫不覆,他也會拖著他。

「你有病,那麼多人你不喜歡,你偏偏喜歡我幹嗎。」秦臻不知道該怎麼去想那個問題。他不用認真去想,實則心中已有了模糊的答案。但那並不代表他現在就能消化和接受他面對的這些,尤其是生孩子的事。

他抓著洛家笙的衣服,死死拽緊,就像他正在啃這個人的血肉,巴不得把他啃死才好,啃死了他,他就不會這麼糾結。

這時候洛家笙的臉有些燒,更多的是痛,沒擦藥的臉現在應該更難看了吧。他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又輕輕「嘶」了一聲:「我也不想,但感情的事不是我能控制。」

秦臻又有點惱,什麼叫他也不想?就是喜歡他,也帶著淌進了血液的嫌棄?既然嫌棄就別來招惹他啊。他磨了磨牙:「如果我不喜歡你,我肚子里的——我不會留的。」

「秦臻。」洛家笙把秦臻的背扣緊,「別急著說這些。」

洛家笙說得小心翼翼,忐忑不安,那種的患得患失讓秦臻一時無法撂下狠話,覺得自己蠢到了世界盡頭。他根本沒發現,再怒再煩,自己的內心里對洛家笙都存著那麼多的遷就。

「放開我。」片刻他松開手,在洛家笙腰上推了一下。

洛家笙遲疑之間,秦臻惱忿忿地說:「我要去廁所!」而後他扯了困著自己的手,從洛家笙身上爬起來,暈乎乎地進了衛生間。

洛家笙等了好一陣子秦臻才出來。

仿佛洗過了臉,秦臻額發和臉上都沾著大量的水,情緒看起來也比剛才穩定了許多。他站在衛生間門外望了洛家笙一眼:「我回家了,你別跟著我。」

洛家笙的眉微微蹙了蹙:「我幫你叫車。」

「不用了,我叫了司機過來。」說著轉了身便走。

眼看著秦臻眨眼已經到了門口,洛家笙在他背後喊道:「——孩子?」

秦臻的背影停了一剎那:「我暫時不會動。」說完,他再也沒有理他,拉開門走了出去。

這一個晚上秦臻幾乎沒怎麼睡,一直快到天亮他才困頓地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這一個晚上洛家笙也幾乎沒有睡著,他並不是那麼在意有沒有自己的孩子的人,尤其是在他發現自己愛上了秦臻之後。但事情卻朝難以想象的方向發展,兩個孩子是他和秦臻的,而不是他和其他任何人的,他們對他和他之間的牽系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

天亮時洛家笙起床穿衣,洗漱,隨便吃了一些東西,驅車離開酒店。

在約定的地點,洛家笙和趕來A市的洛家祁碰了頭,兩人並沒有急著去秦家。

兩人坐在車後座,仿佛他們在一起時從未如此正經嚴肅過。

「我給了他時間考慮,」洛家笙說,「我不知道他心底的答案是什麼。如果最後我要綁架他,大哥,你會幫我的吧。」

他回頭,終於朝他那總是霸氣不羈的大哥露出今天的第一個笑。

洛家祁的眉在晨光中一挑,兩人互相對視,從對方眼里看到了無言的默契。

蘇秘書開著車,從鏡子里窺視了一眼後座。果然都是洛家的人,做事的方式是如此相似,哪怕蓄謀不成,也最終選擇不擇手段。只要能達到目的,誰會管他那麼多呢。他忍不住為秦家的少爺默哀。

洛家祁盯了一眼他那位偷窺他們的秘書,笑了一聲說:「放心,你娶他的聘禮早就準備好了,有了這樣的聘禮,秦家豈會不開心地把他送到你面前。」

洛家笙在洛家向來並不受重視,甚至一度被認為家族恥辱,但這兩三年洛家漸漸由洛家祁掌權。這位大哥雖然不是什麼戀弟狂,但至少對自己異母的二弟還算照顧有佳。

這一次他為他準備的聘禮,是秦家之前就想參一腳的一場國際投資,數目不小,重要的是做好之後還會有後續案子。讓秦家分一杯羹,秦家豈有不吃之理?

洛家笙知道洛家祁為了自己下了不小的功夫,他誠摯地道了一聲謝,洛家祁說道:「這是家里欠你的。但我能幫你的只是應付秦家,更重要的東西只能靠你去爭取。」

「嗯。」洛家笙說。

「還有。」洛家祁嚴肅地說,「這兩個孩子秦家一定會跟我們爭,無論如何也要讓他們姓洛。」

「……」

「也許我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總不能讓我們洛家一個繼承人都沒有吧。對吧,我親愛的秘書大人?」隨著洛大少一聲不懷好意的壞笑,他們一直平穩勻速地行駛的車突然岔了一下,要不是司機技術好,已經直接往旁邊的車撞了上去。

「我不知道,別問我。」蘇秘書牙根癢,真想甩手不幹了。

洛家笙沒做聲,洛大少瞅著他笑:「記得別胳膊肘往外拐,這是關乎洛家繼承人的大事。」

但對洛家笙來說,什麼事,都沒有秦臻重要。

洛家的繼承人如何,其他事情其他人如何,他根本就不關心。

「這件事我不能保證。」洛家笙摸了一下自己泛著淤青的臉,抱歉地對洛家祁說,「我只能盡力。」

在A市忙了一些事,一直到下午兩人才往秦家而去。但在秦家大門外竟吃了一個閉門羹,而那個將他們擋在大門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秦家的大少秦悅。



第83章



洛家祁開門下車,秦大少的臉在墻上的液晶監控屏里冷峻如冰,洛大少沖人歪歪嘴:「把客人攔在門外,這種待客之道不太好吧?」

比起永遠都在笑的人,秦大少仿佛永遠都是無情的。

「你今天是什麼客人?」他毫不客氣地反問。

「哦?」洛家祁微一聳肩,挑挑眉道,「我弟弟被你弟弟打了,我來討個說法算不算?」

屏幕在下一秒黑了。

「……草!」洛家祁目瞪口呆,片刻後轉過視線,沖著大門喊道,「我開玩笑的,喂!你別這麼小氣啊!」

當然沒人理他。

洛家笙頭痛地走上來,雖然他很信他大哥辦事的能力,但有時候對對方的做事方式不忍直視。就算洛家祁和秦悅關系不錯,但牽扯到親弟弟的終身大事的時候能不能認真一點?

洛家笙擡起頭,頭頂上是高置在墻上的另一個監控,他望著監控認真地說道:「我來找秦臻,請你讓我進去見他。」

液晶屏很快再次亮了起來。秦悅面無表情地盯著門外的人,等洛家笙轉過臉來,他冰冷地對他道:「說。」

洛家笙把剛才的話再說了一次。秦悅頓時笑了,他的笑未到眼底,因為他眼睛微瞇,里邊含著一絲暴烈與寒光:「你又憑什麼以為我會放你進來?」

洛家笙說:「我和他約了今天見面。」

秦悅說:「這不是我讓你進來的理由。」

「我知道,」洛家笙默然了一下,「我和秦臻的事想必您已經知道了。我對他是認真的,我只是想知道他的回答。」

「認真?你的認真真的是因為你喜歡他,還是你——」秦悅的眉心突然緊緊隆起,繼而威懾力十足地接道,「更想要別的?!」

秦悅一直以為秦臻和洛家笙在一起不過是隨便玩玩。他知道秦臻,秦臻這個人沒什麼定性,喜歡什麼,短的一夜間,長的也超不過幾個月。他以為這兩個人也這樣,更以為他們在一起秦臻才是上人的那一方,但昨晚他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搞錯了這件事。

秦臻不僅在下位,更讓他震驚的是,他肚子里竟然已經有了。甚至在他追問的過程中,他發現這一次秦臻並不像在玩票,而是認真的。難怪最近他幾乎沒發現秦臻出去亂來。

仔細地回想,秦悅才注意到近來秦臻改變很大,並不是變得不好,反而老實了不少。

但姓洛的混蛋把他秦家二少肚子搞大,就憑這一點他也不可能輕松就放他進來。哪怕連洛家祁都親自來了,但秦悅心里反而更憋著一口氣。他說不上來這口氣到底是什麼,但絕不單單因為對方是beta而秦臻是alpha。

「我最在意的只有秦臻。」洛家笙毫不避諱地回答道,「如果我有別的想要的,那都是我對他感情的附加,只會越多,不會變少。」

聽完這話秦大少差點真笑了。只會越多不會變少?這混蛋是倒打他一耙?他沒認真和洛家笙接觸過,現在他才發現,自己過去太小瞧洛家這庶出又是beta的二少爺。

這人不僅能壓倒秦臻,說話也一點不含糊,如果未來兩人在一起,秦臻還有翻身之日?

秦大少從來就沒這麼為秦臻操心過。

「你說這些有什麼意義,誠意不是靠說的。」

洛家笙深深吸了一口氣,在心里說了聲「對不起了大哥」,而後堅定不移地對屏幕那端的男人說道:「只要你們肯成全我和他,在我的能力範圍內——無論您提什麼條件我都會答應。」

一旁的洛大少的臉頓時垮了下來。「你瘋了啊!」剛才在車上他們說了什麼?不是要盡力的嗎?屁都不放就拱手讓人叫盡力?秦悅這只老狐貍就等著這句話呢!

幾分鐘之後,當秦家的大門無聲打開時,洛家笙第一眼便看到了淩雙。

淩雙就站在門里,他跟洛家祁和蘇秘書打了一聲招呼,便小聲地對洛家笙說道:「抱歉洛哥,昨晚秦臻回來的時候正好被秦悅看到,他覺得他不太對勁,所以把事情都追問了出來。他只是擔心秦臻,所以今天才會把你攔在門外。」

洛家笙笑道:「我理解,沒關系,我早就做好了準備。」他和秦臻開始得並不久,甚至並沒有真的開始過,但對他來說已經等得太久。他可以為了秦臻放棄其他所有,包括他剛才答應秦悅的那些事。

那些對他來說有什麼要緊?他並不是把一些人事看得那麼重要的人。

「你的臉,看起來挺嚴重的啊。」淩雙帶著兩人往里邊走,認真地把洛家笙的臉看了看,這張青紫泛腫的臉讓他也產生了痛的錯覺。

「嚴重一點他才會更心疼吧。」洛家笙笑笑。

還有心思開玩笑,看來是沒什麼問題呢。淩雙想。反正從昨晚秦臻的表現來看,他應該也對洛哥有感情在的吧?那時候明明很氣惱,卻在秦悅提到把孩子打掉的時候產生了一瞬的猶豫,後來也只說要考慮。秦悅故意說要讓人去對付洛家笙,秦臻也沒答應。

他這樣地矛盾,這樣認真地煩惱,甚至是對對方進行維護,如果都叫沒有感情,那才怪。

淩雙把三人帶到了樓下。門口的台階上,秦悅和秦臻都站在那里。

洛大少撓撓鼻子,很是對洛家笙恨鐵不成鋼。現在要靠洛家笙去給他洛家爭取點什麼是不可能了,剛才他已經見識了胳膊肘往外拐到底能拐多彎。看來要得到什麼,還真是得靠自己啊。

他一登上台階便親熱地攬了秦悅的肩:「你好樣的啊我的大少,你太厲害了你,嘖嘖,對我們家的小東西提出這麼多無理的要求,你是不是也該回饋點什麼?」

秦悅哼了一聲,有些不耐煩,卻也沒甩掉洛家祁。

洛家祁盯著秦悅的臉緩緩一笑:「我們去里邊說我們的,他們自己的事讓他們自己說,然後再綜合考慮你我兩家聯姻的大事。嘖,說不定很快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秦悅沒回腔,目不斜視地帶著肩頭上的洛家大少爺往客廳走去。淩雙回頭看了一眼洛家笙和秦臻,和蘇秘書一起跟上了秦悅和洛家祁。

原地,頓時只剩下了洛家笙和秦臻。

秦臻手揣著口袋,洛家笙從一級台階下走上來。傍晚悄悄來臨,日光漸漸昏黃,他著他,他也看著他,片刻,洛家笙眨了眨眼睛,在嘴唇露出個慣常的笑容。

「姓秦的,你考慮好了嗎?」

他笑得有些囂張,有一絲和從前一樣的、面對著秦臻時總會有的挑釁。但穿越過那一絲挑釁,秦臻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更多的別的東西。那是洛家笙一直掩藏著,隱忍而不發的濃烈久遠的情愫,在現在,他終於可以不必再深埋心底而是坦坦蕩蕩讓他知曉。

秦臻的酒意早已經徹底消散,在不眠的夜里,在一輪晨昏走完的時刻,他清醒地站在他的面前,終究知道這一切從來都不是夢。

「你這張臉真是醜死了。」他對著他慘不忍睹的臉翻了個白眼,繼而囂張地虛眼盯著他說道,「我可不想娶這麼醜的男人回家。」

洛家笙的臉上卻立刻露出了更深的笑意,那笑容里有著驚喜,就連眼睛也越發的明亮起來:「我和秦大哥的話你都聽到了啊。」



第84章



「我剛才就在他旁邊,當然聽到了。」秦臻抽出右手,突然惡意地在洛家笙發青的嘴角摁了一把。看著對方不還手也不躲地痛得皺了一下眉頭,頓時心情舒暢,呲牙,扯出了惡狠狠的笑。

他收了手,在半途就被洛家笙抓住,他立刻在洛家笙的手里沖著對方豎了個中指,洛家笙力道並不怎麼重但不容抗拒地順勢一拉,他被迫上前兩步,撞在洛家笙的胸膛上。

「那等我的臉恢覆正常,你是不是就肯娶我進門了?」他盯著他的眼睛,用那張被嫌棄的醜臉對著秦臻問。

秦二少不屑地嗤笑:「你以為你長得很好看嗎?既不可愛也不會撒嬌,長得太高吃得太多,還暴力,我娶你回來能幹什麼?」

洛家笙頓了一下,想了想:「至少我可以讓你一次中兩個啊。」其他人可以嗎?除了他當然誰都不行。

洛家笙話才說完,秦二少的腿已經毫不留情地撞上了他腿間那該死的、讓人一次中兩個的地方:「你給我去死!」這人總是任何時候都能成功地惹他出口,讓他動手,仿佛注定了他們一生都不會和平相處。

而洛家笙早有防備,敏捷地夾了他的腿,拖著他的手,用自己狼狽不堪的臉湊上去,迅速啄了一下他的唇。

「姓秦的,我愛你。」他突然說。

秦臻完全沒料到洛家笙突然來這麼一出,一下怔了,他便得寸進尺地又親了他一下。

「除了你我可以什麼都不要,」說完,他意識到不對,立刻改了口,絲絲熱氣佛上秦臻的嘴角,「嗯,應該是除了你和我們的孩子我可以拋棄其他一切,孩子就當是我生的,你喜歡就跟著你姓,往後所有大事你說了算,我可以賺錢養家,也可以在家帶孩子,如果你願意我們還可以多生幾個——」

原本秦臻還發著楞,他被洛家笙生平第一次的這麼惡心的告白嚇得不能呼吸,但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終於還是忍不住頭爆青筋,大聲吼道:「誰要跟你生那麼多!傻逼!」

他動起手來毫不客氣,但這個人輕易地便化解了他所有的招數。他們爭論著,又開始彼此嫌棄。

「去你房間。」洛家笙看了一下四周,傭人經過時都刻意避開他們這里,保鏢目不斜視如雕像地分散在庭院。而他只想兩個人說更多的話。

秦臻瞟了洛家笙一眼,轉身便進了門,徑直往樓上而去,洛家笙跟在他身後,他們很快進了他的房間。

關了房門,回過身,洛家笙拉住秦臻的小臂。秦臻傲慢地盯著他,他問:「你呢?」

「?」

「你願意讓我當秦家的二少奶奶嗎,秦臻?」他問他,嘴角噙著不正經的笑,可惡卻分外耀眼。

秦臻在黃昏里看著洛家笙,他一直沒說話,過了很久,他突然反抓了洛家笙的手臂,夕陽西斜,風里傳來初秋的溫涼。他們第一次的那一天,就是在這樣一個相似的時候。

日落逢魔,也許那一天,便有心魔隨著薔薇的氤氳撞進了他的心底,又或許,他和洛家笙一樣在更早之前的某個時候,就已經心魔根種只不自知。

誰知道呢。

也根本就無所謂。

他擒著他的手臂,傾身上前,嫌棄地皺著眉頭,在洛家笙難看的臉上親了一記,唇移到洛家笙的唇角,他張開嘴咬了他一口。對方吃痛地呼吸了一下,隨後他松開牙齒,對方的唇便在此刻張啟。

他不再客氣,唇舌立時入侵了姓洛的口腔。

這就是他的答案。

他們滾落在床,急切地糾纏,扒去衣物,裸裎相對。

秦臻把洛家笙壓在床上,擡腿不停地蹭著對方的腿間,他們親吻,水聲黏膩,空氣里燃起炙熱的情欲之火。

兩根膨脹的粗物抵著彼此的小腹,一個勁地磨蹭,互相做著進攻交媾的姿勢,上邊唇舌相連,直到快要不能呼吸才彼此剝離。

秦臻退開一些,糾纏的腿間動作也放緩了下來。洛家笙努力壓制著蜂擁的欲望,右手在秦臻後腦勺隱忍地揉捏,他凝視著他,稍微平覆呼吸:「不行,醫生說至少三個月以上才能做。」

秦二少的眼底點起獸的精光,他「嘿」地狠狠一笑:「我上你不就得了?!你的雞巴閑幾天有什麼關系。」

洛家笙隨著他的笑也抿嘴露了個笑,右手移到前邊,他按著他的下唇揉了揉,突然撐起頭,附在他耳邊,沙啞地低聲說道:「秦臻,讓我們的雞巴都不閑著的辦法又不是沒有。」

秦臻還沒回答,他抱著他轉了個身,秦臻頓時躺在了下邊。

洛家笙俯下身,膜拜一般地在秦臻小腹一帶流連地親吻。那里安安靜靜,絲毫沒有什麼不同的跡象,但他們都知道,那里正孕育著一場奇跡。他不斷地小心翼翼地親著他的肚子,擡起眼睛盯著秦臻,秦臻流著汗與他四目相對。

「來嗎?」他伸出舌頭戳著他敏感的肚臍,勾引十足地問。

「啊……」秦臻被戳得一個戰栗,他弓起身子,泄露出一絲火種一般的喘息。燎原的火,便從此燒起。

他跪趴在他身上,頭沖著秦臻的腿間一柱擎天的欲望,而自己的欲望,也正正地對著對方的臉。

洛家笙手和嘴並用,嘴里吞吐著alpha驚人的巨物,時而在龜頭上深吸幾口,時而舔著秦臻圓碩的陰莖結,一路往下,把秦臻的東西舔得越發猙獰。

手里,逮著秦臻的根部,把玩著秦臻的兩顆球,沿著連接處摩挲,最後手指找到秦臻微微收縮的穴口,沿著穴周不斷地畫著圈按壓揉搓,借著秦臻自己不斷泌出的腺液潤濕了他的後門,中指緩緩地戳了進去。

他才一進去,身下的人身體頓時一個顫抖:「你——你給我出來!」連嘴里的東西都不肯舔了,罵聲里也帶著難耐的呻吟。

洛家笙沒理他,手指動得越發靈活,下半身也不閑著,擺著臀晃了好幾下,一直在秦臻臉上戳,戳得秦二少一臉都是洛家笙頂端流出的東西,他特別想咬斷姓洛的那根該死的雞巴。

「別停下來啊。」他在他柱身上「啾啾」地親了幾下,沿著秦臻凸出的青筋不斷地舔弄,加上秦臻的幽穴早就習慣了有東西操一操,他的手指很快就加到了兩根,把秦二少伺候得直喘。

秦臻間歇地給洛家笙弄幾下,自己是又舒服又空虛。舒服的是前邊,空虛的是後邊,洛家笙不搞他後邊還好,一捅進去,兩三根手指怎麼可能夠?

他簡直要發狂。

洛家笙仔細地幫他舔咬了半天,他終於交待在了他的嘴里,後邊卻收縮得越發厲害。

洛家笙抽出手指跪坐起來,在秦臻頭頂上仰著頭,「咕嚕」一聲,喉頭一滾,把他射出來的東西盡數吞進了自己肚子。末了,還舔了舔嘴唇,仿佛意猶未盡。

那色氣滿點的樣子看得秦二少口幹舌燥,恨不得要姓洛的要麼趕緊進到自己里邊操一頓,要麼趴好讓自己操一頓。

「我的東西好吃嗎?」秦臻笑了一聲問。

「難吃。」洛家笙舔舔嘴唇,俯身撐在秦臻頭兩側,一口含住了秦二少的唇,把那腥膻的余味渡進了後者的嘴里。

秦臻掙了兩下,最後任人在自己嘴里攪動了個天翻地覆。他們纏在一起不斷地親吻索取,兩人都欲火焚身,秦臻甚至不知道姓洛的是怎麼忍得住的。而到了最後,他覺得自己已經快要被無法排解的那種空虛的熾烈燒盡,他的腿盤上洛家笙的腰,退出洛家笙的嘴,滿嘴角都是兩人的唾液,大口地喘息著:「進來!」

洛家笙最後的理智也幾乎快要燒盡,但還努力地克制著自己的欲望,一下又一下地咬著秦臻的唇:「不行、我不想你和孩子有事。」

「很快不就三個月了嗎?!」秦二少磨牙,「差幾天有什麼關系,你他媽慫個屁,不行就我操你!」

洛家笙蹭著秦臻的臉:「看醫生了?」之前他並沒有告訴秦臻孩子多久了,秦臻知道,那一定是他自己也檢查過。

「一大早我大哥就偷偷把醫生叫來檢查了個遍,你到底來不來?」秦二少不耐煩地放下腿,開始推身上的人,已經躍躍欲試要走姓洛的後門。

洛家笙遲疑了兩秒:「真的沒問題?」

秦臻眉頭一皺:「你們beta都他媽不是男人嗎?!」說著大幅度地翻身要起,但就在這時,他的肩上一重,那只手一使力,他被人重新壓了回去。

洛家笙就在他眼前上方盯著他,那雙眼里,理智已被瘋狂徹底取代。那瘋狂讓人燥熱如焚,讓人無法思考,他們互相盯著,下一秒,屬於男人的唇已經朝秦臻碾壓了下來。



第85章



他把他火熱卻溫柔地操了一頓,他從背後抱著他,那根巨物在他濕軟的腸穴里一下又一下地抽動,明明更激烈更過分的姿勢都試過,這樣並不迅猛的節奏與力道卻徹底的讓秦臻軟成了泥。

直到他們一起射了出來,秦二少的眼淚和口水把他的臉和枕頭都糟蹋得一塌糊塗,被人抱著,扳過臉,對方頗有些驚訝他敏感成這樣,反手在床邊拿了紙給他擦臉,同時笑道:「看來懷孕還有不少好處待發掘啊。」

秦臻歇了好一會兒才接話:「給我滾出去。」

但洛家笙不僅沒有出去,反而擺了擺臀,把自己漸漸又變得粗大的性器往濕漉漉的深處插了進去,他親著他的耳垂,後頸,發出一聲笑:「讓我跟我兒子打個招呼。」說著便在深處抽動了兩下,秦臻的後穴不受控制地一絞,喘了一口氣罵道:「死變態!」

「你可真是拔屌無情的典範啊秦臻。」洛家笙在秦臻頭頂上摸了一把,支起身看了看窗外,天幾乎已經黑盡。

誰拔屌無情?姓洛的眼睛瞎的還是他們的雞巴是交換長的?

洛家笙繼續說:「你大哥和我大哥不知道說得怎樣了,你家都知道孩子的事了嗎?」

「之前還只有我大哥知道,但你們這麼高調地跑來我家——誰知道啊。」秦臻慵懶地趴在床上,一想到全家都知道自己被姓洛的操懷孕的事他的腦袋就又亂又痛。

「我今天是來求婚的。」洛家笙單手撐著側臉,在秦臻後腦勺上方說。

「……」他以為他說了那麼多廢話他還不懂嗎。

「所以現在大概,樓下已經非常熱鬧了吧。」

然而這種重要時刻,兩名主角卻竟然在房里做了一通見不得人的事,至今還沒現身人群。

因為顧忌著秦臻的肚子,兩人並沒有來第二輪。

躺了一會兒洛家笙便慢慢把自己退出去。秦臻的後邊現在真的敏感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在他抽出的過程中一直緊緊地吮咬著他,饑餓到了極致似的啜吸個不停,他用盡理智忍耐著沖動退到穴口,這時候陰莖又已脹大了好大一圈。

差一點,洛家笙便沒忍住再把秦臻按著辦了。

沒關系,過不了多久他就可以盡情地跟他日夜大戰。

洛家笙拭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在秦臻肩上咬了一口:「我先去洗澡,你歇會兒吧。」而後翻身下床,飛快地進了浴室。

樓底下,秦家很久都沒這麼熱鬧。在最初的那一陣震驚過去之後,「秦臻懷了兩個」的事便在秦家人的眼里成了驚喜。

和一些大家族——譬如洛家不同,秦家向來不存在性別歧視,在長輩們的眼里,性別也不會成為感情與婚姻的障礙。否則當初,就沒有秦悅與淩雙的結合。

當洛家笙和秦臻收拾好下樓時,樓下熱鬧得如同過年,洛大少好端端地受著秦家的招待,看起來兩邊已對一些事達成了共識。

「怎麼感覺誰被賣了似的。」秦二少有點不高興,心情也格外覆雜。洛家笙的手指插進他指間,朝他挑挑眉:「無所謂,反正把你賣給我和把我賣給你都一樣。」邊說邊拉著他往明亮的大廳中央走去。

「誰說一樣了。」秦二少道,「你倒貼我才會考慮。」

洛家笙回頭一笑:「我把我兒子都倒貼給你了,還不夠?」

「我喜歡女兒!」秦二少停下腳步,脫口接道。反正他喜歡什麼,他就要跟他反著來,他們從來就是這樣,看起來未來也不會改變。

姓洛的笑道:「行啊,下次接著生,生出我們都喜歡的為止。」

「……」秦二少覺得,姓洛的每句話都是一個圈套。不落入這個混蛋的圈套的最好辦法,就是幹脆別搭理他。

客廳里有人看到了他們,於是眼睛一亮,喜笑顏開地指向了二人。

其他人隨之回過頭,一起望著他們。

這個夜晚充滿了歡喜,和睦,和長久縈繞在滿世界里的暖洋洋的氛圍。那氛圍讓秦臻在這一刻感受到天長地久與一如一生的漫長。

也是這一刻,他清晰地從自己內心中看到一個人的影子,那個人從孩童時期遠遠地朝他跑來,最終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他們爭執不休,從小到大,卻不知道命運早就把他們連在了一起,再不可分離。

兩個多月後。

淩雙幫洛家笙把行李袋放到後備廂,起身問:「就這些了嗎?」

「嗯,其他的到了那邊缺再買吧。」高大英俊的青年說了聲「謝謝」,笑著關了後備廂門,「放寒假過來玩。」

「好,我到時候和秦悅一起過去看你們。」眨眼便到了深秋,秦臻和洛家笙已舉行完婚禮,一起辦了休學。秦臻的肚子眼見著越來越明顯,兩人準備出去一趟,等孩子生了再回來。

淩雙知道,秦臻還是拉不下臉對外承認自己懷了。畢竟他是秦臻,是受盡omega追求的alpha,哪怕是在他已婚的至今都是,這種事總是很難輕易地隨便告知外人。

全家人一起把兩人送到機場,送上秦家的飛機,依依不舍地告別。

淩雙拉著秦悅的手,看到秦臻的媽哭哭啼啼的舍不得兒子走,秦二少有點頭痛地抱著她安慰:「下個月你不就要過來了嗎,別哭了,哎,好了別哭了。」

淩雙輕輕地笑了一下:「秦臻從來沒出過這麼久的遠門吧。」

「嗯。」他身邊的男人側頭看著他。

他也回過頭,秦悅的臉在深秋里映照著日光的淡淡光輝,棱角不再那麼冰冷分明,有幾絲異樣的柔和。

而現在,他看著他的時候,已需要帶著一點俯視的角度。半年的時間,他已經超越的秦悅的身高,那一張溫潤漂亮的少年的臉,也越發的有了成熟的氣息。

「如果我們也能有孩子,你願意生嗎?」他露出好看的牙齒,湊在秦悅耳邊問。

秦大少竟沒生氣,只是瞅了淩雙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還是別那麼期待,雖然秦臻懷了,但那種幾率和中六合彩一樣,他懷,不等於我也能。」

這一段時間淩雙天天在床上賣力地耕作,有時候秦悅甚至能感覺出來,他沒日沒夜的耕耘並不僅僅是為了滿足欲望,而是還摻雜了別的什麼目的。

淩雙的臉上頓時浮現出毫不掩飾的失望。但他沈靜了幾秒之後,還是對男人說:「秦悅,其實,我有你就好。真的。」

載著洛家笙和秦臻的飛機消失在了幹凈的天空里,這是一個晴朗的日子,有些涼。淩雙穿得少,在坐回車里時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旁邊的男人便用手帕給他擦了擦鼻子。

「怎麼不多穿點。」對方皺著眉頭看了看他單薄的外套和襯衣,「把暖氣打開吧。」

「不用,我不冷。」淩雙發動車,車里就坐了他和他兩個人,他朝秦悅露齒一笑,「我年輕,身上都是火。」

秦悅不知想到了什麼,臉霎時一熱。就在這時,他的耳邊突然貼上一道柔軟,淩雙竟解了安全帶,用一只手拉著他的胳膊,帶著他往左邊側了一下。

他輕聲對他說了一句話,說完在他臉上落下輕如羽毛掃過的親吻。而後退開,重新系上了安全帶。

那一道溫熱與低低的嗓音長久地縈繞在秦悅的耳里,讓他難以開口,難以轉頭,難以回應,讓他心潮起伏久久無法平息。

而他們的車在他失神的一刻慢慢調了頭,往前方駛去。前方是回家的路,通往未來,通往時間與愛的盡頭。

「I will love you till the end of time,with every breath of mine.」

十年之後,他和「她」的故事,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正文完】



短小的特別番外(不是正文里的主角們,慎點。)



小少爺四歲的時候,他的親哥哥一手拎著一只小嬰兒,把它們拎到他的面前。它們掛在育嬰袋里,在半空中輕輕的晃啊晃著小肉腿,用兩雙特別圓溜的大眼睛安靜地張望著他,小少爺嘴一別,繼而「哇」的一哭,十分委屈地撲到奶媽腿上。

他哭了個傷心欲絕。

小少爺原本是秦家最小的孩子,也因此最得寵。但現在,小少爺不是最小的那個了,小小的人兒覺得自己再也不會像從前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了。

那一天晚上,果然所有人談論的焦點都聚集在了新回家的兩只小baby身上,小少爺躲在沙發後邊,白天哭腫的魚泡眼還沒消,一個人撇著小嘴兒默默流眼淚。

就在這時候,他的褲腿一緊,被誰扯了扯,他回頭一看,扯他的竟然是跟他爭寵的小東西之一。

連爬都還不怎麼爬得穩,也不知道怎麼爬到他這里的,他正驚訝著,小baby「啪嘰」一下倒在他腳邊,特別可笑,手里卻仍拽著褲腿兒不放,不哭也不笑,嘴里吐著奶泡泡望著小少爺。

小少爺怔怔地看著,連哭都忘了。

眨眼小少爺的二哥就找來了,好奇地盯著沙發後邊的兩個小東西,視線落在小少爺的褲腿上,半天沖小少爺笑了一聲:「看來他很喜歡你啊。」

誰要跟他爭寵的人喜歡他。

二哥把奶泡泡拎起來,另一只手伸過來,一把抱起小少爺。

「他是你侄子,以後你就是長輩了,知道嗎。」二哥說,「這輩子你們都是一家人。」

還不會說話的侄子張開小短手,在二哥的懷里從左邊撲到右邊,無聲地伸手要小少爺抱抱,小少爺委委屈屈的不肯抱,直往二哥肩頭縮。

「沒出息。」二哥笑,「你這樣以後可是會被欺負的。」

後來小少爺早已不記得二哥說過什麼話了,但二哥說過的話卻魔咒似的成了真。

小少爺十四歲的時候,小侄子和小侄女十歲。侄子是alpha,侄女是omega,兩人還沒長開,身高和樣子都特別像。

大家都說小侄子像秦家的大少爺,不茍言笑,漂亮的小臉總是冷冰冰的,小小年紀就一副拒人千里的架勢。而小侄女卻特別熱情,愛撒嬌,見誰都親親熱熱,尤其很黏小少爺。

周五放學小少爺和司機一起去小學接人。小侄女挽著小少爺的手,給自己的同學高調介紹:「他是我的男朋友。」

日漸長大的小少爺對小侄女很是疼愛,並沒有當面弗她的面子,在小姑娘們艷羨的目光里他由她挽著上了車。小侄子默不作聲地跟在最後,一個人坐到了副駕駛位。

那個晚上,小少爺失去了他的初吻。

來他房間找他講習題的人把他按在椅背上,猝不及防地親了他。

蜻蜓點水地親了他一下對方就離開了,端坐在凳子上等他講題。小少爺的眼角是驚恐而憤怒的兩顆淚,半天沒能滾出眼眶。

始作俑者卻那麼若無其事,就像親他的人不是他,還是那麼冷,冷得讓他感到害怕。半天見他沒動靜,偏頭看了他一眼,眼里閃過一絲他讀不懂的什麼,長長的睫毛扇了扇:「小叔叔,快點開始吧。」

這一個晚上,小少爺突然意識到,他們家里存在著一只魔頭。

第二天早晨,一直關系很好的小小少爺和小小小姐平生首次鬧翻了。誰都不知道原因。

小侄女哭著往小少爺懷里撲,但有人從後邊拖住她的衣領,她連小少爺的邊都沒沾著。小少爺楞楞地站在原地,看著小惡魔眼里蘊藏著覆雜而可怕的光芒。對方靜靜地盯著他,兩秒後,說了聲:「omega和omega是不會有結果的。」便拖著哭哭啼啼的親妹妹出了門。

小少爺二十四歲的時候,那個人二十歲。在大多數的場合下他已經不再叫他「小叔叔」,而是直呼他的名字。

只有在把他欺負得哭的時候,在讓他情難自已的時候,他才會格外壞地舔著他的耳朵,用滿身的信息素包裹著他的身體和靈魂,沙著嗓子喊他一聲「小叔叔」。

誰都知道他和他怎樣了,在他第一次標記了他之後,就再也不會有人跟他搶他。

他們也曾被家里反對過,但那人堅決地把他抓著,把他的手腕拽得生痛。就仿佛用盡了一生的力氣從別人手里奪走和守護他。

當一只強大的惡魔決定向你伸出爪子時,就注定了終身無法逃離。

小少爺想,他第一眼就討厭這個人,果真是有原因的。





  番外1



  蘇玖一直都覺得他會和洛家祁變成那種關系純屬偶然。

  出差的晚上,酒店里隔壁的房間,突然燃爆了空氣的信息素,被影響發情的alpha,以及alpha身邊僅有的身為beta的秘書。

  於是那個夜晚,蘇秘書嘗到了來自於成年男性alpha的暴風雨的襲擊,那晚上他才知道發情的alpha、不,準確地說是發情的洛家祁是多麼可怕。

  那是一個不得已的錯誤。

  蘇玖自昏沈中醒來時想。他只是洛家祁的秘書,而洛家祁也不可能和一名beta在一起。

  一夜情而已,大家都是成年人,這有什麼了不起的。哪怕他的第一次就這樣突然沒了。

  強撐著身體的不適,蘇玖扔掉腰上的手從床上爬起來——這是他和洛家祁第一次在同一張床上迎來新的一天。對,廢話,這當然是第一次。

  他搖晃著下了床,腳才沾地,突然一軟,整個人栽進了那一地的衣物里。

  背後立刻就傳來了一聲輕笑。

  「我的秘書大人,昨晚我是太賣力了嗎?」

  能在做了這種事情之後還滿不在乎地嘲笑別人的人,除了洛家祁也找不出別的誰。

  就仿佛他們不過剛剛一起吃了一頓飯,開了一次會,稀疏平常,如家常便飯。而不是他們剛剛上過了床。

  是啊,這種事對洛大總裁來說,或許就只是家常便飯而已。哪怕被他壓著操了一晚的人是與他日日相見的秘書。

  他根本不在乎。

  他這輩子仿佛就沒在乎過什麼。

  無論是事情,還是人。

  蘇秘書從地上爬起來,用非常淡然的狀態轉過身,用非常淡然的神色看了看他的總裁,再用毫不在乎的口吻對其說道:「您趕緊起床吧,要到和林總約的時間了。」

  他是那樣的鎮靜,就仿佛他也不過是剛和他吃過一頓飯,剛和他開過一次會。什麼都不在乎,玩過既忘。

  這一下,終於輪到洛家祁神色不對了。

  但也只是非常短的一瞬間。

  蘇玖還沒讀懂洛家祁的神色里除了驚訝之外還有別的什麼,男人就已經掀開被子站了起來。滿身,都是可疑的痕跡。那些都是狂亂與激情中的蘇秘書弄出來的。

  蘇玖的眼神立刻移開。在一堆亂糟糟的東西里找了自己的衣物,迅速地進了浴室。

  他走得那麼快,像逃一樣,留下洛家祁在背後盯著他,直到他「碰」地關上了浴室門。

  他以為他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就好。反正他是beta,又是男性,最不容易懷孕,所以頭一個晚上洛家祁才會那麼不在乎地把他扔上了床。

  他以為他裝作沒發生過,他們就還是和從前一樣。他是他的老板,而他是他的秘書,就這麼簡單。

  可是一個月之後,在一個洛家祁硬拖著他去的酒會上,這個人喝得站都站不穩。他送他回去,到了洛家,他想把他交給其他人,洛家祁卻在他身上生了根似的扯都扯不掉。

  蘇玖只能在保鏢的幫助下艱難地把洛家祁扶進了電梯,再扶出去,在走廊上這個人就開始對他進行無恥的騷擾。

  傭人打開了洛家祁的臥室門,蘇玖應付著身上的那雙一直在他最怕癢的部位摩挲的手,心里警覺有什麼不對,額頭出了許多汗,他把他往門里使勁一塞,想要轉身逃跑,但他還什麼都來不及做,有一雙手麻利而強硬地將他拖進了昏暗之中。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後來,仿佛就慢慢地順理成章。沒有omega的信息素影響,不再假裝酒醉,不必用任何理由,他可以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把他壓倒,進入他,把他從夜晚操到天亮,從床上操到床下,從清醒操到昏迷。

  有時候,蘇玖很想不幹了。他是很喜歡洛家祁,他一直不動聲色地喜歡這個人,但他不敢對這個人有什麼非分之想。他們之間不會有任何結果。

  洛家祁又怎麼會不知道,洛家祁比誰都清楚,對門第與性別無比看中的洛家,連親生的beta兒子都能不聞不問地扔在外邊,又怎麼會和什麼都沒有的beta締結婚姻。

  也許那一次之後,洛家祁就發現把他當成玩物是非常便利的事情,不必負責,隨叫隨到,既能做好工作,又能滿足某種需求。

  再好用不過。

  有好幾次蘇玖都想給洛家祁提出自己要辭職,但總是話到了嘴邊卻總是說不出口。是的,他想,他就是這麼賤,一邊在心里埋怨,卻一邊離不開他。

  錯的人是誰?洛家祁嗎?

  不是。

  從始至終,一次也沒有認真拒絕洛家祁的人,是他自己。

  直到有一天,他在洛家祁父親的囑咐下幫洛家祁安排了一場相親盛宴。

  當然,說是盛宴,其實只有洛家祁和對方而已。只不過他幫他包下了整個豪華的餐廳,幫他給對方安排了無與倫比的驚喜。

  他想,在她收到那些貴重但低調的禮物時,一定會很開心。洛家祁也會很開心吧,對方是和洛家不相上下的豪門千金,而且人也好,和洛家祁天造地設。

  他只是想與其這樣不明不白地和洛家祁拖著,不如洛家祁早點找一個交往甚至結婚對象,這樣他也可以早日讓自己死心。

  他卻不知道,這個晚上女方是感到了驚喜,同樣不知情的洛家祁卻受到了驚嚇。他不知道那一刻洛家祁的臉色多難看,也絕不知道那一刻的洛家祁心里想的是什麼。

  他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卻什麼也沒有看進去。門突然「咚咚」地被人敲響,把蘇秘書的神思從空茫的神遊中拉了回來。

  他走到門口,打開監控屏,里邊是一張他熟悉不過的臉。

  驚訝地打開門,蘇玖終於把洛家祁黑著的臉看得更加清楚,下一秒,洛家祁大力地甩上了蘇秘書的房門,繼而如兇神一樣地朝他咬牙:「你什麼意思?」

  他居高臨下地盯著他,像看仇人。蘇玖從沒見過這樣的洛家祁,這個人從來都是霸道的,霸道的笑面虎,哪怕吃人也是笑著吃掉而不吐骨頭,卻從來就沒在他面前像現在這樣。

  蘇玖完全不懂,他今天晚上的安排他認為是完美的,這個人是有什麼不滿意?

  所以他自然只能反問:「你問的什麼意思?」

  他的話,點燃了洛家祁努力壓制的火氣。瞬間,洛家祁像一頭狂暴的獅子,他盯著他的那一眼,就像是他的利齒刺進了他的脖子,讓他感到了驚恐。

  他下意識地退後,想轉身逃開,但他什麼都沒來得及做。

  第二天,一向嚴以律己的蘇秘書沒有去上班,他也不用向他的老板請假。因為讓他無法去上班的人,正是那黑化的洛大總裁。

  他每次和他做,都會讓他爽到上天,不能自拔,哪怕用各種羞恥的高難度的姿勢,用一些可怕的道具,但絕不會傷他。

  這一次,他把他狠狠地操暈過去,又把他弄醒過來,他反反覆覆地在天堂與地獄里跌宕,不知道自己究竟被這個人操了多久。甚至早已經失去了任何感知。但洛家祁一直沒有放過他。

  蘇玖醒來的時候是白天。

  但他不知道這是哪一天的白天。

  一只手覆在額頭,繼而,他聽到一個人仿佛松了一口氣卻又口氣冷淡地說:「退燒了。」

  他睜開眼睛,頭頂上洛家祁的臉在眼中晃了一下,他慢慢把他看得更加清楚。英俊,霸道,熟悉,而疲憊的臉。

  「吃點東西吧。」洛大總裁說。而後拿了個枕頭墊在蘇玖頭下,把人慢慢扶起來。

  蘇玖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像自己的了,鈍,重,痛得他汗毛都不想動一下。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遭受這樣的待遇,他終於想起了之前所有的事情,這一瞬他終於怒了。

  蘇秘書的脾氣好,但誰他媽沒一點自己的脾氣呢。

  蘇秘書伸手拿了洛家祁端在手里的碗,一口氣把那碗粥蓋在了洛家祁的臉上。

  看著洛家祁狼狽的臉。蘇玖從來沒感到這麼痛快過。

  這個操蛋的混蛋。

  但出乎意料的是洛家祁竟沒有生氣,他伸手,慢慢把臉上的粥擦掉,他看著他,對他說:「我親自熬的。」

  而後他彎腰撿起落在地毯上碗,站起身。他長得高大,強健,渾身都是震懾感,哪怕這一刻滿臉狼狽,那感覺仍舊壓得蘇玖頭皮發麻。

  「你就這麼想把我推給別人?」洛家祁把碗放在一旁,突然俯身用右手按著蘇玖的臉,輕柔地、卻讓人滿心生寒地撫摸著他,「你不是喜歡我嗎蘇秘書,現在把我推出去是準備做什麼?」

  蘇玖的腦袋轟地被炸成了碎片。洛家祁怎麼會知道——

  仿佛知道蘇玖在想什麼,洛家祁接著說:「我早知道了。」

  因為他早就知道他的感情,所以他更肆無忌憚地——

  接下來,洛家祁在蘇玖的耳邊用低沈的聲音繼續說道:「蘇玖,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今天早晨我才想明白,原來在你眼里,我是那種玩弄別人身體的人?」

  「你覺得我在玩弄你,所以你終於不想忍耐了,所以想我趕緊找個人在一起,我就不用再把你當成一件玩物?」

  「你跟我多久了?」

  他笑了起來。他的嘴里卻再一次有了咬牙切齒的恨意。

  「你自以為聰明的腦袋里成天在想些什麼?你覺得在你情我願的情況下我還會放開你嗎?蘇、秘、書。」

  「……」

  是誰的錯呢。

  他們都這樣那樣這麼久了,工作上,生活上,無一不是在一起,做最私密的事情,逛街吃飯,硬給他買許多他不肯要的禮物,在他被自己幹到不能下床的每一個休息日親自為他下廚,捉弄他,只捉弄他一個人,只和他上床,甚至在床上說過無數次「我愛你」。這個人卻從來不明白,不當真。

  是誰的錯呢。

  明明是他不肯說清楚,只知道一有機會就把他推倒在床上,在床上的那些情話誰不會,又有誰會當真?在外邊又是見誰都一張囂張風流的笑臉,誰知道到底跟多少人有一腿。現在卻說自己的貞操都給了他,還用那種捉弄的口吻說,誰相信啊。

  誰管他信不信。

  反正洛大總裁這輩子是吃定了他的秘書大人。

  管他是beta還是什麼,就是一頭豬他都不會嫌棄,何況他家這麼能幹的秘書又不是豬。

  只是他不喜歡他捉弄他,他偏偏喜歡他被自己戲弄的樣子。尤其是在床上,隨便欺負幾下就越發的化成了水,浪得他恨不得吃了他。

  床上床下都這麼好玩的秘書,怎麼可能逃得出洛大總裁的手掌心呢。



  番外2



  那一天秦臻非常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電話聯系簿里的「洛傻逼」不知什麼時候竟被人偷偷改成了「老公」兩個字。

  那個傻逼什麼時候改的啊?!竟然不經他允許隨便動他的電話,秦二少氣焰囂張地接了電話,沖著那頭的人吼道:「誰他媽是你老公?!」

  那邊安靜了一秒隨即就笑了:「你不是我老公,而是我是你老公。」

  秦二少咬著牙:「姓洛的,你現在給我滾過來試試。」

  洛家笙滿嘴調戲著某個人說:「別急,我馬上就到你家了,老婆大人。」

  秦二少掐了電話,心里盡是他一定要把姓洛的揍一頓的想法。但當洛家笙到了秦家,這位未來的秦家二夫人立刻受到了長輩們的熱情招待,秦二少在一旁咬牙切齒,一直沒找到下手的機會。

  這件事發生在洛家兩兄弟前來為洛家笙求婚之後沒幾天。

  因為秦臻的肚子等不得,兩人的婚禮已提上了日程,兩家人都覺得,這一對冤家哪怕互相不待見到長大,但其實彼此有了割不斷的感情,甚至連孩子都有了,那麼他們的關系——也該變得比從前和睦了吧。

  但這僅僅只是除了當事人之外所有人的一個美好願望而已。

  訂了婚,確定了一生一世的廝守,兩個人的相處卻一點也沒見得有什麼變化,還是你嘲我一句,我瞪你一記,從大庭廣眾之下轉移到私底下也許都是這樣子。

  換了別人,這種明明彼此喜歡卻又吵鬧不休的關系真的難以想象,然而發生在秦臻和洛家笙身上,又仿佛原本他們兩個就該這樣。

  的確,不這樣就不是秦臻和洛家笙了。

  好不容易擺脫了其他人,秦臻把洛家笙推到樓上,進屋關了自己房門,他還沒怎樣,已經有人拉了他胳膊,一把將他拖進了懷里。

  「幾天沒見,想我了嗎?」姓洛的在秦臻臉上噴了口氣,語氣做得十分輕佻,立刻,他的腰上就挨了結實的一肘子。

  「誰讓你動我電話了混蛋。」看著洛家笙痛得皺眉,秦二少覺得爽了些,「你給我搞清楚,是你死皮賴臉地求著要嫁給我,再敢亂用稱呼小心我把你掃地出門。」

  洛家笙放下捂腰的手,回答道:「好好好,以後在床下你是我老公,在床上我是你老公,這樣沒問題了吧。」

  ……沒問題?

  他把他踢出秦家大門就沒問題!

  定下了結婚的日期,洛家笙難以想象地開始忙起來。而洛家的二少爺在洛家是從小到大就說不上話的,甚至家里除了洛家祁外根本沒人把他當洛家的少爺。

  然而洛家笙和秦臻一訂婚,洛二少在洛家的地位就變得異常微妙。

  秦洛兩家都是豪門中的豪門,至於兩家聯姻這種事,因為沒有合適的人選,所以從沒有人想過。尤其是洛家的人,根本不認為一名beta能有本事能攀上秦家的alpha。

  但當洛家笙和秦臻的事成了事實,一切就變得不一樣。

  過去,嫌棄洛家笙的不僅是他的父親、他的大媽——洛家祁的親媽,甚至就是洛家笙的親生母親也覺得生了beta一輩子擡不起頭來,覺得這個兒子徹底毀掉了自己的未來。

  婚約一立,洛家笙的母親立刻從A市被接回了本家,從內到外光鮮亮麗,整日伴隨洛家老爺左右,那要雨得雨要風得風的氣勢,幾乎要和大少的母親分庭抗禮。

  上邊爭風吃醋,下邊大少爺和二少爺的關系卻絲毫沒受影響。大少爺在父親面前說了二少爺不少好話,明里暗里為他做了不少事,終於讓二少爺徹底得到家族的認可。

  唯一讓洛家不滿意的,是明明大著肚子的那個是秦家的人,卻竟然要他們家的人嫁過去。嫁過去不說,這洛家的長孫,卻竟然也要跟了秦家。

  憑什麼?

  洛老爺趁著沒別人時,在書房把兩兄弟都教訓了一頓。一個鐵了心要跟那個beta的秘書在一起,一個輕而易舉地就答應了將孩子拱手讓人,下面雖然還有三個孩子,卻全部都是omega,往後還不是會嫁出去成別人家的人?老爺子怎麼不氣。這是要讓他們洛家後繼無人啊!

  但現在不是十年前甚至更早之前。那時候洛家的少爺們還是少年與孩童,沒有話語權,二少爺甚至連命都被父親捏著。現在的洛家看起來最為權威的還是他們的老爺子,事實上真正的實權已更多地掌握在了大少爺手中。

  大少爺和老爺子不一樣,這一代的人,早已經不在乎什麼alpha與beta,也不是那麼在乎孩子究竟跟著誰姓什麼。並不是一定要姓洛,才算是他洛家的人。

  洛家笙無意與他的父親解釋與爭執這些問題,那種骨子里的封建保守,甚至可說是殘忍冷酷是改不掉的。何況他父親改不改,和他又有什麼關系?

  在經歷了漫長的被拋棄、嫌棄、鄙夷的成長過程後,洛家的人和所有的事他根本就不在乎。

  洛二少爺終於在洛家有了屬於自己的地位,他就像是被扔進陰溝的廢棄品終於被人發現了價值,又把他撈起來放到了陽光下。但那如何呢。對他來說哪怕他得到了整個洛家,也沒有他得到一個秦臻讓他覺得開心、幸福、真切。

  一段時間忙下來,洛家笙都明顯看得出來瘦了些。

  過來看秦臻,被秦二少嫌棄地打量了幾眼:「你這幾天是去挖礦了嗎,還是誰虧待了你夥食?」但晚餐的時候,擺在洛家笙面前的幾道菜,卻都是他喜歡的。

  沒有人比秦臻更了解他喜歡什麼。就像沒人比秦臻更了解他不喜歡什麼。

  那幾道菜,和秦家的歡聲笑語讓他覺得這才是真正的,人該生活的地方。

  晚上洛家笙沒走,跟秦悅商量了一些事情,等他回到秦臻的房間,里邊靜悄悄,月光朦朧地照著床上的一團被子,他無聲地脫掉衣物躺下去,立刻,背對著他睡著的人便轉過了身。

  「過幾天去辦休學手續。」秦臻的聲音很清朗,他並沒有真的睡著。

  他面對著他,和他躺在一張床上,這樣熟悉的場景熟悉的人,讓他覺得哪怕時間永不流逝一直這樣也好。

  「這麼迫不及待要和我雙宿雙棲啊。」他不要臉地笑一聲,立刻聽到一聲:「滾!」

  「但我很迫不及待要和你雙宿雙棲。」

  這句話一出,眼前那張黑漆漆的臉立刻安靜了下來,片刻,他才聽秦臻說道:「既然你都知道有什麼好問的,這輩子我就認定你了,反正嫁給我不會讓你吃虧、當然了,前提是你給我老實點。」

  他頓了頓,緩緩地、認真一笑:「好。」

  黑夜,深沈而美,美到讓人眩暈,久久無法入眠。

  在一個天氣很好的日子,秦家二少爺與洛家二少爺喜結連理。那一天的秦臻和洛家笙的都格外的帥氣,淩雙看著受盡賓客祝福的一雙新人,不由得想到自己和秦悅。

  眨眼之間已從夏天流逝至冬天,半年的時間就這樣過去,快得不可思議。

  婚禮在國外的一處海濱度假勝地舉行,秦家在那邊有投資旅遊業,自然辦得風光奢華,聲勢一點也不比當初秦大少爺的小。

  鬧到半夜回到酒店的房間,秦大少頗有些累了,倒是淩雙還精神好。小混蛋喝了些酒,白皙的臉頰上飄著兩朵紅暈,相當的秀色可餐。

  秦悅脫了外套在沙發上休息,淩雙也脫了外套,繼而是里邊的衣服與褲子,一路脫到陽台的門口外,「撲咚」一聲躍進了外邊的泳池里。泳池的下邊是私家海灘,住的又是最好的房間之一,哪怕光著身子跳裸舞也不必擔心被人瞧見。

  秦悅就坐在沙發上看著外邊的人時而冒一個頭出來,在並不算特別明亮的燈光下,水里一道浪里白條遊得那麼歡快,他無聲地凝視著那邊,淺淺地笑了起來。

  這段時間忙工作,還間或地忙秦臻和洛家笙的事,秦悅幾乎沒什麼閑暇的時間,也有些冷落了淩雙,幸好小混蛋開了學之後每周在家的時間也不多,只是床邊空了一個位置,常常覺得哪里不對的人反而是秦悅。

  不知不覺間,早已經習慣了兩個人。

  秦悅洗完了澡,外邊的人也從水里鉆了出來,站在池邊,穿著條濕漉漉的緊身四角褲,隔著一道門框朝他微笑。

  「要睡覺了嗎?」淩雙問。

  秦悅坐上床:「我先睡了,你自己玩吧。」說完舒舒服服地躺下去,他累得閉眼就能睡著。

  房間里很快響起了光著腳沾著水的濕噠噠的腳步聲,很輕,秦悅沒理,旁邊窸窸窣窣了一陣,被子就被人揭開了。

  一個人窩了進來,用長長的肌肉結實的手臂圈在了秦悅的腰上。

  後頸窩蹭上來一道熱源,繼而,一道濕乎乎的觸感舔上了那里的肌膚。

  「別鬧了,我困了。」秦大少動了一下,依舊閉著眼,然而背後的人並沒有聽他的,圈著他的手從上邊摸到肚臍下邊,並很快鉆進了他的內褲。

  「你睡吧,我讓你睡得更舒服。」明明是不要臉的話,說得卻那麼貼心正直,秦大少還來不及拒絕,他的小秦悅已經落入了別人的手掌。

  他摸著他的粗長,用兩只手溫柔又情色地撫弄,淩雙的手掌並不算細嫩,一層薄薄的繭反而更讓他手里的東西感到舒服。而後方,隔著一條內褲,一根熱熱的硬邦邦的東西沿著股縫賣力地摩挲起來。

  「……」秦悅想說的話,都變成了又粗又低的喘息,穿行在清淺的夜風里,逐漸清晰。

  他褪下了他的內褲,把它拉到了接近膝蓋的位置,手里加快速度,很有技巧地給秦悅幹手活。小腹緊緊地貼著秦悅的背,腿間的巨物毫無阻隔地嵌進了那兩瓣翹臀的縫隙里,被秦悅的臀瓣夾著,賣力地做著抽插的動作,時而頂端滑下去抵上秦悅的穴口,在那里狠狠地戳刺幾下,又喘著粗氣離開,重新在臀間摩擦,摩得秦悅一臀縫都是水。

  好容易等秦悅射了,淩雙半秒都不停地把身前的男人射在自己手里的東西塗到了自己孽根上和秦大少的後穴,手指在緊致的入口做了一下準備,便換上了腿間的利器。

  他有些急地進入了秦悅,把側躺著的男人按下去,自己隨之翻上去整個壓在秦悅身上,開始了活塞運動。

  快兩周沒做,正值永遠都是發情期的alpha已差不多忍耐到了極限。用後背位疊著做了一會兒,淩雙扳開秦悅的一條腿,一邊抽插一邊重新側著身子,拉著男人的腿大幹特幹,過後又自己躺在下邊,秦悅被迫躺在他身上,被他由下至上地貫穿,操得兩人深深連接的地方汁水橫流。

  做完了一輪,秦悅是困得厲害,又渾身燒得厲害,淩雙從他里邊掉了出去,後邊立刻沿著大腿一路流著淫水。

  「再來一次吧。」他咬著他在困頓里不斷喘息的唇,慢慢地從秦悅身上翻過去,改成了面對面。秦大少一個字都懶得說,任他動嘴動手動腳,沒一會兒,秦悅的雙腿被分開、擡起來,淩雙跪在他下邊,又「噗滋——」地貫穿了他。

  秦悅根本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他只覺得睡著之後也是又累又爽,仿佛在無邊的黑暗中聽到自己的呻吟聲,又覺得或許他只是在做夢。

  等一覺醒來,外邊天光大亮,日上三竿,胯間按著一只手,腰上擱著一只手,後邊還含著一根什麼,在他體內精神奕奕地脈動,就這麼埋了一整晚。

  「……」真是熟悉的早晨。秦大少無奈地想。他被他的陰莖結堵著,費了點力才把根部的那玩意兒弄出去,再慢慢地把自己從那楔子上拔出來,拔到頭部的時候,他後邊卻不怎麼配合地咬了好幾下,想要將那東西吞回去,碩大的龜頭嵌在洞內,被這麼一咬頓時又脹大了一圈。

  他原本就因為後穴的摩擦而敏感得渾身酥麻,那東西一變大,緊貼著他的人突然按著他一聳,「滋滋」地便進去了一截,更是戳得他差點叫出了聲。

  「早。」滿是鼻音的問候帶著饜足與舒爽,搭在腰上的被單底下,和秦悅緊緊相連的身子也在蘇醒之間悠悠聳動,「我們來一輪晨間運動吧。」

  說完,不經過懷里人的允許便開始大幅度地抽插起來。

  「做完了就出去、嗯……」秦悅抓著床單,敏感的後穴才被人插了幾下,就不斷地蠕動著,吸含吞吐里邊的肉棒,那根東西在他腸穴里越發的壯大,撐得秦悅覺得自己快要被捅穿。

  淩雙結結實實地把秦悅操了一回,彌補頭一晚只有自己在勞作而對方沒給多少反應的遺憾。這會兒秦悅醒了,由著他換了好幾個姿勢,最後坐在他懷里,腿盤在他腰間,在他身上顛動著,放肆地呻吟,最後大汗淋漓地射出來。

  然而說是一輪的晨間運動,在搞完一次後,又來了第二輪,他們緊緊糾纏,如連體嬰一樣分不開地做愛,從床上做到床下,邊走邊亂來,一路到了池邊,淩雙抱著秦悅在他體內沖撞,自己背對著水池,抱著男人「咚」地倒進了水中。

  他們在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幹了個痛快,等到出去時,遇到親家洛大少爺,被逮著嘲了一通:「老遠空氣里都是某些人幹壞事的證據,小心這里的omega都被你們勾引得發情。」

  淩雙睜著一雙精神奕奕的眼睛,有一些不好意思地站在秦悅身邊,秦大少卻瞥了洛家祁一眼:「你沒事就愛在別人房間外邊聽墻角?」

  洛家祁跳腳道:「早上本來想邀你去海釣,誰知道還沒靠近你們這邊呢,就被漫天的信息素嚇退了,嘖嘖,你們還真是精力旺盛,走到哪搞到哪啊。」

  秦悅盯著洛家祁,余光掃了掃站在他背後穿得整整齊齊面無表情的蘇秘書,「你這個變態有什麼資格說別人。」

  今天賓客陸續地離開,留下來的都是些至親好友,還會在這邊玩幾天。

  一對新人也是大中午才出現,還是老樣子,離親親熱熱相去甚遠,但無論如何今天也算得上和睦。

  午後,秦、淩、洛三家近二十人聚在一起,在朝海的大院里喝茶閑談,長輩們坐在一起,小輩就在旁邊坐著聽著,還有幾只小東西在嬉鬧,看起來比任何時候都要和諧。

  這一刻,無論是總愛背後使壞最後被家里狠狠教訓了一通的淩雲也好,還是曾經把洛家笙當做恥辱的洛家人也好,誰都沒有再做一些多余的事,說一些多余的話。

  這一刻,一切都是完美的,只有日光下一派溫馨歡愉,最終在熱鬧中收場。

  誰都有得到幸福的權利,哪怕那些幸福經歷過誤會曲折,經歷過悲傷失望,但對的人始終會在那里。

  總有一個人會陪你前行,撫平一切傷痛,與你余生成雙。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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