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倒是在一起啊 by 一柯柳
文案
第一人稱文，姻緣署實習員工的首單考核任務。深情心機凡人攻X口是心非神仙受
第一人稱文，姻緣署實習員工的首單考核任務。深情心機凡人攻X口是心非神仙受
1
我是姻緣署剛剛上任的實習員工，上級給我的任務是撮合一對同性情侶。我的前輩說，第一次出任務都很簡單，我就傻乎乎的信了他的鬼話，哦，不，仙話。
2
我憑著現代的新科技GPS找到了任務對象，之一。
他長得很帥氣，一身西裝，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臉部線條凌厲但是很和諧，眉眼距離很近，顯得眼神特別深邃。
我現在更加相信我的前輩了。相貌堂堂，身材照又正，何愁另一位任務對象不喜歡？
說不定我會成為實習員工里最早完成任務的優秀員工了！簡直可以分分鐘轉正！
我激動的翻開了姻緣薄。
前輩說，只有找到任務對象時，姻緣簿才會顯示他們的詳細信息。果然，此時紅線的一端空白處顯現出了他的照片和信息介紹。
姓名:關河
性別:男
年齡:29
工作:大學教授
身高:189
三圍……
尺寸……
持久度……
……
我一定是進了假的仙界，不然，怎麼一個好好的姻緣簿怎麼會這麼污呢……
我準備去尋找另一個任務對象。
咳，特別好奇另一位的，詳細信息嘻嘻嘻。
3
另外一位任務對象很好找，竟然跟關河在同一所大學。只不過他是一個大二的學生，叫應星文，20歲。
師生戀？這有點不太好辦的樣子。
不過這點小困難是不會難倒我這個優秀的實習員工的！
首先要給他們製造偶遇，這是結緣的第一步。
他們雖然在同一所學校，但是不在一個系。關河在外國語學院，應星文是中文系。我趁著應星文新學期選課結束的時候盜了他的學生賬號，把關河的選修課全都選上了。做神仙簡直不要太方便啊！
我數了數，這樣，他們兩個每周至少可以見三次面了，每次兩節課，每周至少4個半的相處時間！朝夕相處，日久生情，乾柴烈火，學院的禁忌師生戀馬上就可以開幕了！
我特別激動把任務進展傳訊給了前輩，前輩給我發了兩個字，「呵呵」
……
他是在表示對後輩辦事有力的欣慰之笑，還是在罵我？
我把這個疑問發給了前輩，前輩說：是慈祥和藹欣慰的笑容，加油小五！看好你哦。
我滿足地關掉了傳訊器。
4
我隱身在應星文的宿舍，圍觀他的室友對著他新學期的課程表瘋狂地吐槽。
「小蚊砸，你瘋啦！好好地怎麼忽然想去學鳥語？我們中華文化才是博大精深的好伐！」這是一個年紀輕輕就有了將軍肚的小胖子。
「重點是你這課程表上每天都有課。你是想要發憤圖強？」這是其中一個眼鏡兄。
其他人的觀點差不多圍繞這兩個中心不斷的發散思維。
應星文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我真的沒選這堆英語的選修課啊。」
「有人幫你選的？」
「我去！難道是學校的暗箱操作？怕外語系的選修課招不滿人，就強制我們中文系選課？」
接下來他們又對各種陰謀論展開了熱烈的討論。
我飄在空著悠閒地舔了口冰棍兒。小蚊砸，你很快就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滴！——來自一個為你的婚姻大事操碎了心的老父親。
5
我跟著應星文飄了整整一個月了，結果每週三次的外國文化之類的選修課，並沒有讓他跟關河之間擦出戀愛的火花，我倒是跟著PPT把感恩節聖誕節各國的國旗之類的又學了一遍。
唯一令我感到欣慰的是，小蚊砸真的有認真聽講，好好做筆記！
……
可是，你是來談戀愛的啊孩子！現在勤奮學習乾嘛！大學不是用來談戀愛逃課玩遊戲的嗎！哦不，逃課就算了。
我看著關河一本正經講課的狀態，深深地嘆了口氣。果然天上不會掉餡兒餅啊，哪會有那麼簡單的任務？這時候就需要我這個優秀的實習員工出馬了。
趁著關河提問的時候，我凝出一縷指風打在應星文的屁股上。他像被馬蜂蟄了一樣一下子站起來。
階梯教室的座椅都是可翻轉的設計，他這一起身帶動座椅翻轉的聲音，在整個鴉雀無聲的教室里特別的，恩，鶴立雞群。
「好的，那就這位同學來回答。首先告訴大家你的名字。」關河兩手按著講桌等著他的回答。
應星文一臉蒙逼的表情差點讓我笑出聲。
「應星文……那個，老師，可不可以麻煩您再說下問題？」
關河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把飄在應星文身後的我也嚇了一跳。
「英格蘭人的祖先是什麼人。」
好好做了筆記的應星文松了口氣，回答：「盎格魯-撒克遜人」。
「恩，回答正確。但是，上課就好好聽課，不能走神，記住了嗎？行了坐下吧。」
好好做了筆記但是被我嚇到一時沒想起來問題的應星文特別委屈地答了句「是」就坐了下來。
我摸了摸被關河嚇到的小心臟，翻開姻緣簿，發現兩人間的紅線依然黯淡無光。
你們都互相認識了都沒有紅鸞星動嗎？小蚊子被嚇到了也就算了，關河你的頭像怎麼也不亮一下？！你不覺得好好聽講能回答出你的問題的小蚊子，特別的出淤泥而不染，跟外面那些妖艷賤｀貨一點都不一樣嗎！
想著目前為止毫無進展的任務，我學著小蚊子，做了一個委屈地表情。
6
我的任務陷入了僵局。
應星文是每次上課都是一副認認真真誓不走神的姿態，關河也是兢兢業業和好老師模樣。
我跟前輩訴苦，說這個姻緣簿上的一定是一條假的紅線。
前輩這次真的罵我了，他說讓我認真對待我的工作，尤其是要嚴肅的對待每一條紅線。說每根紅線都是我們的頂頭上司經過各種複雜的運算預定好的，是絲毫不出不得差錯的。
我大概太鬱悶了回嘴問了句：要是出差錯會怎麼辦？
前輩沒回我。
過了一會我再給他發訊息，發現，我！被！拉！黑！了！
不會愛了，真的。
7
我的工作還是要繼續的。
在深刻地反省了之後，我覺得是他們見面地點不對。那麼多人在，可能也不利於發展感情吧。
我黑了他們倆的電腦和手機，在他們瀏覽網頁的時候會突然跳出關於對方的頁面，關河的是他的牛`逼論文記錄個人成就，應星河的就是他們學校論壇關於他小鮮肉顏值好學生氣質的八卦帖子。
我還拜託了在道路署的一個好朋友安排他們在校園、公園、華燈初上的街道上偶遇。好朋友一再向我保證沒問題，保證他們隨便走走都能碰到一起！我簡直感動到想要跟他搞基！哦，不，做最好朋友！
但是，在我這麼努力的忙碌之後，我發現了一件讓我崩潰的事情——應星文好像喜歡上一個跟他一起上外國文化選修課的小姑娘了！更可怕的是，他捨友們極力慫恿他去告白。
都是外語系你倒是看看你的老師啊！他那麼沈穩帥氣又有學識你怎麼就眼瞎地非要看上外語系的小姑娘啊！
簡直是晴天霹靂。
另一件比較令人欣慰地一件事是，在我主動默寫了一百遍姻緣署實習員工守則之後，前輩終於把我加回仙界微信的好友了。
我向他說了這個災難性的發展，他說必須要阻止這場告白，並不計前嫌地告訴我一個法子。
感恩，我的前輩！
8
我們姻緣署的業績據說是仙界最好的一個部門，所定下的紅線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幾率成功激活。這其中有廣大同事嘔心瀝血的工作，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原因是，我們部門申請「神仙附體」特別容易被核准。
前輩說，因為我們這是做善事！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懂嗎。
說的這麼冠冕堂皇，其實就是因為好多神仙還都是單身狗，怕得罪我們後被亂點鴛鴦譜吧哈哈哈。作為即將轉正的實習員工，我真是與有榮焉！
說是這麼說，有個問題是，我雖然考過了神仙附體的理論考試，但是我沒有實際操練過啊。
我本來預想的是一下就能搞定，然後操控著應星文的身體去撕掉情書，拒絕室友們的各種告白計劃。但是，我換了好多個角度施法，等他們的計劃都已經詳細到要點幾根蠟燭了我還是沒有附體成功。
我眼睜睜地看著應星文有點害羞的拒絕了室友們高調的告白計劃，剛想松口氣，應星文就攥著情書獨自踏上了找妹子告白之路。
我急得繞著他轉來轉去的飄。
應星文終於走到了約定好的櫻花樹下，妹子竟然在等他。
完球了完球了！我的實習工作難道才剛剛開始就要結束了嗎！
想到搞砸任務後不知道要被前輩怎麼數落，一股強大的求生欲支撐著我再次施法，眼前景物迅速地轉動，我眨眨眼看到正前方妹子的發旋兒，內心一陣激動。我終於在應星文告白前附體成功了！
「你叫我來這到底想說什麼啊？怎麼一直不說話？」妹子終於鼓起勇氣抬頭說話了。
我盯著妹子越來越紅的臉，笑容越來越大，「我想跟你說，我不喜歡你，雖然你是個好人。」
「……」？？？？
「我喜歡男人！」我大聲地幫小蚊子出了櫃。
「……」！！！！
一陣沈默之後，表情扭曲的妹子終於回了我三個字「神經病」。
等妹子絕情地跑掉後，我跟前輩發了條訊息：這是我第一次覺得「神經病」這三個字特別好聽，簡直餘音繞梁令人沈迷。
前輩如我所願地回復我：神經病。
9
附體的時間一般限定為最多半個小時。
我估摸著不到幾分鐘就搞定了外語系的小姑娘，時間富裕的很。擇日不如撞日，我直接幫小蚊子向他未來另一半告白吧！
這樣一來，不管哪個系的小姑娘都不是問題了！
很久之後，我想起今天的決定，覺得我當時肯定是逃離生天後腎上激素飆升，然後，腦子抽風了。
真想抽當時的自己幾巴掌。
10
道路署的朋友特別盡職地把本來想去超市的關河送到了來這裡的路上。
感覺前途一片光明的我，心情大好。
我施法把應星文的情書上外語系小姑娘的名字改成了「關老師」，並細心地刪掉了一些明顯是對女生說的情話。
這時已經是臨近黃昏的時分，晚霞把天空映襯得像一副油畫。我第一次從凡人的視角觀賞著遮掩仙界的迷霧，竟然覺得這是並不遜於瑤池的風光。
不遠處有道人影從霞光中走來。即使被應星文的眼睛限制了視覺，我還是能看到關河稜角分明的臉，以及他臉上慣有的嚴肅表情。
他皺著眉，用一種奇特的神情看著坐在樹下石凳上的我。
我忽然感覺到應星文的心臟忽然跳的很快。
「關老師！」忽略內心的疑惑，我趕緊站起來辦正事，「我喜歡你！」
被自己男學生告了白的關河，並沒有如我所想的一臉震驚，反而是一副意料之中的姿態，他說，「這就是你黑了我電腦還天天跟蹤我的理由？」
……
我怎麼覺得事情好像哪裡不對。
那是偶遇！偶遇！小蚊子才不是跟蹤狂！
黑你電腦的是我不是應星文啊！小蚊子才不是變態黑客窺視狂！
我真是眼瞎，這個男人哪裡好找對象了。分明是注孤生的人設！
11
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是要幫應星文澄清他不是跟蹤狂、黑客、窺視狂，還是順桿兒爬承認這是因為他對他愛的深沈？
鬼知道關河喜歡哪種類型！我又不是鬼。
我還沒想好措辭，關河忽然搶走了我手中的情書，沒看幾眼就發表了看法，「說實話，我對你說的話以及這封信上的話，一個字都不信。」
「為啥？應……我應該寫的特別真誠！」應星文在中文系可不是白待的，一封情書寫的引經據典的，特別精彩。雖然我看著雲里霧裡的。
「從你身上，感覺不到同類的氣息。你很直。」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變的很正經。
我卻想對著他翻白眼。應星文是直的我還牽什麼紅線，請不要懷疑我們部門的權威性啊凡人。
「不過」他湊近做打量狀，「你今天好像有點變化？」
我有點心虛。難道他看出來應星文被附體了嗎？
「這樣吧，我給你個證明自己喜歡我的機會」他的臉又湊近了一點，握過教鞭的手指點了點嘴唇，「親這裡，一下，我就信你。」
一臉懵逼大概就是我現在的表情。
我幫應星文告白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幫忙獻吻？
「怕了？那這樣親吧。」他用應星文的情書遮住了嘴唇。
我大腦里那根叫做理智的弦斷了，只剩下滿腔想要被證明的男子漢的自尊心。
一把扯掉礙事的信封，我特別霸氣地親上了去。
嘴對嘴的貼了幾秒，我理智回轉想要撤回，結果腦後突然被他的手按著，這傢伙的舌頭就趁著我被嚇到張了下嘴的時候探了進來，然後是暴風驟雨般的親吻。
我來不及思考了，應星文的心臟跳的越來越快了。
12
等親吻結束，關河的手掌摸了摸我的，不，應星文的臉。
他說，現在他確認了我的心意了。
我沈默著點了點頭把應星文的情書還給他。
他笑著接過去又摸了摸應星文的腦袋，說，期待下次的見面。
我想，這半個小時真他媽的長。
13
控制著應星文的身體回他們宿舍躺下後，我一直處在焦躁不安的狀態。
思來想去，我問了問道路署的朋友：你跟別的神仙親過嘴嗎
道路署的朋友：我想啊！你倒是趕緊轉正好給我牽紅線啊！
我：……
道路署的朋友：不對頭啊。喲！你跟哪路的大仙親嘴了？！！
我連忙說：不，是我的一個朋友。
道路署的朋友還在繼續轟炸，我趕緊把他的信息屏蔽了。世界瞬間清淨。
我漫無目的地在他們學校飄了好幾圈。忽然很想知道關河在做什麼。
瞭解每一個任務對象也是工作內容。
我施法轉移到關河的住處，發現他好像後來又去了趟超市，嘴裡哼著不知名的調子炒著菜。穿上圍裙後的關河看起來比平時更加放鬆，充滿著凡人所說的生活氣息。
他盛了飯菜端去飯桌。
我有點好奇飯菜的味道，偷偷嘗了嘗鍋里剩下的炒菜。味道還是不錯的，只能這樣評價了。
我偷偷地圍觀著關河一個人吃完飯、洗碗筷、看電視、洗漱、上床睡覺，感覺比仙界放映的任何一場電影都有意思。
道路署的朋友又發來一消息，這次的語氣終於平靜下來了，他問我：你的朋友很在意那個親嘴的人嗎？
我想，畢竟是任務對象，不在意他的死活我還是個愛崗敬業的實習員工嗎。
我把這層意思換了種說法發給他，道路署的朋友迅速地回復我：那麼，你的朋友不是傻，就是善於自己騙自己。
我秉持著向前輩學習的原則，把他拉黑了。
我怎麼會親個嘴就喜歡上一個凡人？
傻子。
14
關河週末沒有課，我拎著工作手冊記錄他每天從早到晚的詳細行程。
早上晨跑，中午午睡，一日三餐都是自己動手做。
我思量著凡人的生活真是麻煩，本來壽命有限，還大把的時間用在瑣碎的小事上。如果我是個凡人，一定要用所有的時間做自己喜歡的事，比如跟喜歡的人一起晨跑、午睡、做一日三餐什麼的。
關河的電腦還是會時不時的跳出我挑選的關於應星文的帖子，他每次都一臉無奈地關掉，後來大概寫論文的時候總被打斷太不耐煩了，他黑著臉在文檔里敲下幾個大字：我知道你在看
我嚇了一跳，又把隱身的法術多施了幾次。
又見他繼續敲著：遠程操控我的電腦還不如直接來我家，寶貝。
……
這個人說話好惡心啊，「寶貝」是什麼稱呼。
我擔心他再敲出什麼肉麻的稱呼來，把他電腦上的法術撤掉了。心裡還想著原來他真的以為是應星文在黑他的電腦，也不想想一直在看詩詞歌賦的小蚊子怎麼可能學成黑客。
他在頁面終於消失後，又敲了個字，標紅，加粗：乖
……
我忽然覺得道路署的朋友沒那麼煩了，於是我把他從黑名單拉了出來。
15
傳訊器在這時候忽然響了一下，我才發現我忽略了前輩的一條消息:恭喜紅線兩端激活成功，小五，乾的真不錯！
我滿腦子問號地打開了姻緣簿，發現關河和應星文的頭像竟然都亮了，時間是，應星文去告白的那一天？！
前輩大概見我終於上線了，又問我：睡夢署的人怎麼說你沒有登記附體的善後事宜？
我恍然想起來，被附體的凡人是沒有這段時間的記憶的。因為不能隨意修改凡人的記憶，按照規定，一般由睡夢署的人負責將附體時的記憶托夢給凡人，以防其之後的生活被擾亂。據說他們設置的夢境已經精緻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我當時竟然給忘記了。
我失落的跟前輩道歉，說是我工作失誤，就按照規定處罰吧。
前輩卻說，他本來申請了一次附體，讓我拿去用了再去登記善後。
我有點擔心，問他會不會被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前輩特別大義凜然地說：畢竟我帶的人，得罩著。
我感動不已，又看見前輩繼續說：反正有睡夢署一起背鍋。
……
好好地仙界怎麼遍地是套路呢。
16
前輩說這次的附體沒有正式登記，不會有事，讓我安心工作。
我雖然當時答應的爽快，但是心裡有點沒底。
週一還就有關河的課，應星文沒有告白那天的記憶，要是關河發現哪裡不對會不會對他們的感情產生影響？畢竟現在姻緣簿上的紅線才亮了兩端，離完全激活還有一段距離。一般來說，兩個人開始動心的話，隨後就算沒有我們插手也會自然地發展感情。但是，我總覺得事情有哪裡不對頭，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兩節課上完，我簡直要瘋。
關河點名回答問題的時候，點了應星文四次，每節兩次。
應星文自然是對待老師的那種疏遠的態度，我在教室後面隱隱的感覺到黑著臉的關河正處在氣急敗壞的邊緣。
趁事情還沒變得更糟糕前，我趕緊採取了措施。
我在應星文收拾完東西走出教室門口的時候施法附體。
其他凡人們陸續的離開了教室，而變成凡人的我鬼鬼祟祟地溜了回去。
關河還在收拾講義，抬頭看了我一眼，一聲不吭，然後開始裝作不認識我。
果然，沒有我幫忙，他們兩個的感情是不會有未來的！
我盡力維持著笑臉替小蚊子道歉，「餵，別這麼小氣吧。這不是那麼多人看著，我不好顯得跟你太熟嘛！」
關河聽了這話終於不再把我當空氣了，兩隻眼一直盯著我。我被看得發毛，推了他一下問他乾嘛一直瞪我，他聞言忽然笑了。
雖然他笑的很好看，我還是覺得滲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17
我從來沒有跟一個凡人道歉的經驗，以為他開心了這事就算翻篇兒了。
但是，關河用行動證明他不是一個一般的凡人。
他說他氣還沒消，讓我好好跟他去約會。我說，好啊，半個小時內都可以。
不知道為什麼關河好像更生氣了……
天可憐見的，我真的只是說了句實話啊！
好在他沒有繼續糾結半個小時的問題了，收拾好東西後就帶我去約會。我們去玩了遊樂場的過山車，喝了咖啡店充滿苦餵的咖啡，去燈紅酒綠的酒吧里看一群陌生的凡人瘋狂地舞動。
關河還想帶我去看電影，住情侶酒店。我看了看時間，緊趕慢趕地還是超出了半個小時。
我說，我得回去了，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竟然很輕易地就同意了，我反而覺得空落落的。
臨走前我們互相交換了手機號，我多看了幾眼號碼，又忽然想起來，用仙法操控的通訊器根本不需要凡間的通訊網絡。
我衝他拜拜手說再見，沒走兩步忽然被人從身後抱住了，耳垂被親了一下，然後我聽到他低沈的聲音。
關河說，我們約好了，你還得陪我去法國的普羅旺斯，去看埃菲爾鐵塔，去看撒哈拉沙漠，去……
我趕緊打斷他，說應星文沒有那麼多錢出國。
我猜他估計要說什麼「我養你」之類的肉麻情話，結果他說，你國慶節去打工賺錢吧。
……
我一把推開他，絕情地走掉了。
這時應星文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我花了幾秒時間反應過來這是凡間的訊息。我研究半天終於滑開了屏幕，看見了關河發來的短信，他說，我們約好了，國慶節、重陽節、感恩節、聖誕節、元旦、春節……，一起過。
我揉了揉應星文發酸的眼睛，總覺得要流出什麼東西來。
出於一位東方神仙的立場，我特別嚴肅的回復他：你竟然還過西方的節日，崇洋媚外！
18
姻緣簿上的紅線已經亮了一半。
我說不清自己現在的心情。沒有曾經想象的即將成功升職加薪的喜悅，反而是一種，即將聽完一首最愛的仙樂的不捨。
去睡夢署登記之前，我鬼使神差地隱去了有關親吻的片段。
大概也是心裡有鬼的緣故，我沒敢在睡夢署多待，匆匆忙忙地出來，不巧，剛好碰上前輩。
他說在姻緣署看到我負責的紅線已經亮了一半了，深感欣慰。
我連忙說：前輩教導的好。
心裡卻想著自己私自隱去記憶片段的小動作，千萬別被前輩發現才好。
前輩沒注意到我的小心思，摸了摸我的頭，忽然感嘆了一句：真捨不得你啊。
我有點摸不著頭腦，說：前輩，任務成功後是轉正不是轉崗吧……
同一個部門還是可以經常見面的啊。
他沒有接話，反而又嘆了口氣，說還有別的要事在身就離開了。
想不通其中地緣由，我把這種情況歸結於上仙們高深莫測的做派。
19
隨後我又碰到了姻緣署另一位實習員工。因為轉正前沒有仙號，我一般按照考試排名稱呼他小六。
他聽說我的任務進程過半，說他的也是，硬要拉著我去喝兩杯仙釀慶祝。
我想了想，現在下界估計也是旁觀關河和應星文卿卿我我，便應了他約。
小六平時是個粗枝大葉的糙漢子，不，男神仙，今天沒喝幾瓶酒就開始哭哭啼啼地跟我哭訴，說他的任務對象們多難搞，他有多麼心力交瘁。
我左耳進右耳出，只悶悶地喝著酒。
不知道現在關河和應星文在做什麼，會不會去看電影、去情侶酒店？
我們好像喝了很久，最後我是被小六吵醒的。
他說：壞事了壞事了，你負責的紅線有一段忽然變暗了！
我還以為小六酒還沒醒，翻找到姻緣簿看了一眼，這下，這下我的酒徹底醒了。
應星文那邊的紅線確實暗下去了一段。
小六催我趕緊下界看看情況，我點點頭，臨走前通知前輩請他再幫我申請一次附體的機會，以防萬一。
20
我跟著定位找到了應星文，發現他在一家心理咨詢所。
偷聽完他們交談的內容，我才明白，接收了睡夢署托夢後，應星文竟然以為自己心理有問題。
他懷疑自己人格分裂了。
……
這可怎麼辦？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先例啊。
我趕緊向前輩求助，他建議我再次附體應星文，然後跟關河製造一些浪漫的回憶好讓他接受這份愛情。
我總覺得這建議有點不靠譜，問前輩，會不會弄巧成拙？
前輩生氣地指責我不信任他。
他說話義正言辭的，我就有點懷疑是自己想太多了。
我趁著應星文出了咨詢所的門施法，發現這次附體比前兩次還要順利。
沒時間感嘆自己法術進步之快，我憑著記憶趕到關河家。
關河正要出門，看到我愣了一下，神情卻算不上愉快，他說：「我說過了，拒絕我的話，等你自己想清楚再說。目前這種情況下，我不同意。」
我不知道在我喝醉酒的期間他們有著怎樣的對話，不知道哪兒來的衝動讓我撲過去抱住他。
關河對此毫無準備，被我撞得一個趔趄，後腦勺撞到了門上。
我嚇了一跳，甚至忘記了仙法，拿手去揉他的腦袋。
他的眼神忽然變得很亮，像是被仙泉浸潤過一般。
他湊近我的臉，鼻尖貼上了我的，問我：「是你嗎？」
我忽然覺得腦袋像是被鈍器打過一般疼，很多畫面在腦海裡閃過，又有更多的畫面在往腦里鑽。
我終於忍不住昏了過去。
21
姻緣署的業績據說是仙界最好的一個部門，所定下的紅線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幾率成功激活。這百分之一的失敗，是因為一位神仙，我們上一屆的首席姻緣官。
據說，他為了被貶入凡間的妹妹，私自篡改了另外兩個凡人的姻緣。原本的紅線被扯斷，造成了凡間上百人命運混亂。兩個原本應該在一起的凡人，一個一生求而不得；一個因被系過兩次的紅線所亂，精神失常，自殺了斷。
我當時在仙界的課堂上，為這兩個凡人的命運唏噓不已，並下定決心一定要做一個正直的優秀的姻緣署員工，絕不徇私枉法。
現在，我的腦海裝滿了上一世的記憶，在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間抉擇兩難，在到底愛與不愛之間懷疑驚懼，以及最後的絕望。
前輩看著魂狀的我，深深地嘆氣。
我再也無法用對前輩的敬仰態度對他，口氣生硬的說：「給我一個解釋。」
他猶豫地說：「小五……」
我並不為所動：「叫我真正名字。」
他繼續嘆氣，「好，星文。首先你先看看這面鏡子。」
仙界的照妖鏡，其實不僅用來照出妖精的真身，還可以看到自己前世的面容。不出所料地，我在鏡子里看到一張跟應星文一模一樣的臉。
我說：「說些我不知道。」
他終於整理好情緒，說：「之前在課堂上給你們講的，你已經很清楚了。這之後的卻鮮有神知。雖然上屆的首席交由審神署審判懲罰，但是當時你，前世的你，已經散了七魄。我負責收集了你的三魂，養於仙界。然後奉命修補你跟關河的紅線。他當時已經轉世，上仙們討論後便想出這麼個法子，讓你更自然的接近關河。」
我依然聽得雲里霧裡，只問了他重點，「那這世的應星文是誰？」
「是後來收集齊的你的七魄。許你附體也是出於以魂養魄的想法。」
所以，我一直在自己撮合自己跟關河？
我想笑又笑不出來，想罵又不知道該罵誰。
「我之前說錯了。任務完成，不是轉正，是轉生吧。」
前輩伸手揉了揉我的腦袋，「我是真的把你當徒弟看待，甚至動過留下你繼續在姻緣署工作的念頭。」
我還是拍開了他的手，「算了吧，有個人等了我一輩子，我們約好了這輩子要一起過很多節日，去很多地方。況且，老實說，你們的工資太低了，天天加班還沒有加班費，我早就不想乾了。」
前輩表情有些憂傷，說尊重我的決定，並祝福我在凡間生活的愉快。
我只一心地催他趕緊讓我還魂，別把我的關河嚇死了。
不知道為什麼，前輩一臉養的白菜被豬拱了的表情。
22
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一雙胳膊圈的死死的，一揚腦袋頂到了關河的下巴。
他吃痛醒來，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問他，要不要去看電影，然後再去情侶酒店開｀房啊？這次沒有半個小時的時間限制，可以為所欲為。
他終於反應過來我詐屍了，然後他表示，他家安著家庭影院可以一起看愛情動作片。
後來，我們身體力行地按著電影演了一遍又一遍，關河也用行動表示了他對於半個小時怨念。
23
有一天一起晨跑的時候，我問關河是什麼時候有上一世的記憶的。
他說他一直斷斷續續地做著關於上輩子的夢，排斥著，又渴望著，等他終於碰到完整的我，就什麼都想起來了。
我反應過來，所以你在我向你告白的時候是故意逗我？？
他笑而不語，被耍了的我惱羞成怒要求翻身農奴把歌唱，然後被迅速鎮壓。
在賢者時間的階段，我想著，我這單任務也算是圓滿成功了，然而過程並不簡單。
我的前輩說，第一次出任務都很簡單，我就傻乎乎的信了他的鬼話，哦，不，仙話。
END.
我是姻緣署剛剛上任的實習員工，上級給我的任務是撮合一對同性情侶。我的前輩說，第一次出任務都很簡單，我就傻乎乎的信了他的鬼話，哦，不，仙話。
2
我憑著現代的新科技GPS找到了任務對象，之一。
他長得很帥氣，一身西裝，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臉部線條凌厲但是很和諧，眉眼距離很近，顯得眼神特別深邃。
我現在更加相信我的前輩了。相貌堂堂，身材照又正，何愁另一位任務對象不喜歡？
說不定我會成為實習員工里最早完成任務的優秀員工了！簡直可以分分鐘轉正！
我激動的翻開了姻緣薄。
前輩說，只有找到任務對象時，姻緣簿才會顯示他們的詳細信息。果然，此時紅線的一端空白處顯現出了他的照片和信息介紹。
姓名:關河
性別:男
年齡:29
工作:大學教授
身高:189
三圍……
尺寸……
持久度……
……
我一定是進了假的仙界，不然，怎麼一個好好的姻緣簿怎麼會這麼污呢……
我準備去尋找另一個任務對象。
咳，特別好奇另一位的，詳細信息嘻嘻嘻。
3
另外一位任務對象很好找，竟然跟關河在同一所大學。只不過他是一個大二的學生，叫應星文，20歲。
師生戀？這有點不太好辦的樣子。
不過這點小困難是不會難倒我這個優秀的實習員工的！
首先要給他們製造偶遇，這是結緣的第一步。
他們雖然在同一所學校，但是不在一個系。關河在外國語學院，應星文是中文系。我趁著應星文新學期選課結束的時候盜了他的學生賬號，把關河的選修課全都選上了。做神仙簡直不要太方便啊！
我數了數，這樣，他們兩個每周至少可以見三次面了，每次兩節課，每周至少4個半的相處時間！朝夕相處，日久生情，乾柴烈火，學院的禁忌師生戀馬上就可以開幕了！
我特別激動把任務進展傳訊給了前輩，前輩給我發了兩個字，「呵呵」
……
他是在表示對後輩辦事有力的欣慰之笑，還是在罵我？
我把這個疑問發給了前輩，前輩說：是慈祥和藹欣慰的笑容，加油小五！看好你哦。
我滿足地關掉了傳訊器。
4
我隱身在應星文的宿舍，圍觀他的室友對著他新學期的課程表瘋狂地吐槽。
「小蚊砸，你瘋啦！好好地怎麼忽然想去學鳥語？我們中華文化才是博大精深的好伐！」這是一個年紀輕輕就有了將軍肚的小胖子。
「重點是你這課程表上每天都有課。你是想要發憤圖強？」這是其中一個眼鏡兄。
其他人的觀點差不多圍繞這兩個中心不斷的發散思維。
應星文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我真的沒選這堆英語的選修課啊。」
「有人幫你選的？」
「我去！難道是學校的暗箱操作？怕外語系的選修課招不滿人，就強制我們中文系選課？」
接下來他們又對各種陰謀論展開了熱烈的討論。
我飄在空著悠閒地舔了口冰棍兒。小蚊砸，你很快就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滴！——來自一個為你的婚姻大事操碎了心的老父親。
5
我跟著應星文飄了整整一個月了，結果每週三次的外國文化之類的選修課，並沒有讓他跟關河之間擦出戀愛的火花，我倒是跟著PPT把感恩節聖誕節各國的國旗之類的又學了一遍。
唯一令我感到欣慰的是，小蚊砸真的有認真聽講，好好做筆記！
……
可是，你是來談戀愛的啊孩子！現在勤奮學習乾嘛！大學不是用來談戀愛逃課玩遊戲的嗎！哦不，逃課就算了。
我看著關河一本正經講課的狀態，深深地嘆了口氣。果然天上不會掉餡兒餅啊，哪會有那麼簡單的任務？這時候就需要我這個優秀的實習員工出馬了。
趁著關河提問的時候，我凝出一縷指風打在應星文的屁股上。他像被馬蜂蟄了一樣一下子站起來。
階梯教室的座椅都是可翻轉的設計，他這一起身帶動座椅翻轉的聲音，在整個鴉雀無聲的教室里特別的，恩，鶴立雞群。
「好的，那就這位同學來回答。首先告訴大家你的名字。」關河兩手按著講桌等著他的回答。
應星文一臉蒙逼的表情差點讓我笑出聲。
「應星文……那個，老師，可不可以麻煩您再說下問題？」
關河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把飄在應星文身後的我也嚇了一跳。
「英格蘭人的祖先是什麼人。」
好好做了筆記的應星文松了口氣，回答：「盎格魯-撒克遜人」。
「恩，回答正確。但是，上課就好好聽課，不能走神，記住了嗎？行了坐下吧。」
好好做了筆記但是被我嚇到一時沒想起來問題的應星文特別委屈地答了句「是」就坐了下來。
我摸了摸被關河嚇到的小心臟，翻開姻緣簿，發現兩人間的紅線依然黯淡無光。
你們都互相認識了都沒有紅鸞星動嗎？小蚊子被嚇到了也就算了，關河你的頭像怎麼也不亮一下？！你不覺得好好聽講能回答出你的問題的小蚊子，特別的出淤泥而不染，跟外面那些妖艷賤｀貨一點都不一樣嗎！
想著目前為止毫無進展的任務，我學著小蚊子，做了一個委屈地表情。
6
我的任務陷入了僵局。
應星文是每次上課都是一副認認真真誓不走神的姿態，關河也是兢兢業業和好老師模樣。
我跟前輩訴苦，說這個姻緣簿上的一定是一條假的紅線。
前輩這次真的罵我了，他說讓我認真對待我的工作，尤其是要嚴肅的對待每一條紅線。說每根紅線都是我們的頂頭上司經過各種複雜的運算預定好的，是絲毫不出不得差錯的。
我大概太鬱悶了回嘴問了句：要是出差錯會怎麼辦？
前輩沒回我。
過了一會我再給他發訊息，發現，我！被！拉！黑！了！
不會愛了，真的。
7
我的工作還是要繼續的。
在深刻地反省了之後，我覺得是他們見面地點不對。那麼多人在，可能也不利於發展感情吧。
我黑了他們倆的電腦和手機，在他們瀏覽網頁的時候會突然跳出關於對方的頁面，關河的是他的牛`逼論文記錄個人成就，應星河的就是他們學校論壇關於他小鮮肉顏值好學生氣質的八卦帖子。
我還拜託了在道路署的一個好朋友安排他們在校園、公園、華燈初上的街道上偶遇。好朋友一再向我保證沒問題，保證他們隨便走走都能碰到一起！我簡直感動到想要跟他搞基！哦，不，做最好朋友！
但是，在我這麼努力的忙碌之後，我發現了一件讓我崩潰的事情——應星文好像喜歡上一個跟他一起上外國文化選修課的小姑娘了！更可怕的是，他捨友們極力慫恿他去告白。
都是外語系你倒是看看你的老師啊！他那麼沈穩帥氣又有學識你怎麼就眼瞎地非要看上外語系的小姑娘啊！
簡直是晴天霹靂。
另一件比較令人欣慰地一件事是，在我主動默寫了一百遍姻緣署實習員工守則之後，前輩終於把我加回仙界微信的好友了。
我向他說了這個災難性的發展，他說必須要阻止這場告白，並不計前嫌地告訴我一個法子。
感恩，我的前輩！
8
我們姻緣署的業績據說是仙界最好的一個部門，所定下的紅線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幾率成功激活。這其中有廣大同事嘔心瀝血的工作，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原因是，我們部門申請「神仙附體」特別容易被核准。
前輩說，因為我們這是做善事！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懂嗎。
說的這麼冠冕堂皇，其實就是因為好多神仙還都是單身狗，怕得罪我們後被亂點鴛鴦譜吧哈哈哈。作為即將轉正的實習員工，我真是與有榮焉！
說是這麼說，有個問題是，我雖然考過了神仙附體的理論考試，但是我沒有實際操練過啊。
我本來預想的是一下就能搞定，然後操控著應星文的身體去撕掉情書，拒絕室友們的各種告白計劃。但是，我換了好多個角度施法，等他們的計劃都已經詳細到要點幾根蠟燭了我還是沒有附體成功。
我眼睜睜地看著應星文有點害羞的拒絕了室友們高調的告白計劃，剛想松口氣，應星文就攥著情書獨自踏上了找妹子告白之路。
我急得繞著他轉來轉去的飄。
應星文終於走到了約定好的櫻花樹下，妹子竟然在等他。
完球了完球了！我的實習工作難道才剛剛開始就要結束了嗎！
想到搞砸任務後不知道要被前輩怎麼數落，一股強大的求生欲支撐著我再次施法，眼前景物迅速地轉動，我眨眨眼看到正前方妹子的發旋兒，內心一陣激動。我終於在應星文告白前附體成功了！
「你叫我來這到底想說什麼啊？怎麼一直不說話？」妹子終於鼓起勇氣抬頭說話了。
我盯著妹子越來越紅的臉，笑容越來越大，「我想跟你說，我不喜歡你，雖然你是個好人。」
「……」？？？？
「我喜歡男人！」我大聲地幫小蚊子出了櫃。
「……」！！！！
一陣沈默之後，表情扭曲的妹子終於回了我三個字「神經病」。
等妹子絕情地跑掉後，我跟前輩發了條訊息：這是我第一次覺得「神經病」這三個字特別好聽，簡直餘音繞梁令人沈迷。
前輩如我所願地回復我：神經病。
9
附體的時間一般限定為最多半個小時。
我估摸著不到幾分鐘就搞定了外語系的小姑娘，時間富裕的很。擇日不如撞日，我直接幫小蚊子向他未來另一半告白吧！
這樣一來，不管哪個系的小姑娘都不是問題了！
很久之後，我想起今天的決定，覺得我當時肯定是逃離生天後腎上激素飆升，然後，腦子抽風了。
真想抽當時的自己幾巴掌。
10
道路署的朋友特別盡職地把本來想去超市的關河送到了來這裡的路上。
感覺前途一片光明的我，心情大好。
我施法把應星文的情書上外語系小姑娘的名字改成了「關老師」，並細心地刪掉了一些明顯是對女生說的情話。
這時已經是臨近黃昏的時分，晚霞把天空映襯得像一副油畫。我第一次從凡人的視角觀賞著遮掩仙界的迷霧，竟然覺得這是並不遜於瑤池的風光。
不遠處有道人影從霞光中走來。即使被應星文的眼睛限制了視覺，我還是能看到關河稜角分明的臉，以及他臉上慣有的嚴肅表情。
他皺著眉，用一種奇特的神情看著坐在樹下石凳上的我。
我忽然感覺到應星文的心臟忽然跳的很快。
「關老師！」忽略內心的疑惑，我趕緊站起來辦正事，「我喜歡你！」
被自己男學生告了白的關河，並沒有如我所想的一臉震驚，反而是一副意料之中的姿態，他說，「這就是你黑了我電腦還天天跟蹤我的理由？」
……
我怎麼覺得事情好像哪裡不對。
那是偶遇！偶遇！小蚊子才不是跟蹤狂！
黑你電腦的是我不是應星文啊！小蚊子才不是變態黑客窺視狂！
我真是眼瞎，這個男人哪裡好找對象了。分明是注孤生的人設！
11
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是要幫應星文澄清他不是跟蹤狂、黑客、窺視狂，還是順桿兒爬承認這是因為他對他愛的深沈？
鬼知道關河喜歡哪種類型！我又不是鬼。
我還沒想好措辭，關河忽然搶走了我手中的情書，沒看幾眼就發表了看法，「說實話，我對你說的話以及這封信上的話，一個字都不信。」
「為啥？應……我應該寫的特別真誠！」應星文在中文系可不是白待的，一封情書寫的引經據典的，特別精彩。雖然我看著雲里霧裡的。
「從你身上，感覺不到同類的氣息。你很直。」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變的很正經。
我卻想對著他翻白眼。應星文是直的我還牽什麼紅線，請不要懷疑我們部門的權威性啊凡人。
「不過」他湊近做打量狀，「你今天好像有點變化？」
我有點心虛。難道他看出來應星文被附體了嗎？
「這樣吧，我給你個證明自己喜歡我的機會」他的臉又湊近了一點，握過教鞭的手指點了點嘴唇，「親這裡，一下，我就信你。」
一臉懵逼大概就是我現在的表情。
我幫應星文告白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幫忙獻吻？
「怕了？那這樣親吧。」他用應星文的情書遮住了嘴唇。
我大腦里那根叫做理智的弦斷了，只剩下滿腔想要被證明的男子漢的自尊心。
一把扯掉礙事的信封，我特別霸氣地親上了去。
嘴對嘴的貼了幾秒，我理智回轉想要撤回，結果腦後突然被他的手按著，這傢伙的舌頭就趁著我被嚇到張了下嘴的時候探了進來，然後是暴風驟雨般的親吻。
我來不及思考了，應星文的心臟跳的越來越快了。
12
等親吻結束，關河的手掌摸了摸我的，不，應星文的臉。
他說，現在他確認了我的心意了。
我沈默著點了點頭把應星文的情書還給他。
他笑著接過去又摸了摸應星文的腦袋，說，期待下次的見面。
我想，這半個小時真他媽的長。
13
控制著應星文的身體回他們宿舍躺下後，我一直處在焦躁不安的狀態。
思來想去，我問了問道路署的朋友：你跟別的神仙親過嘴嗎
道路署的朋友：我想啊！你倒是趕緊轉正好給我牽紅線啊！
我：……
道路署的朋友：不對頭啊。喲！你跟哪路的大仙親嘴了？！！
我連忙說：不，是我的一個朋友。
道路署的朋友還在繼續轟炸，我趕緊把他的信息屏蔽了。世界瞬間清淨。
我漫無目的地在他們學校飄了好幾圈。忽然很想知道關河在做什麼。
瞭解每一個任務對象也是工作內容。
我施法轉移到關河的住處，發現他好像後來又去了趟超市，嘴裡哼著不知名的調子炒著菜。穿上圍裙後的關河看起來比平時更加放鬆，充滿著凡人所說的生活氣息。
他盛了飯菜端去飯桌。
我有點好奇飯菜的味道，偷偷嘗了嘗鍋里剩下的炒菜。味道還是不錯的，只能這樣評價了。
我偷偷地圍觀著關河一個人吃完飯、洗碗筷、看電視、洗漱、上床睡覺，感覺比仙界放映的任何一場電影都有意思。
道路署的朋友又發來一消息，這次的語氣終於平靜下來了，他問我：你的朋友很在意那個親嘴的人嗎？
我想，畢竟是任務對象，不在意他的死活我還是個愛崗敬業的實習員工嗎。
我把這層意思換了種說法發給他，道路署的朋友迅速地回復我：那麼，你的朋友不是傻，就是善於自己騙自己。
我秉持著向前輩學習的原則，把他拉黑了。
我怎麼會親個嘴就喜歡上一個凡人？
傻子。
14
關河週末沒有課，我拎著工作手冊記錄他每天從早到晚的詳細行程。
早上晨跑，中午午睡，一日三餐都是自己動手做。
我思量著凡人的生活真是麻煩，本來壽命有限，還大把的時間用在瑣碎的小事上。如果我是個凡人，一定要用所有的時間做自己喜歡的事，比如跟喜歡的人一起晨跑、午睡、做一日三餐什麼的。
關河的電腦還是會時不時的跳出我挑選的關於應星文的帖子，他每次都一臉無奈地關掉，後來大概寫論文的時候總被打斷太不耐煩了，他黑著臉在文檔里敲下幾個大字：我知道你在看
我嚇了一跳，又把隱身的法術多施了幾次。
又見他繼續敲著：遠程操控我的電腦還不如直接來我家，寶貝。
……
這個人說話好惡心啊，「寶貝」是什麼稱呼。
我擔心他再敲出什麼肉麻的稱呼來，把他電腦上的法術撤掉了。心裡還想著原來他真的以為是應星文在黑他的電腦，也不想想一直在看詩詞歌賦的小蚊子怎麼可能學成黑客。
他在頁面終於消失後，又敲了個字，標紅，加粗：乖
……
我忽然覺得道路署的朋友沒那麼煩了，於是我把他從黑名單拉了出來。
15
傳訊器在這時候忽然響了一下，我才發現我忽略了前輩的一條消息:恭喜紅線兩端激活成功，小五，乾的真不錯！
我滿腦子問號地打開了姻緣簿，發現關河和應星文的頭像竟然都亮了，時間是，應星文去告白的那一天？！
前輩大概見我終於上線了，又問我：睡夢署的人怎麼說你沒有登記附體的善後事宜？
我恍然想起來，被附體的凡人是沒有這段時間的記憶的。因為不能隨意修改凡人的記憶，按照規定，一般由睡夢署的人負責將附體時的記憶托夢給凡人，以防其之後的生活被擾亂。據說他們設置的夢境已經精緻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我當時竟然給忘記了。
我失落的跟前輩道歉，說是我工作失誤，就按照規定處罰吧。
前輩卻說，他本來申請了一次附體，讓我拿去用了再去登記善後。
我有點擔心，問他會不會被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前輩特別大義凜然地說：畢竟我帶的人，得罩著。
我感動不已，又看見前輩繼續說：反正有睡夢署一起背鍋。
……
好好地仙界怎麼遍地是套路呢。
16
前輩說這次的附體沒有正式登記，不會有事，讓我安心工作。
我雖然當時答應的爽快，但是心裡有點沒底。
週一還就有關河的課，應星文沒有告白那天的記憶，要是關河發現哪裡不對會不會對他們的感情產生影響？畢竟現在姻緣簿上的紅線才亮了兩端，離完全激活還有一段距離。一般來說，兩個人開始動心的話，隨後就算沒有我們插手也會自然地發展感情。但是，我總覺得事情有哪裡不對頭，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兩節課上完，我簡直要瘋。
關河點名回答問題的時候，點了應星文四次，每節兩次。
應星文自然是對待老師的那種疏遠的態度，我在教室後面隱隱的感覺到黑著臉的關河正處在氣急敗壞的邊緣。
趁事情還沒變得更糟糕前，我趕緊採取了措施。
我在應星文收拾完東西走出教室門口的時候施法附體。
其他凡人們陸續的離開了教室，而變成凡人的我鬼鬼祟祟地溜了回去。
關河還在收拾講義，抬頭看了我一眼，一聲不吭，然後開始裝作不認識我。
果然，沒有我幫忙，他們兩個的感情是不會有未來的！
我盡力維持著笑臉替小蚊子道歉，「餵，別這麼小氣吧。這不是那麼多人看著，我不好顯得跟你太熟嘛！」
關河聽了這話終於不再把我當空氣了，兩隻眼一直盯著我。我被看得發毛，推了他一下問他乾嘛一直瞪我，他聞言忽然笑了。
雖然他笑的很好看，我還是覺得滲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17
我從來沒有跟一個凡人道歉的經驗，以為他開心了這事就算翻篇兒了。
但是，關河用行動證明他不是一個一般的凡人。
他說他氣還沒消，讓我好好跟他去約會。我說，好啊，半個小時內都可以。
不知道為什麼關河好像更生氣了……
天可憐見的，我真的只是說了句實話啊！
好在他沒有繼續糾結半個小時的問題了，收拾好東西後就帶我去約會。我們去玩了遊樂場的過山車，喝了咖啡店充滿苦餵的咖啡，去燈紅酒綠的酒吧里看一群陌生的凡人瘋狂地舞動。
關河還想帶我去看電影，住情侶酒店。我看了看時間，緊趕慢趕地還是超出了半個小時。
我說，我得回去了，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竟然很輕易地就同意了，我反而覺得空落落的。
臨走前我們互相交換了手機號，我多看了幾眼號碼，又忽然想起來，用仙法操控的通訊器根本不需要凡間的通訊網絡。
我衝他拜拜手說再見，沒走兩步忽然被人從身後抱住了，耳垂被親了一下，然後我聽到他低沈的聲音。
關河說，我們約好了，你還得陪我去法國的普羅旺斯，去看埃菲爾鐵塔，去看撒哈拉沙漠，去……
我趕緊打斷他，說應星文沒有那麼多錢出國。
我猜他估計要說什麼「我養你」之類的肉麻情話，結果他說，你國慶節去打工賺錢吧。
……
我一把推開他，絕情地走掉了。
這時應星文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我花了幾秒時間反應過來這是凡間的訊息。我研究半天終於滑開了屏幕，看見了關河發來的短信，他說，我們約好了，國慶節、重陽節、感恩節、聖誕節、元旦、春節……，一起過。
我揉了揉應星文發酸的眼睛，總覺得要流出什麼東西來。
出於一位東方神仙的立場，我特別嚴肅的回復他：你竟然還過西方的節日，崇洋媚外！
18
姻緣簿上的紅線已經亮了一半。
我說不清自己現在的心情。沒有曾經想象的即將成功升職加薪的喜悅，反而是一種，即將聽完一首最愛的仙樂的不捨。
去睡夢署登記之前，我鬼使神差地隱去了有關親吻的片段。
大概也是心裡有鬼的緣故，我沒敢在睡夢署多待，匆匆忙忙地出來，不巧，剛好碰上前輩。
他說在姻緣署看到我負責的紅線已經亮了一半了，深感欣慰。
我連忙說：前輩教導的好。
心裡卻想著自己私自隱去記憶片段的小動作，千萬別被前輩發現才好。
前輩沒注意到我的小心思，摸了摸我的頭，忽然感嘆了一句：真捨不得你啊。
我有點摸不著頭腦，說：前輩，任務成功後是轉正不是轉崗吧……
同一個部門還是可以經常見面的啊。
他沒有接話，反而又嘆了口氣，說還有別的要事在身就離開了。
想不通其中地緣由，我把這種情況歸結於上仙們高深莫測的做派。
19
隨後我又碰到了姻緣署另一位實習員工。因為轉正前沒有仙號，我一般按照考試排名稱呼他小六。
他聽說我的任務進程過半，說他的也是，硬要拉著我去喝兩杯仙釀慶祝。
我想了想，現在下界估計也是旁觀關河和應星文卿卿我我，便應了他約。
小六平時是個粗枝大葉的糙漢子，不，男神仙，今天沒喝幾瓶酒就開始哭哭啼啼地跟我哭訴，說他的任務對象們多難搞，他有多麼心力交瘁。
我左耳進右耳出，只悶悶地喝著酒。
不知道現在關河和應星文在做什麼，會不會去看電影、去情侶酒店？
我們好像喝了很久，最後我是被小六吵醒的。
他說：壞事了壞事了，你負責的紅線有一段忽然變暗了！
我還以為小六酒還沒醒，翻找到姻緣簿看了一眼，這下，這下我的酒徹底醒了。
應星文那邊的紅線確實暗下去了一段。
小六催我趕緊下界看看情況，我點點頭，臨走前通知前輩請他再幫我申請一次附體的機會，以防萬一。
20
我跟著定位找到了應星文，發現他在一家心理咨詢所。
偷聽完他們交談的內容，我才明白，接收了睡夢署托夢後，應星文竟然以為自己心理有問題。
他懷疑自己人格分裂了。
……
這可怎麼辦？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先例啊。
我趕緊向前輩求助，他建議我再次附體應星文，然後跟關河製造一些浪漫的回憶好讓他接受這份愛情。
我總覺得這建議有點不靠譜，問前輩，會不會弄巧成拙？
前輩生氣地指責我不信任他。
他說話義正言辭的，我就有點懷疑是自己想太多了。
我趁著應星文出了咨詢所的門施法，發現這次附體比前兩次還要順利。
沒時間感嘆自己法術進步之快，我憑著記憶趕到關河家。
關河正要出門，看到我愣了一下，神情卻算不上愉快，他說：「我說過了，拒絕我的話，等你自己想清楚再說。目前這種情況下，我不同意。」
我不知道在我喝醉酒的期間他們有著怎樣的對話，不知道哪兒來的衝動讓我撲過去抱住他。
關河對此毫無準備，被我撞得一個趔趄，後腦勺撞到了門上。
我嚇了一跳，甚至忘記了仙法，拿手去揉他的腦袋。
他的眼神忽然變得很亮，像是被仙泉浸潤過一般。
他湊近我的臉，鼻尖貼上了我的，問我：「是你嗎？」
我忽然覺得腦袋像是被鈍器打過一般疼，很多畫面在腦海裡閃過，又有更多的畫面在往腦里鑽。
我終於忍不住昏了過去。
21
姻緣署的業績據說是仙界最好的一個部門，所定下的紅線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幾率成功激活。這百分之一的失敗，是因為一位神仙，我們上一屆的首席姻緣官。
據說，他為了被貶入凡間的妹妹，私自篡改了另外兩個凡人的姻緣。原本的紅線被扯斷，造成了凡間上百人命運混亂。兩個原本應該在一起的凡人，一個一生求而不得；一個因被系過兩次的紅線所亂，精神失常，自殺了斷。
我當時在仙界的課堂上，為這兩個凡人的命運唏噓不已，並下定決心一定要做一個正直的優秀的姻緣署員工，絕不徇私枉法。
現在，我的腦海裝滿了上一世的記憶，在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間抉擇兩難，在到底愛與不愛之間懷疑驚懼，以及最後的絕望。
前輩看著魂狀的我，深深地嘆氣。
我再也無法用對前輩的敬仰態度對他，口氣生硬的說：「給我一個解釋。」
他猶豫地說：「小五……」
我並不為所動：「叫我真正名字。」
他繼續嘆氣，「好，星文。首先你先看看這面鏡子。」
仙界的照妖鏡，其實不僅用來照出妖精的真身，還可以看到自己前世的面容。不出所料地，我在鏡子里看到一張跟應星文一模一樣的臉。
我說：「說些我不知道。」
他終於整理好情緒，說：「之前在課堂上給你們講的，你已經很清楚了。這之後的卻鮮有神知。雖然上屆的首席交由審神署審判懲罰，但是當時你，前世的你，已經散了七魄。我負責收集了你的三魂，養於仙界。然後奉命修補你跟關河的紅線。他當時已經轉世，上仙們討論後便想出這麼個法子，讓你更自然的接近關河。」
我依然聽得雲里霧裡，只問了他重點，「那這世的應星文是誰？」
「是後來收集齊的你的七魄。許你附體也是出於以魂養魄的想法。」
所以，我一直在自己撮合自己跟關河？
我想笑又笑不出來，想罵又不知道該罵誰。
「我之前說錯了。任務完成，不是轉正，是轉生吧。」
前輩伸手揉了揉我的腦袋，「我是真的把你當徒弟看待，甚至動過留下你繼續在姻緣署工作的念頭。」
我還是拍開了他的手，「算了吧，有個人等了我一輩子，我們約好了這輩子要一起過很多節日，去很多地方。況且，老實說，你們的工資太低了，天天加班還沒有加班費，我早就不想乾了。」
前輩表情有些憂傷，說尊重我的決定，並祝福我在凡間生活的愉快。
我只一心地催他趕緊讓我還魂，別把我的關河嚇死了。
不知道為什麼，前輩一臉養的白菜被豬拱了的表情。
22
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一雙胳膊圈的死死的，一揚腦袋頂到了關河的下巴。
他吃痛醒來，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問他，要不要去看電影，然後再去情侶酒店開｀房啊？這次沒有半個小時的時間限制，可以為所欲為。
他終於反應過來我詐屍了，然後他表示，他家安著家庭影院可以一起看愛情動作片。
後來，我們身體力行地按著電影演了一遍又一遍，關河也用行動表示了他對於半個小時怨念。
23
有一天一起晨跑的時候，我問關河是什麼時候有上一世的記憶的。
他說他一直斷斷續續地做著關於上輩子的夢，排斥著，又渴望著，等他終於碰到完整的我，就什麼都想起來了。
我反應過來，所以你在我向你告白的時候是故意逗我？？
他笑而不語，被耍了的我惱羞成怒要求翻身農奴把歌唱，然後被迅速鎮壓。
在賢者時間的階段，我想著，我這單任務也算是圓滿成功了，然而過程並不簡單。
我的前輩說，第一次出任務都很簡單，我就傻乎乎的信了他的鬼話，哦，不，仙話。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