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血管與皮膚,心臟與肋骨。

獸人之溫暖 by 流蘇寒蟬

  文案:

  宅男李牧文散心出遊的無意一摔,摔到了奇異世界,從此告別了平凡的生活,從此被打上雌性標簽的他開始了異世尋友之旅;
  獸人菲利斯的成年遊歷,卻無意發現了孤身的雌性一名,從此開始了死纏爛打的追愛之旅;
  到底是誰溫暖了誰,又是誰守護了誰,都不重要,從此我們便是彼此溫暖,彼此守護,無論對上多麼強大的敵人,無需怕,在一起就好…… 

1、異世(修) ...


  湛藍純凈的天空,春風和煦,太陽暖暖的,它伸出漫暖的大手,摩挲得人渾身舒坦,掛在枝頭的青年也在這美好的春色中漸漸蘇醒過來。青年揉揉酸澀的眼,伸開五指,遮住有些耀眼的光芒,太亮了。呃,亮?!不對,現在明明是晚上!
  
  李牧文猛然睜開眼睛,剛欲起身,卻差點沒從樹上摔下去,幸好下意識抓住了手邊的樹枝,才勉強穩住了身形。( ⊙ o ⊙)他怎麼會在樹上?還有……趙泰呢?
  
  按住額角,李牧文覺得他已然糊塗了,明明剛剛還在和死黨趙泰說說笑笑,只不過下山的時候趙泰不知道絆到了什麼,他被人高馬大的趙泰牽連,也跟著滾落山坡,然後……就失去了意識。只是,他就這樣在樹上掛著睡了一夜?真是不太美妙的想法!
  
  甩甩頭,看看周圍,嗯,景致倒還不錯,無疑是一個美好的春日,柔柔的輕風、暖暖的陽光,枝頭綻放的新綠,無不讓人感到一種勃勃的生機,茂密的叢林縫隙間還能看到淺綠的地毯,還有綴著的星星點點散落的野花朵朵。
  
  只是,越看越心驚,如果不是他眼花,或者出現幻覺,這根本就不是他所在的森林公園了,再看看腳下,(╯﹏╰)眼暈,這得是多高的樹?比他們學校八層的教學樓還高吧,冷不防陷入這種落差,李牧文心里冒出絲絲寒意……
  
  為了確定自己此時是否精神正常,李牧文忐忑的拿出褲兜里的手機,當屏幕亮起來的那一刻,他屏住了呼吸,很好,他很正常,時間顯示:2012/5/3 20:55,半小時前他還無聊的擺弄著手機等著趙泰煲電話粥,但,手機上半格信號也無!
  
  那麼,糟糕的是,他這是在哪里?李牧文心里驀然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一個模糊的念頭閃過,還來不及抓住,春風吹過,樹枝微動,李牧文顫顫悠悠的扶好樹枝,一切,還是……先下去再說吧!
  
  掛在樹上好沒安全感,還是腳踏實地比較踏實。小心翼翼的挪到最下面一根枝椏,抱緊枝幹,一寸一寸謹慎地向下移動,李牧文明白,要是掉下去,自己只有摔成肉泥的份兒,他不敢冒那個險。
  
  等踩到地面,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李牧文此時已經筋疲力盡,雙手滿是擦傷刮痕,看起來有些恐怖。李牧文放松的舒了口氣,動動酸軟的胳膊,從包里翻出棉簽,挑出木刺、擦凈污痕,點了些紅藥水,熟練地給自己纏上繃帶,打個結,嗯,搞定!
  
  看來以前吃過的苦頭,還真是好處多多呢,為了生計,李牧文從大一開始就四處打工,只要能掙錢的兼職,他幾乎什麼都做過,受傷是家常便飯的事,就算現在不用那麼辛苦,他也早習慣了在包里放上備用醫藥品。
  
  靠著大樹,一邊休息,一邊回想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時間倒回幾天前……
  
  宅男李牧文神情認真無比的盯著屏幕,修長的手指靈敏地點擊鼠標,引領著遊戲里華衣男子一邊跑動一邊釋放出絢麗的技能。悄然,一只大手攀上了他的肩膀… …
  
  「趙泰!!!你又皮癢癢了是不是?」-_-#聲音可稱美妙,可惜語氣和內容就非常不美妙了。
  
  「啪」,鼠標從桌面滑落,李牧文努力的慢慢平覆著剛剛因過分投入卻被人突襲的恐懼感,緩緩地轉過纖細的身子,彎彎的兩條秀眉微蹙,靈動的大眼冒出火星,瞪向背後的人,深呼一口氣,勉強從唇齒間吐出話語。
  
  李牧文繼承了母親的優良基因,天生白皙,膚如凝脂,連酷愛護膚品的女生都自嘆不如。眼睛清澈明亮,鼻梁秀挺,薄薄的嘴唇呈現可愛的粉紅色,精致秀氣的五官。個頭有1米77,即使此刻火光四溢、火勢燎原,也掩不住因常年浸泡書海流露出絲絲清奇出塵的書卷氣息。
  
  「怎麼會?怎麼會?小的剛給您打完飯,請您用膳!」-_-|||又闖禍了,趙泰看著李牧文面目不善,忙狗腿的奉上飯盒,眨巴著無辜的大眼,企圖逃過一劫。
  
  「快被你嚇死了,過來看看你幹的好事!!!」趙泰小心地踱著小碎步,湊上屏幕一看,呃,好友的號「絕步天下」正淒慘的趴在地上,旁邊還同樣哀怨的趴著四具玩家屍體。
  
  (╰_╯)#對話框怨氣沖天,正在討伐隊里唯一的奶爸居然在生死關頭突然一動不動,瀕死的BOSS放出大招的瞬間讓眾人血條狂降,幾乎被秒掉,卻得不到半點補給。害得沒有心理準備的眾人,硬撐了一會兒,還是生生被BOSS虐死,一個接一個趴下,全軍覆沒,功虧一簣!!!
  
  如果視線可以傷人,面前真正的‘罪魁禍首’——趙泰同學恐怕早已千瘡百孔了。惹了眾怒的李牧文扶額,匆匆回覆了幾句,立馬下線,逃之夭夭。然後,接過飯盒,好氣又好笑的看著人高馬大的趙泰戰戰兢兢的惡搞模樣,伸出拳頭給了他一拳算是懲戒完畢。
  
  趙泰誇張的擦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笑嘻嘻的揉揉並不痛的胸口,知道好哥們已經放過自己了。突然想起正事,「嗷嗷嗷,差點兒就給忘了,班長大人準備組織不打算回家的同學明天去森林公園玩兒,你去不?去的話給班長發條短信就行!」
  
  李牧文倒是真不打算回家,雖然他家離學校並不遠,可是半年前爺爺過世後,家里已經沒有人會等待自己回家了。他不想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屋子,咀嚼寂寞和孤單。
  
  他猶豫的是,呃,說來有點慚愧,他暈車,平時都不大愛出門。再說武漢的交通不是一般的堵和亂,悲劇的他每次坐車都要難受好久……
  
  作為唯一的死黨豈不知他在顧慮什麼,豪爽的說:「別想啦,難道還一輩子不搭車?所謂吐啊吐啊就習慣了,難得的五一黃金周耶!聽說景色很不錯,現在天氣又好,宅在宿舍豈不是浪費?會遭天譴的!」
  
  說完還耍寶的擦擦眼角,哀怨的捏起蘭花指,湊到李牧文身旁,搖著他的胳膊, 「去嘛去嘛,不要丟人家一個人吶,小生怕怕哦!」
  
  李牧文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嫌棄的推開他,無語望天,趕緊答應下來,不然還不知道他會整出什麼幺蛾子呢!吃完飯,查看最近的股票動態,賣掉收益還不錯的幾只,再買入兩只覺得比較有潛力的股票,看看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
  
  幸福的伸完懶腰,拿出一本未看完的《史蒂夫?喬布斯傳》,這是本不錯的人物傳記,爬上床鉆進被窩繼續翻看……
  
  「咚」的一聲,李牧文手中的書滑落,砸到書桌,又掉在地上,嚇了趙泰一跳。趙泰注意到好友已沈睡,終於煲完與女友漫長又情意綿綿的電話粥,彎腰撿起書,也躺進了被窩。望著對面規矩的睡姿,恬靜的睡顏,趙泰卻有些睡不著。
  
  唉……其實牧文表面上是個冷漠的人,無形中還帶著種疏離感,難以親近,讓人感覺總是被拒之千里之外,和自己成為朋友前,他一直獨來獨往,如非必要,不與任何人有過多的交集。
  
  不過,事實上,他真的是個很好的朋友,作為他惟一的死黨,別人不清楚,趙泰可是清楚得很,說起來自己還真是撿了便宜!他皮糙肉厚,不怕冷氣,三番四次主動搭話,好在牧文每次都會給他回應,長久便成了兄弟,牧文可是極講義氣,每次有什麼事兒,都當自己的事一樣全力做到最好!
  
  牧文脾氣也是極好的,只是不善交際,不大會表達罷了。趙泰和牧文熟了之後才了解,大概是因為接二連三的失去家人,他才沒有了同齡人的活潑,覺得牧文活的太壓抑,才20歲,幹嘛要像個老頭子過活?
  
  好吧,牧文偶爾也會向他發發小脾氣,嘿嘿……那也全是被他慣的哦!他努力的在牧文面前耍寶,讓牧文苦惱、生氣、無奈,放肆的抒發年輕人的喜怒哀樂,這樣看起來才有點人情味嘛~~~
  

作者有話要說:補充交代設定,木木(即李牧文)為歷史系。



2

2、處境(修) ...


  哈哈……牧文真是怎麼看都很好啊!咳咳,突然詭異的覺得自己好像把牧文當成了責任,簡直一副慈父的心態,好像是上帝派來拯救別扭單純的牧文小盆友的天使,想象自己的鳥人模樣,呃,一陣惡寒,搖搖頭拋掉無厘頭的畫面睡下,然後……鼾聲響起……
  
  第二天收拾好行裝,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開始了兩天一夜的遊玩,享受美味的燒烤,逗逗調皮的猴子。夜晚野營,開篝火舞會,女生們載歌載舞,忙著拍照,男生則圍著打撲克,聊著漂亮女生……
  
  李牧文伸展著修長的腿,閒適的靠著棵大樹,聽著同學們熱火朝天的討論,溫和的笑著,好像自己也感染了那份快樂。他雖比較喜靜,但也不妨礙他欣賞別人的熱鬧不是?甚至還有些羨慕那種張揚的活力,只不過自己這種性格有點難融入其中。
  
  不經意間瞥到趙泰一個人往黑乎乎的山林中走去,想到包里備著手電,他忙拎起背包追上去。「嗨,去哪兒呢?山上黑漆漆的,鉆那里頭幹嘛呢?我包里有手電,用嗎?」
  
  「哈,給女朋友打電話呢,外面鬧哄哄的,吵。」趙泰抓抓頭發,解釋。
  
  「呃,你個妻奴!這兒太黑了,真正伸手不見五指,我給你照著,走吧!」有點兒擔心,李牧文決定陪著他。
  
  等趙泰同學意猶未盡的掛上電話,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
  
  「謝了啊哥兒們,咱回去吧!」趙泰感激地對李牧文笑笑,胳膊搭上了好友的肩膀。李牧文翻了個白眼,兄弟間謝什麼?不過那只胳膊可真沈,自己也不算矮吧,可是趙泰這廝居然1米85,還老是喜歡和自己勾肩搭背,雖然很無奈,他也從沒拒絕過就是了。
  
  忽然趙泰不知絆到了什麼,帶著被牽連的李牧文猛地向山腳方向栽去… …李牧文跌倒那一瞬間的念頭是,「倒黴催的,出門前該看下黃歷的!」
  
  本該立馬跌倒在山坡的李牧文卻覺得自己在沒完沒了的墜落,過了十分鐘還是一小時,時間似乎異常的漫長,李牧文覺得就算掉下懸崖也該到底了。
  
  此時的二人都沒注意,原本安靜的天空,突然間電閃雷鳴不止,幾分鐘後一道白光閃過,一切又都恢覆了正常,仿佛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時間倒回來,李牧文靠著大樹休息了好一會兒,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出問題到底出在哪里,良久思索無果,終於放棄。
  
  李牧文覺得氣力恢覆了不少,才有精神打量周圍的環境。近看,異常高大粗壯的樹木,一人多高的草叢,交錯覆雜的藤蔓,還有幾棵妖艷卻碩大無比的燈籠花,一米長的蝴蝶,有成年男人二個拳頭大的蜜蜂,天空中飛著龐大的怪鳥,還有叢林深處隱隱傳來的野獸吼聲。
  
  如果這一切不是錯覺的話,那麼,自己很有可能已經不在地球上了……
  
  李牧文覺得真的很荒謬,可是無論看多少遍,眼前的景物都不曾消失過。他不想去深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趙泰是和自己一起出事的,也就是說趙泰非常有可能和他一樣掉到了這個鬼地方,得先找到趙泰才行。
  
  「趙泰…趙泰…」李牧文握緊一把匕首,揮舞著嚇走草叢里的飛蟲,小聲的呼喊著。他不能輕舉妄動,這里所有的東西都超出自己的認知,他怕招惹來更加奇怪或者危險的生物,一切還是小心為妙。可是搜尋了好半天,都沒有好友的回應或者蹤影,李牧文有點兒擔心。
  
  還想繼續尋找,可是眼前的一幕卻可怕的讓人崩潰,幾步遠的地方飛過一只大號的蜜蜂,卻在轉眼間被旁邊的燈籠花花蕊勾住,卷進花心,花朵顫動似在咀嚼,而後吐出被吸食殆盡的幹屍。
  
  偷偷掐了下大腿,「嘶」,還挺疼的… …o(╯□╰)o那現在是神馬狀況?李牧文驚恐的跌坐在地,拼命抑制住想要大喊的沖動。雙手支撐著身體小心的向後挪動著,胳膊卻被什麼拽住,是那不知名的藤蔓植物在襲擊自己,李牧文眼疾手快的用匕首割斷藤蔓,扯下來,迅速逃出藤蔓的生長範圍。
  
  勉強恢覆理智,李牧文知道暫時恐怕沒法尋找趙泰了,找到一個安全的藏身之處才是當務之急,不然到了夜里可就不好辦了。幸運的是,在日落之前李牧文終於找到一個不錯的山洞,還有些使用的痕跡,不過不像是野獸,倒像是人類生活過的痕跡。
  
  山洞里有堆枯草,上面鋪著獸皮,一大塊比較平整的石頭上擺放著幾個大小不一的陶罐,石頭上有積灰,但不多。洞口不知撒了什麼汁液,味兒挺重,不過看附近沒什麼蟲子飛蛾之類的靠近,估計是驅蟲草。
  
  看到這些,早已狼狽不堪的李牧文稍稍有些安心,有人類就好,一個人流落異世界的感覺真是糟糕透頂,孤單的令人絕望,他可不想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消失在陌生的地方。
  
  靠坐在獸皮上,李牧文靜靜的想著明天該怎麼辦,趙泰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沒掉落到這個異世界最好,如果和自己一樣,那麼不管花多少時間,一定要找到他,自己才能放心,也許那家夥也在找他呢!
  
  就算要面對這些未知的恐怖生物,他也非要確認趙泰的安全不可,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趙泰是真心對他好。沒了家人,他就把趙泰當成了沒有血緣的家人,無條件對他好的家人,所以,他怎麼能在出事的時候,拋棄自己的家人?
  
  就連此刻他防身用的匕首,也是趙泰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因為他有陣子總是念叨著遊戲里的刀劍多麼華麗、無敵,於是,二十歲生日那天,就看到了桌上那把精致且實用的匕首。
  
  他不知道趙泰跑了多少地方,又是怎麼拿到的,他唯一知道的是,趙泰,是他要珍惜的人。看到禮物的那瞬間,李牧文心里湧動著熱流,感覺,真的很溫暖……
  
  腹部陣陣的疼痛打斷了李牧文的思緒,原來自己又忘了吃飯,再加上大半天的擔驚受怕,胃疼的更加厲害。拿過背包翻出里面的胃藥,倒出一粒,就著礦泉水咽下,胃痛立馬舒緩了不少。
  
  他記得包里還有好些零食,拆了袋面包,又吃了幾塊兒巧克力,感覺有些飽了就停止了進食。還不知道要在這個鬼地方呆多久,食物還是省點吃比較保險。
  
  倒出背包里的東西,一套換洗的衣服、幾袋零食、一瓶礦泉水、一本原打算用來解乏的漫畫書、一卷繃帶、一小瓶用了一半的紅藥水、一包棉簽、一個MP3還有充電器。一個錢包,里面裝著銀行卡、會員卡還有幾十塊的零錢。
  
  一個鐵制飯盒和一雙木筷,李牧文有輕微的潔癖,在外用餐喜歡用自帶的餐具。外加一只舊手機,功能並不多,但勝在待機時間比較長,耐用。
  
  李牧文默默地清點完畢,知道這就是自己所有的資產了,留下匕首和MP3,把剩下的東西一一收回背包里。塞上耳機,把背包抱在懷里,緊緊地握著匕首,李牧文蜷縮在獸皮上,在悠揚的歌聲中慢慢回憶著自己算不上很幸福的過往。
  
  他的家境並不好,母親容貌稱得上秀麗端莊,一直在家操持家務,踏實能幹。爺爺非常疼愛李牧文,但是他年紀大了,身體不太好,需要經常吃藥減輕病痛。李父倒是身體健壯,為了養活一家人,常年跟著建築隊在外四處奔波。
  
  李牧文是獨子,俊美的容貌算是集合了父母的優點,而且聰慧懂事,小時候沒有零花錢,穿著打補丁的鞋,都沒有抱怨過什麼,他很心疼父母,不想增加父母的負擔。
  
  可是這本來貧苦卻還算美滿的一家,在李牧文考上高中後卻開始變支離破碎……
  



3

3、被救(修) ...


  李牧文考上市里最好的高中市一中後,李父毅然跟著老鄉去了煤礦區,當了礦工。6個月後,噩耗傳來,15歲李牧文扶回父親的靈柩,還有十萬元的賠償金。
  
  李牧文並沒有輟學,父親曾說過就算砸鍋賣鐵也要供兒子讀上大學,李牧文天資聰明,成績一直很優異,他不希望兒子未來也和他一樣為生計累死累活,永遠在社會的底層掙紮!
  
  在大病一場後,原本單純、乖巧、快樂的李牧文變得成熟了很多,也沈默了很多,再不曾見少年該有的撒嬌、任性、叛逆,然後……更加投入的學習。
  
  之後李牧文順利的拿到了一本大學華中XX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還是211大學。可是等待他的卻不是家人的祝福,母親與他談了一場後,他沈默了一整晚,第二天……母親留下大部分存款改嫁他鄉……
  
  爺爺看著他直嘆氣,一根接一根的抽著劣質的卷煙,最後摸摸他的頭,嘆息,「我可憐的孫兒啊!」顫巍巍的回了房。
  
  李牧文並不怨恨母親,母親也有追求幸福的權力,他已經成年了,還要母親辛苦的守著他和多病的爺爺多少年?母親也需要人陪,需要人來疼。只是,沒法親自送母親離開了,看著母親漸去漸遠的背影,心里泛出,不可抑制的痛!
  
  拜托了鎮上一個困頓卻善良淳樸、名聲很好的人家來照顧爺爺,付了足夠多的費用,留下第一年的學費和一個月的生活費,18歲的李牧文一個人背上行囊,成了大一新生。大一功課並不忙,他兼了好幾份工,留下生活費,其余的都用來給爺爺買藥材。
  
  大一過後的暑假,李牧文回家看望爺爺,看著爺爺越發虛弱的身體,他心痛如絞。外出時十分鐘的路程他硬是陪著爺爺走了半個多小時,爺爺走不了幾分鐘就要停下喘氣,疲憊不堪。李牧文很害怕,他只剩爺爺一個親人了!如果連爺爺也不在了,他該……怎麼辦?
  
  一周後他踏上了南下打工的旅程,那里的工資比較高,2個月後他拿回四千塊錢交給爺爺,返校開始了大二的生活。大二課太多,李牧文就花了幾百塊錢在跳蚤市場買了台二手電腦,開始炒股和各種網絡兼職,希望能利用最少的時間掙最多的錢。
  
  可就算這樣,半年前家鄉來電,爺爺快不行了,……李牧文只覺眼前陣陣發黑,連支撐他世界的,最後一抹燭火,都要這麼……熄滅了嗎?
  
  當時的一切至今都還歷歷在目。他趕回老家,見了爺爺最後一面,爺爺已經枯瘦的不像樣子,李牧文心酸的厲害,油盡燈枯了麼?呵呵……原來,就算他拼了命,也根本不能挽回什麼!還是爺爺慢慢撫摸著孫子的頭,撐著最後的一股氣安慰他。
  
  「不要難過,爺爺不用再受苦啦,該為爺爺高興才是!爺爺去見你爸爸了,我會在天上保佑你的,我的孫兒這麼能幹,以後一個人過,沒了爺爺拖累,應該就會過的很好吧!咳咳……看到你這麼有出息,我就安心了……」
  
  李牧文早已淚流滿面,傷心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他緊緊地握住爺爺的手,仿佛抓緊了,就真的,不會失去了。他怔怔地,苦苦哀求:「不要!我不要!爺爺一向最疼我了,所以,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好不好?爺爺您最好了,牧文,求求您了,嗚嗚,求您了!」
  
  「不要為我傷心,你還有很長的日子要過,高興也是一天,不高興也是一天,爺爺啊,希望你能開心的、自由的過以後的屬於你自己的每一天。咳咳……能答應爺爺嗎?」
  
  透過玻璃窗,恰好可以看見此時正在西沈的太陽,看上去並不像往日那樣高不可及,陽光也不那麼刺眼,但仍很耀眼,有種威嚴。藍色的天空漸漸發白,呈現出一片淺灰,幾朵白雲漂浮在天空中,給寂靜的世界增添了積分祥和。遠方被淡淡的霧氣籠罩著,隱見建築的輪廓;近處,西沈的日照在那些白壁墨頂的樓上,反射著銀白或烏黑的光。
  
  「咳咳……爺爺我已經走不動啦,剩下的日子你會找到你珍惜的人和珍惜你的人,也許幾年之後,還會有可愛的孩子陪你。」
  
  太陽繼續西沈,黑與白,顏色有點單一,並不像所記憶中日落那樣的輝煌多彩。在這淺灰色的天空籠罩下,一切顏色,花的紅、樹的綠都不那麼鮮亮了。散去斑斕的色彩,整個世界顯得更加寧靜、深謐。大地表面漸漸涼卻,鳥兒鳴叫著紛紛回巢,這一切似乎是在送別這即將離去的太陽。
  
  「爺爺知道我的乖孫兒最堅強,最聽話了,答應爺爺吧!爺爺好累,想睡了……」
  
  太陽由白色變為橙黃,由橙黃變為桔紅,西邊的天空被染上一抹紅暈,東邊則呈現出一片深灰。太陽徐徐將它的臉龐藏入層疊的高樓後,只露出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把最後一縷溫柔的光輝灑向大地,才依依不舍地離去。
  
  「不要睡!不要睡!我答應爺爺,什麼我都答應了,孫兒會堅強,會聽話,會乖乖的,您聽到了嗎?聽到了嗎……」李牧文泣不成聲,爺爺費力的睜開即將閉合的眼瞼,留戀的看了孫兒一眼,點點頭。
  
  太陽被高樓的身影擋住了,但它的身後仍留下一條半透明的紅色光帶,照亮了半邊的天空,可以想象其後的太陽的風采。此時的天空美麗多了,也可愛多了。深灰色的天邊鑲著那條紅色的光帶,那時太陽送給大地的禮物。
  
  光帶之上是被太陽映得發白的天空,再往上就是深藍色的夜幕了,在灰與紅的交接處還隱顯著一縷縷紫光。這是一個色彩繽紛的世界,比剛才的又是一番壯麗。它為大地留下了輝煌,為人們留下了對太陽的懷念和對明天的企盼。
  
  爺爺最終還是安詳的閉上了眼睛,仿佛真的只是睡著了。可是李牧文知道,這世上他連最後一個家人也失去了,心也跟著空了一大塊,再也無法填補了。
  
  紅色的光帶在漸漸褪色,只有太陽消失的那座樓角處還泛著紅暈,遲遲不退,像是戀著這塊美麗的土地。陽光退去的大地像是被黑暗所籠罩,幾處燈火已經點亮,萬家燈火的夜景將取代神聖的日落美景了。
  
  那是李牧文懂事後第一次哭或許也是最後一次哭,父親過世的時候他都沒哭,因為他的身後還有母親和爺爺,母親改嫁他也沒哭,因為他還有爺爺,可是現在真的全都失去了!他不想面對這空蕩蕩的房子,辦完爺爺的喪禮,就回了學校。至少那里還有他的朋友不是麼?
  
  趙泰看到憔悴歸來的李牧文,體貼的沒有多問。而李牧文悶頭睡了三天後,對擔心他的好友說了句:「我沒家人了… …」就又恢覆了‘正常’。但‘正常’的詭異,一向惜時如金只知道死命工作和學習的人,居然看起了閒書,玩起了網遊,像一個普通的學生那樣生活。
  
  呃,為什麼李牧文‘正常’起來反而比較讓人擔心呢?趙泰曾一度很糾結。好在隨後的近半年好友一直這麼‘正常’著,趙泰也就慢慢習慣了,反正不管怎麼樣,自己都會陪著他的不是嗎?
  
  李牧文想,那麼現在,自己是不是繼家人之後,又要失去唯一關心自己的朋友了呢?他輕笑著,如果在古代,自己這算是克父克爺爺還克友,身邊對自己好的人一個個離去,他真是個不祥的人呢……如果旁邊還有第二個人在,一定會看到他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比眼淚,還悲傷……
  
  清晨的陽光透過洞口的樹枝照射進來,在李牧文俊美的臉上跳躍,很是親昵。整夜未眠的他終於從恍惚中回神,摘下早已停止播放的耳機,拍拍有些昏沈的大腦,簡單的洗漱過後,又吃了點零食做早餐。水和食物已經不多了,自己還不知道在山洞住多久,李牧文決定出去尋找水源,找些吃的。
  
  洞口看到幾棵竹子,李牧文砍下一棵劈成竹條,選了一只竹條削尖一端,探路和防身用,並在沿路刻下記號,以防迷失方向。在林中他看到很多果子,仔細觀察飛鳥啄食最多的幾種果子,摘下一些放在背包里備著,果子很大,和柚子差不多。
  
  在四周靜靜地聽了好久的流水聲,才在一個方向找到一汪淺淺的潭水,潭水清澈見底,里面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等到一只飲水的小動物離開後,李牧文迅速灌滿一瓶水,返回山洞。
  
  本來晴朗的天空在中午的時候開始下起了大雨,山洞變得潮濕起來,聽著洞外滴答的雨聲,李牧文覺得頭愈發的沈重,摸摸額頭,好像發燒了。經歷了擔驚受怕的一天,在陰冷的山洞一夜未眠,潮濕的空氣,讓李牧文有些支撐不住了。
  
  喉嚨好像著了火般灼熱,眼前也開始一陣陣地發黑,會死在這里吧?恍惚中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靠近山洞,李牧文緊張起來,握緊手中的匕首,撐起已然站不穩的身子看著洞口。
  
  呵,燒糊塗了嗎?朦朧中自己居然看見了一個人類,是幻覺吧?連自嘲的力氣都沒有,李牧文終於暈倒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我曾經歷繁花盛開的後悔 那是時間化身為花朵的警誡 忽然 安靜 雕謝
經歷含著淚的感謝 那是離人殘忍的告別 刺骨 錐心 憔悴
想抓住那瞬間光亮 不懂那就是時間的火焰 風吹 忽明 忽滅
結束鐘聲已經響起 擊鼓鳴金吶喊可惜 總在時間悄悄溜走後忍不住懷疑
結束鐘聲已經響起 我們轉身後悔不已 蹲坐在時間的牢籠里摔碎了記憶
《時間的聲音》--周傳雄



4

4、卡伊(修) ...


  「( ⊙ o ⊙)!咦,這里居然有個漂亮哥哥!唔?怎麼只有他一個人,他的阿父阿爹呢?」只見一個清秀少年急步走入山洞里,放下裝滿草藥的獸皮包,疑惑的說道。這個山洞是他平時采藥的時候休息和避雨的地方,他做了標記,一般不會有其他獸人來的。
  
  看著漂亮哥哥蹙著眉,不太舒服而且一動不動的樣子,少年卡伊有些焦急,粗略看了一下,表面上沒什麼外傷,把手放上額頭。「啊,好燙啊!怎麼辦,怎麼辦,漂亮哥哥在發燒!」
  
  卡伊急忙找出一味可以迅速散熱的草藥,弄碎敷在李牧文的額頭。等到雨停,便背著他飛快的回到了部落。
  
  「巴達,巴達,快過來幫幫我!」快到部落的時候,遇見正在巡邏的巴達,卡伊連忙叫住他,巴達驚艷的看著卡伊背上的雌性,好漂亮!
  
  「楞著幹嘛?趕緊幫忙啊,還看,口水都流出來了!」卡伊怒瞪著他,巴達臉紅了紅,不好意思的笑笑,立馬接過人,抱著向巫醫奇沙的住所飛奔去。
  
  「奇沙爺爺,奇沙爺爺,您快看看,有個漂亮哥哥發燒了,我在山洞里面發現的,燒的好像還挺嚴重的!」卡伊拉著巫醫奇沙的胳膊不停的說,在屋子里著急的轉著。
  
  「知道了,知道了,快別轉了,爺爺眼都花了……」查看了下李牧文的狀況,替他熬了藥,又敷了些涼草汁在他的額頭上。
  
  族長卡特魯聽說卡伊帶回了一個陌生雌性,也趕到了巫醫奇沙的住所。
  
  「奇沙阿伯,他的情況怎麼樣?沒有生命危險吧?」
  
  「嗯,已經退燒了,估計一會就醒了。」
  
  「那就好。卡伊,說說是怎麼回事兒吧!」
  
  「哦,阿父,當時只有他一個人在山洞,我在他的身上沒有聞到部落的味道,附近也沒見到他的阿父阿爹,也沒有其他外族獸人的活動痕跡。然後我發現他發燒了,還昏迷不醒,怕會有什麼危險,就把人帶回來了~~~」卡伊詳細的講述了遇見漂亮哥哥的過程。
  
  「這個奇怪的包裹是什麼?」 卡特魯指著李牧文的背包問道。
  
  「我也不知道,他的身邊只有這個,好像是他的東西,我就一起帶回來了。」卡伊乖巧的說。
  
  李牧文能感覺到耳邊好像有人一直在說話,可就是聽不懂,額頭上很清涼,舒服了不少,自己好像躺在床上,真的有人出現,救了自己嗎?慢慢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寬敞的木屋,旁邊站著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15、6歲的男孩兒,稍遠的桌旁還有一位有些蒼老的長者。
  
  「$%^&…」(啊,你醒了?)卡伊看到漂亮哥哥醒了,高興的說。
  
  嗯?聽不懂!李牧文疑惑的看著眼前眨著水亮大眼微笑著的少年,苦惱的想。不過這是哪兒?自己是被他們救了嗎?他能感覺到他們的善意,這讓身處異世的李牧文心里一暖。想開口,喉嚨卻幹澀的冒火。
  
  「請問有水嗎?」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卡伊奇怪的看著李牧文,自己講的是獸人大陸通用語啊,就算是異鄉人應該也能聽懂,可是他好像很困惑,而且講得話自己也完全聽不懂。難道漂亮哥哥是從很遠很遠的小部落來的嗎?還是他的阿父阿爹是遊牧獸人,還沒教他通用語就出事了呢?那可真可憐!!!
  
  李牧文更加疑惑的看著少年,他的眼里泛著的是——同情?可是他現在真的好渴,顧不得那麼多,於是又說了一遍:「水……」然後擡手做了一個喝水的動作。
  
  卡伊猶豫著,給他倒了一杯水,示意了下,李牧文連忙點頭,趕緊接過大口大口喝下。喝完幸福的瞇了瞇眼,感覺又活過來了,卡伊看他可愛的樣子笑出聲。李牧文然後擡頭尷尬的看著盯著他看的三人,耳朵紅了下,鄭重地說:「謝謝!」
  
  卡伊依然聽不懂,卻看懂了他眼中的感激,搖了搖頭表示沒什麼。巫醫奇沙端著藥過來,輕柔的摸摸他的頭,示意他喝下,李牧文看著慈祥的老者,想起了疼愛他的爺爺,眼眶有些發熱,掩飾的低下頭喝藥。族長卡特魯讓人收拾出一間空屋,打算安排李牧文住下。
  
  喝完藥李牧文有些發困,扯了扯被角,安心的睡下了。
  
  結結實實睡了個好覺,李牧文幸福的醒來,伸了個懶腰,覺得今天的陽光格外燦爛!走出屋子,又看到了昨天的那個少年。
  
  卡伊一大早就過來了,不過發現漂亮哥哥還沒醒,就到院子里幫奇沙爺爺整理草藥了。來的時候阿父也囑咐自己照顧他,帶他到安排的住所去,並且教他說大陸通用語。看到漂亮哥哥醒了,高興的圍了上去。
  
  「卡伊,卡伊……」卡伊指著自己不停的重覆。
  
  「卡…伊?」這是少年的名字嗎?倒不難念,有點類似於英文名。
  
  卡伊興奮的點點頭,然後眨著大眼偏頭望著李牧文,李牧文失笑,指著自己回覆道:「李牧文」
  
  「林…莫…文?」
  
  李牧文搖搖頭,緩慢而清晰的說了一遍:「李…牧…文」
  
  「李…莫…文?」
  
  「李牧文」
  
  「李…牧…文?」李牧文微笑著點了點頭,看著卡伊翻來覆去念了好多遍,然後跑進木屋,拿出他的背包。
  
  李牧文疑惑的看著卡伊,卡伊扯扯他的袖子,示意他跟著走。李牧文好奇的跟上,出了院子,看到有一個廣場,人來人往,好像很熱鬧,周圍有很多木屋,這是一個村落嗎?
  
  看到卡伊帶了那個漂亮雌性出來,眾人紛紛和卡伊打著招呼,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雄性則更是顯得……異常興奮!
  
  卡伊領著李牧文來到一間木屋,把他的背包放到床邊,示意以後他就住在這兒了。李牧文看著木屋,里面幹凈整潔,明顯已經被人收拾過了,眼眶不禁又熱了,自己來到異世好像變脆弱了。
  
  在這以後,卡伊每天都會來找李牧文,而李牧文儼然成了卡伊的跟班。每天認真的學習語言,卡伊采藥的時候也跟著學習辨認草藥,摘果子的時候跟著幫忙,吃飯的時候跟著卡伊的阿爹學習做飯。
  
  不過……這里的東西好沈!一開始李牧文連菜都炒不動,後來才慢慢變得心應手了。
  
  一個月後,李牧文學會了一些簡單的日常用語,讓人驚奇的是這里的人分為雄性和雌性,雄性有人和獸兩種形態,成年後身高都超過兩米,雌性沒有獸形,成年後身高有一米八、九,可以孕育後代,但他們的樣子卻和男子無異。
  
  李牧文自然屬於雌性,雖然他不想承認。也讓李牧文再次為自己的身高郁卒!仰望別人的感覺可不太好。
  
  兩個月後,李牧文確信他真的不在地球了,這片大陸叫做卡薩拉大陸。獸人根據部族習性的不同聚居在一起,猛獸類獸人大多居住在叢林草原,飛禽類獸人則住的高山之上,相對少有的鱷類、蛇類獸人則居住在沼澤或是水邊。
  
  傳說,在遙遠的大陸盡頭,廣闊的大海里,則有長著美麗魚尾的人魚族的存在。這個部落在森林北部,屬於猛獸類,族中獸人獸形大多為獅形。而猛獸類以獅形、虎形、豹形、狐形為主,並且都可以飛行,卡伊的部落稱為翼獅族。
  
  三個月後,李牧文已經能熟練地說通用語了,也了解了各族的生活習性和風俗習慣,不希望因為自己的沒常識給別人造成困擾或者給自己帶來麻煩。
  
  而李牧文也終於明白門口經常出現的肉食和水果不是因為部落熱情好客,經常流連在他屋外秀來吼去、騷首弄姿的獸人們不是因為奇異的嗜好,而是——示愛求偶!!!李牧文囧-_-|||
  
  李牧文並不打算長住,他要去找趙泰了,也一直都在做著離開的準備。他拜托族長幫他打聽過,可是至今都沒消息。而且他的身體好像在被這個世界同化,明顯的變得強壯了很多。第一個月身體經常出現莫名的疼痛,巫醫診治卻並無異常,第二個月疼痛減輕,第三個月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想必身體應該是被改造了。
  



5

5、初遇(修) ...


作者有話要說:不管我們曾被傷過多少次,不管身邊的聲音有多麼嘈雜,不管世界怎麼變幻,總還有一些讓撐下去再相信一次的理由。

去相信,去遇見,去珍惜。


  只是,看著對他很好的卡伊,李牧文卻有些……開不了口,覺得很愧疚,於是,只能盡力補償。
  
  找到木匠,畫了搖椅的圖樣,讓木匠做好後送給了巫醫奇沙,並提出了一些現代治病防疫的方法,希望能對奇沙有所幫助。
  
  給了族長卡特魯一些建築和防禦工事的建議,並讓族人幫忙建了一間房子,算是樣品房,並詳細的解釋了屋里每一件物品的功用。
  
  至於卡伊,則是畫了圖,讓人給他做了幾套漂亮的衣服,還教了他很多有趣的遊戲,希望他能過的開心吧!
  
  暫時能想到的就是這些了,前些日子他一直忙著學習,也沒什麼空閒,現在要離開心里很不舍,可是只有親眼確認趙泰現在的處境他才能真正安心。
  
  「……卡伊,我打算離開了。」李牧文猶豫了幾天,終於還是下定決心開口。
  
  「嗚嗚……牧文哥哥不要走,阿父讓族人幫忙找你的朋友了,一定會找到的,不要走好不好?」卡伊一聽立馬抓緊他的衣袖,眼淚汪汪,可憐兮兮的乞求著。牧文哥哥又能幹,又溫柔,還給他講了好多好聽的故事,他才不要放牧文哥哥走!
  
  「卡伊,找到以後我會回來看你的,我向你保證,所以,要乖乖的,知道嗎?」李牧文不忍,可是他真的,非走不可。
  
  看著牧文哥哥堅定的神情,卡伊只能傷心的妥協,可是想到還能見到牧文哥哥,又開心了一點點。「嗚嗚~~~~(>_<)~~~~你真的會來看卡伊嗎?真的真的一定要記得卡伊哦,卡伊會乖乖的,那麼牧文哥哥也要遵守約定,回來看我哦!」
  
  「嗯,一定,我不會忘記這麼可愛的小卡伊的!」卡伊是異世第一個幫助自己的人,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想他一定不會遺忘的。
  
  拜別了族長和巫醫,雖然他們盡力挽留,認為一個雌性獨自外出太危險,可是李牧文心意已決,怎麼勸也不聽!族長只能無奈放行,他終究不是自己族人,總不好強制留下他,於是,晨光里,李牧文踏上了漫長的旅程……
  
  李牧文打算去森林其他部落看看,趙泰應該離自己不會太遠。先去翼虎族吧,翼虎族和翼獅族交好,也是離翼獅族最近的部落。
  
  在部落學習過野外生存,叢林里的每一天他都謹慎的過著,十天後,李牧文已經能熟練地射殺一只利齒兔,清理洗凈,架上火堆,撒上調味,翻烤著。突然,感覺有道視線盯著自己,李牧文屏息,小心的防衛著,警惕的查看著四周,卻什麼都沒發現,呵,可能自己多心了吧!
  
  解決完烤肉,掩埋好殘渣,又吃了顆果子,摸摸鼓起的肚子,李牧文幸福的瞇了瞇眼。一路上他都小心的隱藏自身的氣味,極力避開大型野獸,只抓些小動物果腹,倒也算是有驚無險的平安度過。
  
  靠坐著一棵大樹,李牧文打算休息會兒,順便消食。可是又有種被人盯上的感覺,回頭望去,卻瞬間僵硬,心臟都快停了!一只赤腹鷹正從半空中朝他急速俯沖而來,赤腹鷹極為難纏,吃活物,李牧文急忙滾到一邊,避開利爪。
  
  赤腹鷹一擊未得,惱怒起來,更加迅猛地沖過來,勾起李牧文向高空飛去,李牧文只覺得後背火辣辣的疼,奮力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砍向它的爪子。赤腹鷹頓時劇痛不已,淒厲的鳴叫,然後竟在高空中松開爪子。
  
  李牧文感到風在耳畔呼嘯,自嘲地想,這是要摔死自己麼?絕望的閉上眼睛,終究還是不能守護珍惜的人麼,一滴眼淚從臉頰劃過,在陽光下折射出美麗的色彩,然後,安靜的,等待著死亡降臨……
  
  「吼──!!」威猛的吼聲傳來,李牧文只覺得身體一暖,身下毛絨絨軟軟的,自己在緩緩下落。他好奇地睜開眼,入眼的是一頭巨大的白虎,至少有四米長,兩側還有一雙大大的翅膀,它正緊張的看著自己,嗯?好像是在,擔心自己?!
  
  菲利斯看到這個雌性的第一眼,就有種從未體驗過的奇特感覺,明明以前沒有見過,還是感覺似曾相識,莫名的親切,好像那個人就是自己等了很久的人。他對他仿佛有一種不可抗拒的誘人魅力,致命的吸引,不是理智,而是其他的什麼,讓他瞬間做出大膽的決定,這個雌性,一定……要成為他的!
  
  只一眼,就此淪陷,再也離不開眼睛,腦子自動排除掉周圍的所有物體,眼里只有一個人。怎麼辦,菲利斯的心里緊張的發麻,他居然對初見的人動了想一輩子在一起的念頭,那麼明確,那麼清晰,不容他錯辨。
  
  他像個賊一樣躲在樹後偷偷看他,不敢上前,生怕驚醒這一場美夢,不敢搭話,他一定會表現的語無倫次,手悄悄覆上心臟,那里在失控的跳動,他需要時間來接受、理解和消化這種奇妙感覺。
  
  隱藏身形,貪戀的偷窺著他,看他幹凈利落的殺死獵物,他想,這個雌性真的很能幹,不過這種事還是交給雄性來做比較好,比如自己,他只要安心享受他的保護就好。看他熟練的烤著食物,他想,不知道雌性烤出來的味道如何,好想品嘗,以後一定要吃到他親手燒制的東西。
  
  或許是視線過於炙熱,居然引起了雌性的警覺,菲利斯趕緊收斂自己放肆奔走的心緒,更小心的隱藏蹤跡。他下決心,一定要認識雌性,他不想跟他分開,想要能一直看到他。他真的很幸運,一次偏離了預定路線的獵物追逐,讓他遇到動心的人。
  
  雖然奇怪為什麼一個雌性會獨自在野外生活,因為雌性出生率低而且容易夭折,為了繁衍後代,讓部落得以延續,每個部落都非常愛護雌性,每個獸人也會自覺地保護好雌性,所以不會有部落讓雌性在叢林落單。
  
  但是看著雌性幸福的吃著食物,菲利斯又不想去想了,無論出於責任還是私心,他都決定將對方納入他的保護圈,豢養他,寵著他,讓他可以一直那麼開心的笑著。他那沾染了油漬的唇,誘.惑著他去舔凈,然後,肆意的吻!
  
  而當他休息的時候,周身仿佛散發著純凈溫和的氣息,吸引人不由自主的親近,想把肩膀借給他依靠,想讓他一直陪在自己身邊!他為自己突然爆發的獨占欲和控制欲心驚,但卻甘之如飴。
  
  還在幻想他和雌性美好的未來,卻突然感覺不太對勁,他聽到了打鬥聲!猛地擡頭一看,眼前的一幕讓他憤怒害怕起來:一只可惡的赤腹鷹把雌性抓到了高空,不知出了什麼事,又丟下了雌性哀鳴。
  
  菲利斯瞬間化為獸形,急速沖上空,直到穩穩的接住了雌性,菲利斯狂跳的心才稍稍平覆過來。擔憂的看著背上的雌性,他該嚇壞了吧?
  
  雌性的側臉俊美非凡,長長睫毛密如扇貝顫動如蝶,慢慢睜開眼睛,是罕見明亮的黑色眼眸,眼中波光流轉,臉上表情似悲似喜,難以形容,靜靜的俯在他的背上,就像一幅令人賞心悅目的畫卷。
  
  雌性擡眼對上他,嫣然一笑,似繁華盛開,他一時眩目,跌入他美不勝收的笑容中,就此沈溺……菲利斯又開始緊張,感受到雌性的溫順,背上柔軟的觸感,身體不可抑制的生出幾分燥熱,驚慌失措,尷尬的轉過頭,不敢再看他,他覺得自己表現如此丟臉!
  



6

6、相識(修) ...


  「好好呆著,等我回來!」李牧文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著獸人輕柔的放下自己,丟下一句,又急吼吼飛上高空。
  
  「吼~~~」菲利斯憤怒的追趕著那只該死的赤腹鷹,誓要把它撕成碎片,來發泄自己心中難言的驚懼!倒黴的赤腹鷹恐慌的四處亂竄,卻只是徒勞,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最終被狠狠的咬住脖子,咽了氣。
  
  李牧文擔憂的看著空中的獸鳥大戰,白虎是在給自己報仇嗎?想到這里心里不免有些溫暖。不過,他馬上就發現自己的擔心有點兒多余了,呃,好像是白虎在單方面暴打那只鷹?
  
  菲利斯得意的叼著赤腹鷹的屍體向雌性邀功,雌性果然佩服的看著自己,還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頭,像是在表達感謝。菲利斯渾身舒服的不行,都快呻.吟出聲了,自豪的想到:自己的雌性好溫柔啊~~沒錯⊙﹏⊙b,菲利斯已經無恥的把別人劃為「自家的」了。
  
  李牧文尷尬的看著化為人形緊緊摟著自己不放的獸人,還越摟越緊,本來他救了一命,讓他抱一下好像也沒什麼,不過……
  
  「嘶,好痛!」
  
  「你受傷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菲利斯驚慌的脫下雌性身上奇怪的衣服,上上下下的摸索著,然後,在雌性白皙光滑的背上有一道從肩膀斜過腰間的傷痕,傷口血肉模糊,看起來異常刺眼!嗚嗚……居然早沒有發現,只顧沈浸在失而覆得的狂喜中,雌性會不會怪罪自己,討厭自己?
  
  「我去采藥止血,馬上就好!」李牧文哭笑不得的看著剛剛還毫不猶豫脫下自己衣物的高大獸人,看到傷口就慌忙道歉,仿佛犯下彌天大錯般用緊張內疚自責的神情看著自己,好像他一皺眉就會哭出來的樣子,然後又不等自己開口瞬間跑遠,呵呵~~~真是夠奇怪的人!
  
  其實背包里有好多巫醫奇沙送給自己的各種療傷特效藥,可是想想獸人難過自責的樣子,還是等他回來再說吧,雖然這傷完全不是他的錯!果然很快獸人就回來了,極其自然的把自己抱入懷中,嚼碎草藥,小心翼翼的抹在後背。
  
  「謝謝,請問你是……?」趴在獸人的懷里,讓他有些害羞的李牧文終於找到機會開口。
  
  「啊,我是菲利斯,翼虎族的,你呢?」菲利斯十分懊惱,他又只記得感受手上潤滑柔軟的觸感,居然忘了自我介紹,也沒問雌性的名字,怎麼自從遇見他以後就頻頻失誤?
  
  「菲利斯,你好,我是李牧文,非常感謝你救了我!」李牧文感激地說。
  
  「李…牧…文…」菲利斯甜蜜的在心里默念了幾遍,內心悸動不已,然後,小心的問道:「我可以……叫你阿牧嗎?」
  
  「嗯,當然可以。」看著獸人透著緊張期待的大眼,李牧文肯定的說。他知道這個世界只有很親近的人才可以相互昵稱,不過,只是稱呼而已,對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然沒問題。
  
  「阿牧,你是翼獅族的嗎?你的家人呢?怎麼會一個人出現在野外?」極為順口的喊著他的名字,菲利斯興奮地想,他的阿牧是願意接受他的親近的,壓下想要大聲的吼叫表達喜悅的沖動。然而,想到阿牧居然獨自外出,又有些擔憂,有些事他要弄清楚,才能決定下一步怎麼走。
  
  「不是,他們收留了我,我,我來自很遠很遠的地方,已經沒有家人了,出來是要找一位很重要朋友,他和我失散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李牧文黯然的說,情緒明顯的低落下來。
  
  「阿牧,對不起,我不該問的。」菲利斯頓時自責不已,居然讓他的阿牧傷心了,他很歉疚。心疼的避過傷口把阿牧抱緊,迫不及待的想問那位很重要的朋友是不是阿牧喜歡的人,又怕答案……不是自己想聽的!
  
  「沒關系,不是你的錯。」李牧文被迫貼靠著菲利斯溫熱的胸膛,雖然被獸人緊緊抱著有些別扭,他卻沒有推開,因為他能感覺到菲利斯無言的安慰和憐惜。
  
  可是,過了很久,久到李牧文都快睡著了,菲利斯好像還不打算放開自己,李牧文不得不推推他的胸膛,示意他放手。突然想到自己的傷,李牧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菲利斯,能不能麻煩你照顧我幾天?現在我受了傷,暫時都趕不了路了。」
  
  「當然可以了,阿牧!我會一直照顧你的,受了傷還想趕路,你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菲利斯自然願意照顧阿牧,並且想照顧一輩子!聽到阿牧受傷了還想趕路找那位「重要的朋友」,他的心里酸酸的,居然為了別人那麼拼命。
  
  感到阿牧有些抗拒自己的懷抱了,菲利斯留戀的又感受了下,才戀戀不舍得松開懷抱。總有一天,他要阿牧心甘情願的留在他的懷中,接受他的保護和感情!
  
  「阿牧,那個,你要找的朋友是……是你……喜歡的人嗎?」菲利斯有些猶豫的問,他想過要忍耐的,可是他根本就無法忍住,不搞清楚,恐怕他今天就別想安寧了!雖然很不安,可是他得了解「敵情」,才好下手,不是麼?
  
  李牧文疑惑的看著菲利斯,難道自己表現的像是在找愛人嗎?他以為朋友是含蓄的說法?「不是,只是朋友,我沒有喜歡的人。」
  
  「哈,我怕你和我在一起會不太方便。」菲利斯頓時高興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後了,壓抑不住興奮的要跳起來虎吼,可是又不敢太放肆怕嚇跑阿牧,只能找了個蹩腳的借口掩飾。
  
  o(╯□╰)o李牧文想起自己在這個世界算是雌性,而菲利斯是雄性,某種意義上相當於「孤男寡女」了,怪不得他會顧忌了,心里便有些愧疚。其實,李牧文同學還太單純,他忘了愛護雌性是每一個雄性的責任和義務,更何況是照顧受傷的雌性,完全不需要顧慮什麼的。
  
  「不會,是我想的不夠周到。」可憐的李牧文,真是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呢,看來被吃掉只是早晚的事了。當然,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咳咳……阿牧,其實我可以陪你去找人的,我正好在遊歷,就遇見了你,我們一起吧!你一個人也太不安全了,今天如果不是我恰好碰見,你可能……我不想你出事!」遊歷是指成年的雄性離開部落一年到各個地方歷練自己,經過實戰,增強實力。
  
  心虛的菲利斯臉可疑的紅了下,然後期待的看著阿牧,一年的朝夕相處啊,應該足夠讓阿牧喜歡上自己吧,如果一年都搞不定,那自己就夠遜了,不過他有信心,一定會讓阿牧成為自己伴侶的!
  
  李牧文驚喜的看著菲利斯,那可真是太好了,他可不想還沒見到趙泰,自己就先掛掉了!再說,菲利斯本就在遊歷,也不算太麻煩他。翼獅族不是沒有獸人願意陪著自己找人,只是在他們眼中自己是想要追求的雌性。他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找到趙泰,而且找到後自己可能會回到原有的世界。人情債難還,還是不要牽連無辜的人比較好。
  
  「對了,你的朋友是什麼樣子?」既然不是阿牧喜歡的人,那就好辦了,早點兒找到人也能早點把人拐回家啊!部落不是沒有好看的雌性向他表達愛慕之意,可是他卻沒有對任何雌性動過心。可是這次完全不一樣,對於阿牧,他勢在必得!

7、相處(修) ...


  「哦,他和我一樣黑發黑眼,比我高大概這麼多,剛來的時候不會講大陸通用語,衣服和我現在穿的差不多類型,呃,和我一樣是雌性。你在翼虎族有見過這樣的人嗎?」李牧文比劃了一下,想了想,大概就這麼多吧。不過說自己是雌性還真郁悶,自己可是個男人啊!
  
  「黑發黑眼的人很少,我就見過你一個,在翼虎族還沒聽說過有你描述的人出現過。」菲利斯是金發,屬於比較常見的發色,他在心里暗爽,自己的阿牧果然獨特。
  
  「這樣啊……」李牧文雖然知道可能不會那麼容易找到好友的下落,可是聽到這樣的消息還是不免失落。
  
  看著阿牧原本明亮的眼睛一下子黯然,睜著黑黑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望著自己的模樣,一股熱潮直沖下腹,菲利斯不自然的換了個坐姿,安慰的摟著阿牧說:「別灰心啊,我一定會幫你找到你的朋友的,你願不願意相信我?」
  
  李牧文真誠的點點頭,危難之中能夠挺身而出的人應該是值得相信的,不過,這家夥怎麼這麼喜歡抱著人?!他可不是玩偶、抱枕,老被人抱著有點傷自尊啊!而且他也不習慣和別人靠那麼近,沒有距離,讓他不安,他還是更習慣與人保持安全距離,互不侵犯。
  
  傍晚時,菲利斯找到一個不錯的山洞,沒有使用過的痕跡,應該是被廢棄已久了。他把山洞收拾幹凈,撿了些枯草,輕柔的把阿牧放在在上面。菲利斯打算去打獵,他的阿牧還沒吃飯,可不能讓阿牧餓著了。山洞里沒有獸皮,阿牧的皮膚那麼好,得用最柔軟的獸皮才行!
  
  等菲利斯處理好獵物回來,受傷後有些疲倦的阿牧靠著洞壁已經睡著了。菲利斯呆呆的看著阿牧恬靜的睡顏,覺得僅僅就這麼看著他的阿牧都有種幸福的感覺。可是還不夠,他小心翼翼的低下頭,一點一點的靠近阿牧粉紅的唇,緊張又幸福的貼了上去……
  
  李牧文是被烤肉的香味誘惑著醒來的,一睜眼菲利斯已經回來了,身下鋪了一層潔白柔軟的獸皮,心里有些暖,而菲利斯烤好了肉正專注的看著他,幽暗深邃的藍眸里的情緒李牧文看不懂,也下意識的不敢深究。李牧文別過眼,歉意的說:「對不起,我睡著了。」
  
  烤好肉後,菲利斯就看著阿牧鼻翼輕輕抽動嗅著香氣,睫毛一顫一顫似要醒來,可愛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抱到懷里狠狠的欺負一番。可是現在還不行,阿牧還不是他的,唉,真想早點把阿牧吃掉,不知道自己能忍到幾時。
  
  「哈,沒事,是我看你睡得香舍不得叫醒你。」菲利斯撕下一塊最嫩的肉遞給阿牧,看他吃完才大口大口把剩下的解決掉。然後拿起一邊的果子劃開一個,用輕柔的語氣對他說:「這是新鮮的甜果,雌性和幼崽都很喜歡,你要不要嘗嘗?」如果此時菲利斯的好友凱恩澤聽到他這麼溫柔的說話,估計下巴都要掉了。
  
  李牧文看他毫不嫌棄的吃下自己吃剩的東西,有些感動,現世很多人連別人夾的菜都不願碰,他卻那麼自然的就吃完了。接過果子,湊到嘴邊,甜甜的汁液溢滿口腔,讓他舒服的瞇了瞇眼~~
  
  他看著菲利斯心里又有些感動,他真是個很體貼的人,於是神情認真的說:「真的很美味,我很喜歡,謝謝!」菲利斯則自然是很開心能討好到他的阿牧啦!
  
  舔凈嘴角的果汁,不一會兒,李牧文就開始犯困,說了聲晚安趴到獸皮上睡了。好眠的李牧文沒看到菲利斯緊盯著他沾上果汁後,顯得更加紅艷的雙唇的炙熱視線,不然也能對時刻覬覦他的獸人多些警惕。
  
  菲利斯等到他的阿牧熟睡以後,終於按捺不住蠢蠢欲動的欲望,偷偷的對阿牧甜美的雙唇舔了又舔,等到差點勾出火,才不舍得罷手。咳……遇見了他的阿牧之後就好像特別容易沖動,不過也難怪,阿牧的一舉一動都對他充滿了魅力,輕易就讓自己魂不守舍的。
  
  看到阿牧縮了縮身子,有些冷的樣子,菲利斯立馬化身為獸形,躺在阿牧身邊,用尾巴圈住他,替他遮風取暖。迷迷糊糊中李牧文感受到旁邊的溫暖,蹭動著抱了上去,徒留可憐的菲利斯在這種既甜蜜又殘忍的折磨中,糾結的睡了。
  
  之後的五天,李牧文只負責養好傷,吃好睡好就行了,他也曾過意不去,想幫忙,可是菲利斯什麼都不準他做,霸道的包攬了一切活計,讓李牧文被迫當了五天幸福的小豬。
  
  比如,起床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總是菲利斯深邃藍眸望著他的樣子,即使是獸形,也很難讓人忽略的眼神。看他醒了,才出去打獵,準備食物。
  
  吃飯的時候,總是把獵物最鮮嫩的部位給他,看他吃飽了,才會放開了吃完剩下的。每天采集各式各樣的新鮮水果給他品嘗,然後記下他喜歡的,以便下次多采一些。
  
  夜里休息的時候,總是主動變成獸形,背對著洞口替他遮風擋雨,緊緊攬著他,不曾不讓他感覺到寒冷。
  
  就連換下的衣物,他都毫不猶豫的拿去洗了,咳咳……里面還有極為貼身的內.褲,李牧文本來嫌臟,不肯讓他洗的,可是他說沒關系,不臟,然後及其淡定的拿去洗掉了,讓李牧文當場石化。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那時外出的菲利斯經歷了一場生死之戰,只為了將來一個虛無縹緲的可能。菲利斯洗完衣物正打算回去,卻意外的發現了情花,情花長得妖艷異常,孤傲的在枝頭怒放,顏色是那麼濃,那麼純,沒有一點雜色,簡直像一團燃燒的火焰。
  
  菲利斯卻並沒有理那朵花,徑自在附近搜尋起來,果然不多時,就發現了一株結著顆晶瑩剔透的果子的藤蔓,他想要的,就是那顆情果。顧名思義,情果並不是什麼可以強身健體的寶物,卻是極為受歡情人的東西。
  
  情果只長在情花附近,它的汁液可以作為伴侶間結合時的潤滑,而且不會讓承受方感到絲毫疼痛,還有輕微的催.情作用,卻不會傷身,反而是極好的養身之物。情果極為少見,而且難得,因為接觸過情花和情果之後,會讓人血液沸騰。
  
  糟糕的是,情果都有附近的猛獸守護,一旦采摘必會驚動,並不是所有有幸見到的人在身體躁動的時候遇襲還能全身而退,但菲利斯做到了,在猛獸的尖牙咬破他的喉嚨之前,他成功的讓自己的利爪剖開猛獸的腹部!
  
  跳到湖里冷卻自己的躁動,菲利斯把全身上下仔仔細細清洗了好幾遍,確認沒有一絲血味才離開,然後小心的沒有讓阿牧察覺他的疲倦。只是夜里緊緊抱著他的阿牧,感受他的氣息,他並沒有想過要強迫阿牧做任何事情,那麼拼命的摘下情果,只是想著有朝一日能夠用上的時候,不會阿牧辛苦。
  
  當然,等他真正用上的時候,也已經是很久遠的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交代一下設定:獸人雄性25歲成年,雌性20歲成年。



8

8、溫泉(修) ...


  或許菲利斯掩飾的太好,對此毫無所覺的李牧文只是感動於他的體貼,感覺自己簡直被獸人當成孩子般來寵愛了,心里暖暖的,很多事比如喜歡抱著他,也就隨他去了,可是有一件事……李牧文卻怎麼也忍不了了!!!
  
  「菲利斯,我想洗澡。」
  
  「……可是,你的傷還沒好。」菲利斯不想拒絕阿牧的任何要求,可是他的傷還沒好,於是他很為難。
  
  「已經結疤了,大不了你幫我擦背,幾天不洗澡我真的好難受!」對於有輕微潔癖的李牧文來說,五天已經是極限了。李牧文委屈的看著菲利斯,表達自己堅定的決心。可憐的李牧文雖然知道在這里他是所謂的「雌性」,可是以男人身份活了二十年的他實在沒有身為「雌性」的自覺。
  
  菲利斯聽到阿牧讓他擦背,喉頭已經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再看著那雙黑亮的眼眸,完全沒有抵抗力,很沒立場的立馬妥協了!
  
  菲利斯變成獸形小心的把阿牧放上去,等他抓穩後,急速的朝一處山腰飛奔去,那里是他打獵時意外發現的溫水池,現在是秋天,河水有些涼了。李牧文高興的歡呼一聲,居然是溫泉耶,他歡喜的脫下衣服放到大石後面,只留下一件小內.褲,探到較淺的地方下水,走到齊腰深的地方停住,免得傷口浸水。
  
  李牧文只顧著高興,沒注意到菲利斯正盯著他赤.裸的身體大吃冰淇淋。在霧氣的映襯下,他的阿牧更是美得如夢似幻,白皙的身體泡過熱水後,透出誘人的粉紅,身體線條流暢優美,那少的可憐布料包裹著挺.翹的臀部,讓人更想深入一探究竟,修長的雙腿在水中若隱若現,看不真切,有點遺憾。
  
  「菲利斯,過來幫我擦背啊,楞著幹嘛?」 菲利斯丟臉的擦掉鼻血,努力平覆著下.身洶湧的欲望,應了一聲,也下了水。
  
  古銅色的大手,捏著皂莢葉子擠出汁液,避過傷口溫柔的在白.皙的背部輕拭。李牧文泡著溫泉,享受著背後的擦洗,舒適的溢出一聲呻.吟:「嗯~~,好舒服!」背部的大手猛地頓住,又突然加快了清洗的進程,然後一個濕漉漉的人竄出水中,那背影簡直像是落荒而逃。
  
  「菲利斯,你怎麼了?」李牧文有些擔心的問,他的樣子好像不太對勁。
  
  「沒什麼,不用管我!」 菲利斯躲在大石後面悶悶的低吼道。真的沒什麼,只是想把你摁在岸邊這樣那樣然後再那樣這樣,也不用管我,因為我也沒管住自己,看著身下不聽話筆直硬挺的「小兄弟」,菲利斯很郁卒,看的到又吃不到你激動個什麼勁啊!然後跑遠一點,想著把他的阿牧擺成這樣那樣然後再那樣這樣,低吼著發泄了出來。
  
  回到水池邊的時候看到阿牧趴在大石邊兒快睡著了,下面又有些不安分,菲利斯狠狠的掐了下大腿讓自己清醒一點。叫醒阿牧,帶著他返回山洞,繼續糾結的度過了不平靜的一天。
  
  菲利斯硬是逼著李牧文又躺了五天,等到他背上的傷疤掉落才同意繼續前行。他們的下一站是森林南部——狐族。
  
  狐族不如其他種族強壯,但是狐族的雌性普遍要比其他種族的要嬌媚的多,很受外族獸人青睞。就連雄性也比外族俊美許多,吸引了很多雌性嫁入狐族。
  
  在感情上一向遲鈍的李牧文也發現菲利斯有心事了,這半個月以來,他出去打獵的時候,總是會帶一些傷回來,烤肉的時候經常心不在焉,不是沒烤熟就是烤糊,沒事的時候又對著自己欲言又止。李牧文很擔心,始終想不透他到底出了問題。
  
  菲利斯無疑對他是極好的,簡直就是以他為中心,能做的事決不讓他動手,說什麼照顧他是應該的,也很尊重他,他不想說的從來不逼他,讓他有足夠的私人空間。
  
  他想要什麼基本上有求必應,當然他不會那麼貪婪。知道他胃不好,每次出去前都采摘一大堆吃食,堆得滿滿的放在他身邊。他喜歡什麼,他都會用心去留意,然後找各種借口送給他。
  
  吃飯時把所有好吃的東西拼命往他碗里塞,對於他不喜歡,獸人卻覺得有益的食物,總是會拿著遞到他嘴邊連罵帶哄逼他吃下,夜里會把他冰冷的手緊緊捂在他的懷里,半夜做噩夢驚醒時,哪怕不叫他,只要發現了就一定會緊緊地抱住他輕聲安慰他。
  
  他不開心,獸人比他還難過,安慰他,陪他四處散心,他高興獸人比他還要高興。很心疼他,從不給他壓力,告訴他,有任何困難有他在,也的確幫他解決了很多問題。
  
  偶爾和獸人鬧脾氣,也從不抱怨,每次以為獸人不理他了,其實都是去找他喜歡的東西來討好他,或是做好吃的給他吃,旅程中幾乎都是獸人做飯,很好吃。明明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可跟他在一起越久卻越有耐心越平和,永遠付出比他多。
  
  菲利斯始終似忠犬般守著他,不過也有讓李牧文很不滿的地方,最近不知怎麼回事,明明比他高,比他還壯,比他更能幹,卻總愛對著他撒嬌。每次他拒絕菲利斯什麼,獸人就什麼也不說,只拿一雙可憐兮兮的大眼瞅著他,渾身散發著強烈的哀怨氣息,他真的不想,但沒法子……好似掐中他死穴,讓李牧文一次次妥協,把他吃得死死的!
  
  還有就是,獸人有事都自己擔著,不願告訴他!在今晚菲利斯差點烤熟他自己的爪子時,李牧文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心疼的拉回菲利斯有點燙傷的手,嚴肅的盯著他說:「菲利斯,你有心事麼?不能告訴我嗎?說出來可能會好受點兒,我也能幫你想想辦法,你這樣整天恍恍惚惚,我很擔心你知不知道!」
  
  菲利斯意識到他的阿牧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不敢不答,卻又不好意思說出口。於是有些別扭的問:「阿牧,你覺得我怎麼樣?」
  
  「很好啊,遇到你我一直覺得很幸運。」 李牧文坦然的回到。
  
  「那你覺得我,那個,長的怎麼樣?」 菲利斯覺得稍稍安心,在心里甜蜜的說著遇見你的我才更加幸運。
  
  「呃……」李牧文這才發現自己還從沒認真看過菲利斯的樣貌呢,細看下來,他的個頭少說也在兩米以上,僅著獸裙將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偉岸而壯闊,膚色古銅,透出一股子野性美,金色的頭發漂亮得讓人羨慕,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猶如希臘的雕塑,幽暗深邃的藍色眸子,讓人移不開眼,渾身散發著粗獷的陽剛美。
  
  菲利斯被阿牧用視線掃描,瞄到哪兒都如著了火般迅速升溫,最後居然還紅了臉,幸好他膚色深,不大明顯,要不然可丟臉死了。雖然沒聽到阿牧說出口,不過看著阿牧艷羨的神色,也知道是滿意的。嗚嗚~~,自己好像杞人憂天了。
  
  李牧文疑惑的看著菲利斯,不明白這到底和心事有什麼關系,示意他趕緊說正題。
  
  「那個,那個,你知道狐族的獸人長得都很好看,我擔心……」菲利斯猶豫著結結巴巴的說不下去了。
  
  「我知道啊,那又怎麼樣,和你有什麼關系?難道你看上狐族的雌性了?」李牧文心里突然有些失落,又要失去一個真心真意對自己好的朋友了,但是這次又和與趙泰失散時的感覺有些不一樣。
  
  「不是,不是,我是擔心你看上狐族的雄性,我們部落就有好多雌性嫁到狐族去了,我不想和你分開!」著急辯解自己清白的菲利斯沒注意到他的失落,唉,可憐的菲利斯注定情路漫漫了。
  
  「哦,放心吧,不會的,我不會看上狐族的雄性的!」李牧文聽到他否定的回答心里好受了些。李牧文是真的不會看上狐族雄性的,他可是男人啊,怎麼會看上男人?
  
  「我說你怎麼會為這種問題煩惱呢?跟個女,咳… 雌性似的。」嗚嗚~~被鄙視了,可能戀愛中的人智商都是呈負數的,居然莫名變得自卑了,自己可是部落最強的獸人呢,就算有情敵也得勇敢的打跑啊!自己以前還經常取笑好友奧澤爾追伴侶時的幼稚舉動,現在自己好像比他還白癡呢!
  
  「哈,沒事,是我想岔了,以後不會了!」以後我會趕跑所有對手的。
  
  在此之後,菲利斯終於恢覆了正常,行程快了不少。不過菲利斯偶爾也會找借口帶著阿牧到處玩,希望延長他們相處時間,讓他們的「感情」更加穩固,直到被阿牧懷疑他在拖延時間時,才真正趕起路來。不過本來預定一個月的行程還是還是被菲利斯拖成了一個半月,話說他也的卻夠幼稚的,沒影兒的事他都能醋的津津有味。
  



9

9、發覺(修) ...


  到了狐族以後,他們訂了間旅館住下,不過因為不久之後就是狐族的「同心節」,慕名而來的人很多,只剩一間房。李牧文並沒有意見,本來一路上都是一起睡的。菲利斯自然更不會有什麼意見了。
  
  整理好行李,用完晚餐,沒什麼娛樂活動的李牧文幸福的就歇下了,在叢林里風餐露宿的那麼久,終於可以睡床了。旅館的床有些小,菲利斯只能以人形睡阿牧在旁邊,看到阿牧睡著了,便緊緊地攬著阿牧。
  
  這還是他第一次以人形睡在他的阿牧身邊,菲利斯很激動,以往怕阿牧會冷到,都是用獸形的。感受著懷中細致溫熱的觸感,菲利斯如以往共眠的每一夜,溫柔的覆了上去……
  
  李牧文是被熱醒的,睜開眼入目的居然是一片□的胸膛,動了動,更加尷尬了。自己整個人都貼在菲利斯身上,菲利斯雙臂緊緊的抱著自己,而自己的雙腿也被他夾在腿間,最尷尬的是,小腹杵著一個硬熱滾燙的東西,是什麼不言而喻。
  
  抽出自己的雙腿,李牧文想掙離菲利斯的懷抱,卻掙不動,他悲憤了,該死的獸人,怎麼睡著了力氣還這麼大!雖然知道男人早上會那什麼,可是被頂著的感覺就不怎麼美妙了。
  
  菲利斯早就醒了,卻舍不得放開懷中心愛的人,他不想放棄能和阿牧親密的每分每秒。感受到阿牧害羞的想逃,卻逃不掉,只能認命的窩在自己懷里,他惡劣的笑了,嗯,還早,再睡會兒吧!
  
  他們預定在這里停留十天,十天來他們到處詢問趙泰的下落,卻始終沒有任何消息。到了最後一天還是沒消息,明天就要離開,李牧文越發失落起來,菲利斯特意為他準備了狐族的特色小吃,他也沒什麼胃口。
  
  過幾天就是「同心節」了,菲利斯想和阿牧一起過,借口到時會有各族獸人參加,方便打聽消息,勸阿牧多留幾天。阿牧答應了,雖然還是顯得很沮喪,好像不抱什麼希望了,然後早早歇下了。
  
  他知道阿牧不開心,阿牧不開心,他也會不開心,可是他卻不知道怎麼讓阿牧開心起來。阿牧好像沒有特別喜歡的東西,他知道阿牧不喜歡天天吃烤肉,可是阿牧也沒說過什麼,吃什麼都差不多的樣子。他知道阿牧不喜歡住山洞,可是阿牧也沒說過什麼,只是在冷的時候使勁往自己懷里鉆。他知道阿牧也不喜歡每天在山林里竄來竄去,弄得渾身臟兮兮,雖然是阿牧自己堅持的……
  
  他很心疼阿牧,阿牧在睡夢中都皺著眉呢,伸手輕輕觸上阿牧的眉間,想為他撫平憂愁。不過貪婪的手指並不滿足於眉宇間的碰觸,劃過眉峰,來到眼角,沿著俊美的輪廓,觸碰到嘴角,手指一頓,帶著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渴望終究占據了上風,手指移到粉紅的唇上。
  
  溫柔的注視著阿牧,他伸出舌,用濕潤的舌尖描繪著阿牧的唇,舌尖上嘗到的美妙讓人沈醉,唇再張開點,一口將唇瓣含入嘴里,吮吸著,理智開始遠離,想要更多,撬開唇瓣,舌尖探入,撬開阿牧的貝齒,深入的品嘗濕熱柔軟的小舌,掠奪更多的甜美。口腔的津液來不及吞咽,順著兩人交疊的唇瓣滑出,染濕了嘴角。
  
  腰上的手也沒閒著,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阿牧溫熱潤滑的玉背,熟悉的渴望和火熱襲來,下腹的欲望已經腫脹到疼痛,他的手也愈來愈下,漸漸滑到臀部,揉捏成各種形狀。欲望緩緩地在阿牧的腿間蹭動著,慢慢抵到阿牧臀間的入口,卻停止不動了。冰藍的眸子已然紅得要滲出血來,菲利斯急速的呼吸著,然後艱難的強迫自己離開阿牧的身體。
  
  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了,但他知道繼續下去一定會傷害到阿牧的,他不能,也不願,永遠都不願傷害他的阿牧,眼神黯淡,無盡悲傷的在阿牧耳畔嘆息般的留下一句「我愛你……阿牧!」便落荒而逃,他現在……需要徹底的冷靜!
  
  其實從第一天偷親阿牧開始,在之後的每一個深夜,他都會變成一會兒人形,從一開始親吻,發展到肆無忌憚的撫摸,到最後欲罷不能的自瀆,漸漸變成現在失去理智的瘋狂。他的理智叫囂著不可以,可是當手碰到那具身體時,整個身體就會被迅速點燃。一面叫著不可以,一面嘶吼著碰觸,是阿牧的沈睡放大了他膽子,還是壓抑太久的渴望終究太痛苦,想要得到一點撫慰?最終,他還是將唇印到他的阿牧的身上。
  
  苦笑,他的忍耐力在阿牧面前根本沒用,唯一能限制他的,是會失去阿牧的恐懼,這根弦將他的理智牢牢的固定,用最大的意志和理智讓自己不失控,做出那沖動的行為,讓抱著阿牧入眠的自己可以抵制住誘惑。
  
  他從來都很小心,不敢用力,也不會在阿牧身上留下痕跡,阿牧入睡後會睡得很沈,所以這麼長時間都沒讓阿牧發現過。
  
  他不敢讓阿牧發現他的感情,因為他害怕連陪伴在阿牧身邊的機會都失去。比烙印更深刻,他記得曾經為了更快的追到阿牧,問過的話和得到的令人絕望的回答。
  
  「阿牧,你比較喜歡什麼樣子的雄性?」
  
  「沒想過。」
  
  「那你現在想想?」
  
  「不用,我不會喜歡上這里的雄性。」
  
  「為什麼?!哪有雌性不喜歡雄性的,你總要有伴侶的啊!」
  
  「因為…因為還沒找到趙泰,我不能丟下生死未卜的好友,自己過著幸福的生活。」
  
  「那找到他就可以了!」
  
  「找到他,我會和他一起離開吧,我們不屬於這里……」
  
  「那我和你一起走!」
  
  「可是…我們的部落在很遠很遠的地方,而且不接受異族人,被發現後會對你做很殘忍的事情,你不會喜歡的。」
  
  「那假如,假如有人喜歡上你怎麼辦?」
  
  「只能離開了,我給不了他幸福,還是不要喜歡我比較好。」
  
  那一瞬間,獸人心里說不出的難受,好像在強忍著酷刑,很好,他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心痛如絞,那是心中插上一把刀,一動就痛,連呼吸都覺得痛。空虛的感覺如潮水般吞噬曾被阿牧填滿的心靈,好像失去了珍藏很深很深的寶貝,整個心被淘空了,只留下殼子,但明明只是心痛,為什麼連身體都難受的會發生強烈的反應?會顫抖,會冰冷,會頭暈……
  
  可是,在阿牧面前,他連難過的表情都不能流露,就好像只能由著一群獸人暴打狂揍,他卻無法還手,怕阿牧察覺,怕阿牧離開。幸福的感覺來的時候,誰可以擋的住?但是,當它遠去的時候,誰又可以挽留?
  
  暗戀時是微明的清晨,一切都是美好的,還有些朦朧看不清楚未來;而熱戀的時候則像下午一兩點時的天氣,陽光熱烈得刺眼,那種十分濃烈的興奮,刺激得讓人覺得不真實;等到失戀的時候則像夜晚,寒冷得讓人心碎,而且十分淒冷,讓人感覺那麼憂傷……
  
  可是,他還未曾品嘗相戀的甜蜜啊,就要墮入深淵,萬劫不覆,為什麼,為什麼!是否失去了才能真正懂得珍惜呢?很多人都說要珍惜現在擁有的,但他明明都那麼珍惜了還是要失去,誰來幫幫他?老天是否真的很不公平,偏偏讓他遇到這樣的事,已經心力憔悴,他該何去何從?
  
  他不能去強求阿牧不要走,只是回自己的部落而已,他有什麼理由阻止?很想挽留卻無能為力,他痛恨那種深重的無力感!自己那麼努力的變強,就是為了有能力守護身邊的人,現在他遇到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卻什麼都做不到?!
  
  沒有辦法在阿牧面前多維持正常的情緒哪怕一秒,他狼狽的逃走了,對著周圍所有的生物狠狠發泄。不要命的追捕野獸,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他卻感覺不到,心被凍結,他需要傷口來止痛。那天,悲涼淒厲的虎吼聲在山谷回轉了很久很久……等他終於稍微平靜下來,回去看到阿牧為他處理傷口時心疼的模樣,還是……輕易淪陷,逃不脫,掙不掉。
  
  要放棄嗎?可是真的已經太晚太晚了,阿牧柔軟的軀體、溫度、呼吸、香味,一切的一切都早已讓他癡迷。就連額頭上劃過的汗水,也想為他舔去。
  
  愛越深,痛越深,他仿徨了好幾天,在阿牧看不見的地方,肆意憂傷,望著天空發呆,什麼都不想做,不想說話,看不到周圍的美麗,戀愛難道不該是幸福的事情麼,原來竟也可以讓他這麼痛苦、絕望,心亂如麻,連天空都在陪他哀傷,哭不出來,那天幕里斷了線的雨滴就是他無盡的淚。
  
  阿牧不知道他心里轉動的念頭,所以會對他笑,不經意間的溫柔和信任編織成網,讓他處可逃。阿牧不知道他的想法,所以敢和他一起沐浴,卻不知道那是對他理智多大的挑釁。獸人臉上露出一個泫然欲泣的笑容,他不是喜歡上阿牧,而是……愛上阿牧了。
  
  李牧文平時確實睡得很沈,只除了——有心事的夜晚。他聽到關門聲,靜默了很久,然後緩緩的睜開眼睛,里面已然經歷了一系列覆雜難言的感情:疑惑,感動,不安,驚恐,羞憤,恥辱,害怕,安心,震驚,恍然。
  
  聽到房門開了又關,許久,一具還帶著絲絲涼意的身體靠了過來,抱著自己,直到呼吸變的規律。李牧文沈默以對,只是內心早已翻江倒海。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處理菲利斯對自己的感情,也不明白自己對菲利斯的感情是不是自以為的單純的感激和友情,他不懂,怎麼辦才好……
  



10

10、坦白(修) ...


  (@^_^@)來到異世以前,他連女生的手都沒牽過,更別說初戀,初吻了。雖然他長的不錯,可是感情上太遲鈍,暗示他不懂,別人說某某喜歡他的時候,他的反應是:「是嗎?我怎麼不知道?」明示他還不懂,無動於衷,等到別人說他絕情的時候,他的反應是:「真的嗎?我以為你在和我開玩笑的……」如此生生扼殺了不少純純少女的愛戀慕之心。
  
  可是這次不一樣,他能深刻的感覺到菲利斯對他濃烈異常的感情,雖然同時刺激也很深刻!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處理這樣厚重的感情,他一點也不想傷害菲利斯,於是這次出現的問題他真的束手無策了。
  
  又是一夜未眠,李牧文的成果就是「剪不斷,理還亂」。眼神覆雜的看著端來早餐一如既往關心自己的菲利斯,似乎感覺到自己精神不太好,菲利斯擔心的問道:「怎麼了,還在為找不到趙泰難過?你放心,不管如何,我一定會陪你找到的!先吃飯吧,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胃不好,趕緊過來啊!」
  
  李牧文微微一笑,仿佛昨晚的事從不曾發生過,平靜的說:「知道了,你好嘮叨!」看著菲利斯眼中瞬間泛出的寵愛、喜悅和縱容,他有些食不知味。李牧文連出去找人都沒了興趣,歉疚的對菲利斯說:「今天我有些不舒服,你能自己出去找人嗎?」
  
  菲利斯當然不會拒絕,囑咐李牧文一定要好好休息,就出門了。李牧文躺回床上,靜靜的思考著……到了晚上,雖然閉上了眼,但是其他的感官還在,他聽到菲利斯翻身上床的聲音,感覺到另一個人的體溫,感覺到近在咫尺的呼吸。
  
  然後一個軟軟的東西落在自己的唇上,非常的輕,羽翼般輕盈,但是卻也感覺到虔誠的味道,宛若信徒在膜拜他的神靈。隨之又開始深吻、撫摸,不過好像顧忌自己精神不好,沒有做的太過分,雖然身後某處始終被硬熱的東西頂著。
  
  第二天菲利斯看李牧文精神依然不好,主動要求獨自完成尋人任務,讓他好好休息。李牧文沒有拒絕,依然糾結著令人頭疼的感情問題。當晚深夜,菲利斯只是纏綿的吻了他很久,然後憂心的睡著了。
  
  第三天白天依舊,深夜,菲利斯卻只虔誠的吻了他一下,然後輕輕的在李牧文耳邊,不停的訴說著他的不安和擔憂。
  
  第四天,菲利斯終於意識到事情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變得焦躁,可是阿牧總是說沒事。他不明白到底怎麼了,有什麼讓阿牧比找不到趙泰更憂心呢?他只能在夜間把阿牧摟得越來越緊,仿佛下意識都深刻的恐懼著失去他的阿牧。
  
  看著阿牧越來越憔悴的面容,菲利斯簡直要瘋了,他不打算再縱容下去,什麼都好,只要不是失去他的阿牧,他都能勇敢堅定的保護支持他。關好房門,他想這一次一定要逼阿牧坦白,「阿牧,你到底怎麼了,告訴我好不好,你不是說過有心事說出來比較好嗎,為什麼你卻不願意跟我說?什麼事我都願意為你去做的,任何麻煩我都一定會幫你解決的!」
  
  「你真的要聽嗎?」李牧文認真的盯著菲利斯純凈的藍色眼眸。
  
  「嗯!」雖然阿牧的神色讓他很不安,有種不好的預感,他還是決定要聽。
  
  「原打算離開的前一天晚上,我並沒有睡著。」
  
  「……」菲利斯的神色瞬間僵硬,看著阿牧,心里恐慌不已,滿腦子都是「被發現了,還是被發現了,阿牧討厭我了,阿牧不要我了!」他很想逃跑,不敢再聽阿牧說話,可是腿卻不聽使喚,一步也無法邁出。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嚇你的,我知道你只把我當朋友而已,你沒有喜歡上我,我不該辜負你的信任的!可是,可是,我是愛你的,我也不想那樣的,可是我控制不了,真的,阿牧,你不要怕我好不好,我已經不能沒有你了,不要離開我……」
  
  ( ⊙ o ⊙)啊?看著情緒完全失控的菲利斯,李牧文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知道這時候說什麼他也聽不進去了,只能上前輕輕抱住他,希望他能冷靜下來。菲利斯楞了楞,看著他微微泛紅的耳朵,然後,用更大的力氣反抱回去,幸福的收緊手臂,這是阿牧第一次主動抱住自己呢!!!
  
  腰間的力量讓他越來越痛,腰都快被勒斷了,可是李牧文沒有反抗,只是靜靜的任獸人抱著。等到菲利斯終於回過神,才看到阿牧忍耐的神色,連忙松開手臂,又怕失去般輕輕抱住。下巴抵住他的頭發,菲利斯小心地問道:「阿牧,你會離開我嗎?」
  
  「不會。」李牧文溫順的靠在菲利斯的懷里。
  
  「那你接受我的感情了嗎?你也喜歡我嗎?」菲利斯顫聲問,心里緊張的要命。
  
  「我不知道。」
  
  「……」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就算你對我做了那些,我也沒有討厭你。我知道如果離開你我會很難過,可是我分不清對你的感情到底是什麼,我還沒想清楚。」李牧文的臉很紅,生性保守的他還從沒對人這麼直白的訴說自己的感情。
  
  ~\(≧▽≦)/~菲利斯看著懷里紅透臉的阿牧,他知道能讓純情的阿牧說出這些就是極限了。他根本不敢奢望太多,逼太緊阿牧一定會逃掉的,只要這樣就好,只要阿牧願意停留在他的身邊,那麼他還有機會不是麼?今天已經算是意外的驚喜了,呵呵~~~以後終於不用再極力掩藏自己的情感了!
  
  但是李牧文有點難為情的說完之後,沒敢擡頭,半天都沒聽到回應,讓他覺得菲利斯可能是不高興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自私?」
  
  「怎麼會?!阿牧,我只是太開心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我願意等,等你想清楚,等你愛上我,等你離不開我,等你永遠都不再想要離開我。」菲利斯死寂的心終於又恢覆以往的喧鬧,激動的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太幸福也讓他失措了!呵呵~~~戀愛果然還是甜蜜的。
  
  「可是,如果想明白我沒有喜歡上你怎麼辦?」李牧文擔心的想,他怕最後的結果不是菲利斯想要的,給他希望又辦不到,會傷他更深。不過,如果自己真的不能回到地球,那麼一直陪著他好像也是不錯的選擇。
  
  以前他從未想過會和男人在一起生活,雖然在這里菲利斯才是雄性,他是尷尬的雌性,但對他而言,就相當於是要和另一個男人生活了。大學的時候不是沒有聽說過同性戀,男女都有,他並不覺得反感,那是別人的事,只要感情是認真的,沒什麼不可接受。
  
  很多人對同性戀避而遠之,覺得他們濫.交、容易染病,心理有問題,不能生孩子,辜負父母的期望等等。李牧文卻始終覺得他沒有資格去歧視別人,他的確很討厭隨便的人,但並不是只有同性戀這個群體才有這種行為,連結婚的夫妻都可以各自出軌,他還能說什麼?
  
  夫妻間也有不能有孩子的,而父母的期望確實很重要,但如果去結婚生子,悲劇的不僅是同性戀者,還有那個無辜的妻子,或許還有可憐的孩子。到底值不值得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李牧文也說不清,畢竟,現實永遠是最殘酷的。
  
  但是這個男人卻能給他想要的,菲利斯讓他安心,讓他放松,讓他可以偷懶、任性、撒嬌、發飆,做最真實的自己,不需要偽裝。讓他即使做噩夢也不用害怕,可以給他堅定的感情,和他鬧脾氣也不會把他趕走,就只會想著討好他。
  
  這樣的菲利斯是第一個讓他沒辦法無視也沒法拒絕的人,那種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不會拋棄他,留他一個人的安心感,讓他心里始終暖暖的。和菲利斯在一起很舒服,被留下太多次,這次……他不想一個人了,他想給自己一個機會。
  
  「不管等多久,我都會讓你喜歡上我,我會一直纏在你身邊,把那些覬覦你的人全都趕走!」山重水覆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阿牧竟然給了他機會,不要的是傻子!
  
  「哼,你真霸道!」這樣說著,心里卻詭異的還是感到安心,看來他也病的也不輕!
  
  「同心節」說白了就是地球上的情人節,不過有很多活動。菲利斯幾乎拉著李牧文玩遍了所有活動,李牧文嚴重懷疑菲利斯是在假公濟私,什麼消息都沒有!
  
  直到節日的最後一天,李牧文居然看到了圍棋,難道小卡伊把遊戲都傳到這邊了?感覺異常懷念的李牧文上台輕松的打敗了台上一直獨霸擂台的一個獸人,那個獸人下台時嘀咕了一句:「沒想到,居然會有比發明圍棋的阿泰更厲害的人啊!」
  



11

11、重逢(修) ...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李牧文激動的抓住獸人的手,他聽得不太清楚,可是他聽到了「發明圍棋」「阿泰」,並不是卡伊,這世界上除了自己、趙泰和卡伊之外,絕對不會有人「發明圍棋」!!!
  
  「你幹什麼?我願賭服輸還不行嗎?」獸人莫名其妙,自己好像是誇他厲害又不是罵他,幹嘛這麼大反應?
  
  菲利斯不會玩圍棋,這個好像是今年的新玩意,只能在台下等著了,看著他的阿牧打敗了對手,還來不及替他高興,就看到阿牧主動抓著對手激動不已的模樣。菲利斯嫉妒的看著那個獸人,恨不得把那只獸爪砍下來,他的阿牧還沒那麼主動熱情的牽過他的手呢!
  
  而且那個獸人居然還敢不高興?!好吧,要是他敢高興他會更郁悶!菲利斯趕緊跑上台,獨占欲十足的摟住阿牧的腰,打掉那只礙眼的獸爪,惡狠狠的瞪著獸人:「你居然敢欺負阿牧,跟我下去到鬥武場比劃比劃!」
  
  李牧文給了他一拐子,讓他別鬧,然後抱歉的對獸人說道:「對不起,是我失態了,請問,你是不是認識趙泰?」
  
  獸人看到雌性態度還不錯就不跟他計較那個冒失的家夥了,不過聽到雌性提到趙泰眼神一亮,很是疑惑的說:「認識,這圍棋就是他發明的。你是趙泰的……」
  
  「真的嗎?!太好了,我是趙泰的朋友,自從半年前我和他失散了,就一直在找他。他現在還好嗎?在哪里?」李牧文找了那這麼久,終於得到確定的消息,簡直高興壞了!在異世懸了那麼久的心終於能夠落回原地,此刻讓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哦,他很好,在翼豹族。我明天就走,你們要一起跟我去見他嗎?」獸人知道趙泰確實是半年前才出現在部落里的,而且眼前的雌性神情不似作偽,就信了他的話。
  
  「要!要!當然要!真的麻煩你了!」李牧文興奮的和獸人約定好明天的行程,自然的轉過身拉低菲利斯的脖子,「啵」的一聲親在了他的唇上。
  
  菲利斯立馬楞住了,他沒想到阿牧這麼快就願意主動親自己了,他以為還要等好久好久呢!短暫的怔楞讓他錯過了回吻的好時機,頓時讓菲利斯後悔不已,臉上苦苦的,皺成一團。
  
  不過他馬上抱著李牧文飛奔回旅館,李牧文此時沒有余力計較他的「公主抱」,一想到自己剛才一時高興過頭,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親了獸人,就想把自己埋起來再也不見人。因為感覺很不好意思,白嫩的臉上帶出一些粉撲撲的紅暈,半閉著眼睛,濃密的睫毛像是兩把小扇子微微的顫動,看在獸人眼里簡直就是在羞澀的邀吻!
  
  菲利斯看著阿牧的樣子,熱血沸騰,踢開房門,回腳關上,把人放上床,自己壓上去,前後共用了一秒。李牧文緊張的看著菲利斯,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他很想沒種的跑掉,沒種就沒種,總比現在被人惦記菊花,屁股痛要好啊!
  
  菲利斯看著阿牧害怕的樣子,不想嚇到他,安慰地著說:「我只親親好不好,就親一下,不要怕,不會怎麼樣的,相信我。」
  
  「好吧。」李牧文看著他充滿欲望的眼睛,很想說不相信,可是,如果自己能離開這里,對他太殘忍,就當作補償吧!
  
  菲利斯很激動,這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親吻阿牧,看著阿牧粉紅的唇,喉頭滾動,然後盯著阿牧的眼睛,緩緩地低下頭,呼吸交纏,珍而重之落下虔誠的一吻。他並不滿足,溫柔耐心的舔吻著阿牧的唇,一遍又一遍刷過阿牧的貝齒,乞求的看著阿牧。
  
  李牧文憤恨的看著得寸進尺的家夥,卻抵不過他大狗狗般可憐哀怨的眼神,只能無奈的妥協。開啟貝齒迎入他滾燙的舌,任他在自己的口中瘋狂舔.舐,追逐戲弄自己的舌。仰著頭,鼻翼急促的呼吸,他試圖在這樣熱切的吻中汲取到更多的氧氣,然而微亂的心跳及周身環繞著的獸人雄厚氣息都讓他感到眩暈。
  
  菲利斯輾轉肆虐在阿牧柔軟甜美的唇上,陷入不可抑制的狂熱當中,還可恥的模擬著某種動作,快速的插入抽出……他注視著阿牧紅腫水潤的唇,溢出嘴邊的津液,迷亂的眼眸,好想重新再吻一遍。看著身下的阿牧展現著從未出現過的媚人神色,菲利斯下腹脹痛欲裂,又要控制不住了。他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終於恢覆一絲清明,然後跳窗狼狽而逃。
  
  「……」李牧文臉紅的快要冒煙了,摸摸自己紅腫的唇,他剛剛居然也沈溺其中不可自拔。如果不是菲利斯主動離開,就真的要出事了,而且菲利斯離開的瞬間,他居然有種抱住回吻的沖動。
  
  不過,菲利斯是真的很愛他吧,他也是男人,知道硬生生停止得不到解脫會有多痛苦,否則菲利斯也不會自虐。他真的很感激,卻還是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份深情。
  
  菲利斯回來的時候李牧文沒有睡,他拿出巫醫送的特效藥,輕柔的替菲利斯上藥。菲利斯臉上的掌印清晰可見,半邊臉都腫了起來,他很心疼,也很愧疚,都是因為他。
  
  「對不起!」
  
  眼前是阿牧俊美的臉,臉上帶著明顯的憐惜,正仔細的查看他的臉,溫柔的輕撫臉上的傷痕,說話時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皮膚上,讓他恍惚。菲利斯什麼也沒說,一切都是他自願的,吻了吻阿牧的唇,抱著他睡下了,明天還要趕路,阿牧不需要對他愧疚。
  
  這晚李牧文睡得異常踏實,安心的睡了個好覺。精神飽滿的踏上了前往翼豹族的旅程。只有菲利斯不太高興,因為多了一個人在,阿牧都不讓他親了,連摟摟抱抱也少了,而夜里,三人共宿,菲利斯也不敢再對阿牧動手動腳了,讓他扼腕!更過分的是,阿牧成天圍著那個礙眼的獸人詢問趙泰的狀況,冷落自己!
  
  不管怎麼說因為李牧文見人心切,三人加緊趕路,不到一個月就到了翼豹族,李牧文也終於見到了分離已久的好友趙泰。
  
  「阿泰,在嗎?有人說是你的朋友,來找你了!」
  
  趙泰百無聊賴的蹲在桌前玩著他新做的棋子,懶懶的問道:「誰啊?哪會有什麼朋友找我……除非是……牧文?!!!」
  
  「趙泰,是我!」像是驗證他的猜測,窗外傳來時隔半年依然顯得熟悉的聲音,死黨李牧文的聲音!
  
  趙泰驚喜的站起身,帶翻了桌子,棋子劈里啪啦落了一地,可是他根本就顧不得這些了。迅速的奔出門外,因為急切,還差點被門框絆倒!李牧文懷念的看著好久沒見的趙泰一如既往莽莽撞撞的模樣,還沒來得及感慨,就被趙泰緊緊抱進懷里,高大的身軀微微顫抖著,無言的傳遞他的激動。
  
  「牧文!牧文!真的是你,不是幻覺,真的是你!嗚嗚~~~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每天擔心的要死,見到你真好!嗚嗚,為什麼我們會掉到這個奇怪的地方,你有沒有出什麼事,你怎麼找到我的?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
  
  李牧文拍拍他的背,任他發泄積郁太久的擔心、害怕,他能理解好友的心情,在異世真的是孤單的令人絕望!要小心翼翼的活下去,還要承受整個世界就剩自己一個人的寂寞,他們需要確認對方的存在,給以自己安全感和真實感。
  
  那是一種這個世界任何人都無法代替給予的迫切需求,他們只能通過彼此來確認,他們真的是地球人,C國人,二十一世紀的人。他們不是所謂的雌性,不屬於這個獸人世界,他們是在真實的活著的。這半年來經歷的一切,不是一場漫長到無法醒來的夢境……
  
  多可怕,當他停留的越久,就越分不清,他生活著的到底是場噩夢還是現實。他需要找人來確定這不是夢,把他從玄幻的感覺中拉出來,告訴他,他的的確確還是那個普通的學生李牧文,沒有精神錯亂。
  
  守在一邊的菲利斯只看到一個雌性沖出來,還緊緊地抱著他的阿牧,親熱的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話,阿牧居然也激動的回抱他、安慰他。雖然知道他是雌性,可是菲利斯心里還是酸酸的,他覺得自己好像插不進去他們的世界。阿牧的,沒有他的世界,讓他感覺害怕。
  
  不過菲利斯再怎麼不安,還是向帶路的獸人道了謝,然後提醒阿牧進屋再說。半年不見的好朋友,見了面一定有很多話想說吧,還是坐下來慢慢聊比較好,他也不想那個阿牧重視的朋友一直抱著阿牧,他覺得很礙眼!!!
  
  進了屋,趙泰抓著李牧文的手,繼續激動地講述著自己的經歷,原來他比李牧文幸運,掉在了翼豹族部落的一間木屋上。然後部落里的人看他孤身一人,就收留了他,教他這里的語言,教他這里的風俗。
  
  然後,和李牧文一樣經歷了異世的各種沖擊,從一開始的驚恐害怕,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轉變為對現實無奈接受。然而,每當夜深人靜時,對家鄉、對家人、對戀人強烈的思念,和寒徹骨的孤獨寂寞感覺,都變成他想要回去的強烈願望。
  



12

12、離別(修) ...


  「牧文,我找到了可能回去的辦法,我們一起走吧!」趙泰顯得超級興奮的說。雖然這里也不錯,可是C國才是他們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那里有他們真正的家,有他的家人和戀人啊!哈哈,牧文聽到能回去一定也會很開心吧!↖(^ω^)↗
  
  可惜李牧文的表情卻並沒有他預想中的那麼開心,「是嗎?那真是……太好了。」這麼說著,李牧文卻下意識的看了旁邊的菲利斯一眼。等在一邊被冷落已久的菲利斯看到他的阿牧終於注意他了,忙回了阿牧一個大大的笑臉。李牧文看到他傻傻的模樣心里更加難過,覺得自己居然動搖的厲害。
  
  「牧文,你怎麼了?」趙泰詫異地看著他,牧文的語氣聽來居然很猶豫?!終於能回家了難道他還不開心嗎?旁邊虎視眈眈的那個家夥又是誰?心里的問號一個接一個往上冒。
  
  「我,我不知道要不要回去,我知道應該回去的,可是我擔心……」李牧文覺得菲利斯簡直就是自己命中的劫數,自己居然為了他連家都不想回了,居然會讓他這麼……放不下。
  
  「……」( ⊙ o ⊙)啊!趙泰覺得他一定是眼花了,牧文說擔心什麼的時候看著的是——旁邊的獸人?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牧文這個榆木疙瘩終於開竅了,結果卻是被個五大三粗獸人搞定的?不過,那個家夥也真夠厲害的,居然俘虜了N多可愛女生都搞不定的牧文!這位也不是凡人啊,這個世界果然太玄換了,他要趕緊回地球!
  
  「……他是誰?你不會……喜歡他吧?」
  
  「他是翼虎族的菲利斯,我也弄不清自己喜不喜歡他。我要是真的喜歡上一個男人,你會不會覺得很惡心?」菲利斯聽到阿牧提到他的名字,挪過去偷偷摟著阿牧的腰,看阿牧沒有反對,心里不禁暗喜。
  
  「咳……這個,其實我覺得怎麼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喜不喜歡,反正嘛,無論怎樣你都還是我哥們兒,你知道我總是站在你那邊的,對吧?」趙泰有些尷尬,他是純粹的異性戀者,理解不了同性之間的感情,不過,他會尊重牧文的決定。
  
  「謝謝你,趙泰!你不反對,讓我安心了不少。呃,那個……我還想問問你,你覺得,怎麼樣才算是真正的喜歡?我現在都分不清對他到底是友情還是愛情,不想離開他是因為自己寂寞了,還是因為喜歡他。我真的很確認自己的感情,如果是友情,我就陪你回去,如果是愛情,我可能要留下來了。」
  
  李牧文想,趙泰是談過戀愛的,比他有經驗,或許能夠幫他解決困擾已久的問題。他真的被自己似是而非的感覺弄得快崩潰了,也受不了菲利斯每天哀怨的眼神了。還有到底是選擇離開還是留下,他還不能確定。
  
  哈哈,原來牧文也有為戀愛問題煩惱的一天啊!真是大開眼界了,不過哥們的的忙怎麼能不幫?趙泰想到分別已久的女朋友,心里還是暖暖的的,他努力回憶著當初戀愛的心情,記起的卻都是他們在一起的小細節。
  
  「對我來說,喜歡一個人應該就是你賴床不起時,要她拉你起來,當她把手給你的時候,冷不防被你拉到懷里。做了她自己都不能下咽的飯菜時,你卻津津有味地吃著,一邊說女友做的比外面的好吃多了,然後又偷偷地再吃別的東西。要她幫你抄寫東西,你念著念著就冒出‘我愛你’,她也順便就寫到文章里。她沒胃口,不想吃飯時,你一邊大聲地罵著她,一邊往她碗里夾她最喜歡的菜。」
  
  「喜歡就是當她不舒服,要堅持吃藥,而她老是很大意的將藥丟到一邊,你看到後對她狠狠地說:以後要是你痛可別叫我,我是不會理你的,到了她痛的時候你看她時比她更痛的眼神。她為你織的毛衣小了於是想送給別人,你不讓:以後我瘦了可以穿的。你高興時把她摟著轉上幾圈,失意時可以伴在她的身邊,相信她纖細的肩膀能擔起你沈重的心情。」
  
  「喜歡就是在外面遇到不愉快的事可以回去對她發脾氣。相信她的全部,也尊重她的全部。你在外面無論遇到什麼好玩的、好看的、好吃的都會在心里想到:要是她在有多好。永遠用愛心對她,不刻意的為她做很多的事,但每一件都充滿濃濃的愛意。想要兩個人一心一意在一起過一輩子的平凡。」
  
  李牧文看著一臉甜蜜沈浸在回憶里的趙泰,有些羨慕,可是他說的好像不太適用於自己和菲利斯。菲利斯是比自己還高大強壯的男人,不是需要疼寵的嬌小柔弱的女人,和他在一起反而自己才是被愛護的那個。
  
  「……」趙泰無奈,看著還是很迷茫的好友,算了,自己就當回愛情咨詢師,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對他有沒有感動或者心動的感覺?」
  
  「有。」
  
  「看不到他的時候會不會覺得少點什麼?」
  
  「不會,他一直在我身邊。」
  
  「-_-|||他在你身邊是不是覺得很安心?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感覺?」
  
  「嗯。」
  
  「想著他的時候心會不會變的格外柔軟,細膩?」
  
  「嗯。」
  
  「如果他和別人很親密,你會不會不開心?」
  
  「應該吧。」
  
  「有什麼開心不開心的事,是不是想第一時間和他分享?」
  
  「嗯。」
  
  「想不想讓他一直一直陪著你?」
  
  「想。」
  
  「和他親密的時候會不會很緊張,很甜蜜?」
  
  「嗯。」~(@^_^@)~羞。
  
  「接過吻沒?」
  
  「嗯。」
  
  「做過沒?」
  
  「嗯。嗯?!趙泰,你個混蛋!我才沒你那麼禽獸呢!」
  
  「哈哈,別生氣別生氣,兄弟這不是在關心你麼?好了好了,別瞪了,再瞪你家那位要揍我了!」一邊的菲利斯雖然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是他發現牧文生氣了,還很緊張的護著牧文,那副兇惡的樣子,好像只要自己再敢惹牧文發火就會立馬撲上來!
  
  「別取笑我了,我到底算不算喜歡上他了?」李牧文很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咳咳……恭喜你,正式成為背背山一員!」趙泰肯定的對他點了點頭,親手促成一對男男的感覺可真夠詭異的,為毛他要做這種苦逼的事?算了,更苦逼的生活他都過了,這些都是浮雲,讓它們隨風而去吧!
  
  終於解開心結的李牧文很開心,自然,他也就決定留下了,不過想到要和趙泰分別,很是不舍,畢竟這一別,可能就再也無法相見了,要剩他一人留在異世。
  
  趙泰說的回去的機會是指一個月後的「禮神日」,那一天翼豹族會舉行盛大的禮神儀式,獸神卡佩拉會實現一名禮神者的願望,那個禮神者需要得到全族的認可和祝福,自身需要有強烈的祈求達成願望的意識。
  
  趙泰在翼豹族的半年給部落帶來了很多新奇的變化,深受眾人喜愛,族人聽說他和家人愛人失散,都願意幫助他,而且他想要回去的願望也很堅定,因此很有可能會成功。
  
  李牧文知道他們只剩一個月的相處時間後,便每天形影不離的陪著趙泰聊天玩樂。讓菲利斯萬分哀怨,可是知道阿牧不會離開後又很安心,乖乖的守在一邊當布景。李牧文知道自己冷落了他,可是他們還有一輩子不是嗎?而且自己會給他一份禮物當做補償,他應該會很開心的。
  
  這段時間,趙泰帶著他們逛遍了翼獅族,給他們講他發現的好吃好玩的東西,還八卦了很多意思的事情。夜里休息的時候,他和牧文同塌而眠,菲利斯則哀怨的睡在門口,讓他們能好好說悄悄話。
  
  晚上沒什麼娛樂,他就講著自己這半年的經歷,和牧文分散以後,他當然也是很擔心牧文的狀況。可是他連自己在哪兒都搞不清楚,何談出門找人。而且,不跟牧文一樣,他完全沒有語言天賦,o(︶︿︶)o從他大學時的慘淡的英語成績就可見一斑了……
  
  苦逼的他,每天痛苦的學習著這里的語言有木有,還要接受部落里比他還要粗壯的爺們兒群圍觀,真心傷不起啊,有木有!害他跟個見不得人的小媳婦似的,每天躲在屋子里,怕被獸人騷擾,這到底是為毛啊!
  
  不會獸人語真是寸步難行,到現在他也就會簡簡單單的日常對話,覆雜的他只能無語望天了。不過,他倒是不急,他了解牧文,牧文是比他更沒安全感卻也更堅強的人,就算他站在原地等著,牧文也一定會找到他的。
  
  事實證明,他沒有猜錯,比他預想的更快的找到他。而他在部落里的時間都用來找回去的方法了,他甚至找了個山頭又滾了一遍,希望可以摔回去。還仔仔細細研究了他掉落的屋頂和附近,想找出是什麼力量讓他們到了這里。
  
  最終,他找到族里最有見識的老人,詢問了有沒有回家的方法,老人就告訴了他一個可行性很高的方法。他那時候已經失敗和失望了太多次,本來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可是等他聽說真的實現了族人的願望時,灰暗的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現在牧文已經找到他了,也有了獨屬於他的幸福,趙泰終於覺得能對好友放心了。朋友始終只是朋友,就算他再怎麼關心牧文,他也還有自己的家人、戀人要去關心。通過這段日子的觀察,他確定那個菲利斯給得起牧文要的家的感覺。
  
  這樣,他就能安心的回去了,畢竟,在他心里家人才是最重要的,C國才是他認定的歸屬。他早就習慣了現代的生活,要他回歸原始,也不是不喜歡,只是太過艱難,一時也就算了,一輩子,他實在無法接受。
  
  「禮神日」那天,全族準備了豐盛的物品祭神,載歌載舞,表達對獸神卡佩拉的感激。趙泰拍拍李牧文的肩,轉身堅定的走上了祭台,把手覆上獸神的雕像,傳達著自己強烈的願望,翼豹族眾人也默默的在心中表達著祝福,一道白光閃過,趙泰消失在眾人眼中。
  



13

13、定情(修) ...


  
  李牧文呆呆的看著空曠的祭台,心里有失落,更多的卻是對朋友達成所願的喜悅。菲利斯緊緊地抱住他的阿牧,還有他會一直在阿牧身邊,他一定不會讓阿牧再感到孤單。
  
  第二天他們拜別了眾人,準備結束旅程,回到菲利斯的部落—翼虎族。途中休息的時候,李牧文盯著菲利斯純凈的藍眸,神情十分認真的說:「我想清楚了,我喜歡你。」
  
  「什麼?我好像沒聽清,你再說一遍!」不敢置信的菲利斯驚喜的說。
  
  「我說我想清楚了。」
  
  「不對不對,不是這句,後面那句!」
  
  「我喜歡你!」李牧文看著期待的菲利斯,忍住害羞堅定的又說了一遍。
  
  「嗷嗚~~~~」菲利斯興奮的一躍三尺,咳,三米高,然後落下來緊緊地抱著他的阿牧。阿牧說喜歡他,阿牧說喜歡他了,怎麼辦,好興奮,好開心!身體先頭腦一步,菲利斯瞬間把阿牧用力的摁在大樹上,狠狠的吻了下去……
  
  這次的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李牧文漸漸迷失在他溫柔深情的撫弄當中,身體越來越熱,下.身也升出一股躁動,理智漸去漸遠……等發覺菲利斯的大手握住他半挺的欲.望時,李牧文渾身一震,耳邊傳來自己的抽氣聲,他害怕的抓住獸人的手,睜著黑亮的大眼乞求的看著獸人,這個……太快了。
  
  菲利斯溫柔的舔吻著他的耳垂,滾燙的呼吸拂過他的耳畔:「別怕,很舒服的,我不會傷害你,相信我,嗯?不會強迫你的,我會等到你同意的時候再……」
  
  李牧文紅著臉把頭埋在他的懷里,放開了手,菲利斯粗糙的大手輕柔快速的撫弄著粉.嫩的「小阿牧」,另一只手不遺余力的運用所有的技巧在他的身上肆意點火,打定主意要讓他再次沈淪。
  
  電流般的戰栗感瞬間盈滿了李牧文的全身,高熱焚燒理智,腦海一片空白,只能跟著對方沈浮,他掙紮著試圖逃離這種不受自我控制的狀態。失神的喘息著,嗯~~哈~~曖昧的聲音溢出,羞憤的李牧文恨恨的咬上菲利斯的胸口,不讓破碎的呻.吟出口,額頭滲出細密的汗水,黑亮的眼眸泛出霧氣,整個人散發著清純又魅.惑的風情。
  
  李牧文悶哼,身體一軟,濡濕了對方的胸膛。菲利斯看著嫵媚至極的心上人,早已被欲望燒紅了眼,拉著阿牧的手觸上那灼熱而滾燙的地方,然後暗啞的嗓音在阿牧的耳邊縈繞「阿牧,幫幫我,我控制不住了,幫幫我……」
  
  李牧文擡頭望進他痛苦隱忍的雙眸,被蠱惑般握了上去,硬挺滾燙青筋迸起的兇器突突的在他手中彈跳,粗重炙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耳邊,鎖骨被大力吸吮似乎要吮出血來。李牧文的臉爆紅,雖然沒什麼技巧,卻還是異常認真的撫慰著手中的欲望。
  
  「啊哈~~好舒服,阿牧,快點兒,嗯~~阿牧,我愛你。」 菲利斯舒爽的發狂,阿牧的手很柔軟,不過動作很青澀,他抱緊阿牧,覆上自己的手,快速的律.動著,長久之後握在腰上的雙手一緊,一個大力的沖頂,全身的肌肉都繃起,灼熱的液體溢滿阿牧的手,滅頂的欲望盡情的奔瀉而出。
  
  李牧文假裝鎮定的擦幹手上的液體,視線遊離,小聲的說:「好了,時間不早了,咱們繼續趕路吧。」心滿意足的菲利斯沒有為難他,乖乖聽話收拾東西走人。
  
  這一次的行程沒有像之前匆忙,放下了所有心事的李牧文決定當做特別的旅遊,好好的在異世遊覽一番,畢竟以後就要在這里生活了不是。
  
  生活最基本的四樣:衣食住行。
  
  衣嘛,這里的獸人為了方便大多只圍一件獸裙,雌性流行兩件式的服裝組合,上身為長及腰間的披肩,□為直達膝蓋的長裙,中間用腰帶束起,造型簡潔且有層次。衣料有獸皮,麻布和絲織,不過絲織品極為難得,李牧文想著在樣式做些改變就行了。
  
  民以食為天,食物的重要不言而喻,可是獸人們的食譜就是一樣——肉,區別只是哪種肉。雌性比起吃肉,更愛吃蔬菜和水果,不過品種簡單,烹飪方法更簡單,只有烤和煮!享受過現代各色精致美食的李牧文決定把改善夥食作為以後的重中之重。嗚嗚~~好懷念香噴噴的米飯,白花花的饅頭,勁道的面條啊……
  
  住,這里的住房大多是木屋,建造簡單快捷,不過不夠堅固保暖,家具也很單一。李牧文考慮著建造石屋和磚房的可能,家具也要多元化。
  
  行,有翼族獸人會飛,倒是方便,再說就算他想,也造不出一輛汽車。呃,板車倒是可能,可以運送東西,滑板?咳咳…大概可以當做小孩兒的玩具吧。
  
  看來要做的還有好多呢,確定了未來事業內容的李牧文變得忙碌起來。不過這就苦了菲利斯,成了實驗品,被迫吃下一大堆奇奇怪怪的食物。但是菲利斯總是縱容著他,呵呵~~~只要他的阿牧開心就好。
  
  「哈哈,菲利斯看我發現了什麼?生姜耶,我找到了生姜!」看著阿牧興奮的拿著挖出的植物給他看,可是他卻不太感興趣,嘗了一下,呸呸,好難吃!李牧文好笑的看著菲利斯嫌棄的表情,沒跟他計較。
  
  「哇,那是什麼?是花椒吧,是吧是吧?」李牧文想著有了花椒以後變得更加美味的食物,口水都要流下來了。菲利斯看著阿牧垂涎的樣子,謹慎的拈了一顆放進口中,嘖嘖,又麻又澀,他苦著臉看著阿牧,真是不知道阿牧怎麼對那些怪味的東西感興趣。
  
  李牧文看著他苦哈哈的表情,樂不可支,真是個野蠻人,什麼東西都要丟進嘴巴嘗嘗。菲利斯見阿牧幸災樂禍,一把攬過他,吻了下去,舌頭伸進去攪動了一番,哼,讓你也嘗嘗,看你還笑不笑我!
  
  慘,樂極生悲了,李牧文懊惱的瞪著他,決定用美食征服他,看他還搗不搗亂!
  
  「菲利斯,抓兩只山雞來!啊,再抓只肉味鮮嫩的尖牙豬來!」
  
  李牧文處理好花椒,到附近采了些蘑菇、野菜回來,洗凈剁碎,又摘了幾片香葉,嗯,輔料俱備,只欠主料了。
  
  等菲利斯回來,指揮他刨坑,抽出幾塊豬排骨,自己則把剛剛剩下的蘑菇放進去,放在火上燒著,準備燉一罐蘑菇排骨湯。
  
  然後切下尖牙豬最嫩的部分,剁碎。把切好的肉丁、蘑菇丁、野菜及各色調料塞進山雞腹中,用香葉包好,裹上濕泥,扔進坑里,然後再在上面生火,靜等香噴噴的乞丐雞出爐!
  

作者有話要說:從這章開始,插播溫馨小故事 (*^__^*)
老婆:親一個!
老公:啵! !
老婆:再親一個!
老公:啵! ~
老婆:還要嘛!
老公:……流氓!
晚上睡覺,跟老公搶他的胳膊~,老公抵死不從!
老婆急了,就冒出了一句: 老衲,你就從了師太吧!老公笑到手軟。於是老婆得逞了。

某日,老婆早起,給老公留了200元錢放在桌子上(老婆是家里的財政大臣)。上班後, 估摸著老公已起床,就發短信給他: 老公,桌上是給你昨夜的服務費。
老公回:全套服務才200塊呀? 趕明兒找個富婆去。

出自——《當老婆學會調戲老公》



14

14、遇險(修) ...


  菲利斯很新鮮的看著阿牧忙來忙去,這樣的做法他還沒見過,不過看著阿牧信心滿滿的樣子,應該會很好吃…吧。咳咳,好吧,他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懷疑啦,真的只有一點點!
  
  李牧文看時間差不多了,掰掉外層的泥,陣陣濃香撲鼻,呼,看來大功告成了,旁邊菲利斯直吞口水,好香啊~~~
  
  李牧文撕下一大塊遞給他,看他吃的津津有味,讚嘆不已的樣子微笑起來,自己也開始吃剩下的部分,唔,果然很美味!另外一只乞丐雞也落入菲利斯腹中,李牧文喝了一碗鮮甜的蘑菇排骨湯,已經飽了。
  
  喝完湯,又把尖牙豬解決掉,菲利斯才覺得飽,真是太好吃了,以後有口福了,對阿牧的迷戀立馬又多了幾分。
  
  李牧文無語的望著又抱住他不放的菲利斯,果然,抓住一個男人要先抓住他的胃,自己算不算開始抓住他了?不過,自己又不是玩偶娃娃,他怎麼就這麼愛抱著,有點傷自尊~剛想掙開,發現他突然僵硬住,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這是怎麼了?
  
  「阿牧,快躲起來,我感覺到黑曼巴蛇在靠近!」 菲利斯緊張的把他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認真的吩咐。
  
  黑曼巴蛇,晝行夜伏,是蛇類里最危險的蛇,不僅因為它速度快、攻擊性強,更因為它的毒液極強,沒有解毒的辦法,一旦被它咬中必死。而且幼蛇比其他成體都大,成體能長到二十幾米,而且是一種神經質的蛇一旦覺得有危險在靠近會馬上發動攻擊。
  
  就連菲利斯也沒把握能全身而退,他希望黑曼巴蛇只是純粹的路過,他怕自己保護不了阿牧。很可惜,似乎是被乞丐雞的香味吸引而來,那只黑曼巴蛇直沖他們面前,停住。
  
  發現散發誘人香味的食物在這里就消失了,黑曼巴蛇很生氣,一道毒液噴出,菲利斯瞬間化為獸形,連忙翻滾躲過。一擊不中,黑曼巴蛇異常憤怒,巨大的尾部騰空甩來,避閃不及的白虎被抽中,砰地一聲落在地上。
  
  李牧文焦急如焚,卻毫無辦法,看到菲利斯受傷,立刻想跑出來,被他用眼神制止。無可奈何的李牧文只能等在原地,他不能讓菲利斯在搏命的時候還分心擔憂他。
  
  黑曼巴蛇一口咬向白虎,李牧文緊張得心都要跳出來了,幸好菲利斯及時伸展出巨大的白翼逃到空中,避開了蛇口。一蛇一虎開始對峙,都不想率先妥協,煩躁的黑曼巴蛇放棄了與白虎長久的僵持,轉而準備攻擊李牧文。
  
  菲利斯簡直肝膽俱裂,一口咬下黑曼巴蛇身上的鱗片,巨蛇疼的渾身抽搐,調轉回頭噴出毒液。菲利斯堪堪避過,卻迎向隨之而來的蛇頭,力竭的菲利斯有些絕望,大吼著讓阿牧快跑,可是黑曼巴蛇居然停止了攻擊。
  
  只見巨蛇口內插著一支竹箭,而黑曼巴蛇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一直甩頭想弄掉口中的東西。李牧文握緊弓箭,穩住還在打顫的雙手,瞄準目標又射出一箭。黑曼巴蛇眼中劇痛不已,終於放棄戰鬥,迅速逃之夭夭。
  
  箭上塗了蛇類極為厭惡的硫磺,而硫磺是巫醫奇沙送給他的藥品之一,此刻李牧文由衷的感激奇沙的細心。
  
  李牧文連忙奔到菲利斯身邊,看到他傷痕累累疲憊不堪的模樣,心疼的說不出話來。「別哭,只要你沒事就好……」撐著說完這一句就陷入了昏迷。
  
  「我哭了?!」抹了一把,李牧文這才發現自己臉上居然真的有還未幹涸的液體。呆呆的看著菲利斯,難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變成比家人還重要的存在了嗎?
  
  等菲利斯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山洞里,天已經大亮了,問:「阿牧,我睡了一整天嗎?」
  
  「沒有,你睡了三天。」李牧文平靜的說,端過來一碗藥,讓他服下,又熟練地給他身上的傷重新抹上草藥。
  
  「你都沒有睡嗎?」看著阿牧臉上醒目的黑眼圈,還有明顯的疲倦,菲利斯很心疼。
  
  「……」李牧文確實沒有睡,三天來除了獵食和采藥,寸步不離的守在菲利斯身邊,在他昏迷的時候,食物、藥汁和水,都是他一口一口親自「喂」他咽下的。
  
  「阿牧,再陪我睡會兒吧!」菲利斯對都快要站不穩的阿牧說到,然後看著阿牧聽話的窩進他的懷里,然後在躺下的那一瞬間就陷入了沈睡之中。
  
  菲利斯一遍又一遍淩空描摹著阿牧的睡顏,他能感覺到阿牧對他的在意和喜歡,雖然阿牧只說過一次,可是卻又仿佛時時刻刻都在訴說,阿牧雖然很害羞,卻比他想象中要堅強的多,連最強大的獸人都會懼怕的黑曼巴蛇都能冷靜以對。
  
  等菲利斯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阿牧在給他準備晚餐,發現他醒了,忙走到他身邊,問:「餓不餓,晚飯馬上就好了,感覺怎麼樣,還疼不疼?」
  
  「我睡了多久?」菲利斯沒有回答,讓他坐下,輕輕靠著他的肩,阿牧不會又在沒日沒夜的照顧他吧。
  
  「不久,半天。」李牧文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溫順的任他抱著,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就那麼安靜的依偎在一起,好像能這樣相依相伴到生命的盡頭。
  
  「該吃飯了。」最終還是李牧文打破了溫馨的氛圍,走過去,端來一大碗肉湯,涼了會兒等不那麼燙了,才遞給菲利斯。
  
  「沒有力氣,阿牧喂我好不好?」 菲利斯趁著受傷,耍無賴。
  
  「好。」有點意外的是阿牧真的一口答應了。
  
  「還要一碗!」
  
  「好。」於是菲利斯就喝了很多碗。
  
  「藥好苦,阿牧親我一下吧,親一下我就乖乖喝藥!」得寸進尺的某人。
  
  「嗯。親完了,喝吧。」依然縱容的某人。
  
  夜里休息之前,李牧文又為他換了一次草藥,細心而溫柔的將草藥塗抹在每一處傷痕。而菲利斯看著他的阿牧專注的視線落在他赤.裸的身體上,感受著阿牧的手輕柔的在他的傷口撫.弄著,身體不可抑制的熱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溫馨小故事,續集
老公:今天坐車人特多,不過在擁擠的車上看到美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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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當老婆學會調戲老公》



15

15、溫暖(修) ...


  尤其不妙的是,他腹上有一道很深的傷痕,是被黑曼巴蛇的蛇尾抽中留下的,阿牧似乎很心疼,愛憐的順著傷痕輕輕的摸了過去,還親了一下,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小腹上,讓他情不自禁的起了反應。
  
  李牧文有些吃驚的看著他,自己就上個藥而已,怎麼會……
  
  菲利斯看著阿牧無辜的清澈眼神,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一把扯起阿牧,迅速的壓了上去。
  
  菲利斯伸出手來忽然抱住他,讓李牧文驚呼一聲,然而那聲驚呼卻被一個吻狠狠地堵在喉嚨里。唇瓣被強有力的舌頭頂開,李牧文不得不張開嘴,任由那條舌頭在口腔里肆虐,掠奪其內的芬芳和蜜.液。
  
  李牧文怕碰到他身上的傷口不敢動,感受著腰上有力的環繞,閉了閉眼,柔順的回抱住他。兩人纏綿至極的擁吻著,仿佛天地間唯剩彼此。
  
  那暈紅的臉頰,似被水色侵染的黑眸,讓菲利斯欲.火更盛。「阿牧,我想要你,每天每天都在想,想的快瘋了!」低沈暗啞的聲音好像罌粟,誘惑著對方一起沈淪。
  
  「…你身上有傷。」
  
  「……」菲利斯很想說他一點兒都不在乎,可是他知道阿牧很在乎。
  
  「你別動,我幫你。」李牧文小聲卻清晰的說。
  
  解下菲利斯身上的獸裙,某處興奮的模樣讓李牧文呼吸一窒,他頓了頓,還是小心的握了上去。
  
  「嗯~~~阿牧,好舒服,下面也……對,就是那里,啊哈~~~」擡頭看著菲利斯滿足暢快的表情,注視著自己的眸中是不變的溫柔,李牧文做出了一個決定。
  
  試探的舔了一下,手中的物體猛地跳了一下,然後變得愈發驚人,當溫熱的口腔包圍住……時,菲利斯不可置信的看著阿牧,眼神仿佛帶著熱量。
  
  李牧文避開他極具侵略性的眼光,舔.舐著,吸.吮著,努力把它想象成什麼極致的美味,雖然味道並不怎麼好,口腔也很酸痛。
  
  手心感受著他大腿肌肉的一次次繃緊又放松,口舌配合著吞吐舔.弄,口水沿著嘴角流下,無聲無息的滋潤了某處。
  
  菲利斯感受著身下的溫熱,濕潤,緊.窒,銷.魂蝕骨,腦中緊繃的弦驀然崩斷,曲起雙腿一次次快速的擡腰抽.動,李牧文強壓下因異物而產生的反胃酸意,眼中閃過一絲脆弱,卻還是沒有反抗。
  
  突然,菲利斯悶哼一聲,下腹堅硬灼熱的分.身在溫暖緊.窒的包裹中劇烈地彈跳著,全身的愉悅快感,達到了極樂的頂端……
  
  等他終於從余韻中回過神,卻發現阿牧居然在一邊幹嘔,頓時愧疚不已。
  
  「阿牧,對不起,是我該死,你懲罰我吧!只要你是離開我,什麼我都願意的,真的!」 菲利斯懊惱,他居然只顧自己快活,讓阿牧難受了,阿牧要是後悔,不願再和自己親近了怎麼辦?
  
  「你死了我怎麼辦?別亂想了,是我自願的,我們是戀人不是麼?」李牧文有些累了,避開傷口小心的躺進他的懷里,那人強有力的雙手緊緊環抱著自己,像是要把自己鑲嵌在身體里面一樣。很溫暖,讓人貪戀的溫暖,實實在在的溫暖。
  
  其實他並沒有做好和一個男人發生親密關系的準備,更何況是主動的替別人紓解,還是以他認為最為侮辱的方式。可是,真的喜歡上以後,就發現再沒有辦法那麼冷靜的計較那些。他居然會為了獸人做以前最厭惡的事情,因為舍不得獸人難過。
  
  他知道喜歡一個人就會自然而然的想要親近對方,想要有親密的接觸,更何況還是正值青春的獸人。但他也明明白白的知道,他們的感情嚴重失衡,獸人要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愛他,他是喜歡獸人,但也能確定他還沒有愛上獸人。
  
  或許是因為感情不夠強烈,或許他本身對那些就比較淡薄,總之,他對菲利斯並沒有太多的欲.望。即使為了他做了那樣的事情,更多的原因是出自虧欠,他完全不覺得有任何快.感,只是想著幫他解決了就好了。做完之後,他很難受,他的身體在抗拒。
  
  菲利斯遇險、受傷、沈睡之後,他害怕了,他察覺到獸人在他的心里遠比他以為的要重要。這個男人,是在這個空茫的世界里唯一的依靠,唯一的溫暖。從遇見他開始,似乎一直在給予自己力量與溫暖,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悄悄地占據了自己的內心?
  
  當那天菲利斯差點葬身蛇腹的時候,他從來沒有那麼清醒地認識到,原來自己是這麼地依賴他。依賴他的眼神、他的聲音、他的懷抱,還有,他的溫暖。李牧文微微擡起頭,看到對方陽剛卻滿是溫柔的臉,想,他是我今後都要珍惜的人。
  
  寂靜的夜里,皎潔的月光灑在親密相擁仿若一人的身影上,留下一層淺淺的聖潔的光輝。
  
  幾天後,菲利斯覺得自己好的差不多,怎麼也不肯再讓阿牧照顧他,阿牧總是什麼也不說,只擡頭看著他,那透著堅毅的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有著別樣的水潤光澤,波光粼粼的,很是動人。對於這樣的表情,菲利斯完全沒轍,自動自覺的當了一名大型乖寶寶。
  
  直到半個月後傷口結痂脫落,完全看不出痕跡,躺到快要發黴的某只大型寶寶才得以解脫。
  
  李牧文看著面前大片大片的綠油油的稻子,心情是說不出的激動,作為一個純正的南方人,大米永遠是他的最愛!
  
  「菲利斯,記住這里的位置,以後咱們等它成熟的時候,再回來吧!」
  
  「嗯。」出於習慣,他依然拈了一粒嘗了嘗,沒什麼味道。不過阿牧喜歡,他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
  
  菲利斯很少見他這麼開心的樣子,嘴角彎彎,眼里是化不開的欣喜,還帶著一絲懷念,這是阿牧家鄉的食物嗎?
  
  他低下頭,將唇印了上去,親吻很淺,停留的時間卻很長,就像在品味珍饈一樣。舌尖在阿牧的唇角試探,耐性十足,不緊不慢,然後捕捉,吸.吮,糾纏。
  
  分享完甜蜜的親吻,兩個人又踏上了歸家的旅程,路上李牧文陸陸續續發現了辣椒、黃豆、番薯和土豆,收獲頗豐。
  
  途中菲利斯也經常有欲.望難耐的時候,卻都沒有做到最後,他知道阿牧有些害怕,還沒有準備好,所以他選擇尊重阿牧,繼續等待,等待阿牧徹底接受他。
  
  三個月後,兩個人終於即將結束漫長的旅程回到翼虎族,李牧文開始變得各種緊張。
  
  「菲利斯,你們部落大概有多少人?」
  
  「五千。」
  
  「哦,你的家人呢?」
  
  「我阿父阿爹人很好,還有個弟弟,18歲了,有些調皮。」
  
  「你和阿父阿爹住一起嗎?」
  
  「沒有,我成年後就搬出來了,弟弟陪著他們。」
  
  「朋友呢?」
  
  「我有兩個要好的朋友,凱恩澤和奧澤爾。凱恩澤在追求加亞,奧澤爾已經和洛可結為伴侶了。」
  
  「你說他們會喜歡我嗎?」
  
  「會的。」
  
  是的,李牧文不安了,深受C國家庭倫.理劇荼毒的他,對兒媳見公婆或者女婿見岳父母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敬畏之心。
  
  菲利斯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阿牧那麼緊張,不過對於他重視自己的族人、家人和朋友,還是很開心!
  

作者有話要說:呃,終於改好了,原文具體的內容的貼在本章評論區了,想看的可以自己找找!

溫馨小故事 續集

老婆出差在外:臣妾今晚不能來侍寢,也請陛下早些歇息,養足精神,明日再來翻
臣妾的牌子。老公:朕有後宮佳麗三千,此事愛妃不必太過憂慮,還須耐住寂寞
老婆:看來今晚非殺回來……不可!
老公:說笑說笑,朕的後宮牌子雖多,寫的可都是一個人的名字!

如廁無聊中,和老公用喊的方式溝通:小子,給主子唱個曲兒!
老公:無語中。。。
老婆:怎麼?怕主子我付不起銀子?
老公:之前賒的賬還沒還呢!

出自——《當老婆學會調戲老公》



16

16、歸家(修) ...


  三天後,再怎麼磨蹭,二人還是回到了翼虎族,受到各種圍觀。
  
  「菲利斯,回來啦?好漂亮的雌性,你小子也定下來了啊!」這是親切的族人們。
  
  「哇,好漂亮的雌性,菲利斯,你這家夥可真是好運,我怎麼沒這艷福呢!」這是嫉妒的未婚雄性們。
  
  「哈哈,菲利斯你總算回來了,一會兒咱們好好打一場,咦,你從哪兒拐來的美人?」這是沒正經的好友凱恩澤。
  
  「菲利斯,好久不見了,明天來我家吃飯吧,洛可會很高興見到你的!」這是穩重的好友奧澤爾。
  
  「臭小子,終於回來啦!這位是……」這是豪爽的阿父菲安魯。
  
  「好孩子,累了吧,快坐下歇會兒!」這是溫柔的阿爹格瑞。
  
  「嗚嗚~~,好漂亮的哥哥啊,你會和我一起玩兒嗎?」這是直接忽視某人的無良弟弟菲雅。
  
  「阿父阿爹,這是李牧文,以後會和我在一起生活!」這是占有欲十足摟著人不放的春風得意的某人。
  
  「菲安魯阿伯,格瑞阿叔,可愛的菲雅,你們好,我是李牧文,叫我牧文就好了。」這是乖巧的李牧文。
  
  在阿父阿爹家被盤問完畢,知道李牧文沒有了家人後,兩人關愛的重點馬上轉移,對他噓寒問暖,威脅兒子要是敢對人家不好一定讓他好看!菲雅也在一邊火上加油,說會幫忙揍人。
  
  被冷落的菲利斯郁悶的在墻角畫圈圈,心里內牛滿面:阿牧是我的啊,我的,你們那麼積極幹什麼!我愛他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對他不好!
  
  一家人吃完了熱烈而溫馨的晚餐,又上演了一出依依不舍的惜別,菲利斯和李牧文才被放行,回到了自家小窩。
  
  屋內幹凈整潔,被子還帶著股陽光的味道,完全看不出已經一年沒有使用了,看來阿爹在自己不在的時候經常來打掃。
  
  夜里,李牧文偎依在菲利斯的懷里,靜靜的開口:「你的家人真好,對我也很好,我很喜歡他們,謝謝你!」謝謝你讓我感受到溫暖,也讓我再一次到體驗家人間的溫情。
  
  「以後我們會是一家人,不用說謝謝。」菲利斯替他拉好被角,又緊了緊手臂,呼吸漸漸平穩起來。
  
  第二天菲利斯帶他到集市上逛了逛,家里多了個人,要準備的東西不少,他希望阿牧能過的舒適,畢竟那是他們兩個人的家了。
  
  雖然昨天已經有很多族人知道菲利斯這次帶了一個雌性回來,還是他喜歡的人,不過見過的人不多,因此很多人對李牧文的出現表示了極大的關注。
  
  李牧文微微有些不自在,他知道這些人的目光或者議論並沒有什麼惡意,可是他還從來沒被這麼多人如此關注過,因而有點不知所措。
  
  身邊的菲利斯不知挑中什麼好東西,興沖沖的拉著他一個勁地問喜不喜歡,得到肯定的答覆後爽快的拿出對方感興趣的東西完成了交換。
  
  看著他滿是愉悅的表情,李牧文也感染到他的快樂,心稍稍安定下來,然後注意力就轉移到攤位上的貨品上去了。
  
  直到日頭西斜,菲利斯才戀戀不舍得結束了掃蕩,要不是東西實在太多,他都要抱不下了,絕對會視察到最後一個攤位為止!!!
  
  他要是在現代一定會是個SHOPPING達人,李牧文心里瞬間冒出這樣念頭,然後搖了搖頭將這個奇怪的想法甩出。
  
  「怎麼了,有哪里不舒服嗎?會不會逛太久累了?」菲利斯擔心到,都怪他,只顧著想怎麼把家里布置得盡善盡美,卻沒考慮到阿牧的身體。
  
  李牧文握了握他的手,表示自己沒事,看著他抱著幾乎要將他淹沒的東西卻堅持空出一只手牽著他,心里嘆了口氣。他也提過幫菲利斯分擔一部分,卻遭到了拒絕,不知道這家夥又在堅持些什麼奇怪的觀點。
  
  菲利斯的確很堅持,阿牧這麼好,可不能給其他獸人產生非分之想的機會,得讓他們知道阿牧是他的,更不能看到他讓阿牧吃苦,他怎麼舍得讓阿牧提這麼重的東西,要知道,疼愛自己的雌性是每一個獸人的天性。
  
  在快要走出集市的時候,李牧文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一道強烈的視線,他回過頭,發現是一名眼神不善的雌性,他禮貌地沖對方點了個頭算是打招呼,然後若無其事的轉身繼續前行。
  
  眉頭卻在轉身的一瞬間皺了起來,他才剛來到翼虎族,按理不會得罪什麼人,可是他能感覺到那不友善的視線確實是沖著他來的,那麼是因為,菲利斯?
  
  在他離開集市之前,他也隱隱聽到對方說:原來他就是菲利斯帶回來的雌性,看起來也沒有多好嘛。
  
  李牧文心里開始生出一抹煩躁,他雖然是所謂的雌性,但並不想上演「二女爭一夫」的戲碼。他向來不喜歡和別人爭什麼,只會想辦法做到最好,就算最後結果不如意,他也不會遺憾,努力過了,他不喜歡後悔。
  
  他信奉的是: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搶也搶不到。可能別人覺得這種態度太消極,可是他一直都是隨遇而安,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的。
  
  他也曾有過很多不實際的幻想,幻想自己以後功成名就、呼風喚雨,成為一個怎樣了不起的存在,可是高中時聽到的一個故事,卻感變了他很多。
  
  具體的情形他已經不記不太清了,只記得好像是一節討論課,老師講生活劃分為ABC三個等級,讓大家選擇自己理想的類型,已經被現實打磨過的他選擇了B,不好不壞。
  
  然後選擇了不同答案的同學們開展了激烈的論辯,群情激昂,個個都為自己的選擇附上了充足的理由,爭論的不可開交,只有其中一人的話給李牧文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他講了故事,大概是一個富翁和漁民的故事,故事里富翁來到海邊遊玩,看到一個年輕的漁民在捕魚,可是每天只撒一網就收工了。於是富翁奇怪的問他:你怎麼只捕一網魚就停手了,每天多捕一些的話,你就可以掙更多的錢,過個幾十年你就會和我一樣成為一名富翁了。
  
  漁民愜意的在海灘上曬著太陽,問:成為富翁以後呢?富翁說:當然是和我一樣,找個不錯的地方,悠閒地吹吹海風,曬曬太陽,安度晚年了。漁民笑笑,反問:現在我過的不正是那種生活嗎?
  
  富翁頓時無話,是啊,自己奮鬥了一輩子,失去了健康,失去了青春,付出了那麼多的代價,到頭來卻發現原來自己最想要的就在自己手邊。
  
  聽完以後李牧文幡然悔悟,其實不是現實磨平了他的棱角,是他本來就只想要簡單而又安定的生活。他並不喜歡體驗追逐權力、金錢、地位或者名氣的樂趣,他想要的僅僅是平凡的生活而已。
  
  雖然幾乎已經能肯定以後會和菲利斯在一起,但是要他和家庭倫理劇里一樣,成為別人感情里的第三者,或者以正妻身份被第三者找上門談判,又或者他找第三者談判,他發現對他來說都太過艱難。
  
  很多人說生活就是一盆狗血,他也沒做好被狗血的準備,如果真要他做,他覺得吐血比較簡單方便,比較可以接受。
  
  如果菲利斯不能解決好和別人的感情問題,那麼他想他該重新評判他們以後的生活了。但願菲利斯不要讓他失望,他不敢肯定自己以後還會不會這麼喜歡一個人了。
  
  以前對生活的設想,也不過是畢業後找份穩定的工作,找個順眼踏實的女人結婚生子,安安穩穩的過完一生,當然他會盡到為人夫為人父的責任,盡力給他們最好的。
  
  眼下雖然與設想的生活大不相同,可是他依然很認真的在適應,在改變,但他不希望要連他做人的原則也一並放棄。
  

作者有話要說:溫馨小故事 續集

關於拿東西
老婆:這個袋子你也拿著吧。
老公:我都拿著四個袋子了,你什麼都不拿,好意思嗎?
老婆:那我還挽著你呢!你100多斤呢,我拿的東西不比你拿的東西重多了。

關於散步
老婆:咱們一直散步到那條馬路吧。
老公:到那兒太遠了,一會兒該走不回來了。
老婆:沒事,你背我回來。

出自——《當老婆學會調戲老公》



17

17、請客(修) ...


  回到家,等他和菲利斯將堆成小山的購物成果整理完畢,已經不早了。他拿出今天菲安魯和格瑞特意送來的肉和蔬菜,想著明天是不是該請菲利斯的朋友到家里來吃飯。
  
  中午的時候他和菲利斯被邀請到奧澤爾和洛可家吃了午餐,也見到了凱恩澤和加亞,午餐從一開始的歡迎,然後發展為相互的調侃打趣,最後結束在菲利斯的嚴重抗議中。
  
  原因很簡單,凱恩澤和奧澤爾一同興致勃勃的向李牧文講述菲利斯童年及少年時期各種令人捧腹的糗事,聽得李牧文驚愕不已,原來他小時候做過這麼多傻事啊!
  
  最後連本來在一邊默契的看熱鬧的活潑的洛可和羞澀的加亞也參與其中,菲利斯在自己的面子丟完之前,強行的中斷話題,帶著李牧文落荒而逃,暗恨自己誤交損友!
  
  害得阿牧笑了他好久,在他終於惱羞成怒時才勉強止住。看阿牧似乎並沒有因為聽說自己做過的蠢事降低對自己的好感後,菲利斯這才放下了心,不過私下里還是對損友記了筆帳,決定以後在武鬥場上討回來!
  
  李牧文倒是很喜歡他的那群朋友,在一起時其樂融融,並沒有他想象的那種拘束感,而是很快就把他當成了自己人,打鬧嬉戲,全無距離。嗯,還提供了不少趣事!
  
  想著明天的菜色和要準備的東西,暫時轉移了他發現情敵的郁悶感,吃完晚飯,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菲利斯,想問問他的意見。
  
  「很好啊,看來你很喜歡他們!」
  
  「嗯,他們都是不錯的朋友。」
  
  「他們聽到會很高興的,阿牧,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嗯,我想做點兒家鄉菜,明天上山看看有什麼材料吧。」
  
  「好,聽阿牧的。」
  
  夜里入睡前,李牧文還是壓不住心里的疑問,問了出來。
  
  「菲利斯,以前你喜歡過別人嗎?」
  
  「沒有!」菲利斯緊張起來,趕緊表明自己的清白。
  
  「那喜歡你的人呢?」
  
  「呃,好像有,不過阿牧我只喜歡你一個的,別擔心!」以為阿牧終於為他吃醋的菲利斯非常開心,不過,立場是一定要強調清楚的,可不能讓阿牧對他留下什麼壞印象,那就得不償失了。
  
  李牧文沒有繼續追問,他並不喜歡追究所謂的婚戀史,只是不想有太多麻煩而已,免得到時候麻煩找上門,他還雲里霧里。
  
  算了,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他真的很喜歡菲利斯的朋友們,對他們很好奇,想多點了解他們,便讓菲利斯講講他們的故事。
  
  菲利斯、凱恩澤和奧澤爾年紀差不多,從小就是關系非常要好的玩伴,一起玩鬧,一起學習,一起挨罵。洛可則是小雌性之中的孩子王,憑著活潑可愛的性子,收服了部落不少大人小孩的心,簡直就是人見人愛。
  
  但萬人迷也有失利的時候,不記得幾歲的時候,洛可不小心弄斷了奧澤爾最珍惜的木刀,那是他阿父作為獎勵他第一次打到獵物的禮物送給他的。小奧澤爾很執拗的要洛可賠他的木刀,洛可想撒嬌裝可愛裝可憐讓他不要追究,可惜奧澤爾固執的很,硬是逼得洛可賠禮道歉還弄了把新的木刀賠他。
  
  從此,小萬人迷就惦記上了小奧澤爾,每天非要小小的欺負一下、逗一逗才滿意,奧澤爾不理他,他就又哭又鬧。後來,可憐的奧澤爾拿他沒辦法,只要不出格,也就任由他欺負了。欺負到最後,奧澤爾居然喜歡上了洛可,這對歡喜冤家也終於結成姻緣。
  
  有趣的是陽光的凱恩澤,小時候的加亞遠比現在還要害羞,每次都躲在後面看其他小孩子們玩兒,不招人喜歡,凱恩澤發現他如小鹿斑比的羞怯模樣時,卻立馬淪陷。小小年紀就開始護著加亞,不準任何人欺負他,為了加亞不知道打過多少次架。
  
  長大後開朗的凱恩澤很受雌性歡迎,不少雌性都主動追求他,他卻始終如一的守著加亞,一守就是十幾年。加亞卻因為太過內向,面對凱恩澤都不記得多少次和他結為伴侶的請求,始終忐忑不安、徘徊不定。哀怨的凱恩澤至今求偶未成功……
  
  聽完菲利斯對四人關系的打趣,李牧文心里感慨,這世上的緣分還真是奇妙,他和菲利斯不也一樣麼,來到異世,遇上獸人,打破了他對未來的預想,從朋友到戀人,或許以後還會成為家人。這樣想著,又往獸人懷里縮了縮,安心的睡下了。
  
  第二天,李牧文上山後采了些竹筍、蘑菇,又讓菲利斯打了幾只山雞,掏了好幾個鳥蛋。李牧文對於掏鳥蛋有些黑線,只小時候調皮的時候做過,沒想到自己成年後還有指揮人掏鳥蛋的一天,所幸林里鳥類眾多,倒不會有什麼影響。
  
  李牧文仔細想了想,決定做排骨蘑菇湯、水煮魚、雞蛋羹和竹筍雞湯這四道菜,當然還有獸人們喜歡吃的烤肉。其實這里林中資源極其豐富,調料他也收集的差不多了,能做的菜有很多,可惜的是這里沒有鍋!
  
  炒都沒法做到,更別提什麼煎、炸、爆、貼了,菲利斯喜歡吃肉,他也想做個燒烤架子,這讓李牧文生出一種找鐵礦、煉鐵的迫切想法。
  
  中午奧澤爾和洛可夫夫與凱恩澤、加亞到的時候,李牧文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剛進到門口,就聽洛可驚叫起來:「哇,好香啊,牧文你在煮什麼東西,口水都要留下來了!」連加亞也眨巴著大眼好奇地盯著他,兩個雄性雖然沒那麼誇張,眼中也露出期待的神色。
  
  「沒什麼,就是些我們那里的家常菜,啊,這道水煮魚有點辣,如果不習慣的話不要多吃。」李牧文好笑的看著洛可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幫著菲利斯把菜端上了桌。
  
  然後李牧文徹底見識了一把什麼叫狼吞虎咽、風卷殘雲和最後的杯盤狼藉。洛可最先開吃,每嘗完一道菜眼睛就亮一分,然後就悶頭狂吃,其他三人見他的樣子也動了筷,覺得味道很不錯。
  
  凱恩澤一邊大口吃著一邊幫加亞添菜,直到把加亞的碗堆成小山才罷手。奧澤爾則比較含蓄,然後在洛可身邊一臉縱容的看著他狂吃。菲利斯不滿他們上次出賣自己的行徑,提前給阿牧盛了一大碗然後樂滋滋的開始與眾人搶菜,於是好端端的飯桌變成了戰場!
  
  李牧文苦笑不得的看著他幼稚的行為,又不是沒做給他吃過,分量也很足,有什麼好搶的。
  
  吃完獸人們到一邊聊天,加亞羞澀的拉拉李牧文的衣角,問:「牧文,你做的真好吃,可不可以教我?」說完期待的睜著可愛的大眼看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溫馨小故事 續集

關於買衣服
老婆:這衣服好看嗎?
老公:好看。
老婆:你就敷衍我,想讓我趕快買完了趕快回家!
老婆:那衣服好看嗎?
老公:不好看。
老婆:你就舍不得給我買!

關於幹家務
老公:咱們把家務分分工吧。
老婆:好。首先,臟活累活得男人幹吧,比如擦地、刷馬桶、擦桌子……
老公:這對。
老婆:你是學理工的,我是學文科的,帶電的東西得你幹吧,像洗衣機、電冰箱、 電飯鍋、電熨鬥……
老公:這……行!
老婆:男主外,女主內。和外人打交道的活得你幹吧,買菜、交水電費、取報紙牛奶……
老公:行,行,那你幹什麼?
老婆:別著急呀。廚房里油煙這麼大,可毀皮膚了,做飯得你幹吧。
老公:你就告訴我你幹什麼吧。
老婆:我也有很多要幹的呀。我可以陪著你,監督你,讚美你,安慰你……



☆、煉鐵

  「啊,我也要學,我也要學,牧文算我一個吧!」洛可聽到後立馬黏到他身邊,掛在他身上撒嬌。
  
  李牧文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仔細的和他們講了講怎麼做,末了輕輕感嘆了一句:「這些其實沒什麼,要是有鍋就好了,可以做更多更好吃的!」
  
  洛可追問:「鍋是什麼?」
  
  「一種炊具,比陶罐好用多了。」
  
  「真的嗎?那趕緊做出來啊!」
  
  「我也想,可是不知道這里有沒有鐵,哦,鐵就是鍋的原料。」
  
  「鐵是什麼樣子的,讓他們去找不就行了!」
  
  李牧文拿出自己的匕首,展示了下他的功用,說那就是鐵做的。洛可看了半晌讚嘆不已,這可比骨刀要方便、鋒利、耐用多了,可惜牧文只有一把,不好意思問他要。李牧文答應煉鐵成功後也送他一把,洛可又高興起來。
  
  獸人們聽說要幫忙,立馬答應下來,聽了下李牧文對鐵礦石的形容,見識最廣的奧澤爾不確定的說:「我好想在哪里見過,不過一時想不起來了,不知道是不是你要的那種石頭。如果我想起來,會馬上通知你的,到時候你去看看吧。」
  
  李牧文連忙答應下來,心里很是驚喜,如果有了鐵,未來的生活可真是會方便不少。雖然獸人們個個強悍無比,就連雌性的力量也超出地球上男人不是一點半點兒,可是受各種因素限制,他們的生活質量並沒有多高。
  
  第二天他又請了菲利斯的阿父阿爹和弟弟來家里吃飯,並不是純粹的禮尚往來,這里不大講求這些,他真正重視的只是想親自動手做一餐飯向他們表示感謝。
  
  而他沒有先請菲利斯的家人,只是擔心他們接受不了新口味,不過看凱恩澤他們四個第一次吃反應很好,李牧文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一家人吃飯時,沒有昨天那麼混亂,吃完後,菲安魯嘴里哼哼道菲利斯這個臭小子眼光不錯,挑伴侶的眼光隨他,可真有口福雲雲,眼里卻滿滿都是自豪!
  
  格瑞則滿是對李牧文的讚許,他不太能吃辣,還是和李牧文討論起所有菜譜來了,因為菲雅這個可愛的孩子出人意料的把幾乎所有水煮魚都收入腹中,大家都擔心他會不會吃撐了……
  
  晚上的時候菲利斯去族長那里報到,決定明天就加入部落巡守的隊伍,這是每一個成年獸人的責任和義務,他自然會認真的完成。現在他保護的不僅是他的族人、家人,還有他的準伴侶了。
  
  他被安排在每天的下午時分巡守,有點擔心阿牧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會無聊,可是阿牧跟他說完要好好工作之後就轉身去畫他那些奇奇怪怪的圖樣了,這讓菲利斯異常的郁悶,然後討了一個長長的吻當做補償!
  
  這天中午吃晚飯,李牧文一如既往的研究生活上可以改進的地方,就見洛可興沖沖跑過來,說奧澤爾突然想起在哪里見過他說的鐵礦了——就在不遠處的阿爾泰山。
  
  菲利斯背著李牧文,奧澤爾背著洛可,前往阿爾泰山,一行四人沒多久就到了目的地。奧澤爾帶著李牧文來到山的一側,指著一堆黑色的石頭問他是否是他要找的鐵礦石。
  
  李牧文激動的跑過去,捧著一塊石頭認真的翻來覆去的掂量查看,終於微笑著沖他們點了點頭。菲利斯巡守的時間快到了,抱著滿是笑容的阿牧好半天,才戀戀不舍的走了。
  
  確定了鐵礦石後,李牧文就開始研究怎麼煉鐵了,他知道鐵和石頭的熔點是不一樣的,現代一般是用高爐法,高爐煉鐵是指把鐵礦石和燃料裝入高爐中冶煉,去掉雜質而得到生鐵。
  
  可是他並不是一個理科生,不懂具體的化學反應公式也不知道鐵和雜質的熔點各是多少,那就只能通過反覆試驗記錄每一個特征。
  
  李牧文運回一堆鐵礦石,又收集了大量木炭,在大家的幫助下找到一個堅固耐熱的高爐替代品,然後之後的半個月里上午陪菲利斯,下午就泡在實驗里。雖然煉鐵很重要,可是也沒有要陪自己一輩子的伴侶重要。
  
  最後終於找到了煉鐵適宜的溫度和時間,然後又找到族里制陶手藝最好的卡其幫他制作模具,畫完了各種模型,卡其看了之後非常感興趣,說不要報酬,他願意幫忙。
  
  李牧文堅持付了報酬,他知道現在一切都是從零開始,不知道要經過多少次的失敗才能成功,以後花費的心思和精力只多不少。習慣了現代銀貨兩訖制度的李牧文覺得只有這樣他才安心,不然下次他都不好意思進人家門了。
  
  想起什麼來,李牧文又在卡其這兒訂做了好幾個大大小小的陶罐,他想嘗試做泡菜和釀酒。知道卡其喜歡他的圖紙,就畫了幾張造型美觀且實用的陶器當做報酬,這下可捅了馬蜂窩。
  
  「啊啊,好漂亮,好特別,你怎麼想到的?我怎麼就沒想過還可以這樣做呢!」見到圖紙的卡其立馬兩眼放光,拉著人不放。
  
  「呃,不是我想到的,我就是見過而已。」李牧文不敢居功,C國古代的陶瓷技藝就很發達,到了現代陶瓷器更是精美繁覆,種類多的令人眼花繚亂。
  
  「你還見過什麼樣的,快跟我講講吧!」
  
  「好……吧。」李牧文怎麼使勁也掙不開,悲憤的被迫留在那里當了解說員。
  
  這一講就講了很久,直到李牧文借口天晚了,怕來不及給菲利斯準備晚飯才被放行,自此,李牧文成了最受卡其歡迎的客人。
  
  自此,李牧文只敢在商量模具的時候硬著頭皮上門,然後每次都被纏著不放。等到模具終於研制成功後,李牧文見了卡其就如老鼠見了貓,見到必躲,成了部落里一道獨特的風景。
  
  李牧文淚奔,天知道他也是個門外漢啊,不是已經將他知道的倒了個精光嗎,他還想怎麼樣啊!~~o(>_<)o ~~當然,這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回家做飯的李牧文突然想到,這個時間稻谷應該已經成熟了,他真的很想念白花花的米飯。晚上和菲利斯商量下吧,帶人過去把稻谷都收了,那片稻田不小,要多找幾個人才行。
  




☆、珂曼

  菲利斯和族長請了假,帶了二十幾個願意幫忙的獸人和雌性出去收稻谷,凱恩澤、加亞、奧澤爾和洛可都在。一路上歡歌笑語,熱鬧非凡,倒沒人嫌旅程煩悶,時間過的飛快,五天後就到了目的地。
  
  原地休息了會兒,獸人們就熱火朝天的幹起活兒來,獸人的工作效率堪比現代收割機,不需要雌性們幫忙。雌性們就負責準備食物和水,然後聚在一起聊天。
  
  李牧文注意到有一個小雌性似乎不怎麼合群,在來的路上就覺得他很沈默,而且剛剛大家集體活動的時候他也故意與別人拉開一段距離。仿佛不想別人注意他,盡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可正是這樣反而引起了李牧文的注意。
  
  他覺得很奇怪,部落里的風氣極好,大多人都是善良淳樸,樂於助人,怎麼會有人被排斥呢?當初不是連他這個外族人都很容易的接受了嗎?
  
  他捅捅身邊的洛可,小聲的問:「那個棕色頭發的小孩兒是誰?怎麼大家都不怎麼和他說話?」
  
  「哦,你說珂曼啊,不是大家不願意和他說話,是他不願意和他說話。」洛可看了看,有些惋惜的說。
  
  「咦,他還小吧,好像才十三四歲,怎麼會那麼孤僻?」李牧文很奇怪,這個年紀的小孩不是正玩得歡嗎,就算是叛逆期,也不用對著所有人啊!
  
  「珂曼十六歲了,他也是個可憐的人。他的阿爹生他的時候難產,過世了,八歲的時候他因為貪玩跑到深林里,遇上了鋸齒獸,他阿父為了救他也離世了。」洛可嘆了口氣,又接著講。
  
  「那時候有個小孩子不懂事,說他的阿父阿爹都是他害死的。雖然後來那個小孩子被家人狠狠教訓了一頓,去道歉了,可是珂曼卻已經當真了,從此有了心結,認為自己是個不祥的人。」
  
  「從此他就不願再接近別人,覺得自己會害了別人,大家都很關心他,想幫他,可是珂曼卻始終走不出心結。族長把他交給了一家沒有孩子的夫夫養育,他拒絕不了,就變得異常懂事,什麼事情都搶著幹。」
  
  洛可也很心疼這個孩子,可是卻沒什麼辦法,看著李牧文,希望聰明的他能幫幫珂曼。
  
  李牧文走了過去,停在離珂曼一步遠的地方,彎下腰和他平視,露出最為友善的笑容,伸出手說:「你好,珂曼,我是李牧文,願意和我認識一下嗎?」
  
  「……」珂曼,戒備的盯著他,看了一眼他的手,沒有回答。
  
  「不願意嗎?哥哥真的好傷心,失去了所有的家人,跟著菲利斯來到這里,還以為大家會接受我,原來我還是很討人厭,那我走好了!」露出一個泫然欲泣的表情,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李牧文轉身欲走。
  
  手心里卻觸到了一抹不屬於自己的溫度,嗯,是一只瘦弱的小手。哈,上鉤了!李牧文抿抿唇,掩飾掉微彎的嘴角,繼續一副傷心的樣子,不吭聲。
  
  「不,不是的,我沒有,沒有討厭你!」等了半天也不見李牧文說話,心里著急起來,怕他難過,珂曼還是小小聲的開了口,聲音有些嘶啞,好像很久都沒好好講過話了。
  
  「那麼就是願意和我做朋友了,為了表示誠意,我們握個手吧!這是我們那里的禮節,你要是不樂意,我還是……」李牧文表情稍微好看了點,偷換概念,又做出轉身的樣子。
  
  「我,我願意的。」珂曼沒發現,急忙小心的握了下他的手,看他臉色好多了,才放心。
  
  「既然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朋友要以誠相待,那麼可以告訴我這幾天為什麼不和我打招呼嗎?」李牧文繼續演戲。
  
  「……」珂曼猶豫,不知道要不要說,每次想起來心都很痛。
  
  「原來你只是在哄我的,我果然很討人厭!我要去告訴菲利斯,這里不歡迎我,我還是離開吧。」掐著大腿,李牧文的眼里泛上一層霧氣,楚楚可憐,語氣淒慘無比。
  
  「不要走,我,我告訴你。我,我的阿父阿爹是我害,害死的,我是個不祥的人!真的,我沒有騙你,你不要走好不好,菲利斯哥哥很喜歡你的!」珂曼看到李牧文淒楚的樣子,立馬妥協,完敗!
  
  「好吧,我相信你。你覺得我是個不祥的人嗎?」李牧文突然轉移了話題。
  
  「不,不是的。」珂曼趕緊搖頭,這個哥哥看起來就好溫暖,怎麼會是不祥的人呢?
  
  「作為交換,我也給你講我的故事吧,我十五歲的時候,父,呃,阿父為了我能過的更好,出去工作的時候出了意外過世了。阿爹一個人照顧我和生病的阿公,非常辛苦,最後喜歡上別人,在我十八歲那年離開了家。」
  
  「然後二十歲的時候,最關心我的阿公也離開了我,幾個月前,和朋友在一起的時候又出了意外。我曾經也覺得自己是個不祥的人,身邊那些真正關心我的人,一個接一個離我而去。」李牧文平靜的述說著曾讓自己悲痛欲絕的往事。
  
  「……」珂曼震驚的看著他,原來這個溫和的哥哥也和他有相似的經歷和一樣的心情。
  
  「我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是因為我遇到了珍惜我的人和我無法不珍惜的人。他在我還沒察覺的時候,就已經給了我所有的愛,貴重的讓人承受不起,在我察覺的時候,我已經離不開他了,然後越來越離不開他。」
  
  「你說的,是菲利斯哥哥嗎?」珂曼雖然不太懂愛情,可是看著一邊幹活一邊時不時望過來,發現李牧文看他就笑的溫柔的菲利斯,也明白是他。
  
  「是,不過這些話我還沒對他說過呢,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小秘密,不要偷偷告訴他哦!」李牧文想,要是他知道了估計會高興的尾巴都翹上天了,到時候還不知道會怎麼折騰他呢!
  
  「嗯,我,我不會說的。」珂曼很高興他能和自己分享心事,還把秘密告訴自己。
  
  「那你現在覺得我是不祥的人嗎?」李牧文繼續誘騙,咳咳,不對,是誘導。
  
  「……」珂曼再次為難了,他還是不覺得眼前的人是不祥的,可是那樣的話自己也一樣了。
  




☆、道謝

  「不如我們換一種角度來看待問題,假設以後你和喜歡的人成了伴侶,懷了孩子,你知道生下他你會死,你還願意生嗎?會怨恨那個孩子嗎?」
  
  「我願意,不關孩子的事,我不會怨恨他的!」珂曼想了很久,回答。
  
  「那你知道自己的孩子有危險,會不去救嗎?」
  
  「不會,我一定,一定回去救的!」珂曼肯定的說。
  
  「那如果救了孩子你會死,也要救嗎?」
  
  「要!」珂曼好像明白了什麼,眼淚落了下來。
  
  「所以,你絕對不是什麼不祥的人,你的阿父阿爹是因為他們很愛很愛你,勝過愛自己,所以願意為你付出生命。你的命非常珍貴,是你阿父阿爹的愛讓你活了下來,你覺得你有資格不愛自己嗎?」
  
  「嗚嗚~~是我錯了,是我對不起阿父阿爹,都是我不對,我對不起他們!」珂曼再也忍不住,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拼命往下掉。李牧文抱住他,罪惡感讓這個孩子壓抑了太久太久,他早就應該好好的哭一場了。
  
  靠在李牧文溫暖的懷里,珂曼很認真的哭著,哭他的愧疚,哭他的感動,哭他的委屈,哭盡這些年所有的傷心難過痛苦。李牧文一下一下輕柔的拍著他單薄的背,無聲的安慰。
  
  「謝謝你!」等珂曼終於好不容易哭完,臉一下就紅了,很不好意思。雖然離開了他的懷抱,心卻變得暖暖的。
  
  「謝我做什麼,我是看不過去你這麼糟蹋自己,也糟蹋別人。你真正要謝的是你的阿父阿爹,因為你明白他們是真的愛你。要謝的是這些年一直關心你,照顧你的族人們,雖然你一直拒絕他們的好意,他們也沒有放棄過你!」李牧文提醒。
  
  「嗯,我是該謝謝他們!」珂曼讚同地點點頭。
  
  「那還站著幹什麼,過去道謝啊!你不會以為就說說而已吧,回去後起碼要去墓地看看你的阿父阿爹,告訴他們不用再為你操心了。對於族人,至少也該一家一家去道謝,為你擔心了這麼久,這種程度他們絕對受得起!」繼續刺激。
  
  「我,我怕,我,我不敢。」珂曼有些膽怯,自我放逐了這麼久,現在讓他主動去道謝,他放不開。
  
  「好吧,這一次我就陪著你,回去後可要靠你自己了,我會檢查的,別想偷懶!」李牧文摸摸他的頭,趁他被忽悠住的時候,硬逼著他邁出第一步,不然等他又縮回殼子里,就完了!
  
  「嗯!」可能是聽到他陪著自己,珂曼覺得安心了不少,有了勇氣。
  
  洛可一直注意著那邊的動靜,看到牧文不知道說了什麼,那孤僻的孩子居然握住了他的手,然後兩個還聊起了天?最後好像還把人給弄哭了,然後那孩子居然主動朝這邊人群走了過來?!
  
  「洛可哥哥,對不起,還有謝謝你,以後我不會讓大家擔心了!」珂曼鼓起勇氣說完,看著他。
  
  「哈哈,沒,沒什麼,你想開了我就放心了!」洛可深深地覺得自己錯亂了,偷偷掐了下臉頰,嗷嗚,好疼!牧文這是什麼本事啊?
  
  珂曼又轉向加亞,加亞害羞的回到:「啊,不用謝,以後有時間可以來找我玩兒。」
  
  ……
  
  然後每個雌性都驚了一把,不過最多的還是很開心,珂曼終於長大了,希望他以後能過的幸福。
  
  可是李牧文卻陷入深深的悔恨當中,他本就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閒事的人,只是珂曼和他相似的經歷觸動了他的神經,一時頭腦發熱就沖了上去。
  
  看著他領著珂曼道謝時,眾人驚奇的眼神,他的內心郁卒不已,尤其是洛可崇拜的目光,讓他直想瞬間消失在眾人面前。不過,他知道就算時間倒流,他也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他在心里暗暗發誓,僅此一次,下次,下次他一定不會多管閒事了!一個卡其已經夠他受了,他真的很不喜歡引人注目的感覺。
  
  等獸人們休息的時候,珂曼要過去道謝,李牧文卻不願意陪著他了。珂曼死命拉著他的衣角不松手,用可憐兮兮的眼神望著他,李牧文嘆了句自作孽不可活,妥協,完敗!
  
  珂曼終於道完謝,他也再一次經受了眾人目光的洗禮,逃也似的飛奔回去。沒有注意到除了菲利斯以外,另一道視線久久的追隨著他的身影,眼神若有所思。
  
  李牧文過去取了些水,拿給菲利斯,又幫他擦了擦汗。菲利斯也想問他怎麼回事,不過看他不想說,就識趣的沒有再提,只在心里想著我的阿牧果然是最好的,很想給他一個深情的吻,可是身邊一大群閃亮的電燈泡杵著,只好無奈作罷。
  
  兩個人溫馨的呆了會兒,體驗著對方陪伴在身邊的甜蜜和充實,似乎什麼也可以不要,只要能一直這樣就覺得幸福,就覺得安全,就有信心和力量為對方開創更加美好的世界。
  
  休息的差不多了,獸人們重新開工,李牧文沒了掩護,只能拖著千斤重的雙腿,回到雌性群體里。
  
  果不其然,立馬受到洛可的狂轟濫炸,逼問他究竟是怎麼收服珂曼的。洛可可沒有菲利斯那麼好打發,李牧文扛不住,老老實實的交待了。
  
  洛可聽完大呼他奸詐,想不到看起來好騙的李牧文居然騙起人來毫不含糊,雖然說的話聽起來還挺有道理。
  
  李牧文覺得很委屈,他只是分析了下珂曼的性格,對癥下藥,怎麼能說他奸詐呢?
  
  珂曼視自己為不祥的人,因而不願接觸別人,說明他本性善良,所以他利用這點和他成了朋友。然後講了自己的故事,讓他對自己產生認同感,情感共鳴,推人及己,讓他認識到自己不是不祥的人。
  
  而珂曼認為自己害死阿父阿爹,內疚多年,說明他非常孝順,很重感情。所以他讓他換個角度看問題,用父輩對孩子的愛作為砝碼,讓他承認自己的錯誤,然後逼他親手摘下背負多年的龜殼。
  
  在現代,這也就是個簡單的心理問題,他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啊,可惜偏偏他對著洛可解釋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所有支持我的讀者們!~~~^_^~~~




☆、收獲

  解釋不了的李牧文決定用食物堵住他的嘴,做過一次乞丐雞就引來巨蛇後,他就再也沒做過了。不過這次不一樣,有這麼多獸人在,就算招來什麼野獸,他們也絕對能應付。
  
  而且他也想把自己會的菜式都教給洛可,其實他的廚藝並沒有多好,只是新的調料和不同的烹飪方式讓食物更加鮮美。
  
  同樣的菜洛可學會後做的比他的好吃多了,而且他會舉一反三,發明新的菜式。最重要的是洛可性格活潑,以後傳授廚藝就沒他什麼事了,他志不在廚房,也不想天天和一群雌性紮堆討論菜色,可謂是一勞永逸,一舉多得啊!
  
  還有就是,很多調味品和菜式都是對身體有好處的,可以養生保健。例如普通的豆腐,營養豐富,具有益氣、補虛等多方面的功能,常吃豆腐可以保護肝臟,促進機體代謝,增加免疫力並且有解毒作用。
  
  其實格瑞阿叔的廚藝更加精湛,不過李牧文不想太多人打擾他,這個算是他的私心吧。
  
  果然,乞丐雞馬上轉移了洛可的注意力,特別的制作方法勾引了他全部的目光。一邊捧著根雞腿狂啃,一邊讓他重做一遍。
  
  其實洛可長得十分帥氣,可惜他的吃相總是無情的破壞著他的美感,李牧文默默感慨,認真的講解著每一道步驟和其中的功用。
  
  洛可學會後,照例對著他一番猛誇,不過李牧文老是左耳進右耳出,很沒意思,就樂顛顛跑到雌性紮堆的地方展示他的新成果。
  
  其他雌性早被香味吸引,只是和李牧文沒那麼熟,不好巴著他學,這會兒洛可來可是正合眾意。於是被大家熱情包圍的洛可盡責的當起了推廣員。
  
  然後當晚的主食變成了乞丐雞,招來野獸兩三只,被獸人們幹凈利落的收拾掉,就當做加餐了,李牧文為那些獵食不成反被吃的野獸默哀三秒。
  
  休息前,菲利斯拉著他到僻靜處狠狠的吻了一通,又折騰了好久,才覺得稍稍解饞。這幾天一直與大家同進同出,沒法和阿牧好好親熱,讓他憋悶不已。
  
  不過阿牧對他越來越縱容,除了最後一步什麼都隨他,是不是意味著不久之後阿牧就會徹底的接受他,願意和他結為伴侶,菲利斯開心的想著。他的阿牧這麼好,拖得越久他越擔心。
  
  李牧文紅著臉慌亂的整理好淩亂的衣衫,他居然已經沈迷到如此地步,現在腿還在發軟。摸了摸紅腫的唇,他兇惡的瞪了眼罪魁禍首,這個樣子讓他回去怎麼見人!
  
  菲利斯看著他用還泛著霧氣的水潤的黑亮眼眸瞪自己,別有一番韻味,很想很想再次吻下去,可是他知道要是他敢阿牧絕對會發火,只能悻悻然收手。
  
  夜間都是雌性們睡在山洞,雄性們睡在洞口,輪流守夜。回到休息的山洞,果不其然,遭到洛可的取笑。
  
  「哎呀,菲利斯可真夠熱情啊,這才分開多久,就忍不住啦!要是成了伴侶,豈不是每天讓你連床都下不了了?」洛可看到他的唇和身上掩不住的紅痕,調侃。
  
  「……」李牧文無語,已婚的雌性說起話來都像他這麼百無禁忌麼?
  
  受不了眾人了然的眼神,李牧文背轉過身,不斷的在心里自我催眠:我沒聽到,他們說的不是我,不是我。
  
  「牧文哥哥是在害羞嗎?」珂曼的聲音響起,聽起來天真無邪。
  
  李牧文吐血,珂曼這麼乖巧的孩子怎麼也要來摻一腳。可惡的菲利斯,再敢在外面耍流氓,看他不把他揍得五彩繽紛!
  
  菲利斯猛然打了個噴嚏,暗想果然天冷了,要記得多給阿牧打點保暖的獸皮。
  
  第二天獸人們又兢兢業業的工作了大半天,終於收割完畢。雌性們幫忙把裝好的稻谷放上獸形的雄性背上,雖然稻谷不輕,可是翼虎們體重至少有五六百公斤,那些重量完全不會成為負擔。
  
  不過李牧文還是有些心疼,一路上都陪著他說話,幫他解悶。菲利斯有心上人的關愛,自然不覺得累,很高興和他交流感情。
  
  這次收獲最大的是珂曼,他解開了心結,敞開心扉接受眾人對他的好,性格開朗了不少。看著大家欣慰的樣子,他迫不及待的想回去祭拜阿父阿爹,還要見族長和養育他的獸人夫夫,然後按他承諾的一家一家去道謝。
  
  這次的回程還是受了點負重的影響,花了六天才回到翼虎族,李牧文讓人把帶回來的稻谷都平鋪在一大塊空地上,謝過眾人,各自回家了。
  
  李牧文記得小時候家里是怎麼使谷粒脫離稻穗的,把稻谷鋪在場子上,讓牲畜拉著石滾在上面碾。石滾比較簡單,他讓菲利斯做了一個,又請凱恩澤和奧澤爾在陰涼通風處搭了一個簡易的糧倉。
  
  晚上美美的睡了一覺,上午菲利斯拉著石滾飛快的碾了一圈又一圈,下午李牧文拿著自制的大掃帚掃去雜質,用耙子給稻子翻邊,讓他們曬的均勻。
  
  還在工作著,卻發現一個雌性不聲不響的站在旁邊一直看他,有點眼熟,李牧文想了半晌,終於想起來他就是自己第一次去集市時,眼光不善的那個人。
  
  李牧文沒有理會,繼續工作,幾個小時之後,他看看天色,揉著酸痛的腰,打算收工。看他要走,這時依然沒有離開的雌性終於開口了:「喂,你等等,我有話跟你說!」
  
  李牧文不想理,當沒聽見繼續往前走,心說這人可真有耐心,可惜是來找麻煩的,他最怕麻煩了。
  
  雌性急了,連忙追上去,大喊:「喂,跟你說話呢,你怎麼這麼沒禮貌!」
  
  「我叫李牧文,不叫喂。」李牧文還是停了下來,剛才那聲大喊已經引起別人的注目了,他可不想把事情鬧大。
  
  「好吧,李牧文,我有話要跟你說。」雌性改了稱呼,又說了一遍。
  
  「要談話,起碼該自我介紹一下吧!」李牧文無奈。
  
  「我是萊希,我喜歡菲利斯!」萊希看著他,希望能從他臉上看到震驚。
  
  「哦,那又怎麼樣,與我有什麼關系嗎?」李牧文頭疼,果然被他猜中了。
  
  「我說我喜歡菲利斯,怎麼會和你沒關系,你不是也喜歡他嗎?」可惜的是萊希震驚了,這人怎麼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哼,他果然配不上菲利斯。
  




☆、挑撥

  「我是喜歡他,可是跟你有關系嗎?」李牧文扶額,他真的不想和他討論這種問題。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不在乎他,虧菲利斯那麼喜歡你!」萊希氣結,他絕對不能讓這種人和優秀的菲利斯在一起。
  
  「是啊,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有問題嗎?到底和你有什麼關系呢?」他不知道萊希從哪兒得出的結論,只能繼續這個無休止的問題。
  
  「有問題,我覺得你根本不喜歡他,不值得他喜歡!我看不過去!」怎麼會沒關系,他那麼喜歡菲利斯,無法忍受李牧文糟蹋別人的心意。
  
  「好吧,雖然我覺得這只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但是我很好奇我到底哪里讓你覺得我不喜歡他呢?」他的心意自己心里最清楚,不明白怎麼在別人眼中就讓人看不過去了。
  
  「你不知道麼,那我告訴你!菲利斯帶你回來還沒幾天,你就丟下他天天忙著什麼煉鐵,然後又讓他請了一群人替你收這麼多的不知道能有什麼用的植物。辛辛苦苦背回來,你還讓他拉著塊大石頭跑,你不知道他下午要巡守的嗎?」
  
  萊希氣憤的直冒火,一條條列數著他的罪行,仿佛他就是個罪不可恕的惡魔,一定要揭穿他的險惡用心。
  
  「這才多久,你就這樣支使菲利斯,以後還不知道要怎麼折磨他呢!你不過就是仗著他喜歡你,就蠻橫的為所欲為,他早晚會醒悟過來,拋棄你,到時候你哭都不知道去哪兒哭!」
  
  「既然我這麼可惡,那你怎麼不去找菲利斯說呢,找我有什麼用,讓我棄惡從善?」李牧文覺得實在太可笑了,簡直荒謬!
  
  「你以為我沒找過?可是他不聽,還警告我不準來找你,他一定是被你迷惑了,我請你你放過他吧!」萊希想到之前和菲利斯的談話,十分挫敗,然後又充滿正義的懇求。
  
  「哦?我可以放過他,只要他親口對我說不喜歡我,讓我走,我立馬消失,如何?」菲利斯那家夥居然向他隱瞞了萊希找他這件事,還算他識相。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你應該主動的離開他!」萊希聽到李牧文願意走,心里一喜,可是讓菲利斯趕他走,這就難了。
  
  「我自私?我看自私的是你吧!你未免也太自以為是了,你覺得我可能就因為你的三言兩語就離開喜歡的人,聽信你的挑撥離間,給你讓位嗎?」
  
  「我是為了菲利斯好,你怎麼解釋之前那樣對他,要是我,我一定會對他很好很好,比你好一百倍!」萊希有點心虛,可是他沒有錯!
  
  「呵呵,我那樣對他正是因為我把他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在這里,我只有他一個人,他很在乎我,我知道。所以我把他的家人當做自己的家人,把他的朋友當自己的朋友,把他的族人當自己的族人。」
  
  說了這麼多,李牧文有些渴了,站了老半天,腿都麻了,腰還酸著呢,他現在只想回家好好歇會兒。可惜萊希絕不會善罷甘休,那就速戰速決吧!
  
  「我天天忙於煉鐵,是因為它能給部落帶來莫大的好處,早一天成功我就早一天安心。我讓菲利斯帶人幫我收割稻谷,是因為它是一種很好的糧食,我知道部落冬天的時候食物很緊缺,每年都有獸人因四處找食物而受傷甚至死亡。」
  
  「我心安理得的讓菲利斯幫我做事,是因為我把他當成自己的家人,家人間互相幫忙需要道歉或者道謝嗎?我心甘情願為他付出,也相信他願意為我付出!」
  
  「我沒有覺得一切是理所當然的,他對我好我一點一滴都記在心里,我也願意在未來漫長的日子里回報他。哪天他真的不喜歡我了,拋棄我,我也不會怎麼樣,我自認給了他所有我給的起的,有十分,便給了十分。」
  
  萊希不知道看到什麼,臉色有些奇怪,著急的說:「我願意為他去死!」
  
  「我不願意!我死了他會傷心,會難過,我只會為了他努力的好好活著,讓他在有我的日子里每一天都過的開開心心,過的幸福快樂。更不願意他為我而死,因為痛苦的始終是活著的那個人。」
  
  「要是最後你真有本事讓他喜歡上你,我絕不擋你的道,變味的感情我不會要。即使沒有了他,我也能活的好好的,你們不想看到我,我也可以永遠消失在你們面前。」
  
  李牧文見他似乎無話可說了,動了動麻木的腿,準備轉身離開,他覺得很累,很想休息。還沒邁開步子,眨眼間就被一個人影大力的抱在懷里,那麼用力,仿佛一旦松手就會萬劫不覆。
  
  李牧文一驚,剛想掙紮,就認出抱著他的人是菲利斯,他放松了身體靠在他的懷里,聽著頭頂上驚慌失措的聲音:「阿牧,不要消失!我只愛你,絕不會讓你消失!別聽他的,我明白你對我的好,我明白的……」
  
  菲利斯很害怕,非常害怕,他巡守完,剛準備回家,就見加亞氣喘籲籲的跑來說萊希找上牧文了,怕牧文被欺負,讓他趕緊過去看看。
  
  他一聽就急了,不是已經和萊希說的很清楚了嗎,從來就沒喜歡過他,有了阿牧之後,就更不可能會喜歡他了。他也一再警告,絕對不準去找阿牧的,沒想到還是出事了。
  
  飛奔著趕到加亞說的地方,卻聽到阿牧說喜歡他,雖然也不是沒聽過,可是情話聽多少遍他都不嫌多!更何況阿牧真的很害羞,他就說過那麼一次而已。
  
  接下來居然又聽到萊希挑撥離間他們的感情,把阿牧說的如此不堪!要不是獸人要愛護雌性的約束牢牢刻在心里,他差點都忍不住朝他揮拳頭了,幸運的是,阿牧好像並不信他,沒有在意。
  
  然後他好似聽到了世上最美妙的語言,阿牧把他當做最重要的人,而且愛屋及烏,為他身邊的人著想。
  
  可是接下來他聽到了什麼?不要這份感情?永遠消失在他面前?!阿牧怎麼可以有這種想法,他又怎麼會跟別人在一起,難道他還沒徹底放棄回去的念頭?
  
  不行,絕對不行,除了他的身邊,阿牧哪里都別想去!他要緊緊地抓住他,讓他掙不開,逃不掉!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會修改前面章節的錯別字之類的,歡迎指正!




☆、約定

  萊希面如死灰的盯著緊緊相擁的兩人,一絲縫隙也沒有的擁抱,那麼契合的身影,仿佛那里是他永遠無法介入的禁地。
  
  真的該放棄嗎?他喜歡了菲利斯那麼久,痛苦了那麼久,李牧文來以前,他以為菲利斯只是還不懂愛情,或許真的只是不懂而已,他一直是那樣安慰自己的。
  
  真的不該放棄嗎?他喜歡了菲利斯那麼久,卻始終不曾收到半點回應,遊歷回來以後卻帶回了深愛的人,這讓他情何以堪?就連剛剛,他看到菲利斯來了,菲利斯卻滿心滿眼都是別人,連余光都不曾施舍給他一分!
  
  還在發楞,就被一個小孩子惡狠狠的指責驚醒:「你是壞人,不準你欺負牧文哥哥!」萊希苦笑,是啊,自己又是何必呢?只不過自找難堪而已,他們才是別人眼中般配的情侶。
  
  李牧文也回了神,推推菲利斯讓他松手,可惜他不肯,反而抱的更緊。李牧文無奈,伸出一只手,摸摸珂曼的頭,這孩子能為他出頭他很欣慰,可是……
  
  「感情沒有誰對誰錯,以後不準這樣說別人知不知道?」不能讓他這樣評判是非,感情問題本來就很覆雜,再者,看著萊希難看的臉色,他不想落井下石。
  
  珂曼乖巧的點了點頭,可是在心里卻就此認定了他的牧文哥哥是弱者,決定以後他要好好保護他,不能讓壞人靠近。
  
  頓了頓,瞥了一眼萊希身後不遠的高壯獸人,李牧文意味深長的說:「有時候,當局者迷,或許你一心想要的就在你身邊,好好珍惜吧!」
  
  被戳中心思的獸人驀然紅了臉,龐大的身軀縮成一團,似乎很想將自己藏起來,可惜不夠成功。萊希瞬間閃過:那個憨厚過頭的塔力特會是他最終歸宿?這樣奇怪的念頭,就消沈的走了。
  
  這件事的後果就是,從這天起,李牧文身後多了只怎麼都甩不掉的小尾巴,如果他知道了真正的緣由,估計又想吐血三升了。
  
  塔力特開始光明正大的追求萊希,死心的萊希開始了他真正愛情的攻守戰。當然這些也是後話了。
  
  拜別了依依不舍的珂曼小盆友,也拖走了賴在他身上不肯松手的菲利斯大型犬,李牧文終於得以解脫,立馬撲倒在軟軟的床上睡了個昏天暗地。
  
  滿肚子委屈要傾訴的菲利斯在看到阿牧疲憊的睡顏後,乖乖的守在一邊沒有打擾。
  
  李牧文也沒睡多久,醒來後沒看到人,直接朝廚房走去,果然,菲利斯正在做晚飯。他揉了揉額角,走過去幫忙打下手,順便叼了顆新鮮的甜果吃。
  
  「唔,味道真不錯,明天再摘些回來吧!」李牧文吃完,滿足的嘆了句。卻被欺身而上的菲利斯封住了唇,舔了舔上面沾到的果汁,撬開貝齒,長舌直驅而入,激烈的攪動,有種要吞噬一切的瘋狂。
  
  李牧文背抵在案台磕的生疼,死命推開他,可是菲利斯卻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直接按住反抗的手,松開他的唇讓他喘了口氣,又如暴風驟雨般侵襲而來。
  
  氣急的李牧文擡腳狠狠的踩在菲利斯腳背上,可惜他皮糙肉厚,半點反應也沒有。泄氣的李牧文暗恨幸虧自己穿的不是高跟鞋,要不然非在他腳上留個坑!
  
  無可奈何的任他為所欲為,等他終於慢慢平靜下來,李牧文早已撇過頭不再想理他。菲利斯卻沒有立馬道歉,他什麼事都可以聽阿牧的,唯有一件事他絕對不接受。
  
  「阿牧,發誓你永遠都不會走!」
  
  「……」
  
  「阿牧,你就發這一個誓言,答應我之後你想怎麼懲罰我都沒有關系!」
  
  菲利斯知道阿牧一定生氣了,可是他卻恐慌了,他已經越來越愛他,失去阿牧的可能他連想都不能想。心早就不是自己的了,他要是離開,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他一點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一定不會是原來的自己了。
  
  「……」
  
  「阿牧,我很愛你,非常非常愛你,這一輩子只愛你!」
  
  「我知道。」
  
  「阿牧,不要不理我,哪怕一個字也好!啊,你剛剛說什麼,我,我沒聽到。」菲利斯十分懊惱,他盡自沈浸在某種悲傷抑郁的情緒中不可自拔,等聲音傳入耳中,已然錯過。
  
  「我說,我知道。」李牧文盡責的又重覆了一遍。
  
  「哦,那你答應我吧!」菲利斯重新燃起希望,阿牧知道他的心意,是不是就不會走?
  
  「你話都聽一半嗎?我說的是你敢劈腿,咳,變心,我就不要你了,既然你不會劈,咳咳,變心,那你還擔心什麼?」
  
  「我怕你對回去根本就沒有死心,要是哪天你以為我變心了,像趙泰一樣消失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我又該去哪里找你?」
  
  「除非我親眼看到你背叛,又或者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你背叛,我才會那麼以為。」
  
  「可是,就算親眼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更何況那些道聽途說,你不能隨隨便便就放棄我!」
  
  「好吧,我會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如果你不能給出合理的理由,那麼……」剩下的話不言而喻。
  
  「可是,可是,反正你就是不能走!」
  
  「哦?難道你還想三心二意,就算你變心,我也得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不離不棄?你覺得可能嗎?」
  
  李牧文覺得好笑,雖然他相信菲利斯,可是也得讓他知道自己並不會無條件留在他身邊,要不然時不時冒出個情敵,他可不敢保證還會像今天這麼好脾氣,人善被人欺,他是有底線的,違者無赦。
  
  「阿牧,我不會那麼對你的,我絕對不會變心的,我可以發誓!」菲利斯急了,阿牧怎麼越說越不堪,他只是杜絕任何一絲意外發生,又不會真的變心。
  
  「不用了,做不到的話,再多的誓言只不過是在感情結束的時候,徒增傷感罷了。只要你能做到,就用不著擔心那些有的沒的。」
  
  「我一定會說到做到的,阿牧,你就答應我吧,就當讓我安心嘛,好不好,好不好!」雖然他很肯定自己的心意,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證明給阿牧看,但是誓言還是一定要的!
  
  「獸神在上,我,李牧文,在此發誓,今生若非菲利斯背叛,必定對其不離不棄,若違此誓,甘願接受獸神一切罪責!」
  
  




☆、族長

  「獸神在上,我,菲利斯,在此發誓,今生唯忠誠於李牧文一人,必定對其不離不棄,生死相隨,若違此誓,甘願接受獸神一切罪責!」菲利斯見阿牧終於松口,立馬接上。
  
  「我覺得誓言根本沒什麼意義,本來在我沒有把握能實現承諾之前,我不會給你任何承諾。我也相信你是真心的,但我看到那麼多人用事實證明,誓言,只是曾經是失言。」
  
  李牧文見過太多的山盟海誓轉頭空,就連擁有過無數美好時光的結發夫妻,也可能為了一些蠅頭小利,撕破臉皮,反目成仇,大打出手,孩子也要推來讓去,讓旁觀者心寒不已。曾經的感情,曾經的付出,最後也成為了對方借來攻擊的利刃。
  
  他也知道這個世界不是原來的世界了,但是有些東西在心里根深蒂固,很難忘懷,他會給菲利斯應有的公平,只是需要時間。
  
  「我會做給阿牧看的,阿牧你就等著看吧!」菲利斯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獸人不珍惜自己的雌性,但是他不會是那種人的。他的嗓音渾厚,聽著就覺得很舒服,讓人很有安全感。
  
  「不是說任我罰?那晚上乖乖變老虎抱枕吧,我覺得嘛,還是獸形比較威武,比較可愛。」李牧文不再計較,但可沒忘記這家夥的罪行,略施小懲也不錯。
  
  「唔,好吧,我是個說到做到的人,阿牧,我會用事實證明的!」至於證明什麼,這個就有待考究了!
  
  「嗯,趕緊做飯吧,都快餓死了!」李牧文雖然覺得他話中有話,可一時又挑不出什麼錯,暫且擱下,祭奠五臟廟才是當務之急。
  
  靜謐的黑夜,只有天幕中幾顆寥落的星鬥閃著暗淡的光芒,月亮也不知道隱藏到了哪個角落,暮色像一張灰色的大網,悄悄地撒落下來,籠罩了整個大地。
  
  「菲利斯!你想食言?不是答應變老虎了麼,抱這麼緊也沒用!」
  
  「哦,馬上變!」
  
  「菲利斯!你怎麼又變回來了,我才剛抱上!」
  
  「阿牧,我變過了,也給你抱了,所以已經完成任務。下面,我們來探討一下,到底是獸形比較威武,還是人形比較威武,是獸形比較可愛,還是人形比較可愛這個問題吧!」
  
  「菲利斯!那不都是你,你怎麼能這麼小心眼!」 -_-#
  
  「夜里,我比較喜歡人形,你說呢?」^_^
  
  「啊~~~~唔~~~~你的手給我拿出來!」 (@﹏@)~
  
  「阿牧,你的聲音很好聽,不用害羞!」 (*^◎^*)
  
  「菲利斯!嗯~~~~你個混蛋,趕緊松手,我受不了了……」 o(>﹏<)o
  
  「現在才剛開始呢,阿牧,你不可以這麼沒耐心!」 O(∩_∩)O~
  
  「啊哈~~~~菲利斯?!」 (╰_╯)#
  
  「嗯,我在!」 ~\(≧▽≦)/~
  
  濃得化不開的夜色,仿佛一位丹青妙手,把一切都塗上了神秘的色彩。於是,凝重的夜便產生了一種激動人心的魅力。
  
  菲利斯認真的和阿牧探討了一整夜關於獸形和人形這個深刻的問題,至於結果如何,看他志得意滿,一臉饜足的樣子,就知道了。
  
  第二日,陽光燦爛。
  
  「……」李牧文怨念的趴在床上,心里暗暗下定決心,總有一天,他會把用在他身上的所有手段,一一返還回去!
  
  稻場上歡快的拉著石滾的菲利斯,頓時背後一涼,心里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預感!然後,繼續回味昨夜美妙的滋味了。
  
  「牧文哥哥,你在嗎?」李牧文還在腦中預演某種很不和諧的場面,就被突然冒出的聲音打斷,他聽出是珂曼。
  
  「在,咳咳,我在!」某人開口才發現嗓子已經啞的不成樣子了,趕緊下床,腿一軟,差點摔倒,憤恨的揉揉使用過度的腰,挪到水杯旁,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
  
  珂曼覺得很奇怪,他吃完早飯才來的,怎麼牧文哥哥好像還沒起,是因為萊希所以太傷心了沒睡好嗎?嗯,他保護牧文哥哥的決心瞬間更堅定了。
  
  「牧文哥哥,你要是起不來就別起了,我就在門口說,沒什麼大事的,族長爺爺說想見你一面,下午去就可以了!」
  
  「好的,你知道為什麼族長找我嗎?」李牧文的臉突地紅到了耳根,童言無忌,一定不是他想的那樣,不是的!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關於煉鐵什麼的,放心吧,族長爺爺是很好很好的人,不會有事的!」珂曼有點心虛,其實是他多嘴,把所有事情都上報了,然後才……
  
  「嗯,我知道了,我會去的,謝謝你,珂曼!」李牧文還是回去繼續躺著了,現在這個樣子絕對不能見人,他不想在小孩子的面前把臉丟光!
  
  「不用謝,好好休息哦,牧文哥哥再見!」珂曼傳達完畢,蹦蹦跳跳的走了。
  
  中午菲利斯回來,涎著臉湊了過去,幫阿牧揉揉腰,順便吃吃豆腐什麼的。李牧文已經沒力氣跟他計較了,和他說了族長要見他的事。
  
  菲利斯也說族長人很好,也非常有才能,所有的族人都很尊敬他,沒什麼好擔心的,也許只是想問問他在這兒生活習不習慣。
  
  李牧文這才放下心,給菲利斯做完午飯,又美美的睡了一覺,檢查了一番自身的儀表,才正式出門。
  
  族長住的木屋在部落正中的位置,外觀看起來十分莊嚴,讓人不由自主的折服。木屋內的墻壁上掛滿了各色完整的大型獸皮,午後的陽光落在上面,野獸神態栩栩如生,仿佛隨時會跳出來,展現它的強悍和霸氣,充滿了自然氣息。
  
  李牧文進去的時候,只見一位面色蒼老但眼神睿智的長者在和一個年輕的獸人說著什麼,面色並不太好。看到他來了,兩人立馬停止了交談,年輕獸人站在一邊沒有離開。
  
  「你就是牧文吧,我是赫柏倫,要是不介意,可以叫我一聲爺爺。年紀大了,有你們這些能幹的孩子在,我也安心多了。」赫柏倫和藹的笑著,使人如沐春風。
  
  「您好,赫柏倫爺爺,很高興見到您!事實上,您讓我想起了從前非常疼愛我的爺爺,雖然他已經過世了,但我還是很懷念他!」
  
  「好孩子,不要傷心,有時間可以常來找我聊聊天,人老了,就常覺得寂寞。」赫柏倫嘆了口氣,接著說:「這次找你來,是想了解一下你對部落的看法,或者有什麼建議,珂曼那孩子向我推薦你,他很佩服你!」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剛開始看死神,喜歡茶渡泰虎,也喜歡他的台詞:如果手上沒有劍,我就不能保護你。如果我一直握著劍,我就無法抱緊你。




☆、相商

  「嗯,好的,到時候只怕您嫌我來的太勤,打擾到您了呢!珂曼本身就是個不錯的孩子,我只是適時拉了他一把。至於部落,真的是個很好的地方,我很喜歡這里!」
  
  李牧文非常誠懇,雖然比之現代落後許多,但有些東西卻更加珍貴,比如說,人心。
  
  「哈哈,你喜歡就好,那有什麼建議嗎?每任族長都希望部落能有所發展,可以更好的保障族人的生活,你來自遙遠的部落,或許對這個部落會有新的觀點!」赫柏倫見的人多了,自然能分辨出他語中的是真心還是假意。
  
  「是的,我的部落在技術方面非常的先進,但我會的有限,有很多地方需要一步一步嘗試,也需要很多人的幫助。有的我也不確定是否適用於這里,只能提供一些想法而已。」
  
  李牧文之前也想過找族長幫忙,畢竟有族長的支持,事情進行的會順利很多。可是那時他還一事無成,他想等事情有了結果之後再來拜訪,等成果真正的應用到現實中發揮作用的時候,他才能使人信服。
  
  「只要對部落的發展有益,我都會給予幫助,不確定的也可以再商討。聽說,你現在進行的煉鐵和稻谷,會改善部落現狀,就先從這個說起吧!」
  
  珂曼那小家夥可真護著牧文,連情敵找上門這樣的事也要跑來向他告狀,生怕有人欺負了牧文。可是年輕人感情上的事他怎麼好插手,不過他對另一件事倒是很感興趣。
  
  「煉鐵是基礎,非常重要,它能運用到生產生活的各個方面,有了它,很多事情會事半功倍。比如說生活,我最開始是想有一口鐵鍋,有了它,制作食物方便快捷,方法會變得多種多樣,也能更好的利用森林豐富的資源。」
  
  「再比如說生產,鐵刀比骨刀更加堅硬耐用,也更鋒利,當然,鐵刀也能用於生活。比如普通的木箭、竹箭,如果在箭頭鑲上鐵,它會更加具有殺傷力,減少族人傷亡的可能。」
  
  「也可以打造純鐵的鐵劍、鐵刀,作為武器,它比常用的更結實。還可以成為其他工藝,方便耐用的工具。總之,它真的不可或缺,會是發展部落很大的助力。」
  
  「稻谷就簡單多了,它是我在家鄉最常吃的食糧,脫殼為大米後,食用可以滋養強身,煮成粥對部分病人恢覆健康也會有幫助。而且,它可以貯存,冬天的時候,會減輕食物緊缺的負擔。」
  
  「還有就是,它可以種植,事實上,很多植物都可以。我們選一塊土壤適宜作物生長的土地,撒下種子,管理它們的生長,久而久之,就會有充足的食物。」
  
  「我說的這些,大部分比較適用於雌性,獸人喜歡食肉,那麼,可以養殖。先選一些獸人獵物中攻擊性比較小,易繁殖,生命力比較強的開始馴養,有了經驗以後,再慢慢嘗試其他的。」
  
  「養殖的動物產生的排泄物,也可以作為種植作物的肥料,相輔相成,咳,那個,族人們的排泄物也可以收集,作為肥料。」
  
  赫柏倫認真的聽著他的每一句話,慢慢思考著它的可行性和帶來的變化,以及相應的對策。旁邊的年輕獸人也一樣,仔細考慮著其中的意義和其後的影響,心里越發不能平靜。
  
  李牧文認出年輕的獸人就是幫忙收割稻谷的魯西夫,他微笑著輕輕點了點頭,算是表達感謝也算打招呼了。魯西夫也略點頭當做回應,只是身影出於背光處,看不出表情。
  
  「唉,看我忘了給了介紹了,這個是魯西夫,你應該見過。他是遊牧獸人的孩子,五歲時阿父阿爹在部落附近出事,族人只救回了他,然後被我收養至今,也是我培養的下任繼承人,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找他幫你處理的。」
  
  看到兩人的互動,赫柏倫雖然不情願,還是開口了,他能幫的就這麼多了,剩下的就靠他自己了。族里有那麼多雌性,看上哪個不好,為什麼非要這一個,又不是不知道……
  
  他感覺的出,眼前的雌性雖然看起來不強,內里可不弱,那孩子的情路注定艱難。勸了那麼久也不聽,到時候摔得痛了,可就知道厲害了,唉,他真的不想飛蛾撲火的下場落在那個可憐的孩子身上。
  
  「好的,以後就要麻煩你了,魯西夫!」毫不知情的李牧文很高興有了幫手,老是麻煩菲利斯和他的朋友們,心里多少有些過意不去,到時候好好犒賞他們吧!現在算是辦公事,就不需要顧忌了。
  
  「嗯,不用客氣。」魯西夫偷偷的摸了摸胸口的位置,皺眉,他低沈、略顯沙啞卻又富有磁性的聲音略顯遲疑。
  
  李牧文又接著說了些疾病防疫方面的內容,這里的人身體強健,可是一旦生病就很麻煩,尤其是雌性和幼崽,還是防患於未然的好,而且很多習慣要慢慢養成,要做的不少。
  
  赫柏倫一一記下,打算稍後找族里的巫醫德蘭商量一下,還有什麼普及宣傳,他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要向年輕人學習新知識,真是活到老學到老。
  
  「部落的未來就靠你們了,以後或許會有更加重要、危險,甚至事關部落存亡的任務托付給你,牧文,你願意接受嗎?」赫柏倫想到族人的匯報和好友發來的消息,心里憂慮更深。
  
  「當然,我也是部落一份子,需要我的時候,必定不遺余力!」李牧文看著族長臉上凝重的神情,堅定的應答,他已經把他當成自己的爺爺,為了親人,自然要全力以赴,他不會讓任何人、任何事傷害到他們!
  
  「辛苦你了,牧文,時間也不早了,魯西夫,跟著牧文好好了解一下事情的進程,以後就交給你負責,要好好照顧牧文啊,畢竟是雌性,不要太勞累!」
  
  「知道了。」說完,魯西夫就帶著李牧文出了門,路上放慢腳步和他平行,聽他清亮動聽的聲音講述著注意事項。
  
  李牧文先到了煉鐵房,教他辨認鐵礦石,又察看了一下煉出的成品,他讓魯西夫檢驗品質如何,結果魯西夫一掰就斷了。
  
  已經接手鐵匠鋪的獸人庫比克戰戰兢兢的接受李牧文‘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心里非常沮喪。當初是他自告奮勇要當第一個鐵匠,結果卻經不起考驗!
  




☆、秋遊

  雖然有些失望,但李牧文心里明白,煉鐵這條路,只怕是,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庫比克羞愧的送走了二人,他下定決心一定一定要打造出一把,掰不斷的鐵刀!
  
  然後,又拜訪了卡其,見識了他無人能及的纏功之後,他非常非常不想來,可是這次有魯西夫陪著。既然要幫忙,就先幫他收了這個妖孽吧!
  
  卡其那里倒是沒什麼問題,多數模具都已成型,而且他也不斷在改進,不需擔心。李牧文微笑著宣布以後模具問題由魯西夫接手,然後,某人很有眼色的攔住了暴走的卡其,讓他順利脫身。
  
  扳回一局的李牧文很開心,領著魯西夫來到稻場,快速的跟他講解完如何使用石滾和翻曬,以及儲存的問題後,就興沖沖的跑回家,他要籌劃一次秋遊!
  
  最近總是忙東忙西,也麻煩了不少人,現在有族長幫忙,明天他想給自己放個假,畢竟勞逸結合才是最好的生活方式!
  
  來到翼虎族之後也沒能好好看看周圍的景色,趁著這次機會可以好好觀賞一番,還要請許許多多無私幫助過自己的族人們,然後一群人開開心心的度過一段美好的時光。
  
  唔,邀請的人員、時間、地點和內容都要好好想想,自己對附近也不太了解,還是去找洛可和加亞商量一下可好了。
  
  洛可聽完立馬投了讚成票,加亞也躍躍欲試,最後決定人員三人分頭負責,獸人那邊就由菲利斯、凱恩澤和奧澤爾去通知,時間看眾人的安排選出最近的日子,地點由洛可和加亞負責,內容由李牧文負責。
  
  商議完畢,李牧文回家準備好晚餐,就回想著現代流行的遊戲中,哪些是能在這里施行的。菲利斯推開門就見到他在桌上寫寫畫畫的,嘴里還嘀咕著什麼。
  
  他悄悄的走到阿牧身後,猛地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結果把他嚇得不輕。菲利斯奇怪的說:「想什麼呢,這麼入神,連我靠過來都沒發現?」
  
  「我在籌備秋遊,最近辛苦你了,有沒有時間,賞個臉參加?」李牧文興致勃勃的說著自己的計劃,他需要得到菲利斯的支持。
  
  「當然,阿牧請客,說什麼也要參加的!有沒有什麼需要效勞的?」菲利斯想了下最近的安排,能推的推掉,不能推的要趁早完成。
  
  李牧文拿出名單交給他,然後兩人溫馨的吃完了飯,各自行動起來。
  
  五天後,天朗氣清,金風送爽,簡直是個好的不能再好的日子,眾人浩浩蕩蕩的出發了。很多人還沒有集體出遊過,感覺有些新奇,大家說說笑笑,感受著宜人的秋色。
  
  一路的景色美不勝收,繁茂樹木上累累果實壓彎了樹枝,微風吹過,飄落的金黃葉子在半空中悠悠打著轉兒,輕靈如蝶舞。陽光透過縫隙灑落下來,留下斑駁的碎影。
  
  目的地是在一處山谷,流水淙淙,鳥兒躲在林間歡鳴,草地上開著大片大片不知名的野花,色彩絢麗,散發著淡淡的幽香,讓人感覺十分舒適。
  
  離中午還有點時間,李牧文準備了很多遊戲,也提前布置好了相應的道具,然後開始講解遊戲規則,比如三個進球,一個人語言提示,一個人拿著準備好的石子背投進木桶中,最先投中三個者獲勝。
  
  比如帶球賽跑,兩人中間夾著一個大型圓果,最先到達目的地者勝。比如第六感,每人選一搭檔,站到能碰到對方手的位置,閉眼旋轉幾圈,然後面對自認為搭檔應該站立的位置,伸手摸搭檔的手。
  
  還有捉迷藏、推手遊戲、信任背投、南轅北轍、投鏢和真心話大冒險等各種活動,眾人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遊戲,自由組隊,獎品也可自行商定。
  
  聽著李牧文介紹的各色活動,大家很新奇,卻也很感興趣,雄性們偏好競技類、雌性們偏好直覺類,小孩子們則偏好大眾類,情侶嘛,自然喜歡雙人合作類。
  
  一時間無論大人、小孩,都玩性大發,被激起好勝心,凱恩澤和加亞、奧澤爾和洛可這兩對玩帶球賽跑玩的不亦樂乎,菲安魯和格瑞則在一邊看著菲雅和珂曼那群孩子們滿場瘋。
  
  李牧文和菲利斯和其他人玩著真心話大冒險,卡其、魯西夫、萊希、塔力特等人也在其中。用的是簡易轉針,沒人比李牧文更加熟悉這個遊戲了,因而,很多人栽在了他手上。
  
  「哈哈,卡其,又輪到你了!聽好了,最喜歡在座哪位雄性?」李牧文很高興,真是報應不爽啊,據說卡其還沒有喜歡的獸人。
  
  「哼,你等著,我選真心話!」卡其怒,他怎麼這麼倒黴啊!!!
  
  「呃,嗯,那邊那個。」卡其不敢挑有主的,隨手一指,誰知被指到的那個獸人立馬雙眼放光,卡其有種大難臨頭的不祥預感!
  
  「可憐的魯西夫,咳,那個,你有喜歡的雌性嗎?」卡其問著下一個倒黴者。
  
  「有。」魯西夫稍稍猶豫,還是說了出來。
  
  「啊,什麼時候,是誰?」卡其八卦之心暴漲!
  
  「……」拒絕回答多余問題的魯西夫。
  
  「哭得最傷心的是哪一次?」輪到李牧文不幸了。
  
  「爺爺過世的那次。」還好問題比較正常!
  
  「哦,塔力特啊,你和萊希進行到哪一步了?」奸詐的某人。
  
  「親,親吻。」某人和遭殃的萊希同時臉紅。
  
  「菲利斯,朋友和喜歡的雌性,哪個,哪個重要?」和萊希耳語一番後,拋出問題。
  
  「喜歡的雌性!」毫不臉紅的某人盯著李牧文肯定的答。
  
  「魯西夫,你喜歡的雌性是誰?」卡其拼命眨眼示意,菲利斯接收到信號,問。
  
  「我選大冒險。」這個決定有點出人意料,可惜又不能強迫他回答。
  
  「向一位雌性深情的表白三分鐘!」魯西夫一向沈穩,不知道他會說什麼情話?
  
  「獨自走了這麼多年,也沒覺得什麼,直到遇上你。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你就像暖暖的春風,輕易的吹進我心里。心好像出了事故,見到你就悸動,不管你注視著誰,我的眼里變得只有你。」
  
  「我的心跳告訴我你就是我今生等待的人,會用一生的努力來呵護這份心動的,我真的很喜歡你,想要你陪我走完剩下的路,所以...請你也喜歡我吧。」
  




☆、戒備

  「即使,你無法喜歡我,我也要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會永遠等著你,無論是在什麼時候,無論你在什麼地方,反正你知道,總會有這麼一個人的。如果我的存在為你帶來一絲負擔,你不需多言,我自會離開,愛不是負擔。」
  
  所有人都驚呆了,因為魯西夫對著表白的雌性居然是李牧文,而且他的語氣,表情,甚至眼神都用情至深,自然的就像是真情流露。
  
  「咦,看來大家都被我騙到了嘛,我的表演還不錯吧!」魯西夫閉了閉眼,及時收斂情緒,仿佛那真的只是一場單純的遊戲。
  
  「哇,你太壞了,都被你嚇死了,幸好是牧文,不然你就要欠下一筆情債了!」卡其驚嘆,他要是真喜歡牧文,那菲利斯非跟他鬥個你死我活不可。他要是對著單身雌性,那麼雌性非常有可能就這樣被感動了。
  
  「是啊,連我也差點信以為真,魯西夫,你拿我當擋箭牌,以後可是要還我一個人情的!」李牧文猛然醒悟過來,遊戲而已,要不是已經有了菲利斯,他幾乎會真的信了。
  
  只有菲利斯戒備的盯著他,眼神是不能騙人的,自己愛著阿牧,自然分得清他眼里的感情是真是假,雖說是遊戲,他也否認了,可他對阿牧的感覺絕不是那麼簡單。
  
  氣氛變得別扭起來,正好洛可和奧澤爾過來加入,菲利斯連忙拉起阿牧,說要去玩其他遊戲。李牧文面對剛對自己表白完的人,心里也有些不自然,便跟他走了。
  
  離開了魯西夫這個威脅,菲利斯就放松下來,帶著阿牧玩遍了所有二人搭檔遊戲還不夠,又跑去玩獸人們的競技遊戲,他要證明自己才是最強的,絕不允許任何人覬覦身邊人。
  
  時間在一片歡聲笑語中飛快流逝,吃完午飯,輸了的人不服氣想再來一次,贏了的人想繼續體驗勝利的喜悅,於是,下午依然是遊戲時間。
  
  直到夜色抹去了最後一縷殘陽,夜幕就像劇場里的絨幕,慢慢落下來了,精力旺盛的孩子們才戀戀不舍的結束,約定日後再戰。
  
  此時的菲利斯和李牧文悠閒的躺在柔軟的草地上,欣賞著美好的夜景,秋夜,黑天鵝絨似的夜幕上,十五的月亮猶如一只盛滿了黃金的玉盤,那熠熠發光的小星星,大概是從那圓盤中撒落的點點碎金。
  
  「感覺我們好久沒有在野外過夜了,很懷念啊!」李牧文望著天空閃亮的密集的星星,這是地球上已經很難欣賞到的景致呢!
  
  「是啊,那時候每天想著怎麼才能讓你喜歡上我,喜歡上了,又想著怎麼能讓你愛上我。我是不是很貪心,那時候就算你想離開,我也不願放手,現在你就在我身邊,我還是想著怎麼死死綁定你的未來。」
  
  「愛情都是自私的,有人說,喜歡是淡淡的愛,愛是非常的喜歡。雖然不知道是哪天,但等我確定愛上你,或許,我也會使盡手段留住你。」
  
  「是嗎,那我會一直期待著那天的到來,真想看看你為了我耍手段的樣子呢!」菲利斯輕笑,還真想不出來阿牧像他這麼費盡心思,只為挽留他的模樣。
  
  「呵呵……那就需要你繼續努力了,讓我越來越喜歡你,直至愛上你,心甘情願任你驅使!」李牧文笑得開心,那家夥也是個戀愛新手,不知道會想出什麼幼稚的招數。
  
  「說的也是,事不宜遲,現在就來感受一下我濃濃的愛意吧!」看著他瞪大的眼,菲利斯笑的張揚,探入那因驚訝微分的唇,一遍又一遍肆意攫取著那似乎嘗不夠的絕美滋味。
  
  許久許久之後,李牧文悲憤的推開身上饜足的某人,低罵:「混蛋,憑什麼你想吻就吻,想壓就壓,為什麼就我最弱,總有一天,我也要壓倒你!」
  
  「阿牧,你怎麼能這麼想呢,獸人之所以強大,是為了保護比他們弱小的雌性,不是為了傷害,而是為了給與絕對的守護!所以,安心的留在我身邊吧。」
  
  「哼,你現在不就是在欺負我,倚強淩弱!」李牧文的心瞬間漏跳了一拍,卻還是有些不服氣。
  
  「阿牧,是你說要努力的,難道你沒有感受到?看來我傳達的不夠,那麼,再來一遍吧!」菲利斯作勢俯身,嚇得他趕緊逃走。
  
  秋夜有些涼,鬧過之後,二人又靜靜的依偎在一起。
  
  李牧文看著溪水,溪水中間有幾塊鬼斧神工的山石,在月光的洗滌下,情趣盎然,明月映在池底,被水一洗,顯得十分奪目。夜風拂過,在平靜的溪水上劃出一道淺淡的波痕,溪水微微漾起,輕吻著山石。
  
  菲利斯則注視著籠罩在月光之中的阿牧,他們是同樣的溫柔恬靜,萬物好像在聖潔的氣氛中升華,自己的心也被一點一滴的凈化。
  
  等他察覺到阿牧微涼的手,驀然驚醒,輕輕的抱起睡著的人,回到棲身的山洞,化為獸形,不讓一絲霧氣侵擾他的好眠。
  
  菲利斯睡不著,他真的需要努力了,已經有人發現了阿牧的好,雖然阿牧並未當真,他自然不會蠢得去提醒。可是,直覺那人並不會輕易放棄,而且,以後阿牧和那人的相處時間不會少,他要盡快想好禦敵之策,在阿牧察覺以前解決掉。
  
  各種想法在腦海中轉著,又被一一否決,到底怎樣才能無聲無息的處理好呢?實在想不出個頭緒的菲利斯最終決定求助於阿父,丟臉也總比他丟掉伴侶強,阿父也絕不會看著不管!
  
  清晨,萬籟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隱去,破曉的晨光慢慢喚醒沈睡的生靈。空氣絲絲清冷,溪邊升起一片輕柔的霧靄,山巒被塗抹上一層柔和的乳白色,白皚皚的霧色把一切渲染得朦朧而迷幻。
  
  眾人沐浴著晨光,開始了新的一天,成年雄性們出去打獵,雌性們準備著早餐,小孩子則撒著歡兒的到處奔跑,活力四射。
  
  李牧文和洛可、加亞一起幫廚,菲利斯則迫不及待去找他的阿父了,有些事還真是刻不容緩啊!
  
  「阿父,阿父,等等我,我,我有話要跟你說!」李牧文追上打獵的隊伍,他一直以為成年以後就可以獨立,不用再依靠阿父阿爹了,沒想到遇到事還是要靠阿父。
  




☆、對策

  菲安魯停下腳步,疑惑的看著他,自家兒子,豈會聽不出那語氣就是有事相求,臭小子不是一直盼著長大,自力更生麼,什麼事這麼著急?
  
  兩人慢慢落到了隊伍後面,菲利斯醞釀了半天,才想好怎麼開口,菲安魯也沒有打擾他,耐心的等著。
  
  「阿父,這次我遇上麻煩了,你一定要幫我才行!」菲利斯耳根有些紅,感覺自己在阿父面前就是個長不大的小孩,有點泄氣。
  
  「說吧,難得看到你小子愁眉不展的,還這麼難以啟齒。」哼,誰敢欺負自家兒子,他絕對不會讓他好過,咳,自己平時也只是逗逗而已,誰叫他老想著從自己的羽翼下飛走。
  
  「我覺得魯西夫喜歡上阿牧了,不知道怎麼辦比較好。」菲利斯詳細的講述了昨天遊戲時發生的一切,都怪他,竟然親口給了別人對阿牧表白的機會,心里懊惱死了!
  
  「哈哈,牧文那孩子可真遲鈍,當初你到底是怎麼拐到他的?」戀愛中的獸人獨占欲很強,對情敵的直覺非常敏銳,而獸人一般不會追求已經心有所屬的雌性,他們尊重雌性的選擇。
  
  「阿父!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開玩笑,趕緊幫忙想辦法啊!」菲利斯可不敢說是自己夜襲被抓個正著,然後破罐子破摔坦白到底的光榮事跡。
  
  「臭小子,真不可愛,想當初你那麼一點點的時候,天天纏著我教你打獵……唉,算了算了,你直接告訴牧文,讓他親自拒絕魯西夫不就好了。」
  
  「可是,我不想讓阿牧知道,阿牧以後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幫忙,如果阿牧知道了,一定不會再接受他的幫助了。我想讓阿牧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他曾經說過做那些都是為了我,那是他對我的心意,我很感動,也無法拒絕!」
  
  「嗯,你小子也知道心疼人了,那麼,以後辛苦的可就是你了!若是武鬥,你倒是能贏,可惜魯西夫並沒有承認,你就不能光明正大去揍人了,而且容易引起牧文的懷疑。」
  
  「辛苦我一點都不怕,我怕的是魯西夫借機留在阿牧身邊,加深與阿牧的牽絆,有朝一日被阿牧知道了他的感情,一定會讓阿牧很為難,阿牧一向認為欠人情最為麻煩,尤其還是這種還不了的。」
  
  「這樣啊,那你不如找人幫忙,你不在牧文身邊的時候,可以請他們跟著,盡量避免讓他們單獨相處。牧文不是和你的朋友們相處的不錯嗎?想必他們很樂意幫你。」
  
  「唔,這還真是個好主意,洛可和加亞是不錯的人選,阿父,還是你厲害,當初你是怎麼追到阿爹的,阿爹的追求者也不少吧!」稍稍放下心的菲利斯好奇。
  
  「哈哈,那當然,你阿爹溫柔細膩,長得也好看,很多人都在追求他,我不是最強的那個,卻是最用心的一個。」想起當初千方百計打敗情敵,討好伴侶的日子,心里有些懷念。
  
  「那阿父是怎麼做的?怎麼個用心法?」菲利斯現在需求最為迫切的就是追求雌性的方法了,以前沒有喜歡的雌性,對這些自然不會有興趣,還是告訴他怎麼打獵比較吸引人。
  
  「當初我也是年輕氣盛,每天都找情敵挑戰,結果有一次傷得很重,你阿爹卻根本就不知道。然後我就換了種方式,總是有意無意的出現在他面前,等他記住我了,我就時不時的幫他做事,聊聊天什麼的。」
  
  「然後用心去感受他的每一樣東西,融入他的點點滴滴,讓他適應身邊有我的存在。我也沒有忘記那群情敵,努力的讓自己變強,不過即使最後打敗了所有情敵,我也會故意受點傷,看他為我心疼,當然,這個不能多用,畢竟我也舍不得。」
  
  「再然後,我就總是不經意的表露心跡,讓他明白我的心意,再牽個手抱一下什麼的,你阿父沒拒絕,就慢慢交往下去了。追求可不要怕丟臉,撒嬌耍賴只要有用,我一定會用!」
  
  菲利斯靜靜的聽著,他想要是自己一直默默守在阿牧身邊不表白,阿牧或許永遠也不會發現他的感情,只會當成朋友,現在他有點同情魯西夫了。
  
  好吧,不管如何,阿牧已經喜歡上他了,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怎麼讓阿牧盡快愛上他,然後成為伴侶,那時再多人覬覦也沒用了。
  
  暫時放下心頭大患的菲利斯,立馬振作起來,他無比慶幸當初阿牧孤身一人流落在外的時候,就已經讓阿牧接受了自己。他會讓某些人知道,有時候錯過了,就是永遠的錯過。
  
  現在還是想著打獵吧,唔,阿牧喜歡肉質柔軟的利齒兔,就打這個好了。決定了的菲利斯跟著阿父向叢林深處走去。
  
  有經驗豐富的阿父帶著,菲利斯很快的找到了兔子窩,也輕松的抓到好幾只。在返回的途中,菲利斯三心二意的聽著阿父第七次講述自己輝煌史的時候,眼前突然掠過一只外表極為可愛的小動物。
  
  菲利斯心里一動,雖然不想承認,阿牧其實很喜歡自己的獸形,老是對自己柔軟的毛發和耳朵愛不釋手,那麼是不是也喜歡這種毛絨絨的小動物呢?
  
  不妨抓一只試試,阿牧若喜歡便讓他養著,不喜歡再殺也不遲。菲利斯來不及和阿父打招呼,立馬追了上去,原以為會手到擒來,沒想到抓到那小獸卻頗費了一番功夫。
  
  似乎感覺到危險,那小獸拼命的跑著,身形極為迅疾,還專挑地勢覆雜、雜草叢生的地方。菲利斯越發勢在必得,不知道在叢林里跑了多遠,也不知道追了多久,終於在小獸喘息的時候把他牢牢的摁在爪下。
  
  菲利斯也累得不輕,靠在樹上歇了好一會兒才恢覆過來,聽到阿父的吼叫聲,他又趕緊叼著還在反抗的小獸回到阿父身邊。
  
  「阿父,這個是什麼,我想送給阿牧作禮物,你見過沒有?」菲利斯近看,居然在它圓滾滾的眼里發現了憤怒和不甘,這小東西還挺有靈性的。
  
  「咦?我打獵這麼多年,也沒見過這樣子的小獸,不知道長大後會是什麼模樣。」菲安魯很奇怪,這里離部落也不算遠,自己居然從沒見過類似的動物。
  
作者有話要說:想自己動手P一張封面,親們推薦一下什麼軟件比較好用?




☆、寵物

  「回去的時候問問族里的長老吧,還是弄清楚我才比較放心!」菲利斯雖然直覺這小東西沒有害處,可是,送給阿牧的禮物怎麼能來歷不明?
  
  「也好,臭小子你可要好好對牧文,他既然選擇了你,你就有責任保護他,給他安定的生活。如果連自己最心愛的人也守不住,那麼,你丟失的不僅是他,還有你身為獸人一輩子的尊嚴!」
  
  「知道了,阿父!今生我只認定阿牧為我的伴侶,絲毫不想余生在回憶和悔恨中度過,我還等著他給我生幾只小幼崽,然後和阿牧一起看著他們長大,戀愛,舉行伴侶儀式,再生小幼崽!」
  
  「哈哈,阿父就是這麼過來的,你小子要走的路還很長,好好幹吧,阿父相信你能做到的!」菲安魯很欣慰,只要信念堅定,又有什麼事情能阻止他前行的腳步,恐怕只會變的愈來愈強,直至親手為守護的人撐起一片無憂的天空!
  
  兩父子就這樣一路閒話家常,順便采了些雌性喜歡的果子,很快回到了山谷,然後,各自去找自家雌性了。菲利斯告別了阿父,在人群中尋找著阿牧的身影,忽然眼睛一亮,哈,找到了!
  
  「阿牧,阿牧,我抓了你最愛吃的利齒兔,我來幫你烤!啊,還有這只小東西,你看喜不喜歡?」
  
  李牧文一眼就被拎在他手里的小獸萌翻了,驚喜的抱過來,這模樣好像貍貓!小獸的臉頰寬闊,使得頭看起來相當圓潤,眼睛大而明亮,呈杏核狀,眼睛的周圍各有一條連貫白紋,耳闊深,頂端顯得圓潤。
  
  全身體毛為棕黃色,背部和四肢的外側呈沙黃色,毛色比較一致,斑紋美麗,額頭有M狀斑紋,頸部、四肢及尾部有環狀斑紋,身體為連接完整的魚骨刺斑紋,尾巴的末端為棕黑色。
  
  小獸的外觀極為漂亮,體形適中,胸腔寬而深厚。四肢及尾部長短適中,健壯有力,整體感覺強健、平衡感極佳。
  
  菲利斯看見他眼中明顯壓抑不住的喜歡和激動,心里也十分開心,就為了這一刻明媚的笑容,再多辛苦也值得了。
  
  「菲利斯,謝謝你,我很喜歡,非常喜歡!」李牧文抱住了面前高大的獸人,心里有些感動。他知道這里的動物在獸人眼里只是獵物,也從沒見有人養過寵物,他怕惹人非議,自然不敢太過標新立異。
  
  哇,沒想到一只小獸而已,居然就讓阿牧主動投懷送抱,菲利斯自然不會放過難得的機會了,攬著人靜靜感受懷中的溫度,默默體會著此刻的溫情。
  
  其實,李牧文小時候養過一只貓,那時候村里養貓的不少,母貓每次產仔就是三四只,主人家養不了就會送人,還記得是小學畢業的暑假的某天,父親領回了一只。
  
  貓很小,才一兩個月大,並不漂亮,是最常見的灰貓,而且防備心很重,剛帶回家的時候,老是喜歡往不起眼的角落里鉆,怎麼喚也不出來,每次給它喂食都極為艱難。
  
  後來沒辦法,栓了一陣子,和家里人熟悉起來,才有了好轉。小貓慢慢長成了大貓、肥貓,也變得十分任性。
  
  想讓它陪的時候,怎麼叫也只當沒聽見,跑到樹上磨爪子;認真寫作業的時候,它偏偏不甘寂寞,跳到作業本上趴著,怎麼也不肯起;拿著柳條逗弄它的時候,高興就撒著歡兒的翻動撲滾,不高興就直接伸爪刨出三道血痕;餓的時候,又叫的萬分可憐。
  
  雖然如此,卻也給李牧文帶來了很多歡樂,比如看它躲在沙發後面玩弄可憐的老鼠,比如爺爺老是嫌它太吵,卻總不忘給它留一份貓食,它在那邊戰戰兢兢的護食。
  
  比如貓不僅怕水還怕冷,冬天的時候總是愛蜷縮在火盆邊烤火,最搞笑的一次是直接鉆進了竈膛里,等爺爺準備燒火做飯時才發現它,撈出來一看,居然把自己烤的差不多毛全都焦了,胡子也燒掉一半!
  
  一家人對著那只蠢貓的樣子哭笑不得,好在冬天過去以後,它褪毛又長出新的。貓晚上很喜歡鉆進李牧文的被窩,趴在他的肚子上睡覺,而他一向縱容,即使母親老嫌它掉毛,也從沒攆過它。
  
  後來,某次過年的時候,它被爆竹聲嚇得跑出去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李牧文那時候總是很擔心,不知道它為什麼沒有回來,是被壞人抓走了,還是跑太遠忘了回家的路。
  
  再後來,父親過世,他便再也不想了,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學習上,去完成父親的心願。然後母親改嫁,他又擔起照顧爺爺的責任,再然後,爺爺過世,他來到了這里……
  
  看到小獸的一瞬間,所有的記憶也回來了,仿佛又回到了一家人開開心心,清貧卻幸福的日子,李牧文也只是一個單純的愛貓的孩子。
  
  他不知道為什麼菲利斯會送他一只小獸,雖然他平時也很喜歡他的獸形,但畢竟那也是自己的戀人,他總不能把他當成寵物來喜歡。無論如何,這份心意,都令他感動。
  
  這場久久的擁抱在菲利斯的哀嚎聲中結束,原來李牧文懷中的小獸不甘被兩人同時忽視,狠狠的撓了某人一爪子,以示存在!
  
  菲利斯怒,猛然釋放出強大的威懾力,這麼一個小東西也敢傷他,是不是也太看不起人了!可惜那小獸機靈的很,直往阿牧懷里鉆,而阿牧居然用懇求的眼神望著自己,於是,菲利斯,完敗!
  
  菲利斯很哀怨(╯﹏╰)b,自己是不是又犯傻了,小東西這麼快就獲得了阿牧的寵愛,雖然阿牧看著自己傷口的眼神很心疼,可是也明顯的在袒護那只小獸,臉上寫著左右為難!
  
  好在李牧文及時親了他一下,當做賠禮,立馬讓菲利斯樂的找不著北,看在福利多多的份上,大人有大量的完全不再跟小東西計較了!
  
  等菲利斯烤肉的時候,李牧文擦擦額上的冷汗,沒想到小獸這麼兇,雖然傷口很淺,沒什麼大礙,可是他不想看到菲利斯受任何傷。
  
  他認真的盯著此時正在裝可憐的小獸,告誡:「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可是不管你聽不聽的懂,我都要讓你明白,他是我很重要的人,絕對不能傷害他,下次再這樣,我也要好好罰你的!」
  
  小獸居然好似聽懂了,點了點頭,但是烏溜溜的眼里卻滿是委屈,讓李牧文倍感壓力,那琥珀般純凈的眸子讓人看一眼就心軟的一塌糊塗。
  




☆、來歷

  「好啦,好啦,只要你乖乖的,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那麼,我們算是約定好了啊,來,握個手吧,希望以後我們可以相處愉快!」李牧文壓下心中莫名的愧疚感,勾起嘴角,友善的伸出了手。
  
  小獸微偏著頭,晶瑩剔透的大眼透著股純真、無辜又略帶點迷茫和無助,似乎在疑惑這個舉動的意義,看了許久,最終還是小心翼翼的把小小的爪子放了上去。
  
  感受到手心柔軟的觸感和輕盈的重量,李牧文的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燦爛笑容,輕輕地握了一下,然後放開,摸了摸它圓乎乎的腦袋,心情好到了極點。
  
  小獸仿若感受到了他的喜悅和讚賞,也就沒有計較某人在它頭頂蹂躪的行為了,只是在他松手以後,認真的梳理著自己已然淩亂的毛發。
  
  「哈,還真是個愛整潔的小家夥呢,你可真有趣!」李牧文看著它那麼專注的樣子,有些好笑,心也跟著明朗起來,果然是個討人喜歡的萌物呢。
  
  「嗨,牧文你在和誰說話啊,怎麼像是自言自語?」洛可只看到李牧文背對著他,低著頭好像在和誰講著什麼,可是明明就沒有人啊?
  
  「啊,洛可,我可沒有自言自語,我正在和它交流感情呢!」李牧文轉身,露出懷里的小家夥,笑瞇瞇的說到。
  
  「哇,好可愛的小東西啊,你在哪抓到的,它可真漂亮,可惜太小了,不然用它的皮毛來做衣服的話,一定很好看!」洛可認真的計算著,需要幾只小獸才能做出一件衣服。
  
  「……」-_-|||皮毛?做衣服?!
  
  「別不吭聲,告訴我嘛,大不了做好了也借給你穿幾天,你不覺得它的毛發真的很漂亮嗎,你不這樣覺得嗎?」洛可實在很喜歡,極力誘.惑著他,好東西是要分享的!
  
  「呃,這個,我也不知道,是菲利斯送給我的。」李牧文囧,他們的思維果然不在一個次元,還真是令人驚奇的反應。
  
  「哦,這樣啊,那我去問問他好了,菲利斯對你可真不錯,我也要讓奧澤爾幫我抓幾只,等做出衣服,一定會有好多人羨慕的!」洛可樂滋滋的幻想著那個壯觀的場面。
  
  李牧文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緊了緊抱住小獸的手,生怕它也慘遭洛可毒手。有些憐惜的低頭看著小家夥,想順便安撫一下,豈知卻在小獸眼里看到了鄙視?!還是對著洛可?
  
  難道它聽得懂?李牧文疑惑,若真是那樣,他深深地覺得,只怕從此洛可會成為小獸的拒絕往來人士了,看來想要讓他們和平共處看來是不可能的了!
  
  沒一會兒,就見洛可垂頭喪氣的回來了,之前的興奮完全消失不見,好像被人潑了冷水般沒精打采的。
  
  「你怎麼了?怎麼這麼沮喪,不是去問菲利斯了嗎?」李牧文又搞不清楚狀況了。
  
  「嗚嗚~~~~我的漂亮衣服沒有了,我才剛想好做成什麼樣子呢,居然就這樣沒了!菲利斯說是他無意間發現的,只看到它一只,並且他也不知道去哪兒抓,實在太可氣了!」美夢迅速破滅的洛可深受打擊。
  
  「啊,哦,你也不要太傷心了,你現在的衣服就很漂亮,抓不到也沒什麼關系的。」李牧文偷偷在心里松了口氣,如此,小獸的同類也可以逃過一劫了。
  
  「哈,真的嗎?就是嘛,我做出來的衣服哪有不漂亮的,做衣服這個手藝,在族里我可是數一數二的,唉,牧文你不用灰心,有我教你,你也可以做出這麼好看的衣服的!」馬上恢覆元氣的洛可,又如以往一樣樂觀自信了。
  
  「……」咳,這輩子他也就會歪歪扭扭的縫縫襪子,學做衣服什麼的還是饒了他吧。不過看著洛可終於把垂涎、惋惜的目光從小獸身上移開,李牧文吊起來的心又落回了原地。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結束了兩天一夜的遊玩,眾人回到部落,又開始了往日平凡而充實的生活。
  
  夜幕降臨了,明鏡般的月亮懸掛在天空上,把清如流水的銀色光輝瀉到廣闊的大地上。一縷輕柔的月光透過窗子,撒在了窗台上,也撒在木屋里親密交談的二人身上。
  
  「菲利斯,我們給小獸取個名字吧,你說,叫什麼比較好呢?」李牧文還沒給寵物取過名字,原來的那只貓家里人也只是喵喵的喚著,並沒有過正式的稱呼。
  
  「我也不知道,阿牧,你喜歡就好!」菲利斯眼神覆雜的看著在他膝上安睡的小獸,想起之前和族長的談話,心里有些不平靜。
  
  回到部落以後,他就拎著小獸去了族里一位見多識廣的長老那里,想問問小獸的來歷,誰知就連曾在外遊歷多年的長者也不曾見過。
  
  菲利斯失望的耷拉著腦袋準備回去,卻遇到了正好來找長老的族長,然後,族長驚疑的看著他手中的小獸,神情十分震驚,菲利斯一看就覺得族長可能知道小獸的來歷,就想向族長詢問。
  
  「你在哪里遇見它的,它又怎麼會被你抓住?」赫柏倫不可置信的看著菲利斯,真是沒想到啊,有生之年居然能見到先人口中的聖物。
  
  「啊?在山谷那邊遇見的,捕獵的時候偶然發現,想著阿牧可能會喜歡,就抓回來了。」難道這個小獸很難抓?雖然他是花費了點功夫,但族長也不用這麼誇張吧?
  
  「……」真是無知者無畏,他怎麼能說的如此輕描淡寫,如此從容淡定,赫柏倫很想沖他咆哮,這是怎樣的際遇啊!可是年紀大了,情緒已經很難激動的起來了,勉強鎮靜下來,耐心的和他講述小獸的來歷。
  
  原來,在獸人極其漫長的歷史中,也曾出現過小獸模樣的動物,後人稱之為聖靈獸,有緣見到的人總共也不過數十位。
  
  據說,第一個見到聖靈獸的是個翼豹族雌性,見到的時候聖靈獸不知為何受了重傷,雌性沒忍心殺了它,還救治了它,然後,等它傷好以後就離開了。
  
  幾年之後它卻又突然出現在雌性面前,每天每夜的嘶叫,雌性最終明白它是在示警即將有危險降臨,於是懇求族長帶著所有族人撤離,族長也有種不祥的預感,考慮了很久,還是撤離了。
  
  撤離之後,他們原來生活的部落,就迅速被附近山口突然噴發出的熾熱石流淹沒,所到之處破壞殆盡,就連天空也被大片大片的灰色所覆蓋,遮天蔽日,令人望而生畏。
  
作者有話要說:以後發文時間會該為中午,晚上宿舍會熄燈的說……




☆、小廝

  除了他們部落,附近的部落傷亡極大,幾乎是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幸存下來的族人都非常感謝它,可惜它早在部落撤離的時候就已經失蹤了,從此再沒有出現過。
  
  族長為了銘記它的恩情,示意後人永不得傷害,見到需極為尊敬。後世有緣得見的人極少,見到的人都成為極其幸運之人,尤其是幫過聖靈獸的,必會收到它的報恩,在大型災難降臨之前則定會出現示警,然後再次消失。
  
  於是,後人尊其為聖靈獸,每任族長都會留下記載,傳給下一代。可惜聖靈獸實在可遇不可求,甚至幾百年也難得一見,至今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聖靈獸的蹤跡了。
  
  可是現在這只傳說中的聖靈獸,正被人毫不在意的拎在手里,更讓人驚異的是它居然沒有離開,以前也有過聖靈獸被人無意抓到的情況,可是它們總能輕易逃脫,還從沒有過例外。
  
  「您…您說,它是…聖…聖物?」菲利斯也懵了,他怎麼也沒想到一時興起抓的小獸,居然是傳說中的聖物?!這也太驚悚了!
  
  「是的,我沒有和你開玩笑,你眼中的小不點兒,就是聖靈獸!雖然我不明白它被你抓到後,為什麼沒有離開,但是它的確是聖物。你一定要好好待它,為了避免騷動,我暫時不會公開它的身份,既然它願意留著,你就好好招待它吧!」
  
  「好…好的。」菲利斯一臉僵硬的回答,不知道阿牧知道了會如何呢?還會把它當成寵物飼養嗎?傳說中的聖靈獸又會甘心做一只寵物麼?到底要不要告訴阿牧?
  
  帶著一肚子的問號回到了家,卻在看到阿牧滿面笑容的接過小獸逗弄它,而小獸眼神雖有些不滿,還是乖乖任阿牧戲耍時,瞬間把所有的問題咽回腹中。
  
  這樣也好,還是不要說了,就讓阿牧以為它只是單純的寵物,不需要背負什麼聖靈獸這樣傳奇到令人有壓力的存在,至少確定了它絕不會有什麼危險不是嗎?
  
  這樣簡簡單單的就好,不是為了其他,只是因為阿牧喜歡,也不需要小心翼翼,它就只是阿牧的寵物,能讓阿牧開心的禮物,如此而已!
  
  「菲利斯,菲利斯?你在想什麼呢?叫你你也不理我!」李牧文用手指戳戳他的肩膀,這家夥居然在和他說話的時候魂遊天際,虧他一個人在那里說的開心,他居然半點反應也不給!
  
  「啊?哦,你剛剛說什麼,我…我沒聽到,對不起,阿牧,你再跟我說一遍吧,這一次我保證一定好好聽的!」菲利斯從記憶中回過神,看到面前阿牧冒著火星的眼睛,有點愧疚。
  
  「你怎麼了,是有什麼心事嗎?我還很少看到你心不在焉的樣子,是不是累了,要不咱們早點休息?」李牧文小小的發完脾氣,又開始擔心起來,菲利斯其實是個很坦誠直接的人,若非和自己有關,他是絕對不會有什麼小心思的。
  
  「不是不是,就突然想起你明天還要忙東忙西,擔心你會吃不消,我一點也不累,真的,阿牧,你累不累?」菲利斯看引起了阿牧的擔心,生怕阿牧繼續懷疑下去,連忙轉移了話題。
  
  「原來你在想這個啊,菲利斯,你也太小看我了,這點事情怎麼會累,我還覺得自己太弱了,就當鍛煉身體好了。既然沒事,那咱們繼續討論小獸的名字吧,你覺得‘貝貝’怎麼樣?」
  
  「很好。」沒有意見的某人。
  
  「唔,不行,這個太普通了,要不叫‘布布’?」
  
  「不錯。」依然沒有意見的某人。
  
  「唔,有點幼稚,不然叫‘小可愛’?嘔,雞皮疙瘩起來了!不行不行。」
  
  「……」不知道怎麼附和的某人。
  
  「再不然就叫‘小毛球’?毛絨絨的小毛球!」
  
  「也行。」繼續附和的某人!
  
  「不好不好,‘小毛球’太沒特色了。等等,菲利斯!你居然敷衍我?!」-_-#終於發現問題的李牧文怒,這反應純粹就是沒反應!
  
  「沒有沒有,阿牧,我真的在好好聽,可是我覺得只要阿牧喜歡,叫什麼都沒有關系的,只要阿牧喜歡我就喜歡!」
  
  菲利斯的確不在意小獸叫什麼名字,他在意的是,此刻阿牧興致勃勃給小獸取名字的好心情,看著他在自己面前一會兒開心,一會兒煩惱,充滿朝氣的樣子,這樣就足夠了。
  
  「哼,它以後就是我們家一員了,你也太不上心了,我還是問它好了!」李牧文終於想起正主,決定放棄與菲利斯無意義的討論。
  
  「小家夥,我在給你取名,以後都會那樣叫你了,你要是聽到喜歡的就點頭,不喜歡我就再想想,好不好?」被無視已久的小獸終於獲得自己姓名的表決權,睜開烏溜溜的大眼看了一下他,算是答應了。
  
  「笨笨?」李牧文試探的問道。
  
  「……」趴在某人膝上的小獸眼中閃過鄙視,別以為它聽不出其中的貶義!
  
  「不喜歡?那麼,乖乖?」心虛的某人趕緊換了一個。
  
  「……」某獸懶散的伸了伸四肢,無動於衷。
  
  「還是不喜歡啊,要不,皮皮?叮當?鬧鬧?多多?七七?仔仔?王子?」李牧文一口氣說了好多個,可惜的是……
  
  「……」某獸依然無動於衷,最後幹脆閉起了純真的杏眼,蜷起身安安穩穩的睡起大覺來。
  
  「咳咳,取個名字還真難!」絞盡腦汁的李牧文恍然中有種錯覺,趴著的那位才是大爺,自己就是那任勞任怨還不招人待見的小廝,真是苦命。
  
  「小廝!」突然靈光一閃,唔,這個不錯啊,某人的劣根性冒出頭,覺得這個名字叫起來自己大概會非常舒爽!
  
  「這個最好!我很喜歡!」哀怨的跑到一邊畫圈圈的菲利斯猛然出聲,‘小斯’不就是阿牧對他的愛稱?哈哈,阿牧再怎麼喜歡那小東西,還不是自己的替身!
  
  「啊?你也覺得很好嗎?既然我們都喜歡,那就這麼定了吧!」李牧文雖然不明白之前一直沒有意見的菲利斯為什麼突然又來發表意見,但是難得想法一致,如此最好不過了。於是,一個美好的誤會就這麼產生了。
  
  「喵嗚~~喵嗚~~」某獸水汪汪的大眼純真迷離中夾雜著一些憂郁,難道不是在問詢它的意見麼?為什麼自己就這麼輕易的又被無視了?
  
作者有話要說:-_-|||實在查不出貍貓之類的是怎麼叫的,就只能當貓處理了,喵嗚~~




☆、寵愛

  「哈,小家夥也喜歡啊,你也在同意我的決定是不是?」李牧文看著小獸無辜的大眼,瞬間又心軟的一塌糊塗,真好,它也讚成呢!
  
  「喵嗚~~」它現在非常之憂郁,如此沒有氣勢的名字它怎麼會看的上?!實在是有辱身份!
  
  「菲利斯,你看你看,小家夥又肯定了,那麼,現在我宣布,全票通過!」從此小廝or小斯就開始了如此屈辱的沒有獸權的寵物生活。
  
  終於成功的給小獸取了個皆大歡喜(_)的昵稱的李牧文非常開心,抱著小廝又和菲利斯聊了一會兒,漸漸抵不過睡意,意識模糊起來。
  
  菲利斯看著頭一點一點還強撐著和自己說話的阿牧,心里湧上一股憐惜,輕柔的抱起阿牧放到了床上,連帶著依舊穩穩盤踞在他懷里的小獸。
  
  溫柔的月色下,菲利斯看著呼吸趨於平穩的阿牧臉上淡淡的笑意,心想阿牧在他身邊是幸福的吧,阿牧和他來到翼虎族之前,眼中總是帶著一抹化不開的憂愁,雖然也常常微笑著,卻更加像是一種習慣而已。
  
  讓他非常心疼的習慣,好像從來不需要別人為他擔心,卻時常為別人擔心著,喜歡看別人開心的樣子,卻時常忘了怎麼讓自己開心。
  
  好在來到部落以後,自己的陪伴,阿父阿爹的關懷,朋友們的接納,族人們的包容讓阿牧臉上的笑容慢慢多了起來,那是真正的笑容,沒有一絲陰霾的笑容,也是讓阿牧更加耀眼的笑容。
  
  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阿牧,為他俊美的面容,為他不同尋常的奇異才能,也為他本身難以忽略的柔和氣息,甚至於引來了別人的覬覦,想到這里,菲利斯的心里冒出一股抑制不住的暴戾!
  
  現在這樣溫馨的生活,許久之前還僅曾於菲利斯的幻想中出現。
  
  菲利斯活了二十幾年,卻是首次享受到了這種極至的幸福。到了此時,他是絕不允許任何有可能的人來破壞的了。
  
  人對於夢寐以求的東西,若沒得到,一切都還僅只能稱為幻想。一旦得到,便就會不顧一切地守衛它了。
  
  因為,那種得而還失的痛楚不是輕易就能承受得了的。
  
  原本一下一下溫柔撫弄著懷中人黑發的手,在逐漸抑制不住的思緒中,力氣也大了幾分,驚擾了好眠的李牧文。
  
  李牧文蹭了蹭頸項下的手臂,貼近他的胸膛,似乎是感受到他的溫暖,很是安心,嘴角微彎,又陷入了沈睡。
  
  菲利斯驀然驚醒,阿牧是他的,只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誰要是敢破壞他和阿牧的幸福,他拼上一切也在所不惜,絕不放過!
  
  他能感覺到阿牧在漸漸對他打開心房,沒有一開始朋友般的有禮,卻始終帶著一股難以親近的疏離,那是阿牧本能的對人的防備。
  
  阿牧在知道他的心意後,雖然苦惱了許久,最終還是選擇接受了他,允許他在自己的心里占據一角,然後,任由他開疆辟土。
  
  阿牧是喜歡他的,不僅親口說過,也用行動表示著,只要不超過底線,阿牧對他都極為縱容,縱容的接近寵愛,阿牧並不是熱情的人,卻的確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寵愛著他。
  
  而且,阿牧也在主動打破無形的隔閡,或許還不能完全的信任他,卻一點一滴的展示著更加真實的自己。
  
  溫柔的阿牧,堅定的阿牧,微笑的阿牧,聰明的阿牧他早已了解,然後他又看到了會脆弱的阿牧,會冒火的阿牧,會傷心的阿牧,偶爾也會犯迷糊的阿牧,惡作劇的阿牧,孩子氣的阿牧,咳…還有只他一人能見的某些時候才出現的擁有獨特風情的阿牧。
  
  所有的所有他都一一珍藏,阿牧的一顰一笑,一字一句,都妥帖的收進心里,那是他獨有的記憶,那是最為真實的阿牧,那是他越來越無法割舍的至愛。
  
  了解的越多,他越安心,他並不想要一個完美的人,他想要的,只是一個可以陪伴在他身邊的愛他的沒有距離感的伴侶,平凡的,可以讓他依賴,也願意依賴他的人。
  
  他寵愛著阿牧,也被阿牧寵愛著,他知道阿牧其實一直都想變得更強,不僅僅是不甘於總是被他輕易壓倒,更是想用他並不強壯的臂膀來更好的守護他。
  
  他喜歡這種被自己深愛的人保護寵愛的感覺,這不是表示阿牧不信任他,也並不覺得傷自尊,這只是阿牧表達對他喜歡的方式,隱晦的,堅定的,不是站在他身後,而是站在他身邊。
  
  他能做的,只有理解和支持,就算阿牧的變強之路走得並不順,他也不會幹涉,那是阿牧的決心和尊嚴,而且就算阿牧不能變強,他也會始終保護阿牧的,不是麼?
  
  夜霧襲來,深秋的夜晚很有些涼意,朦朧的月光下,看不到幾顆星星。菲利斯更緊的攬了攬阿牧,替他擋住涼氣,在這靜謐的夜里,放空思緒,也漸漸的睡去。
  
  第二日,李牧文醒來就看到菲利斯支著胳膊溫柔的注視著他,臉瞬間紅了紅,心中暗恨自己抵抗力薄弱,不敢對視,眼神瞥向懷中的小獸。
  
  菲利斯心里暗喜,在一起這麼久,阿牧還是這麼容易害羞啊!看著他白皙的耳垂透著粉紅,眼神躲閃,假裝鎮定的可愛模樣,菲利斯果斷的丟開小獸,翻身壓上。
  
  李牧文看著他俊朗的棱角分明的臉在自己眼前慢慢放大,卻沒有逃開,閉上眼承接他索求的吻。輕柔的卻又不容退縮的深吻,直叫人透不過氣,而他,安靜的,被吻。
  
  菲利斯極富技巧的挑弄讓他的嘴唇整個的都是酥麻的感覺,炙熱的大手也隨意的撫摸著他的身體,難以抵禦的快感陣陣襲來,耐不住的升起一股燥熱。
  
  「阿牧,舒服麼,喜歡麼?」被壓抑的欲望浸染的嘶啞的撩人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耳垂也隨之淪陷,被人曖昧的舔.舐吮.吻,熱熱的呼吸噴灑進耳中。
  
  「嗯~~」出口的聲音卻在中途變了調,在某人惡意的揉捏下,染上幾分別樣顏色,惹得某人眸色愈深,只輕輕一吮,就聽到了他喘息的聲音,如清亮的泉水。
  
  雕琢的花瓣漸漸展開了,在雪白的身體上顯得美艷絕倫,李牧文感覺如似火燒,燒得他的眼前只剩一片紅艷的光,腦海里地轉天旋。
  
  不自覺地,他就像已經溺水的人,為了自救而尋找著一根能承著自己的浮木。而眼前之人,就是這跟浮木,他緊緊摟著獸人的脖子,主動送上了纏綿的親吻。
  
  ********************************河蟹爬過*********************************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是該交代一下然後完結還是繼續興風作浪了,於各種結局中搖擺不定。




☆、阻止

  釋放過後的李牧文被帶上高處,還迷蒙著視線。但是,溫和的臉卻生動了許多,水霧的眼,紅艷的唇,曖昧的痕跡,奪人心魄,獸人看著心里高興,這樣單純的卻又魅.惑的姿態,是他獨特的風景。
  
  度過了一個美妙難言的早晨,菲利斯和李牧文開始為小廝or小斯忙碌起來。搭建了一個寬敞舒適的小窩,又準備了各種食物,觀察小獸的飲食習性。
  
  還好,小廝是雜食性動物,肉和蔬菜水果都能吃,比較好養。看著小廝吃飽喝足,慵懶悠閒地趴在新屋的屋頂享受著日光浴的模樣,兩人都十分滿足。
  
  下午,菲利斯出門去部落外圍巡守,李牧文則準備去看一下工作進程,順便帶著小廝出去轉轉,熟悉一下周圍環境。
  
  「啊,牧文,你是要去哪兒?奧澤爾不在家,我一個人快無聊死了,你陪陪我吧!」洛可百無聊奈的蹲在墻角,見到李牧文立馬兩眼放光。
  
  「洛可?我現在要去鐵匠鋪看看,可能沒有時間陪你玩,要不,你去找找加亞?」李牧文有些愧疚,有些事他必須親自看著才放心。
  
  「鐵匠鋪?我還沒去過呢,我陪你去好了,走吧!」洛可可是受了菲利斯重托,一定要跟在牧文身邊的,他才不管是哪里,反正自己跟定了!
  
  「那…那好吧。」被人硬拉著,他就算說不好也沒用啊!
  
  「咦?那只小獸怎麼也在?他也去?」洛可後知後覺的發現了跟在牧文身後的小家夥,驚奇的問道。
  
  小獸認出眼前的雌性,貌似當初還對他意圖不軌?它琥珀般的大眼閃過不屑,起身一躍跳進李牧文懷里,背對著某人,把身子埋進李牧文衣服里,只露出圓乎乎的屁屁。
  
  「牧……牧文,它這是……鄙……鄙視我?!」洛可深受打擊,他這麼美麗且好人緣的雌性居然被一只小獸鄙視了?
  
  「那個,那個,小廝可能是害羞了,你千萬不要介意!」李牧文非常尷尬,雖然有些心理準備,可是小廝如此直接的無視洛可,他還真是很窘迫。
  
  「哈哈,我哪里會跟一只小獸斤斤計較,不過,小斯?」洛可不好在牧文面前跟只小獸錙銖必較,只是新的詞語引起了他的好奇?
  
  「嗯,小廝是我給小家夥取的名字,小家夥也很喜歡呢,是吧!」李牧文抓出小獸,揉了揉它的腦袋,希望得到它的認同。
  
  「喵嗚~~」小獸水靈靈的杏眼,滴溜溜轉動著的眸子流露著無辜和哀怨,我一點也不喜歡的!
  
  「是吧是吧,小廝也說喜歡了呢!」不過,怎麼好像有點不開心?李牧文望著它略顯憂郁的眼神,有些擔心,難道又餓了,不是吃過沒多久麼,看看它微凸的腹部,不像啊?
  
  「小斯,菲利斯,哈哈~~~難怪你這麼喜歡它呢,出門也帶著,還真是看不出來啊,你對菲利斯這麼難分難舍!」洛可調侃,牧文表達喜歡的方式還真特別。
  
  「啊?小廝是……算了,很難解釋,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啊!」怪不得菲利斯那時候那麼快讚成,還一副開心的樣子,是跟洛可一樣誤會了嗎?
  
  「哈哈~~~不用解釋,我都明白,明白的,你不用害羞,我不會取笑你的!」洛可笑得曖昧,這是他們的情趣,還是不要逗過頭了!
  
  「我……我真的沒有!」李牧文非常挫敗,他都沒明白,洛可到底明白了什麼呀?
  
  「好好,沒有沒有,咱們還是快點走吧!」~\(≧▽≦)/~洛可適可而止,牧文果然還是不好意思了,不承認也沒關系,他真的明白的。
  
  「……」這樣一聽就知道是在敷衍,但是感情的事越描越黑,李牧文默默地悲憤的認了!
  
  來到鐵匠鋪,幾個獸人正忙的熱火朝天,但各司其職,忙中有序,李牧文看了之後非常滿意。
  
  「牧文,你來了!」魯西夫第一時間發現李牧文的存在,壓抑住內心的波動,匆匆和身邊的獸人交代了幾句,走到了他的身邊。
  
  「嗯,我也沒什麼事,來看看進行的怎麼樣了,畢竟是我開始的。不過,魯西夫你還真的是個好幫手,就幾天而已,鐵匠鋪就變了樣,越來越好了啊!」
  
  「這些沒什麼的,為了你……們能輕松點兒,我做的都是應該的。」看著牧文佩服喜悅的眼睛,魯西夫心里也舒了口氣。
  
  「魯西夫你不用謙虛,我也就能出出主意,要是讓我做,還不知道成什麼樣子呢!」咳,他也就會些理論知識,比魯西夫這種實用性人才完全不在一個級別。
  
  「咦?你抱的是什麼,你很喜歡這種小動物?」魯西夫低下頭笑了笑,算是接受他的讚美,卻看到一只沒見過的小獸安靜的趴在他懷里。
  
  「啊,它叫小廝,是菲利斯送給我的禮物,我也不知道它是什麼,不過菲利斯說它沒危險的,是不是很可愛,我真的很喜歡它呢!」
  
  「小……斯嗎?是啊,很可愛。」魯西夫看著他臉上提起菲利斯時幸福的表情,剛剛的喜悅全都消失不見,留下滿心滿眼的苦澀,只覺空氣都讓人窒息。
  
  洛可在一邊看著兩人的互動,密切注意著魯西夫的反應,呵呵~~~看來,還真被某人說對了,魯西夫真的對牧文有不尋常的感情呢。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作為朋友,他自然是要幫著菲利斯的。
  
  「牧文,小斯好像不太舒服,是不是這里太吵了,我們出去轉換吧!」洛可意味深長的看著魯西夫,找借口離開這里。
  
  唔,小廝好像真的有點不耐煩了,忘了小家夥怕吵了,李牧文低頭查看著小廝的狀況,揮揮手和魯西夫道別,和洛可走出了喧鬧的鐵匠鋪。
  
  魯西夫注意到了洛可的眼神,呵,被發現了麼,看來菲利斯倒也不笨,可單憑這樣就能阻止了嗎?感情不是能隨意控制的,他也不想控制。
  
  已經不能輕易放棄了,那麼,只有拼盡力氣去試一試了,或許真的很難,可是嘗試了才會有機會不是麼,永遠不去爭取,再怎麼想要也得不到吧,他可不是輕言放棄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忙翻了,沒時間寫文,周末沒法雙更了,也有可能會斷更一兩天o(>﹏<)o




☆、禮物

  出了鐵匠鋪,李牧文去了稻場,走了一圈仔細看了看,發現稻子都已經脫離穗子了,於是找獸人幫忙做稻谷脫殼用的碓床,試驗了整整一個下午,才成功制作出一個差不多的,碓床運用杠桿原理可以加力,非常方便。
  
  第二日下午等菲利斯出門之後,李牧文剛準備帶著小廝出去看看,就遇上了恰好來拜訪的加亞。李牧文很高興的和加亞打了個招呼,請他進屋,準備茶水。
  
  「牧文,你懷里抱著的是什麼啊,好可愛,可不可以讓我摸一下,?」加亞拜某人所托,今天他要陪著牧文了,在門外忐忑了好一會兒,直到牧文快出門了,他才終於鼓足勇氣敲了門,一進門卻立馬被牧文懷里的小家夥所吸引。
  
  「當然可以,我喜歡小動物,菲利斯就送了我一只,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不過我給他取名叫小廝,你就這麼叫它吧,它也很喜歡這個名字呢!」
  
  「……」╮(╯﹏╰)╭某獸無力,它已經完全不想辯解了,完全的溝通不能啊!
  
  李牧文輕握住了下小廝的爪子,提醒它不要突然發脾氣傷人,小獸蜷了蜷身子,懶洋洋卻略顯嬌憨的看了加亞一眼,判定他沒有威脅性或者討厭的氣息,乖乖的蹭了蹭加亞的手。
  
  「呼,小斯在蹭我呢,牧文,它是不是接受我了?」加亞滿是欣喜的看著小獸,小心翼翼的把手放上它小小的身子,又十分溫柔的撫摸了一下,觸感十分柔軟,而且隨著他的撫弄,小獸露出了舒服的表情,更是讓加亞愛不釋手。
  
  「嗯,小廝很喜歡你呢,除了我,還沒見過它主動接近過誰,當初它可是狠狠的給了菲利斯一爪子,昨天洛可來,它也不理不睬,把洛可氣得不輕!」
  
  想到小廝和洛可互相鬥氣的樣子,李牧文輕笑出聲,不過眼前散發著純凈氣息的加亞和看起來總是很無辜的小獸,還真是意外的和諧呢!
  
  「真的嗎?看不出來小斯還會傷人呢,而且洛可走到哪兒都非常受歡迎,沒想到小斯會不喜歡洛可,洛可好可憐啊!」加亞停聽了十分吃驚,小獸看起來好可愛,眼神單純無邪,還透著淡淡的憂郁。
  
  「呵呵……小廝好像很有靈性,可能菲利斯抓了它,它有些不高興吧,至於洛可,可能說過什麼得罪它的話,被小家夥記上了。」李牧文抿唇,它真夠有個性的,半點不吃虧啊!
  
  「小斯好聰明呀,牧文,你是不是很喜歡菲利斯,不會喜歡上別人了吧!」加亞看著牧文開心的模樣,心想是因為菲利斯的禮物才這麼喜歡,也因為喜歡他才取名叫小斯吧!(O_O)
  
  「嗯,不過,我們好好的,你怎麼會想我會喜歡上別人,難道我看上去不可靠?」單純的加亞居然用很擔心的語氣問出這種問題,是自己做的不對,讓人哪里誤會了麼?
  
  「不是不是,牧文你很好,真的,你看上去很可靠的。不過,就是因為你很好,才讓人不放心,牧文,你可千萬不要辜負菲利斯,他非常非常愛你的,無論如何你也不要喜歡上別人!」
  
  加亞連忙解釋,牧文真的很好,可是作為菲利斯的朋友,他不希望看到菲利斯傷心難過,不是他不相信牧文,只是感情永遠容不下第三人。
  
  當初就因為看到凱恩澤和喜歡他的雌性說說笑笑,自己難過了好久呢,他相信凱恩澤只愛他一個,也不會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但他就是很不開心。
  
  獸人的獨占欲一向很強,菲利斯卻同意牧文每天和情敵見面,一定是很愛很愛牧文了,但願牧文不要辜負菲利斯的一片心意,不會因為魯西夫讓他難受。
  
  「呃,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越聽越糊塗,還有我為什麼要拋棄菲利斯,喜歡上別人?我很喜歡菲利斯,難道我讓他沒有安全感了,他跟你說了什麼嗎?」
  
  李牧文沮喪了,他一直以為自己和菲利斯相處的很好,能為他做的也在盡力做,菲利斯更是從沒有抱怨過他什麼,但是,還是讓菲利斯不安了麼?
  
  難道自己的感情表達的太含蓄了,菲利斯沒有感受到,還是他已經等的太久,沒有信心了?該怎麼辦,他該怎麼讓菲利斯相信他呢,連誓言他都發過了,李牧文頓時手足無措。
  
  「不是不是,菲利斯沒有說過什麼,是我亂想的,不關他的事,我就是覺得他很愛你,如果你不能和他在一起,他一定會很傷心的!」
  
  加亞著急的解釋,看著牧文情緒明顯失落下來,然後又變得慌亂起來,知道他讓牧文誤會什麼了,怕牧文越想越偏,連累菲利斯,到時候不好交代,還破壞他倆的感情。
  
  「菲利斯真的沒說什麼?只是你一個人擔心?那你真的不用擔心,從我接受菲利斯的那天起,我就決定為自己的感情負責,也為他的感情負責,我想的很清楚,我不想離開他,如果不是他,和誰在一起都沒什麼意思。」
  
  李牧文看加亞惴惴不安卻十分肯定的眼神,慢慢放下心來,不是菲利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難過了就好。不過,說起來,他雖然沒要求過,菲利斯卻送了十分合他心意的小廝做禮物,自己要不要也送菲利斯一份禮物呢?
  
  想著這個問題,李牧文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和加亞一起去鐵匠鋪轉了轉,連魯西夫和他說話他都時不時走神,被魯西夫察覺。
  
  「牧文,有什麼心事麼,要是不介意,可以告訴我,說不定我能幫上點忙。」
  
  「呃,抱歉,我現在該想著工作的。」李牧文回神,對這個幫了他很多的獸人有些歉意。
  
  「沒關系,心事如果不方便告訴我,我不會多問的。不然,先讓加亞陪你回去,我在這里看著就行了。」魯西夫想為他分擔心事,想得到他的信任。
  
  「啊,也沒什麼,就是菲利斯送了小廝給我,我不知道該送他什麼好,你也是獸人,或許比較了解他會喜歡什麼,你有沒有特別喜歡的?」
  
  「呵……我倒是有特別喜歡的,可惜菲利斯已經得到了,我也不知道他還缺什麼,對不起,沒幫上你。」魯西夫心里苦澀無比,心事也就是與菲利斯有關的事麼?他可真夠可悲的,無論怎麼嫉妒,心如刀割,面上都要若無其事。
  
  「沒事沒事,那我再想想吧!」李牧文奇怪,怎麼今天大家說的話都莫名其妙,他都聽不懂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但他現在沒心思追問,禮物就有的想了。
  
作者有話要說:好困=_=


☆、糾結

  加亞在一邊聽的心驚膽戰,因為事先知道魯西夫對牧文有感情,所以聽到他的話,其中的一切昭然若揭,幸好牧文不知道,他也不希望牧文知道。
  
  就只為菲利斯苦惱就好,這樣對魯西夫也好,加亞知道牧文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只要菲利斯不放手,牧文就不會先放手,但菲利斯可能放手嗎?
  
  魯西夫他不了解,對從小一起長大的菲利斯他可是很了解,小時候就特別好強,別的獸人還在撒嬌玩耍的時候,菲利斯卻是天天纏著阿父學習狩獵技巧,學到一點,就不停不停的訓練,直到完全掌握為止。
  
  尤其是菲利斯十八歲那年,他帶著十歲的弟弟菲雅去部落附近的叢林里玩,輕易地找到一窩小獸,然後獵殺。不幸正好撞上帶著食物回來的大型獸,自家幼崽死去的情景立馬讓它狂性大發,悲鳴一聲,異常憤怒的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的攻擊著眼前二人。
  
  菲利斯也明白形勢危急,拼死護著早已嚇傻的菲雅,完全不顧身上不斷增加的一道又一道傷痕,努力和大型獸對峙著,不給它傷害菲雅的機會,摔倒了多少次,就爬起來多少次。
  
  就在菲利斯和大型獸苦苦僵持的時候,終於被聞訊趕來的獸人們救下,看著獸人們殺死了它,傷痕累累的菲利斯安心的昏迷了過去,得救的菲雅則終於害怕的哭了出來。
  
  傷重的菲利斯修養了很久才恢覆過來,而菲雅哭了很久很久,然後大病一場,夜里經常被噩夢所驚醒。菲利斯非常自責,如果不是他判斷失誤,就不會遇上這場災難,如果不是他不夠強,就不會讓菲雅受到驚嚇,是他,沒有能力保護好家人。
  
  從此,菲利斯變得越發勤奮,每天除了訓練就是訓練,找強大的獸人挑戰,找厲害的野獸下手,每天都帶著一身傷回家,卻從沒叫過一聲苦。
  
  周而覆始,幾年過去,能戰勝他的獸人越來越少,獵殺的野獸越來越多,傷痕也越來越少,慢慢的就成了部落最為強悍的獸人,再無人能敵。
  
  對成年獸人而言,伴侶是最為重要的存在,加亞肯定菲利斯深愛著牧文,那麼,除非他死,他是根本絕不可能對牧文放手的,如果真的失去牧文,後果完全不堪設想。
  
  再怎麼執著,魯西夫都注定是不會有機會的,越早放棄越好,如果看不清現實,最終受傷最重也是他,或許他心里也明白吧,只是存著僥幸之念,或許會有機會,或許……
  
  可都是鏡花水月而已,他們瞞著牧文,就是不希望牧文受到傷害,也是給魯西夫時間放棄,而不是讓他越陷越深,但願他真的能明白才好。
  
  看著滿腦子想著送什麼禮物給菲利斯的牧文,加亞收起心思,認真的想著菲利斯喜歡的禮物,咳,原來的他好像最喜歡訓練?
  
  現在嘛,最喜歡的當然是牧文了,大概無論牧文送他什麼,他都會很喜歡吧,就算牧文送他塊石頭,他也會當成寶供起來的。
  
  這種問題,還是讓牧文苦惱好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無論怎樣,作為朋友,他都會站在菲利斯和牧文身邊,至於兩人的感情互動,自然不用他煩惱了。順利陪著牧文到家,加亞沒有多做停留,半天沒見,他有點想凱恩澤了呢!
  
  李牧文繼續糾結,在現代男人送情人禮物,一般就是玫瑰花、巧克力、飾品、玩偶什麼的,女生送男朋友的則是卡片、點心、打火機、圍巾之類的。
  
  o(︶︿︶)o可是好像都不適合他,問加亞,加亞居然說隨便就行!唉,他可是第一次送禮物給菲利斯,怎麼能隨便呢?但他實在不是浪漫的人,想不出驚喜。
  
  「小廝,你說他會喜歡什麼呢?我做什麼他都說好,生活上也都很隨意,這樣我反而不知道他到底喜歡什麼了,我是不是很失敗,連喜歡的人喜歡什麼都不知道!」
  
  「……」某獸睜大烏溜溜的杏眼無辜迷離且純真的回望他,不知所謂。
  
  「……」李牧文憂郁了,果然戀愛中的人智商為零麼,他居然指望小廝出主意了!
  
  傍晚菲利斯回家以後,就看到阿牧愁眉不展的頹廢模樣,嚇了一跳,扔下獵物水果,抱著他左摸摸右看看,直到確定阿牧什麼傷也沒有才稍稍放下心。
  
  「阿牧,你怎麼了,有什麼事,告訴我好不好,為什麼這麼不開心?」菲利斯滿臉擔憂的問,緊緊的攬住阿牧。
  
  「你回來了啊,我沒什麼事,就是有些事情想不通而已,別擔心。」李牧文靠著他,仰起頭,用手指一遍一遍溫柔的撫平他眉間的褶皺。
  
  「什麼事情想不通,可以告訴我,雖然我沒有阿牧聰明,但是我還是想為阿牧分擔,我不喜歡阿牧不開心的樣子。」菲利斯不再皺眉,輕輕的把他的手握在手里。
  
  「好吧,那個……那個,我想知道,你缺不缺什麼東西?」李牧文也不想菲利斯為他擔心,雖然問出來會顯得很沒誠意,送禮也沒了驚喜,但讓他擔心就得不償失了。
  
  「阿牧,你就在想這個啊?這有什麼好想的,只要有阿牧,我就滿足了,其他的有什麼好在意的。阿牧,你對我沒有虧欠,是我非要和你在一起的,也是我甘願等你的,我現在很幸福,你知道的,我愛你,所以,不要為這些事煩心。」
  
  「嗯,我知道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李牧文眼里有些濕,是他還不能全心全意去愛他,這樣不對等的感情讓他愧疚。
  
  但是,他會努力放下心結,菲利斯不是別人,他不會像他見過的許許多多的人那樣,輕易的背叛感情。人心易變,是他不敢完全托付自己的真心,怕承受不起被背叛的傷痛,怕會萬劫不覆,但以真心換真心,這樣才公平不是麼?
  
  等他放下怯懦,能夠給與全部真心的時候,才有資格對菲利斯說出「愛」,這才是對菲利斯的公平。他,還配不起這份無暇的愛,所以,他才更要以真心來回饋。
  
  「傻阿牧,為你擔心也是我的幸福,不要跟我說對不起,這樣,我會覺得自己給你負擔了,阿牧,你覺得我對你的感情是負擔嗎?」
  
  「不……不是的,不是負擔,因為你愛我,所以我才有現在的幸福,是我自己的問題,我真的很感激遇到你,有你愛我是我的幸運。」
  
作者有話要說:偶真的糾結了,到底送什麼禮物比較適合?煩惱(╯﹏╰)b




☆、清晨

  「記住,阿牧,不要因為我的感情而傷心,那將是我最大的不幸。」
  
  「嗯。」李牧文閉上眼,拉下菲利斯的頸,虔誠的將吻印上他的唇,真好,有他在真好,自己已經好久沒有孤單和寂寞的感覺了吧,荒蕪的心,被他一點一滴填滿,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菲利斯不是傻瓜,自然不會放過阿牧主動的親近,極盡溫柔的輕吞細吮,輕嗅淺嘗,軟軟地勾畫,唇舌的交鋒,溫柔而又耐心。
  
  李牧文恍神,他的唇柔軟而炙熱,並不急躁,一點點地從額頭到眉梢,再到唇瓣。一會兒他漸漸下移,溫熱的舌尖緩緩滑至頸項,至鎖骨,或左或右,時上時下,有時候是一兩點,一會兒又成片,溫柔的時候像融化的黃油,激烈起來猶如浪尖的細舟……
  
  「阿牧……」菲利斯喃喃細語,眼神迷離,手從後背滑至腰間,從下擺處伸了進去。幹燥而溫暖的皮膚,指尖似有薄繭,輕輕滑過腰間敏感的肌膚,這樣的熟悉,卻又帶著一股讓人無法躲避的蠱惑。
  
  李牧文又一次輕易淪陷,卻忍不住掙紮,又被他的大手握住。那雙手穩穩地扶在腰間,並不急著動,只顫巍巍地滑動手指,有時輕,有時重,溫柔中帶著隱隱的欲望。
  
  菲利斯的手似乎有著無窮的魔力,讓李牧文漸漸失去神智,緊貼在他的懷中,身體好像有了自己的情緒,不自覺地繞上他的脖子,想要靠得更緊,想要更多的溫暖……
  
  菲利斯的手終於攀上他的臀,呼吸明顯地粗重起來,手上的力氣也漸漸變大,一會兒,索性伸到身後挑開了最後一層屏障。束縛一松,仿佛有冷風灌進來,爾後便是他的手,輕揉細搓,輕撫慢撚,指尖有意無意地滑過他的……
  
  親吻和擁抱猶如毒藥,侵蝕著李牧文最後一絲殘存的理智。酥麻難耐……那一波接一波地挑逗刺激得他呻吟出聲,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住口,又被大手果斷的拉開。
  
  「阿牧……」菲利斯聲音嘶啞地輕喚他的名字,一低頭含住那顆早已被他揉捏得飽滿欲滴的紅果,舔.舐、吮吸……
  
  情緒失控,一觸即發……
  
  關鍵時刻,門口忽然傳來一陣不容忽略的敲門聲,爾後是凱恩澤又高又亮的嗓門兒,「菲利斯,在不在?不是說回趟家就來武鬥場比劃一下麼,你怎麼還不來?」
  
  倆人如火如荼的激情忽然被一瓢冷水澆滅!李牧文猛地清醒過來,這才發現自己幾乎完全失守,菲利斯毛茸茸的腦袋就枕在他的胸口,一手揉弄著左胸,一手還在不安分地往下探。
  
  「唔——」菲利斯郁悶地輕輕咬了一口他的紅果,苦著臉擡頭,一副欲.火焚.身無處發泄的愁悶。「別去開門,」他不甘心地又在阿牧胸口留下一串痕跡,恨得咬牙切齒,「反正他進不來。」
  
  李牧文失笑,原來他也會這麼的孩子氣,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臉,又親了親他的嘴角,李牧文起身整理好衣服準備去開門。
  
  「凱恩澤,你好,菲利斯在的,等他一下,馬上就出來了!」李牧文臉上帶著未退的潮紅,唇也有些紅腫,頸項間還有明顯的曖昧痕跡。
  
  o(╯□╰)o凱恩澤一見就知道自己貌似打擾了別人的好事,頓感大難臨頭,心虛的剛想逃走就被臉色超級難看的菲利斯抓住,非常徹底的體驗了一下讓某人「欲求不滿」的後果!
  
  「凱恩澤,你怎麼這幅模樣?!」許久許久之後,終於等到戀人回家的加亞驚奇。
  
  「嗚嗚~~~~親愛的,我好可憐啊!不就是不小心打斷了菲利斯和牧文那什麼嘛,居然對我下這樣的狠手,讓我明天怎麼出門見人啊!該死的,下次我一定要全部討回來!」
  
  「哦,這樣啊,難怪你被揍得這麼慘,不過,你確定下次就能討回來?好像,你已經很久沒贏過他了吧!」恍然大悟的加亞。
  
  「嗚嗚~~~~親愛的,我是回家尋求安慰的,不是來接受二次打擊的,不過親愛的,你好像對我很沒有信心哦,那麼,來讓你好好見識一下我的強壯吧!」
  
  「唔……」被惱羞成怒的某人封口的加亞。
  
  發泄了一通,心情暢快了不少的菲利斯回家,享用完阿牧準備好的美味晚餐,在寂靜美好的夜色中甜蜜蜜的抱著阿牧睡下。
  
  次日清晨,太陽微笑著射出第一縷光輝,那道金燦燦的線,暖暖的照進房間,把整個房間映成金色,那是一片讓人眼前一亮的顏色,讓人精神振奮。
  
  早早醒來的李牧文想和菲利斯出去走走,雖然宅,但他卻也極愛大自然的景色,以往總是對著那些電腦里的圖片嘆為觀止,現在有了喜歡的人,希望能和他一起去欣賞美景。
  
  清晨的陽光是寧靜淡雅的,沒有那種喧鬧氣息,讓人感到心平氣和、心曠神怡。此時,部落的一切都籠罩在柔和的晨光中,道旁高大繁茂的欒樹,柔順的接受著晨光地淋浴,草叢帶著點點露水,折射出醉人的光線。
  
  深吸一口氣,不帶有飛塵,而是甜絲絲的,飽滿的,一絲不染的空氣,真是清新的早晨啊!李牧文沈浸在自然風光中,菲利斯則攬著他的腰,清晨多少有些涼意的,不能讓阿牧受寒。
  
  這里是菲利斯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地方,他沒有像阿牧那樣有什麼特別感受,只是看著阿牧好像很喜歡,他也感受到淡淡的愉悅,以後,這里就是他們一起生活的地方了。
  
  他沒有說話,也無需說什麼,就這樣在晨光中靜靜依偎,似乎也很溫馨。走出部落,路邊的野花隨風搖擺,似乎在和秋風默默呢喃著什麼。
  
  沿山路蜿蜒而上,進入山林開闊處,領略古詞中「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的意境。一股山泉在林壑間淌過,留下一串叮叮當當的旋律,來自大自然的樂音,輕輕叩擊著聽者心扉。
  
  山上常綠闊葉林居多,但還是有些樹木掉了葉子,使整個山林間顯得簡潔明快,有著很強的空間透視感。陽光透過樹枝的罅隙撲瀉而下,映著古木的虬枝和蒼老的樹皮,如詩如畫。
  
  快樂像漣漪一樣在心中輕輕蕩漾,忍不住的嘴角上揚,大自然果然有種特別的魅力。李牧文行走在秋色彌漫的山野,思緒就會隨著這山、這景,這些飛鳥翩躚的起舞,傾聽秋蟲的低吟淺唱,便不由自主的讓心緒放肆的飄飛起來,仿佛一下輕松了許多。
  




☆、回憶

  在涼爽的秋風的吹拂下,李牧文突然有了述說的欲望:「以前我的家,是那種普通的農家小院,院子里有一塊算是我的花園,我種過雞冠花、美人蕉、還有金銀花,不過金銀花沒有種活。」
  
  「鄰居家有一棵很大的梔子樹,我很喜歡梔子花,每到夏天梔子花盛開的時候,很遠就能聞到花香,鄰居很好,每年都會送一大盆梔子花過來。每一種花都有花語,後來我才知道,梔子花的花語是‘永恒的愛,一生守候和喜悅’,很美好的祝福。」
  
  「後來,父親買了幾棵桃樹苗,還從別人家拿回了一截葡萄枝,它們生長的很快,每次放假回家,都看到它們高了不少,家里人總不忘給它們澆水。」
  
  「然後,沒過多久,就看到桃樹開花了,非常漂亮,葡萄葉也覆蓋了小半個院子。暑假回家,我最喜歡摘一個大大的桃子,坐在爺爺的小板凳上,邊吃邊看著一群一群的麻雀,在那里啄食熟透的桃子尖,被母親趕走,又鍥而不舍的飛回來。」
  
  「我家的葡萄成熟了以後,不是那種紫紅色,依然是綠的,顆粒比較小,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但我總喜歡在里面找熟的,找到就很開心,真的很甜,很好吃,然後留一些,等著家人回來一起吃。」
  
  「後來,父親在外工作的時候出了意外,只留給我他種下的樹,母親改嫁,再也沒人管那群貪嘴的麻雀,爺爺病逝以後,熟透的葡萄也不知該留給誰了……」
  
  「你聽不懂吧,父親是我們那里對阿父的稱呼,母親就是這里的阿爹,那些花和樹,你可能也沒聽過吧,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李牧文說這些往事的時候,心里很平靜,已經不再難過了,時間是最好的傷藥,能撫平一切傷痕,又往菲利斯懷里靠了靠,現在的他,很安心。
  
  「以後,有我陪著你。」菲利斯靜靜的聽完,沒有安慰,因為他知道阿牧只是回憶,沒有悲傷,他不會再讓阿牧一個人了。握上阿牧的手,五指相扣,語氣淡淡的,卻是他一輩子的承諾。
  
  李牧文突然想到送什麼禮物給菲利斯了,或許禮物真的只是一種形式,重要的,是他要表達的心意。雖然菲利斯說過不需要,但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拒絕自己的心意吧。
  
  想到這里李牧文釋懷,以前生日的時候,就算只是一句祝福,一條短信,一個電話,他心里其實也是開心的,禮物嘛,並不期望,收到了卻依然會感動。
  
  將近中午時分,李牧文在山林里采了些蔬菜水果,菲利斯則獵了一只尖牙豬,變成獸形,載著他和食物回到家。
  
  家里,卻等著一位小客人,菲雅扁著嘴看著兩人,眸子里全是控訴,他想牧文哥哥了,很早就過來,卻還是撲了個空,然後,就等了好久好久……
  
  「菲雅,你怎麼過來了?」菲利斯有些吃驚,一聲不吭跑過來,等了很久吧。
  
  「哼,我可不是來找你的,牧文哥哥,我好想你啊,你有沒有想我?」菲雅看向李牧文。星星眼,滿是期待。
  
  「幾天前才見過,有什麼好想的,阿牧,別理他,咱們進去吧!」自家弟弟他最清楚,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肯定又在耍什麼小心思了。
  
  「嗚嗚~~~牧文哥哥,他欺負我,他欺負我,你要幫我好好揍他才行!」菲雅怒,他怎麼能在牧文哥哥面前拆自己的台,他可是好心好意來幫忙的!
  
  菲利斯將撲進阿牧懷里作秀的某人丟開,臉上連滴眼淚也沒有,還想騙誰?把阿牧拉進自己懷里,得意的看著菲雅,小家夥,和他搶人,還嫩了些!再說阿牧哪里會舍得揍他!
  
  「……」李牧文微笑著在一旁看著他倆吵吵鬧鬧,真是有趣呢!
  
  等李牧文把飯做好,濃香飄出,兩人終於停止爭吵,乖乖坐好吃飯,……很幸福的味道,菲雅開始風卷殘雲。
  
  「你慢點,吃太快小心待會兒難受。」李牧文無奈的啰嗦一句。
  
  不過……沒人理他,於是,一頓飯下來吃得菲雅不能動彈了。
  
  李牧文拎著空盤子笑:「我都不用洗了。」
  
  菲雅撓撓頭發,臉頰微紅。
  
  李牧文洗完盤子,又在廚房里忙。菲雅好奇:「牧文哥哥,你在做什麼呢?」
  
  「切水果呢,你呀,吃太多,該吃不下了,等會兒再吃吧。」
  
  午後的陽光從他們身後的大窗鋪了進來。菲雅看著李牧文,他正在低著頭插水果,表情靜謐安詳,仿佛吃水果也是需要認真去做的一件事。陽光在他身上毛茸茸金燦燦地亮著,異常柔軟。
  
  菲利斯酒足飯飽心滿意足的靠在廚房門口,樣子慵懶,看著他忙碌。李牧文輕笑:「你現在好像小廝一樣。」
  
  於是菲利斯就真的喵了一聲,李牧文頓時哭笑不得。
  
  菲雅則在打量他們的家,和哥哥一個人的時候很不一樣了,有了牧文哥哥的氣息,幹凈,溫馨,簡潔,不張揚。有一種溫暖的味道,讓人貪婪地想據為己有。
  
  接近溫暖是人的本能,他現在知道為什麼哥哥會喜歡他了,真是……讓人貪戀的味道。
  
  等菲雅消食的差不多了,又啃起了水果,唇齒間清香滿溢,他歡呼一聲,「牧文哥哥,你真是太偉大了!」
  
  李牧文彈了他額頭一下:「你這個‘偉大’也廉價,喂飽你就行了。」然後看著他假裝很痛,眼淚汪汪的可憐模樣,扶額。
  
  「好了好了,說吧,來找阿牧有什麼事!」菲利斯想,某人賴在他家混吃混喝就算了,吃完了也不走,打擾他和阿牧的二人世界!
  
  「哼,我可是來幫你的,你怕別人搶走牧文哥哥,我聽洛可說了,那個魯……唔~~~」某人還沒嘀咕完,迅速被菲利斯的大手捂住口,拖走。
  
  「小聲點兒,別讓阿牧聽到,洛可那個家夥,真是什麼事都藏不住,你跑來搗什麼亂,不許跟阿牧說,知不知道!」見他點頭,菲利斯這才松開手。
  
  「呼……呼,憋死了,這下不趕我走了吧,放心,有我在,不會讓牧文哥哥被人搶走的!沒有了牧文哥哥,就不會有這麼多好吃的,也沒有人再教我那麼多好玩的了。現在同伴們天天追著我玩新遊戲,你要是守不住牧文哥哥,我的損失可就大了!」
  
  「最後一句才是你的真心話吧,菲雅,你也不小了,還跟著小孩子們玩,都被寵壞了!」
  
  「才不是,我真的很喜歡牧文哥哥,阿父阿爹也一樣,我知道你也很喜歡他,我可是為了你好,居然不領情,我才不是小孩子呢,我已經長大了!」
  




☆、雕刻

  菲利斯失笑,「好好,我們家的菲雅長大了,知道幫著哥哥了!那你打算怎麼幫?」
  
  「我也會跟著牧文哥哥的,不讓魯西夫有機可趁,還有珂曼他們,都會來幫忙的。」菲雅得意,現在他可是有一大群好夥伴。
  
  「嗯,那你注意點,別讓阿牧發現了,不過,要是你事情辦砸了,我會讓阿父阿爹管教管教你的。」怎麼說還是孩子,有點讓人不放心。
  
  菲雅不耐煩,擺擺手,「知道啦知道啦,我又不像哥哥那麼笨,這點小事我會辦好的,你就等著瞧吧!你跟牧文哥哥結為伴侶的時候,要記得,欠我一個很大很大的人情哦!」
  
  「到時我會記得的,不過,你說誰笨呢,你才笨,嘿嘿,要不然阿牧也不會喜歡上我!」
  
  「就是你笨,牧文哥哥那是看你太可憐,才勉勉強強喜歡你的,有什麼好得意的,現在不是連個情敵都搞不定?」
  
  「菲……雅!你到底是來幫忙,還是來取笑我的!」 (╰_╯)#
  
  「不要生氣嘛,我是特意來取笑你的,然後順便幫幫忙!」 O(∩_∩)O~~
  
  「……菲雅!看我怎麼收拾你!」
  
  菲利斯氣極,追著菲雅滿院子跑,而被追的人上躥下跳,還抽空做個鬼臉什麼的,讓菲利斯怒火更盛,牙都快咬碎了。
  
  李牧文看著他倆神神秘秘的說完,又上演你追我打的鬧劇,悠閒地抱著小廝,在躺椅上曬著午後的太陽,在半睡不醒中,舒服地小憩一會兒。
  
  然後打鬧聲漸小,一具溫熱的身體靠了過來,攬著他,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理著他的發,小小聲的和菲雅說著什麼。李牧文嘴角彎起,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著,他的體溫,他的氣息,他的聲音,無不提醒著李牧文,他,在他身邊。
  
  醒來的時候,菲利斯已經離開了,身上多了一條獸皮毛毯,菲雅在一邊睜著頑皮的閃亮的眼睛守著他。
  
  李牧文抱著小廝,帶著小尾巴,照例去鐵匠鋪和稻場看了看,給了些建議,就去了木匠維利那里。既然決定了,他希望能早點做好禮物。
  
  維利聽了他的要求,答應了,李牧文付了報酬,十分認真的聽他講解著基本的步驟,又仔細的看著他的一刻一劃,都暗暗記在心里,然後在維利的指導下開始了練習。
  
  一旁的菲雅看著他專注的樣子,心里有些羨慕哥哥,如果不是自己非要跟著,牧文哥哥會一個人來偷偷學習吧,只是為了親手做一件禮物送給哥哥呢!
  
  可惜他死纏著牧文哥哥不放,牧文哥哥才無奈說了出來,還讓他保密,說要等做好了再告訴菲利斯,作為補償,會讓木匠給他做一種叫「秋千」的遊戲用具。
  
  牧文哥哥從來沒做過吧,一開始連雕刻刀都不會拿,刻的時候不是輕了就是重了,可是面對一次次的失敗,絲毫沒有氣餒。
  
  牧文哥哥是很怕痛的吧,每次小刀劃到手的時候,眉頭都不由自主的深深蹙起,淚花都快出來了,卻還是一等疼痛過去,就繼續雕刻。
  
  傍晚時分,李牧文看看天色,快到菲利斯回家的時間了,於是拜別了維利,送菲雅回去,然後給自己塗了點傷藥,用完好的那只手洗菜,做飯。
  
  他不想讓菲利斯知道,平時都舍不得自己磕著碰著的人,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流血了,估計會生氣的吧。
  
  豈知,菲利斯回家以後,還是發覺了,抱著人左摸摸右看看,焦心不已,「阿牧,怎麼有股藥味,你受傷了,傷到哪里了?!」
  
  李牧文暗罵自己忘了散散氣味,還好塗的是藥膏,遮住了傷痕,連忙拉住快失控的人,微微笑著,「菲利斯,別著急,沒什麼的,就是去維利那里做些東西,看著好玩,一時好奇,去試了試,不小心就傷了手。」
  
  「阿牧,手疼不疼,那里都是些木頭,有什麼好玩的,你需要什麼,我給你做就好了。我不想看你受傷,一點點都不行,阿牧,答應我,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
  
  「有你為我心疼,我一點都不覺得疼,不過,菲利斯,我還是想去維利那里,我真的很喜歡在那玩,我保證以後盡量不受傷了,菲利斯,讓我去好不好,好不好?」
  
  李牧文想到今天自己笨手笨腳的樣子,看來到完成還需要好一陣子,每天到維利那里報到,應該瞞不了菲利斯,還不如直接讓他同意。
  
  「什麼叫盡量不受傷?!除非你一點傷沒有,我才允許你去,否則想都別想!」
  
  「……」李牧文什麼話也不說,只是用水汪汪的大眼,可憐兮兮的表情望著他,眼角還閃爍著晶瑩淚花,眼神黯淡,楚楚可憐。
  
  「阿……阿牧,還……還是,不許去。」菲利斯哪里見過阿牧這麼我見猶憐的模樣,霎時心軟的一塌糊塗,下腹驀然生出一股燥熱,腦子打結,連話也說不連貫了。
  
  「菲利斯,菲利斯,讓我去吧,讓我去吧!」李牧文在心里比了個YES,果然,偶爾撒撒嬌,殺傷力十足啊,那家夥眼神已經迷離了,再添把火,應該就OK了!
  
  菲利斯聽著他柔聲喚著自己的名字,軟軟哀求,腦子一熱,差點就答應了,可是想到阿牧受傷,又死命抗住了。
  
  然而……看著眼前漸漸貼近的阿牧的臉,和唇上柔軟的觸感,還有在他身上作亂的手,菲利斯腦中緊繃的弦徹底斷裂,理智全無,一把扣住阿牧的腰身,狠狠的吻了回去,肆意的攻城略地,他再也忍不住了!
  
  「嗯~~~~菲利斯,讓我……唔~~~~去維利那里好不好?」
  
  「好,很好,阿牧,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思想著別人,看來是我還不夠努力!」
  
  「啊~~~~混蛋,你摸哪里,夠……夠了!」
  
  「這點怎麼夠,阿牧,你的身體太弱了!我還沒怎麼樣呢,這怎麼行?」
  
  「我太弱?!混蛋!明明是你太……哈~~~~放,放手!」
  
  「阿牧,混蛋已經不新鮮了,要不要換種罵法,阿牧生氣的時候也很好看呢!」
  
  「……」O__O"…我怎麼會喜歡上這麼個混蛋!!!
  




☆、疑惑

  最終李牧文還是達成所願,不過代價慘重,他揉揉酸痛的腰,內心悲憤不已!
  
  菲利斯咂咂嘴,阿牧真是越來越美味了,唔,得想辦法快點讓阿牧成為伴侶才行,既然答應過阿牧等他,他就會等,可是,忍太久對身體不好,拖得越久,他越難耐,到時候承受的可是阿牧,也不知道阿牧受不受得住。
  
  第二天來陪李牧文的是珂曼,雖然有些疑惑怎麼最近天天有人找他,不過他看到珂曼還是很高興,因為珂曼真的開朗了很多呢,有了他的年齡該有的活潑,看起來活力無限!
  
  看到他就像看到另一個自己,他們都從陰霾里走了出來,開始了新的生活,黑夜過去,太陽終將升起。
  
  珂曼來,不僅是因為菲雅的請求,更重要的是,他還記得當初牧文哥哥說過,菲利斯是給了他溫暖的人,是他喜歡的,重要的人。那麼,他會以自己微小的力量,去守護他們。
  
  到了鐵匠鋪,魯西夫一如往常過來和李牧文交談,然後發現了他手上細小卻繁多的傷痕,一把抓過他的手,憤慨,「菲利斯是怎麼照顧你的!他讓你吃苦?如果是我,我根本不會……」
  
  李牧文奇怪的看了一向穩重卻突然生氣的魯西夫,有點尷尬的抽回了手,雖然很感激他關心自己,但是除了菲利斯,他其實不太習慣別人過於接近自己。
  
  「不關菲利斯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造成的,他照顧得我很好,作為朋友,真的很感謝你這麼關心我,但是我不希望你誤解菲利斯。」
  
  「……朋友,是啊,我只是你的朋友而已,有什麼資格過問你的事,抱歉,是我失態了!」魯西夫心里刺痛,他還是不懂麼,開始後悔當初沒有直接表白心意,現在他周圍的人都防著自己,連和他單獨講話的機會也沒有了。
  
  「啊,不是的,我沒有那個意思,魯西夫,我沒有指責你,我只是擔心你誤解菲利斯……」看著魯西夫越發苦澀的臉,李牧文想解釋,卻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暗惱自己嘴笨!
  
  「不要說了,牧文,我明白的,不用再說了。」或許不敢開口,是因為心里隱隱知道,一旦表明心意,就會真的失去牧文了吧。所以,只能以朋友身份呆在他身邊,這樣,還可以每天見到他,然而還是始終斷不了念頭,還在僥幸。
  
  李牧文覺得他的態度有些不對,卻又想不出到底哪點不對,被珂曼迅速拖走,於是,不想了。珂曼看著魯西夫握住牧文哥哥的手,心都快跳出來了,幸好他及時抽手。
  
  要是被菲利斯知道,估計該吃醋發火了,不過他都沒注意到牧文哥哥手上的傷,魯西夫卻……而且他都聽出來魯西夫對牧文哥哥有特殊感情,牧文哥哥居然沒發現,他真的很好奇,菲利斯是怎麼辦到的。
  
  李牧文依舊去了維利那里,怕珂曼無聊,沒讓他跟著,珂曼很聽話的離開了。李牧文為了盡量少受些傷,每一次刻劃都是小心翼翼的,讓本來就不快的進度更慢了。
  
  唉,他的動手能力還真差,維利看不下去,丟下手上的活兒,一遍一遍教他,親自指導,讓他學會為止。
  
  經常聽卡其說,牧文是個很聰明的人,見過他畫的家具圖,以及很多奇怪卻頗受歡迎的用具後,維利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看到他親手制作的慘不忍睹的作品後,頓時啼笑皆非。
  
  不過,是個執著的人啊,明知自己手藝不好,容易受傷,還是要來,而且看他不小心受傷後心虛擔憂的樣子,應該是被制止過的吧,真是自討苦吃,讓人不放心!
  
  耽誤了維利的工作,李牧文歉意又感激的笑笑,更加認真,好在練習了大半天,終於有了點進步,找到了些感覺,不算太失敗。
  
  這次回家以後,李牧文擦完藥記得開窗散味兒了,但是菲利斯可是惦記著,不管那些,見到他直接拉著他的手細瞧,發現有傷,臉又皺了!
  
  「菲……菲利斯,不許反悔!我很小心了,你看,是不是比昨天好多了,我有聽你的!」李牧文瞞不過,只能爭取寬大處理。
  
  「阿牧,我第一次見到你,看到你受傷,就在心里發誓,不會再讓你受傷了。每次想到你差點死在我面前,我就非常非常害怕,因為阿牧說很喜歡,我才答應你去的。但是,看到你受傷,我總覺得是自己沒有保護好你,所以,阿牧,為了我,不要讓自己受傷,好不好。」
  
  「嗯。」因為是你,所以我願意為你受傷,也因為是你,所以盡量讓自己不受傷。
  
  「阿牧,真好,你還在我身邊。」菲利斯吻吻他的唇,只有抱緊他,才有安全感。
  
  「傻瓜……」那也是他想說的話啊,第一次見就救了他,然後一直陪伴他。
  
  「喵嗚~~喵嗚~~」小廝不懂兩個人在說什麼,可是他知道,他真的餓了!
  
  「啊,忘了給小廝準備食物了!」一把推開菲利斯,李牧文忙給小廝盛好飯菜。
  
  「……」o(╯□╰)o菲利斯哀怨了,氣氛這麼好,還準備吃吃豆腐什麼的,全被小斯破壞掉了!阿牧好狠心,幹脆利落的推開他,他也很‘餓’呢!
  
  可惜李牧文笑瞇瞇的看著小廝憨態可掬的吃飯,連點眼角余光都沒分給他,菲利斯更加哀怨,難道自己還不如一只小獸受關注?!
  
  掰過阿牧的臉,想讓他只看著自己,卻被一掌拍開,「啊,幹嘛呢,都看不到小廝了,小廝吃飯的樣子真是太可愛了!」
  
  菲利斯郁悶,果然,在阿牧眼里,他還不如有小獸吸引力,「阿牧,是我可愛,還是小斯可愛?」
  
  「啊,當然是小廝……沒有你可愛!」李牧文無意識的回答,萬幸他對菲利斯獸形可愛還是人形可愛這個問題,經過與之充分探討,印象非常深刻,立馬警醒,改口。
  
  「這還差不多,小斯哪有我本人可愛,阿牧,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才是最可愛的!」
  
  「咳咳……你最可……可愛!」李牧文囧,對著一個比他還高,比他還壯的男人說他最可愛,還真是挺有心理壓力。
  
  「菲利斯,你怎麼連小廝的醋也吃,你知道我只喜歡你一個人的。」 O__O"…
  
  「哼,凡是能吸引走阿牧視線的東西,我都吃醋,小斯就算了,不過不能看著別人!」 -_-#
  
  「那我可做不到,要不你幹脆把我藏起來好了。」 -_-|||
  
  「好啊,阿牧你說藏哪兒比較好!」 O(∩_∩)O~~
  
  「……」
  




☆、懷孕

  日子就在這樣的小打小鬧中過去,天氣慢慢寒冷起來,冬天快到了。然後發生了一件大事,至少對於李牧文來說,是這樣的。
  
  洛可懷孕了!洛可居然懷孕了?!
  
  李牧文其實知道雌性是可以生子的,但他總是下意識的逃避這個問題,二十年來,他接受的現實是女人生子,現在卻正在被徹底被顛覆。
  
  現在大家知道這個消息都很開心,還計劃著晚上怎麼好好慶祝一番,唯有他在開心之余多了些愁悶,不過還是去參加了這場慶祝晚會,畢竟是朋友的喜事。
  
  「洛可,恭喜你!」李牧文很真心的祝福,每個雌性都很期待孩子的到來,洛可毫不例外,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幸福,就連成熟穩重的奧澤爾也掩不住笑容,溫柔寵溺的看著洛可。
  
  「呵呵……謝謝!牧文,你也要努力哦,菲利斯該等不及了,我還等著你和菲利斯的孩子出生呢!到時候我家寶寶就有玩伴兒了!」
  
  「……好的。」李牧文的笑容滯了滯,孩子麼,他還不知道會不會有。
  
  獸人他不怕,因為他從一開始感受到的都是善意,他怕的是自己可能要承受的,他知道自己的身體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後變了不少,起碼強壯了很多,但他本來沒有孕育生命的構造,這個也改變了嗎,他不知道。
  
  如果他不能生子,或許就不用承受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在這里,傳宗接代是理所當然的事,他不能讓菲利斯因為他失去得到孩子的機會。
  
  如果他能生子,那麼,就要用這副男人的身體去孕育生命,他很難想象那是怎樣的場景,至少他能肯定,心情不會十分愉快,但是……菲利斯會很高興吧。
  
  「洛可,恭喜你,這麼快就有孩子了!」加亞可是非常的羨慕,洛可和奧澤爾結為伴侶也沒兩年,就有孩子了,他也想有一個寶寶。
  
  「呵呵……羨慕我呀,那你也和凱恩則生一個啊!那家夥從小就喜歡你,結為伴侶的事,應該向你提過好幾次了吧!你呢,再這麼害羞下去,小心他被別人搶走了,喜歡他的可大有人在,到時候可別一個人躲起來偷偷哭哦!」
  
  「我……我才不會哭呢,不對,凱恩澤才不會喜歡上別人!」加亞瞬間被洛可調侃的羞紅了臉,可是,可是他才不會那麼沒用,看了一眼護著自己的凱恩澤,他也不會那樣。
  
  「噢噢,對他這麼有信心啊,那就早點結為伴侶啊,這麼多年了,想必你也夠了解他了,幹嘛現在拖拖拉拉、猶猶豫豫的,小心最晚開竅的菲利斯也比你還早成家哦!」
  
  「我……我,結就結,凱……凱恩澤,我答應成為你的伴侶了!」
  
  加亞想了一下,這麼多年來,他確實一如既往的對自己很好,自己也不明白在猶豫什麼,好像只是習慣了現在這種狀態,不敢改變而已。但是,另一方面,內心卻堅定他會一直對自己好下去,或許,改變了也沒什麼不好的。
  
  「真的嗎,加亞,你終於答應我了?!我好高興,咱們快回去通知阿父阿爹吧,他們知道了也一定很高興,加亞,加亞……」
  
  加亞看著凱恩澤有些不可置信,又開心的要飛起來的模樣,心里更加堅定,自己的決定是對的吧!於是,任由他在眾人面前抱著自己,飛奔回去。
  
  「……」洛可呆了,他只是心情太好,恨不得所有有情人都像他現在一樣幸福,如以往般調侃了一下加亞。沒想到加亞這麼容易被刺激到,堅持了那麼多年,居然就……這麼松口了?!
  
  不過……他們好像是來參加他的慶祝晚會的吧,而作為主角的他,就這麼被無視,兩人如此堂而皇之的走了?他們能修成正果,自己好像是最大助力啊,連一句謝謝都……
  
  「阿牧,凱恩澤那家夥也終於得償所願了,真好!」菲利斯羨慕的要死,他也好想好想和阿牧結為伴侶啊,可是他答應了阿牧會等的。嗚嗚~~~他已經能想象,處處被他壓制的凱恩澤在他面前炫耀顯擺的嘴臉了!(╯﹏╰)
  
  「……是啊,真好!」李牧文自然是為他們高興的,但是菲利斯羨慕的語氣卻讓他感到壓力,他不是不明白菲利斯的想法,但心里的那點不安如影隨形的束縛著他,他不敢輕易許諾什麼。
  
  「阿牧,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是不是覺得冷了,要不我們先走吧!」菲利斯感覺的到阿牧笑容中的淡淡憂郁,仿佛又回到了初遇的時候,這讓他害怕。
  
  「嗯,我覺得好冷,菲利斯,帶我回家吧。」
  
  菲利斯擔心的抱緊他,阿牧此時居然看起來異常脆弱,到底出了什麼事?不敢多想,一陣風的掠過眾人往自家趕。
  
  「……」洛可憤怒了,加亞也就算了,好歹是要結為伴侶了,菲利斯那兩只又是怎麼回事,招呼也不打,就溜之大吉,在他這麼開心的日子,好朋友全都走光光?!
  
  「別生氣,你還懷著寶寶呢,現在負責開心就好,說不定他們有什麼急事,你看,還有那麼多人為你祝福呢,你不想讓寶寶認為你是一個愛生氣的阿爹吧!」奧澤爾愛憐的摟住他,為他平氣。
  
  「不……不會吧,寶寶乖,寶寶乖,阿爹其實不喜歡生氣的,寶寶不要誤會阿爹哦!阿爹啊,會做世界上最好最好的阿爹,寶寶一定也要很愛阿爹哦!」
  
  菲利斯把阿牧帶回家,輕柔的把他放到床上,迅速關好門窗,找來厚被,把阿牧裹得嚴嚴實實,然後躺在他身邊。
  
  「阿牧,好點了嗎?」
  
  「嗯,菲利斯,你……喜歡孩子嗎?」
  
  「當然喜歡啊,我還想過我們結為伴侶以後,要生幾個孩子好呢,一個太孤單了,阿牧,我想要你為我生的孩子,然後一起看著他們一點點長大,想到就很幸福!」
  
  「是……嗎,菲利斯,如果……如果沒有孩子,你會介意嗎?」
  
  「唔,阿牧你這是什麼話,當然還是有孩子比較好吧,不過,如果是阿牧,雖然不能有阿牧和我的孩子會很遺憾,但阿牧才是更重要的!」
  
  「這樣……麼?」那就是,還是介意了……「對不起,菲利斯!」
  
  「阿牧?你怎麼了,怎麼無緣無故跟我說對不起?」菲利斯滿臉擔心的看著他。
  
  「沒什麼,菲利斯,還是覺得冷,抱緊點,我想睡了。」對不起,我可能沒法給你想要的,對不起,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就算真的不能生子,我也沒法對你放手了,對不起,我好像愛上你了,變得如此自私、難堪……
  




☆、生病

  菲利斯覺得阿牧很不對勁,狀態也很差,想說些什麼,可是阿牧已經窩進他的懷里,把臉都埋了起來,似乎很累很疲憊。
  
  不想打擾阿牧休息,菲利斯只能把疑問都咽了回去,緊緊地抱著他,體貼的給予他體溫和安慰。一定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可是阿牧有一瞬間看著他的眼神有著疏離和防備。
  
  雖然不明顯,但曾經苦戀阿牧的時候,他每一天都在意著這種微笑中淡淡的的疏離和防備,無聲的,讓人無法靠近的疏離和防備。即使那時身體靠得再近,也能感覺到靠不近阿牧心靈半步。
  
  不是說阿牧對他不好,事實上除了不了解和不能回應他的感情之外,阿牧對他是極好的。但這種好,是有距離的,僅止於結伴而行的友誼,他貪得無厭的想要更多,卻始終求而不得。
  
  漸漸的,他明白了,不止對他,阿牧似乎不想和任何人有過多的牽絆,除了尋找重要的朋友,對什麼事情都看的很淡,連對自己也是,明明不喜歡,卻每天每天堅持風餐露宿。
  
  他很心疼,阿牧是個傻瓜嗎?是因為孤單了太久吧,把唯一珍惜的朋友看得比自己還重要!但他也找到了入侵阿牧心靈的方法,那就是,不停不停對阿牧好。
  
  阿牧似乎很獨立,什麼都要自己來,其實是無法抗拒別人的好意,一旦受人恩惠,總是覺得就欠了別人什麼,想著要還回去,單純的傻氣。
  
  雖然無意讓阿牧發現了他的感情,阿牧也最終接受了他,但菲利斯知道,如果阿牧始終沒發現,極有可能就和趙泰一起消失在不知名的地方。
  
  阿牧會考慮接受他,是因為明白了當時他已經陷得太深,已然深愛。阿牧絕不忍心傷害一直對自己很好的他,先顧慮的肯定是他的感受,而他讓阿牧習慣了他的存在和陪伴。
  
  他在賭,賭阿牧最終舍不舍得離開他,幸好,他賭贏了他一生的幸福,他發誓絕不會讓阿牧後悔自己的決定。
  
  其實,菲利斯一直都很不安,如果阿牧消失了,可能回憶時,就是把他當成一個曾經救過自己、幫過自己,對自己很好的朋友吧!但是阿牧接受了他,那些無形的疏離和防備也沒了,真真正正的沒有隔閡的,接受了他占據自己的心扉。
  
  然後阿牧對他說了喜歡,他欣喜若狂,但他還是隱隱的不安,阿牧感情很遲鈍,從沒有談過戀愛,會不會把感激和感動弄混了,他無法確定阿牧對他的是不是愛情。
  
  可是菲利斯能確定,他愛著阿牧,就算阿牧對他不是愛情,他也會讓阿牧愛上他。回到部落,看到阿牧接受了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他的族人,也越來越不抗拒他的親密,笑容真正明媚起來,他才能肯定阿牧是喜歡他的。
  
  現在他一天比一天更愛阿牧,就連對阿牧強烈的身體欲望也一並忍了下去,他每天都極其渴望著和阿牧真正結合,可是阿牧說他只願意跟愛著的人做那種事情,不然就只是遷就和發泄,沒有意義。
  
  他尊重阿牧,他知道,如果他一定要,阿牧會同意的,甚至好多次阿牧都沈迷於他制造的快樂中,並沒反對他繼續下去,可是他還是艱難的忍了,因為他最想要的,不是阿牧身體的屈服,而是……出自於心靈的全然的接受。
  
  阿牧有許許多多奇怪的行為,就比如明明懂的很多,卻不肯接受別人的崇拜,說那是別人的發明發現。做了很多事,卻不願意讓受惠的人知道,其實是害羞了吧!
  
  比如阿牧其實並不太喜歡小孩子,說他們笑起來是天使,鬧起來是惡魔,阿牧很怕麻煩。雖然如此,對族里的小孩卻還是極為關心的,教他們遊戲,教他們道理。
  
  可是他還是想要孩子,他和阿牧的孩子,阿牧責任心極重,一旦有了孩子,一定會是最疼愛孩子的那個。或許他不夠光明正大,但已經愛上了,他自然會想盡辦法把人緊緊抓在手里,從動心的那天起,他就決定好要背負起心上人一生的幸福,他自信給得起。
  
  現在阿牧在害怕著什麼呢,他不知道,但當初他都能給阿牧幸福,現在無論是因為什麼,他依然給得起,不,是更加給得起。他會一直陪在阿牧身邊,不給他逃開的機會,他說過會等,但結果他只接受想要的那個,不是也要變成是!
  
  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照耀著白茫茫的大地,反射出銀色的光芒,耀得人眼睛發花。菲利斯摟著阿牧心神不定,一夜都沒怎麼睡,阿牧好像睡得很沈,都日上三竿了,還沒醒。
  
  菲利斯不願吵醒他,就算阿牧每天什麼都不做,他也願意,他喜歡阿牧讓他養的感覺。不過,想到阿牧醒了可能會餓,他還是打算起床了,餓著阿牧可就不好了。
  
  戀戀不舍的扳正阿牧的臉,在阿牧唇上吻了一下,卻驀然僵住了,阿牧的唇很幹澀,鼻翼間的呼吸也都是熱氣,臉上帶著不正常的潮紅,眉間緊蹙,似乎在忍耐不適。
  
  菲利斯連忙摸了摸阿牧的額頭,……好燙,阿牧發燒了,真該死,他居然沒發覺阿牧發燒了!菲利斯頓時慌了,亂了手腳,完全不知所措,好半天才記起先要找巫醫。
  
  「哎呀呀,慢點慢點,骨頭都快散架了,急什麼急什麼,唉,我都一把老骨頭了,還有被你們這些年輕人折騰……」
  
  「對,對不起,我真的很急,阿牧生病了,他發燒了,都是我的錯!您快點兒,求您了!」菲利斯找到部落醫術最好的巫醫,直接拖著人就走,嚇的巫醫不清,可是他真的好急,好怕。
  
  「你們年輕人啊,遇事總是慌慌張張,誰還沒個大病小痛的,我總歸是會好好醫治的。病著的是你的心上人吧,你這樣的,我可見多了,放心吧,到底是年輕人,好得快……」
  
  「……」菲利斯怎麼可能放心,在叢林那麼久,阿牧都沒有病過,現在明明一切安定,阿牧卻病倒了。平時阿牧咳嗽一聲,他都會緊張好久,現在阿牧發燒了,阿牧發燒了……
  


☆、任性

  菲利斯覺得簡直度秒如年,雖然他們沒一會兒就到了,巫醫緩了緩氣,看到他六神無主,好似天塌下來的表情,還是仔細查看起床上不太清醒的雌性。
  
  巫醫檢查的時候,菲利斯全身僵硬的等在一邊,阿牧依然沒醒,額頭沁出汗水,臉上全是忍耐,蜷起身子,整個人都縮進被窩里,他知道阿牧很不舒服,可是他卻束手無策!
  
  好不容易巫醫檢查完畢,阿牧確實是在發高燒,巫醫讓菲利斯跟他回去拿藥,告訴他怎麼熬藥,然後囑咐了好些日常護理,菲利斯都一一謹記在心。
  
  拿完藥回家的時候,菲利斯去找了朋友幫忙,替他下午巡守,朋友爽快的答應了。在阿牧好之前,他恐怕都不敢離開阿牧身邊,然後又去找了阿爹。
  
  「菲利斯,今天怎麼回家了,最近你和牧文過的好不好?」格瑞正在院子里晾曬衣物,就見兒子急匆匆跑來,笑著問道。
  
  「不好,很不好,阿牧發燒了,發燒了……阿爹,都是我的錯,我沒有照顧好他!阿爹,請你幫我去照顧阿牧吧,我怕自己做不好,有你在,我會安心很多,小時候我和菲雅生病,都是你在照顧我們。」
  
  「好孩子,別慌,阿爹自然會去幫忙的,不要自責。阿爹知道牧文生病,最難過的就是你了,你最不想牧文生病了,所以,不是你的錯,知道嗎?」格瑞心疼他,輕聲安慰著。
  
  「臭小子,你說什麼?牧文病了!你是怎麼照顧人的,牧文病的重不重?不行不行,我還是得去看看才放心!」菲安魯剛出屋門,見到兒子還來不及高興,就被他說的話給驚住了,板起臉教訓兒子,不過看他喪氣的樣子,還是先去看看牧文再說。
  
  「牧文哥哥生病了?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我也好擔心牧文哥哥!」聽到阿父的大嗓門,菲雅連忙從屋里跑出來。
  
  於是,原本計劃的二人行變成全家行,不過,菲利斯沒心情計較那麼多,一路上默默聽著阿父的訓斥和阿爹的安慰,還有菲雅的詢問。
  
  進屋後眾人都不自覺放輕了腳步,看著李牧文的狀況,默然無語。菲利斯靜靜握著他的手,不時替他擦去汗珠,格瑞去拿了塊布浸濕,輕柔的敷在牧文的額頭上。菲安魯瞪了眼兒子,皺眉看著牧文,比他想的要嚴重啊……
  
  菲雅輕輕的摸了摸牧文哥哥的額頭,眼淚在眼眶打轉,牧文哥哥一直都是那麼溫柔,那麼平和,現在卻病怏怏的躺在床上,他看著好難過!
  
  李牧文知道自己好像在發熱,模模糊糊中感覺菲利斯出門了,然後有陌生的氣息接近他,他很不願接受別人觸碰他,卻沒什麼力氣反抗,然後他似乎聽到了菲利斯在和什麼人交談。
  
  沒一會兒,菲利斯好像又走了,他想讓他不要走,卻連眼睛都睜不開,屋內空蕩蕩的,又只剩他一個人了……
  
  不知過了多久,手被人輕輕握住了,熟悉的感覺,是令人安心的氣息,菲利斯回來了。然後感覺額上涼涼的,很舒服,似乎有好幾個人在,卻沒有他排斥的味道,於是他也不想那麼多了。
  
  拉著菲利斯的大手,貼上了他的臉頰,蹭了蹭,安心的睡了過去。菲利斯驚了一下,以為阿牧醒了,看過去,阿牧卻依然閉著眼,只是眉頭舒緩了不少,仿佛只是表達喜歡。
  
  阿牧認出他了嗎,菲利斯沒有拿開手,只是認真的一筆一筆描繪著阿牧的眉眼,心情覆雜難言,顧不得家人還在,也鉆進被子,抱著阿牧。
  
  李牧文似乎感覺到了,主動的貼近他,巴著他不撒手,好像這樣就安全了,不想他再離開自己身邊,不許他再離開!
  
  菲利斯感受著脖間阿牧呼出的熱氣,還有他孩子氣的動作,他還從沒見過阿牧這麼依賴他的樣子呢,很可愛,可是他卻想哭……
  
  他寧願阿牧永遠都不這麼依賴他,只要阿牧健健康康的,好好的,有力氣和他說話,陪他吃飯,對他發脾氣都好,只要不是這麼毫無生氣。
  
  菲利斯的阿父阿爹看他們的樣子,也沒說什麼,熬了藥,一點一滴的喂牧文喝下,又煮了好些補身體的湯食,囑咐菲利斯等牧文好些的時候給他吃,看暫時無事,就回家了。
  
  只有菲雅留下了,一遍遍用濕布敷在牧文哥哥的額頭,等濕布變熱就再浸濕。他知道哥哥現在沒法離開牧文哥哥身邊,他也沒什麼事,那就由他照顧牧文哥哥好了!
  
  他希望牧文哥哥能早些好起來,他不想看牧文哥哥生病的樣子,也不想看菲利斯難過的樣子,他已經長大了,他要學著分擔家人的責任。
  
  傍晚時分,洛可、奧澤爾和加亞、凱恩澤四人聽說牧文病了,都趕來探望。不過李牧文還是很沒精神,他們沒呆多久就離開了,只留下大堆的補品,讓菲利斯好好照顧牧文。
  
  菲利斯知道洛可懷孕,加亞要和凱恩澤結為伴侶,家里也是忙的團團轉,感激的送走好友們。阿父阿爹之後又來了一趟,煮好藥和晚餐就走了。
  
  菲利斯端著熬好的藥,抱起阿牧,小心翼翼的吹涼喂給他,喂了一勺後,阿牧卻不肯喝藥了,緊閉牙關怎麼也不肯開口,趴在他胸口躲避。
  
  阿牧好像有些清醒了,但依然沒睜開眼睛,拒絕吃藥的意思卻表達的清楚明白。菲利斯無奈,輕聲詢問:「阿牧,乖,怎麼了,還是很不舒服嗎,喝藥好不好,喝完藥就不會難受了。」
  
  「……」李牧文皺皺眉,不理,無論菲利斯怎麼勸都不肯喝藥。
  
  「阿牧,告訴我怎麼了,好不好,你這樣我很心疼,也很擔心,為了我,阿牧乖乖喝藥好不好?」菲利斯繼續耐心的哄著。
  
  「……苦」李牧文終於說話了,只是嗓音幹澀不已,然後捂住嘴巴表示真的不想吃藥。
  
  「太苦了嗎,阿牧不喜歡苦苦的是不是,那我去拿蜜果來!」菲利斯松了口氣,然後又端起藥碗,舀起一勺遞到阿牧唇邊。
  
  李牧文皺著臉還是不想喝,菲利斯著急了,說要陪他一起喝,李牧文搖了搖頭,是藥三分毒,好好的喝什麼藥。他知道他應該喝藥,可是他也真的很怕苦,聞到藥味他都有些難受。
  
  理智上他知道不該鬧脾氣,但現在他病了,沒有精力去管理不理智,他從小就不愛吃藥,寧願打針也不吃藥,藥丸好歹還有一層糖衣,現在這藥比藥丸還苦,他咽不下去。
  
  他以前生病的時候,能不吃藥就不吃藥,實在不行就去打針,好在他身體還不錯,一般小病過兩天就自己好了。偶爾大病家人就很頭疼了,他不喜歡吃藥,也吃不下東西,偏又只在這時候任性的很,讓人無可奈何,只能用土方子添很多糖水給他吃。
  




☆、探病

  爺爺過世後,李牧文再沒讓自己病過,已經沒有人那麼關心自己生不生病,難不難受了。生病了又如何,再沒有人會容忍自己任性了,那樣只會讓人討厭,讓人覺得無理取鬧。
  
  但他也有累的時候,從小到大,他都是別人眼中的乖孩子、好學生,他沒怨過自己家境不好,專心念書,不去跟別人攀比,願意穿著打補丁的鞋子,沒有零花錢。
  
  然後進入鎮上最好的小學、初中,考上本市最好的高中,除了學費生活費,從來不亂花錢,放假還跟著父母去掙錢,從不提讓父母為難的要求。
  
  最後他輕松考上一流大學,更是自力更生,除了班級和寢室聚會,他很少玩樂,因為他沒有資本。同學間經常請客吃飯,交流感情,他卻請不起,習慣買最便宜的東西,不懂什麼品牌時尚,別人討論的時候,他只能沈默。
  
  他一直都很理智,知道什麼是該做不該做的,能要和不能要的,但是生病的時候就統統不想管了。只有那個時候,他想放任自己,只按自己的心意來,不去理什麼對不對,脆弱時希望有人能寵著他,包容他偶爾的任性。
  
  對於失去家人的他,任性已經太過奢侈了,他不能生病,不敢生病,他怕寂寞蝕骨,沒有人陪。現在,他又找到願意縱容他的人了,他很珍惜,舍不得失去這種被寵溺的味道。
  
  睜開眼看著菲利斯急切期待的神情,李牧文努力忽略難聞的藥味兒,一口氣把藥全灌了下去,忍住反胃的感覺,吃下好幾顆蜜果才壓下滿嘴的苦澀。
  
  菲利斯吻住他,在他口內翻攪,品嘗著苦和甜,直到阿牧喘不過氣才放開他,笑了笑,說:「阿牧好乖,這是獎賞!」
  
  「……你欺負病人!」鬼的獎賞,他還病著,還不忘占他便宜,這人真是得了便宜賣乖!
  
  「呵呵……那阿牧快點好起來,我就不能欺負病人了!」
  
  「好了方便你欺負嗎?」
  
  「嗯,阿牧真聰明!」
  
  「你……」
  
  聊了不一會兒,李牧文就昏昏沈沈的又睡了過去,菲利斯收起笑容,除了不停把他額上變熱的濕布拿下,重新浸濕覆上,就那麼一直看著他。
  
  夜幕降臨,黑沈沈的夜,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這是冬夜的特色,天上亮,地上黑,仿佛寒氣把光也阻隔了似的。
  
  阿牧睡覺的時候很安分,大多睡的時候什麼樣子,醒的時候就什麼樣子,安安靜靜,連呼吸都是清淺的。
  
  菲利斯整夜未眠,一直注意著阿牧額頭上的濕布,一遍又一遍極為迅速的換著,換好後馬上回到阿牧身邊,盡量不讓自己沾上寒氣,然後抱著阿牧,繼續專注的看著他。
  
  清晨的時候,李牧文被熱醒了,渾身汗濕,黏膩膩的,很不舒服,讓菲利斯幫他擦身。菲利斯連忙去燒了熱水,解開他全部衣物,認真的沒有絲毫欲念的替他擦拭。
  
  菲利斯手法極為輕柔,讓李牧文感覺很舒適,甚至不由自主呻.吟出聲,背後的手頓了頓,耳邊的呼吸也重了些,然後很快又恢覆了平靜。
  
  不久格瑞和菲安魯來幫他們熬藥煮飯,菲雅則幫著換濕布,他看著哥哥通紅的眼睛,讓哥哥休息一會兒,他接手後面的工作。
  
  菲利斯搖頭,端過藥,千方百計哄著阿牧喝下,又逼著他吃了好些食物,自己也匆匆吃了些,才抱著阿牧休息了。
  
  ( ⊙ o ⊙)!菲雅在一旁目瞪口呆,牧文哥哥也有這麼不乖的時候啊,不過還是哥哥厲害,牧文哥哥苦著臉,耍賴逃避,頑強抵抗,還是抵不住哥哥溫柔又堅定的喂食!
  
  看著他們相偎相依很契合的躺在一起的美好畫面,菲雅覺得,自己也想找個喜歡的人了。
  
  下午魯西夫來探病了,那時候菲利斯出門為李牧文找甜食了,只有菲雅在。菲雅堅決站在哥哥一邊,視他為破壞哥哥幸福的最大敵人,自然不想他見牧文哥哥,但魯西夫堅持不走。
  
  兩人的爭執聲驚醒了李牧文,菲雅不好再阻攔,哀怨的放行了,準備緊盯著魯西夫,卻被魯西夫以有事單獨相商為由,推出了屋。
  
  「魯西夫,發生了什麼事嗎?對不起,我突然病了,也沒有去……」
  
  「沒什麼事,我只是很擔心你,來看看而已。」魯西夫見他連說話都沒什麼力氣,便打斷了他的話。牧文一向很負責,每天都會去工作的地方看看,昨天沒見到牧文,他就很擔心了,今天還不見牧文,又聽說他病了,就直接找來了。
  
  「哦,那就好!謝謝你來探望我,就是有點發燒,不嚴重的,不用擔心。」
  
  「……不用擔心嗎?」怎麼可能不擔心,知道牧文生病的時候,魯西夫無比怨恨,為什麼菲利斯得到了他的愛,卻不能照顧好他,如果是他,如果是他……
  
  第一次見面,他就注意到李牧文了,除了漂亮的面容、令人感覺溫和的舒服笑容之外,清亮的眼眸是他全身又一亮點,如山澗的小溪般,一波一波地飄流,跳躍著生動,跳躍著明亮,在李牧文全身上下跳躍著……
  
  然後目光總是不自覺的追隨他,看著他開心,自己也感到愉悅,看到他生氣,自己也難過。明明知道他已經和菲利斯在一起了啊,卻控制不住的心動了。
  
  就算閉上眼不去看,他還是會浮現在自己腦海,揮之不去,魯西夫知道自己完了,他沒法欺騙自己了,就算族長極力反對,太晚了,他還是陷了進去。
  
  出遊那次,他像被蒙了心智,不顧一切的表白了,然後看到眾人驚疑不定的眼神,理智回來,他否認了。雖然自此菲利斯深深防備著他,他卻從沒有後悔過,或許,那就是他一輩子唯一一次表白的機會了……
  
  然後每天期盼著想多了解他一點,想多見他一次,見到了就很開心,見不到就想念。然而,越了解越無望,牧文從不避諱談及他和菲利斯的感情,他心里,只有菲利斯一個人。
  
  他恨,為什麼不是他先遇上牧文,他也想要心心相印的愛情,可惜,注定得不到,痛徹心扉!或許那個人只能活在自己的心中,是最好的地方,在那里別人是看不見的,沒有人能鄙視他的愛情。
  




☆、病愈

  察覺到魯西夫停留在自己臉上不肯離去的目光,李牧文不禁疑惑,「我臉上……有東西嗎?」或者是自己生病以後,看起來很邋遢?
  
  「沒什麼……」魯西夫靜靜看著他,笑容淡了下來,「就是想起認識你以後的事情。」
  
  「哦,我很沒意思吧,還老是靠你幫忙,會不會很煩人?」
  
  「不會。」永遠不會覺得你煩,只會煩你為什麼不能永遠煩下去……
  
  「那就好。」李牧文看著他,那眼眸藏在眼簾後面,隔著屋內淡淡的霧氣,閃著微微的光,靜靜看著自己,似乎又透過自己,在看著其它什麼東西。
  
  分不清是眼眸里的光彩,還是陽光的反射,淡然若水,薄薄地、輕輕地、蕩漾著一陣情緒。那種情緒,有一個名字,叫做——憂郁。
  
  他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個看不出什麼情緒的成熟獸人,明明已經能力卓絕的令人羨慕的擁有一切的男人,為什麼,此刻,看起來如此憂郁?
  
  「你和喜歡的人吵架了嗎?」魯西夫曾經說過,他有喜歡的人了,不是族里的問題,那就是感情問題了,他那麼優秀,想不到也為情所困啊!
  
  安靜地、平靜地,寧靜地……沒有波動,沒有表情,沒有言語,卻又遠遠勝過千言萬語……他緩緩轉過臉,無比專心地看著他,那神情就像陽光下的大樹仰頭看著天邊的太陽。
  
  受他的眼神所震懾,李牧文一句話也說不出,除了傻傻地回望他。
  
  他們之間有距離,隔著空氣,隔著被子,還隔著天際一輪耀眼的太陽。太陽炙熱溫暖,又如神明般撫育大地……
  
  四周一片剔透玲瓏,如雪冰清,如玉透明。只剩下兩雙同樣明亮的眼眸,熠熠生輝。
  
  「你還記得?」
  
  低沈的聲音像一支突然在午夜街頭獨奏的小提琴,悠悠然,自無限的遠方輕輕傳來……
  
  「當然記得,那次你說有喜歡的人,然後假裝對我表白,差點騙到我了呢!」
  
  我沒有假裝,沒有騙你,一字一句都是我的真心!魯西夫咽回沖到嘴邊的話,淡淡的說:「我們沒有吵架,只是他不喜歡我罷了。」
  
  說完這句話後,他已感到精疲力竭,全身的力氣,在這一句話中,消耗殆盡。真的……有點累了,回去還是早點休息吧。
  
  不去看他的表情,魯西夫起身離開,推開門,金黃的光線在木屋間中穿梭而過,一道道,緩緩於間隙中潑灑擴散,這些光線,仿佛也帶上了那麼一點點滄桑,一點點倦意。
  
  菲雅叫住他,警告,「牧文哥哥只會跟菲利斯在一起,你改變不了什麼的!」
  
  「我知道。」魯西夫面對著陽光,他閉上眼睛……感覺--無邊無盡的黑暗。慢慢睜開,靜靜地看著菲雅,重覆道,「我知道。」
  
  我都知道。
  
  並且比誰都清楚。
  
  所以,請別再說了!
  
  他擁有的只是一個人的愛情,過往種種,恍若一夢。他也曾經想過千萬遍。早知道會這麼痛苦,就任性一點,坦言表白追求好了。
  
  不管用什麼手段,都把他強拉在自己身邊,一步也不離開,就算要掉入地獄,那漫長的無邊無際的黑暗,他也硬拉著他一起相陪走下去,即使明知會傷害他、會束縛他,也要不顧一切,把他留下來。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可是,他不能!
  
  他怎麼能夠?他……做不到!
  
  愛一個人,明知會束縛了對方,也可以嗎?愛一個人,難道就可以借以愛的名義,明知會傷害到對方,也要強迫他留在自己身邊嗎?
  
  陽光淡淡灑在他身上,溫柔而憂傷的光線……
  
  菲雅沒再開口,他知道對別人很殘忍,但是他只可能站在哥哥一邊,哥哥並沒有錯,愛情從來都是自私的,對魯西夫,只能說抱歉了。
  
  走在路上,唯一的感覺,便是--疲倦。是的,疲倦,致命的疲倦……魯西夫終於到家,關好門窗,任由暗影將他淹沒。
  
  李牧文有些懊悔,明知魯西夫心情不好,還提起,結果戳到別人傷疤,自己這個朋友當得真夠失敗的,他原本只是想安慰,卻把魯西夫給氣走了!
  
  菲利斯回家的時候,就聽菲雅說魯西夫來過了,還單獨和阿牧聊了好一會兒。菲利斯心里一緊,小心的問了阿牧,阿牧完全沒有隱瞞,一五一十的說著,還兀自懊惱不已。
  
  菲利斯自然明白魯西夫的真實感受,卻沒有解釋,只跟阿牧保證魯西夫絕對不是在生他的氣,讓阿牧寬心,他很不喜歡阿牧心里想著別人。
  
  「阿牧,今天好點兒了沒,還很難受嗎?」
  
  「我好多了,就是還有些頭暈,菲利斯,陪我睡會兒吧,累了。」
  
  「嗯,我拿了很多甜食回來,要不要吃?」
  
  「要!」
  
  「呵呵……我就知道你喜歡,那要吃哪種,不能吃太多哦,不然晚飯又吃不下了!」
  
  「……」
  
  菲利斯半天不見阿牧回答,回頭一看,阿牧居然已經睡著了,看著他恬靜的睡顏,菲利斯抱著他,掖好被角,一起陷入好眠。
  
  晚飯時分,菲利斯叫醒阿牧,進行艱難的喂藥喂食工作,雖然阿牧最終都會耐不住他的哄誘,但總是免不了一場持久戰,阿牧真的視苦藥為洪水猛獸,每次喝下去臉都臭臭的。
  
  不過,菲利斯倒不覺得不耐煩,他什麼都願意為阿牧做,更何況只是喂藥這種小事。阿牧好好地呆在他身邊,就比什麼都要好。
  
  夜里他依然徹夜未眠,不過並不是因為睡不著,只是單純的替阿牧換濕布,阿牧雖然精神好了一些,但還是在發熱,並沒有退燒,他想阿牧早點好起來。
  
  白天除了替阿牧擦身、喂藥,大多時間都陪著阿牧休息和聊天,其他的有阿父阿爹和菲雅操心,他不用擔心什麼。
  
  到了第二天半夜,他正給阿牧換濕布,卻被阿牧發現,阿牧緊緊巴著他,不肯再讓他離開。菲利斯猶豫,雖然沒開始那麼燙了,但還是在發熱啊,阿牧直接捂住他的眼睛,威脅他,他不睡自己也不睡,菲利斯無可奈何,放棄投降。
  
  好在或許是藥終於起效,白天阿牧開始退燒,菲利斯稍稍放下心。不過後遺癥就是每天晚上阿牧都逼他答應會好好睡覺,半夜還非要起來檢查一次。
  
  菲利斯知道阿牧心疼他了,不敢讓阿牧病著還為他擔心,每次都乖乖答應,沒有堅持晚上徹夜照顧他了。
  
  菲利斯不再讓阿父阿爹幫忙,他也不好意思麻煩他們太多了,凡事親力親為,體貼入微,李牧文在他的細心呵護下,很快便好了起來。
  




☆、不安

  「阿牧,藥熬好了,快趁熱喝吧,我吹過了,一點都不燙的!」
  
  「菲利斯,小廝去哪里了啊,怎麼這幾天都沒有看到它?」
  
  「哦,我沒法分心照顧它,加亞說他幫忙養幾天。好了,阿牧,不要轉移話題,喝藥吧,喝完有很多甜食哦!」
  
  「不!要!我已經好了,為什麼還要喝,我受夠了,打死不再喝!」
  
  「你才剛退燒,阿牧!巫醫說還是再修養幾天比較好,這樣才能好的徹底。」
  
  「不要不要不要!我全好了,你看,活蹦亂跳的,一點事兒都沒有了!」
  
  「……阿牧,乖乖的,只要你肯喝藥,讓我做什麼都行!」
  
  「哼,我又不是小孩子,不喝你也要聽我的!」
  
  「……唉,你現在就是個小孩子嘛,真拿你沒辦法!」
  
  「菲利斯!你一個人在那里嘀嘀咕咕些什麼,我都沒聽清楚!」
  
  「啊!沒什麼沒什麼,你說的都對,都對!」
  
  「少敷衍我,總而言之,我!不!喝!」
  
  「阿牧……就當是為了我,為了讓我安心,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生病了,我想讓你一直好好的健康的陪著我。」
  
  「少……少裝可憐了,幹……幹嘛突然這麼肉麻!」
  
  「哈哈~~~阿牧你就算轉過身,我也看到你紅紅的耳朵了哦!」
  
  「……啰嗦,喝就喝,被你吵死了!嘔,苦的要命,你還忍心天天逼我喝。」
  
  「阿牧真乖,獎你一個甜蜜的吻吧!」
  
  「起開,我要的是蜜果,蜜果!呼,藥喝完有點困了,菲利斯你陪我睡會兒吧!」
  
  「嗯,還是阿牧最甜~~~困了啊,我抱著你,安心睡吧!」
  
  菲利斯垂頭靜靜看著他,阿牧鬧脾氣的樣子也好可愛,激動時愈發黑亮的眸子便熠熠生輝,如剔透的水晶般,光芒流轉,閃爍的黑眸,如同天上繁星,仿佛能把他深深吸進去,萬劫不覆。可是他卻從中感覺到了阿牧隱隱的不安,阿牧到底在掩飾什麼呢?
  
  雖說有信心給阿牧一輩子的幸福,但他還是在意阿牧對他的防備,難以釋懷,倒不是傷心於阿牧不夠信任他,阿牧是個簡單的人,他的一舉一動就是他的所思所想,不會作偽,如果阿牧不喜歡和信任他,根本就不會如此縱容他、依賴他。
  
  比如喝藥,阿牧是真的很討厭,卻總為他妥協,這只是代表他在乎自己,如果是別人,就是有十張嘴力勸,阿牧也不會屈服,或者根本聽都不屑去聽。
  
  他愛阿牧,卻無法逼迫阿牧愛他,因為阿牧真的做不到,逼迫只會讓阿牧想逃,所以他耐心的等,他等的是阿牧心甘情願的接受他的捆綁。
  
  壓了壓阿牧眉間的褶皺,菲利斯一遍一遍耐心的把它撫平,他能讀懂阿牧的好惡、喜悲,解析他的內心,只有這一次,他是真的不明白了……
  
  了無牽掛的阿牧跟他來到部落,能讓阿牧不安甚至隱瞞的,不會有別人,是他無疑。他一直都很愛阿牧,阿牧是知道的,阿牧對他的感情也明顯日漸增多,兩人的日子過的平靜幸福,按理說沒什麼好不安的了。
  
  菲利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又仔仔細細回想著最近和阿牧相處的點點滴滴,還是毫無頭緒,於是,苦悶的輕輕啃了下阿牧的臉頰,幹脆睡下了。
  
  雖然李牧文百般不願,還是多喝了兩天藥,他嚴重懷疑菲利斯是不是對他有什麼不滿,在借機報覆,明知他厭惡苦藥,還樂此不疲的看他喝下!
  
  菲利斯矢口否認,雖然他確實有點兒樂在其中,惡劣的喜歡上他鬧脾氣和為了自己不情不願喝藥的模樣,不過最重要的還是為了阿牧的身體健康嘛。
  
  下午巡守完回家前,菲利斯去了趟阿父家,他煩惱了很久,還是決定求助於阿父,反正一回生二回熟,為了阿牧,他不怕丟臉,阿父也總不願見他們心生嫌隙吧!
  
  「阿父,我有事情想和你談,關於阿牧的,阿父會幫忙的吧!」
  
  「哼!臭小子,又有什麼事,不會還沒搞定情敵吧,要真那樣,就是你自己沒用了!」
  
  「阿父!那個,那個,有阿父出手,情敵已經不是大問題了!」
  
  「這還差不多,少吹捧我,臭小子,我還不了解你,說吧,到底什麼事?」
  
  「我覺得阿牧有心事,和我有關,感覺很嚴重,我卻猜不到為什麼。」
  
  「哦?猜不出就直接去問牧文啊,你自己在那兒猜,有什麼用?」
  
  「不能問!阿牧對我很坦白,以往不管什麼事情都會跟我說,現在阿牧卻選擇隱瞞,那就代表不能也不會對我說,問他他只會隱藏的更深。」
  
  「唔……這麼看來只能讓他親口對你說了,臭小子,牧文酒量怎麼樣?」
  
  「嗯?都說不會跟我說了,阿牧酒量應該很差,不過,這有什麼關系?」
  
  「哈哈~~~關系大了,差就好,我這兒有幾壇好酒,你帶回去吧!哼,那可是我珍藏了好久的,可不是白給的,一定要守好牧文知不知道,不然,我親自揍你!」
  
  「啊?哦!呵呵~~~明白了,守不住阿牧,我自己揍自己,不用阿父動手!」只見父子間密語一番,菲利斯瞬間睜大了眼,然後一臉敬佩的看著阿父,最後心滿意足的拎著酒壇回家了。
  
  冬季來臨,夜晚也黑的比較早,寒夜的天幕,半個月亮斜掛,小星星在寒空中搖晃,仿佛冷得在顫抖。李牧文猛地打了個冷顫,屋外狂風呼呼地怒吼,吹得樹木東搖西擺,感到陣陣寒風襲來,他裹了裹身上略顯單薄的衣服,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抵擋住寒冷。
  
  是啊,不知不覺,冬天就到了啊,到這里也快一年了,異世的第一場冬雪,快要來了吧……心中,有著些許期待。
  
  菲利斯今天有些晚了呢,現在還沒回家,又一陣寒風襲來,李牧文自恍惚中醒來,去拿了件厚厚的獸皮衣服披上,不然,等他回家又該念叨好久了。
  
作者有話要說:要考試了,日更不知道還能不能維持……




☆、醉酒

  「阿牧,我回來了!」
  
  「嗯,今天怎麼晚了?」
  
  「呵呵~~~去阿父那兒呆了會兒,阿牧等很久了吧,還沒吃?」
  
  「也沒有多久,想等你一起吃。」
  
  「阿牧你總這樣,我都不敢晚回家,以前不是說餓了會胃疼?雖然現在好多了,也要注意些的,我心疼。」
  
  「知道了,我們開飯吧,你手上拎的什麼,聞起來有點香!」
  
  「哦,那個,是阿父珍藏的果酒,我拿了幾壇回來,想給你嘗嘗。」
  
  李牧文面露難色,雖然他還不至於一杯倒,但也好不到哪兒去,而且喝完一點酒必定會從額頭到脖頸紅個徹底,天生容易上臉。以前同學聚會的時候,男生間喝啤酒是不可避免的,但他無一例外的一開始就滿臉飄紅,讓人都沒法勸酒。
  
  菲利斯看阿牧猶豫,知道他應該酒量真的很差了,之前幾次和朋友們吃飯喝酒,阿牧從沒有動過酒杯,果酒並不容易喝醉,連加亞都能喝好些,看阿牧為難,都是他替阿牧喝的。
  
  不過,這次不一樣了,「放心吧,阿牧,味道很好的,就喝一點點,難得有美酒,一個人喝好無聊,阿牧,就陪我喝點吧,就算醉了不是還有我照顧你嘛!」
  
  李牧文有些動搖了,開啟的酒壇飄出陣陣甜美的香氣,勾人垂涎,還有菲利斯如此期待的眼神,他拒絕不了,想著小小啜飲幾杯,應該問題不大吧!
  
  「好。」端起酒杯淺淺的舔了一下,李牧文眼睛驀然泛出光亮,唔,果然很美味,香如蘭桂,味如甘霖,欣喜的又喝下一口,滿嘴清香,沁人心脾。
  
  「……」菲利斯盯著阿牧那張染上酒漬更顯水潤的誘人雙唇,用力吞了吞口水。他還沒找借口勸阿牧多喝點酒呢,阿牧就已經像小貓一樣淺嘗深飲了,可愛的讓人受不了!
  
  第三杯喝完,菲利斯連忙攔了下來,他沒有說謊,阿父給的果酒確實甜香,但他隱瞞了這種果酒後勁不小,怕阿牧醉酒頭疼,不敢讓他真的喝太多。
  
  吃完飯的時候,阿牧的眼神已經開始漸漸迷離,身子也開始有些不穩,輕微地晃動。菲利斯唇角輕輕上勾,不動聲色地收拾好碗筷,抱著阿牧回到床上。
  
  「阿牧,醒醒,醉了嗎?」菲利斯給他蓋好被子,擁著他,輕聲問,阿牧抱著被子一動不動,這麼快就睡著了?
  
  「唔,你好吵,我才沒醉呢,還要喝!」李牧文腦里昏昏沈沈,揮手在空中趕了趕,捂住耳朵。
  
  「好好好,沒醉沒醉,阿牧,你還知道我是誰嗎?」菲利斯哭笑不得,拿下他的手放進自己手中,看來阿牧真的醉了啊!
  
  「你……你是誰?你是菲利斯嘛,怎麼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啊,菲利斯是笨蛋!」蹭啊蹭,蹭進他的懷里,菲利斯真是個大笨蛋!
  
  (╯﹏╰)b菲利斯倒吸一口氣,「嘶!阿牧,乖,快別動了!我是笨蛋,那阿牧喜歡我這個笨蛋嗎?」按住懷里變得不安分的人,身心備受煎熬!
  
  「呵呵~~~我不喜歡他,他是個混蛋,我才不要喜歡他,我覺得害怕。」
  
  ( ⊙ o ⊙)「阿……阿牧!你……不喜歡我?!不對,阿牧,你在害怕什麼?」菲利斯心猛地急劇收縮,一瞬間從天堂摔倒地獄,他只是想趁機多聽幾遍,沒想到答案卻讓他心神俱裂。他忍住悲痛,抓住另一個字眼,他要問清楚!
  
  「唔~~~我害怕什麼啊,害怕……不告訴你!」
  
  「阿牧,阿牧,告訴我好不好,你不是說過喜歡我嗎,難道都是騙我的,阿牧,不要折磨我,就告訴我吧!」
  
  「我才沒有騙人!告訴你,你會不會告訴別人啊,這是我的秘密,不可以告訴別人,尤其……尤其是菲利斯哦!」
  
  阿牧已經醉的連他都認不出了,不過菲利斯一聽有希望,連忙點頭,他有預感這個所謂的秘密,就是他一直想知道的阿牧隱藏的心事了,「嗯嗯,我保證不告訴別人,一定會替你保密的,所以,告訴我吧!」
  
  「真的嗎,來拉鉤蓋章,不許告密哦!好了,偷偷告訴你哦,我愛上他了!」
  
  「愛……愛上我?!」菲利斯的心又瞬間從地獄飄到了天堂,重新活了過來,他按住心口,仿佛已經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巨大的喜悅!
  
  「唔,不是愛上你,是愛上菲利斯,我只愛他一個的!」
  
  菲利斯一時高興過頭,忘了他此時根本把他當成了別人,「呃,好的好的,阿牧愛上菲利斯了,然後呢,為什麼不告訴他,他知道了一定會高興壞了吧,阿牧,為什麼要保密呢?」
  
  「因為……因為我害怕,我好怕,菲利斯是個大壞蛋!」李牧文蜷起身子,仿佛這樣才覺得安全。
  
  「害怕?阿牧為什麼會害怕,不是愛上菲利斯了嗎,怎麼他又是大壞蛋呢?」菲利斯迷惑了,愛上他可是天大的好事啊,這有什麼好害怕的?他怎麼就從笨蛋變成混蛋,又成為了大壞蛋了呢?
  
  「都是菲利斯不好,讓我變得好奇怪,我討厭自己,太討厭了!」
  
  某人還在迷惑不解中,突然,一滴水掉到菲利斯的臉頰,接著,又是一滴,兩滴,三滴……像失控的天空瘋狂下起灰色暴雨,自阿牧眼中流下的液體,有著與血同樣的溫度。
  
  他不像在哭泣,更像在泣血。
  
  「阿牧?!你怎麼了,不要嚇我,我不問了,別說了好不好?」菲利斯慌了,他從來沒見過阿牧流淚,也永遠不想再見了,他只是想知道他的心事,但絕不想惹他哭。
  
  停留在對方手中的手,改為揪住他胸口的衣襟,李牧文渾身顫抖,淚流滿面,死死把自己埋入獸人的胸膛深處。
  
  無聲的淚,滾燙的火,一陣陣灼痛的是他的內心。
  
  「好了好了,沒事了。」菲利斯緊緊抱住他,在他背部上下撫摸,安慰著他。
  
  「我討厭自己,我變得好壞,明明不相信什麼永恒,卻想讓他一直一直陪著我,不許他一個人走。以前明明沒有愛上他,卻安心的享受著他給的愛情。」李牧文哽咽著。
  
  「就算沒有能力給他想要的生活,卻還是不願意離開他,我真的好自私。我想讓他只愛我,離不開我,卻想著,他要是敢背叛,自己就逃得遠遠的,讓他永遠都找不到,然後後悔一輩子!我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現在卻變得這麼可怕,我討厭這樣的自己!」
  
  在他心里,住著惡魔,而且他貪戀的越來越多,他抗拒不了惡魔的召喚。
  
  他拒絕承認這個現實,拒絕。
  
作者有話要說:還剩一章存稿,等確定了考試時間,我會斷更幾天,o(>﹏<)o掛科就完蛋了!




☆、主動

作者有話要說:存稿到今天就木有了,斷更3天,8號恢覆,那天考完試。

  「……」( ⊙ o ⊙)菲利斯沒想過真相居然會是這樣的,阿牧的心事確實是因為他,因為阿牧愛上他了。卻為此痛苦不堪,但他害怕的是愛情,並不是他。
  
  阿牧在害怕,菲利斯能想的出來大概是為什麼,阿牧對他有了強烈的獨占欲和控制欲,不同於親情和友情,而是從未體會過的更加激烈的愛情,是能讓他失控的感情,所以一向淡然處世的阿牧覺得害怕了,害怕於自己情緒的改變,驚慌失措。
  
  雖然對菲利斯而言,那無疑都是阿牧愛他的證明,但他還是很心疼,他惹阿牧哭了,阿牧真是個大傻瓜!可如果不是今天他讓阿牧發泄出來,阿牧只怕會一個人害怕很久吧,不敢對他說,一個人悶在心里。
  
  阿牧居然怕成這樣子,真是個傻瓜,小笨蛋,菲利斯在心里罵著,卻溫柔的一點一點舔去他臉上的淚。阿牧果然還是笑著比較好看啊,看他落淚的時候他簡直心如刀割,一滴又一滴的淚對他就是一刀又一刀的割,痛得窒息。
  
  「阿牧,不要怕,也不用怕,我愛你,你都明白的是嗎,我一直在等你愛上我,你做到了,我很高興。阿牧只是愛上我了,所以,沒什麼好怕的,我喜歡阿牧為我變壞,很喜歡很喜歡,所以,為了我,不要討厭自己了,好不好?」
  
  「……好……不……不能反悔的,反正我變……變壞了,也有你的錯,是你讓我變得這麼奇怪,你要負責的,不喜歡我也會纏著你。」李牧文好像清醒了一點點,只是聲音還有些啞,淚眼朦朧。
  
  「呵呵~~~我喜歡阿牧成為我的責任,也歡迎阿牧纏著我,不過,請阿牧也為我負責一下吧!」菲利斯相信阿牧真正清醒的時候絕對說不出這麼可愛的話,不過,現在顯然還有更迫切的事……
  
  此時李牧文醉眼迷蒙,波光瀲灩,水潤的黑眸瞪著他,更像是在發出主動的邀請,甚至還無意識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粉紅色的舌尖,在潔白的牙齒間挑 逗般輕晃著,在獸人已經星星點點的欲火間火上澆油。
  
  菲利斯一邊撫.摸著阿牧原本白皙,此刻染上淡淡紅暈的臉頰,一邊解著那礙事的衣物。隨著床下一件件衣物的增多,阿牧修長完美的身體也漸漸暴露在他的視線之中。
  
  菲利斯滿眼欲望地望著此刻已經接近□,春光大限誘人無比的阿牧,那分明的鎖骨,結實平滑的白皙胸膛,還有玉一般曲線優美的長腿,黑發散在枕間,襯著深愛的容顏,菲利斯再也按捺不住地拉近他的唇。
  
  「嗯~~~」李牧文突然發出一聲呻吟,醉眼迷離地看著眼前那張大臉,眼中閃爍著光,奇怪的看著他。
  
  菲利斯頓時有些心虛,他這算是趁阿牧酒醉欺負他,阿牧是不是生氣了?他仰視居高臨下的阿牧,只見他黑發散亂,星眸微瞇,似看非看地轉了兩眼,風情無限。
  
  菲利斯一時熱血沸騰,直想把他壓在身下,剛欲行動,卻見李牧文微勾起唇角,笑得邪魅。那種如絲如媚的神情,讓他原本如空谷幽蘭般的氣息轉為濃郁迷香。
  
  看得菲利斯一楞一楞的,他還從沒見過阿牧竟然有如此一面,完全被阿牧迷得神魂顛倒,不知今昔是何年了。
  
  「呵呵……」李牧文笑了兩聲,隨即毫無預兆的低下頭——菲利斯看著阿牧朝他湊近,下意識地輕喚:「阿——」牧字還未出口,就被一樣濕熱的東西堵住了嘴,自動消了音。
  
  「嗯……」菲利斯有些反映不過來地任趴在他身上的愛人恣意對他亂吻。等他反映過來時,李牧文已經挑開他的牙齒,輾轉吸吮著他的舌,柔軟靈活的舌不斷在他口腔中肆虐。
  
  「阿牧……嗯……唔……」菲利斯被吻地漸感無力,只因李牧文吻得極為挑情。
  
  菲利斯可以明顯感覺到自己的下腹某處已經漲痛得不行,但腦中殘留的理智卻在想,為何他不經世事的容易害羞的阿牧突然會有如此高超的吻技?!
  
  想到這,瘋狂的嫉妒稍稍蓋過了欲望,腦子也有些清晰,使力推開阿牧,憤怒地問:「是誰教你的?!是誰教你這種煽情的吻法?!阿牧你給我說清楚!」
  
  李牧文瞇著雙眼,像是極為不滿意菲利斯把他推開,再次欺身上去,又一個熾熱纏綿到極點的吻,使菲利斯滿腔抑郁之氣立即化為烏有。
  
  「嗯……唔……」菲利斯被吻地已快欲火焚身,只覺阿牧火熱的肌.膚緊緊貼著他,即使隔著衣服那酥癢的感覺也使他微顫不已。
  
  可是阿牧卻只是一味的吻他,並沒有下一步的行動,使得菲利斯饑渴難耐地不知如何是好。突覺頸邊一熱,李牧文緋紅的臉已倒在了菲利斯的頸邊。就此,再也一動不動了。
  
  (╯﹏╰)菲利斯擡眼一看,發現大膽點火的心上人已經呼呼大睡過去,惹得他火勢燎原,自己卻倒頭便睡?!那種上下不是的尷尬境地,讓菲利斯郁悶到死!
  
  當下無奈打算平心靜氣,安撫自己躁動的欲望,可是阿牧存心跟他作對似的,微熱的氣息輕呼在他頸邊,擾得他根本靜不下心,一陣心猿意馬,但他能對睡著的阿牧做什麼?
  
  看著那張令他眷戀不已的臉,良久終嘆一口氣,算了,栽在阿牧手上他從來都只有認命的份兒……想到這,菲利斯用力甩了甩頭,內心無比堅定:「不管之前如何,如今阿牧承認愛上他,就再沒有逃脫的機會了!」
  
  清晨,菲利斯是被凍醒的,他下意識的摟住阿牧,卻只摸到一包被子,睜開眼,呃,阿牧卷光所有被子,像個蠶寶寶,一拱一拱的,這是?
  
  「阿牧,醒了啊,你在幹嘛呢,頭痛不痛,昨晚你……」醉了,還沒說完就被伸出的一只手捂住嘴,有口難言了,菲利斯不解。
  
  「閉嘴閉嘴!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你給我忘了,全部忘了,昨天那個不是我,你在做夢,對,菲利斯你見到的都是幻覺,幻覺……」
  
  李牧文要瘋了,他雖然容易醉,但畢竟喝的不多,沒到忘了昨晚酒後失德的地步。天啊!他都做了什麼?管不住自己的嘴,說了,全都說了,更過分的是他……他還哭了,他一輩子都沒這麼丟臉過啊!
  
  好吧,哭也不算最過分的,最過分的是他居然強吻菲利斯了?!嗚嗚~~~以後還讓他怎麼有臉見人,他對菲利斯發酒瘋,這下真的什麼面子里子都沒了,後悔的要死,還是直接來道雷劈了他吧!
  


☆、吃醋(倒V)

  菲利斯怕阿牧悶著,和他搶奪了好久,才終於拉開了阿牧死死扒著的被子,然後就看阿牧閃閃躲躲的目光,還有一副天塌了、闖禍了的表情。
  
  他稍微想了想,就知道阿牧在懊悔什麼了,把阿牧攬進懷里,嗯,還是抱著他最享受,不過,「阿牧,你後悔說愛我了嗎?」
  
  李牧文知道拼力氣根本比不過菲利斯,只好無奈的趴在他胸口,手指一下一下戳著他硬硬的肌肉,「也不是,不想說都已經說了,我本來就愛上你了,這個沒什麼好後悔的。」說是這麼說,戳某人的力道可是不輕。
  
  菲利斯由著他戳,反正他一點兒都不疼,倒是擔心阿牧會手疼。「阿牧,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的,不敢看我,完全是一副做了什麼糟糕的事的樣子!」菲利斯假裝著委屈,他想幫阿牧解開心結,他不想在兩個人的愛情中,阿牧感到的,是痛苦……
  
  「當然是真的!我愛你,菲利斯,你不相信我說的話了嗎?是不是……我讓你等太久了?」李牧文看到他不願相信的表情,果然上當,急急忙忙解釋,一點沒看到某人偷笑的表情。
  
  「……」菲利斯聽到阿牧再次表白,臉上全是得意的笑容,簡直燦爛到讓陽光都黯然失色,差點笑出聲,怕穿幫,趕緊把阿牧的頭按在胸口,不讓他擡頭。
  
  「菲利斯,我……我只是覺得自己……很丟臉,醉了之後怎麼就變成那副樣子,還……還哭了,好難看,我不想你記得我丟臉的樣子。」
  
  「……」菲利斯繼續偷著樂,原來阿牧這麼在意他眼中的他啊,不過,阿牧為他哭,恐怕會是他要珍藏一輩子的記憶了,他如何能忘?
  
  「我覺得自己變得脆弱了,越來越……依賴你,除了家人,以前我從來沒想過會為了誰流淚,我雖然不夠強壯,但不想連思想都變得脆弱。你讓我變脆弱以後,一旦你離開我,我該怎麼樣一個人活下去,很懦弱的想法,我害怕這個。」
  
  菲利斯緊了緊抱他的手,輕撫著他柔軟的發絲,好像在無聲的傳達不會離開的心意。
  
  「我還……還強吻了你,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在做什麼,在用身體挽留你麼,下意識都想著討好你,怕你對我厭倦,想讓你多喜歡我一點,這樣的自己真的很難看,對不起,菲利斯!」
  
  「……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嗎?後悔的就只有這些了嗎?」菲利斯也想起昨晚阿牧半途而廢的勾引,還有讓他難以釋懷的吻技,無比氣惱,就算說他小心眼,他也要弄個清楚明白!
  
  「沒……沒了,對不起,我想到的就是這些了。」菲利斯氣悶的語氣讓李牧文心里發慌,難道他還做了更加過分的事情?完了,完了,剩下的他記不起來了!
  
  「讓我原諒我也可以,親我一下吧。」菲利斯‘寬宏大量’的提出了交換條件。
  
  「啊?」李牧文糊塗了,這是什麼跟什麼?不過看著菲利斯瞪著他等他親,他不敢再惹他生氣,耳朵紅紅的如蜻蜓點水般掠過菲利斯棱角分明的唇。
  
  「……」菲利斯怒瞪,這算是吻麼,他又不是什麼臟東西,是他的愛人耶,用得著躲這麼快?!他絕對不承認是自己懊惱沒來得及親回去!
  
  李牧文無奈,壓下害羞的情緒,輕輕的把唇貼了上去,然後,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過去了,還是貼著的。
  
  「……」菲利斯快要被氣得吐血,看阿牧慷慨就義的神情,還以為會怎樣,結果……沒結果……他好哀怨哦!
  
  李牧文手足無措了,這樣……還不滿意嗎?那該怎麼辦,想了想菲利斯以前做過的,他試著舔了舔,於是,菲利斯表情好了那麼一丟丟,可還是烏雲罩頂。他自暴自棄的不管熱度都可以蒸雞蛋的臉,舌尖探入菲利斯的口內。
  
  唔,又好了一絲絲,菲利斯放任他的試探,不過只是放任,完全沒有要接手的意思。李牧文再接再厲,去追尋他的舌,呃,勾住了,但是,接下來該怎麼辦?
  
  「……」(╰_╯)#菲利斯再次吐血,好不容易做到這個地步,居然就這麼……停了?!等了很久,他的舌頭都僵硬了,阿牧卻還在沈思中,實在忍無可忍!
  
  「好了,阿牧,果然不是我的錯覺,我們都親了那麼多次,你還是學不會!這個就算了,昨天……昨天你的吻法是從哪里學的,到底是誰教你這種事的,我不是你唯一的戀人嗎?」
  
  菲利斯快要嫉妒死了,阿牧明明一直都很生澀,可是昨晚的吻卻讓他完全招架不住!難道阿牧在他以前有過戀人?和別人練習過?呼呼~~不能想了,他要氣炸了!!!
  
  「啊?昨……昨晚?」李牧文腦海閃過幾幅火辣的畫面,他壓著菲利斯親,……很大膽,很熱情,細節全想起來了,這下,頭頂都要冒煙了,他到底丟臉到什麼地步了啊?
  
  「哼,不要裝傻,老實交代,不!準!說!慌!」菲利斯咬牙切齒,字字鏗鏘有力!
  
  「呃,我真的只喜歡過你一個,也只讓你親過,沒有別人。……這個……那個,昨晚我是醉了,不清醒,我也不知道怎麼了。」
  
  「哼!!阿牧,你真不坦白!我都沒有那樣親過你,你還是交代清楚比較好,讓我知道是誰,呵呵……一定要好好比鬥一下!!!」他絕對不是想揍那個沒見過的情敵!
  
  「……菲利斯你是……在吃醋嗎?我真的沒有騙你,那個,我可能是見過別人那麼親過,無意中就記住了,除了你,真的真的就沒有別人了!」李牧文還沒見過他這麼不依不撓的樣子,提到所謂教他的人,臉都猙獰了,終於了悟。-_-|||
  
  「咳咳,吃醋,阿牧,不是我容不得你有過去,是……那個,你說的是真的嗎,真的真的沒有別人?」菲利斯暫時接受了阿牧的說法,但不願讓阿牧覺得他心胸狹窄,不過,還是壓不住興奮的再次確認……
  
  「……」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終於趕在0點之前更完了。




☆、釋懷(倒V)

  李牧文失笑,這家夥,跟個不存在的人較氣半天,真是不知道說他什麼好了!不過,菲利斯好像介意的是吻技,不是強吻?
  
  呃,雖然以前他從沒有實踐過,但21世紀的人,怎麼可能連親吻都沒有見過,電視電影里連滾床單都有播,親吻自然更是見怪不怪。再說,咳咳,趙泰也拉著他看過所謂的‘好料’,理論上的知識還是知曉的。
  
  昨晚,大概是他的潛能?不過,無論如何,讓他在清醒的狀態下那麼……的吻菲利斯,估計,他會先自燃而亡的!!!
  
  「呵呵~~~阿牧,想到什麼了,臉這麼紅?」菲利斯看著他水潤羞怯的眼,還有臉上的一抹飄紅,不由打趣,他還想讓阿牧對他做更激烈的事情呢,這樣就受不住了,怎麼行?
  
  「沒……沒什麼,時間不早了,我們起床吧。」李牧文怎麼敢告訴他到底回憶起了什麼,他可不要引火燒身。他不知道男人間怎麼做,不過知道女人的第一次會很痛,男人……應該,也不會好到哪里去吧?
  
  「不要!阿牧昨晚可是讓我很難過的,我都沒有睡好,阿牧,再陪我睡會兒!」想逃?!他可不會放手,他就是要死纏爛打,就不信阿牧不能乖乖徹底接受他!
  
  愧疚於自己犯下的一大堆錯,「啊?哦!那好吧!」李牧文輕易的妥協了。咳咳,小兔子簡直就是自動跑進大灰狼的懷抱,只等大灰狼來吃幹抹凈了!
  
  「阿牧,其實昨晚你害怕的那些,根本不是什麼問題,要說貪心,我一直都比你更貪心。當初你那麼關心趙泰的時候,我就想,如果可以,我希望這世上只有我們兩個人,不許任何人分走你的心思!」
  
  「你只能看著我一個人,只能對我一個人笑,只能為我擔心,即使知道……沒有趙泰我們可能根本無法相遇,我還是嫉妒,難過,憤怒了。他走以後,你很失落,我卻非常高興,終於再沒有人能跟我搶奪你的目光,我不再是你心里的第二位……」
  
  「回到部落,看著你接受了我的家人、朋友和族人,慢慢變得開心起來,我卻時常會後悔……如果沒有帶你回來,就不會有那麼多人關注你、喜歡你,讓我每天擔驚受怕。我想把你藏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不想讓別人發現你的好,只有我知道就好。」
  
  「如果,真的有人要跟我搶,那麼,我會讓他生不如死!除非我死,不,就算我死了,我也想讓阿牧只屬於我,即使有比我好的人出現、愛你,我也絕不會成全,我只相信我自己。是不是很貪心,我卻不覺得,只想著怎麼能更快的綁緊你!」
  
  「……」李牧文看著他眼里嗜血的光芒,面目不善,手卻一直溫柔的撫慰著他,真的是個霸道的人,不過,也是個溫柔的人。寧願讓自己看到他獨斷殘忍的一面,也不想讓那些害怕侵蝕自己。
  
  「你怕自己變壞,你看,我也好不了多少,壞人配壞人,剛好。總而言之,我是非你不可,別想著離開,無論如何,我都會放手的!」
  
  「……」不過,說的也是,他一直都害怕被菲利斯改變太多,改變以後,害怕菲利斯會離開,又剩他一個人。他不相信誓言、愛情、永恒,但至少他相信自己,也相信菲利斯不是麼?誓言是要去兌現的,愛情是兩個人的感情,永恒是一分一秒累積起來的。
  
  不論別人如何,他相信自己能做到,也相信菲利斯能做到,這樣……就可以了。畏縮不前,不僅是對不起菲利斯,也對不起自己,不是怕會不能善終麼,那就努力加深牽絆吧!
  
  「所以,阿牧,那個,晚上我們做好不好?」看到阿牧釋懷的表情,菲利斯急不可待的提出了他真正的要求。-_-|||
  
  「……哈?」話題什麼跳到這里了?這家夥說完這麼一大通,腦子里就惦記著這個?!
  
  「阿牧,你答應過的,愛上我就讓我做的,我都等了一年了,憋太久真的好難受!阿牧,我都有乖乖的聽你的話,所以,今天晚上咱們就做……唔唔……」
  
  「閉嘴!混蛋!不要一直說!你都等了這麼久,也不差這幾天了,給我時間,讓我有個心理準備。」羞紅了臉的李牧文捂住某人不知廉恥的大嘴巴!
  
  「就是因為等太久,所以才急嘛!阿牧,我有給你時間啊,其實我現在就很想……感受到了沒?本來一分一秒都不想等了,我願意等到晚上再做,已經很慷慨了吧?至於心理準備,那個用來幹嘛,我來就好了,阿牧躺著享受就行!」
  
  某人恬不知恥的拉過李牧文的手讓他感受自己某處的熱度和硬度,「……」李牧文嚇得縮回手,嗚嗚,真的大難臨頭了,要怎麼逃?
  
  原來的理由被一一駁回,李牧文懊惱,「我……我怕疼,那個,聽說第一次很疼的,菲利斯,你肯定不忍心讓我疼的吧,以後再說好不好!」
  
  「不好!阿牧,總要有第一次的嘛,再說,我怎麼可能會讓你疼,哈哈~~~,其實很久以前我就準備好了,不會讓阿牧感覺到疼的。還有,不覺得我現在還能等麼,要不要再感受一下?」
  
  「……」李牧文驚恐的趕緊搖頭,不然連晚上也不用等了,現在就會被吃掉了,該死的萬年發情狂!不過,「很久以前就準備好了,準備什麼,什麼意思?」
  
  「呵呵~~~阿牧,這個沒什麼的,就是以前無意中發現了情花,就順便摘了,哦,情花附近長著情果,情果的汁液可以在情人結合的時候用,不會讓承受方感覺到痛苦,很受情侶的喜愛。」
  
  糟糕!一時忘形,說漏嘴了,菲利斯身體僵了下,還是解釋了一下,阿牧聽了,應該就不會那麼害怕了。
  
  「還有那種東西啊?真神奇!你什麼時候見到的,怎麼也不告訴我,我也想看看情花什麼樣子呢,是不是很好看?」
  
  「咳咳……是很好看,當時你受傷了,所以沒看到。」菲利斯尷尬極了,完了,果然要翻舊賬了。
  
  「受傷?不會是……不要告訴我,是我們初遇那次?!」除了那次,他沒受過什麼嚴重的傷,但那個時候他們才認識幾天?準備那個會不會也太早了點兒?!!!
  
  「……我……我就是以防萬一嘛,那個,那個情花很少見的,遇見你,然後就發現情花,讓我覺得像是宿命一樣。你看,現在不是就用上了嗎?」一見鐘情,二見傾心,最終,他還是抓住阿牧了。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本來打算在V之前寫初次第八個字母的,不過編編說會被投訴,只能算了,真的被鎖了,所有人都看不成了,還是算了。




☆、即將(倒V)

  「你那個時候就想著……那我豈不是……萬年發情狂!你是禽.獸嗎,不對,你也是老虎,你根本就是禽.獸!!!」他沒問過菲利斯什麼時候愛上他的,已經愛上了,還計較那些,也沒什麼用。但很顯然,菲利斯比他以為的,更早對他想入非非……
  
  菲利斯狡辯,「阿牧,想和自己喜歡的人親近,不是很正常的嗎,如果你真的不能接受我,我也不會對你怎麼樣嘛,想想而已,又沒什麼!」
  
  (╰_╯)#「……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嗎?妄我當初那麼信任你,把你當好人!親近?根本就是發情!色狼,不,色虎!」
  
  「我不管是什麼,阿牧,現在你沒了借口,晚上就讓我做吧!我真的好想好想……」菲利斯不理,等了太久,終於即將得償夙願,他怎麼會妥協?於是,怨念的埋首在阿牧耳邊一遍一遍像念咒般哀求個不停。
  
  李牧文耳朵發燙,某人的手正不規矩的揉弄著他的臀瓣,手指有意無意挑.逗著縫隙間的花蕊,耳畔熱氣呼入,稍顯嘶啞的聲音在腦中陣陣回蕩,挑戰著他的理智,然後,潰敗!
  
  菲利斯得意,看來,阿牧對他也沒什麼抵抗力嘛!帶著傻兮兮的笑容,菲利斯終於樂呵呵的出門巡守了,留下呈45度角望天的李牧文,明媚而憂傷!
  
  看著懸掛的耀眼太陽,李牧文好想在里面加把火,讓它多亮一會兒……菲利斯則是恨不得拿塊抹布,把太陽遮起來,今天的陽光真是怎麼看怎麼刺眼!
  
  不管二人怎麼期盼,太陽依舊忠實的移動著,一點一點挪動,最終隱入山後,再不見蹤影,李牧文的心也跟著一點一點下沈,忐忑不安。
  
  該來的總要來……菲利斯踏著輕快的步伐,提早回家,從進門開始就用火辣辣的視線盯著他,喜滋滋的看著他做飯,上菜,吃飯……
  
  「能不能別看我,你這樣讓我怎麼吃得下去?」李牧文實在受不了了,他的視線仿佛有著實質的熱度,還滿足的一邊看他一邊吃飯,讓他覺得他才是食物,渾身不自在,吃飯都差點噎到!
  
  「哈哈~~~不看了,不看了,多吃點,多吃點!」阿牧真的要多吃點才行,不然一會兒沒力氣就不好了,他要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希望阿牧能承受的起!
  
  「……」李牧文不再理他,埋首安靜的吃飯,希望能多拖延些時間,直到,再也吃不下,糟糕,吃撐了……
  
  菲利斯在他放下碗筷的一瞬間,抱起人就往床上放,完全不顧李牧文的驚呼,「啊,混蛋!還沒收拾呢,放我下來!」
  
  不顧李牧文的掙紮,菲利斯仍是一路抱著他,一腳踢開已被打開的木門,開始脫下自己衣物……不一會兒,一具健美陽剛的男性軀體,就一覽無遺地展露在他面前!
  
  漂亮的肌理、寬闊結實的胸膛、賁結的腹肌,無一不散發著獸人成熟的魅力,堪稱完美的身材,再加上狀態正好的某物……這幅畫面太過刺激,強烈的壓迫感和誘惑力撲面而來,讓人難以呼吸!
  
  李牧文倒抽一口涼氣,收到的危險訊號,已讓他連滾帶爬地縮到床邊,想從另一側翻下去,卻被菲利斯一把抓住腳踝。
  
  「還想逃麼?」菲利斯懾人露.骨的視線,一寸寸向上遊移……這是一種緩慢到令人心焦的過程。
  
  終於對上的目光,李牧文只覺得頭皮一麻,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但身體還來不及動,就被對方用力一拉,拖到他身下……
  
  菲利斯毫不客氣地壓上去,把他整個人牢牢夾住。散發著強烈氣息的男性裸.體瞬間逼近,李牧文差點連呼吸都停止了,這次顯然不會同於以往任何一次的相互紓解!
  
  「菲利斯,等……等會兒!」他也不知道等什麼,只是覺得……有些怕了。
  
  「我等不了了……」菲利斯嘆息,突然動手,扯開他的衣服……李牧文的衣物漸漸散落,他白.皙的胸膛,頓時暴.露在空氣中。
  
  菲利斯俯下.身,在他耳邊緩緩道:」我一秒也不想再等下去了,就是這一刻,阿牧,請你成為我的!」李牧文還來不及出聲,就被他三下五除二,剝得幹幹凈凈、□。
  
  兩人貼身在床上糾纏翻滾,赤.裸的肌.膚,感受著彼此的熱度和欲.望。
  
  「菲利斯,你急什麼,我又跑不掉!」李牧文咬牙喘息道,每一寸和他熨貼的肌.膚,都泛起了細致的顫栗。
  
  「我很急,想要你的願望,遠比你以為的要強烈得多的多,所以……不要反抗,乖乖接受就好!」菲利斯壓著他,凝視著他的眼睛,突然伸手握住他已然悄悄擡頭的……
  
  「啊……」李牧文猝不及防,仰頭發出慌亂的喘息。要害被人一把握住,他再也無法反抗,整個人軟了下來。
  
  兵敗如山倒。相對獸人的勢在必得,他已然節節敗退、潰不成軍!
  
  其實他早就把自己交出去了,在昨夜,在醉酒中說出那番話時,他就已經把最深處的自己,整個剖開,連同最黑暗的部分,都清清楚楚、一一呈現在他面前。陷得太深,現在才退縮,已經太晚了……
  
  然而,還是害怕,難以遏止的害怕。他怕今天以後,將再也回不到原來那個獨善其身的自己。失去了自己熟悉的世界,他該何去何從?
  
  「阿牧……」菲利斯低喃著他的名字,溫暖的大掌整個覆上他的,嵌入指間,與他十指緊緊交纏,按在身側,不容他用手遮掩。火熱的吻,一路蜿蜒向下,滑落到他修長的頸部,用力吮.吸著光滑的肌.膚,與此同時,一只手他的大掌也不會放松,握住他某處,開始上下摩擦……
  
  「嗯……」聽到自己的聲音,李牧文的臉飄出緋紅,覺得很難為情,雙手被壓著,只能試圖咬緊下唇,卻怎麼也關不住自己的聲音。
  
  「別咬它……」
  
  他的唇被獸人強行吻住,然後,一路滑過胸口,頭一偏,便將他怯生生的紅豆納入口中。
  
  「啊……」受此刺激,李牧文的身體大力向上弓起,被濕熱的口腔包裹,對方的舌頭,更是快速研磨著他的凸起,又吸又舔,每一下,都傳來難以言喻的快.感。
  
  「菲利斯……」淡然的面具,被一點點打碎。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下章就是傳說中的第八個字母了,純潔的孩紙請繞行,不純潔的孩請圍觀……




☆、初次

  俊美的臉頰、挺直的鼻子,薄薄的淡色嘴唇,這一切都因獸人放肆的動作,染上一層動人的粉紅,在吐息之間,發出甜膩的聲音,撩撥著獸人本來就已竄升的欲.火。
  
  李牧文突然什麼都不想再理會,溫柔愛.撫、不斷在自己唇邊輕吻的獸人,是眼花繚亂的煙花中,唯一真實的存在,刻骨銘心、永生難忘的啊,他漸漸閉上眼睛,承受他帶起的熱情。
  
  並未給阿牧任何喘息的空間,菲利斯放開他的那粒凸起,繼續往下舔.舐,重重吸.吮他身體的每一寸,呵呵……這里的每一寸都是屬於自己的!舌尖又帶著股憐惜,以若有若無的接觸,滑過他印下的朵朵草莓,再往下漸漸接近一個脆弱無比的地帶……最後,沒有一絲遲疑,納入口中……
  
  「啊……放開……快放開……很臟的……」
  
  聽到阿牧驚呼,菲利斯卻只當沒聽到,一手牢牢按住他,不顧自己即將爆炸的欲.望,一心一意先服務他,讓他先快樂。作為一個成熟的獸人,菲利斯有對欲.望天生的行動力,即使沒有足夠的經驗,對付生澀如紙的李牧文依然綽綽有余,沒多久,便如願聽到他誘人的喘息。
  
  「快放開我……要……」李牧文蹙眉急喘,修長的大腿一下子繃緊,一下子又無力松開。菲利斯沒再堅持,用手代替,大掌上立馬沾染上了白濁,讓李牧文滿臉通紅。
  
  菲利斯看著躲閃羞惱的阿牧,有些邪魅的笑了笑,然後……低頭溫柔地吻上他的唇,李牧文渾身虛軟,沒力氣也並不想推開他,兩人舌尖輕柔繞轉,被熾熱的氣息包圍,內心傳來陣陣情投意合的悸動……
  
  「我是第一個嗎?」菲利斯問。
  
  「什麼第一個?」
  
  「第一個吻你的人,第一個和你肌膚相親的人,第一個……能這樣對你的人?」菲利斯的左手,隨著他的大.腿腿.根,緩緩向後探去,掰開他的臀隙,中指輕輕一送,進入他最隱秘的地方……
  
  「……啊!」李牧文的身體頓時驚嚇的幾乎彈跳起來,想掙開,卻立馬被菲利斯健碩的身體鎮壓。「唔……笨蛋!你覺得會不是嗎?!」
  
  從未接納過外物的地方,緊.窒異常,如果妄動,肯定會受傷,\(^o^)/菲利斯伸手從床頭掏出藏了好久,終於派上用場的情果汁液,大量抹在手上,再次伸入,先以一指進出,慢慢拓展著……
  
  「阿牧,你這里好緊……有沒有很難受?」一邊動著,菲利斯一邊輕舔他不斷顫抖的下頜,或湊到他柔軟的唇間,偷幾個細碎的吻。
  
  「混蛋!不要說出來!那個,還好,就是……感覺很奇怪……」手指由一根,漸漸加到兩根、三根,最令人難以啟齒的部位……在被人觸碰,李牧文羞惱,清澈似水的眼眸,已然氤氳出一層波光粼粼的霧氣。
  
  菲利斯將他整個抱住,微擡起他的臀,讓自己的手指更加深入他體內,輕輕搔刮著他柔軟的內.壁……獸人修長的手指,突然觸到體內某一點,就像誘發了快.感的源頭,李牧文驚喘一聲,密.穴頓時絞緊了對方的手指。
  
  「找到了!」菲利斯的唇角輕輕上揚,仿佛獵人找到尋覓已久的目標,還好奇的按了幾下。「別……不要……」李牧文搖頭呻.吟,好奇怪的感覺,能讓他如此輕易便沈溺其中,不能自控,羞恥極了,讓他有些害怕!雖然明知總要過這一關,可當它真的來臨時,還是心跳如雷、手足無措。
  
  「阿牧,不要拒絕我,……我等了這麼久,才終於聽到你說愛我,你以為我還會輕易放開你麼?阿牧,什麼都不要想,感受我就好了。」獸人額上的汗水一滴滴滑落,在李牧文的臉邊綻開,感受到汗珠滾燙的溫度,李牧文顫抖著答應了,手臂下意識圈上了男人的脖子。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不敢去想,也無法想象。
  
  「那就好!」獸人再也隱忍不下去,粗重的氣息、灼熱的體溫和肆意的動作,都昭示了,前面會有怎樣的狂風暴雨在等著他!菲利斯看著阿牧向來清澈的眼,漸漸迷離,淪陷卻又不可自拔的模樣,深深著迷,阿牧一定不會知道,他此刻的模樣,在他的眼中,是怎樣活色生香、惹人愛憐!
  
  「阿牧,沒什麼可怕的,是我,你知道我不會傷害你的,對嗎?放輕松,相信我,好不好?」菲利斯柔聲安慰他,感受到阿牧溫順的慢慢放松身體,他急切的抽出手指,換上早已腫脹不堪的某物,對他長久已來的渴望,全部凝聚成熊熊欲.火,在四肢百骸流竄,抵住他已做了足夠潤滑的花蕊……
  
  「我愛你,阿牧!」沙啞的聲音,仿佛深秋雨季的落花,無聲撲簌飄下,這就是他一直想看到的,繁花盡落的美景……菲利斯沈腰進入,一寸寸,緩緩進入他體內。
  
  「啊……」李牧文的全身肌肉一下子繃緊,不是痛,但……好脹!詭異的感覺,讓他牢牢抱住獸人脖子,如若抓住最後一棵救命稻草般,十指緊緊扣著他背部不放。
  
  知道阿牧不太舒適,但他也無可奈何了,緊窄的地方正死死箍住他的欲.望,讓他好不到哪里去,理智所剩無幾,恐怕已經……再無法停止了!菲利斯微微擡起他的腰,讓他能更容易的接受自己,然後,慢慢地、堅定地再次進入,直到和他牢牢貼合在一起,沒有一絲縫隙的。
  
  「唔……」說不出的異樣感受讓李牧文五官都有點扭曲了,他覺得羞恥又難受,菲利斯也很辛苦,卻還是幫他舒緩了不適,此時,他只能相信獸人,把一切都交付給他了……
  
  「菲利斯……好怪……」李牧文蹙眉,難過的訴說,手卻更緊地抱住獸人的脖子。他孩子氣的抱怨,牽動獸人內心最深處的柔軟。
  「對不起,阿牧,忍一忍,其實有輕松些的方式,但我想看著你的臉……」 記錄下點點滴滴,印刻你為我綻放的風采!菲利斯強忍住立刻抽.動的洶湧欲.望,阿牧看起來很難受,這種事情,對承受方而言,總是辛苦的,他心疼了卻不後悔。
  
  李牧文眉心緊皺,端正俊美的臉頰透出紅暈,長長的睫毛如蝶飛,不斷抖動,微微張嘴喘息著……菲利斯忍不住俯下.身,覆上他的唇,溫柔吮.吸。
  
  許久,「嗯……」李牧文以鼻音發出誘.人的聲音,身體不知不覺放松下來。菲利斯熱血沸騰,再也忍耐不住,強健的腰身向前一挺,深深進入他體內,終於完全,結合了……
  
  「啊……」環繞在菲利斯脖子上的雙臂倏然收緊,李牧文弓起身體,雪白的頸部,誘.惑般向後仰,送到他面前,他湊上去,用力吮.吸著那里細滑的肌.膚。
  
  他的臀.部輕輕擺動,並沒有大起大落,只是緩緩地、輕輕地在他體內抽.送……火熱的欲.望和他溫熱的內.壁互相摩擦,脹痛之外,還有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奇妙感受,悄然湧上心頭,他的身體,竟然也會敏感到這個地步?
  
  「菲利斯……」李牧文輕叫著獸人的名字,他的身體被獸人填得滿滿的,一陣陣熱氣直透上來,讓他覺得既酥又麻,像被過電似的,簌簌發抖。兩人結合得如此緊密,因撞擊的動作,他柔嫩的臀部不時碰到他硬硬的體毛,露.骨的觸覺讓他頭暈目眩。
  
  晃動間,獸人糾結的腹肌、麥色的肌.膚,懾人的眼神,還有黏膩的水漬聲,都清晰入骨,仿佛要將他整個人吞噬。「慢……慢一點……」李牧文顫抖著聲音,身體承受不來太多激情,隱隱有天旋地轉的感覺。
  
  菲利斯難抑內心的悸動,漸漸加大□的幅度,一手抄過他的右腿,架上肩上,眷戀地親吻他。「阿牧……」他的甬.道,緊緊包裹住他的分.身,那種酥.爽感,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欲.望更加腫脹,像要爆炸似的,粗重的喘息越來越急促,饑渴已久的身體,急需一場狂歡的饕餮盛宴!
  
  「啊……」李牧文閉著眼睛,輕輕喘息,朝兩邊張開的雙腿,先是架在獸人雙肩,隨著他漸漸大力的動作,滑到他腰間,下意識一勾……根本是無心的動作,對獸人而言,卻像某種難得的挑.逗!!!
  
  菲利斯只覺大腦「嗡」的一響,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心口一蕩,猛地擡起他的腿,在他迷人的身體內,狂野地抽.送起來。李牧文低低呻.吟,下半身幾乎懸空,彎成一張柔軟的弓,承受著獸人狂風暴雨般的沖擊,快.感如洶湧的潮汐湧來,淹沒了他所有理智。
  
  「好棒……」他溫暖的內.壁,像有魔力般,將他深深往里吸。菲利斯重重喘息,熾熱如鐵的欲望,一再磨擦著阿牧緊.窒高熱的甬.道,摩擦出的熱度簡直能把他融化其中……情果汁液滋潤著內.壁,令抽.插變得更加暢滑,密.穴里的內.壁炙熱異常,每抽.插一下,柔軟滑膩的粘.膜便緊緊吸.吮著他的分.身不放,銷.魂蝕骨,快.感強烈得令人暈眩。
  
  怕阿牧太青澀,身體受不了,菲利斯緩緩退至盡頭,然後,一挺腰,再次插了進去,再退出……幾次反覆下來,兩人的動作漸漸默契,強烈的快.感一波波在四肢流竄。
  
  「舒服嗎,阿牧?」菲利斯俯下.身,親吻著他汗濕的臉頰,在抽.送的同時,不忘溫柔撫慰他的欲.望,手中的濕漉感告訴他,他和他……一樣激動!
  
  嘴角揚起性.感的微笑,菲利斯緊盯著身下人,不舍得錯過他臉上的每一分表情。自己的決定果然是對的,雖然正常體.位對彼此而言有點辛苦,但卻可以將他每一份表情變化,盡收眼前。
  
  他看著他清秀的眉毛,因不適而緊緊皺成一團,又因快.感的來襲,而漸漸舒展開來,看著他原本蒼白的臉色、白.皙光滑的肌.膚,也在他的滋潤下,染上一層淡淡的緋紅……如此風情旖旎的畫面,讓他入迷!
  
  阿牧也只會為他綻放如此光彩吧!菲利斯很是興奮,將他抱得更緊,抽.送的更加狂野,激情的汗水,流過兩人的軀體,,分不是到底是他,還是他的。赤.裸的身軀燃起高溫,情熱的二人縱情糾纏,雄性的汗味滲入彼此鼻中,更加煽動欲.火。
  
  「唔……好熱……要著火了……菲利斯……」李牧文鼻翼發出輕微的呻.吟,他覺得渾身滾燙似炭,身體已開始不知不覺死死纏住他,配合著他的動作,陪他在情.欲里起伏沈淪。
  
  「慢一點……啊……」李牧文的長臂緊緊繞上獸人的脖子,氣息早已無比紊亂,這種即將毀滅的感覺太可怕,實在太可怕!
  
  阿牧修長的大腿,如柔軟的藤條纏住他,幽密的下半身,因他猛烈的攻擊而大大敞開,害羞的花瓣不斷吞吐著他蓬勃的欲.望,每抽.送一下,便帶出些許粉色媚.肉,強烈的視覺刺激,讓獸人更加情動難耐。
  
  菲利斯的十指忍不住深深掐入他挺.翹結實的臀瓣,用力揉.搓起來,配合著抽.送的動作,不斷擡高他的腰,火熱的分.身用力頂著他體內某一點……太多蜂擁而來的激情,讓李牧文無法承受,喉間發出模糊而壓抑的呻.吟。
  
  「菲利斯……菲利斯……」他拼命叫獸人的名字,有種自己即將被破壞的感覺。一塊一塊,在慢慢碎開、崩裂,無論是表面的淡然,還是內心冰封般的孤寂。
  
  「我愛你,阿牧」男人溫柔地在耳畔低語,熾熱的氣息拂過臉頰,內心陣陣悸動,密.穴已在不知不覺間,陣陣收縮,對男人的理智簡直是強大考驗。
  
  「快到了麼?」
  
  「嗯……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要問我……」
  
  他抖得像片寒風中的葉子,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怎麼會變成這樣,不知該拿即將來臨的□怎麼辦,令人難以置信的純真,讓菲利斯又愛又憐。
  
  「別怕,我們一起!」菲利斯放下他的腰,將他雙腿架到雙肩,調整好姿勢,引發了另一場狂風暴雨。李牧文只覺被火熱的分.身摩擦的體內,仿佛有一把美麗的焰火在燃燒。快.感如峰巒疊嶂,刺激得他一陣陣恍惚,內.壁無法控制地劇烈痙.攣起來……
  
  「阿牧……」滅頂的狂潮瞬間,來得如此迅速,在高.潮來臨前,菲利斯悶哼著挺送入他體內,激烈抽.動,享受著被他絞緊的快.感,而李牧文只覺頭暈目眩,下一秒,便被獸人送上高峰……全身激竄過一波波電流,高.潮來臨的醉人快.感,讓他全身酥.麻,神智渙散,在感到體內被射入道道熱液時,李牧文幾乎同時傾瀉而出……
  
作者有話要說:我知道加點很掃興,可是不加全是口,只能請親們忍耐一下了。


☆、初雪

  劇烈的喘息聲,此起彼伏,菲利斯溫柔地吻上他的唇,哄他張開淡色的唇瓣,一邊吮.吸著里面柔軟的舌。而他的欲.望仍埋在他體內,不肯抽.出,享受著被他包裹的感覺,余韻如此美妙,讓人心頭湧上陣陣醉意。
  
  阿牧的身體本來就比較柔弱,本想克制而溫柔地做,可真的開動後,才發現自己錯得有多離譜。他太高估自己的控制力,太低估他對自己的影響!在如此性.感誘.人的阿牧面前,他怎麼可能忍得住?於是一發不可收拾,做過了火……
  
  十分鐘後,「阿牧,是不是很舒服,再來一次好不好?」李牧文沒有拒絕,他讓獸人等的太久,明白僅僅一次獸人根本不可能滿足,於是……無聲的默認了。
  
  一個小時後,「阿牧,這次的姿勢怎麼樣,有沒有感覺更好,我們再試一次怎麼樣?」不等李牧文回答,他已經被某個躍躍欲試的獸人直接封了口。
  
  兩個小時後,「唔……菲利斯,我好累……饒了我行不行,我撐不住了……」某人對李牧文的哀求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像個貪鮮的孩子,繼續勇猛奮戰!
  
  三個小時後,「……」李牧文已經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了,自暴自棄的任由某人把他翻來覆去的肆意折騰,他困得要死,什麼都不想管了……
  
  菲利斯抱著懷中的親親愛人,吻著他的臉頰,像是得到了最珍貴的寶貝,始終不肯放手。最後,直到李牧文綿.軟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如願的昏睡過去,他才意猶未盡的休戰。
  沒有哪一年仿若一輩子那麼漫長,他經歷了壓抑的苦戀,為了阿牧患得患失,惶惶不可終日,乖乖收起利爪,奉上最純粹的真心和愛意。而現在阿牧終於安然躺在他懷中,不設防地露出恬靜的睡顏,菲利斯忽然覺得,充滿了無盡空虛與等待的過去,在此刻都能成為甜蜜的回憶。
  
  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臉頰,菲利斯俯過頭,細碎地舔吻著他的唇、挺直的鼻子和恬靜的臉頰……即使昏睡中,阿牧依然美得動人心魄,胸口騷動著難言的溫柔,他舍不得眨一下眼睛,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他可以這麼愛一個人。
  
  愛到即使被燒成灰燼,也可以無怨無悔,愛到仿佛每根骨頭,都深深刻入這個人的名字。每分每秒,每個呼吸的瞬間,心里滿滿都是他的名字,他溫柔的表情、清淺的笑意、柔和的眼神……愛到即使已經擁有他,心里仍會惶恐不安,忍不住一再懷疑,這一切是真的吧?不會只是一場虛幻的美夢吧?懷中溫軟的軀體,是真實的存在嗎?
  
  幸好,阿牧是個值得的人,未曾辜負過他的真切情意,學著接受他,習慣他,喜歡上到愛上,雖然有等待,但那無疑也是阿牧回饋的真心!深深呼出一口氣,將昏睡中的他攏入懷中,掖好被角不讓寒氣侵入,凝視著他,露出無比滿足的笑容。
  
  窸窸窣窣的響動無止歇的一點點,撩撥著他沈睡的意識,還有一股溫熱的氣息在臉上拂動,忽左忽右,像蜜蜂采擷花蜜一樣,才停留一會兒,卻又忽地飛走,讓他覺得自己好像躺在繁花盛開的原野。
  四周草長鶯飛、春光如畫,明媚的陽光毫不吝嗇地照耀大地,蝴蝶在身邊翩翩起舞,空中彌漫著花粉和青草的淡淡香氣……這讓他覺得很舒服,順手抱住身邊的一個什麼東西,蹭了蹭,把臉更深地埋了進去……渾渾噩噩,還想再睡……
  
  好可愛!
  
  他真的好可愛。
  
  睡相像個稚嫩的嬰兒不說,睡著了,完全不需要他動手,主動蹭住身邊的溫暖,就那麼自動依偎上來,像個生怕落單的孩子一樣,毫不設防的模樣,是如此惹人愛憐。
  
  手不由自主,一下一下撫摸著阿牧的發絲、臉頰,柔情萬千,卻被困倦的阿牧嘟著嘴一把拍開,確認再沒有什麼幹擾他補眠的物體,才更深的貼著他睡下。
  
  「……」呵呵……看來,他真的把阿牧累壞了呢,不再打擾阿牧的好眠,他擡頭看著窗,阿牧是被初雪吵醒的吧!
  
  天,下雪了。像個調皮的孩子,紛紛揚揚飄飄灑灑,悄然來到人間。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輕盈的雪花從天而降,一片又一片,揮灑的漫天都是,枯樹上,屋檐上,積水上,地面上,院墻上都開始積起薄薄的雪,所有的色彩都被一點點抹去,只留下一片純凈的白。
  
  阿牧看到了,會很喜歡吧,他覺得阿牧最適合的顏色就是白色了,像這漫天雪花一樣,純粹而靈動……看似是最易被塗染的顏色,卻也是能覆蓋其他所有色彩的存在,凈化著整個世界,即使,不能長久。
  
  雪花是美麗的,也是冰冷的,微小的溫度也能讓它融化,化成水,變成最平凡的存在。不知道它是因為平凡才被所有人接受,還是因為被所有人接受才變得平凡?
  
  阿牧也會因為被溫暖融化而變得平凡嗎?不過,平凡也好,耀眼也罷,像水一般成為他生命里平凡但不可或缺的存在,或者變的更加耀眼奪目,讓他繼續追尋,都沒有關系……
  
  「唔……」李牧文被越來越明顯的簌簌聲弄醒,讓人無法忽略的噪音啊,郁悶的想揉揉眼角,卻發現全身上下酸疼的厲害,好似被什麼重物狠狠碾壓過一般,他連擡手都顯得費力,張開口,連喉嚨也疼得難受,仿佛快要冒煙一般。
  
  剎那間,他記起了什麼…… 仿佛是為了驗證記憶的真實性,李牧文擡了擡腿,但是他能夠感受到的只有酸疼,甚至於那個部分被烙印般的脹感,身體很幹爽,應該是被清理過了。
  
  他咬了咬牙,擡頭看向罪魁禍首,正對上獸人含笑的眼眸,熠熠生輝,猶如晴天下一望無際的海洋。「睡醒了?」菲利斯察覺到的動靜,從雪景中回神,看著他笑。
  
  看到菲利斯開心的笑容,忽然之間想起昨夜種種,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心臟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我……我想喝水……」
  
  「嗯……」菲利斯在他的後頸上輕輕一吻,然後松開懷抱,當他挪動的時候,李牧文嚇了一跳,那家夥的某處竟然還在不安分……昨晚做了那麼多次,他還沒夠麼?!
  
  手臂的肌肉還在發酸,杯子在他的手掌中顫抖,不知為何,他知道菲利斯此刻一定在看著他,這讓他莫名地窘迫起來。大半杯水已經被他喝了個見底,清涼地感覺掠過他的咽喉,這讓他感覺好過多了,把杯子放了回去,李牧文卻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怎麼辦。
  
  走,他靠自己恐怕都離開不了這張床,留,更是危險。
  
  「在想什麼?」菲利斯吻了吻他的臉,將他抱入懷中,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熱,昏睡到現在,他似乎有點恢覆過來,氣色也好多了,蒼白的臉頰透出一絲血色。
  
  李牧文怔怔看著他,終於清醒過來,大概想到了什麼,突然間滿臉通紅,下意識伸手推開他,卻被獸人的鐵臂固定在懷中,動彈不得。他沒辦法,只能像鴕鳥一樣,把頭深深低下去,埋在他胸口,整個身體像蝦米一樣縮起來。
  
  兩人都不著寸縷,緊緊貼合在一起,腿間碰觸到獸人不容忽視的欲.望,李牧文不由輕顫起來。昨晚發生的一切,都如走馬觀燈般,在眼前回閃。李牧文想到完全被他牽引,沈淪在情.欲的世界里,就有拿頭撞墻的沖動。
  
  菲利斯笑出聲,「阿牧,你以為這樣就能躲開,就可以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嗎?」李牧文不語,反手揪住被子,把自己整個人緊緊蓋起來。
  
  菲利斯把他連人帶被子抱住,笑著輕輕搖他,「阿牧,你想把自己悶死嗎?
  這可是世上最愚蠢的死法。「滾……」
  
  「乖,別鬧了。」
  
  菲利斯掀開被子一角鉆進去,掖好被角,讓兩人都感覺不到寒意。一翻身,他將他壓倒,按住他的手,和他十指交纏,右腿嵌入他的兩腿間,緊緊夾住,讓他再也無處可逃。「阿牧,你幹嗎不看我?」菲利斯好笑地低頭看他。
  
  李牧文的臉,紅得幾乎快滴出血來,連脖根都是一片通紅。他的目光上下遊離,飄左又飄右,就是不肯好好看他。菲利斯騰出一只手,牢牢擒住他的下巴,逼他看向自己,「為什麼不看我?是不是後悔了?不過,就算後悔也已經晚了,你已經徹底變成我的了。」
  
  這家夥又抽什麼風?他無奈,和他的目光對上,只覺全身的血又往臉上湧,「我沒有後悔……可是……你不覺得難為情嗎?」
  
  「難為情?」菲利斯一怔,「為什麼我要覺得難為情?」李牧文緊緊閉上眼睛,羞得渾身顫抖,「做這種事……你這家夥……居然還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可惡…難道你就不覺得難為情?」
  
  菲利斯縱聲大笑,連肩膀都在抖動,「有什麼好難為情的?相愛的人都會做這種事啊!」天哪,他怎麼總是傻得這麼可愛,他實在忍不住了,好想現在就沖入他體內,再狠狠愛他一回。
  
  「你……」李牧文不由語塞,「你這混蛋……臉皮實在太厚了……」一想到昨晚獸人那些情.色而狂野的動作,他就想挖個地洞鉆下去,把自己深深埋起來。
  
  菲利斯在他熱熱的臉上偷了好幾個吻,笑道:「阿牧,你真是傻瓜,因為我愛你,所以想要完全得到你,親親抱抱這種程度,根本不夠,我想要更深入地愛你,通過身體,讓彼此更加親密結合在一起。」菲利斯溫柔地凝視他,「這樣做不可以嗎?你不喜歡?」
  
  「我……沒有不喜歡……只是覺得難為情……」李牧文不自然地別過臉,覺得臉上仍燙得厲害。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個成年的男人,知道這些,只是,當真的和別人發生關系,那種強烈的羞恥感,仍是讓他不敢看他的眼睛。
  
  來到異世,一直堅信的世界頃刻崩塌,生活方式、人生目標都被徹底顛覆,他的自我世界變成一片廢墟,被獸人強行拉著,進入他所營造的全新的「兩人世界」。
  
  首次和別人發生這麼親密的關系,雖然他早就意識到這是遲早的,但當這一天真的來臨時,更多的,還是手足無措的茫然和混亂。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與所愛的人,親密相處、裸.裎相對。這種關系,對他而言,是一次全新的開始。
  
  「你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菲利斯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的情緒波動。聽完阿牧的擔憂,菲利斯失笑,怎麼阿牧老是時不時的冒著傻氣呢?親了一下他的嘴角,「你什麼都不必做,只要做你自己就好。」菲利斯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臉頰,凝視著他清澈眼眸……
  
  「我就是被原本的你所吸引,不知不覺,就入了迷,所以不需要阿牧來遷就我,可以的話,我來遷就阿牧就好。你只要記住,我一直都在你身邊,會如影隨形的跟著你。你的孤獨和自由,都有我的一份。當你累的時候,停下來,靠在我身邊休息,就像現在這樣,什麼都不必做,乖乖躺著,讓我來抱著你就夠了。」
  
  「菲利斯……」他的心臟動得厲害,喉嚨熱熱的,像被什麼堵住,明明有千言萬語想說,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無論如何他都想去試一試,試著感受兩個人的溫暖,勝過一個人寂寞,試著相信所謂的永恒,不是指時間,當他微笑著凝視著他時,眼中的永恒。
  




☆、純白

  菲利斯的嘴角愉悅的勾起,俯身,鼻息若有若無地掠過他的背脊,李牧文下意識想要躲開,卻立馬一把被菲利斯扯了回去。對方的手掌繞過他的臉頰,開始親吻他的脖頸,李牧文能夠感覺到有一個硬物頂在自己的尾椎上,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菲利斯……菲利斯……昨天我已經很累了……」
  
  可惜,對方就像沒聽見一般,沿著他的脊椎一路吻了下去,李牧文想要掰開對方扼在腰上的手掌,卻不想菲利斯忽然來到他的臀間,輕揉著他身後的花蕊。
  
  「阿牧,我只是想再一次好好感受你。」菲利斯的聲音從被子里傳來,悶悶地,有些讓人心疼。李牧文沒有說話,只是嘆了一口氣,但是能感覺到對方輕柔地吻著自己的臀.瓣,手指撩撥著自己疲軟的欲.望。
  
  「這一次我會非常非常溫柔,還是不可以嗎?」李牧文的心顫了顫,菲利斯用這樣的語氣來問他,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反正……你不能像昨天那樣急切……」菲利斯就像一個得到了甜品的孩子,將他翻了過來,俯下來,一遍一遍變換著角度親吻著他的唇,手指按摩著他的臀縫,李牧文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都緩解在了菲利斯的碎吻里。
  
  這一次,菲利斯進入的比昨晚要輕松一些,他的舌間掃過阿牧緊閉的眼簾,「別怕,已經全部進去了。」李牧文這才放緩了呼吸,睜開眼睛,對上獸人的目光,對方在他的眉心一吻,隨著伸展的動作,灼熱的分.身更加深入,這種緩慢的摩擦讓李牧文感覺自己的神經被挑起,而當獸人不緊不慢地退出時,那個神經就似被無限拉長,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斷裂。
  
  菲利斯的舌尖細細舔過他的唇縫,慢慢滲透進去一半,俘獲了他的舌,纏繞著,舔.舐的,而下.身則繼續律.動著。李牧文知道,他的神經經不起獸人這樣的挑.逗,不由得投降道:「你幹脆快一點……想怎樣就怎樣吧……」
  
  「你確定?」菲利斯忽然狠狠撞向阿牧臀縫,然後就那樣停住了。李牧文咬牙道:「我……確定。」話音剛落,他的雙腿便被獸人擡了起來,被拉開到不能再大的角度,菲利斯就著俯沖的姿勢從上而下,撞向阿牧最敏.感的地方。
  
  「唔……」他仰起頭,拱起自己的背脊,還沒來得及完全體會,對方卻退了出去,還沒等擴充的內.壁合攏,下一波撞擊卻再次來臨。李牧文抓緊被單,難以承受那快.感。
  
  「抱緊我!」李牧文不由得擡起腰摟住獸人的脖頸,菲利斯繼續律.動了起來,但是比剛才要溫柔許多,他半睜著眼睛,看著獸人的發絲隨著他的動作搖擺著,除了昨晚,他還從來沒見過菲利斯閉著眼睛如此享受的表情,仿佛就算此刻是世界末日也無所謂。
  
  李牧文開始恍惚,他不知道菲利斯什麼時候釋.放在自己體內,朦朧中似乎感覺到自己被放在了一片溫水之中,有人按摩著自己酸疼的腰還有大腿。輕松的感覺讓他將所有的一切疲憊都忘記了。
  
  再一次醒來,已經是正中午了,聽到窗外‘簌簌’的聲音,他好奇的推開窗,然後,瞬間被滿目的白色所淹沒,雪花飄揚,像無數的雪之精靈在空中漫舞著,或飛翔,或盤旋,或直直地快速墜落。在這一刻,一切都是美好的,一切都是寂靜的,真是「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那是多麼美妙的神奇景觀?!
  
  還沈浸在純白世界的感動里,就被人擁入溫暖的懷中,腰間多了一雙結實的大手,緊緊扣著他,頭頂上也多了一顆沈重的腦袋,「阿牧,我覺得好幸福!」
  
  窗外雪花漫天紛飛,像千百只玉蝴蝶似的撲向木窗,晶瑩剔透,他們就這樣靜靜相擁看著雪,看雪悄然落下,聽雪微弱的聲音,心里有種安詳幸福的感覺。
  
  ‘咕咕’突然某人腹中傳來悲鳴聲,打破了一室靜謐,「啊!阿牧你餓了吧,本來是做好飯來叫你的,結果看到你就忘了,我們去吃飯吧,阿牧你累壞了吧,都怪我太沒有節制了,不過我一點都不後悔……」
  
  李牧文臉驀地紅了,呃,好尷尬,「別……別說了,吃完飯我想去加亞那里,他和凱恩澤要成為伴侶了,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忙,我想把小廝接回來,好幾天沒見,有點想小家夥了!」
  
  這倒是提醒了菲利斯,「好吧,不過你發燒剛好沒多久,出門記得多穿點,阿牧,我們和加亞他們一起舉行儀式吧,你有沒有什麼要請的親友?」他給阿牧盛了一碗湯,昨天他抓著一起巡守的奧澤爾把細節問了個遍,知道現在讓阿牧吃柔軟的食物比較好。
  
  「嗯,加亞他們定好什麼時候舉行儀式了?我在這里沒有親人,朋友嘛,我想請卡伊他們,不知道來不來得及通知!」李牧文接過溫度正好的湯食,大口大口喝下,他真是餓壞了!
  
  菲利斯想了想,「卡伊?就是當初你跟我說的救了你的翼獅族小雌性嗎?加亞他們決定在開春的時候舉行儀式,應該來得及,等會兒我就去找人幫你邀請他們吧!」
  
  「開春?這麼晚?凱恩澤不是一直急著和加亞結為伴侶嗎,怎麼現在又肯等了?」能再次見到小卡伊,還真是令人愉快的消息,本來答應過找到趙泰會去看他的,但現在自己不是一個人了,還是等菲利斯有空的時候一起去好了。
  
  菲利斯偷笑,「哈哈~~~那小子倒是想馬上舉行儀式的,但是加亞的阿爹去看望他那個和外族雄性在一起的哥哥了,估計最快開春才趕得回來,加亞的阿爹很疼愛他,他是自然要等阿爹回來參加他的伴侶儀式的,凱恩澤也只能哭著等了!」
  
  O(∩_∩)O~他絕對不承認是在幸災樂禍哦,誰要那小子前陣子幾天總是在他面前顯擺要有伴侶了,嘲笑他還是孤家寡人來著!哼,其實他才是最該得意的,他是三個人中最晚戀愛但最快舉行儀式的人,加亞讓凱恩澤等了十幾年,洛可也讓奧澤爾等了兩三年才同意舉行儀式的,呵呵~~~果然,還是他的阿牧對他最好了!
  
  「……」李牧文也有些同情凱恩澤了,他是菲利斯朋友里最開朗陽光的一個了,可惜偏偏栽在害羞膽小的加亞手上,護花使者一般守了那麼多年,如今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要有名分了,可惜,還得繼續等……
  
  想起另一個好友,李牧文問,「那洛可怎麼樣了,過得還好嗎?他懷著孩子,要開心死了吧?」菲利斯笑得更厲害了,給阿牧夾了好多補身的菜,道:「加亞現在也不好過,奧澤爾知道他懷孕以後,不準他出門,天天幾乎寸步不離的守著他,以洛可那個好動的性子怎麼呆得住,天天在家和奧澤爾鬧脾氣,把奧澤爾都快弄瘋了!」
  
  「那我有時間去陪陪他吧,現在我負責的事情魯西夫都上手了,偶爾去看看就可以了,天氣變冷了,我也不想動了,待會兒和魯西夫商量一下,他應該會答應吧。族長把事情交給我,我卻偷懶推給魯西夫,菲利斯,你說是不是不太好?」
  
  菲利斯抹掉阿牧嘴邊的湯汁,舔進自己嘴里,看著他臉紅,「有什麼不好,你只要想著我一個人就好了,你本來就是為了部落在忙的,不要總是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扛,你累到了,心疼的可是我,你說,在我面前還想著其他雄性就不怕我吃醋?」
  
  李牧文無語的瞪他,「小氣鬼,魯西夫幫了我很多,我輕松了他就要忙了,總感覺有點對不起他。」菲利斯沒有半邊愧疚的心想,你要是對得起他就該對不起我了,還是對不起魯西夫那家夥好了。
  
  當然對著阿牧他可不能這麼說,「魯西夫是族長培養的下任繼任者,多做點事就當是歷練了,什麼事他都應付的了,應付不了還有族長幫他,阿牧,不需要為他操心的。」說完俯身狠狠吻了阿牧,極盡纏綿,該死的,他就是吃醋了!
  
  李牧文溫順的承受他時不時的發瘋,算了,誰讓他愛上這個小心眼的大醋缸呢?乖乖的回應安撫,等到菲利斯心滿意足放開他,他卻不滿意了,明知他要出門,還那麼粗暴,嘴巴都給親腫了,讓他怎麼見人?
  
  而且,他還得去找利維,雕刻已經學的差不多了,他想趕在舉行儀式之前完成,還有時間,期待自己能交出好作品,不知道菲利斯會不會喜歡,不過,那家夥一定會說只要是阿牧送的都喜歡吧!算了,只是一份心意,自己盡力了就好。
  
  不過,今天就算了,李牧文先去找魯西夫了,他直接撂挑了,心里總是愧疚的。魯西夫見到出現在鐵匠鋪的牧文,眼睛一亮,才幾天不見,就覺得很是想念了,腳步不由自主迎了上去,關切的問:「牧文?你怎麼來了,身體已經好了嗎?今天下雪了,冷就不要出來了,再受寒就不好了!」
  
  看著穩重的魯西夫掩不住擔憂的神情,李牧文有些感動,「我已經完全好了,好幾天都沒來了,出來走走也不錯的,外面的雪下得很漂亮呢!嗯,還有就是想告訴你,最近我可能只會偶爾來一下了,你真的很能幹,做的比我預想的真是好太多了,我沒想到的你也都考慮到了,我想,這里已經不需要我每天來看著了。」
  
  李牧文說了什麼,魯西夫並沒有聽清楚,他注意到牧文進門走路不太自然,現在和他說話的時候則一直揉著腰,死死盯著牧文的動作,心里一片荒涼。
  
  「魯西夫?怎麼了嗎?」李牧文順著他的視線看到自己的腰臀,臉驀地紅了。「牧文,你和菲利斯發生了什麼嗎?」魯西夫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仿佛他就要失去牧文了,再也……不可能有機會了。
  
  「……這個,那個,沒,沒什麼,對了,我和菲利斯決定開春和加亞他們一起舉行伴侶儀式,你也會來參加的吧,如果能得到你們的祝福,我會很開心的,一定要來啊!」李牧文尷尬,被人看出來了麼?該死的菲利斯,讓他在別人面前丟臉!
  
  屋外的雪突然飄得又猛又急,似乎在嘲笑某人心里的最後一絲僥幸,魯西夫突然覺得雪白的太過刺眼,他擡起手遮住眼睛,聲音漸漸低不可聞,「是嗎,原來你們要結為伴侶了啊,我是你的朋友,怎麼可能不去祝福你,見證你的幸福,只要你開心就好了。反正……我從來就沒得到過,失去了也不會怎麼樣吧,呵呵,抗拒不了又放棄不下,是我自作自受了。」
  
  「嗯?」李牧文沒聽清楚,莫名覺得這一刻,眼前和獸人好像很悲傷,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聲音很消沈,整個人無法抑制的沈浸在一種難過的氣氛中,讓人心驚又心疼。難道他說的什麼刺激到這個獸人了嗎,想到上次提起他喜歡的人後魯西夫奇怪的反應,李牧文猜測他可能看到自己過的幸福,感覺孤單了吧?
  
  魯西夫迅速整理好情緒,指尖掠過眼角,微笑的說:「沒什麼,不用擔心,看到牧文幸福我很高興,我……祝福你和……菲利斯,永遠幸福美滿,白首不相離,永遠都能這麼……開心的笑著。」
  
  即使那幸福不是我給的,即使恨不得菲利斯永遠消失,即使你不是為了我才這麼甜蜜的笑著。但是,為什麼,為什麼,他能看到心里破了個洞,寒風從中呼嘯而過,只留下……無盡的悲涼,他卻不能問為什麼,即使緊握的拳頭讓指甲刺進了掌心滴血,他也只能……含笑祝福!
  
  「呵呵~~~謝謝!我們會幸福的,魯西夫,就算我不常來這里,有事你也可以隨時去找我,不在一起工作,我們也是好朋友嘛,有空要找我玩啊!」李牧文被他毫無破綻的笑容所迷惑,只當自己多心了,滿意的離開。
  
  魯西夫站在門口,看著他在純白的雪地上踩下一個一個腳印,離他,越來越遠……想不到,人心居然可以這麼堅強,明明痛不可抑,明明知道再無可能,還是貪戀,就連他離開的背影竟然也眷戀,人,到底可以承受多少痛苦才會死心?
  
作者有話要說:雪下得那麼深 下得那麼認真  倒映出我躺在雪中的傷痕  
夜深人靜 那是愛情   偷偷的控制著我的心   提醒我 愛你要隨時待命   
音樂安靜 還是愛情啊   一步一步吞噬著我的心   愛上你我失去了我自己  
愛得那麼認真 愛得那麼認真   可還是聽見了你說不可能
我並不在乎自己究竟多傷痕累累   可我在乎今後你有誰陪   
愛得那麼認真比誰都認真   可最後還是只剩我一個人   漫天風雪請別再把我的眼淚擦去
《認真的雪》 ——薛之謙




☆、爭吵

  轉身離開的人永遠都不會知道,看著他離開的人到底有多心痛,多麼希望他能再回頭多看一眼。守在原地的人,原來……只會被人遺忘,牧文,愛你竟然讓我如此寂寞!
  
  當你轉身的時候,我都仿然若失,然而,卻只能默默看著你,消失在我眼中。……牧文終於,屬於別人了啊,像是受夠了得不到也放不開的自己,魯西夫靜靜的擁抱他的身影一分鐘,當作是告別。
  
  不是告別對他的愛戀,而是告別自己的心,多可笑,自己的心竟然成為了別人忠實的附屬品。不需要被留意,好像只要能在他身邊就已足夠,距離遠近都無條件接受。什麼時候開始,忘了自己會不會哀愁,為什麼明明該哭,卻還是覺得很幸福,僅僅看到他開心快樂的樣子,就可以忽略自己的苦痛,替他高興?
  
  既然放不開,就愛著吧。或許愛到某一天,會覺得,只要看著他快樂自己也很快樂,即使身旁的那個人不是自己。試著不再去如此關注他,讓自己的愛葬在心底,自生自滅。既然得不到,就默默的祝福吧,這是他對自己最無奈的妥協。
  
  那麼,從此以後,我就靜靜的跟著你的腳步向前走,不讓你看到你身後靜靜等候的我。呵呵,原來……一個人最大的缺點不是自私、多情、野蠻、任性,而是,偏執地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像瘋了一樣,失了理智,不是不想幸福,只是能夠牽系他幸福的人居然惟有那麼一個而已。痛的厲害的時候,不是沒想過要放棄,想忘記他那張讓自己魂牽夢縈的臉,抹去關於他的所有記憶,只是,自己的心不願意罷了。
  
  他自虐的想,牧文現在在做什麼,應該是等著菲利斯回家吧!他也想回家了,這個部落,還是像以前一樣,時時刻刻充滿了快樂、笑聲、吼叫聲,打鬧聲。以前,他是那麼的喜歡這種氛圍,但現在他很怕。
  
  他們的嬉戲聲,甚至是說話聲,都會刺激到他,讓他覺得厭倦,甚至想逃離這里。他知道,這是他的問題,和部落無關,族人沒變,變的是他。現在的他在部落,不願意開口說話,不願意和他們一起調侃,除了緘默,還是緘默。
  
  當他們笑得很歡暢時,他冷漠麻木的臉,徹底將自己和他們的距離拉開。他們快樂著,他痛苦著。快樂和熱鬧是他們的,與他無關,他好像一個離群的人,做著自己的事,悲傷著自己的悲傷,無人能知,無人能曉,多可悲。
  
  呵呵……真是難受啊,可是這個他賴以生存的世界,竟沒有他發泄的地方,沒有能傾聽他心事的人。沒了他,走在陽光下都失了溫暖的感覺,他回家,拿出一罐一罐的果酒,就一次,他想徹底醉一次。
  
  高大健壯的獸人安安靜靜的縮在一個角落,環抱著雙腿,就這樣慢慢的坐著、想著。他的愛情真諷刺,愛越深痛越深,他通過心痛知道,啊,原來他可以這麼愛一個人。那個人真的有那麼好麼,他到底有什麼好呢?他想不明白,只是,真的放不下了吧。
  
  很蠢,那麼多獸人在面對感情時都會有堅強的表情,好象,就連分手也如揮一揮手那般的容易。後來,他才知道,那揮一揮手的剎那,會耗盡了人所有的力氣,傷了完整的心。哭一會兒吧,不要去想他已經完全屬於別人了。
  
  沒有人會知道,在這個寂靜寒冷的冬夜,有一個獸人在嚎啕大哭,哭得那麼傷心,比挨了打的孩子哭的還委屈,還放肆,不管不顧的哭,此時他不是能幹穩重的族長繼承人魯西夫,只是一個單戀失敗的傷心人……
  
  此時的李牧文,確實是在等著菲利斯回家,不過,看被他蹂.躪得形象全無的小廝就知道,他現在的心情,很不美妙!小廝委屈極了,好久沒看到他,本來是想念他的,雖然加亞把它伺候的也很好,但他就喜歡呆在李牧文身邊,現在卻後悔的不得了!
  
  李牧文也是很高興看到它,親熱的抱著他替它梳理毛發,順毛順的他很舒服。和加亞一開始也聊得十分愉快,最後不知道聊了什麼,雙方居然都紅了臉,然後,加亞說了什麼,李牧文就突然變了臉,溫和的氣息倏然消失,不等它溜掉,就被抓著急匆匆帶回家了。
  
  回家不記得給它喂食也就算了,還把它當成替身,對著它咬牙切齒,無意識的揪扯它美麗的毛發!哼,一定是那個抓了它的野蠻家夥做了什麼惹李牧文生氣,為什麼他要這麼不幸,替那個野蠻家夥當出氣筒?烏溜溜的大眼閃過算計,很好,他也不會讓那家夥好過的!
  
  趕著回家的菲利斯突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唔,好冷,好想回到阿牧身邊,抱著阿牧取暖!等他一身風雪的趕回家,迎面而來的卻是阿牧憤怒的咆哮:「菲!利!斯!你居然敢騙我,今晚你就自己打地鋪吧,要是敢私自跑上床,你就準備好打一個月的地鋪!」
  
  「啊?阿牧,我做錯什麼了嗎,我騙你?不管是什麼,我道歉,我道歉好不好,阿牧……不要讓我打地鋪,現在夜里這麼冷,沒有我你怎麼會睡得舒服。再說,今晚我還想用幾種新的姿勢做呢!」菲利斯一聽打地鋪就慌了,不說一個月,一天他都受不了。更何況,他已經食髓知味,僅僅一次的盛宴怎麼可能就讓他饜足?
  
  「做……做你個大頭鬼,除了這個你就不能想點兒別的?!沒你我也能睡得香,不用你操心,大不了多蓋幾條被子就好了!哼,你老實交代,情果除了能讓人不痛之外,還能幹什麼!!!」
  
  菲利斯頓時眼神四處漂移,不敢跟他對視,心里大呼,「嗚嗚,叫你嘴賤,叫你嘴賤,這下穿幫了吧,阿牧還不知道會怎麼懲罰他呢,希望不要揍得他太慘,不然明天一定會讓凱恩澤那家夥笑死!他今天還跟凱恩澤炫耀阿牧要跟他結為伴侶來著……」
  
  「很好,看來加亞說的都是真的了,那麼,你是要自己老實的一五一十交代還是要我說?」李牧文怒極,菲利斯真是膽大包天了,這種事情都不跟他說一聲就擅自做主,要是縱容了他,下次還不知道要做什麼更出格的事呢!
  
  菲利斯當然選擇自己交代了,自己說還有個辯解的機會,還是盡量爭取寬大處理吧!嗚嗚,可是還是好怕,阿牧居然發這麼大的火,該怎麼說比較好聽?
  
  「不想說是嗎?看來你還挺有骨氣的嘛,既然我的意願可以無視,那你也順便無視我好了。明天我就收拾東西去找菲安魯和格瑞阿叔,告訴他們你欺負我,等你想通了,我們再考慮要不要繼續搭夥過日子!!!」
  
  噗,阿牧鬧脾氣的時候怎麼這麼可愛,想要離家出走到他阿父阿爹家里,找他們評理?哈哈~~~阿牧這是把他的家也當成自己的家了嗎?阿父阿爹雖說很疼愛阿牧,但到底他才是他們的親兒子,阿父阿爹自然還是會偏向他了,只不過……自己免不了阿父的一頓揍了。
  
  「你!你還敢笑!你個混蛋,你和那些壞男人有什麼區別,以為上個床就能隨便擺布對方了,覺得對方就不那麼重要了,哼,原來你也是吃過就算的人,算我看錯你了!!!」李牧文快氣瘋了,他怎麼可以這麼對他,就連他以為的全身心交付都被算計?!
  
  菲利斯看阿牧是真的傷心了,頓時不敢笑了,雖然不明白「男人」是什麼,不過顯然不是什麼好話。還是趕緊坦白、老實交代比較要緊,氣壞了阿牧,心疼的可是他。
  
  「阿牧,我的確沒有告訴你,情果的汁液不僅能讓承受方不痛,還能輕微的催.情和養身。最最重要的是,通過情果汁液結合的情人,往往也就意味著一生一世就只能和對方結合了。因為如果一方身體背叛,就要承受原本應有的十倍疼痛,基本沒有人能承受的住。所以,很多情人用它來證明一輩子都只要對方一個的決心,承諾絕不背叛!」
  
  「你果然知道的一清二楚,還有呢?」李牧文面無表情的繼續審問。
  
  「啊?還有,沒了啊,就這些了,除了這些就沒有隱瞞你別的了,真的,阿牧!」菲利斯確定情果就只有這些作用了,阿牧還想知道什麼?
  
  李牧文輕笑,「真的沒別的?那你給我講講你是怎麼摘到這顆情果的好不好?我可是,很想聽你奮勇殺敵的故事呢!」笑容依舊美麗,只是其中蘊含的濃濃怒氣讓人不寒而栗罷了。
  
  「哈?這有什麼好講的,阿牧不是不喜歡那些血腥的場面麼,還是不說了吧!阿牧只要知道我在床上的表現也很勇猛就好了!」菲利斯不知道摘情果有什麼好氣的,雖說差點喪命在守護情果的猛獸嘴下,但他現在好好的不是麼?
  
  「沒什麼好講的?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險,你到底為什麼要去摘情果,你有可能會沒命的,你明不明白!!!」李牧文不能理解,那東西再好也只是身外之物,值得拿命去博嗎?要是,要是菲利斯當初出了事,他該怎麼辦?!
  
  「阿牧,你到底在氣什麼啊,我都糊塗了。當我初摘情果的時候沒想那麼多,就是賭一賭,如果我能順利摘下情果,那你就是我的命定之人,死也要纏著你當我的伴侶。如果摘不到,摘不到……其實我就是想要你,根本沒想過摘不到要怎麼樣,只想著一定要摘到了。」菲利斯突然理解了,阿牧根本就不是氣他摘情果,而是為他擔心了,害怕了,不過他現在好好的呀。有了阿牧,他也不會像以前那麼沖動,他還想著和阿牧過一輩子呢!
  
  「你……你這個笨蛋,不說這個了。你居然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就用了情果汁液,你以為有了那個就能綁住我了嗎,告訴你,你要是敢做對不起我的事,就算身體非你不可,我也不會要你了!有膽子你就試試看!」
  
  哼,他才沒有被感動,該算的帳他一筆都不會少,該死的獸人,居然那麼不信任他,就算沒有什麼情果,他也不會背叛,這樣多此一舉算什麼?這就是他不相信他的表現!
  
  「阿牧,我怎麼敢對不起你,我愛你都來不及了!我也不是想用情果來束縛你,不過是我自己想安心一點罷了,這樣,除了我,就絕對不會有別的人能碰你了,如果我們因為誤會或者意外分開,至少我不用擔心阿牧你會和別人在一起。」他承認自己心胸狹隘,容不得別的任何人觸碰他獨屬的阿牧。
  
  李牧文怒火狂飆,那意思就是給他上個保險了,很好,他是放心了,他的意願怎麼辦,有沒有考慮過他的心情?是不是以後,為了以防萬一,也要給他栓條狗鏈,走哪兒牽哪兒!「我呢,你有想過我嗎?你讓我覺得自己不被信任,被羞辱,被隨意擺布。我不是你的玩偶,我有思想,有情緒,你要找聽話的,什麼都可以操控的人,就不要來找我!」
  
  「阿牧,不…,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子,我絕對相信你,我有想過的,你真的不用太在意,反正我這一輩子是跟定你了。只要在我身邊,我就不會讓你有機會愛上別人,反正都是不會發生的事了,再讓它完美一點也沒什麼的,就當是養身的好了。再說,阿牧那個時候不是很舒服嗎?」
  
  「你!你還敢提,我就說我怎麼會那麼……原來都是你在作祟,我差點要覺得自己有問題了!你什麼都不告訴我,要不是和加亞聊天的時候提起,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打算告訴我,我就被你完全蒙在鼓里了!」
  
  越想越氣,一向情淡的他昨晚居然那麼容易就動情了,還死扒著菲利斯不放,他都以為自己是隱形悶騷了,還郁卒了那麼久,結果,全都是他搞的鬼!!!
  
  「阿牧,你聽我說……」菲利斯還想解釋,豈止李牧文完全不理他,徑自爬上床悶頭睡了,「阿牧,別睡啊,你還沒吃晚飯呢,今天我來弄吧,好了叫你!」
  
  「哼,氣都被你氣飽了,我不想吃,別管我!」李牧文完全沒有食欲,菲利斯要吃就讓他自己做好了,他不伺候了!!!
  
  「我愛你,怎麼可能會不管你,阿牧,你怎麼樣生我的氣都沒關系,但是不要不吃飯好不好?要不然,做好了你吃,我懲罰自己不吃,怎麼樣?」
  




☆、離家

  「不要,你也忙了一下午,不能不吃飯。算了,我們一起吃,不過,我還是沒有原諒你,我很生氣,離我遠點兒,看著就討厭!」
  
  「好好好,我去做飯了,不要睡著了,馬上就好,蓋好被子,不要著涼了。」菲利斯看阿牧還在氣頭上,不敢再惹他生氣,乖乖的去廚房做飯了。
  
  吃飯的時候,李牧文冷靜下來,不再跟他大吵大鬧,他們的思維根本就不在一條線上,怎麼吵都沒有意思。他真的對菲利斯很失望,不想再多說什麼,只是安靜的吃飯,給小廝喂食,看也不看菲利斯。
  
  這次晚餐的氣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冰冷,阿牧居然坐在離他最遠的位置,給他夾菜他倒是沒拒絕,可惜沒有像以前那樣微笑著吃下了。只顧著給小廝喂食,也不管他,好像把他當成空氣了,菲利斯覺得異常郁悶,食不知味。
  
  「喵嗚~~~喵嗚~~~」小廝可不管他們氣氛如何,非常開心的吃完了李牧文喂給自己的所有食物。吃完就爬到李牧文腿上,舔幹凈自己的毛發,還眨著無辜單純的大眼望著他,訴說自己的委屈。居然餓了那麼久才給它飯吃,嗚嗚,它好不開心,李牧文不像以前那麼寵它了!
  
  李牧文頓時又心軟的一塌糊塗,歉意的摸摸它的頭,自己和菲利斯生氣,也不該牽連小廝的。小廝被他順毛順的極其舒服,舔了舔他的掌心,算是原諒他這次的疏忽了。
  
  一旁的菲利斯看阿牧臉色好了一些,主動的去收拾碗筷了,等他回來的時候,卻發現阿牧已經抱著小廝睡下了。他更加郁悶了,自從認識阿牧,除了找到趙泰後的那一個月,還從來都沒有和阿牧分開睡過呢。
  
  嗚嗚,他已經養成了抱著阿牧睡的習慣,現在讓他一個人睡,怎麼可能睡得著?可是他又不敢不聽阿牧的話,阿牧一向說到做到,要是真讓他打一個月地鋪,他怎麼可能受得了?!乖乖的關好門窗,又給阿牧多拿了幾條被子,才在床邊變成獸形趴下。
  
  李牧文聽著他睡下的動靜,忍住翻身看看的沖動,抱緊小廝努力的讓自己忽略少了一個人的孤單。有些事他沒有辦法妥協,他依然心疼菲利斯,可是就算他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他們之間的問題還是存在著的。無視只會讓他們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大,他需要的不僅是愛他的人,還要是能理解他的人。
  
  很多戀人分開的時候不是因為感情淡了,而是因為沒辦法再在一起生活下去。不同的生活習慣、不同的文化背景、不同的地位身份,都能造成隔閡。愛情並不是真的能解決一切問題,只是因為想在一起,所以雙方互相的妥協退讓,只是當一方再也無法讓步的時候,也就是感情破裂的開始。當然,對矛盾視而不見、同床異夢,也能夠湊活著過下去,只是那樣的日子有什麼意思?
  
  因為沒睡好,第二天李牧文醒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一眼就看到菲利斯耷拉著腦袋,眼巴巴的坐在床邊守著他。看到他醒來眼睛一亮,小心翼翼的問:「阿牧,今天你還生我的氣嗎?原諒我好不好?昨晚我一晚上都沒睡著,就想著要怎麼給你好好道歉,我做了早飯還熱著,一起吃吧!」
  
  李牧文沒有為難自己,他確實有些餓了,再說小廝也沒吃,反正做錯事的不是他,那家夥做飯給他,他也沒什麼不好意思去吃的。而且,他倒是想聽聽菲利斯的道歉,「說吧,讓我生氣的是你,讓我不生氣也行,那要看你怎麼認錯了!」
  
  「阿牧,我錯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那麼做都是因為我太愛你了,我乖乖認罰,阿牧說什麼我都聽!」菲利斯可憐兮兮的瞅著阿牧,只要阿牧能原諒他,讓他認錯多少遍都行。
  
  「愛我?那就是說你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是不是重來一次你也還是會那麼做?!」李牧文苦笑,他以為他要聽的就是道歉麼?這樣因為他生氣才道的歉有什麼用,以為是在哄小孩子嗎?
  
  菲利斯頓時心虛了,他的確不後悔,他早就想過,就算被阿牧發現了,他會任打任罵任罰,就是不會後悔。
  
  李牧文看他不說話就知道他是默認了,更加生氣,想了一晚都不知道錯在哪兒,那就繼續想好了。什麼時候真的知錯了,什麼時候他再回來!簡單收拾了幾件衣物,帶著小廝就要出門。
  
  菲利斯急了,怎麼會這樣,阿牧怎麼說走就走啊,他可不能容忍阿牧離開他們的家!「阿牧,你不要走,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不要走好不好,你走了我怎麼辦?」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打你痛的是我,罵你氣的也是我,我才沒有那麼傻!反正菲安魯和格瑞阿叔家離這里也不遠,你想通了就來找我吧!暫時不想見你了,和你在一起我沒辦法冷靜,我不想和你吵吵鬧鬧的!」
  
  菲利斯還想再勸,可是看著阿牧瞪著他的快冒出火星的眼,又說不下去了,問:「阿牧,如果你提早知道了情果的作用,還會讓我用嗎?」
  
  (╰_╯)#李牧文怒,「那還用問,當然不會用了,你喜歡就自己用個夠吧!」說完就氣沖沖的走掉了,留下在寒風中佇立的菲利斯,看著他的背影黯然。
  
  菲利斯苦笑,就是怕阿牧不同意他才瞞著他用的,呵呵……他比阿牧想象中的更加自私啊。阿牧氣他隱瞞、擅作主張、不尊重他,他都知道,但他就是沒有辦法不那樣做。他從來不是一個大度的人,阿牧是他這輩子認定了的人,絕對絕對不允許阿牧再有其他人,別的獸人敢動阿牧一個手指頭他都會生氣,更何況更加親密的行為。
  
  他不是沒想過,如果他發生意外,只留下阿牧一個人該怎麼辦,但就算如此,他心里洶湧的最厲害的……還是濃濃的獨占欲!即使……他死了,他也不允許阿牧再有其他人,只要想到阿牧還有可能會跟別人在一起,他就要氣得死而覆生,揍死那個代替他的人再躺回去!
  
  他沒有阿牧那麼冷靜,考慮如果他們的感情最終破裂了怎麼辦,對於阿牧他從來沒想過要放手!任何的如果他都不願去想,是的,他很自私,很霸道,他一直在面前隱藏最真實的他,因為阿牧想要的是自由,他太多的私心只會給阿牧束縛,會讓阿牧覺得他可怕!
  
  另一邊,菲安魯看到李牧文一個人來,很意外,「牧文來了啊,外面冷,快進屋,怎麼沒看到菲利斯?那小子也不知道陪著你,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出門呢,哼,等見到他一定要好好教訓他!」菲安魯知道牧文要跟菲利斯結為伴侶了,怎麼還這麼不懂心疼伴侶?
  
  「對不起,不是菲利斯不送我,是我不讓他送的,我想在這兒住幾天可以嗎?我知道要麻煩你們了,可是我也沒什麼能去的地方,在我心里,你們就是我的阿父阿爹,所以還想請你們收留我一陣子。」李牧文搖搖頭,解釋。
  
  「啊?!是不是菲利斯那個臭小子惹你生氣了,你放心,我這就去把他拎過來讓他給你出氣。他要是敢不聽,我就揍到他聽為止,這兒你就當自己的家,盡管住,不要客氣!」菲安魯皺眉,臭小子到底做了什麼事,居然把人都氣跑了,他要是真的氣走了阿牧,臭小子也別回來見他了!
  
  格瑞在一邊拉著他的手,說:「好孩子,不要生氣,也許是有什麼誤會,說開了就好了。給菲利斯一個機會,好不好,菲利斯那孩子真的很喜歡你,應該不會犯什麼不可原諒的錯。」
  
  菲亞則很開心的跑去給他收拾了菲利斯以前的房間,讓他能住的舒適。
  
  李牧文看著格瑞疑惑卻又不失溫柔鼓勵的眼神,有些難為情的開了口,「菲利斯瞞著我用了情果……」說完臉就紅了。格瑞驚奇的看著他,用了情果,那不就意味著他和菲利斯已經……怪不得昨天菲利斯回家說他要和牧文結為伴侶的時候那麼開心。
  
  「好孩子,菲利斯瞞著你確實不對,那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菲利斯卻一個人做了決定,你是不是很不高興?」格瑞想了想就能猜到這對小情人在鬧什麼別扭了。
  
  「嗯,他怎麼可以這樣,問都不問我,就擅自做主,我很不喜歡這種被無視的感覺。」李牧文氣憤極了,這個家夥是當他不存在嗎?
  
  格瑞看他這麼生氣,也沒有再勸他,這時候估計說什麼都只會讓他更不開心。既然願意來這里,那麼牧文還是想原諒菲利斯的,哎,希望兩個孩子能盡早解開心結吧!
  
  與此同時,菲利斯家里迎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聽到門外有聲音,菲利斯立馬興奮的奔了過去,「阿牧,你回來了?嗚嗚,我真的錯了,你就原諒……」
  
  看到門外真正是誰以後,菲利斯郁悶的想去撞墻!!!不是阿牧也就算了,可為什麼,要是他最最討厭的魯西夫?還讓他看到自己這麼沒出息的樣子,真是丟臉丟到家了!「哼,你來幹什麼,阿牧不在家,慢走不送!」說著就想關門。
  
  「我不是來找阿牧的,就是找你,我有話想跟你說。」魯西夫抵住門,疲倦的說。宿醉的感覺並不好受,他現在頭疼的厲害。
  
  菲利斯驚訝,他以為魯西夫和他一樣恨不得對方消失,怎麼會主動找上門?哼,不管怎樣,可別想讓他放棄阿牧。打開門,菲利斯氣勢洶洶的走在前面,可不能被小瞧了,就算是打架,他也絕不會輸!
  
  等兩人在桌旁坐定,爭鋒相對的對視許久,魯西夫終於開了口,「你不用這麼防著我,我來是想告訴你……我已經打算放棄了,所以,不用一直找人跟著牧文了。」
  
  「啊?真的?哈哈~~~你終於知道不是我的對手了吧,放棄才是你最好的選擇,難得你這麼明智,我就不跟你計較你跟我搶阿牧的事了!」菲利斯喜出望外,最大的情敵居然主動退出,真是個好消息啊!
  
  魯西夫平靜的說:「不要高興的太早,我說放棄不意味著我就不愛牧文了,只是他愛的是你,他想要的是你給的幸福而已。我會單純的做他想要的朋友,但如果你做不到,那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如果哪天他放棄你了,我一定會真正追求一次!」
  
  「你想都別想!說得對,阿牧的幸福只有我能給,你還是徹底死心比較好,我永遠都不會給你機會的!」菲利斯堅定的說,他當然能做到,也絕對不會讓阿牧放棄他,付出任何代價都要守住阿牧。魯西夫要等就等好了,只要現在不再打阿牧主意就好。
  
  魯西夫輕蔑的笑,「不給我機會?那我進門的時候是怎麼回事?你做了什麼讓牧文生氣,還把他氣走了,對吧?你這樣只會讓我更想把他從你身邊奪走,好好照顧他,不要只是說的這麼好聽。」
  
  「這個我當然知道,不需要你操心,哼,阿牧只是一時生氣,一會兒就回來了!」菲利斯郁卒,他到底是得多倒黴,才能讓情敵看見阿牧生氣不理他啊!
  
  「發生了什麼事?放心,我可不是關心你,只是擔心牧文而已,就算作為朋友,我也不想看到牧文不開心。」魯西夫揉揉額角,懨懨的說,本來以為阿牧過的很好,卻原來……也並沒有多好。


☆、勸歸

  「我給阿牧用了情果。」菲利斯坦然的說了出來,他相信魯西夫能理解想把深愛的人捆在身邊的渴望。而且,也能讓魯西夫死心,阿牧是絕對不可能跟除了他之外的人在一起的。
  
  魯西夫震驚了一下,狠狠的皺眉,「……你,你居然用這種方法來綁著牧文,難怪牧文要生氣了。不過,看來你對自己也沒多少信心,要靠情果才能挽留牧文。」
  
  「哼,別光說我,我就不信如果是你,你會不用!我怎麼做是我的事,只要能留住阿牧,我不惜一切代價!」菲利斯輕蔑的笑,在明知有阿牧有他的情況下還愛上阿牧,魯西夫根本就沒有資格來指責他。
  
  「那你要怎麼辦,你不妥協,牧文也是個固執的人,你們都堅持自己的意見,總要有一方先讓步的。」魯西夫頭更疼了,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難說服,看來自己是沒辦法插手了。
  
  「你問我我問誰!你不是說要幫阿牧嗎,你也沒辦法的話,就回去吧,反正你要說的我已經明白了,只要你能真的做到,我自然不會因為你為難阿牧的。」菲利斯現在只想著怎麼能讓阿牧消氣,不想理多余的人。
  
  等魯西夫前腳離開,他後腳就追到了阿父阿爹家里,豈知卻撲了個空。「阿爹,阿牧去哪兒了,不是說要來這里的嗎?我怎麼都找不到他,難道他回家了?」菲利斯急切的搜尋的一遍,抱著希望問。
  
  「唉,別急,牧文是去看洛可了,有菲雅陪著他呢,不用擔心!」格瑞拉住慌亂的菲利斯,「牧文現在還很生氣,就暫時別去找他了,給牧文一點時間吧,別把人逼得太緊。」
  
  此時的李牧文正憂郁的看著同樣憂郁的洛可,「悶壞了吧,聽說奧澤爾很緊張你,好幾天都沒讓你出門了。」他心情不太好,不想悶在家里,正好來陪陪苦悶的洛可。
  
  「可不是!我都要悶出病來了,他什麼都不讓我做!醒來替我穿衣洗臉,吃飯給我盛好送到嘴邊,連喝杯水也要送到我手上。想出去走走就戰戰兢兢的扶著我,生怕我摔倒,走不到幾步就讓我回去休息。牧文,你說我又不是小孩子,這樣誰能受得了?」
  
  「奧澤爾也是擔心你,第一次懷孕總還是小心為好,你也別怨他。不過,懷孕是需要保持愉快心情的,總是這麼悶著,對寶寶也不好。要是嫌悶,我可以常常來陪你,對了,還可以教你一些好玩的小遊戲,這樣就算不出門也不會無聊了。」雖說適當運動一下也是有好處的,但洛可太好動,現在下著雪,天冷地滑,還是盡量不出門比較保險。
  
  洛可苦著一張臉,「嗚嗚~~~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了,我可能還沒有適應懷孕的感覺。」想到好玩兒的遊戲又立馬來了興趣,著急,「牧文,你說的小遊戲是什麼?上次咱們秋遊的遊戲就挺有意思的,牧文~~~整天無所事事的真的實在太難受了!」像撿了根救命稻草的洛可死拉著牧文不放,嗚嗚,終於可以擺脫這種暗無天日的生活啦!
  
  「嗯,先教你劃拳和挑木棍吧,規則容易,道具也簡單,不需要怎麼動。還有下棋,比較好玩,不過現在沒有棋子,我現在學了雕刻,下午去利維那兒做一副,明天來的時候再給你帶來吧!」這里的遊戲很貧乏,他兒時的遊戲應該也可以讓洛可安靜一陣子。
  
  洛可一學會,就興致勃勃的拉著李牧文陪他玩了好一會,的確很新奇,而且牧文還告訴他很多對輸方有趣的處罰措施。他不禁幻想把那些懲罰措施一一實現在關了他好一陣子的奧澤爾身上的模樣,哈哈,果然心情暢快了不少。李牧文看著洛可奸笑的表情,搓了搓胳膊,好像……某人要倒黴了。
  
  屋外正勤勤懇懇給洛可洗衣服的奧澤爾突的打了個寒戰,擡頭看到洛可乖乖窩在被子里,開心的聊著天的樣子舒了口氣,終於又見到他朝氣蓬勃的臉了。
  
  「洛可,能讓我摸摸你的肚子嗎?」李牧文一直無法接受男人生子的現實,感覺太覆雜,難以置信,害怕,又有些好奇,親身孕育出生命的感覺會是怎樣的呢?
  
  「啊?當然可以!」洛可點點頭,卻又見牧文一副如臨大敵的緊張模樣,猶猶豫豫的伸出手,在空中停頓了半晌,才終於下定決心般小心翼翼的覆上他的肚子。然後,像是從沒見過似的,輕輕的一遍又一遍隔著衣物慢慢撫摸著,神情晦澀難懂。
  
  「牧文,你也想要孩子了嗎?你別看我現在這麼郁悶,有了孩子我真的很開心,想著要當阿爹了就開心的不得了!」洛可覺得牧文的態度有些怪異,是因為他要和菲利斯結為伴侶了嗎?
  
  「我……嗎?我也不知道,順其自然吧,如果上天真的賜予我孩子,我應該還是會接受的,如果沒有,我也只能認命不是嗎?」李牧文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心里也不是滋味,為什麼他要面對這麼艱難的抉擇,還是……交給老天吧!
  
  他突然覺得很累,什麼都不願去想了,告別了洛可,讓忙著逗弄小廝的菲雅回去,他將自己泡在利維那里。一整個下午都專注的刻著棋子,放空心思,讓他感覺到難得的安寧。
  
  而菲利斯則淒涼的一個人吃飯,對著對面空空的位子,心空虛的難受。這個家里全是阿牧的影子,沒有了阿牧,他覺得好空,心也很空,缺了一大塊,只有阿牧能填補。
  
  晚上菲利斯借口回家探望阿父阿爹,終於見到了阿牧,因為長輩在場,阿牧沒對他不理不睬。但是一吃完就回了房間,菲利斯趕緊追上去,抵住門,擠了進去,抱著人就不放手。
  
  總不好當著他阿父阿爹趕他走,李牧文無奈的瞪著他,「你來做什麼,想清楚了嗎,如果重來一次,你還會不會那麼做?」菲利斯沈默,然後哀求,「阿牧,我只是不想你離開我,不要計較了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失去你,你不在家,我連飯都吃不下,還……」
  
  李牧文想彎起嘴角,眼眶卻自發的紅了,沙啞的聲音帶著無止境的痛苦和憤怒打斷他的話,「你到底懂不懂什麼是伴侶,你以為把我鎖在你身邊,寵著溺著密不透風地保護著,就是愛我嗎?你以為你用拿性命換來的情果表明忠心,我就該感激涕零嗎?!」
  
  他緊緊咬住牙,想要抑制不斷湧出的悲涼:「究竟是你太失敗,還是我太失敗?作為戀人,我不但無法給你安全感,無法讓你珍惜滿足於現在的生活,反而讓你時刻擔憂著我會不會離開。或者,根本是……我們的愛情太失敗了。」
  
  菲利斯臉色猛地一變,雙手驟然扣緊他的腰,驚慌道:「阿牧,你究竟在說什麼?」
  
  李牧文仰起頭,溫柔而悲傷地看著他笑:「從喜歡上你的那一刻起,我一直都覺得很幸福,幸福得……逐漸忘記了從前的我是如何的孤單、痛苦和倔強。有時,我也會因你太過沈重的愛而心生愧意;有時我也會反省自己是不是失去了什麼寶貴的東西。可是你給的愛太過溫暖,我總是忽略它們,刻意忘記它們,然後告訴自己,今日所得有多來之不易,我就該多珍惜。然而,直到今天,我終於不得不承認……原來我們的愛情,真的存在著問題。」
  
  菲利斯的呼吸慢慢變得急促,藍眸忽深忽淺地瞪著他,仿佛壓抑著無盡風暴:「阿牧,我們不要再討論這個問題。我們先回家好不好,我們……」
  
  「為什麼不要再討論?」李牧文忍住流淚的沖動,「你究竟想逃避問題到什麼時候?這一次你用情果來束縛彼此的身體,下一次呢?下一次會做什麼?我只要一想起你以命相搏去摘情果,想起在自己交付真心的時候,還被愛人算計,就難過的……」
  
  「不要再說了!」菲利斯終於忍不住臉色難看的吼了出來,「那你要我怎麼辦?什麼都不做,誠惶誠恐地等你離開我嗎?阿牧,你覺得被束縛,可你有沒有想過,你隨時有可能像趙泰一樣消失,你知道我有多恐懼嗎?你試圖了解過我的感受嗎?別跟我談愛情出了問題,我只知道,我絕對不允許你離開!這輩子,就算鎖著你囚著你綁著你,你也休想逃離我身邊!你若敢逃,我寧願跟你一起去死!!!」
  
  兩人毫不退讓地兇狠對視,就像兩頭受傷的野獸,誰也不肯退讓,又誰也不願傷害對方。
  
  終於,李牧文低下頭去,開始一根一根掰開菲利斯的手指。他很拼命地扯拉拽,用盡他全身的力氣那般瘋狂:「我不想再跟你說話,菲利斯,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你給我出去!滾出去!我不要跟你呆在一個房間里!」這個人,根本就是個瘋子!而他,也快要被逼瘋了!
  
  李牧文踉蹌地退開一步,脫離出他的懷抱,大口喘氣:「好,你不走,我走!我滾出這個房間,可以了吧?」說完,他頭也不回地拉開門,卻被瞬間握住手,身體懸空被抱上床,李牧文怒,「你幹什麼,混蛋,放我下來!」
  
  菲利斯聽而不聞,把他塞進被子,自己也鉆了進去,嚴嚴實實的壓住,嗅著他身上讓人安心的氣息,「阿牧,我什麼也不做,就讓我抱一會好不好,沒有你我睡不著。」回答他的是一記狠踹,房間里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格瑞聽著他們爭吵的聲音,焦心的想進去看看,卻被菲安魯攔下,嘆了口氣道:「格瑞,這種事你不可能調解一輩子的。他們兩人一個太患得患失,一個太冷靜理智,怎麼過一輩子?是該好好吵一吵,理清一下思緒了。」
  
  格瑞若有所思的看了房門很久,最終還是收回了準備推門的手,轉身離開。
  
  房內,菲利斯一次又一次被踢下床,又一次次爬回去,直到李牧文再也沒有力氣趕他。李牧文怒瞪,「你給我下去!」菲利斯一瞬不瞬地盯著他,聲音緩慢且透著寒意:「阿牧,告訴你,你要是敢和別人在一起,我一定會殺了那個人,然後永遠囚禁你。你信嗎?」
  
  李牧文看著那副認真嚴肅輪廓分明的臉,氣得渾身發抖:「那麼你呢?我說你敢背叛,我就讓你再也不能人道,你信不信?」菲利斯輕笑,握住他的手,「我信!」
  
  但轉瞬間,李牧文忽然想起了問題的癥結,他們吵架根本不是為此。他猛地甩開那雙溫熱的手,「不,菲利斯,你還是在逃避,你根本就不想思考和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是不是?」
  
  菲利斯貼近了他幾分,眉宇間隱隱開始出現暴躁:「你到底在生氣些什麼?我用情果,只是因為不想你離我而去……這些話,你到底要我說多少遍?」
  
  李牧文難以置信地搖著頭,這個獸人腦里心里究竟裝著什麼,為什麼他的思維永遠都跟別人不同。「菲利斯,我現在只愛著你一個人,甚至願意和你結為伴侶,而你竟為了一個虛無縹緲,很可能一輩子也不會發生的猜想,就用情果硬性的捆住彼此的身體,你認為我會高興嗎?我能高興嗎?」
  
  擡頭看著他,眼神說不出的哀傷:「菲利斯,你讓我分不清,你這樣做到底是真的擔憂,還是只想更好的掌控我!我甚至無法辨別,你對我掌控,到底是因為愛我,還是只為……占有的欲望。」
  
  李牧文說完這句話,已覺得渾身虛脫,其實,這真的是埋藏在他內心最深處的質疑,埋得很深很嚴,卻偏偏像一根刺般,會不時地戳出來紮他一下。
  
  他說出這句話,原本是準備好承受菲利斯滔天怒火的。可奇怪的是,菲利斯居然很平靜,他沈默地低著頭,發絲散落下來。然而這種沈默,卻讓他沒來由地身體發冷。
  
  菲利斯緩緩地問:「這些,你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了嗎?」
  
  李牧文一楞:「知道什麼?」
  
  「我專橫霸道,我不給你選擇的余地和放手的機會,這些你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嗎?」聲音緩慢而低沈,「即便知道,你還是選擇說了喜歡我……對我來說,這句話就是我的全部。所以我為了你學著妥協,我答應讓你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哪怕我有多害怕你受傷。」
  
  「我用盡了我全部的心血去寵你愛你守護你,可你回報我的是什麼?」菲利斯猛地擡起頭來,突如其來狠狠地瞪著他,「在你質疑我的感情以前,你有沒有捫心自問過,你給過我信心嗎?給過我放手讓你自由的勇氣嗎?你這樣就說愛我一輩子?!」
  




☆、妥協

  李牧文被菲利斯蒼白的面色和陰郁的眼神嚇得想逃,身體竟止不住地開始顫抖:「我只是說說而已,不會真的回去的……我承認我讓你擔心了,可是,那真的只是氣話。菲利斯,你不能因為這個就害怕,還綁著我!」
  
  菲利斯無比嘲諷地笑了一聲,緩步向他走去:「對你來說是過去了,可對我來說,卻是夜夜驚醒的噩夢。好,你要自由,我給你;你要工作,我也由著你;哪怕你要屬於自己的天空,我也可以縱容你。可你能保證,從今以後絕對不會再想著離開我嗎?」
  
  李牧文被問得啞口無言,未知的事情誰也無法預測,要他如何保證?
  
  是的,他曾經讓他如此傷心,如此絕望,所以他才沒有了承受失去的勇氣,所以才會做出瞞著他用情果的決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是因為太愛他。他早知道他是這樣的人,愛的完全沒有退路,愛的瘋魔,卻仍然選擇愛上他。所以,就更應該體諒他,而不是同他吵架。
  
  道理明明很清楚,可是,為什麼他覺得很不對勁?為什麼他無法反駁他的話,卻覺得這樣做是錯的?那麼究竟,錯的是誰?
  
  李牧文掙紮著逃離他的懷抱,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菲利斯,你有你的理由,可我無論如何也無法說服自己為這樣的綁縛而開心。菲利斯,我好累,我真的不知道我們決定結為伴侶是否根本就是個錯誤?」
  
  話一出口,冰寒的壓力就翻江倒海式的湧來。李牧文猛地一驚,只覺全身的血液都失去了控制般瘋狂亂竄,若非手緊緊扶在床沿,他幾乎因恐懼和驚駭而跌倒在地上。
  
  菲利斯低下頭緩緩的一點一點的逼近他,輪廓分明的面容上沒有一絲表情,可那雙堪比藍天的眼眸,卻醞釀著凜冽狂亂的冰雪風暴。李牧文原本是覺得害怕的,可是那眼中的森冷,甚至暴戾,卻一點點逼出了他體內的倔強和憤怒。他為什麼要覺得害怕?他為什麼要退縮?
  
  他根本就沒有說錯,他們的愛情有問題就是有問題,哪怕他憤怒到想揍他,問題還是存在!菲利斯緊盯著他漆黑的眸子,一字一句地問:「那麼你想要什麼?拋棄我去找你要的自由?」
  
  李牧文咬牙頂受著淩厲的氣勢,擡起頭恨恨地道:「你放手,我就走!」脅迫,禁錮,掌控……然後才是寵愛和守護,這樣的感情,會沒有問題?與其有朝一日眼看著它被戳的千瘡百孔,還不如現在就徹底崩壞掉!
  
  然後,這樣決然想著的李牧文,就看到菲利斯利落的掀開被子,無情的起身離開,然後砰地一聲關上了門。他腦中只反反覆覆想著一句話:為何他連轉身也可以如此灑脫,不帶一絲留戀?搖晃的木門刺痛了他的眼,「這樣,該如你所願了……」菲利斯的聲音好像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他無論如何也聽不清楚。
  
  李牧文緩緩地伸手拉起被子,灌入的冷風,不斷刺激著他顫抖的身體。他竟然真的走了,菲利斯他居然真的對他放手了,對著終於靜止的木門,忽然胸口一陣撕裂般的疼。
  
  他輕輕咬著下唇,苦澀的發笑,「果然,感情哪有什麼永恒,他立的誓言猶在耳,今生唯忠誠於李牧文一人,必定對其不離不棄,生死相隨,若違此誓,甘願接受獸神一切罪責!那麼堅持的逼著他立誓,原來,他自己竟也是做不到的……」
  
  他止不住地笑,對著自己空空的手心:「菲利斯,你果然還是放開我了……」
  
  「哢嗒——」木門忽然發出一陣聲響。李牧文一驚,還來不及掩飾淒涼的表情,就看見那熟悉得讓他又愛又恨的身影走了進來。「哢嗒——」聲響,木門重新被關住。
  
  李牧文怔怔地看著他,心跳隨著他的腳步一下一下撞擊著胸口。他又回來了,回來幹什麼?李牧文雙手抓緊被子,笑道:「你回來,是因為忘了讓我搬出去嗎?」
  
  菲利斯沒有說話,只是一步步靠近他,近到與他額頭抵著額頭了,身體還在繼續前傾。李牧文本能的用手撐住床,往後退去:「你幹什麼?」
  
  菲利斯還是不答話。兩個人,一個退,一個進。沈默地對峙,屋里只有李牧文不穩的呼吸聲,直到,菲利斯再次嚴嚴實實的壓在他身上。「阿牧,我離開,只想告訴你一件事。」他輕笑,「放手這種事,你要,我可以放百次千次。可是,哪怕我放了手,你也永遠是我菲利斯的伴侶,只能牽我一個人的手!這一輩子,你做夢也別想從我身邊逃開。」
  
  他在……說什麼?李牧文瞪大了眼,微張了嘴,連呼吸也無法正常進行。他說,你永遠是我菲利斯的伴侶。前一刻,他還給了他五雷轟頂般的打擊。這一刻,卻又生生將打擊變成了重磅炸彈,投在他耳邊。
  
  究竟什麼才是真的?是他決絕的轉身,還是那雙燃燒著炙熱火焰的眼睛?滾燙的吻落下來,封住他微張的嘴,舌頭無處可躲,被他糾纏住深深吮.吸。刺痛、迷離、暈眩,甚至沈淪的渴望……一下下刺激著他脆弱的神經。
  
  菲利斯,你怎麼可以這樣?讓我絕望,又給我希望。你讓我恐懼地渾身發抖,你讓我淚流滿面心如刀割,你讓我再也提不起勇氣質疑我們的感情。
  
  修長的手指從頸間探進去,急切的拉扯他的衣衫,剝去他的遮蔽物。滾燙的吻落在他的頸側和胸前。寬大的手掌隔著衣物撫遍他全身,指尖到處,無一不是地獄與天堂的煎熬。
  
  菲利斯……菲利斯……你專制霸道、偏激,完全不給自己也不讓別人有退路。可我卻偏偏愛上你,根本離不開如此固執的你。
  
  意亂情迷之際,李牧文猛地一個翻身,跪趴在菲利斯身上。他低下頭胡亂地吻他的唇,吻他的下巴,吻他形狀優美的鎖骨。又忽然在他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直咬到舌尖嘗到了血腥的味道。
  
  菲利斯疼得皺眉,卻沒有吭聲,然後耳畔傳來了細碎壓抑的聲音。菲利斯心口一陣劇痛,遠遠超過了脖子上破皮的疼痛,忍不住便伸手抱住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顫抖的他。
  
  「我不要……」菲利斯聽到他斷斷續續打著顫的聲音,「那百次千次的放手我一次也不要……以後再也不許……不許離開我……」他的話音消失在菲利斯蠻橫的吻中,雖只是短暫一下就分開,卻分外地灼熱而霸道,仿佛在宣示他的所有權,又仿佛在用盡全力堅定他和他的心。
  
  菲利斯聽到他的話渾身一顫,只覺胸口的劇痛霎時化為了血脈僨張的激情和千絲萬縷的溫柔。他低低呢喃了一句什麼,便翻身將此刻如幼崽般脆弱的阿牧重新壓在身下,重重吻了下去。
  
  什麼放手!什麼離開!他不會,從今以後,他一次,不,一根手指也不放!阿牧,你聽到沒有?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我就會永遠愛你,尊重你,不讓你傷心……只要你保證不論如何,都留在我身邊。
  
  寬大的床上,厚厚的被子卷了起來,牢牢裹住里面的兩個人,遠遠看去,就像一個蠶蛹。忽然,蠶蛹動了動,從里面拱出一個發絲淩亂的腦袋,他努力地想要出頭好好呼吸,卻在一瞬間被不知何時出現的手武力鎮壓。
  
  「菲利斯,我們為什麼要裹成這樣?」李牧文郁悶的眉頭都快打結了,「包的跟蛋卷兒似的疊在一起,你不難受嗎?」「不難受。」菲利斯悠然開口,明顯一副我很享受的德性。
  
  李牧文怒了,大力掙紮:「你不難受我難受啊!還不快把被子松開?」掙紮引起的身體摩擦讓菲利斯的呼吸慢慢急促:「阿牧,你再動,後果自負!」李牧文一驚,感受到他身體溫度的上升,頓時乖乖趴好不敢再動,臉色卻比方才又差了幾分:「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松開被子?」
  
  「同意我用情果。」菲利斯的聲音平淡悅耳,甚至帶著幾分悠閒。房間里的溫度卻陡然降下來。菲利斯輕輕地嘆了口氣,手撫上他的發,柔聲道:「阿牧,你說的感情問題,你所要的自由,你以為,我真的不懂嗎?」
  
  李牧文靠在他胸前,聽著他心跳,感受著他呼吸起伏,卻不說話。「我都明白,就像我分析你的喜怒哀樂、喜好厭惡,我其實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我,卻做不到。」李牧文的身體僵了一下,他把愛情問題當做計算題了麼?
  
  菲利斯又道:「阿牧,做個交易吧。你給我永不會失去你的信心,我給你自由的空間,和相互依存卻不相互掌控的承諾。當然,我也會尋找屬於我的位置。也許,我一輩子也找不到。也許,我某一天就忽然想通了,不再偏執。可是,在那以前,我們的感情必須要有一個平衡點,讓你能無拘無束地做你自己,而我也能徹底安心。」
  
  頓了頓,他說:「這場交易,你不會吃虧的。」李牧文擡起頭看著他:「也就是說,無論如何,我都要用那該死的情果?無論如何,我都必須與你生死不離?」
  
  菲利斯笑著點點頭。他的眼神告訴他:逼不得已,他會不惜強迫他答應。李牧文郁悶的嘆了一口氣,有氣無力地靠上他胸膛:「我怎麼會喜歡上你這種人呢?」自己不正常還非得逼著自己也跟著他失常。
  
  「用吧用吧!」他自暴自棄的喊,「有人非要一輩子守著我,我還不趕快歡呼慶祝了?說不定等我哪天吃醋嫉妒的時候,還得慶幸至少不用擔心你會真的身體出軌!」
  
  李牧文還在憤憤難平,卻不曾想突然被菲利斯狠狠吻住,灼熱的氣息透過唇齒在他和他之間燃燒蔓延,唇瓣瞬時腫脹疼痛。唇,緊貼又分,李牧文猛地轉回臉,耳邊只余他越來越無法抑制的粗重喘息之聲。獸人輕輕一個翻身,精壯強健的軀體已然壓在他身上。
  
  他的吻再沒有半分壓抑和猶豫,如落雨般精確地落在他的頸間、鎖骨、耳側,激起一陣陣夾雜著滔天情.欲的疼痛和酥.麻。獸人的手滾燙灼熱不息,一手如點火般緩緩撫過他全身,一手不帶停頓地伸進他衣內,貼上胸前的凸起輕揉逗弄。忽然猛地一扯,衣物如葉子般飄落在地……
  
  菲利斯的眼光深沈火燎,壓下有些粗重的呼吸,在他白.皙優美的鎖骨印下溫柔卻飽含侵略性的一吻,隨即松開撫在他身上的手,利落的解開自己身上的衣服……獸人赤.裸的身軀緊貼上他的,仿佛是為了對比這冬日無邊無際的寒冷,因而灼熱地越加囂張,越加……一發不可收拾。
  
  臉上,身上,因被挑起的情.欲而潮紅火熱,李牧文緊緊咬住下唇,眼前水霧迷蒙,恍惚間看到獸人汗濕忍耐的臉。
  
  想推拒的手猛然頓住,這個人,是菲利斯!是就算死,也不肯讓他受一點傷害的人!是他……深愛的人!一再地包容他,愛護他,甚至是接受他的倔強和怯懦,而他……到底要害怕到什麼時候?
  
  情越深越無法承受失去,他太害怕失去了,家人的離開給他的無力感太重,被留下的寂寞太深。如果連菲利斯也離開他,那麼這次,他的世界一定會全線崩潰的,他知道,是再也無法重建的徹底毀滅。所以他抗拒菲利斯的捆綁,所以他寧願始終是自由的,萬一真的失去了,他,還能活下去……
  
  李牧文輕輕閉上眼,笨拙地回應,全心全意的感受。垂在身側的手,無處可放,不知所措,只能緊緊攀著他寬闊的肩。這個人,即使毫無保留的去愛著,也不用擔心再被剩下吧……
  
  「菲利斯……菲利斯……」他睜開氤氳霧氣的眼,開口輕喚,聲音無限悠遠又無限貼近,帶著情.欲的嘶啞和無措回蕩在他和他的耳畔。
  
  藍眸變的愈加深邃,隱隱有赤紅的火光在眼底流連。菲利斯幽幽地開口;「阿牧,你是我的!」
  
  「咳……」胡說!我不是任何人的,「我是……」我自己的!嗚……為什麼現在……他就是沒膽說呢?
  
  氣惱的李牧文郁悶之下堵住了獸人的唇,胡亂的翻攪一通,又往下流連。啃咬他的下巴,舔.舐他的喉結,在他精壯的胸膛落下星星點點的輕吻,甚至還好奇的拿手碰了碰獸人紅褐色的凸起。
  




☆、冰釋

  哼!憑什麼總是獸人對他為所欲為,讓他無力淪陷,這次,他也要好好欺負一下獸人!臉紅紅的想了一下獸人對他做過的,李牧文大膽的湊過去舔了舔紅豆,還含進嘴里嘬了嘬。菲利斯忍耐許久的身體猛地一震,剛想起身,就被李牧文按了下去。
  
  「不準動!今天你要聽我的,要是敢動一下,你就等著繼續打地鋪吧!」抓住獸人不知何時潛到他身後的大掌,李牧文恨恨的威脅。菲利斯無奈,他再也不想和阿牧分開睡了,阿牧主動他也很喜歡,可是……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多久了……
  
  哈哈,‘居於上位’的感覺真不錯!李牧文才不管他如何糾結。不過看著眼前如雕像般的男性軀體就這樣赤.裸裸躺在自己面前,那古銅色的健康皮膚、一塊塊清晰分明的肌理、平坦的小腹、像石頭般結實的胸膛,立馬悲憤了。哼,為什麼他就沒有這麼好的身材呢,真是太讓人嫉妒了!
  
  「噗!」菲利斯看著他羨慕向往的可愛模樣,忍著笑提醒道:「阿牧,你口水留下來了。」o(╯□╰)o李牧文聞言立馬尷尬的擦擦嘴角,然而,幹的?「菲!利!斯!你耍我!不許笑,還笑,不許笑了!」
  
  「你……轉過去!」李牧文惱羞成怒,不敢再看獸人的表情,背對著應該就不會這麼難為情了吧?菲利斯乖乖趴好,因為憋笑,肩膀還一抽一抽的抖動著。他的肩膀極寬,兩肩的線條如連綿的山丘,結實賁張,小麥色的肌膚透出獸人獨有的陽剛美,後背像舒展的丘陵,高低起伏,自臀尾收至低窪,又瞬間攀高,形成緊俏結實的臀部。
  
  全身都在隱隱發燙,李牧文調整了一下呼吸,假裝鎮定道:「切,馬上就讓你笑不出來!」他賣力地吮.吻著他的後頸部,甚至伸出舌尖,挑.逗著獸人的耳垂,又把它含入口中,細細品嘗。然後,一寸寸往下,一邊細細舔著,一邊伸出手,撫上了獸人健碩的胸肌。
  
  菲利斯深吸一口氣,小腹因為阿牧越來越肆無忌憚的舉動劇烈的起伏著,而李牧文靈動的手,還在不知死活的往下滑。掠過一片茂密的毛發,握住藏匿在其中的要害,像被燙到似的猛然松了手,頓了頓,又顫著手握了上去……
  
  「嘶!」菲利斯倒抽一口冷氣,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翻身一把抓住他作亂的手,壓在兩側。菲利斯大力揉捏著他的臀,真的很想就那麼沖進去,可是這里沒有潤滑的東西,該死的,他已經控制不住了!
  
  「唔……我要……在上面!」李牧文的喘息聲急促了起來,身後的入口也隨之一開一合,這對菲利斯而言簡直就是要了命的誘.惑。「乖,別鬧了……」他伸手按住阿牧的肩膀,猛然將他翻了過去,李牧文的頭撞進床墊里,他剛想開口問什麼,便感覺自己的臀瓣被對方大力掰開。菲利斯竟然就這樣親吻著那縫隙,舌尖挑開入口處的褶皺,阿牧驚訝著想要撐起自己的身體,腰身被對方一把按住動彈不得。
  
  「菲利斯……」李牧文皺起了眉毛,感覺到對方的舌一點一點探了進去,撩撥著里面的內.壁,「那里很臟……不要……」可惜菲利斯就似沒有聽見一般,舌向著更深處翻攪,這樣的刺激令得李牧文不由得猛地一陣收縮,反而更加清楚地感覺到對方的挑.逗。
  
  李牧文撐著手臂試圖脫離這樣的刺激,但是菲利斯卻不肯放棄地掐住阿牧的腰,舌頭緩緩退了出來,舔吻著臀縫。李牧文羞恥的想躲,卻感覺自己的後頸被親吻著,沿著脊椎而下,而自己的臀被狠狠掰開到極限,些微的空氣進入後.穴之中。就在此刻,菲利斯的灼熱猛地擠了進來,將緊.窒的空間擴充,那劇烈跳動的血管和腸.壁摩擦著,有一種要命地疼痛和快感,但是那種一沖到底的氣勢卻停在了一半。
  
  李牧文感覺獸人的手掌大力的揉捏著自己臀,「阿牧,這些都是你自找的,現在很難對你溫柔……如果你不放松會受傷……」李牧文將腦袋埋進枕頭里,郁悶的吼:「……你都進來了,我不放松又能怎樣,算了,我沒辦法不緊張……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菲利斯已經忍耐到了極點,但卻無論如何也不想阿牧受傷,還是按捺下沸騰的欲.望,停住輕輕按摩著穴.口,想要幫他放松下來。本緊張的等待著疼痛來臨的李牧文感受到獸人的體貼,心中一顫,腸.壁不由得一陣收縮,這無疑是強烈的刺.激,那進入了一半的硬物在瞬間似乎漲大了一圈。
  
  這讓李牧文不由得啞然,感覺自己的穴.口快被對方撐破了,他艱難地側過臉來,咬唇道:「菲利斯,真的不能再大了……放過我……好不好?」
  
  菲利斯愉悅的看著他,剛剛還張牙舞爪的阿牧,此時整張臉紅得就像是煮熟的蝦子,透出一抹動人的青澀,淩亂的發絲遮擋在眼前,羞窘的模樣如同未經人事的純情少年。「呵呵~~~放了你我怎麼辦?」將阿牧的風情盡收眼底,菲利斯輕笑,明明一開始是阿牧主動誘.惑,卻在此刻表現得如此純情,菲利斯僅存的那一點理智完全消失了。
  
  李牧文驚叫著感覺到菲利斯就這樣掐著自己的臀.瓣整個撞了進來,囊.帶死死撞擊在他的臀縫上,腸.壁被擴沖到了極致。體內的硬物卻頃刻退了出去,身體旋轉,獸人坐起來,讓他坐到自己胸前,兩腿分開擱在自己腿上,然後抵住他的後.穴,再次插.入。
  
  「哈啊……菲利斯……不要……好深……」李牧文咬緊牙關,受不住他狂風暴雨般的撞擊,悶哼聲斷斷續續傳出來。「呵呵……阿牧不是想在上面嗎?現在讓你在上面了,怎麼還不滿意,阿牧,你可真不乖!」菲利斯毫不臉紅地說著欠揍的話,擡高他的雙腿,拉開距離,挺.動強勁的腰身,自下而上,疾速抽.插著他柔軟的密.穴,幾乎每次都全根進入,然後退到快要拔出,再狠狠沖入……
  
  「阿牧……」
  
  「嗯?」
  
  「阿牧……」
  
  「嗯。」
  
  「阿牧……」
  
  「……」李牧文聽著他一遍一遍深情的呼喚,明白過來他只是想叫他,表達他的喜悅和激狂。在他嘶啞魅.惑的嗓音中漸漸沈醉,李牧文已經分不出自己到底是在地獄還是在天堂,只能被動的承受著獸人無盡的索取,仿佛世界末日般,抵死纏綿。
  
  如此和深愛之人毫無距離親近的快樂難以言喻,快感像煙花般璀璨爆發,菲利斯感覺阿牧的身體如同海底的水草,牢牢纏住他,將他深深往里面吸,粗重的喘息此起比伏,撩.撥著欲.望之焰,越燒越烈!「阿牧……阿牧……我好舒服,你呢?」獸人一次比一次更加狂野地沖入他體內,像野馬般馳騁起來,他想聽到阿牧更多快樂的聲音,想讓阿牧為自己失控,如潮水般湧來的強烈快.感,讓雙方都瀕臨崩潰的邊緣。
  
  獸人挺起上身,拉近阿牧的腰,讓他更深地貼近自己。屏息挺.送著精壯的腰身,下.體一下一下撞在他的臀.瓣上,肉.體拍打作響,緊繃的臀.部因大力運動而掀出性.感的凹槽。因長時間的劇烈運動,透明的汗水依附在獸人的古銅色肌膚上,顯得異常性.感。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菲利斯感到下腹的快.感越來越強烈……
  
  「阿牧,我愛你……」突然,李牧文悶哼一聲傾瀉而出,身後的內.壁一陣接著一陣緊縮,菲利斯猝不及防的被倏地夾緊,再也無法忍耐,深深撞擊了幾下,便噴出滾燙的液體……菲利斯緩緩從愉悅的顛峰退下來,將全身一片緋紅的阿牧攬入懷中。
  
  兩人緊緊相擁,在寒冷的冬日也絲毫不覺得冷,「阿牧,是不是很舒服,我們再來一次怎麼樣?」李牧文只覺得自己疲憊到了極致,似乎沒有聽清菲利斯說了什麼,只是呢喃了一聲好累,往他懷里靠了靠。
  
  風雨過後,必是晴天。
  
  現在,真的已經雨過天晴了吧。
  
  菲利斯托著他的手腕,放到唇邊一吻,看著阿牧緩緩閉上了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氣,將昏睡中的他攏入懷中,凝視著他,露出無比滿足的笑容。
  
  美好的清晨,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過早餐,李牧文很不好意思的和他們告別,格瑞溫柔的摸摸他的頭,表示沒什麼。菲安魯則在一旁囑咐菲利斯好好照顧牧文,不然就揍他,菲利斯忍耐的聽他訓完話,迅速的收拾好阿牧的東西,迫不及待的準備連人一起打包帶回家!
  
  卻被菲雅拉住衣角,「牧文哥哥,下次吵架還要來這里哦,你只呆了一天,好舍不得你走!」眼睛卻戀戀不舍的看著小廝,小廝無辜的回望他。菲利斯怒!就為了只該死的小獸,用得著這樣拆他的台麼,一天他都受不了了,還敢慫恿阿牧跟他吵?還離家出走?多呆幾天?!!!
  
  李牧文歉意的抱起小廝對菲雅笑笑,老是把小家夥丟給別人照顧,他這個主人實在有些不稱職了!然後趕在菲利斯發火之前,拉起青筋直冒的獸人,回家。
  
  待李牧文進門之後,菲利斯長長的舒了口氣,果然,有阿牧的地方才像個家。他一個人的時候簡直空虛的讓人發狂,幸好,阿牧回來了,他還可以看著他,繼續守著他。
  
  「你在看什麼?我臉上沾上臟東西了嗎?」李牧文尷尬的擦擦臉,窘迫的看著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菲利斯。「嗯,有塊紅紅的,我來幫你擦……」輕聲的說著,菲利斯低下頭,溫柔的在他的唇上輾轉反覆,讓某人的唇愈發紅潤,於是,就擦了很久……
  
  一時間氣氛難得的溫馨,可是,「喵嗚~~~喵嗚~~~」小廝睜著烏溜溜霧蒙蒙的大眼委屈的叫著,為什麼這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無視我的存在,我可是活的,不是路邊的裝飾!
  
  李牧文回神,低頭對上小廝純真無助的杏眼,頓時臉紅,一把推開纏著他吻的獸人,狠狠的踩了他一腳,抱著小廝跑回屋里。菲利斯怒,一個人在寒風中對著小廝的身影悲憤,「叫什麼叫!不是剛喂過你麼,再叫就把你丟掉!」
  
  可惜李牧文把它護得緊緊的,小廝更是連個屁屁都不曾留給他……
  
  中午時分,下了一天一夜的鵝毛大雪終於停了,整個部落都被白雪淹沒,李牧文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跑到雪地堆起了雪人。作為一個南方人,他不是沒見過雪,只是這種厚厚的大雪,早已經成了追憶。
  
  小學初中時,雪還下得很大,可以捏雪人,可以玩打雪仗,可以在雪地上撒著歡兒踩腳印。高中大學以後,雪下得越來越少,越來越小,僅有過後沾濕的地面證明,啊,原來真的下過雪。而下大雪的地方不是在報道居民被圍困、交通受阻、政府救助就是大雪壓塌了多少房屋,造成多少損失。
  
  他喜歡雪,純白的雪,即使只是靜靜的看著,也是一種享受。
  
  「阿牧,外面冷,不要玩了,我生了火,快進來烤烤吧!」
  
  「不要!菲利斯,你也來玩吧,快幫我滾雪球!」
  
  「阿牧……」菲利斯看著他臉上單純快樂的笑容,即使擔心,還是忍不住想縱容他,轉身去拿了件柔軟保暖的衣服給阿牧披上。「不要,你已經把我包的像個圓球了,再穿,我連胳膊都伸不直了,還怎麼玩兒!」
  
  「乖,穿上我就陪你玩,不穿我們就回屋,怎麼樣?你要是病了,我就一個冬天都不讓你出來玩了。」菲利斯笑瞇瞇的看著阿牧。
  
  「切,管這麼嚴,小心我跑掉!」李牧文嘟囔著不情不願的穿上,嗚嗚,移動間好艱難。讓菲利斯幫他滾好雪球,唔,再添上眼睛、鼻子、嘴巴,大功告成!
  
  「阿牧,你堆的是什麼啊?」菲利斯疑惑的看著院子里一大一小兩個雪娃娃,拿手去戳了戳那個大的。「噗!哈哈~~~菲利斯,那個是你哦,再戳,你的腦袋就要多個洞了!」李牧文樂不可支,看看大雪人,再看看傻站在一邊的菲利斯,真是太有喜感了!
  
  「啊?這家夥哪里像我了,阿牧,我明明比它好看多了,才不是這麼蠢蠢的!旁邊那個是你嗎?」菲利斯郁卒,難道在阿牧心里,他就這麼呆?
  
  李牧文才笑著點點頭,就見菲利斯猛地把小雪人整個抱起,小心翼翼的放在大雪人身邊。「阿牧怎麼可以離我這麼遠,嗯,還是靠在我身邊才比較順眼!」
  
  「……」這個小心眼!
  
作者有話要說:小廝:【淚目】我很想投訴無節操的作者,讓他倆滾床單,嫌我是第三者!
某蘇:【尷尬】呃,真是抱歉,一不小心就把你遺忘了……
小廝:【星星眼】我大人有大量,你讓我撓一爪子我就原諒你!
某蘇:【微笑】好,沒問題,等我替你剪完指甲,就來接受你的愛撫。
小廝:……




☆、玩鬧

  
  「菲利斯,我們來打雪仗吧,好久沒玩了!」有菲利斯在身邊,李牧文想把以前失去的快樂和遺憾統統補上。因為獸人,他變得想快樂了。
  
  「好啊,打雪仗?怎麼玩?」菲利斯寵溺的看著阿牧,把他凍得通紅的手牽過來握在自己手心弄暖,然後無奈的看著他跑掉。
  
  「哈哈……就是我們捏雪球,互相扔,打中的算贏!」還沒說完,就猛的扔出了偷偷捏好藏在背後的雪球,雙眼泛著光,等待菲利斯被砸中的糗樣!
  
  然而,「啪!」雪球飛出一個完整的弧度,落寞的回歸大地。菲利斯得意地笑,他可是部落最強的獸人,怎麼會沒有識破阿牧鬼鬼祟祟的小動作,又怎麼可能躲不掉這種程度的偷襲?
  
  李牧文一擊未中,沒有氣餒,繼續忙個不停的繼續捏雪球,扔出再扔出,可惜……「呵呵~~~阿牧,這就是你所說的打雪仗嗎,好奇怪,一個也沒有打中我嘛,看來你要努力的瞄準一點才行啊!」
  
  (╰_╯)#李牧文氣結,「都怪你,給我穿這麼多衣服,我都動不了了!哼,你站在那里不許動,要是再讓我打不中,你就滾去打地鋪!」打不中也就算了,他居然在扔雪球的時候把自己絆倒了,嗚嗚,好丟臉!
  
  菲利斯近來最聽不得的就是打地鋪了,一聽就想炸毛,立馬好脾氣的安撫,「好啦好啦,我不笑你了,我不動,乖乖站好給你打,好不好?」李牧文這才滿意,笑瞇瞇的捏好雪人,我扔,沒扔中,再扔,依然……不中!
  
  -_-#「菲!利!斯!你看,就是因為你讓我穿這麼多,你站著我都砸不中!」菲利斯失笑的看著惱羞成怒的阿牧,哈哈,倒是阿牧先炸毛了!
  
  李牧文郁悶的不得了,他就不信邪了,拖著一身厚厚的衣服,慢慢挪到菲利斯身邊……「呵呵~~~阿牧,你這樣也不行哦,不是站得近就一定能打中我的,我會在你襲擊之前就抓到你的!」菲利斯信心滿滿。
  
  「哦?你確定?」李牧文狡黠的笑笑,突然猛的跳上菲利斯的背,貼著他腦袋,在他耳邊吹了口氣,說了什麼,然後成功的在菲利斯呆楞的瞬間將雪球塞進他的衣領,終於幹完壞事,李牧文立馬神清氣爽!
  
  菲利斯被脖間冰涼的觸感驚醒,回過神,臉突然紅了紅,「阿……阿牧,你怎麼突然……說這個,我……我知道的,你……你愛我!」
  
  李牧文被他難得的純情驚到,這家夥說的也不少,他也不是第一次說,反應居然是……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李牧文頓時玩心大起,繼續逗他……
  
  「菲利斯,你對我是最特別的!」 「為了你,我從沒後悔過留下。」 「我唯一愛的人就是你。」 「我想陪你過一輩子。」李牧文一邊深情的說著情話,一邊極其惡劣的把雪灑了菲利斯一身,自稱絕對不會被偷襲的某人卻始終呆呆的在立那里,無知無覺。
  
  然後,菲利斯臉一下子從頭紅到了脖子根,最後狼狽的落荒而逃,留下得意洋洋的李牧文。哈哈~~~原來甜言蜜語這麼有殺傷力,連號稱部落最強的獸人都扛不住啊!
  
  「唉唉,菲利斯,幹嘛突然走了,我還沒玩夠呢,剩我一個讓人怎麼玩!」李牧文蹲□,笑不可抑,哎呀哎呀,不行了,笑得肚子都疼了!
  
  菲利斯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就……任憑阿牧在外面怎麼叫喊、挑釁都不肯出門。
  
  玩的心滿意足的某人終於大發慈悲的放過的可憐的獸人,於是輪到小廝倒黴了。李牧文追著小廝讓它在雪地里滿場跑,他在後面欣賞一串串的梅花印,小廝無盡悲憤!
  
  下午,李牧文還沒進洛可家門,就聽到洛可開心的笑聲,然後就是奧澤爾灰頭土臉逃出門的模樣。奧澤爾看到李牧文尷尬了一下,因為他的臉被調皮的洛可用木炭條塗得面目全非,狼狽的很。
  
  不過,他還是很感激牧文,「牧文,你來了,快進去吧,洛可一直等著你。還有,謝謝你,讓洛可很開心。」雖然洛可開心是因為愛玩和對他的惡作劇。
  
  李牧文笑著揮揮手,「我們是朋友,不是麼?所以,不止你不想看到洛可不開心,我也一樣。」說著就帶著昨天雕刻好的中國象棋和棋盤進了屋。
  
  「啊啊,牧文,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了!呵呵~~~悄悄告訴你哦,其實奧澤爾是個大笨蛋,那麼簡單的遊戲,他還一直輸給我!你說他是不是真的很笨,唉,還是我最好,接收了他,不然肯定都沒有雌性會要他!」
  
  「是是是,你最好,最聰明了,他很笨!」李牧文勾起嘴角,再怎麼笨也不可能一直輸,明顯就是奧澤爾在讓著他,寵著他,看來笨的是……不過,洛可的氣色比昨天好了很多,唔,也不知道這家夥欺負了人家多久,才能有這麼好的氣色,唉,可憐的奧澤爾!-_-|||好吧,他完全忘了自己早上也欺負菲利斯欺負的很舒心。
  
  「是吧是吧,奧澤爾果然是笨蛋!啊,你手上拿的就是棋子嗎,那個怎麼玩兒,快教我吧!昨天的太簡單,贏起來都沒有成就感!」某人絲毫不覺得自己未免太過喜新厭舊了些。
  
  「別急,這個有點覆雜,我先給你講講這幅棋子規則有關的故事,不然你可能弄不懂。」李牧文按住興奮的就要跳起來拿棋子的洛可。慢慢給他講起了棋盤上楚河漢界背後的楚漢之爭、走棋代表的意義和競賽規則。
  
  洛可被故事吸引,漸漸安靜了下來,還追著問楚漢爭霸的結局,讓李牧文倍感壓力。這是中國象棋的歷史,但他怎麼跟他解釋中國,又怎麼跟他講和獸人世界不一樣的歷史?只能冒著冷汗一概以故事掩飾過去。
  
  象棋不是劃拳,只要記住口訣就行了,而是需要耗費更多的精力來步步為營。但是下棋也更是好處多多的,它不僅能豐富生活,陶冶情操,更有助於開發智力,啟迪思維,鍛煉辨證分析能力和培養頑強的意志。
  
  通俗的來講,就是……它能讓洛可安分好一陣子。李牧文知道獸人世界的人比現世更加好鬥,雌性也如此。中國象棋也是軍際象棋,以洛可好勝的性子必定是非要和對手拼個你死我活不可。不能真的廝殺,那麼在棋盤上廝殺,也是很大的安慰了。
  
  不過,熟練的運用象棋,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洛可該有的煩了。而且這是益智的遊戲,下棋也能使人平心靜氣,對未出世的寶寶應該也是好的吧。可是,在洛可學會以前,自己這個陪練是跑不掉了!
  
  一下午在李牧文的講述中很快過去,想著菲利斯很快就要回家了,他想走,可是洛可不放。「嗚嗚,牧文,你不許走,居然把我殺的片甲不留,太不給我面子了!在我贏你一次之前,你都不準走,哪兒都不許去,你要敢走我就哭給你看!」
  
  李牧文頭疼,懷孕的人最大,他惹不起,乖乖的重新坐下。洛可這才滿意,牧文實在太可惡了,把他的信心全都給打擊沒了,哼,他要證明,他才不是傻瓜!
  
  直到晚飯時分,洛可才終於‘暫時’放過了李牧文,不過還是纏著他不讓他走,說是吃完繼續。李牧文不敢掙開洛可拉著他的手,怕不小心誤傷了他和寶寶,無奈的留在那里吃了飯。
  
  與此同時,在家等的心慌意亂的菲利斯再也無法忍受,沖出門去找人了。他回家的時候沒見到阿牧,心就猛地慌了,他發現他受不了阿牧不在家等他回來的感覺。阿牧可能被什麼事情絆住了,或者玩的忘了時間,這麼安慰著自己,他按捺住立馬抓人回家的沖動,因為他答應過給阿牧自由的。
  
  可是,越等越慌,阿牧以前從來不晚回家,出門也會告訴他去哪兒了,這樣見不到阿牧,也不知道阿牧在哪里的茫然,他覺得害怕。等沖出了門,他卻不知道去哪里找他的阿牧……好不容易稍稍冷靜下來,他決定在阿牧的朋友中一家一家去找。
  
  李牧文吃完飯,剛想讓奧澤爾幫他去帶個口信,就見菲利斯一陣風的沖過來緊緊的抱住他,那力道大得他骨頭都疼了。「菲利斯,你怎麼了?」李牧文沒有掙紮,因為他感覺到獸人抱著他的身體竟是顫抖的,安撫的拍拍他的背,想讓他放松下來。
  
  「呵呵~~~看來牧文是不能留下來陪我玩了!菲利斯你可真沒用,我才霸占了牧文多久,你就急了?好啦好啦,牧文還給你,別瞪我啦,我可不怕你!」洛可見到菲利斯就知道沒戲了,雖有些遺憾,不過還是不要得罪那個小氣鬼的好,不然他不讓牧文來陪他就糟了!
  
  奧澤爾歉意的對李牧文笑笑,還不等李牧文回應,就被某人扛起走掉了。「菲利斯!放我下來,這樣倒著我好難受,喂!聽到沒,再不放我就生氣了!」可惜某人完全不聽,直到到家踢開院門才放他下來。
  
  李牧文腳一落地,就氣呼呼的進了屋,不想理某個粗魯的獸人。「阿牧,對不起,只是你不在家,我有點擔心了。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去了加亞家也沒找到你,幸好,你在洛可那兒,我又找到你了!」菲利斯可憐兮兮的解釋,他不要阿牧不理他。
  
  「你怎麼會不知道我在哪里?你不是見過棋子了嗎,我說了那個是要拿給洛可的,我能去哪?被洛可纏著的時候,我還一直等著你來接我,帶我回去呢,結果你都沒來!怕你等我沒吃飯,我還打算讓奧澤爾給你帶個口信,你就這麼對我嗎?」
  
  菲利斯想了想,好像還真有這麼回事,頓時愧疚起來,「阿……阿牧,我一時著急,就給……忘了,對不起,阿牧,原諒我好不好?」
  
  「算了,你還沒吃飯吧,別餓著,我去給你做。不過下次不許這樣了,你把我弄的很難受知不知道?菲利斯,對我有點信心好嗎,即使我沒有告訴我在哪兒,我也相信你一定會找到我的,我會一直等著你。」李牧文主動抱住他,希望他能安心。
  
  「嗯,我知道了,不管阿牧在哪里,我都會去找的,也一定會找到的!阿牧,真的很難受嗎,我看看,啊,紅了好大一塊,對不起,我讓阿牧受傷了!」菲利斯掀起阿牧的衣服一看,肚子上全是擠壓的紅痕,有的還青了,頓時又心疼又自責。
  
  「好啦好啦,沒那麼嚴重的,我身上本來就容易留印子,就看著慘了點,其實不怎麼疼的。快讓讓,我都做不了飯了!」李牧文扒開這個大型犬,語氣那麼淒涼幹嘛,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掛了!
  
  菲利斯乖乖挪開,轉身又趴在阿牧的背上,頭擱在他的肩上,一只胳膊緊緊的箍著他的腰,一手伸進他的衣服替他輕輕揉著。李牧文無奈,馱著重死人的大型犬艱難的做好晚飯。
  
  「好了,餓壞了吧,下次等不到我,就自己吃……算了,我盡量按時回家。我說,要是我哪天不在你身邊,你是不是就不吃飯了?」想到自己也經常等著菲利斯回家才吃飯,便改了口。他沒想到的是,本是好奇調侃的話,有一天會真的變成了現實。
  
  菲利斯皺眉,心刺痛了一下,「阿牧,不要說這種話,我不知道你不在我身邊我會變成什麼樣子,但一定不是我能承受的。所以,就呆在我的視線之內,讓我安心好不好?」
  
  「就是說說而已嘛,放心,我也舍不得離開你的!好了,你吃飯吧,我去睡了,陪洛可玩了一下午,好累啊!」李牧文揉揉酸澀的眼角,疲倦的答道,至於某人明顯無理的要求,被自動過濾掉。
  
  「再陪我一會兒吧,阿牧!坐在我身邊就好,我不喜歡一個人吃飯!」菲利斯把人抓過來看他坐好,才覺得心滿意足。李牧文懶得再和他計較,靠著獸人寬闊的肩膀就睡著了。
  
  菲利斯小心的把阿牧攬進懷里,快速的吃完飯,把他放上床,又迅速的收拾好碗筷,才如願的抱著阿牧休息。他覺得不安了,之前的爭吵並不是結束,而是開始。從見到阿牧的第一眼,他就覺得阿牧是他的,現在越來越嚴重了。獸人對自己的伴侶都會有獨占欲,他卻格外強烈。
作者有話要說:你是我的肩膀 我的信仰 是我的溫暖 
有時候我在想 陪在你身旁是愛你 還是愛上陪伴  
習慣兩個人不見不散 習慣一睜眼就尋找對方 習慣讓我們懶散 不再堅強 對寂寞喪失抵抗  
習慣兩個人睡單人床 才能沈睡到天亮 如果你離開了 我束手無策怎麼辦
總是習慣 若無其事的繼續為愛而繁忙 究竟是裝寬容大方 還是難忍受房間空曠
《習慣兩個人》——言承旭




☆、威脅

  即使閉上眼也看得到,即使遠遠地也能知道,在人群之中笑著的那個溫和的人是他的阿牧,讓他心滿滿的覺得幸福的阿牧。想讓他只對他笑,只看得到他一個人,可握得越緊他就越覺得握不住阿牧。
  
  阿牧到底來自哪里,他很想知道,不問是因為阿牧不想說,而他不願意逼阿牧。他曾經只因為阿牧肯為他留下,就感激的無法言語,可現在,他不滿足了。初見阿牧的時候,阿牧異於常人的穿著,沒見過的背包和里面奇奇怪怪的東西都讓他疑惑過,只是他喜歡阿牧,所以沒有計較。
  
  還有途中他對這個世界表現的陌生和格格不入的感覺,對事物與眾不同的態度與觀點,見到朋友趙泰時說他完全聽不懂的話,趙泰表現出的對部落明顯的排斥,借助獸神之力才能回家。這一切的一切,讓阿牧顯得很神秘,然而,對阿牧感情越深,他就越痛恨這種神秘。
  
  他曾經偷偷問過部落里的好幾個老者,想知道與阿牧有關的一切都代表著什麼,可是竟沒有一個人能給他答案。他越發惶恐不安,他害怕與阿牧之間有秘密,害怕阿牧像他突然出現一樣,有一天也會突然消失,而他,無從尋找……
  
  他不知道阿牧在擔心什麼,總是活的小心翼翼,不夠肆意,不夠張揚,總是不溫不火。他喜歡阿牧的溫柔,有時候卻也難過於阿牧的溫柔,總不冷不熱,而他想要的是更多。他知道他很貪心,他想讓阿牧也能為他失控,為他失去理智。
  
  但是,寂靜寒冷的夜色里正在難過的獸人卻怎麼也沒有想到,當他真的如願見到心心念念之人為他喪失理智時,品嘗到的是一種怎樣的痛徹心扉,後悔悲傷……
  
  李牧文起來的時候,已經不早了,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戳戳旁邊一直專注的看著他的獸人,問:「菲利斯,我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懶了,以後我要是真的什麼都不做,你會不會嫌棄我?」
  
  菲利斯親親他的額頭,寵溺的笑,「呵呵~~~我就想讓你什麼都依靠我,最好沒了我連路也不會走了,這樣我就安心了,又怎麼可能會嫌棄你呢?真是笨阿牧!」冬天的時候和心愛的人一起窩在床上,感覺好舒服。
  
  「啊!混蛋,我就說我怎麼越來越懶了,原來都是你慣的,居心不良的家夥,看我怎麼罰你!」李牧文內疚的心情霎時煙消雲散,撲到菲利斯身上往兩邊拉扯他的臉蛋,看著他的臉變得奇形怪狀的模樣,樂不可支。
  
  「阿牧阿牧,都是我的錯,不要鬧了,好不好?」菲利斯求饒,他快受不了!
  
  「不好,真有意思,原來你的臉還可以做這麼搞笑的表情,太逗了!」李牧文無知無覺,繼續捏著某人的臉。
  
  「阿牧,你再不放手,就別想放了!」菲利斯忍無可忍的握住阿牧作亂的手,腰威脅似的往上挺了挺,阿牧再這麼在他身上動來動去,他就要不客氣的吃掉他了。
  
  李牧文充分的被腿間滾燙的溫度和硬度威脅到了,身子僵住,尷尬的笑笑,「……呃,別激動,千萬別激動,我馬上下去,不鬧你了不鬧你了!」心里卻在悲憤,該死的為什麼總用這個恐嚇他,逼他乖得像個小媳婦。
  
  「呵…不要動,就這樣讓我抱會兒,等一下就好了。」菲利斯伸手阻止了阿牧準備從他身上下去的舉動,嗅著他身上溫暖寧靜的氣息,啃咬著他發紅的耳朵,努力平覆粗重的呼吸和變高的體溫。
  
  可憐的李牧文耳朵被牙齒不輕不重磨得又麻又癢,雖然知道獸人只是小小發.泄而已,臉還是控制不住地滾燙起來。身體緊貼著他寬闊結實的胸膛,圈在腰上的那雙胳膊修長有力,熟悉的溫度沒有絲毫阻礙的傳了過來,李牧文覺得微微眩暈,呼吸都有些亂了。
  
  可是他又不想一大清早就受罪,只能戰戰兢兢地縮在他懷里,一動也不敢動,感覺著他漸漸平穩的呼吸和心跳,一直高度緊張的心才放松了下來。
  
  日子一如既往的平靜,菲利斯在家的時候就當個大型忠犬黏著他的阿牧,不在家李牧文就去陪洛可下下棋,或者去利維那里精進自己的雕刻手藝,他想給獸人最好的。
  
  然而隨著天氣越發寒冷,日子卻也漸漸變得不平靜,菲利斯出門的時間越來越多,回家的時候也都是眉頭緊鎖,只是在看到他的阿牧時會換上笑臉。奧澤爾也顯得比以往更加擔心洛可,整個部落都像是陷入了一種莫名的緊張氣氛。
  
  當菲利斯第N次把他鎖在懷里用奇怪的眼神注視著他時,李牧文拽著他的衣領終於爆發了,他受不了什麼都不知道只能幹著急的憋悶!
  
  「到底怎麼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我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麼要一直用擔憂的眼神看我?」
  
  「阿……阿牧,不要生氣,只是這種事每年都會發生,告訴你只會讓你跟著擔心。有什麼危險我都會替你擔著的,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今年有你,我才會控制不住的擔心,其實沒什麼的!」菲利斯握著他的手,安撫道。
  
  李牧文氣得猛的站起身,「你當我是什麼?脆弱的女人?!我根本就不需要你這麼密不透風的護著!我是你的伴侶,我希望的是和你並肩而行,不是懦弱的躲在你身後接受你全方位的保護!!!在你眼里我就這麼沒用?不想讓我擔心?你明不明白,你這樣什麼都不告訴我只想著護著我才最讓我擔驚受怕!」
  
  「阿……阿牧,我沒有把你當女人,什麼是女人啊?」菲利斯覺得委屈,他根本連女人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你!該死的,在你眼里我就是雌性,也算是女人了,但是,我明明是男人啊,不是女人!算了,計較這個,只會把自己氣死,你卻不知道為什麼!你給我說清楚,沒什麼到底是什麼?」李牧文簡直要把自己繞暈了,有氣不能發,憋死了!!!
  
  「真的沒什麼的,阿牧。就是因為冬天到了,出來活動的動物變得很少,而且大多植物都雕零了,所以不論食草還是食肉的動物,都缺食物。為了能度過漫長的冬季,會有一些強大的動物襲擊部落,搶奪我們儲存的獵物。」菲利斯寵溺的摸摸他黑亮柔軟的發絲,愛不釋手,繼續說。
  
  「不過,冬天獸人能獵到的東西也不多,勉強能維持需求而已。如果被搶,部落的冬天不會好過,所以獸人們為了保護家人和部落,都會拼盡全力來守衛。今年有你帶回來的大米,很受雌性歡迎,減輕了部落的壓力,阿牧,你真好!」
  
  李牧文皺眉,民以食為天,古時人在饑荒的時候甚至不惜食人,完全沒有人性,更何況是那些智慧並不高的野獸呢?只怕它們為了生存,會比人兇殘百倍,固執百倍!他只恨自己讀了那麼多年書,空知道幾千年的歷史,做到的卻太少!
  
  「阿牧,看吧,告訴你了你就擔心。不要怕,如果野獸們破壞部落,你就躲起來,不要出來,我會在前面替你擋著的,只要阿牧不受傷就夠了。」菲利斯輕輕的撫著他的蹙起,他的阿牧只要一直開開心心的就好。
  
  李牧文一把拂開他的手,清澈的大眼此時正燃著熊熊怒火,「我不擔心?你覺得可能嗎?原來都跟你白說了,我不會一味接受你的保護,我也想保護你,任何危險都別想著拋下我!讓我在你身後時刻擔心你有沒有出事,還不如出來替你分擔!」
  
  菲利斯著急了,阿牧怎麼在這種時候任性了,「不要,阿牧想護著我,我很高興,但有你在,我會沒法安心的,我保證不會有事的,就乖乖的聽我的好不好?」戰鬥的時候什麼意外都有可能發生,所以,就呆在安全的地方等我勝利回來吧。
  
  「乖你個大頭鬼!總之,我沒法無動於衷的看你去跟發瘋的野獸搏鬥,你告訴我往年發生過的戰鬥吧,多一個人的力量也是好的,我來想想辦法,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盡量避免損失。」李牧文極為堅持的盯著菲利斯,在兩人的對視中毫不退縮。
  
  菲利斯無奈,除了放手,他居然沒法拒絕阿牧的任何要求。看著阿牧堅定的神情,他心里還是開心的,畢竟是為了他,自己努力保護好他吧!「……阿牧,那你答應我,一定不許受傷,不許亂跑,遇到危險一定要逃,知不知道?」
  
  李牧文胡亂的點點頭,催促,「趕緊給我講講吧,這種事越早做防禦越好,部落應該也有應對的措施吧,來襲擊的到底是什麼野獸?部落以前有沒有傷亡……」
  
  菲利斯好笑的把坐立難安的人攬到自己腿上坐好,「別急別急,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安靜的慢慢聽我說好不好?」
  
  「每年襲擊部落的野獸不止一種,其他的不足為患,最難對付的就是黑角犀。它們軀體看起來非常粗笨,四肢短而粗,龐大的頭部,全身披以鎧甲似的厚皮,頭部上面長有單角或雙角,還有生於頭兩側的一對小眼睛。它們平時倒也不隨意傷人,不過受傷、陷入困境或者非常饑餓時卻兇猛異常,往往會盲目地沖向敵人,用頭上的角猛刺對方。它們雖然體型笨重,但仍能以相當快的速度行走或奔跑。」
  
  「成年的黑角犀,一般只有一只角,也叫獨角犀,但處於力量頂端的會有兩只角,被稱為雙角犀。雙角犀比獨角犀難對付的多,一不小心就會被傷到,而黑角犀則異常的皮糙肉厚,獸人很難傷到它們。不過我們翼虎族會飛,雖然論力量敵不過黑角犀,但可以保護自己不受致命傷。」
  
  「往年的戰鬥雙方互有損傷,誰也不肯先放棄,經常對峙,誰也討不到多大的好處。黑角犀搶到的食物其實根本不夠吃,獸人的日子在被搶以後則更艱難。然後黑角犀想要得到更多,獸人自然怎麼也不可能讓它們得逞,矛盾越來越大,卻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李牧文隨著菲利斯的講述思考起來,黑角犀的優勢在於體型、力量、膽量、耐力、傷害值,翼虎族的優勢在於速度、身法、敏捷、智慧。本來翼虎的殺傷力很高,但也耐不住對手皮糙肉厚。
  


☆、敵襲

  若論單打獨鬥,翼虎未必會輸,但他們還要保護部落的食物和雌性,難免會束手束腳的。而相對於沒有思想的黑角犀來說,他們就什麼都不用管了,不用擔心打鬥中會破壞部落,不用擔心會傷到無辜人士……
  
  李牧文思來想去,既然直接對付效果不好,那就借助武器好了。人類並不是最強的,卻能站在食物鏈的頂端,憑借的就是智慧,知己知彼,揚長避短,沒什麼是完全攻克不下的。即使他討厭殺戮,但為了保護身邊的人,他不介意變得殘忍卑鄙!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他失去不起,所以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菲利斯,或許我有辦法,你聽聽看,到底可不可行。」李牧文神情認真的擡頭看著獸人,細細說著自己的計劃和方案。菲利斯隨著懷中人的講說臉上慢慢露出好奇、震驚和興奮的表情,最後卻還是回歸擔憂,心里起伏不定……阿牧,你到底是什麼人?
  
  「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呵……其實這些法子你們都用過,只要改進一些,再加上新工具,殺傷力會格外不同。」李牧文看著獸人難以置信的神情,輕笑,獸人實力很強,卻習慣了直線型的作戰方法,硬碰硬,但有時候迂回一下也不失為兩全其美的最好辦法。
  
  「是嗎?阿牧,你怎麼會想到這些的?你經歷過很多戰鬥嗎?」菲利斯抱著他的手緊了緊,心里染上陰霾,阿牧這麼聰明他當然自豪,可是,為什麼感覺他對各種戰鬥都習以為常的樣子,難道是自己的錯覺嗎?
  
  李牧文心里一震,不自然的笑道:「呃……我……我沒經歷過,可是……可是我的先輩經歷過很多,所以多少了解一些。菲利斯,你覺得我知道這些……很奇怪嗎?」
  
  「怎麼會,阿牧,我只是很慚愧,經歷過那麼多戰鬥,卻還沒你靈活。我的戰鬥已經成為一種模式,阿牧你只是想一想,就能想到那麼多點子。」菲利斯掩下不安,歡喜的說。
  
  「啊?我聽的多了,就……要真讓我上戰場,估計只有送死的份。而且我也只是提供一些參考,還得請你這個實戰過的人幫我看看哪些辦法合適,哪些不合適呢?」李牧文悄悄松了一口氣,他一直不敢一下子暴.露太多與眾不同的東西,這次事態緊急,顧不得那麼多了!
  
  菲利斯拍拍他僵硬的身子,放下心事,認真的和他探討起各種方法的可行性和改進意見了。反正不管如何,他都要抓住阿牧。
  
  第二天一大早李牧文就和菲利斯去找族長和魯西夫商談了,這種事情越早準備越好。族長和魯西夫聽完反應更大,不過最多的還是驚喜,畢竟對保護好部落又多了一層保障。四人又詳細的探討了其中各種具體細節,便開始著手安排人手提前做好準備。
  
  臨走前,族長叫住了李牧文,揮手讓菲利斯和魯西夫出去,一臉滄桑,眼里流露著淡淡的憂慮,「牧文,可以告訴我你來自哪個部落嗎?」
  
  「……族長,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我只能說我把這個部落當做自己的家來守護,也絕對不會做任何危害部落的事情,在我心里,把您當成爺爺一樣敬愛,請您……相信我!」李牧文雙手緊張的握成拳,重重捏緊,明明外面寒風呼嘯,他的額頭卻沁出汗珠。
  
  赫柏倫睿智的眼看了他半晌,慢慢擡手在他頭頂摸了摸,嘆氣,「牧文,希望你能原諒我這個老人的多心,你確實幫了部落很多,本不該懷疑你,但我無論如何也要守著部落,杜絕任何可能。不能說就不要說了吧,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孩子,辛苦你了啊!」
  
  「您沒有錯的,我不辛苦,族長……你能答應我一個請求嗎?」李牧文心中的大石倏地落地,但他不想再面對這樣的質疑了。
  
  「你說說看吧,只要不過分,我都會考慮的。」赫柏倫看著眼前裝了太多心事的孩子,有些心疼。
  
  「嗯,我想請您不要透露這次的計劃是我提出來的,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是魯西夫想出來的,可以嗎?」
  
  「為什麼?如果計劃成功,你會是部落的恩人,族人們都會感激你的。為什麼要把功勞讓給別人?」赫柏倫不解,既然沒有心懷不軌,何必怕引人關注?
  
  「我……只想做個普普通通的族人,我知道我和別人不一樣,卻還是只想安安靜靜的當個普通的族人。我做的都是我想要做的,不需要別人的感激,而且我不想大家對我太過好奇。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自己好像虧欠魯西夫,就當做補償吧!」李牧文疲倦的揉揉額角。
  
  「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就不反對了。剩下的事,我會讓魯西夫幫你保密的。」赫柏倫鼓勵的拍拍他的肩,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他就不幹涉了。
  
  走出木屋,一陣寒風飄來,還沒來得及覺得冷,就被抱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阿牧,怎麼這麼久,有什麼秘密要說嗎?」菲利斯緊緊抱住他,調侃道。
  
  「沒什麼,就是些不重要的小事而已,走吧,回家了!」李牧文往他懷里靠了靠,剛剛的落寞散盡,獸人身上有股令人安心的味道。
  
  「很冷嗎?哈哈~~~抱著我就不冷了吧,阿牧以後晚上別讓我打地鋪了,我討厭打地鋪!」菲利斯看阿牧溫順的模樣,立馬得寸進尺,撒嬌耍賴的提出要求。
  
  李牧文輕笑,「目前你這個人形抱枕我很滿意,不會讓你打地鋪了。不過,越來越冷了,今天晚上變虎形怎麼樣,你好久都不讓我抱了,還是虎形比較舒服!」臉上露出幾分懷念。
  
  「啊?不要吧,阿牧,我也很好的,你看看,我是不是很好抱,是不是很順眼……」菲利斯頓時急了,虎形就不能對阿牧做有愛的運動了,他才不要呢!
  
  兩人一路打打鬧鬧回到了家,將漫天的風雪一並關在門外……
  
  這幾天李牧文出門的時候,明顯的覺得部落的備戰氣氛越來越濃了,隨處可見的獸人巡邏、防守布置,族人們臉上憂心忡忡,三五成群的聚集著討論即將到來的戰鬥。
  
  菲利斯也忙得不輕,每天除了巡邏,就是去做防禦工事,李牧文每天跟著魯西夫去察看布防,還要陪洛可下棋,晚上累得倒頭就睡。兩人在一起的時間急劇減少,不過,卻還是抓緊每一分每一秒表達著愛戀,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一個擁抱。
  
  「阿牧,今天我在部落外圍巡守的時候看到黑角犀了,看樣子離開戰的時間不遠了。你平時小心一些,有什麼不對勁的就趕緊叫人或者躲起來,千萬不要逞強,知道嗎?」菲利斯拖著疲倦的身軀靠在愛人腿上。
  
  李牧文理了理他有些亂的金色頭發,微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你這幾天都念了我八百遍了,放心,我想忘也忘不掉的!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我還想和你在一起很久很久呢,你也不能有事!對了,我有一份準備了很久的禮物,如果我們能順利度過這次劫難,就送給你當做祝賀了!」
  
  「禮物?!阿……阿牧你有禮物要送給我?是什麼?現在就送我不行嗎?我好想看……」菲利斯一聽就來了精神,大臉湊近阿牧,興奮的注視著他,眼里閃著強烈的期盼!
  
  「現在不行,等戰鬥結束你好好的出現在我面前才可以!先不告訴你是什麼,那樣就沒有驚喜了,記住,要想要禮物,就不要受傷,明不明白?」李牧文被他過於逼近的俊臉弄得心跳有些加速了,趕緊推開,不想看他失望的眼神。
  
  菲利斯卻更加興奮了,信誓旦旦的承諾,「阿牧,不要小看我,你的伴侶是最強的。以往對付黑角犀的時候都沒怎樣,現在有你等著我,我一定會更勇猛的打跑它們,不會有事的。」阿牧,要記得你的話哦,只管給我禮物吧!
  
  李牧文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那就好,很累吧,我們去休息了。」獸人雖然看著精神還不錯,但身體已經不自覺的往他身上壓過去了,疲倦地快撐不住了吧?
  
  「嗯,阿牧,我們好幾天沒有親近了,我們……今晚,要不……?」菲利斯在阿牧耳邊吹氣,然後看他的耳朵一點點變紅。
  
  「呵呵……你還有力氣嗎?」李牧文看著有氣無力的趴在他身上的獸人取笑,他就不信白天那麼累,他還有多余的精力做壞事!
  
  他的確……沒有精力了,「……阿牧,等這次事情結束,我一定會讓你後悔今天這麼挑釁我的,讓你好好在床上休息休息!」菲利斯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怒吼,他會討回來的!
  
  等了半天卻沒有絲毫反應,菲利斯的額上青筋迸起,這是不相信他的實力嗎?!好吧,就算現在累的要死,他也要證明獸人的尊嚴!輕輕的翻過阿牧一看,卻發現愛人已經安靜的睡著了,菲利斯頓時消了火,憐惜的抱著他一起在寒冷的夜里緊緊相偎。
  
  「黑角犀來襲了!黑角犀來襲了!」一陣陣嘈雜慌亂的聲音透過木屋傳進好眠的兩人耳中。「菲利斯,閉嘴,你好吵!」李牧文還睡得迷迷糊糊的,以為是獸人在作怪,閉著眼伸手無誤的一把捂住枕邊人的嘴。
  
  「阿牧,阿牧,快起來,黑角犀開始攻擊了,你找個地方躲起來,乖乖的,不要出門,我去看看。」菲利斯顧不得欣賞此時阿牧嬌憨的模樣,搖醒依然困倦的愛人,急匆匆飛奔出去。
  
  「……」等呆呆的李牧文終於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獸人已經不見蹤影了。他也趕緊爬起來,用冰水洗了把臉,趴到窗邊看沸騰起來的部落,終究……還是來了啊!
  
  大地仿佛都在顫抖,似有千軍萬馬奔騰而來,陣陣野獸的狂吼聲如刺耳的鳴笛,貫穿了整個部落,獸人們全部變為虎形進入戰鬥狀態,在他們身後,是需要被保護的雌性和老幼,這是部落最需要他們的時刻。雖然每天的巡邏很累,但是此刻牧文相信,他們肯定都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時刻準備著戰鬥,準備著保護自己的家園,準備著守護部落中的愛人們。有他們良好的防守和強悍的攻擊力,相信一定會保護好部落,盡量將傷害降到最低的。
  




☆、遇襲

  雖然李牧文對於自己的計策和獸人們的攻擊力有著足夠的信心,但是無論什麼事情,關心則亂。戰鬥中有他的愛人啊,他在這個世界唯一的依靠,束縛他停留在這里的唯一牽絆。因此,盡管他相信此次勝利會屬於部落,但卻仍然控制不住地為菲利斯而擔心。
  
  不一會兒,就聽見野獸淒慘的悲鳴聲,之前猛烈的進攻也好似遇到阻礙,停了下來。然後部落燃起了煙,難聞的燒焦味四處彌漫在空氣中……野獸的哀嚎聲持續了很久很久,李牧文知道,野獸們開始發瘋了。接下去是更激烈的打鬥聲,然而在一聲嘹亮高亢響徹叢林的吼聲後,一切又都漸漸歸於平寂。
  
  結束了嗎?李牧文在整個期間全神貫注的聆聽著部落的動靜,眼睛不自覺的搜尋著白色翼虎的身影,卻囿於窄窄的窗欞間,遍尋不到,心始終高高的懸起。
  
  不知過了多久,院門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哐啷的開門聲,然後身體落入一個厚實的胸膛中。「阿牧,我回來了!」菲利斯感受著懷中人的溫度,興奮道:「阿牧,你的計劃很成功,我們擊退了黑角犀的攻擊,讓它們傷亡慘重,想必它們暫時不會再來了!」
  
  李牧文懸著的心終於落下,貼著他的身體剛想回抱他,卻嗅到獸人身上濃烈的血腥味。李牧文急忙轉過身,就見到獸人身上讓他呼吸驀然停止、心臟驟縮、眼前陣陣發黑的大片大片的血跡。「……你……你受傷了?傷到哪里了?嚴不嚴重?你快躺下來,我去叫巫醫,對,我要去叫巫醫……」
  
  「阿牧……阿牧……你冷靜點,不是我的血,不要怕不要怕,我沒事的!我答應過你,不會受傷的,我做到了,血是黑角犀的,你看,我真的一點事都沒有,不要怕!」菲利斯看阿牧突然一臉蒼白,眼睛發紅,身子打晃好似要昏厥,還在他身上摸來看去的模樣,嚇了一跳。知道阿牧誤會了,趕緊解釋清楚,也不顧外面寒風淩冽,直接脫下衣物方便他察看。
  
  「阿牧,不要哭,我答應過你的就一定會做到,我會保護好你,也會保護好自己的。不要哭,阿牧,每次看到你哭,我的心就疼的厲害,不許為任何人哭,我也不行,好不好?」菲利斯隨手擦了擦自己身上的血跡,扶著阿牧的肩認真的盯著他。
  
  「我才沒哭,這是被風吹的,只是紅了眼,才沒有哭!再說了,我就哭過一次,哪里每次了,我又不愛哭,幹嘛為別人哭!」鬧了笑話的李牧文尷尬不已,急忙反駁,男人流血不流淚,哭過一次就夠丟臉了,他又不是愛哭鬼,真有事哭也沒用,反正他討厭眼淚!
  
  「好好好,你是沒哭,那以後也忍著,不許哭,要哭也只準哭給我看。」菲利斯安撫著他放下心就開始炸毛的愛人,阿牧的確是沒哭,但只是眼睛發紅也夠他心驚膽戰了。唯一一次見到阿牧哭,他就發誓再也不讓阿牧哭了,太心疼,心臟像是在被人狠狠的捏著。而且阿牧哭的樣子能讓人把全天下都心甘情願的奉上,還是不要給別人看到比較安全。
  
  「哼,這輩子都別想我哭給你看,哎哎,你身上難聞死了,去洗幹凈了,不然不許靠我這麼近!」李牧文推開獸人,實在無法忍受出現在他身上的血跡,只覺非常非常刺眼,還有縈繞的血腥味,他也不喜歡獸人身上有這種味道,那讓他沒法呼吸。
  
  菲利斯腆著臉湊過去,「阿牧,你幫我洗好不好,我剛剛打得好累,不想動了!」
  
  「嗯。」李牧文去燒了熱水,安安分分的給他擦背,然後被某人拖下水,吃盡豆腐。好在某人最近累的厲害,沒多余精力做更激烈的事情,李牧文也就由著他了。
  
  洗完了很不和諧的澡,兩人一起窩到被子里,討論著今天的戰鬥。部落三面都有天然屏障,剩下的一面一直有獸人把守,黑角犀要襲擊部落只有通過獸人的防守才行。部落在探查得知黑角犀襲擊之前,就撤了很多防守,在暗地監視。
  
  在大批的黑角犀等不及發動攻擊的時候,守衛的獸人並沒有開戰防禦,直接飛回了部落內部。欣喜的黑角犀不管不顧的直接往里沖,在快要突破部落防線的時候卻撲通撲通全掉進了大坑,一時哀嚎聲四起。
  
  坑里不是別的,是魯西夫讓人趕制的大量尖細的鐵刺,黑角犀身軀龐大,力量強。葬送它們的正是它們自己,強大的沖擊力加上自身重量讓它們在掉落大坑以後,直接被長長的鐵刺穿身而過。沖在後面的黑角犀由於慣性,也會撲到坑里,讓墊底的同類雪上加霜!
  
  黑角犀的跳躍能力不強,還沒等幸存的它們跳出坑,帶著火的箭已經一批一批的射入坑中,點燃坑里鋪設的油草,阻擋了想要逃出坑的黑角犀。轉眼間失去大量同伴的剩余黑角犀極其憤怒,想要越過大坑替同伴報仇,卻只能在頭領意味著撤退的吼聲中憤慨的離開。
  
  獸人會飛,沒有通過極為隱蔽的埋伏,坐等敵人上鉤。大火足以燃盡坑里的所有活物,卻不會對部落有任何損傷,而且事後容易撲滅。獸人天生好戰,飛過埋伏區跑到敵方陣營殺了個夠才悠悠然撤退。
  
  不過他們明白,這一次輕而易舉的勝利並不意味著真的勝利,這次是敵人沒有防備,暴怒的黑角犀下一次的攻擊將會更加瘋狂和猛烈,也更加謹慎。恐怕下一次的戰鬥才會是決戰,敵人雖然少了,但卻更強了,和被惹怒的黑角犀的戰鬥將會很艱難。
  
  獸人們並沒有放松警惕,只是各自回去養精蓄銳,準備迎接下一次的惡戰,部落依舊一副忙碌的備戰狀態。
  
  第二次的攻擊來的很快,就在幾天後的傍晚,那時李牧文還在洛可家里陪他,因為奧澤爾也參加了部落的防衛戰,沒法時刻守著懷孕的伴侶。小廝突然叫個不停,咬著李牧文的褲腳拼命把他往屋里拖,李牧文被它不安的低吼弄得莫名其妙,剛想抱起小廝安撫就見它忽然立起全身的毛發兇悍的對著一個方向狂叫。
  
  李牧文心里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下意識的把好奇的洛可藏在櫃子里,叮囑他千萬不可以亂動,自己小心翼翼的開了個窗縫朝外看。一頭龐大的雙角犀正在洛可家里的院子里轉悠!李牧文立時驚得心都要跳出來了,正面對上雙角犀他必死無疑,可是他怎麼也不能讓黑角犀進屋!
  
  怎麼辦?怎麼辦?他根本打不過這麼巨大的野獸,更不能丟下朋友逃跑,無計可施的李牧文決心背水一戰,小廝見勢不妙急忙跑到外面求救。
  
  此次黑角犀的襲擊是寂靜無聲的,它們並沒有再從獸人守衛的那面進攻,而是四散開來悄悄潛入。部落各處陸陸續續傳來驚呼聲和打鬥聲,四下一片混亂。
  
  這時菲利斯解決掉幾頭黑角犀,正和一頭極為健壯的雙角犀戰鬥,對手赫然為上次下令撤退的黑角犀頭領,雙方鬥得異常激烈。菲利斯跳到黑角犀背上,死死咬著黑角犀的脖頸不放,鮮血一滴一滴滲出來,黑角犀拼命想甩掉背上的獸人,四腳亂踢,狂叫怒吼。然後一頭撞向大樹,想把獸人撞落,菲利斯敏捷的飛起,大樹轟然倒地。
  
  黑角犀終於擺脫獸人,怒瞪著空中的獸人,呼呼的粗喘著氣。正在僵持的時候,菲利斯突然看見阿牧的寵物小廝居然在戰場上低吼亂竄,驀地心里一緊,阿牧出事了麼?!
  
  心驚膽戰的菲利斯再也不想和黑角犀繼續纏鬥,以最快的速度從高空俯沖而下,不要命的撞向黑角犀。黑角犀砰地一聲被撞翻,菲利斯立馬迅速的咬住它的喉嚨,不管黑角犀如何掙紮,瘋了一樣的撕咬。菲利斯覺得一分一秒都太過漫長,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挨了多少踢打,漸漸地,黑角犀癱軟了,再無一分力氣掙紮,死了。
  
  菲利斯飛奔到小廝身邊,粗暴的拎著它在混亂的部落里尋找李牧文。
  
  與此同時,李牧文也經歷著生死之戰,他拿起這幾天隨身攜帶的鐵刺,拼盡全力刺向黑角犀,卻只給黑角犀留下條細小的劃痕。黑角犀不耐煩的盯著眼前弱小的生物,不屑的低頭用角抵向渺小的敵人。
  
  李牧文使勁全力握著鐵刺擋下黑角犀的角,手因過大的沖擊陣陣發麻,險些就要握不住手里的武器了。在野獸的前進中被逼的步步後退,直至退無可退,再這樣就真的只能等死了!李牧文迅速抽身將鐵刺揮向黑角犀的眼睛,豈知力氣不夠,只是卡在了黑角犀嘴中。
  
  連唯一的武器也失去,李牧文有些絕望,徒勞的隨手拿起身邊的東西砸向黑角犀,卻毫無用處,漸至絕境。就在李牧文束手無策即將被眼前的尖角頂死的時候,一只灰色翼虎突然出現,一掌拍向黑角犀頭部,鐵刺穿透黑角犀口腔上顎,血流如注。黑角犀連哀嚎都來不及,立時斃命。
  
  李牧文驚魂未定,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化為人形的魯西夫咚的一聲的壓倒在地。李牧文掙紮著起身,剛準備推開,手卻立時頓住,血,魯西夫的背上全是血!「魯西夫!魯西夫!你怎麼了!快醒醒,求求你,不要嚇我,睜開眼好不好!」
  
  魯西夫恍若聽到了一般,緊閉的眼慢慢睜開,安慰的輕笑,「牧文,你沒事就好,我看到小廝了,幸好來得及,幸好……」聲音漸漸低不可聞,眼皮再次闔上。
  
  菲利斯趕到的時候就見到阿牧像傻了一樣抱著魯西夫,動也不動,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反應能力。
  
  「阿牧!你有沒有事,是魯西夫救了你?松開手,讓我看看他的傷勢。」看到一邊死透的黑角犀和魯西夫汩汩冒著血的傷口,菲利斯大致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掰開他僵硬的手指,快步進屋拿了傷藥替魯西夫止血。
  
  李牧文看到熟悉的愛人身影才終於回過神,緊張的問:「……魯西夫沒死?他沒死麼,我以為他死了,以為他死了……他不會有事的對不對,我差點害死了他,都是因為我,我好沒用,太沒用了……」
  
  「不會有事的,不要怕,相信我,獸人不會那麼容易就死的。」菲利斯把人挪到床上放好,纏上了布條,處理完畢後緊緊的抱住他的阿牧,安撫道,「阿牧,對不起,在你有危險的時候我沒能及時出現,對不起!」
  




☆、誤會

  「菲利斯……剛剛我很害怕……從來沒有那麼害怕過……」李牧文喃喃道。他真的變了,以前他覺得自己是可以坦然的面對生死的,反正人總有一死,再害怕又能改變什麼?可就在剛才以為自己死定了的瞬間,他竟是如此恐懼死亡!
  
  他害怕再也不能見到菲利斯,害怕菲利斯會傷心難過,他在貪戀現在終於得到的幸福,他舍不得死了。
  
  「阿牧,不要怕,你沒事了,我們還在一起,以後也會一直在一起!」菲利斯捧起他低垂的腦袋,掰開他捏得死緊的拳頭,十指相扣,給了他一個溫柔繾綣的親吻。
  
  「魯西夫怎麼樣了,他流了好多血!」李牧文暫時緩了過來,坐在床邊擔憂的看著昏迷不醒的獸人。他的臉色太過蒼白,脆弱的躺在那里,再也看不出平時穩重成熟的影子。
  
  「需要休養一陣子,不會有生命危險,放心,我以前受過比這還重的傷都挺過去了。相信魯西夫,他一定不願意就這麼沈睡下去的,他說過要看著我給你幸福的!」
  
  「嗯。」李牧文相信魯西夫會比任何人都堅強的。
  
  這次黑角犀瘋狂的偷襲給部落造成了不小的損失,原先制定的禦敵策略完全沒有派上用場,獸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值得慶幸的是,第一次的對戰中黑角犀死傷慘重,這次的偷襲雖然兇猛,但數量少了,最終還是被迅速反應過來的獸人圍殲,幾乎全軍覆沒。經此一役,黑角犀恐怕好幾年都沒辦法再對部落發動攻擊了,部落會平靜許多。
  
  戰鬥過後,族人們忙著修補破損的房屋,照顧受傷的獸人,李牧文也擔起了照顧魯西夫的責任。魯西夫雖說是由族長收養,可他太忙,每天要處理的事情就一大堆,還要接下原本由魯西夫負責的事務,根本抽不出時間來照顧他。
  
  李牧文也不可能讓親如爺爺的赫柏倫族長再耗費精力照顧魯西夫,本來就是為了救他,魯西夫才受了重傷的,那是他該擔的責任。李牧文之後聽別的獸人提起,當時魯西夫在和一只雙角犀纏鬥,也不知看到了什麼,就急匆匆的轉身想走掉,被發怒的黑角犀狠狠地頂了一下,他也不管,就那樣在混亂的部落亂飛,像是在找什麼似的。
  
  對於李牧文的決定,菲利斯雖然不太高興,卻也沒說什麼,畢竟是魯西夫及時救了阿牧,是他和阿牧的恩人。於是,李牧文白天黑夜的照顧魯西夫,他只能一個人在家獨自悔恨救了阿牧的是不他。
  
  到今天魯西夫已經昏睡兩天了,李牧文擔心的守在床邊看著他,他虧欠魯西夫的太多,該怎麼還?作為一個朋友,魯西夫對他好的無可挑剔,他卻根本沒能為他做什麼,感覺……好慚愧……
  
  第一次見面就是在幫他收割稻谷,雖然那時他根本不明白有什麼用!然後族長讓魯西夫幫他管理他給的發展部落的建議措施,魯西夫也盡心盡力的幫他做到完美,完美到最後他安心的把責任都推給了他。
  
  平時也總能敏感的發現他自以為隱藏的很好的不開心、不舒服,然後幫他解決問題。安靜的關心他,即使……容易被他忽視,不過卻也成功的被他銘記在心:魯西夫真是讓人安心的存在啊,好像只要他需要,他永遠都在那里。
  
  他何其有幸,才能擁有這樣一個無條件對他好的朋友呢?就連這一次也是,居然帶著深可見骨的傷口去找他,他到底知不知道那樣會死人的?這讓他怎麼還他的恩情?如果他真的出了事,他就要一輩子活在害死朋友的內疚中不得解脫了!
  
  「魯西夫,你要睡到什麼時候呢?以前太累了麼,是不是這次想一次睡個夠?不過,能不能不要睡太久,你知道我其實習慣了依賴你,沒有你在,真的……好不適應……」
  
  「咳咳,是嗎?」一道嘶啞的聲音響起,打破了滿室的淡淡悲涼。
  
  李牧文驚喜的看著睜開了眼的魯西夫,忙扶起他,端起藥碗抵到他唇邊,小心翼翼的喂他喝下。「感覺怎麼樣?傷口痛不痛,我去叫巫醫來看看!」說著就要起身離開,卻被人一把拉住。
  
  「我沒事,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魯西夫靠著李牧文有些虛弱的說,看著他憔悴擔憂的模樣,順從的喝下了那一大碗藥,這是牧文第一次主動抱著他,他想多靠一會兒。
  
  李牧文又想生氣又想哭,「你是存心讓我難過麼,幹嘛跟我說對不起,本來就是我害的,對不起你的人是我!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你為了我出事,我該怎麼心安理得的活下去?!」
  
  「對不起,牧文,我沒有……想那麼多,我只是……沒辦法看著你出事!對你好是我自願的,我……喜歡你,牧文……你喜歡我嗎?」牧文為他緊張難過,呵呵……他居然就覺得開心,還真是不可救藥啊!
  
  「當然喜歡了!」李牧文肯定的回答。
  
  「咚」屋外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李牧文打開門,就看到門口散落著幾包草藥,然後一個極快的人影閃過,他在附近看了一下卻沒看到人,疑惑的回屋了。
  
  「牧文,怎麼了?」魯西夫努力平覆著過快的心跳,撐起身子詢問道。
  
  李牧文按住他,看了看藥材,好像都是些很好藥呢!「啊,你躺著別動,沒什麼,不知道是誰給你送藥來了。」
  
  「牧文,你剛剛說……你也……喜歡我,是真的嗎?」魯西夫抓住他的手,有些難以置信的問。
  
  「當然是真的,你人這麼好,我怎麼會不喜歡,真希望能和你當一輩子的好朋友,只要你不嫌棄我老給你惹麻煩!」李牧文真誠的說。
  
  「……是嗎,我怎麼可能會嫌你煩,放心,我會當你……一輩子的好朋友。」魯西夫苦澀的笑著,還是妄想了,本就預料到了的,為什麼還要讓自己再傷一次?因為自己差點醒不過來了嗎?算了,雖然遺憾,能聽到牧文說喜歡他,也不錯了……吧?
  
  「累了嗎?臉色又變差了,別再說話了,安心的休息一會吧,我會一直守著你的。」魯西夫也不想說什麼,拉起被子睡下了,李牧文看他睡著,就到廚房煲了湯。
  
  心不在焉的看著火候,李牧文有些想念菲利斯,這兩天都沒怎麼回家,不知道他怎麼樣了。現在魯西夫醒了,他也就稍稍放了心,要不現在回家一趟?
  
  一進家門,就被獸人緊緊的抵在門上,急切的親吻,「阿牧,你愛我嗎?」李牧文手忙腳亂的推開他,抓住獸人非常不規矩的大掌,「菲利斯,嗯~~~~別,啊哈~~~~一會兒還要去照顧魯西夫,怎麼突然問這麼……的話,我不是說過了嗎?」
  
  菲利斯亂摸的手一頓,卻依然執著的問,「我想再聽一次,阿牧,你還是愛我的對嗎?」
  
  「是是是,我愛你,滿意了吧?啊,告訴你個好消息,魯西夫醒了,真是太好了!」李牧文睜著黑亮的大眼喜滋滋的看著他,一副想和他分享好消息的模樣。
  
  「嗯,很好。」菲利斯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阿牧這是在……敷衍他?就那麼在乎魯西夫麼,和他在一起還想著別人!阿牧被魯西夫感動了麼?
  
  李牧文被他緊緊抱著,聽著他沈穩的呼吸和心跳,只覺得連日來的疲倦如海水般湧來,「菲利斯,陪我睡一會兒吧,突然感覺好累。」然後還不等獸人回答,就那麼靠著他睡著了。
  
  菲利斯輕柔的把他塞進暖和的被子里,半摟著他,想到下午聽到的對話,心里一片冰寒。他很想質問阿牧,可是他不能!他答應給阿牧自由,魯西夫也才救了阿牧,他要是吃醋,阿牧會生氣的吧?
  
  阿牧不會那麼容易變心的,而且魯西夫也說過他放棄了的,要相信他們!現在阿牧就在他身邊,就算阿牧真的迷惘過,還是會回到他身邊的吧?不要嫉妒,不要憤怒,不要沖動,再等等,等魯西夫傷好了,阿牧不會再離開了!
  
  可是,事實卻一再挑戰著菲利斯緊繃的神經……
  
  第二天,他在家想了許久,才找好了理由去看望魯西夫,見見不回家的阿牧。壓抑住急切,門剛開了一條縫,卻見到令他心神俱裂的一幕!阿牧和魯西夫說說笑笑的,魯西夫不知道說了什麼,就見阿牧笑得極其燦爛的親上了魯西夫的唇!不是被親,而是開心的主動的親吻?!!!
  
  菲利斯第一反應就是落荒而逃!他居然怕了,不敢去拉開那兩個人,他怕阿牧告訴他,他喜歡上別人了!他到底該相信阿牧說的愛他,還是該相信眼前真實的讓人痛恨的情境?
  
  在傍晚令他糾結的人回家的時候,菲利斯一臉煩躁的抓著他的手,「阿牧,能不能不要去見魯西夫了?」
  
  李牧文回握住他的大掌,奇怪的看著他,問:「為什麼?是不是最近冷落你了,忍耐一下好不好?除了我沒有人可以照顧他了,他是為我受傷的,我總不能扔下他不管吧?」然後縮了縮肩膀,外面好冷啊!
  
  「我已經忍耐夠了!阿牧,你明明是我的愛人,我們才該是最親近的人,可你想想,這陣子一共在家呆了多久?!每次只能匆匆見你一面,你就要趕著去照顧別的獸人,你說,你到底考慮過我的心情沒有?!」
  
  菲利斯抿起唇,頭微偏,只能看到缺乏表情的平靜的側面,一想到阿牧親了別人,脖子上淡色的筋絡就發生猛烈的變形,他嫉妒的發瘋!
  
  李牧文吃驚的看著朝他怒吼的菲利斯,耳朵被震得發麻,「你怎麼了?我只是在他受傷的時候照顧一下,不會很久的,他傷好了我馬上回來!」
  
  「我不許!你現在一步也不許離開我身邊!」菲利斯砰地關上門,惡狠狠的盯著他,手腳並用的纏著他不放。
  
  李牧文呆了呆,有些不能理解他的意思,眉毛輕蹙了一下,看著他的眼神有些受傷,「那魯西夫怎麼辦?」
  
  「你就那麼惦記他?丟下我守著他,回家了話題也全是他,我呢?你想過我會孤單,會吃醋嗎?」菲利斯胸口憋悶不已,大力的握著他的手越捏越緊,聲音冷硬的發號施令。
  
  「菲利斯你講講道理好不好?你什麼都有了,有家人有朋友還有我愛著你,可是,為什麼你還是覺得不夠?魯西夫有什麼?從小就眼睜睜的看著他的阿父阿爹死在他面前,族長收養他,培養他成為繼承人,他為了不辜負族長,在別人和朋友玩耍的時候一個人拼了命的努力學習,根本沒有人愛他!」
  
  「是,我當然惦記他,他把我當朋友,還不顧危險的救了我,為什麼你連讓我照顧他到傷好的機會都不給?你孤單,你吃醋,你想獨占我所有的時間,可你又想過我的心情沒有?如果我連救命恩人都可以棄之不顧!如果為了你我要連最後的良心都摒棄,那麼,我寧願離開你!」
  
  李牧文聽了似乎輕微楞了那麼一下,臉上上一秒還殘存著的柔和瞬間褪得幹幹凈凈,看向他的眼光生疏冰冷起來,一點一點抽出疼的麻木的手,苦笑了一下,心里疲倦得厲害。他低著頭想繞過獸人開門,「你敢走你就試看看!」菲利斯僵硬著一動不動,臉色陰郁了起來,「你敢走,就不要再回來。」
  


☆、爆發

  「……」李牧文呆站了一會兒,還是邁開步子準備離開,留在這里只會爭吵,而他真的不想吵架,感覺好累……他明明是因為想念才回家的,為什麼會這樣?
  
  菲利斯猝不及防,腦子里轟地一下像是某種堅硬的東西被重重擊得粉碎,震得他一陣暈眩。等意識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衣裳不整,緊緊抱著阿牧把他壓在門邊的墻壁上,擠進他雙.腿之間,用力按住他的後腦勺激烈親吻,瘋了一樣噬咬他畏縮的舌尖。
  
  喜歡他,喜歡得想把他嚼碎了吞下去。然後看著始終無動於衷的懷中人,憤憤的放手,「你就那麼喜歡他?我看到了,我看到你親魯西夫了!為什麼?為什麼要背叛我?你告訴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
  
  「你……不相信我?」李牧文步子一頓,回頭看他,傷心的神色和門外的燈火一起閃爍著晃過,「如果我告訴你,那只是一個玩笑呢?」
  
  「怎麼可能,我親眼所見的!阿牧,這一次就當還他救了你的恩情,我可以不計較,但絕對絕對不能有下一次了,否則我也不知道會對你做什麼!」菲利斯看著阿牧莫名悲哀的表情,有些心慌,難得寬容的說。
  
  李牧文只覺得眼前一黑,太陽穴更是跳得厲害,噎得怔了半天都發不出聲音來。似乎覺得冷,呆站著瑟瑟發抖了一會兒,眼前模糊了又清楚,清楚了又模糊,好久才緩過氣來。最後輕輕笑了笑,「你看到的是這樣的麼?」說著捧住獸人的頭,親了上去,「怎麼樣?我背叛你的證據?」
  
  菲利斯不可置信的看著阿牧,就那麼一步一步離開他,竟生不出一絲勇氣卻阻止他的離開。阿牧沒有背叛他,阿牧親的……是阿牧自己的手指!他被嫉妒沖昏了頭,居然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就那麼判定了阿牧的罪行!
  
  臉色有些蒼白還很虛弱的魯西夫看李牧文回來,很是驚異,「這次怎麼這麼快,這幾天因為我你都沒怎麼回家,菲利斯應該舍不得你走才對吧?」
  
  李牧文盛藥的手一頓,表情凝滯了一下,見魯西夫若有所思的盯著他,就勉強笑笑:「該吃藥了。」
  
  「牧文,有什麼事不能說的嗎?我們是好朋友啊,如果不介意,告訴我吧!」魯西夫接過藥碗,抓住逃避著不看他的人。
  
  「是啊,我們是朋友,可是菲利斯卻說我喜歡你,背叛了他。呵呵…我已經把能給的感情全給了他,他卻根本不相信!」李牧文苦澀的笑著,沒有隱瞞。
  
  魯西夫一驚,藥都灑了出來,「他說你喜歡我?!為什麼?你不是只當我是朋友嗎?我們清清白白的,他怎麼可以那麼誤會你!」如果是真的……就好了,但是,菲利斯到底在想什麼?
  
  「他好像看到我親你了,呵呵……還說原諒我呢!我以為以他的性格會直接沖進來大呼小叫的,他大概是對我……沒什麼信心吧!」李牧文黯然的揉了揉額角。
  
  「那……那是……」魯西夫想到下午的玩笑,心猛地跳了起來。
  
  「魯西夫,對不起,害你受傷了,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只要我能辦到,一定為你去做!」
  
  「想要的?呵呵~~~如果我說要一個吻,你也會給嗎?」
  
  「當然!」
  
  「牧文,你……」魯西夫在看著牧文迅速貼近的臉,一下子就呆住了,耳畔全是自己‘撲通撲通’大力的心跳聲,結果……
  
  「哈哈~~~上當了吧!喂喂,魯西夫,不會嚇傻了吧?」
  
  「啊,哦,是有點被嚇到!」曾經他還以為自己沈寂的心不再期待了,卻原來始終騙不了自己!他以為期盼了許久的願望終於可以實現了,但是,奢望終究是奢望啊!
  
  李牧文看著魯西夫陷入回憶的臉,有些懊悔,本來只是一次惡作劇,卻沒想到讓菲利斯誤會了。誤會也就罷了,那種情況確實容易讓人誤會,可是菲利斯的反應……
  
  「牧文,這個本就是玩笑,解釋清楚不就好了,菲利斯是愛你的,一時沖動說錯什麼話就不要放在心里了!」魯西夫把空碗放在一邊,揉了揉他柔軟的黑發。
  
  「嗯,我知道,我明白他講的是氣話,只是還是有些難過。不要擔心,我當時也有些激動了,所以現在想冷靜一下。」李牧文感受著頭頂溫暖的觸感,一下子被安慰了許多。
  
  「那就好,你們是相愛的,就不要互相傷害了,明天回去好好哄哄他吧!呵呵~~~總覺得菲利斯那家夥在你面前就變得好幼稚,把你霸占著完全不允許別人碰!」魯西夫看著他放松了的表情,微笑道。
  
  李牧文深有同感的點點頭:「是啊,他簡直就想把我時時刻刻拴在身邊,小氣的很!我真是弄不懂,我們認識也不少時間了,他這麼天天看著我不會膩的嗎?」距離產生美,那家夥卻完全不允許他們之間有距離,唉,真是霸道的家夥!
  
  魯西夫看著眼前溫和純凈的人,淡淡的道:「大概是不會膩的吧,恐怕他只擔心會抓你不夠牢,你有些特別。」
  
  「特別?說起來,我還不知道那家夥喜歡我什麼呢,不過,我知道他是愛我的就夠了!」 他已經為菲利斯改變了太多,再多他就變得不是自己了。
  
  「是啊,特別的存在,看到你笑就不自覺的想讓你更開心,看到你難過就想為你解決所有麻煩,想留在你身邊,陪你過完剩下的人生。」魯西夫寵溺的看著面露疑惑的人。
  
  李牧文驚奇的看著他,「啊?這麼神奇?我哪里有這麼好?你不會在耍我吧?」感覺簡直不是在說自己,而是火星人,難道他已經不是地球人?o(╯□╰)o
  
  「呵呵~~~你自己感覺不到吧,確實是很奇妙的感受,讓人從心底生成一股沖動,抗拒不了!」魯西夫突然有些同情那家夥了,他算是放棄追逐停在原地了,而那家夥大概會永遠患得患失下去吧,丟不下又抓不住!
  
  「算了算了,我不懂那些覆雜的感情,我只知道我還是想和他繼續生活下去。對了,之前答應了送他禮物來著,明天就送給他好了,他收到了應該很開心,會理解我的心意吧!我不在他身邊就開始胡思亂想,真是對他沒辦法!」
  
  「呵呵~~~不生他的氣了?剛剛你回來的時候臉色可比我還難看,讓我很擔心吶!」魯西夫看著心口不一的某人,有些羨慕菲利斯的好運,牧文永遠都不忍心傷他!
  
  李牧文臉一僵,「還是很生氣,他對我說了很過分的話,讓我很難過,我當時揍他的心都有了,可惜就算我打他他也不痛,好郁悶!我又實在沒法再面對他,就走掉了,現在那家夥應該有些後悔了,就當是不信任我的懲罰了!」
  
  「嗯,不想這些了,好好睡一覺吧,明天和他好好聊一聊!」魯西夫知道牧文這幾天盡心盡力的照顧他,還趕著回家看菲利斯,根本沒怎麼休息,希望明天他和菲利斯能和解。
  
  李牧文打了個呵欠,「也是,好困啊!」替魯西夫拉好被子,又收拾好廚房,安心的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到利維那里拿了雕刻好的木雕,歡喜的想著菲利斯見到了會有什麼反應。
  
  「牧文,你一個人在傻笑什麼呢?」魯西夫不解的看著某人。
  
  「呵呵~~~沒什麼,我拿到禮物了!」
  
  「哦?是什麼?給我看看!」
  
  「呃……那個,我想讓菲利斯第一個見到,如果你喜歡,下次我也幫你做一個!」
  
  「好吧,既然這樣那就不為難你了,你可答應了,也要送我一個啊!」
  
  「嗯,一定!」
  
  中午到給魯西夫換繃帶的時間了,李牧文幫他脫下上衣,小心翼翼的纏上去,「疼不疼,有沒有碰到傷口?」
  
  「不疼,就是有些癢。」魯西夫閃躲著,每當牧文給他換繃帶都是一場折磨。他們貼的太近,牧文的呼吸全都噴灑在他赤.裸的肌.膚上,他是個正常的獸人,多少會有些反應,而他不敢讓牧文發現。
  
  李牧文好笑的看著每到此時就變得很不自然的魯西夫,簡直就像個嬌羞的大姑娘!「哈哈~~~原來你怕癢啊,還沒見你大笑的樣子,讓我看看吧!」說著就假裝要在他身上亂撓一通。
  
  魯西夫極力躲閃,李牧文一個勁的追,一個不小心就撲倒在魯西夫身上。李牧文楞了,「對不起,對不起,有沒有撞到你傷口,我看看,啊,好像有些出血了!」
  
  魯西夫抓住一臉驚慌失措的人,「沒事的,不疼,你先起……」話還沒說完,就被「砰砰」的摔門聲所打斷,兩人同時回頭望向門口。
  
  菲利斯鐵青著臉站在門口,渾身散發著強烈的煞氣,像個嗜血惡魔,「阿牧,這就是我相信你的結果?!先是表白,後是親吻,現在還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下次我來的時候你們是不是就要滾床單了!?」
  
  「菲利斯,只是意外而已,我只喜歡你的,你看……」李牧文被冷冰冰的語氣驚到,趕忙起身,拿起床邊的木雕想解釋,卻被獸人一把拖走。
  
  魯西夫反應不及,眼睜睜的看著牧文被菲利斯粗魯的帶走,急忙起身想追,傷口卻傳來鉆心的痛楚。「菲利斯,你相信牧文,不要傷害他!!!」
  
  菲利斯停下腳步,諷刺的笑,「我傷害他?阿牧跟你說的嗎?他說在我身邊很痛苦?你們相處的很愉快嘛!不過就算阿牧跟著我是痛苦,我也絕不會把他讓給你!」說著迅速的離開這個讓他很不愉快的地方。
  
  怒沖沖地踹開家門,菲利斯把人扔上床,自己傾身覆了上去,急躁的扯著身下人的衣物,手急切的撫.摸著他全身各處。李牧文拼命掙紮著起來,開玩笑,即使他是他的愛人,這樣罔顧他的意願亂來,根本就是強.暴!!!
  
  可惜李牧文根本就掙脫不了,被抓著肩膀強行轉過去,粗魯地親吻,捏著他下巴的力度大得讓他小聲悶哼著想逃。菲利斯卻不顧他抵抗地撬開他牙關,進到深處野蠻翻攪,舌尖死死抵著他的,害怕他消失一樣用勁力氣纏著他。
  
  李牧文只勉強發出一點聲音,就會立刻重新被堵住嘴唇,口腔被滿滿侵占著說不出話,被吻得坐都坐不穩地失去平衡往後仰。看著獸人猩紅的眼,他知道菲利斯是不會讓他有開口的機會,已經不想聽到他說出拒絕的話。
  
  獸人憤怒於他的背叛,可他卻如此信任菲利斯的理由又是什麼呢?被這麼牢牢封著嘴,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郁積在心,李牧文只覺得氣悶到極點,也難堪極了,幾乎是想也不想的,用力合上牙關。
  
  菲利斯吃了一驚,條件反射一把推開他,受傷的舌頭微微感覺到甜腥味,似乎有點出血。親吻時被阿牧咬的事,他還是頭一回遇到,瞪著他的眼光一下子冷下來。
  
  「怎麼,想為魯西夫守身嗎?我連親你也不可以了嗎?你記住,別想著讓我成全你們,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我不會放手的,永遠不會!」
  
  李牧文靜靜望著他,眼光有些茫然,獸人一瞬間覺得看到他眼里有眼淚。但再看的時候,似乎又是幹的,不僅是幹,而且還空,連原本不多的生氣,也都從里面消失了。
  




☆、理解

  菲利斯情緒差到極點,但看著阿牧突然失落頹廢的樣子,卻怎麼也無法繼續下去了。今天本來是要去找阿牧去道歉的,可是那樣的畫面讓他的理智瞬間散盡!和魯西夫在一起就那麼愉快嗎?兩個人開心的笑鬧著,連他開門的聲音都沒有聽到!
  
  他真的快瘋了,一想到阿牧這幾天里是在和別人糾纏廝磨,他就覺得眼前血紅,那種讓心臟都要爆裂開來的莫名的東西在胸口一點一點膨脹起來,脈動著,四處沖撞,連指尖都要被脹裂一般,逼得他幾乎要發狂了。
  
  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讓自己好受一點,只能像被刺瞎了眼睛的困獸一般,痛得團團轉,發泄地想把每一樣抓得到的東西都發狂地撕得粉碎,可卻還是一樣痛。
  
  那是他的阿牧……從來舍不得任何人碰,哪怕只有那麼一下下都不可以。他是有家人有朋友,什麼都不缺,他可以大方的把擁有的東西與眾人分享,可是阿牧不一樣……和他擁有過的東西完全不同的那種所有。
  
  他覺得心痛,痛得不知所措,痛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他的阿牧,現在開始不再是他的了?像他這樣的獸人,固執的纏著一個雌性不放手,一定很難看,可他沒辦法!這種心情,和失去其他任何東西的感覺都不一樣。因為他在此之前從來沒有經歷過,所以一點抵抗力也沒有。這種感覺……就叫……失戀嗎?
  
  「菲利斯,放手吧!」李牧文疲倦的閉上眼,如此不信任他,他該怎麼和他談?自以為交付的全部真心竟被愛人瞬間擊碎,為什麼簡單的事情會鬧到如此地步?他不過是去照顧為他受傷的朋友,為什麼他就是容不得?幾天的分離而已,他們不是還有一輩子要走的麼?
  
  「不放!我就是不放!」菲利斯怒極,李牧文剛想開口替自己辯解些什麼,就被緊緊壓住胸膛,胸口一陣發悶,好容易才喘過氣來,卻驚愕地感覺到獸人的手在他腰部摸索著,扯下褲子,粗暴地要探進他的身後。
  
  「菲利斯!不要!放開我!放了我!你真的做下去,我們就完了!走開!求你了,不要!」李牧文一臉慘白,從來沒有覺得如此屈辱過,他到底做錯了什麼,竟然要被深愛的人如此對待?!!!
  
  屋子里突然變得很安靜,只除了不斷重覆著的顫抖驚慌的聲音。菲利斯呆呆的看著身下人,他在做什麼?他讓阿牧覺得害怕了,阿牧看著他的眼神竟像是在看一個可怕的陌生人!
  
  他停了手,但阿牧卻沒有再說話,兩人只是石像一般對視著,直到阿牧開始動,用不明顯的動作,微微往後,慢慢從他面前,從他視野里退開,退出去。
  
  沒有舒緩郁悶反而更加煩躁,菲利斯心情一直低沈陰黯,被背叛被排斥的不適感充斥了他身體里的所有空間,讓他沒思考別的的余地。一晚都沒睡好,做了雜亂繁瑣的夢,似乎還看到阿牧,默默望著他,有眼淚慢慢淌出來的樣子,醒來更是情緒差到極點,連胸口都發悶。
  
  李牧文回到魯西夫那里,真諷刺,現在他覺得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魯西夫那里了。被愛人所傷,到魯西夫這里尋求安慰,被誤會,爭吵然後再回到這里,惡性循環……
  
  「牧文,你有沒有事?菲利斯沒對你怎麼樣?不是說好今天去找他和好麼,結果又鬧成這樣!他一定又誤會你了,不然我去找菲利斯解釋清楚!」魯西夫捂住傷口,說著就要起身。
  
  李牧文趕緊按住他,「你不要命了?!傷的這麼重還不好好歇著!今天傷口開裂了,你再亂動,就別想好了!我的事你不用操心,先擔心下你自己吧!」
  
  「牧文,你去找菲利斯好好解釋一下吧!本來就是誤會,何必要為此鬧得不可開交!」魯西夫無奈的躺好,憂心的勸道。
  
  「我知道,只是暫時不想見他,放心!先讓我逃避幾天就好,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或許我們之間需要解決的問題還有很多,但不是現在,你也不要去跟他解釋,我有些累了!」他現在深感疲倦,等自己恢覆了力氣再說吧!
  
  魯西夫拍拍他的肩,安慰道:「要不然你就回去吧,我讓巫醫來照顧就行了,一切的誤會都是因為我,只要你回去了,菲利斯應該就不會那麼不安了!」
  
  李牧文苦笑,「你說什麼傻話,這次受傷的族人不少,巫醫哪里照顧的來?你為我受的傷,只要你一天沒好,我就一天不得安心。再說,我和他之間的事不是你的錯,他只是沒法信任我而已,就算不是你而是別人,他也一定會發瘋的!」
  
  「那你想怎麼辦?這樣拖著也不是辦法,不解釋不回去,菲利斯只會更加不安。牧文,相愛是很難得的事情,珍惜這種緣分吧!很多人有緣無分,求而不得,一輩子無法解脫,你們已經很幸運了!」魯西夫想到自己,有些惆悵,不過既然自己注定得不到,那麼看著喜歡的人幸福,也是一種安慰。
  
  李牧文皺了皺眉,「嗯,我會慎重的!不過,魯西夫,你也不要難過,像你這麼好的人一定會有人愛你的,那個不喜歡你的人是笨蛋,放過你是他的損失,就不要想著他了!」
  
  「呵呵~~~他還的確是個笨蛋呢!我喜歡了這麼久,他都不知道!不過,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忘掉他去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好像很難呢,不管在不在他身邊,都只想著他。這樣的我,大概沒資格去接受別人的感情……」
  
  「那你豈不是很可憐,你又不肯告訴我那個笨蛋是誰,不然我非要去搖醒他!但是那種沒眼光的笨蛋不要也罷,我聽說遺忘舊感情的方法就是開展一段新感情,你不試怎麼知道走不出來呢?」
  
  魯西夫看著他憤憤不平的模樣輕笑,「好了,別罵他了,就當我自己犯傻。還是別說我了,你和菲利斯還要慢慢融合。牧文,你也別太固執,讓一讓他又何妨,就算他讓你傷心難過,那也只是因為他太在意你,你也在意他。」
  
  「嗯,可能是吧,好像越是深愛越是無法忍受他給的傷害,我會好好想想的,不過理智上能夠理解,可情緒上還是很難接受,我需要時間。魯西夫,有時候你真像我的哥哥,在你身邊就覺得舒服!」這人給了他一直渴望的,兄長般的溫暖。
  
  「呵呵~~~這個算是讚賞吧,那我就收下了,也不枉我一個病人天天為你的感情煩惱!」
  
  李牧文頓時尷尬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把心事說給你聽很安心。」
  
  此後的幾天,李牧文沒有再回過家,菲利斯也沒再去找過他,兩人經歷著相識以來最長時間的分離。彼此煎熬,卻也彼此思念……
  
  某天清晨李牧文出門的時候,就見到幾乎與雪地融為一體的眼熟的白色翼虎可憐兮兮的趴在門口,看到他立馬站起身討好的蹭著他手心。李牧文沒有躲閃,靜靜的看著他,只是眼神卻好似穿過他的身體,落在很遠很遠的地方,當他是透明的一般。
  
  「阿牧……」
  
  李牧文像是沒有聽見,眷戀的摸了摸手下透著寒氣的毛發,步履不變的從他旁邊走過。那種被忽視的疼痛讓菲利斯五臟六腑翻騰了起來,那是比他看到他和別人親密時更為難過的不堪。
  
  「你……」就在李牧文即將踏出院子的那一剎,忽然把頭扭過來了。菲利斯緊張地注視著他,因為他忽然地開口而欣喜若狂。
  
  「大冬天的就不要在外面呆著了,你明知道我會心疼的。等他傷好我自然會回到你身邊,不過,你還是不相信我的吧?」李牧文嘲諷地笑了笑,獸人眼里依然帶著痛恨啊!
  
  「我……」苦肉計被拆穿,菲利斯尷尬的刨著腳下的雪。他還是無法接受阿牧留在魯西夫家里,只是因為太想阿牧,所以才來的。
  
  李牧文冷哼一聲,扭頭走了出去。
  
  菲利斯看著他越來越遠的身影,剛準備離開,就被屋內的聲音叫住:「是菲利斯吧?能和我聊一下嗎?關於牧文的。」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阿牧現在只是一時迷惑,他遲早會明白我才是最適合他的人!」嘴里這麼說著,腳還是不由自主的邁了進去,他對阿牧的一切都沒有抵抗力。(╯﹏╰)b
  
  魯西夫靠在床頭,不去計較他的口是心非,微笑道:「你懷疑阿牧,只能證明你對牧文的了解還不如我。」
  
  菲利斯拉過一把椅子‘咚’的坐下,煩躁的說:「你胡說什麼,我也很想相信阿牧,可是我……聽到你們互相表白,還有親吻,即使是玩笑我也非常介意,然後你們還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
  
  「原來是這樣啊,可是你知道我為什麼最後選擇放棄對牧文的追逐嗎?」魯西夫恍然大悟,被誤會的場面還真不少呢!
  
  菲利斯哼了一聲,有些失去耐性,「當然是因為你明白搶不過我的,有我在,你就永遠沒辦法如願!」
  
  魯西夫輕笑一聲,「你還真是自信呢,可你現在為什麼會這麼不安?那是因為你明白,一旦牧文變心,你就很難再挽回他的感情了!牧文其實是個很固執的人,做出了決定就絕對不會更改,因此他對每一個決定都很慎重。」
  
  手無意識的撫過傷口,魯西夫接著說:「讓我放棄的是牧文,你愛他,我也愛他,我對他的感情不會輸給你,可是我放棄了。因為牧文在接受你感情的同時,也接受了你陪他過一輩子的可能,給了你他會為你的感情負責的承諾。」
  
  「在你沒有消耗光他的感情之前,他都不會離開你,而他只要還喜歡你,就絕對不會背叛你。如果是我,即使看到牧文躺在別人的床上,也不會懷疑他背叛,因為我相信他。你卻沒辦法做到,無理智的消磨你們之間的感情,現在是你把他推到我身邊的!」
  
  菲利斯震驚的看著他,心里一片冰寒,是他……把阿牧推開的?!阿牧那麼傷心是因為他的不信任,他是知道的,可他卻總是執拗的只相信眼睛看到的,不肯相信他的心!
  
  「那我該怎麼辦?他現在都不肯回家了,找他他也不願意理我,他還在生我的氣!」菲利斯終於不再糾結於阿牧背叛了他的事,開始苦惱著該如何挽回。
  
  魯西夫指指桌上的東西,無奈的說:「不用著急,牧文也沒真的怨你,那個是他說要送給你的禮物。上次你來的時候他就打算送你的,想跟你和解,結果你……牧文這幾天老是拿著它看,據說是可以讓你明白他心意的東西,你看看吧!」
  
  菲利斯聽完好奇的拿著木盒,上面還紮著漂亮的蝴蝶結,他摸了摸木盒,想象著阿牧小心認真包裝的樣子,心按捺不住的悸動。
  
  小心翼翼的掀開木盒,一個精美生動的木雕慢慢展現在他眼前,繁茂的大樹下兩個身影親密的相偎相依,小廝懶洋洋的趴在他們腳邊,周圍一群小白虎撒著歡兒的玩鬧……
  
  依偎著的兩人相視而笑,高大的那個雙手纏在懷里人的腰間,和他十指相扣,占有欲十足。被擁著的人則溫順的讓身體倚靠著他,神情安詳,眼里卻滿滿的都是笑意……
  




☆、和好

  菲利斯摩挲著在他懷里笑得幸福的小人,愧疚不已,剛準備把這份珍貴的禮物放回木盒里,就看到木雕下面還刻著字:「此生非你莫屬——菲&李」
  
  他猛地站起來,好想立馬見到阿牧!魯西夫叫住他,「別急,看來你明白牧文的心意了,不過現在牧文還有些介懷你的不信任,給他點時間吧!」
  
  「你為什麼要幫我?」菲利斯疑惑的看著他,他知道魯西夫到現在還是愛著阿牧的,即使他說了放棄。
  
  魯西夫好笑的看著警戒的人,「我早說過,我幫的不是你,是牧文。我和你不同,只是看著他幸福我也會開心,你則是一定要親手給他幸福才滿意,或許這也是你能成為他愛人而我只能做朋友的理由。」
  
  「你明白最好,不過,我還是要跟你說一聲謝謝,謝謝你救了阿牧!雖然……我更希望救他的是我。」菲利斯眼神覆雜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人,別扭的感激著。
  
  魯西夫揮揮手,毫不在意,倒是好奇的看著他手里的木盒,問:「里面到底是什麼?牧文說要第一個給你看,都不肯給我看!」
  
  「呵呵~~~是阿牧對我的情意,你看了估計也不會開心,還是不要看了!」菲利斯得意洋洋。
  
  魯西夫鄙視他,「是麼,牧文說也要送我一個,到時候我再看好了!」
  
  「什麼?!不可以!我對阿牧是獨一無二的,他怎麼能再送你,我不許!」一想到別人也拿著阿牧親手雕刻的禮物,菲利斯就醋海翻騰了。
  
  「你果然跟牧文說的一樣,是個小心眼,再這麼霸道下去,小心又把牧文逼到我這里,到時候我可不會客氣。」魯西夫聽了他的狂妄發言,頓時不爽。
  
  「誰用你客氣,我才不會犯傻了,還有,我才不是小心眼!」
  
  「就算你不承認,事實證明,你就是個小心眼!」
  
  「我才不是!」
  
  「你就是!」
  
  「……」
  
  就在兩人鬥嘴鬥得不亦樂乎的時候,李牧文回來了,驚奇地看著‘其樂融融’的兩人,「真沒想到你們也有和平共處的時候,看來還是有機會做朋友的嘛!」
  
  「不可能!」兩人異口同聲,然後惱怒的互瞪!
  
  「呃,那個,菲利斯你怎麼還沒走,不會是留在這里監視我和魯西夫吧?」尷尬的李牧文想起還在生某人的氣,開始攆人。
  
  「……阿牧,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懷疑你了,你想在這里待多久就待多久,只要偶爾回家看看我就好!」菲利斯小心翼翼的請求。
  
  李牧文不可置信的摸摸他的額頭,「你沒發燒吧?怎麼突然像換了個人!」大醋缸突然變得這麼寬容,他很想出去看看今天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升起了。o(╯□╰)o
  
  「阿牧,我說真的,不是在和你開玩笑,不要生氣了好不好!」菲利斯郁悶的拿下他的手,努力擺出一張嚴肅的臉。
  
  李牧文偏著頭想了想,「那你下次要是再看到我和魯西夫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保證不會沖進來發火?」
  
  (╰_╯)#「……不會!」菲利斯嘴角抽搐,咬牙切齒道,幸好某人剛跟他解釋過那些純粹是意外!
  
  「你怎麼突然想通了?難道……」李牧文看向床上的魯西夫,然後看到某人無辜的表情。
  
  菲利斯怎麼好意思在情敵面前承認他不如對方了解阿牧,趕緊配合的搖頭,「沒有沒有,我就是看到阿牧你要送給我的禮物了,呵呵~~~我很開心!」
  
  「……」李牧文頓時以看叛徒的表情看著在床上裝死的某人,他準備送的時候菲利斯根本連看都沒看一眼,怎麼會知道那個就是他的禮物!
  
  「阿牧,跟你商量個事好不好?」菲利斯涎著臉湊過去。
  
  「什麼事?」
  
  「就是,那個,禮物只送我一個人行不行,不要送給別人!」菲利斯抓著他的手搖啊搖。
  
  「哦?你的意思是說只能為你一個人雕刻,不能再送給魯西夫?唔,你們果然聊了不少嘛!」
  
  「嗯,答應我吧!我舍不得阿牧辛苦,阿牧之前說對雕刻感興趣其實是為了給我準備禮物吧,當初你的手還傷了,我心疼!」菲利斯想到當初阿牧手上細小繁多的傷痕就難受。
  
  李牧文勾起唇角,「心疼?說的真好聽啊,我現在早不會受傷了,其實你就是獨占欲發作了吧,小氣鬼!」
  
  「小氣鬼就小氣鬼,只要阿牧答應,說我什麼都可以!」菲利斯悄悄摟住他的腰,唔,好久沒抱到阿牧,真是讓人懷念!
  
  「咳咳……」被無視的某人實在沒法再聽下去,當著他的面讓牧文不送他禮物,是不是太囂張了點兒?還無賴的在他面前吃人豆腐,他可看不下去了!
  
  李牧文驀地驚醒,一把推開掛在他身上撒嬌的獸人,尷尬的說:「好了,你快回去吧,我都答應魯西夫了。不是不吃醋了麼,怎麼,想反悔?」
  
  「……阿牧!」菲利斯郁卒,沮喪的看著他,一步三回頭,一臉被拋棄的表情。
  
  李牧文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推著人出門,留下句,「我今晚會回去的。」立馬讓某人喜滋滋的走了。
  
  「你們這樣多好,每人讓一步就沒事了,唉,這下終於可以安心的養傷了!」魯西夫欣慰的看著開始學會互相寬容的兩人,幻想著自己未來安靜平和的生活。
  
  還沒踏進家門,李牧文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飯菜香,進了廚房看到高大的獸人守著湯,旁邊擺著好幾道做好的菜。「怎麼做這麼多,我們吃不完吧?」說著準備進去幫忙。
  
  「阿牧,你回來了!這是特意為你準備的,你最近瘦了好多,這樣還說要照顧別人呢,也要顧著自己點啊!」菲利斯心疼的摸摸他的臉,真的瘦了,下巴怎麼尖成這樣,本來臉就小,現在看更小,從衣領里露出來的鎖骨也好像更明顯了些。
  
  李牧文很想說還不是因為你瞎吃醋鬧的,可是看著獸人心疼的要命的眼光,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只能狠狠瞪他。
  
  菲利斯被瞪的心花怒放,受夠了阿牧之前淒涼苦澀的表情,現在他好像已經開始原諒他了。
  
  「阿牧你吃這個!」菲利斯往他碗里夾了塊肉。
  
  「阿牧你喝湯啊!」碗里又被舀了一大勺濃湯。
  
  「阿牧給你吃水果!」菲利斯拿出洗凈的果子,見他碗里堆得快要滿出來了,於是直接遞到他嘴邊。
  
  李牧文看了獸人一眼,低頭吃掉那顆果子。
  
  「好不好吃?」獸人眼巴巴的問。
  
  「好吃。」李牧文點頭。
  
  「那明天你想吃什麼?」菲利斯接著往他嘴里喂水果。
  
  「……」
  
  吃完飯,菲利斯積極主動的去收拾了碗筷,把人按在椅子上,「阿牧,我來就行了,你乖乖休息,一會兒就好!」
  
  李牧文倚在門邊看著他勤快地清洗,側臉輪廓清秀,笑容溫暖安靜。
  
  夜里李牧文沒有回去,臨走前魯西夫曾再三保證他不會有事,不用守夜,讓他們好好和解。菲利斯看阿牧居然留下了,於是抱著被子蕩漾。
  
  李牧文這幾天都沒怎麼睡好,靠在獸人懷里懶洋洋的蹭蹭,睡意綿綿。欲求不滿了N多天的某人被蹭得狼血沸騰,亮出獠牙就想啃。
  
  「我數到三,把你的爪子拿開。」
  
  「……阿牧,就一次,好不好,我真的好想!」
  
  「一。」
  
  「嗚嗚,阿牧,不要這麼絕情嘛!」
  
  「二。」
  
  「嘿嘿,阿牧你的皮膚還是那麼光滑!」
  
  「三。」
  
  「啊,別掐我啊,疼疼疼……」
  
  李牧文一把拍開獸人不規矩的大掌,冷冷的說:「你好像忘了,我不是正在給別人守身麼,你不嫌棄了?」大型犬頓時郁悶了,伸出前爪把小骨頭撈進懷里。
  
  按常理,以他現在從背後抱著他,曖昧地磨蹭著他的脖頸的姿勢,熱戀中的人不是都該半推半就地轉過頭來,然後來一場唇舌交纏的深吻嗎?可阿牧偏偏就是逃避般地側著臉,讓他只能咬得到那微微發紅的耳垂。
  
  菲利斯吃不到嘴,委屈地磨了磨牙,覺得有點受傷,可惜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阿牧,對不起,我不應該懷疑你的,你根本不會是那種人,還有就算我誤會了,也應該給你解釋的機會的。」獸人貼在懷里愛人背上撒嬌。
  
  「算了,我也有錯,明知道你是個大醋壇的,還被你氣得都不願解釋了。不過,我和魯西夫真的只是朋友,和他在一起很開心,但無論怎麼笑鬧,我喜歡的、愛的只有你一個,不會有別人了。」李牧文困倦的窩在他胸口,聲音越來越小。
  
  菲利斯眼睛一亮,把人扒過來準備親親,卻發現人已經睡著了。遺憾的嘆口氣,然後低頭,慢慢把滾燙的親吻烙在他的眼角唇邊,最後在他鎖骨邊吮出一個紅印。打上記號,小傻瓜是自己一個人的。
  
  第二天早上,陽光透過窗簾,喚醒了床上的兩個人。李牧文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正枕在獸人胸膛上,想撐起身子,卻發覺他的雙臂正牢牢的環在自己腰里。略略擡頭,看著獸人心滿意足的睡顏,不由自主就往上,然後輕輕在他唇邊碰了一下。
  
  菲利斯終於裝睡不能,翻身把人壓在身下,狠狠堵住了他淡色的雙唇。
  
  「你裝睡!」李牧文羞惱的推開獸人,氣喘籲籲的瞪他,臉紅的像水蜜桃。
  
  「你偷親我!」菲利斯低頭,曖昧的咬咬他的臉蛋,看著他粉撲撲的樣子,口水流一地。
  
  「哼,你不要?那我以後再也不親了!」某人開始惱羞成怒,後悔不疊!
  
  「啊?那怎麼行?!要,要,要,歡迎偷親,敬請非禮!」菲利斯見識不好,立馬手腳並用的纏著人不放。
  
  李牧文給了他一個這還差不多的眼神,然後把自己卷進被子里,不理那個大流氓。
  
  大型犬腆著臉湊過去,摟著自己香噴噴熱乎乎的小骨頭惡心吧唧的啃來啃去。李牧文推又推不開,就覺得自己先是臉濕噠噠,然後脖子濕噠噠,然後鎖骨濕噠噠,然後某人還在一路往下。
  
  ‘咚!’某重物落地……
  
  「阿牧,你對我越來越兇了!」大型犬哽咽。
  
  我能不兇麼!李牧文悲憤,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容易發.情的低細胞生物了!!!要是讓你繼續下去,沒法下床的可就是我了!
  
  有心吼兩句的,可是一對上獸人可憐兮兮的小眼神,心一下軟了。最近是有些冷落他了,那,摸摸頭安慰一下吧!
  
  菲利斯非常自然的在他手心蹭個不停,李牧文覺得自己仿佛看見了搖頭擺尾的巨型犬,尾巴晃呀晃。不過目睹自家這頭兩米的巨型生物撒嬌,李牧文只覺得全身一哆嗦!
  
  「菲利斯,我餓了。」李牧文直直的盯著獸人。
  
  「知道你餓,我也餓。」菲利斯壞笑著伸手向下摸去。
  
  「不是的。」李牧文躲開他,「我肚子餓……」
  
  「……」菲利斯哭笑不得,他家阿牧是故意的吧!
  
  「昨天的飯很好吃。」李牧文懶洋洋的卷著被子坐起,擡頭瞄著獸人。
  
  「行行行,我去做飯。」菲利斯投降,就知道自己拿他沒轍,把人塞到松軟的大被窩里,乖乖的去做飯了。
  
  李牧文在被子里滾滾,幸福的瞇眼睛,冬天的早晨挺冷的啊,他不想起。
  
  菲利斯在廚房一邊撞墻一邊炒菜,太煎熬了,愛人正光溜溜的躺在床上,自己卻楞是吃不到啊吃不到!
  
  「菲利斯!」愛人在臥室里叫。
  
  「怎麼了?」大型犬迅速奔回床邊蹲好,心里暗自竊喜,難道是阿牧改變主意想那個什麼?
  
  「多煮一人份,我給魯西夫帶過去。」李牧文無辜的眨眨眼睛,「剛剛忘了跟你說!」
  
  「……沒別的了?」大型犬不死心,起碼給個獎勵的親親啊!
  
  「沒了。」李牧文搖頭,「快點去,肚子餓。」
  
  菲利斯悲憤,卻還是乖乖去繼續做飯了,沒辦法,誰讓自己這麼愛他。
  
  李牧文臨走的時候,獸人拉著他的手不放,「阿牧。」
  
  「嗯?」
  
  「我們和好了,對嗎?」
  
  李牧文先是一楞,然後唇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是不是啊?先前你有不對,我也有錯,那個,就扯平了吧?」菲利斯摸摸腦袋,目光躲躲閃閃,有點期待又有點焦躁。
  
  「對。」李牧文點頭,「我們和好了。」
  
  「阿牧,我們再也不要吵架了好不好?那樣我很難過,你也難過,看到你難過,我就更難過了。所以,我們以後都不吵架了,好不好?」
  
  李牧文笑著再次點頭,確定彼此相愛,還有什麼不能解決的難題呢?
  
  「那我們就算說定了,我再也不亂發脾氣了,你也不許不理我!」菲利斯也笑的開懷。
  
作者有話要說:發文的時候隨隨便便寫了個名字,後來想改成 獸人之非你莫屬 的,結果編輯不許我改,~~o(>_<)o ~~怨念……


☆、送飯

  雖然開始兩人都因誤會傷得很重,但終究還是舍不得繼續彼此傷害下去,於是吃醋風波就這麼不了了之。
  
  可惜,某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李牧文吃驚的看著大大咧咧進門的菲利斯,「你怎麼來了?」他不是不喜歡來魯西夫家麼?
  
  「呵呵……那個,我看你都沒照顧好自己,所以決定以後由我給你……們送飯,阿牧你就不用那麼辛苦了!」獸人臉上笑著,暗自卻咬牙切齒,好不爽,愛心餐便宜到那家夥了!
  
  李牧文欣喜的看著他,難得菲利斯放下成見上門,而且一如既往的體貼。連忙接過沈甸甸的食盒,剛打開就香味四溢,擺出來一看,唔,都是他喜歡吃的啊!
  
  看著熱氣騰騰的飯菜,李牧文的心也是熱熱的。「菲利斯,你吃了沒,飯菜還是熱的,你不會做好就先給我送來了吧?」
  
  「嗯,我想和阿牧一起吃,就帶了很多,我們一起吃吧!」
  
  「好,你等等,我先給魯西夫盛一份。」李牧文挑了幾樣傷患能吃的飯菜端到魯西夫床上的小飯桌。因為魯西夫不適合移動,所以李牧文拜托利維做了一個輕便的小木桌。
  
  (╰_╯)#菲利斯郁悶的看著一臉得意的接受阿牧伺候的魯西夫,真想摔碗走人!
  
  李牧文弄完就看到某人臉臭臭的,「菲利斯,你臉色怎麼那麼難看?哪里不舒服麼?」
  
  「呵呵……沒有,我們吃飯吧,涼了就不好了!」菲利斯換上笑臉,殷勤的遞飯夾菜。
  
  吃完飯,李牧文端來熬好的藥讓魯西夫服下,然後剛準備解下他的衣服給傷口換藥,就被人一把拉住。「菲利斯?」
  
  「我來給他換吧,你歇著!」菲利斯忍住怒火,接過外敷的草藥,把人趕出了臥室。該死的,阿牧給魯西夫解衣服的時候,他看到魯西夫的眼神明顯了亮了幾分!
  
  「我警告你!不許打阿牧主意,我們都很清楚,要是被他發現你的心思,最難過的會是他!」菲利斯兇惡的瞪著眼前的人,抹藥的手猛地重了不少。
  
  魯西夫眼神黯了黯,「我知道,所以,我不是什麼都沒說麼?」然後苦笑,「我勸你還是輕點兒下手,你也明白我一天不好,牧文就一天不會離開,你要是真的那麼不想他留在我身邊,就不要加重我的傷情了!」
  
  菲利斯空有滿腹無名之火卻無處發.泄,只能認命的安安分分照顧著情敵。
  
  魯西夫看他一臉郁卒得要死的模樣,不由笑出聲:「不用對我擺臭臉,我也很討厭看到你,我還是喜歡牧文幫我塗藥,不情願我就叫牧文進來了,說你虐待我!」
  
  「你敢!」菲利斯沈聲警告!
  
  「我為什麼不敢?我沒攆你出門完全是不想牧文難做,可不是因為你能威脅到我!」
  
  菲利斯忍住把人揍成豬頭的沖動,努力的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不要那麼猙獰!
  
  魯西夫憋笑,呵呵……終於扳回一城啊!他舍不得牧文難過,可是舍得看這家夥難過啊,總是在他面前那麼囂張,這下吃癟的吧!反正是他自己送上門要替牧文照顧他的,欺負起來真是渾身舒坦啊!
  
  菲利斯效率奇快的替笑得萬分礙眼的人換好傷藥,迅速拉開門出去透氣!啊啊啊,真是氣死他了!
  
  「菲利斯,你幹嘛把我關在外面,你們到底什麼時候相處得這麼和諧了?」居然親自給魯西夫換藥!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他們在一起空氣里總飄著硝煙味,不是兩看兩相厭麼?
  
  菲利斯郁悶且哀怨的直吼,「鬼才和他相處和諧!阿牧,你也不想想我的心情,你說我能眼睜睜讓你脫別的獸人的衣服麼?能讓你看別的獸人的身體麼?!」
  
  李牧文頓時樂不可支,說穿了還是吃醋了啊!「好了,好了,我和魯西夫只是朋友,我對他絕對絕對沒有任何邪念的,我保證!」
  
  「阿牧……」我現在擔心的不是你對他有沒有邪念,而是他對你絕對有邪念啊!
  
  李牧文上前抱住他,「菲利斯,不要這麼小心眼……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我心里只有你,也只會有你,你要是不信,我可以一直說到你信為止。」
  
  菲利斯心情好了點兒,回抱著能輕易影響他情緒的愛人,「我相信你的,只是看著你親近別的獸人就控制不住的生氣、嫉妒、難以忍受,就算知道你只屬於我也一樣!」
  
  李牧文想了想要是菲利斯和他一樣盡心盡力的照顧別人,他大概也會非常不開心的吧!他從前總是害怕被傷害,逃避付出太多,現在他卻忽略了愛他的人,讓愛人受傷了。
  
  「對不起,菲利斯!」
  
  「沒關系,阿牧,其實只要你也愛著我,我就滿足了。」雖然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愛你,若是知道的話,一定會被嚇壞的,我已經在學著不給你壓力了。
  
  兩人膩膩歪歪的說了些有的沒的,李牧文看了看天色,開始催人,「菲利斯,你該去巡守了!」
  
  「阿牧,晚上等我回來,我給你做好吃的!」菲利斯還不想走,繼續找話題。
  
  「別,還是我做吧,你想吃什麼?」李牧文不想他那麼辛苦。想著菲利斯做的全是他喜歡吃的,而無論他做什麼,菲利斯都大口大口吃下,實在看不出他到底喜歡吃什麼。
  
  「嗯,也行!阿牧,你做什麼我都愛吃,隨便吧!」菲利斯眼看實在拖不得了,念念不忘的叮囑,「累了就歇著,不要逞強,看你瘦的!」然後一步三回頭的往門外走,總覺得阿牧那麼白又那麼瘦,還老是替別人操心,不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著實在是不放心。
  
  午後的陽光暖暖的,兩人越離越遠,心卻始終不曾遠離過。
  
  「你們聊完了啊,有沒有想起這是我家?」魯西夫看著依依惜別的兩人,努力忽略掉心里小小的酸澀,調侃道。
  
  「咳咳,現在想起來了,那個,我去給你熬藥!」李牧文尷尬,溜之大吉!
  
  自此,菲利斯成了魯西夫家的常客,一邊對著情敵咬牙切齒,一邊祈禱著他趕緊好起來,阿牧好早點回家,心里矛盾的要死!
  
  而突然閒下來的李牧文開始著手給魯西夫雕刻禮物,當初是為了給某人驚喜才躲在利維那里刻的,現在驚喜沒有了,自然不用瞞著了。
  
  可惜,本該忙翻天的某人卻見不得他又為了別人忙,時不時騷擾一下,「阿牧,你刻得好認真啊,當初為我是不是也如此認真的?」阿牧側著臉細細在樹根上一絲不茍的刻畫著的模樣,唔,真是美景啊!
  
  「阿牧,你幹嘛把那家夥刻得這麼好看,難道他在你眼里就這麼好!?」
  
  「阿牧!這個,這個不是你嘛?!為什麼給那家夥的禮物要帶上你啊,我不許不許不許!」
  
  「……阿牧,不要不理我嘛,不是我吵,只要你保證木雕里你絕對不跟那家夥有任何肢體接觸,我就不煩你了!」
  
  「嘿嘿,阿牧,這樣才好嘛!(╯﹏╰)雖然我還是不想你出現在那家夥身邊……」
  
  在某人如念咒般的念叨聲中,李牧文最終不勝其擾,把預想中的肩搭肩的哥們式友好改為肩並肩又改為隔著桌子相對而坐……
  
  「這下滿意了吧!你個唐僧,你個醋壇子,你要再敢吭一聲,就給我滾出去!!!」
  
  等李牧文木雕刻的差不多的時候,魯西夫的傷也好了許多,不用整天被困在床上,也能下地走好一會兒了。而某人也終於如願以償的可以不用孤零零的一個人過夜了。
  
  菲利斯徘徊在門外,拼命不去想屋里光溜溜在洗白白的愛人。都快想瘋了,可是阿牧今天趕著完成了被他念叨了許久的禮物,似乎很累了。所以,再等等吧,等他休息幾天再說。
  
  在寒風中冷靜了一陣子,菲利斯覺得自己已經足夠淡定了,於是回了屋里。屋內霧氣繚繞,白.皙的身體在水霧中若影若現,李牧文正怡然自得的洗著熱水澡,毫不知某人正直勾勾的窺視!
  
  還淡定個屁啊,狠狠親幾口再說!「阿牧,我想……我知道應該讓你好好休息的,可是,可是……」
  
  「沒關系。」李牧文看了隱忍的獸人一眼,耳根開始泛紅,小聲的打斷他,「今天可以的。」
  
  菲利斯楞了一下,驚喜的低頭,重新吻上了他粉色的雙唇。扯□上的衣衫,隨手扔在地上,一躍進入寬大的木桶中,把人摟在自己懷里。
  
  阿牧皮膚滑膩細致,水潤潤的,稍微用力一親就會留下緋紅的印記。於是情不自禁,仔細的從鎖骨吮.吻到小腹,在那白.皙的身體上,留下只屬於自己一個人的印記。
  
  「菲利斯……」李牧文張了嘴微微喘息,幾乎快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你輕點……」話沒說完,就被菲利斯堵住了雙唇。
  
  「不要在這里!」李牧文臉紅紅的推開他,聽著嘩啦啦的水流聲,總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乖,聽話。」菲利斯順手拿過一邊的潤滑汁液,用膝蓋撐開他的雙.腿。
  
  「去床上……」李牧文話還沒說完,就被堵住了嘴巴。「
  
  我就想在這里,我們還沒在水里做過……」菲利斯還記得第一次看阿牧在溫泉里沐浴的情景,那時他只能眼巴巴的垂涎,在腦子里YY,現在他終於可以把幻想變成現實了,此刻只恨不得把他融到自己骨子里!
  
  李牧文想著自己這陣子一直守在魯西夫家里,沒怎麼讓菲利斯……確實冷落了他,今天就算好好補償一下吧!於是雙手環上了獸人的脖子,傳達無言的默許和縱容。
  
  難得見愛人這麼主動,菲利斯翻身就壓了上去,開啃!他近乎於癡戀的注視著身下完美白凈的身體,伸手一點點輕撫而過。
  
  「菲利斯……」李牧文眼里是難耐的水光,菲利斯一手扶著木桶邊緣讓他靠著一手在他身上緩慢的遊移,受不了這種看上去似乎永遠都不會完的折磨,索性主動擡腿環住他的腰。
  
  「呵……等不及了?」菲利斯輕笑。
  
  李牧文瞪他一眼,咬著唇邊,伸手扶著他的肩拉向自己讓兩人無限貼近,「你給我快點!」
  
  「現在點火,待會是要負責滅的。」菲利斯抱住如八爪魚纏在自己身上的親親愛人,眸色被濃烈的.□染成深藍,醞釀著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
  
  「……隨你便。」李牧文全身被熱水泡的粉紅,十分誘人,還不知死活的給了獸人為所欲為的許可。
  
  「是麼?等會可不許反悔吶……」菲利斯邪魅的笑,伸手固定住他的腰,做好充分的準備,傾身一貫而入。
  
  「啊……啊……嗯……啊……」李牧文被他的熱度燙到,後面被撐到極致,獸人的進出間還帶著水流,讓他緊張又害怕。耳畔全是自己急促的喘息聲,羞窘的咬著唇也擋不住,於是自暴自棄的拉低獸人的脖頸,仰頭親吻獸人緊抿的唇。
  
  獸人睜開因享受而閉合的眼,四片嘴唇急切的相互吮咬,好不容易分開了,卻又有銀絲在唇邊拉開,異常煽.情。世界都已經不存在,僅有的感官刺激,全部來自對方。
  
  不知過了多久,「水……水涼了……」李牧文已然承受不住,催促獸人趕緊結束,菲利斯伏在他耳邊粗重的喘息,「嗯……快了……快了……」然後,悶哼一聲,趴在他身上不動了。
  
  「你好重……」全身無力的李牧文差點被壓成紙片,不由輕聲抱怨著。
  
  菲利斯趕緊起身,替他擦幹,把人塞進松軟的被子里,懶得去看地面上濺出的大片水漬,也跟著鉆了進去。讓阿牧半靠在他身上,大掌一下一下擦著愛人半濕的頭發,回味著方才美好的余韻。
  
  「阿牧,阿牧,起床了!」睡的正香時,擾人的巨型蒼蠅卻不停地在耳邊碎碎念。
  
  李牧文從被子里鉆出來,眼神茫然的看著菲利斯,坐在床上一動不動,露出來的肩膀上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跡。直到渾身的酸痛感傳達到大腦,李牧文才終於清醒,於是握拳,用盡全身力氣沖著那張吃飽饜足的笑臉揍了過去。
  
  「嗷嗚……」菲利斯自知理虧沒有閃躲,於是拳頭正中左眼!「阿牧,是你說隨便的,誰讓你那麼好吃,一不小心就……」
  
  得了便宜還賣乖!李牧文瞪他一眼,趴回床上懶得跟他講話。昨晚那場歡宴結束的時候,他就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混蛋,每次都跟沒做過似的,不知疲倦!
  
  菲利斯賤兮兮的討好:「阿牧,我幫你揉腰。」李牧文看了他一眼,算是默許,可是才過了幾分鐘……混蛋!不是揉腰麼?誰的腰會長在屁.股上?!瞪著獸人讓他乖乖縮回爪子,李牧文卷起被子不想理他了。
  
  「阿牧,先別睡了,該吃早飯了,你不餓嗎?」菲利斯抱過被子卷兒,搖醒又要睡過去的親親愛人。
  
  「你喂我!」菲利斯欣然領命,還自動自覺的替他穿好衣服,幫他洗漱,然後抱在腿上給他喂飯。
  
  昨晚,咳咳,或者說今晨才睡的,本來想著阿牧挺累的,一次就好的,可是阿牧那麼誘人,一時沒忍住,就不小心多做了好幾次……
  
  看著阿牧閉著眼機械的吞下自己喂的飯,還有他略顯蒼白的臉色,菲利斯伸手摸摸,想著以後克制一下吧,讓他多休息一下。
  
  




☆、故人

  等魯西夫傷愈,冬天已過去了大半。徹底清閒下來的李牧文去了加亞家里,發現一陣子不見,加亞家里已經大變樣了。
  
  從小就追著加亞跑的凱恩澤成年後將木屋建在了加亞的旁邊,非常方便兩人的互動。現在兩家之間的墻打通了,兩間木屋變成了一大間,看起來開闊了不少。
  
  「這屋子怎麼……」李牧文疑惑。
  
  加亞臉紅了紅,羞澀卻甜蜜的說:「現在離開春不遠了,凱恩澤說我們快成一家人了,沒必要再分開住,所以就……」
  
  李牧文恍然大悟,咳,他一直跟菲利斯住一起,倒沒考慮過這問題。
  
  「你和菲利斯家要不要也擴建一下,將來有了孩子,就不用再忙了。」加亞看著要一起舉行儀式的人,覺得有個人陪著,自己就不那麼緊張了。
  
  李牧文身子僵硬了一下,垂著眼,「不必了,到時候再說吧!」他還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有孩子,雖然菲利斯說過他比較重要,但……終歸是他自私了。
  
  「哦,也對,憑菲利斯的能力,多蓋間屋子也就三五天的事,到時候再建也不急。」加亞理解的點點頭。
  
  李牧文不想再說這個話題了,「……是,加亞,要舉行儀式了,你好像挺高興的。」
  
  加亞臉上剛退的潮紅又湧了上來,「有,有那麼明顯麼?」看著對方微笑著點頭,很不好意思的問,「牧文,難道你就不開心啊?」
  
  「怎麼會,只是想不通,以前不是怕他追你到手就不那麼寵你了,現在卻這麼迫不及待,你不怕了?」李牧文笑瞇瞇的看著他絞著手指無措的模樣,調侃道。
  
  加亞歪著腦袋,趴在桌子上想了想,「嗯,就是突然想通了,我們也認識這麼多年了,他是什麼樣的人我還是很清楚的,害怕其實是因為我對自己沒信心吧。但一輩子總共也沒多長,我要是再害怕下去,就可能連幸福的時間都沒有了,我不想後悔。」
  
  「唉……我真羨慕你們,青梅竹馬,認識那麼久,彼此相熟,不用擔心什麼七年之癢,在一起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我和菲利斯從相識到要結為伴侶只有一年時間,有時候我想我們會不會太快了,不過那家夥著急,我都不敢讓他等了。」
  
  李牧文也頹廢的趴在桌子上,想想現代社會,戀愛談個三五年、七八年都是常見的,還有些過了七年之癢,在一起十年了還要分手的也不少。他這樣認識一年就結婚的,算得上閃婚了啊!!!
  
  「青梅竹馬?七年之癢?那是什麼意思?不過你和菲利斯確實挺快的,呵呵~~~當初菲利斯對部落的雌性都不怎麼感興趣,也看不出他喜歡什麼樣的人,我們還擔心過他要孤身一輩子呢!」
  
  李牧文囧,解釋了一番成語的意思,然後好奇,「菲利斯對雌性不感興趣?!他對我……」那混蛋是他見過最愛黏人的人,總喜歡對他動手動腳,他表白後更是肆無忌憚了,有機會就只知道壓壓壓!
  
  「呵呵~~~那是以前,他不是喜歡你嘛!青梅竹馬好是好,但如果走不到一起的話,會很痛苦吧。從小到大的感情不是假的,但如果友情不能順利變成愛情,一方不愛,接受了對方是欺騙自己,不接受是親手傷害對方,哪種選擇都是痛苦。更可怕的是,就算兩情相悅在一起,一旦分開,失去了戀人的同時也是失去多年的朋友。」
  
  李牧文聽完更郁悶了,「確實不好,對於我,那樣的話青梅竹馬還是當一輩子朋友比較好!唉,認識短了擔心,認識久了也操心,感情真是折磨人。」
  
  「牧文,你不會打退堂鼓了吧?」
  
  李牧文哀怨,「沒有,我哪敢!我要是敢逃跑,菲利斯一定不會放過我的!」那家夥看著挺聽話的,可是當初他沒確定自己感情的時候,那家夥總拿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來讓他愧疚,最終成功讓他乖乖承認了。
  
  「也是,他好像就吃定你了,那還有什麼好煩的,他那麼喜歡你,就算成了伴侶,也一樣會對你好的吧!」
  
  李牧文扯扯嘴角,「我不擔心他對我不好,就是……就是……我也說不清,大概以前從沒想過自己會這麼快和別人定下終身吧。」
  
  「好啦,不說這個了。牧文,你從很遠的地方來的吧,你們那里舉行儀式是什麼樣的?」
  
  「我們啊,有傳統的和流行的兩種方式。傳統的儀式會感謝父母、答謝親朋好友,非常的喜慶、熱鬧、讓人感動,能調動所有人的熱情。但是繁文縟節比較多,忌諱也多,稍不小心就會觸黴頭。」o(︶︿︶)o
  
  李牧文倒了杯熱水,接著說:「流行的儀式簡潔、浪漫,能滿足人對儀式的美好憧憬,還會在大家的見證下宣讀誓詞。不過,對喜歡熱鬧的國人,咳,族人來說,還是冷清了些。除了禮節,要說有趣點的估計是鬧洞房吧!」
  
  「嗯,你們那里的儀式真是挺麻煩的,不過鬧洞房是怎麼回事?」部落的伴侶儀式很簡單,先是祭拜獸神祈求保佑,然後就是族人們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表達祝福就完了。
  
  說到這個李牧文終於打起了精神,「比如讓結為伴侶的人當眾表演是怎麼求婚的,講戀愛史,唱情歌啊,同吃一顆果子什麼的。」當然還有其他的,不過都是秀恩愛的,還是免了吧!
  
  呵呵~~~他曾在網上見過新郎接新娘的時候,新郎被新娘的親友團堵在門外,伴郎們送了紅包,接受了許多懲罰遊戲,甚至十幾個伴郎用嘴巴傳遞一粒櫻桃,才讓新郎進門的,當時看的時候挺好笑。但是,放在這里的儀式就有些過頭了。
  
  「原來還可以這樣啊,可是……可是……當眾做那些,好害羞。」
  
  想著菲利斯當眾對他示愛的情景,李牧文耳根發紅,「嗯,也就是讓儀式熱鬧些,咳咳,讓我做,我也做不出來。」看著別人玩那是湊熱鬧,輪到自己身上,估計他會直接挖個坑把自己藏起來的。
  
  於是,兩人臉紅紅的相對無言,然後轉開了話題。
  
  回了家,李牧文就被獸人從身後一把抱住,然後脖子上多了一串東西,「這是什麼?」他看著脖間串著的各色奇形怪狀東西的飾品,疑惑道。
  
  「阿牧,漂不漂亮?這個上面是我以前打獵留下的獵物堅固的獠牙、魚骨,那些好看的彩色石子是前陣子帶小斯出門的時候,它發現的,我覺得很好看,就串在一起了。」
  
  「嗯,很漂亮,我很喜歡,是送我的禮物?」的確很漂亮,除了……有點兒重!
  
  獸人高興的點頭,「是,阿牧,我想看你戴著這個和我結為伴侶,答應我好不好?」總感覺阿牧戴著自己親手做的掛飾,就像給阿牧打上了屬於自己的標簽。
  
  李牧文點點頭,「好,做這個花了不少時間吧,你什麼時候做的?」自己居然一點沒發覺,保密功夫做的很好嘛!
  
  獸人尷尬的撓撓頭,「就是我們因為魯西夫吵架的時候,我想送你禮物,讓你開心。」可是那些東西不太好穿透,現在才弄好。(+﹏+)~
  
  「傻瓜!笨蛋!你想用這個套牢我,讓我回心轉意?」真是個大傻瓜,每次吵架都是他先認錯、討好,讓自己習慣了,把自己寵壞了怎麼辦,真是好笨!
  
  菲利斯專注的凝視著他的眼,「阿牧,我就是想套牢你,我愛你!」
  
  「咳咳,你怎麼突然說這個,忽然覺得好餓,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
  
  陽光映的遠處的積雪閃閃發亮,今天天氣真不錯!菲利斯看著害羞跑掉的愛人,心里樂開了花,阿牧真是對他越來越沒有抵抗力了,都不敢看他的眼,好可愛!
  
  寒冷的冬天即將過去,離他們舉行儀式的日子越來越近的時候,李牧文家里來了一位許久未曾謀面的故人。
  
  「卡伊!?」李牧文萬分驚喜的看著沖進他懷里的清秀少年,激動地快要說不出話來!
  
  卡伊愉快的答道,「呵呵~~~是我,牧文哥哥,有沒有很想我?」然後氣憤的戳戳他的肩,「你說過要來找我的,




☆、儀式

  
  「有,今天中午我煮飯,你洗碗!」李牧文從菲利斯的魔爪下逃開,「卡伊,你累不累,先休息一會兒,我做好吃的給你,下午咱們去部落逛逛!」
  
  卡伊參觀完畢,眨著星星眼問:「好,我還是第一次出遠門呢!有什麼好吃的?你們部落有沒有什麼特別好玩的?」
  
  「呵呵~~~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去歇一會兒,等你醒了就有好吃的了!」長途跋涉多少會覺得累吧,這小家夥怎麼總這麼精力旺盛?
  
  「唔,一言為定哦,一定要好吃!」
  
  菲利斯見那礙眼的小鬼終於走人了,委委屈屈的控訴,「阿牧,你偏心!」
  
  「好了,別裝可憐了,去幫我摘些菜回來!」李牧文無奈的看著他家的大型犬,踮起腳補了個吻,才算搞定。
  
  中午卡伊被飄香的飯菜勾醒,美美的吃了一頓,決定以後就賴在他家吃飯。下午被李牧文帶著在部落里玩,認識了菲雅、珂曼和許多的新朋友,和他們分享好玩的玩具和遊戲。
  
  沈睡了一冬的大樹被蒙蒙細雨淋醒,融化的冰水讓小溪歡快起來,柳樹舒展開了嫩葉的枝條,在微微的春風中輕柔地拂動。獸人開始脫下沈重的冬衣,漸漸忙碌起來,大地上新綠、嫩綠、鮮綠、翠綠,滿眼的綠色,溫柔著人們的視線。
  
  除了一見面就鬥嘴的小家夥和大型犬,李牧文家一如既往的和諧。然後,終於迎來了菲利斯期盼已久的伴侶儀式。
  
  一大清早,冰雪融化的廣場上加亞、凱恩澤、菲利斯和李牧文的親友們就開始忙碌起來,打掃、裝扮場地,準備慶祝的吃食。
  
  燦爛的陽光下,兩對新人在族長的指引下來到獸神面前恭敬的祭拜,由族長祈福,祈禱族里的新人能美滿幸福。新人宣誓彼此一生一世愛護對方,然後接受親朋好友的祝福。
  
  臉上始終掛著耀眼笑容的菲利斯牽著李牧文答謝長輩,喜滋滋的接下了所有朋友的美好祝福,喝下族人們表達祝賀的敬酒,也替李牧文擋下了所有的酒,他可不要晚上照顧一個小醉貓!
  
  熱鬧的慶祝一直延續到了晚上,篝火燃起,菲利斯卻在眾人的歡聲笑語中帶著李牧文悄悄溜掉。魯西夫看著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兩人,微微一笑,繼續喝他苦澀的酒。
  
  「喂,我們這樣不好吧?」李牧文有些不安的拉著菲利斯的衣服,客人都還沒走呢。
  
  「呵呵~~~沒事,有阿父阿爹看著呢,要等他們玩夠了散盡,我們就不用洞房了!」菲利斯笑嘻嘻的牽著他的阿牧,腳步不停的回屋。
  
  「你……你著急回家,就為了這個啊!?」李牧文怒,這只禽.獸!
  
  「呵呵~~~是啊,我等不及了嘛!」菲利斯開心的抱著人踹開院門,直奔臥室。
  
  「你幹嘛一直笑個不停,醉啦?」笑了一天了,他臉都不僵麼?
  
  「呵呵~~~我沒醉!那點酒怎麼可能讓我倒下!我還要跟你……呵呵~~~」說著一把關上了房門,把人困在自己的身體和門板之間。
  
  緊貼的身體讓李牧文非常充分的感受到獸人心情的急切,發硬發燙的某處他怎麼都忽略不了,「喂,你瘋了,好歹去床……唔……」
  
  「呵呵~~~就在這兒!」菲利斯輕松的制住懷里人不斷踢騰的身體,單手扣住手腕,高舉過頭壓在門上。一手急躁的拉扯著他的衣服,親夠了唇,低頭舔.舐著漸漸裸.露出來的肌.膚。
  
  獸人充滿情.欲的眼眸,近在咫尺,熾熱的氣息一陣陣噴到面前,李牧文感到一陣眩暈。雖然有些惱怒,太多次的情.事卻已經讓彼此都熟悉無比,身體開始背叛自己。「……」算了,今天好歹是洞房花燭夜,隨便他了!
  
  難得循規蹈矩的阿牧這麼溫順,菲利斯更是興奮難抑,先讓他釋.放過一次,就急不可待的做起了擴.張。「啊……啊……唔……」李牧文低頭看著獸人沾著白濁的手指,在自己體內進進出出,只覺情熱如火,不由抱住獸人的脖子,閉目在他耳畔喘息。
  
  「……我進來了!」忍耐許久的菲利斯再也忍不住,擡起他的一條腿,就著站立的姿勢,緩緩插.入他體內……兩人齊齊發出悶哼。畢竟是很難的姿勢,菲利斯唯恐他受傷,壓抑著自己,緩慢進入,等將自己全部埋入濕熱的銷.魂之谷後,才松了一口氣,開始在他迷人的花蕊內,輕車熟路地抽.送起自己。
  
  「啊……」李牧文收緊雙臂,全身的力量都倚在獸人身上,像個孩子一樣緊緊抱著他,閉目呻吟,從耳朵到頭頸,都透出誘人的羞色,令菲利斯更加心癢難當,兩人就這樣靠在門後,抵死纏.綿。
  
  肉.體交.歡的聲音,和門板的震響融為一體,聽上去令人面紅耳赤。「菲利斯……背……背磨得疼……腿……也麻了……」
  
  菲利斯低下頭,親吻他柔軟的臉頰,輕笑著在他耳邊用嘶啞魅.惑的聲線低語挑.逗,「阿牧,這就站不住了?想讓我換個姿勢是吧,說聲你愛我聽聽?」
  
  「……你愛我。」
  
  「呵呵~~~阿牧你可真不乖!」說著用力朝上一頂,令懷里人隨之大叫出聲,李牧文受不住的直搖頭,「啊哈……不要……我愛你……我愛你……太深了……輕點兒……」
  
  「這才乖!」菲利斯低笑道,抱著愛人挺翹的臀,幾步挪到最近的椅子上坐下,一下一下往上撞,「呵呵~~~這樣就不會累了!」
  
  李牧文只覺心臟陣陣狂跳,全身酥.軟無力,該死的家夥,就這麼喜歡看他難堪的模樣?!李牧文狠狠瞪他,眼睛卻因過多激.情泛起一層水霧,讓某人看了更加欲.火旺盛。
  
  菲利斯咬著愛人的耳朵,摟住他的雙腿盤在自己腰上,十指深掐入他臀.部猛地一挺腰,深深進入他體內。獸人將他一再往上拋送,每次降下的重量,都讓火熱的硬物更深地刺入體內。李牧文身體一陣顫栗,無力的趴在獸人肩頭呻.吟,那難得柔弱且不堪承受的媚態,讓獸人無法忍受,只覺快要爆炸似的,一下比一下更狠地沖入他體內……
  
  「我……我不行了……」急劇增加的快.感累積到了極點,睜開眼的李牧文看著抱著他的獸人沈迷享受的神情,內心的悸動無法控制,他死死摟緊獸人的頭,全身像弓一樣繃緊,不知過了多久,才緩緩癱軟下來……
  
  菲利斯的欲.望被身上人潤澤濕熱還不斷收縮痙.攣的內.壁絞緊,只覺大腦嗡嗡作響,眼前一片發黑,再也忍不住這種刺激,很快在他體內解放。兩人急促喘息,整個屋內都充斥著情.事濃烈的余韻。
  
  就著結合的姿勢,兩人緊緊相擁,好一陣子,李牧文才終於清醒過來。「我們好像……太瘋狂了……」他的臉像發燒一樣紅通通,就差頭頂冒煙了。
  
  「呵呵~~~阿牧,你這是……在誇我厲害嗎?」菲利斯笑道,把他抱到床上,輕輕的撫.摸著他沁出薄汗的後背,「你剛剛說疼,要不要抹點藥?」
  
  「什麼剛剛,明明就……」李牧文瞪了他一眼,還以為他只顧著運動,忘了呢!
  
  「還疼不疼?下次我會小心的。」菲利斯在他光滑的肩膀上落下一串細碎的吻,有些愧疚的看著他被蹭得發紅的背。
  
  李牧文被弄得發癢,在他懷里不斷躲閃,兩人都不著寸縷,剛解放過的身體,敏.感異常,於是輕易就……擦槍走火了!李牧文頓時僵硬,「那個,你……硌著我了。」
  
  「阿牧……我還不夠……」
  
  「混蛋!再來一次,我就真的起不了床了!」
  
  「你起不了床,不是還有我伺候你嘛!呵呵~~~阿牧,你也有感覺了……」
  
  「啊啊啊!死混蛋,還不是被你摸來摸去,我沒感覺才怪!」
  
  「那我們就再來一次吧,一次就好!」
  
  「你用這句話騙過我多少次了,信你我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嗚嗚,阿牧,你嫌棄我!」
  
  「滾開,少裝可憐,最後受罪的還不是我!」
  
  「我愛你,愛死你了,乖,答應我好不好,阿牧,阿牧,阿牧,阿牧……」
  
  「叫魂吶!哼,改甜言蜜語了?混蛋,騙子……」余下的話還沒出口,就被獸人熱情的唇舌堵住。
  
  菲利斯雙手貼著愛人的手背,與他十指相扣,扣緊那纖細白凈的手指,讓他毫無間隙的貼在自己身上。只覺胸中燃燒著無法澆滅的情焰,像千朵萬朵繁花盛開,緩慢地,卻又永恒地,在心中,留下驚心動魄的美。
  
  迷人的夜色里,等激蕩在心的激.情終於冷卻下來的時候,已經是許久許久之後……
  
  「……阿牧,你真的……成了我的伴侶,好像做夢一樣。」獸人用低沈卻清晰的聲音叫他名字,恍若是從靈魂最深處發出來的呼喚,接著抱著人猶覺不真實的感慨道。
  
  「傻瓜……」李牧文縮進他的懷里,安心的閉上眼,其實覺得不真實的何止是他。他曾無數次的想過,這個獸人,是真實的?現在的幸福,是真實的?
  
  太幸福了,幸福到讓人惶恐,心里反而有著止不住的的擔憂。菲利斯是個優秀出色的獸人,他卻是平凡無奇,相信他對他的愛和執著,卻會忍不住的懷疑自己值得他、配得上他嗎?
  
  「阿牧……」睡夢中的獸人含糊地叫著他的名字,突然翻了個身,牢牢壓著他半個身子,沈重的手臂攬著他的腰,壓得他有點呼吸困難。
  
  唉,即使睡著了,也不肯放手的人啊,就隨他折騰吧!李牧文輕嘆道,看著枕邊人熟睡的臉龐,低下頭用唇輕輕吻了吻他的側臉,在這個緊縛的擁抱中,睡意漸漸襲上心頭……
  
  一年之計在於春,翻地、播種、施肥、育苗,勤勞的部落族人們漸漸忙碌起來。李牧文跟著一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他覺得看著自己親手種下的種子破土、發芽、再一點點的長高長大,是件十分讓人開心欣慰的事情,也很有成就感。
  
  以前在家,父母只讓他在寒暑假農忙的時候幫忙,粗活重活都不肯讓他做,這次他算是徹底體驗到了勞動的艱辛和收獲的喜悅。
  
  當春天即將過去的時候,洛可期待已久的孩子也終於到了生產的日子。接生的醫者在屋內忙碌,奧澤爾和加亞、凱恩澤、李牧文、菲利斯等一大堆人在屋外焦急的等待著。生孩子始終是件危險的事情,不到孩子出生,大家懸著的心就無法落下。
  
  「哎,奧澤爾你別轉了,都被你轉暈了!」菲利斯本來就擔心,現在被屋子里不停的走來走去的人弄得更急躁了。
  
  「我……我擔心,他怎麼還不出來,都進去好一會兒了!」屋內一陣陣痛苦的叫聲也讓奧澤爾跟著一陣陣的膽戰心驚。
  
  菲利斯拉著他坐下,「好了,洛可那麼堅強的人,絕對不會出事的,你就安心等著吧!」
  話音剛落,就聽到嬰兒響亮的啼哭聲。
  
  生了!寶寶是個雄性。醫者被急切的一擁而入的人擠到一邊,卻不介意的笑笑,呵呵……這種事情他見多了,早就見怪不怪了。
  
  「孩子呢,抱來讓我看看!」略顯虛弱卻心情很好的的洛可,此時急不可待的想看一看他小心翼翼孕育了六個月的寶寶。
  
  一接過手寶寶就‘咯咯咯’的對著洛可笑,洛可愛不釋手的輕輕抱著,邀功一般給半扶著他的伴侶看。「呵呵~~~奧澤爾,我們的孩子在對我笑呢,他可不可愛?」
  
  奧澤爾憐惜的拭去他額上的汗珠,「可愛,我們的孩子非常可愛,辛苦你了,洛可!」
  
  歡樂的氣氛中,放下心的菲利斯開始調侃好友的糗樣。「哈哈~~~洛可,你都沒看到你家奧澤爾剛剛被你嚇得臉都白了的樣子,我還從沒見他那麼慌張過,沒用啊!」
  
  「哼,你就笑吧,有本事牧文生孩子的時候你不慌,我打賭你到時一定表現得更丟臉!」他家奧澤爾只有他可以欺負,菲利斯,你給我等著!
  
  奧澤爾無奈的看著還有精力和人拌嘴的伴侶,「洛可,你不累麼,休息一會兒吧!」豈知天性活潑的洛可完全不領情,「我不累,奧澤爾,我們以後再生一個雌□,你說好不好?」
  
  「呃……那個,以後再說吧,你真的不累?」奧澤爾擦擦冷汗,要命!他剛剛才被刺激的不輕,短時間內都不想再被刺激一回了!
  
  隨著洛可家小寶寶的成長,部落也經歷了夏收夏種、秋收、冬藏,日子就這麼平穩的進行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祝大家六一快樂,天天開心!


☆、分離

  美好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李牧文和菲利斯結為伴侶的第三年春。
  
  午後的陽光暖暖的,青翠欲滴的葡萄架子下面半躺著兩個親密依偎的人影。菲利斯攏起伴侶被風吹得有些亂的發,「阿牧,我們出去走走吧。」
  
  「唔,去哪兒?」李牧文拍掉落在身上的花瓣,有些困倦的問。俗話說春困秋乏,被暖暖的陽光曬了一會兒,他就迷迷糊糊的想睡了。
  
  「這次啊,我們去看海好不好?」菲利斯好笑的看著他懶洋洋的模樣,捏捏他秀挺的鼻子,「呵呵~~~阿牧,你真是越來越像小斯了!」
  
  李牧文打下蹂躪自己的大手,揉揉可憐的鼻子,稍微清醒了點兒。「看海?好像很遠啊,我們也不一定真的找得到海。」
  
  「沒關系,咱們走到哪兒就遊玩到哪兒,重要的不是看海,而是有你陪著我。」菲利斯隔空一遍遍描摹著心上人的眉眼,專注的凝視著他。
  
  時間並沒有淡掉他對阿牧的喜愛,反而愈加深刻,只是他不再急躁,將所有的愛戀都沈澱在了心里。偶爾他還是會想阿牧到底是什麼人,雖然不明顯,這幾年部落卻真實的在一點一滴的變化著,變得越來越安定。
  
  阿牧閒暇時總是在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有成功的也有失敗的,不過最終做出來都是些有用的東西。每次做出什麼新東西,阿牧都會先送一份給他的阿父阿爹和好友們,然後交給魯西夫讓他在部落里慢慢推廣。
  
  不僅是部落,家里也變了,就比如這個小院,在阿牧的精心照料下,此刻繁花錦簇,美不勝收。幾棵開著或粉紅或潔白小花的高大果樹,底下還有藤蔓、灌木,散落在綠色地毯上的各色花朵,錯落有致。
  
  每次看到阿牧抱著小斯恬靜的縮在果樹下的搖椅上小憩,微風吹過,花瓣簌簌的如蝶飛舞在他身畔,然後落在他腳邊,襯著他身後姹紫嫣紅的花園,都會美好的讓他屏息。他會站在一邊好好的欣賞個夠,然後把人收進自己懷里心里才踏實。
  
  這個人,讓他覺得幸福,也讓他想給他幸福。
  
  阿牧曾無意中提起過習俗度蜜月,他便牢牢的記在心里,每年空閒的時間,他就帶著阿牧四處遊玩。前年他們去了住在高山上的飛禽類獸人部落,去年他們去了居住在水邊或沼澤的鱷類、蛇類獸人部落。
  
  那麼今年,就去見識一下傳說中住在海里的美麗的人魚族吧。時間再久也沒關系,部落少了他們也不會怎麼樣,他想在他最美好的歲月里陪著伴侶去盡情欣賞這個世界,等到以後他們走不動的時候細細回憶。
  
  聽說李牧文和菲利斯又要出行了,洛可嚷嚷著要跟去,每次他們兩個出玩回來以後感情就更好了,他也想和他家奧澤爾出去了!但是菲利斯不願意有人打擾自己的兩人世界,怎麼也不肯,都是當阿爹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愛玩!
  
  洛可不管,說把孩子交給奧澤爾的阿父阿爹照管一陣子,菲利斯扶額!好在臨行前不久,洛可被查出又懷上了孩子,為了他期待已久的雌性寶寶,最終放棄了出行。
  
  菲利斯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凱恩澤也吵鬧著要去,據說是因為知道洛可再次懷孕之後,超級想要寶寶的加亞心情一直不太好,他想帶著加亞出去散散心。菲利斯臉黑得堪比鍋底,可惜凱恩澤死纏爛打的功夫一流,臉皮刀槍不入,某人含恨敗北!
  
  臨走的時候,菲安魯、格瑞和菲雅來送行。格瑞拉著他們的手,溫柔叮囑:「孩子們,路上要小心,要好好照顧自己,不用擔心我們,記得回家就好!」
  
  菲安魯則大力的拍拍菲利斯的肩膀,「臭小子,你已經是有伴侶的人了,照顧好牧文知不知道!給我把人好好的帶回來,否則有你好看的!」
  
  菲利斯無奈的望天,阿父知道他長大了,還老是威脅他要揍他什麼的,真是不給面子!李牧文笑瞇瞇的看著這對別扭的父子,摸摸菲雅的頭,「呵呵~~~不要傷心,我和菲利斯會回來參加你的伴侶儀式的!」菲雅騰地紅了臉,諾諾的說不出話來了。
  
  李牧文失笑,菲雅也找到了自己的歸宿,變得溫順了許多啊!可憐的洛可又被奧澤爾禁足了吧,這次沒有人陪他解悶,不知道會不會郁悶的跳腳?自己和菲利斯是否來得及看到洛可孩子的出生呢?
  
  七個月後,落葉飄零的深秋,到處遊山玩水的四人決定返回了。他們並沒有找到大海,加亞卻在悠閒愉快的旅程中驚喜的懷孕了,這還真是應了那句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得知這一喜訊之後,四人立馬決定迅速啟程回家,可是在途中李牧文卻覺得莫名的憂心,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阿牧,你怎麼了?這幾天你都心不在焉的,有心事?」菲利斯捧著他的臉,輕柔的一點一點的撫平他眉間的緊蹙,阿牧最近老皺著眉,憂心忡忡的。
  
  李牧文猶豫的看著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在他滿含深情鼓勵的注視下開了口:「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心里始終有種不祥的預感,讓我覺得非常害怕。」
  
  「不要怕,阿牧,無論什麼事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相信我?」菲利斯安慰的吻了吻他,許下真心的承諾。
  
  李牧文望著愛人堅定的神情,點頭,「嗯,我相信你,有可能真是我多心了。」或許只是因為最近太累了吧,才會總是做那些繁雜的夢,關於他在現代生活的夢……
  
  「回去吧,天晚了外面涼,說不定今晚好好地睡一覺你就沒事了。」菲利斯扣住他有些冰冷的手指,牽著人回了他們棲身的山洞。
  
  小廝一見他們回來,就不停的低吼嘶叫,任他們怎麼安撫都不肯安靜下來,還死命咬著李牧文的褲腳把他往外扯!
  
  「咦,小廝到底怎麼了,這麼狂躁不安?」李牧文覺得這個場景有些眼熟,想了許久終於想起,「就跟上次發現黑角犀襲擊我一樣……啊!難道是又有野獸要襲擊我們!」
  
  菲利斯頓時警戒起來,把伴侶藏好,到四處查探了許久,只發現許多地下的小動物四處奔走,沒什麼大的威脅。李牧文聽他說完,某種念頭一閃而過,卻沒抓住是什麼。
  
  在小廝持續不斷的嘶叫聲中,菲利斯也覺得不安起來,他記得族長說過小斯是聖靈獸的,會在災難前預警。外面沒有野獸襲擊,那是意味著……即將有更大的災難嗎?
  
  他如何也不能拿阿牧的性命開玩笑,無論猜想是不是真的,他都要逃離這個地方!
  
  通知了附近的凱恩澤和加亞立馬離開,兩人莫名其妙,菲利斯沒時間拖延,不再隱瞞告訴了他們聖靈獸的事情,不管瞪大了眼的兩人,開始連夜趕路。
  
  在小廝的指引下,菲利斯和凱恩澤載著各自的伴侶順著某個方向不停的飛,飛了整整一夜,直到力竭。
  
  「菲利斯,你沒事吧,歇一歇好不好?」李牧文擔心的看著他,剛剛菲利斯落地的時候差點摔倒,疲憊到極點了吧。
  
  菲利斯站起身,「沒事,你該餓壞了,我去給你們找點吃的。」凱恩澤身體還不如他,應該也累慘了吧,雌性外出不安全,只能由他去打獵了。
  
  在李牧文做飯的時候,菲利斯閉眼休息,立即昏睡的他夢到了很詭異的情景:阿牧掉入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他伸長了手卻怎麼抓也抓不到!他在上面拼命的喊叫,阿牧都沒有回應,一直無聲無息……
  
  「菲利斯?菲利斯?醒醒!」
  
  「阿牧!」菲利斯驀地驚醒,一把抓住湊到他眼前的人死命抱緊,「阿牧!不要離開我,不許離開我,我不準!不準!我愛你!誰都別想帶走你!」
  
  很大的力道,大到他全身都隱隱作痛。可更讓他感覺刺痛的,是獸人驚恐的聲音和他不斷顫抖的雙手和身體。李牧文一下一下撫著他的背,「好,都聽你的,我也愛你,我不離開。」
  
  等獸人終於冷靜下來,李牧文擦擦他額上的汗珠問:「是不是做噩夢了?」剛剛飯好了過來叫他吃,卻見他好像陷進夢魘之中,神情痛苦不堪。
  
  「嗯,我夢見……你出事了。」
  
  「別怕,你不是說會保護我的嗎,怎麼,沒信心了?」李牧文掩下不安,微笑著安慰。看來還真是風雨欲來啊,心里不祥的預感越加凝重。
  
  「怎麼會?!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匆匆吃完飯,四人又開始了日夜兼程的趕路,菲利斯像是被惡魔追趕一樣拼命的飛,凱恩澤小心翼翼的護著背上有了新生命的伴侶同樣不要命的飛。
  
  兩個獸人的體力在持續的飛行中急劇消耗,被迫停歇的次數越來越多,到傍晚的時候,皆已累得站不起來。只休息了半小時,凱恩澤起身去給加亞找水,菲利斯守在兩人身邊。
  
  在小廝突然變得淒厲的尖叫聲中,眾人還來不及反應,大地就猛烈的震顫,大樹倒塌,群獸奔逃。地震!居然是地震!李牧文終於明白過來,「快到空地上去!」叢林里的樹木太多,被砸到就慘了!
  
  他拉著加亞在林間迅速地向菲利斯跑去,使盡全力把加亞放到白色翼虎背上,剛準備跟著爬上去,就被腳下劇烈顫動的地面震得摔倒,然後……耳邊只余下響徹雲霄的哀嚎……
  
  「……阿牧!!!」
  
  菲利斯肝膽俱裂地在空中眼睜睜的看著他的伴侶摔落開裂的地縫中……消失不見……
  
  他多想跟著跳進去,可是背上的加亞他沒法扔下不管,懷孕的加亞實在禁不起地面的顛簸,他只能一遍一遍的貼著地面低空徘徊呼喊。可是卻如噩夢重現般,他聽不到阿牧的任何回應!等凱恩澤終於返回來接過加亞時,菲利斯已經無法再跳下去了,地裂……縫合了……
  
  「嗷嗚——嗷嗚——」淒涼的悲鳴聲回蕩天際,襯著身後大片樹木倒下的轟隆隆聲,無盡慘烈!
  
  過了好幾天,大地才終於恢覆了平靜,只留下滿地瘡痍。菲利斯守在原地怎麼也不肯離開,凱恩澤和加亞就陪著他等,誰都不想相信好好的人會這麼就沒了。
  
  一個月後,加壓的肚子越來越明顯,真的實在不能再等了,三人才失落的回到部落。
  
  「哈哈~~~臭小子,你終於舍得滾回來了!」
  
  「好孩子,你怎麼瘦了這麼多!對了,牧文呢?在後面嗎?」
  
  「……對不起,阿父阿爹,我把阿牧……弄丟了,我答應了會保護他的,我沒做到……我沒有……做到……」
  
  「什麼?!弄丟了!死小子,弄丟了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又惹牧文生氣,把人氣跑了?你都多大了,還跟牧文吵架,趕緊給我道歉把人追回來!」
  
  凱恩澤閉上眼,拿出所有勇氣說出口,「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要不是那時候我不在加亞身邊,牧文就不會……你們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的錯!」
  
  「不是,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的錯!要不是因為我連累牧文,牧文根本就不會出事,害死牧文的是我,是我!」加亞泣不成聲的懺悔,太過激動的情緒讓他連站都站不穩。
  
  菲安魯倒吸一口涼氣,眼前陣陣發黑,「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幹嘛都一臉悲痛欲絕的表情?你們給我說清楚!牧文出了什麼事?什麼叫……害死牧文!?」
  
  楞在一邊的菲雅完全說不出話來,牧文哥哥不是說一定會回來參加他的伴侶儀式的嗎,牧文哥哥那麼言而有信的人怎麼會……失約?
  
  「牧文沒有死!沒有死!!!他只是不見了,對,不見了而已……」
  
  「菲利斯,你清醒一點兒,都三個月了,你還是不肯接受現實麼?我們都親眼看見牧文掉進地縫中去的,我也不想承認,可是牧文真的已經死了,真的死了,你知不知道?!」
  
  人群中突然沖出一個人影,使勁的掐住凱恩澤的衣領,「你說什麼?牧文死了?」然後猛地一拳揮向菲利斯,「你說過什麼?!你說你比我更能保護他!保證能給他幸福我才退出的,你就是這麼保護他的!人呢?你把牧文還給我!我只想看著他開心的活著還不行麼,你快把牧文還給我!!!」
  
  菲利斯呆呆的接受魯西夫一下狠過一下的拳頭,完全不知道避讓,嘴里喃喃的念叨:「我知道,我知道,不,我不知道,阿牧沒死……阿牧,你說了不離開我的,阿牧,我把你弄丟了,對不起……」
  
  聞訊趕來的洛可和奧澤爾聽到如晴天霹靂般的噩耗簡直難以置信,他們不是來歡迎那四人回來的麼,怎麼會變成三個人?現在狼狽的倒在地上形容消瘦、狀若瘋癲的那個人是他們的好友菲利斯嗎?
  
  混亂中被揍得不成人形的菲利斯跌跌撞撞回了家,院子里的花草都已枯萎,小斯早在他不知曉的時候不見了,屋子里空蕩蕩的,只是少了一個人而已,家,竟空曠成這樣……
  
  阿牧,我不會讓你感覺孤單,我說過無論什麼事都陪在你身邊的,雖然承諾的保護你沒做到,不要對我失望,陪你我一定會做到的……
  
  實在不放心菲利斯的格瑞在終於消化了事實以後,來到菲利斯家,還沒進門,就聞到濃烈的……血味?!
  
  痛!好痛!心臟被人肆意揉.捏般的痛!
  
  李牧文承受不住身體寒徹骨的痛意,緩緩睜開眼,白,滿目的白,難聞的消毒水的味道,還有耳邊熟悉的C國話,他這是……在哪兒?
  
  「啊,12號床醒了,去叫醫生!喂,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真奇怪,也沒查出你哪里有病啊,怎麼會暈倒在森林公園,你可把人家公園的負責人嚇壞了!話說,你怎麼會穿成那樣子,還戴著奇怪的掛飾,你不是有異裝癖吧?你那衣服還要不要,不要我替你扔了!啊,還有,趕緊通知你家人,去把醫藥費繳清!真是的,你也昏迷太久了,公園都不肯替你付住院費了,嘖嘖,當我們xx醫院是愛心收容所啊!你……」
  
  在護士無止境的埋怨聲中,李牧文頭痛欲裂,森林公園、xx醫院,他這是……又回到武漢了麼?那麼……菲利斯呢?他的愛人,他的家呢?老天為什麼要這樣戲耍他?毫無預兆的把他扔到獸人世界,在他接受現實,以為可以安定的過一輩子的時候,又把他扔回來?!
  
  「喂喂,發什麼呆啊,別給我裝聾作啞,趕緊打電話叫人來繳清費用,不然請你出院!」護士不耐煩的看著他,長得還不錯,只是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有錢人!
  
  李牧文回過神,「對不起,電話可以借我用一下嗎?」
  
  「哼,你快點,別拖拖拉拉的!」
  
  李牧文死死的捏著電話,在許久之後的等待音中,電話終於被接通,「你好?」
  
  「你好,許久不見了,我是……李牧文,還記得我麼?」
  
  「哇靠,見鬼了,李牧文?!你……回來了?你那位獸人呢,擦,他不會甩了你吧?」
  
  「沒有,一言難盡,趙泰,我現在在xx醫院,你方便來一下嗎?」
  
  「什麼?醫院?!你出事了?你等著,我馬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快要論文答辯了,這一章後會停更半個月。。(*^__^*) 預告:分離篇會虐一下木木,不會虐菲菲。分離篇之後就會完結,我一個連日志都從來不寫的懶人兩個月寫20萬字實在太累了,我以後再也不做這種傻事了!!!-_-#




☆、擔憂

  李牧文靜靜的躺在病床上,感覺身體有些虛弱,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最讓他在意的是自己醒來的那瞬間心臟不可抑制的痛苦是怎麼回事?心里異常慌亂,隱隱約約有種不大好的預感。
  
  他記得在地震中掉入地縫後,昏迷前模模糊糊看到所有的光線都消失了,地縫……閉合了?菲利斯會不會以為他死了?!那麼,菲利斯……
  
  李牧文猛搖頭,想要甩掉內心洶湧而來的不安,不會的,一定不會的,菲利斯還有家人,還有朋友,一定不會……殉情的……
  
  可是,他了解菲利斯,他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真切的希望那個獸人不要對他用情太深,只要有一點點愛就好,讓獸人可以在失去他以後還能振作起來,開始新的生活,恨他也好,忘了他也好,只要……不是最壞的結局就好,他不要他的愛情……以死亡結束!
  
  趙泰趕到醫院,就看到昔日淡漠的友人死死揪著床單,完全忽視了周圍的人和聲音沈浸在莫名的恐懼和悲傷之中,在這冷清的醫院竟顯得十分可憐。
  
  「牧文,你沒事吧?牧文?你聽得到我講話麼?牧文?」趙泰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沒反應,於是猛搖他的身體。
  
  李牧文終於回過神,楞楞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哦,趙泰,你來了。」然後勉強的笑了笑,「我不知道可以找誰,還以為連你也離開這個城市了,沒想到你還在。」
  
  「你說什麼傻話呢,我不在這兒還能在哪兒!你到底出什麼事兒了啊,怎麼在醫院?嚴不嚴重?需不需要我陪護?」趙泰焦急的看著他,這小子真讓人放不下心!
  
  「沒什麼事,我想出院,能幫我付一下住院費嗎?」李牧文遲疑的說,「我現在身無分文,以後還你。」
  
  趙泰大手拍上他的肩,義氣的說:「沒問題,我還有點存款,現在就去給你辦出院手續,等一會兒啊,馬上好!」
  
  期間李牧文從醫院拿回了自己的東西,一套式樣簡單粗糙卻暖和的衣物,是菲利斯獵了皮毛最柔軟的動物給他做的,一條尖牙和彩石串成的項鏈,是結為伴侶前菲利斯送他的那件禮物。李牧文不管別人看他的怪異眼光,注視著手里的衣飾,心里一陣一陣的泛疼。
  
  趙泰知道他無處可去,就帶著他到了自己租住的地方,開門後尷尬的撓著頭,迅速收拾了一把臟亂的屋子,把李牧文塞進了被窩。李牧文倒不介意,趙泰肯收留他他就已經很感激了。
  
  「牧文,你在那邊發生什麼事了,怎麼突然回來啦?那邊有人欺負你了?還是你呆不下去了?」趙泰看他乖乖躺好,憋了一路的話終於問了出來。
  
  李牧文眼神驀地黯然下來,身體一點一點那僵硬,用平淡的話語描述他與那個人慘淡的分離,「都不是,你走以後我就跟菲利斯在一起了,半年後和他結了婚,安樂的過了三年多,我們在外面遊玩的時候發生地震,我就這麼回來了。」
  
  「啊?!老天爺抽風啦?」趙泰話音剛落,就聽外面驚天動地一聲響雷,‘轟隆隆’的震耳欲聾。
  
  趙泰一驚,怒道:「搞毛啊,無緣無故把人弄這兒弄那兒的,還不允許人發發牢騷啊!」這次伴隨的是更加響亮的雷聲,攜著連屋子都會被雷劈開的氣勢。
  
  趙泰頓時啞口無言,乖乖噤聲,老天爺惱羞成怒了也不帶這麼威脅人的吧?然後突然想起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問:「半年再三年?你的意思是我走後你已經在那里待了三四年?」
  
  李牧文疑惑,「這有什麼問題嗎?」
  
  「你知道這邊的時間過了多久嗎?」趙泰神秘的湊到他身邊問。
  
  李牧文看他的模樣,心里有不好的預感,「什麼意思?難道還不一樣?」
  
  趙泰咧嘴笑開來,「Bingo!我當初回來的時候也嚇一跳,我在那邊待了有半年吧,回來發現這邊才過了兩三個月!你待那麼久,這邊也才過了不到兩年,我說你給我打電話怎麼那麼客氣,不會以為我早忘了你吧?」
  
  「嗯,我打電話的時候很絕望,覺得你肯定已經畢業離開這個城市了,電話號碼也該換了,我當時就是抱著一線希望給你打的電話。」李牧文苦笑,預感被證實,獸人世界和這里根本不在一個時空。
  
  趙泰想到自己的處境,問到:「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我現在附近的公司實習,過幾個月畢業之後要去上海工作了,青妍也在那里。」
  
  「青妍?你女朋友孟青妍?你們還在一起麼,真好……我打算去森林公園看看,我想回去。」李牧文現在只想回家,想回到有菲利斯在的地方。
  
  「呵呵~~青妍是個好女孩,我想工作穩定下來之後就跟她結婚!你啊,雖然舍不得你走,不過估計你的心都不在這里了,有事記得找我就行!餓了沒,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李牧文搖搖頭,縮進被子里疲倦的說:「不用了,我吃不下。」趙泰看他精神不太好,輕輕關上門,出去了。
  
  好累!真的太累了!混亂的時空,生生相離的伴侶,對菲利斯止不住的擔憂,對未來何去何從的茫然,突然失去愛人的空虛,正一點一點著吞噬自己。
  
  明明沒有失明,卻見不到全心全意愛戀之人的模樣了,明明沒有失聰,卻聽不到愛人含著溫情的言語了,明明還可以走動,卻到不了伴侶身邊了,明明尚且青春,卻沒有機會陪伴伴侶過完以後的人生了……呵——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李牧文身子蜷成一團,恍惚的想著他一定讓菲利斯難過了,他還會不會有機會彌補?要是從此再也回不到菲利斯身邊怎麼辦?好不容易組建的家庭又消失了,失去家人果然是太可怕了,他再次……沒有了歸屬。
  
  清晨,李牧文似乎聽到有人喚自己起床,無意識的嘟噥著:「菲利斯,別吵,頭好疼,讓我再躺會兒!」
  
  可是聲音不僅沒乖乖消失,反而更加急切了,李牧文生氣的揉著額角,睜眼就看到站在床邊一臉尷尬的趙泰。李牧文臉白了白,頭腦立馬清醒了過來,「對不起,我忘了……」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人不會是菲利斯了……
  
  趙泰不在意的笑笑,「哈,沒關系,我替你買好早餐了,熱著呢,你起來的時候去吃吧!」然後急匆匆拎起公文包歉意的說,「對不起啊,牧文,我到點兒去公司實習了,你在我這自便,東西隨便用,實在不能耽擱了,我先走了啊,你好好休息,拜拜!」
  
  伴著咚咚的腳步聲和匡拉的關門聲,屋內又恢覆了一室寂靜,李牧文捏著被角呆呆的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看著鏡子里狼狽的人不斷地在心里提醒自己,趕快接受現實,然後,打起精神去找回家的路吧!
  
  他找出趙泰替他收起來的所有私人物品苦澀的笑著,趙泰說當初擔心他在那邊待不下去,萬一哪一天後悔回來了不用重新辦理證件,還能繼續好好過日子。
  
  是啊,他的確回來了,卻忘了把心也帶回來,呵呵……多諷刺,如今他得依靠這些曾經徹底拋棄的東西作為資本離開這里。
  
  落滿灰塵的大紙箱里,李牧文發現那台笨重的電腦竟然還在,估計賣了不會有人要,自己可以繼續用著。存折的錢不多,倒是兩年前沒來得及處理的股票效益變得出人意料的好,還掉醫藥費後也夠他用好一陣子的。至於老家的鑰匙,家里已經沒人在,房子就賣了吧。
  
  ……學生證,李牧文對著學生證上笑的天真的照片發楞,自己終究是辜負了父親的期望:好好念書,找份好工作,娶個宜室宜家的老婆,生個可愛的孩子。
  
  李牧文把學生證放回紙箱,沒辦法了,他現在心心念念的都是一個男人,或者說是獸人,想回到他身邊,就算永遠只能以雌性的角色活著,就算是替他生孩子他也願意了……如果,如果他有給菲利斯留下孩子,那麼至少還有他的血脈陪在菲利斯身邊,至少不用擔心菲利斯會做傻事。
  
  給趙泰留了張字條,李牧文帶著銀行卡出了門,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竟恍如隔世。一如既往污濁的空氣,喧鬧的街市和令他難受的擁擠的公交車。
  
  下車買了森林公園的門票,李牧文便直奔當初出事的地方,前前後後看了好半天,找不到頭緒,就四處打聽這個公園的靈異事件,直到太陽落下,公園關門才失落的回到了住處。
  
  剛推開門就看到趙泰急吼吼的跑過來,「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晚,吃飯了沒?」看著李牧文除了精神差點兒其他都好好的,松了口氣。
  
  「還沒有,吃不下。」李牧文倚靠著沙發,舒緩暈車帶來的極度不適,心里因為趙泰的關心暖了些,不過趙泰總改不了把他當小孩子照顧啊!
  
  人高馬大的趙泰狠狠瞪他一眼,「就知道你不好好吃飯,你忘了以前犯胃病的時候多疼了吧,別指望老子再把你扛進醫院!」頓了頓,又問道,「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叫外賣!」
  
  「……」雖然確實吃不下,李牧文此時卻不敢觸一臉兇相的死黨黴頭,乖乖點了菜,聽著趙泰打電話定了一大堆飯菜,連忙制止,「你點那麼多幹嘛,我真的吃不完,別浪費了!」
  
  (╰_╯)#趙泰怒:「浪費個毛,我還沒吃呢,天黑了你都沒回來,我快擔心死了,哪兒還吃得下飯啊!你小子以後給我早點回來,別在外面閒晃!」簡直就是一副爸爸形象。
  
  訓完繼續和快餐店打電話:「剛說哪兒了,啊,對,我要魚香茄子、香菇雞塊、水煮魚,嗯,再要份涼拌牛肚……」
  
  吃飯的時候,李牧文習慣性的挑出辣椒、花椒、香菜,隨意的撚起碗里的一塊魚吃了下去,然後馬上被魚刺卡得說不出話來,折騰了半天,喝了小半碗醋,才解決掉魚刺。
  
  趙泰哭笑不得,無語的看著他,「你什麼時候這麼挑食了?又什麼時候開始吃魚了?跟個笨蛋似……」話還沒說完,就驚奇的看到李牧文紅了眼眶,一滴眼淚順著好友的臉頰掉到碗里。
  
  趙泰慌了,手忙腳亂的安撫,「喂,我就是開個玩笑,你別哭啊,唉,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說你了行不行!真的,求你了,你以後愛咋挑食就咋挑食,不對,你不挑食,唉,也不對,要不你揍我吧,我保證不還手,不哭了,不哭了……」
  
  李牧文抹掉眼角的濕痕,扯開嘴角對趙泰笑笑,「我沒事,不是你的錯,是……是醋太酸了,抱歉,嚇到你了,沒事了,我們繼續吃飯吧!」
  
  真的沒事,只不過是不小心想起菲利斯不愛吃那些味重的調料,所以我會幫他挑出,只不過是因為菲利斯會主動幫我挑出魚刺再夾給我吃,所以我忘了自己容易被魚刺卡到,忘了自己曾經那麼排斥吃魚。只不過,不小心忘了那個人已經不在我身邊了,而已。
  
  粗線條的趙泰看他笑了,才放下心來,拍拍胸膛心有余悸的說:「我第一次看你哭呢,無聲無息的突然就掉眼淚,嚇死我了!哎,我說你當初胃疼個半死都沒吭過一聲,怎麼就這麼怕酸呢?靠,我算見識到了,原來男人哭比女人哭更可怕,小的以後再也不敢招惹大爺您了!」
  
  李牧文尷尬,他也不想的,只是想到那個人就……可惡的菲利斯,害他丟盡了臉,等他找到回去的方法,一定要虐他一千遍啊一千遍!遙遠的某地,某人突然狂打噴嚏,於是喃喃自語:「唔,好像感冒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b感冒了,好難受……之後的更新會恢覆正常,日更或者隔日更




☆、絕望

  在你消失不見的十幾天里,我發現自己面目全非……
  
  每一天都滿懷希望的出門,每一天都失望而歸,然後在寂寞蝕骨的夜里慢慢回憶曾經的溫暖和快樂,一點一點積攢勇氣開始新一天的尋找。
  
  菲利斯,我竟從來沒有發覺,對你的感情早已融入我的骨血,你不在的日子里,對你一天又一天的思念,讓我如此孤單,一天天猶如被淩遲般愈來愈痛,越來越無法承受,終讓我生不如死!
  
  李牧文在衛生間撕心裂肺的幹嘔著,趙泰在一旁替他拍背,額角青筋繃起,再也控制不住地怒吼:「李牧文!你想死是吧?!你看看現在瘦成什麼樣子?你老實告訴我你今天是不是又沒有吃飯?他.媽的別用沒胃口敷衍我,這些天你越吃越少,你想餓死自己是吧!?」
  
  趙泰扯了扯脖間的領帶,心里的怒火壓抑不住的直往外竄,倒了杯水給狼狽的人漱口,「當初我一定是腦子發昏瞎了眼才撮合你跟那個男人,你瞧瞧自己還有點人樣麼?沒了他你他.媽的連魂都丟了,你說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信仰獨善其身的人嗎?」
  
  李牧文喘了口氣,苦澀的笑了笑,擦了擦嘴邊的水漬,「趙泰,不是我不想吃,我也不想死,我明白吃好睡好才有精力繼續找回去的路,我明白的,我都明白的……我就是,吃不下而已。」
  
  望著暴躁憤怒的好友,李牧文低低的笑著,「你不用後悔,我很感激你的撮合,他很好,是我沒福氣一直留在他身邊,是我對不起他。我從來不後悔跟他在一起,是,曾經的我,不會迷戀過任何人和物,覺得人啊,要想不受傷,就得會躲,什麼都躲開,什麼都不要,就什麼也傷不到我……但是,什麼都躲過去了,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趙泰氣極,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反問:「那像你現在這麼行屍走肉的活著就有意思嗎?都多少天了,叫你起床、替你夾菜、給你蓋被子、回家的時候,你還是下意識叫著那個人的名字,發現是我就TMD一臉恍惚失望,整天整天往外跑,回來就發呆!」
  
  「老子是不介意你把我當替身,但你什麼時候才能清醒一點?有種的話就趕緊振作起來跟老天拼一次,每天半死不活的還像個男人麼?還有,我不管你吃不吃得下,你不吃我也不吃,老子陪你瘋個夠!!!」
  
  趙泰說到做到,於是從那以後,李牧文便乖乖吃飯,只是始終不見效果,消瘦的身體愈發形銷骨立。也不再叫錯名字,每每脫口而出菲……便立馬噤聲,只是愈發沈默起來。
  
  為了不讓趙泰擔心,李牧文偶爾也會上街走走,只是天很大,雲很重,心很空……
  
  他不懂這個世界在熱鬧什麼,夜空燦爛的煙火,在灼傷著他的眼。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漫無目的仿徨,發呆,放空一切思緒。
  
  時間帶著假象流淌,天色太匆忙,黑夜太漫長,身邊不斷經過著成雙成對的情侶、夫妻,茫茫人海好象荒野,只有他的孤單在漂浮。
  
  「我是菲利斯,翼虎族的,你呢?」
  
  「我可以……叫你阿牧嗎?」
  
  「我會一直照顧你的,受了傷還想趕路,你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
  
  「別灰心啊,我一定會幫你找到你的朋友的,你……願不願意相信我?」
  
  「這是新鮮的甜果,雌性和幼崽都很喜歡,你要不要嘗嘗?」
  
  「阿牧,你覺得我怎麼樣?」
  
  「我愛你……阿牧!」
  
  「我願意等,等你想清楚,等你愛上我,等你離不開我,等你永遠都不再想要離開我。」
  
  「阿牧,我很愛你,非常非常愛你,這一輩子只愛你!」
  
  「獸神在上,我,菲利斯,在此發誓,今生唯忠誠於李牧文一人,必定對其不離不棄,生死相隨,若違此誓,甘願接受獸神一切罪責!」
  
  「阿牧,阿牧,我抓了你最愛吃的利齒兔,我來幫你烤!啊,還有這只小東西,你看喜不喜歡?」
  
  「哼,凡是能吸引走阿牧視線的東西,我都吃醋,小斯就算了,不過不能看著別人!」
  
  「阿牧,我們和加亞他們一起舉行儀式吧,你有沒有什麼要請的親友?」
  
  菲利斯,我想念你,用痛苦用回憶用深愛去想你,我以為終究會慢慢習慣你不在,卻發現有你在才是習慣,你曾住在我心上,現在空了,所以淚水總是不聽話。
  
  在你身邊幸福了太久,竟讓我對寂寞喪失了抵抗,日子一天天的流逝,我偽裝的堅強也在慢慢瓦解,我的世界正一點一滴的崩潰,我還能倔強的撐多久呢?
  
  我討厭命運驕傲的神情,嘲笑我沒半點權利決定自己的幸福,逼我認清什麼叫無能為力……這幾個月來,我每天每夜都在想辦法嘗試回到你身邊,可是……一無所獲啊。
  
  我無法再樂觀的想著重逢以後會如何,因為我發現連重逢都從希望變成了絕望!幸福像個調皮的孩子,躲起來不聲不響,讓我恐懼如果我們之間失去才是永恒的結局我該怎麼辦?難道我以後的人生都要由絕望填滿?我害怕著我們會有緣無分,既然命運讓我們相遇相知相愛,為什麼不能讓我們相守?
  
  血,從指縫間滴落,虛弱的身體慢慢倒下,李牧文勾起嘴角閉上眼,感覺腹部蝕骨的痛苦漸漸遠離,呵呵,真好,就讓自己逃避一次殘忍如斯的現實吧。
  
  「你永遠是我菲利斯的伴侶,只能牽我一個人的手!這一輩子,你做夢也別想從我身邊逃開!」
  
  實在無法多忍受由絕望堆砌的生活哪怕是一秒了,李牧文任由黑暗虛無將自己吞沒,既然追不到出路,那麼,就此沈睡吧!
  
  可是……內心深處總有一道霸道的聲音不肯放過他,逼他掙脫自暴自棄的枷鎖,迫他將交給死神的手收回,生生把他從黑暗深淵拽離!
  
  李牧文睜開眼,白,滿目的白,熟悉的白色……又是醫院。手被人緊緊攥著,李牧文困難的側頭看過去,就看到高大的趙泰蜷著身子擠在椅子里趴在床邊酣睡,似是倦極。
  
  又連累他了啊,李牧文內疚的看著憔悴的好友,不是不知道趙泰多擔心自己,只是短暫又漫長的幾個月時間里,他才清楚的體會到那個人對他的影響到底有多深刻。過去的四年那人已經悄無聲息地烙印在他的靈魂里,一旦剝離,生不如死,他卻遲鈍的直到現在才察覺。
  
  對不起,趙泰,你對我很重要,那人,卻比我自己更重要……
  
  那人是我的劫數,給我溫暖,讓我沈溺,攻破我的防備,侵占我的思維,不允許我給自己留退路。於是我失了理智,捧上所有的真心當做回饋,親自封死了自己的生路。
  
  或許我早就預感到逃不掉,所以當初那麼猶豫不決,遲遲不敢回應。如今劫難已至,我還是沒辦法怨那人讓我落得如此下場,因為那時我明知道完全把自己的心交給別人是件多麼危險的事,卻還是心甘情願的做了!
  
  對不起,菲利斯,我對獸神承諾過今生若非你背叛,必定對你不離不棄,我失約了。永遠聽起來如此美好,可是誰說過,不到最後不要說永遠來著……
  
  手驀地的被握緊,李牧文從雜亂的思緒中回過神,發現趙泰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正狠狠的瞪著他。
  
  「李牧文!你真是好樣的,好得很!尋死是吧,老子說過陪你瘋,TMD我奉陪到底!」說著一把拿過病床邊的水果刀,就要往自己身上劃,嚇得李牧文死命拽著他的手不敢放。
  
  趙泰暴怒,「這就怕了!?那你知不知道我聽到你吐血的時候多害怕,看到你跟個死人似的躺著怎麼也叫不醒的時候多害怕!!!我體諒你的心情,所以才放任你難過傷懷,可是這都多久了,你還走不出來,最後居然還想尋死?!」
  
  「對不起,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你別這樣,我求你了,求你了……」李牧文顧不上拉扯間紮在手背上血液回流的針管,哀求。
  
  趙泰咬牙:「那你以後還敢不敢尋死?還敢不敢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我都盯著你吃飯了,你居然還把自己弄成胃出血,你可真有本事啊!?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來一回吐血昏倒街頭,我TMD就先死給你看!」
  
  李牧文忙不疊的點頭,「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把刀放下,我都聽你的,什麼都聽……唔……」面色蒼白的李牧文猛地捂住嘴,血慢慢溢出指縫,滴落在潔白的床單上。
  
  趙泰又一次被嚇得不輕,死命的使勁按著床頭的呼叫鈴,醫生進來之後,對著趙泰直皺眉,「你做什麼了,不知道現在病人神經受不得刺激啊,你嫌他嘔的血太少了是吧?」接著把人教訓了好一通,確認病人沒什麼大礙才離開。
  
  「對不起,我不該對你大呼小叫,還那麼嚇你的。」
  
  「沒事,是我辜負了你的照顧,我明白你只是擔心我。」
  
  「嗯,那就好,我說你都把飯吃到哪里去了?我不是一日三餐都看著你吃了麼?醫生說你長期飲食不規律,還營養不良,嘔血是因為情緒受到過度刺激。牧文,胃出血的死亡率高達10%,你讓我擔心你哪天會不會猝死,對我是不是太殘忍了?」
  
  「對不起,我……我吃完都吐了,心里太難過,好像身體就跟著消沈了……10%的死亡率麼?可是我連1%回去的希望都不知道有沒有,每天都徘徊在希望與失望之間不得解脫!哪怕真的只有1%的希望也好,那麼我只要100%的努力還是有一線希望的,令我絕望的是,我可能根本連希望都不會有,永遠都回不去!」
  
  趙泰嘆氣,替他擦凈嘴邊的血漬,「這麼辛苦的話,放棄好不好?我只是你的朋友,管得了你一時管不了你一世,可是我真的不希望有一天聽到你死了的消息。試著忘了他,把那邊的經歷當做一場美好卻遺憾的夢吧,就當現在夢醒了,你還有漫長的人生要過,緬懷過去,又能怎麼樣呢,人……終究是鬥不過天的。」
  
  「……嗯。」李牧文沈默良久,終於還是點了頭。
  


☆、交易

  領到學位證書以後,趙泰就準備啟程去上海了,他的女朋友孟青妍是上海人,舍不得離開父母,決定留在本地工作,和女友感情甚好的趙泰自然選擇追隨。
  
  「牧文,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反正你也沒什麼放不下的了,我們一起互相也有個照應。」
  
  趙泰提議的時候,李牧文握著鼠標的手頓了頓,關掉搜索森林公園古往今來靈異事件的網頁,說:「好。」
  
  於是,李牧文拎著多了一件衣服和一條項鏈的大紙箱,踏上火車,離開了生活20年的地方。
  
  到了上海,李牧文沒有再與趙泰同居,而是成了鄰居,以免打擾趙泰與女友的二人世界。
  
  李牧文答應趙泰不再糟蹋自己的身體,開始正常的作息,正常的飲食,不再沈浸在回不去的痛苦之中,他將所有的思念都轉變成新的嗜好。
  
  「兩只老虎,兩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沒有耳朵,一只沒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歡快的兒歌響起,李牧文靜靜的聽了好一會兒,才拿起手機接聽,「趙泰,有什麼事麼?」
  
  手機里傳來趙泰焦急慌張的聲音,「啊啊啊,牧文,你可要救救我,我把裝著重要資料的U盤落家里了,公司里沒備份,可是我得用它在十分鐘後會議上做報告,你發一份到我的E-MAIL里吧,晚上我請你吃飯!趕緊的啊!」
  
  掛斷電話,李牧文拿著掛著可愛小白虎的鑰匙扣打開了對面的門,在淩亂的桌子上找到了U盤,在等待文件傳輸的過程中,手指無意識的輕輕撫摸著手機掛飾……一只威風凜凜的白色翼虎,是他在飾品店找了很久才發現的。
  
  不止這些,李牧文回到家,門口的虎型拖鞋,墻壁上的虎掛歷、虎貼紙,沙發上Q版的虎型靠墊,床上印著小老虎的床單、一人高的虎寶寶,各式各樣與虎相關的飾品、用具無處不在。
  
  是,李牧文有了戀物癖,看到虎飾品就不由自主的買下來,電腦里收集了大量的老虎圖片,每天的消遣就是一遍一遍的瀏覽那些圖片,在里面尋找菲利斯的影子。晚上抱著大型虎寶寶,佩戴著那串項鏈,枕著那件皮毛衣物入睡。
  
  無法傾訴的情感只能全都寄托在這些冰冷的物件中,壓抑的心情全都寫在加密的日志里,或回憶在獸人世界的點點滴滴,或發.泄無能為力回去的痛苦,或傳達對那人深入骨髓的思念……
  
  「菲利斯……」等李牧文回過神,日志里滿滿的一頁都是那人的名字,默默在心里念了一遍,心臟又開始不可抑制的抽痛,眼睛變得模糊。
  
  這樣的日子,我還要,過多久呢?
  
  炎熱的夏天,外面的陽光燦爛的刺眼,李牧文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一個人的屋子空曠寂寞的要人命,他怕自己哪天受不住就突然崩潰了,於是每天都出來走走,感受自己還是活著的。
  
  喧鬧的街道上,一張被路人隨意丟棄的宣傳單吸引了他的視線,野生動物園,白虎館……李牧文蹲□撿起印著白虎的單子,仔細的擦掉上面的腳印,按著上面的地址,走了過去。
  
  動物館人很多,炎熱的天氣讓大家的情緒都有些焦躁,笑鬧聲、咒罵聲,李牧文全然聽不見。到了白虎館李牧文只是癡癡地看著里面姿態驕傲霸氣正在玩鬧的幾只白虎,仿若回到了翼虎族眾虎嬉戲的時光。
  
  李牧文壓抑不住激動的心情,一步步走向鐵籠,然後縱身躍進籠中,在遊客的驚呼聲中奔向白虎……
  
  虎群騷動起來,警惕的看著擅自闖入的異類,發出警告的低吼。李牧文驀然止步,頭腦猛地清醒過來,然後泫然欲泣……它們不是菲利斯,菲利斯從來不會在他靠近的時候,戒備地後退!
  
  進退兩難的李牧文此時才聽到四周此起彼伏的驚呼聲,馴獸員正滿頭大汗的制止著躁動的虎群。李牧文就那麼一動不動的和虎群對峙著,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就在此時,又一名男子縱身躍下鐵籠,他徑直走到李牧文面前,從容淡定、堂而皇之的帶著疑惑的李牧文離開了虎籠,躁動的虎群竟然紛紛讓路,遠遠躲在一邊不予幹涉。
  
  「呵呵~~~你倒是挺有膽子的嘛,居然不怕那群笨老虎,認識一下如何,我叫柯逸雲,你呢?」男子看著他從始至終空無一物、一片虛無的眼神,把他帶到一間休息室,笑得開懷,伸手。
  
  「李牧文。」他好奇的看著眼前西裝筆挺,模樣顯得非常痞氣的男子,回握住了眼前的手。
  
  柯逸雲握著他的手隨意的晃了晃,然後放開,把手插回口袋,半靠在墻上大方的任由李牧文打量。笑著說:「我就不問你為什麼發瘋跳進虎籠了,不過,你現在在哪兒高就?有沒有興趣跟我混?」
  
  「無業遊民一個,你為什麼要救我,我又為什麼要跟著你混?」
  
  對於李牧文戒備的態度,柯逸雲無所謂的笑笑,抽出一根煙點上,「救你嘛,是因為覺得你有趣,跟著我混嘛,是因為我就喜歡瘋子。放心,我不是什麼奇怪的人,我可是本市出了名的良好公民和慈善商人,跟著我好處多多哦,我滿足你一個願望如何?不管是錢、權、還是美人都行!」
  
  「……」
  
  沒等柯逸雲繼續勾.引誘.惑他同流合污,一道暴跳如雷的聲音透過薄薄的門板竄入兩人耳中,「柯!逸!雲!你小子又給我闖禍!趕緊給爺滾出來,你想欺負我家的寶貝們到什麼時候?」
  
  柯逸雲彈掉煙灰,對著李牧文擺出一副大難臨頭的表情,然後拉開門飛身撲到一個男人身上,撒著嬌,「孫哥,你可別這麼說人家嘛,我這不是看你家寶貝們太寂寞了,才偶爾逗一逗嘛,不要生逸雲的氣好不好?晚上我去您家給您好好賠罪?」
  
  李牧文被柯逸雲嗲里嗲氣的聲音驚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倒是那個所謂的孫哥面色好看了許多,寵溺曖昧的責備著懷里的人兒:「呵呵~~~你可要說話算數,晚上我會等著你的!里面的那個是誰?你拿我家動物園的寶貝們隨便玩耍也就算了,怎麼還帶著別人,嗯?」
  
  「哈哈~~~小文也想見識一下可愛的小白虎們嘛,忘了提前知會你了,就原諒人家一次,好不好?」柯逸雲對著男人的耳朵吹了口氣,滿意的看著男人顫了顫,笑得非常開心。
  
  孫哥笑著捏了捏懷里正使壞的小人兒的翹臀,和他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愉悅的離開了。
  
  「那個孫哥是你的……男朋友?」李牧文看著明目張膽眉目傳情的兩人,遲疑的問。
  
  柯逸雲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般,揮了揮手不在意的說到:「看不出你也是同道中人呢,不過,你該明白,我們這個圈子,大多就是玩玩,男朋友什麼的談不上,他可是有老婆的人!」
  
  李牧文被他變臉的功夫和遊戲人間的態度驚到,看著柯逸雲說不出話來。
  
  「怎樣,考慮好了沒,要不要跟著我混?S市柯家你應該聽過吧,不會虧待你的,說吧,想要什麼?」柯逸雲深深吸了一口煙,掏出張名片遞給李牧文。
  
  「給我時間考慮一下,三天後給你答覆。在這之前,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不要讓今天的事情出現在媒體上,我不想讓朋友為我擔心。」李牧文想到之前一時沖動造成的混亂,提出要求,如果對方連這點要求也辦不到,那麼,合作也不必談了。
  
  柯逸雲看著聽了他的身份絲毫不為所動的李牧文,笑笑說:「沒問題,小事一樁,希望能聽到你的好消息,預祝我們合作愉快!唔,六點了啊,我還有約,先走了,拜拜!」
  
  李牧文看著名片上的‘榮盛地產總經理’字樣,眼里精光流轉,把名片放進口袋,也轉身離開。
  
  三天後的傍晚,外面依舊帶著幾許熱氣,李牧文閒散的走在街道,經過一個偏僻的小巷時,隱約聽到里面有時斷時續的打鬥聲。等他悄悄的靠近,就看到三五個黑衣壯漢圍著一個男子威嚇著什麼,地上還躺著兩名淌著血的保鏢模樣的男人。
  
  被圍攻卻依舊一身痞氣的男子讓李牧文覺得很眼熟,仔細看著男子被揍得有些變形的臉,終是認出了他就是幾日前結識的柯逸雲。
  
  「砰!」「砰!」「砰!」寂靜的小巷接連響起重物倒地的聲音。
  
  柯逸雲驚訝的看著仿若從天而降的李牧文,楞楞的說不出來。
  
  「怎麼,只三天就認不出我來了麼,柯總?」李牧文抽.出壯漢手中的槍支,對著柯逸雲笑了笑。
  
  「哇,小文,你好厲害啊,做我的保鏢怎麼樣,我的人全都掛彩了呢!」柯逸雲回過神,猛地撲到李牧文身上,被李牧文躲開,於是踉蹌了一下,差點跌倒。「嗚嗚,小文你好無情,允許人家表達一下崇拜之情嘛!」
  
  李牧文不理會那人的裝腔作勢,問:「你怎麼會被人弄的這麼慘?你這樣讓我怎麼放心跟著你混?」
  
  「啊!太好了!小文,你決定做我的人啦?!你想要什麼?說吧,我一定幫你辦到!」柯逸雲不管李牧文冷淡的態度,抱著人不撒手。
  
  李牧文嫌棄的扯開他,「別做戲了,好假!這里是榮盛企業大樓附近吧,要不是來找你,我怎麼會來這邊!先說說你想要我幫你做什麼吧,先說好,殺人放火的事我可不做!」
  
  「呵呵……別擔心,我可是合法商人,我的目的是整垮榮盛地產,怎樣,要不要加入?」柯逸雲收起了撒嬌耍賴的模樣,擦掉嘴角的血漬,靠在墻上吞雲吐霧,痞氣卻認真的邀約。
  
  李牧文瞄著地上趴著的黑衣壯漢們,揚了揚手里的槍支,嘲諷的說:「合法商人?合法商人會有槍麼?還有這些人,不會就是所謂的黑社會分子吧?我可不想你在付我報酬之前就沒命了!」
  
  「哈,做哪一行都有風險和紛爭嘛,這次只是我一時大意露了馬腳,某人略施小懲而已,哼,他絕對舍不得殺了我的!」柯逸雲想到某人,不屑的笑笑,然後問,「你不好奇我為什麼要整垮榮盛企業?」
  
  「我對你的私人恩怨沒興趣,讓我加入也可以,我的交換條件是一年之內,幫我找到確切的通往異世界的道路或者線索!做得到的話,我就替你賣命!一年之後你沒辦到的話,付我十倍工資,你我再無瓜葛!」
  
  柯逸雲吐出煙圈,點頭,「成交!」然後若有所思的看著李牧文,「你果然很特別,要求也很特別。你的內心和你的外表真是意外的不相符呢!誰能想到如此漂亮斯文的人有這麼好的身手和那麼高的智商呢?還真是文武雙全呢,你說,我算不算撿到寶了?」
  
  「你調查我?」
  
  「在委以重任之前,調查一下也是必須的嘛!不過,資料里可沒寫你身手這麼好啊,你失蹤的兩年多去了哪里?簡直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任何地方都完全沒有你存在的痕跡呢!」
  
  「……我說我去了異世界你會信麼?」李牧文沈默。在獸人世界待了將近四年,比之地球人,身體早已被改造的超乎尋常的好了,再加上原始的狩獵和勞作,在這個世界他的力量和速度恐怕沒什麼人能比得上。
  

74  回歸

  「呵呵~~~你說我就信唄,好了,我該回家了,你明天到我家來報道吧,介紹其他同伴給你見見!」

  「我知道了。」李牧文接過寫著住址的紙條,轉身離開。

  柯逸雲剛走出黑暗的巷口,就被人一把拽進懷里,身後冰冷剛硬的聲音響起,「抱歉,我來晚了。」

  「哈,是你啊,嚇我一跳!」察覺來人是誰後,柯逸雲驟然僵硬的身體在男子溫暖的懷中慢慢放松下來,「替我把受傷的人送醫院吧……我有點累了。」

  「嗯。」面無表情的周竣看了眼手下,那人迅速的把著地上受傷的人搬上車離開。

  周竣的視線落回柯逸雲的臉上,大手一遍遍摩挲著他臉上的傷口,眼里閃爍著嗜血的光芒,摟著懷里人的力道不禁大了幾分。

  「不要生氣,周竣,我說過,我的恩怨自己了,不要插手我的事!」柯逸雲輕撫他的臉,軟了口氣,「我真的沒事,待所有事情了結,我就乖乖留在你身邊,哪兒也不去了。」

  周遭漫天的煞氣瞬間消散,柯逸雲一邊接受某人激烈的吻,一邊愉悅的想,這個人冷得像座冰山,他的唇卻是足以讓人失去知覺的灼熱!

  夜色里疾行的車內,周竣掰開在自己臉頰上亂捏的手,冷厲的臉在車窗外霓虹燈的照耀下變幻莫定,「那個出手幫你的人是誰?以後,不準給我隨便往別人身上撲!」

  「呀,你看到了啊,他是我新收的幫手,長得不錯吧,是我喜歡的類型呢!」柯逸雲偏頭看周竣發黑的臉笑得惡劣,「好啦,收起你的死人臉吧,他對我才不感興趣!而且他身手太好,可惜了,沒辦法霸王硬上弓呢!」

  「……」

  「唉,你果然還是不符合我喜歡的類型,不過……就算不符合,我卻想被你抱想得受不了!」

  周竣捏緊拳頭,忍耐突然沸騰的渴望,「……如果不想傷上加傷,就不要誘.惑我!」

  「呵呵~~~你真遜!」

  到了家周竣拿出醫藥箱,扣住柯逸雲五顏六色的臉給那些非常礙眼的傷口上藥,冷硬的問:「逸雲,恨一個人不累麼?十年了,那個人不值得你為他花這麼多心思,就安心的待在我身邊,嗯?」

  柯逸雲睜開睡意朦朧的眼,眸子瞬間暗沈如墨,「他確實不值得,所以,我已經不恨他了。我就是想讓他知道,玩弄別人感情是要付出代價的!別著急,我和他之間漫長的錯誤很快就可以結束了!」

  周竣沈默半晌,開口:「逸雲,我該早點遇到你的,那樣你就不用受那麼多苦。」

  柯逸雲在他溫暖的懷抱感受他無聲的歉意,是啊,為什麼我最先遇到的人不是你呢?在我受到那些傷害之前……

  次日,李牧文按照地址來到公寓,為他開門的是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兒,「你是柯大哥說的新成員李牧文先生吧,非常歡迎!我是林志遠,負責技術方面的一切問題,這里大家都叫我小遠!」

  「小遠,你好!」李牧文禮貌的對他笑笑,準備進門卻被拉住衣角,他看著欲言又止臉漲得通紅的男孩,「怎麼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嗯,那個,聽柯大哥說你,你也喜歡男人,那個,我也是,我喜歡里面的聶峰大哥……他很有男子氣概,而且對每個人都很和善,大家都很容易喜歡上他。」

  李牧文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所以呢?他是你的?放心,我不會跟你搶男人的。」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那個,我是,我是……對不起,我不該對你說這些的。」林志遠被一語道破心思,窘迫的低下了頭。

  李牧文想起那個愛吃醋的獸人,懷念的笑笑,「沒關系,就這麼一直大膽的守護你的愛情,很好!」

  進入屋內,桌邊幾個陌生男子好奇的盯著李牧文,毫無形狀躺在沙發上的柯逸雲一一替他介紹,「聶峰,負責情報,曹永閣,法律顧問,鐘山,商業間諜,小遠想必你已經認識過了。」

  「嗯,我是李牧文,希望合作愉快。」

  簡單的認識之後,柯逸雲拍拍手掌,將眾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好了,下午大家去金色年華娛樂放松一下,當做新人歡迎會!」

  經過一下午的相處,李牧文在閒聊中知道了始終笑得讓人如沐春風的男子聶峰實乃戀妹控,其妹遺傳了家族血友病,為錢而加入。律師曹永閣的興趣是破壞既定規則,研究如何鉆法律空子,其父曾被冤入獄致死,為討還公道而加入。

  鐘山,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卻讓人抓不到絲毫破綻,加入的原因未明,只是看著手機屏幕上不知名女人的眼神非常溫柔。林志遠,單純天真,為了聶峰而加入。柯逸雲,目標是報覆榮盛地產繼承人霍東錦。

  「我麼?為了回家,為了回到我認定的伴侶身邊。」李牧文如此回答了眾人的追問,其他再也不肯多說一句。

  一個月後,李牧文看完了榮盛地產所有相關資料,開始參與小組的第一次活動,眾人確認各自的行動分工。

  柯逸雲負責纏住霍東錦,林志遠提供霍宅構造圖,負責操縱警報、監控系統,李牧文負責帶走榮盛地產新一期房屋設計圖以及技術開發計劃書等資料,鐘山將其交給榮盛地產對手,聶峰負責不著痕跡的煽.動榮盛客戶不滿情緒,曹永閣負責擺平一切相關法律問題。

  寂靜無聲的夜晚,天黑得可以吞噬一切,李牧文細細翻看著手上的資料,本該無人的走廊卻傳來清晰的說話聲,「東錦,怎麼突然要去書房,不是答應陪我看恐怖片麼,你好久沒好好陪我了,你要是再敢放我鴿子,以後別求著我理你!」

  「對不起,小雲,最近公司事情太多了,父親也反對我和你見面。乖,忍耐一下,等我忙完這陣子就帶你出去旅行好不好,你想去意大利還是瑞士都行!」說著就推開了書房的門。

  柯逸雲緊張的環視房間,沒發現李牧文的蹤影,不由松了一口氣,隨後收到其確認安全的短信,隱秘的關上了窗戶的內插栓。

  不久柯逸雲找借口脫身回到公寓,興奮的看著李牧文……手上的資料,「啊啊啊,意外的收獲啊,這本冊子你怎麼找到的?我跟在他身邊六年都沒翻出他賄.賂官員的記錄!這是你寫的?你竟然過目不忘?!」

  李牧文淡漠的答:「我問過你霍東錦的性格習慣,他那種人只有把最重要的東西放在每天接觸的到的地方才安心,我稍微嘗試了幾個地方,碰巧的猜對了。還有,我沒過目不忘的本事!只是速記能力比一般人強而已,要是拿走了賬冊,以霍東錦警惕的性格一定會馬上發現,我只能強行記下罷了!柯逸雲,你是這次行動最大的敗筆,纏人的功夫不合格,我不希望再被迫從三樓跳下去了。」

  柯逸雲痞氣的笑笑,「哈,小文你可真無情,我這不是信任你的能力麼?再說我已經請求全國各地的偵探社探查靈異事件了,不會讓你做白工的,小文你就不能對我友善點兒麼?」

  李牧文面無表情的推開湊到眼前的笑臉,「我們只是合約關系,各取所需,公平交易。做人要麼忍,要麼殘忍,對你,我沒必要忍!」

  「哎呀呀,你看起來溫和無害,實際上放在心上的人甚至物卻沒幾個,我真好奇你如此執著的是要回到誰身邊呢?單身多有情調啊,要不放棄那個人跟著我吧,我給你介紹好男人!」

  「……是單身好調.情吧,你的心意我消受不起,好男人你就留著自己享用!」

  李牧文轉身回房,為了不牽連趙泰,他已經搬離原來的出租屋,隱居在柯逸雲提供的公寓。接起趙泰的電話,內容不出所料是抱怨女友和老媽勢如水火的關系和他在夾縫中生存的悲慘。

  夜涼如水,李牧文在心里默默思念,菲利斯,等著我,曾經不知如何找尋你的絕望,如今一縷希望,朦朧的願望,正從絕望中誕生!我借助了別人更為強大的力量來尋找,那麼,我還可以期待,終有一天我會回到你身邊!

  十個月後,在柯逸雲等人明里暗里的破壞下,霍東錦為穩住霍家,接受了與聯姻。柯逸雲以霍東錦感情上的背叛為名,正式與霍東錦決裂,惡意炒作榮盛地產股價。兩個月後,國家嚴打期間,柯逸雲將榮盛地產違法的證據交給司法部門,榮盛岌岌可危。

  「小雲,為什麼?!父親說那些事都是你做的,我這麼愛你啊,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你知不知道榮盛是我父親畢生的心血,現在被你親手毀了,如今別人都害怕和霍家扯上關系,霍家孤立無援,徹底破產是遲早的事,我和父親說不定還要坐牢,你為什麼要真麼狠心?!」

  李牧文制住狀若瘋狂的霍東錦,柯逸雲隨手彈掉煙灰靠進周竣懷里,「愛我?笑話,你自己做的孽不記得了麼?曾經我也愛過你,簡直把你奉為神明當做救贖,可是你是怎麼回報我的,在我自以為最幸福的時刻把我推進地獄!」

  霍東錦不可置信,「什麼時候?!小雲,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最愛的只有你,心里只有你一個,你不相信我嗎?」

  「誤會?你根本不知道十一年前我是多愛你!對,我是私生子,我單純的老媽跟我風流的老爸露水姻緣之後生下了我,我老媽因為未婚先孕一直擡不起頭做人,她討厭我,幼小的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拼命的討好卻討不到老媽的歡心,怕被拋棄只能蹲在角落一直哭。」

  「我唯一的大哥出事我跟老媽才被接回柯家,突然麻雀變鳳凰的我完全不知所措。可是我一直想要被誰所需要,想得到父母的認同,所以他們說的任何事我都會聽。但是後來我發現他們並不是真的關心我,我只是……父母自我滿足的工具!」

  「我受夠了父親那些虛偽的理論!母親也只是把我當成在鄉親面前炫耀解氣、一雪前恥的資本!然後你出現了,溫柔的撫摸著我倔強的頭,用好聽的聲音安撫我幼稚的叛逆,把我從難堪的局面中帶離,任由我像個孩子般對你撒嬌玩鬧!」

  「你簡直成了我世界里唯一的光明,我的視線離不開你,瘋狂迷戀著溫文爾雅的你。在我發現喜歡上你之後也不敢褻瀆你,覺得遠遠看著你就很滿足了,可是,你吻了我,接受了我的感情,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運最快樂的人!」

  柯逸雲緊緊抓住周竣的手臂來支撐著自己,「可是你怎麼回報我的?!那天我跟我家老頭出櫃,說我們相愛,說他絕對拆散不了我們的,被他怎麼罵怎麼打,我都沒吭一聲,沒動搖過。然後我去找你去尋求你的安慰,可是那時你居然在跟別人取笑侮辱我最純粹的感情!」

  「東錦,柯家小少爺的滋味如何?聽說跟男人做的感覺比跟女人還好,是不是真的啊?」

  「哎,被那樣的孩子迷戀感覺一定很爽吧!呵呵,那孩子看你的眼神可真是露.骨啊,估計你讓他去死都不加半點猶豫的!」

  「東錦,你怎麼把他調教的那麼乖巧的,可不許藏私啊,我最近被女人煩透了,趕緊的,分享一下經驗!」

  「……」

  柯逸雲淚流滿面,「呵呵~~~別人怎麼說的我根本不在意,你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讓我心動,可是你還記得你當時怎麼回答的麼?」

  「哈哈,我當時不過就是怕柯家難看,順手幫了把,沒想到那孩子就把我當救世主了。之前我還從沒被男的喜歡過,看他那麼迷戀我,就滿足了那孩子的心願。不過,他現在越來越黏我,我們這種身份的,情人要多少有多少,哪有真情可言?可惜那孩子始終分不清什麼叫真心和假意,可真讓我難辦吶!」

  「東錦你厭了?讓給我如何?我挺喜歡他的。」

  「呵呵~~~你要是有本事盡管追,多說些甜言蜜語就行了。承諾不過就是一個騙子說給一個傻子聽的,偏偏那孩子傻得天真!」

  柯逸雲大力擦掉眼淚,恢覆成痞氣的笑容,「我的確夠傻,怕你只是為了面子才在朋友面前說些言不由衷的話,欺騙了自己很久才不得不承認你是真的從不曾把我放在心上。」

  霍東錦愕然的看著他,「你從來沒告訴過我這些,太久了,我,我都忘了……那你這些年對我全部的付出都是假的?你恨我?毀了榮盛就因為我曾經不珍惜你的感情?!」

  「對,當然是假的!當時年輕氣盛的我一氣之下出國四年,拼命的學習經商,回來以後慢慢的接近你,潛伏了六年,就是為了今天!可笑的是,時間讓我對你再無半分感覺,你卻因為公司危機中我的不離不棄拼命付出真的愛上了我!」

  「十一年前,你家人就看不起我,我怕你為難,在你家人面前忍氣吞聲,從未跟你抱怨過。後來你父親察覺到了那些危機都是我制造的,處處跟我作對,不過因為我學會了在你面前裝可憐,所以你把你父親的話都當成他對我的惡意中傷了吧!」

  「一開始我只是想讓你愛上我再甩了你的,不過我發現你的感情太廉價,轉身就能忘了我娶個千金小姐過好日子!對你和霍家來說,金錢和地位才是致命傷,所以,毀了榮盛就成了我的終極目標,至於你對我怎麼想的已經不重要了。」

  霍東錦聽完失魂落魄的離開,李牧文盯著周竣,柯逸雲終究太過稚嫩了,恐怕這男人才是幕後最大的黑手。不過,已經與他無關了,交易完成,他已經得到回歸之路。

  「小文,古城靈隱寺的大師說,在世界力量最為虛弱之時,以靈物為媒介,足夠強烈的意識可以逆天而行,或許能開啟異世界的大門!」

  日全食世界逐漸被黑暗吞噬之際,李牧文緊緊抓住獸人送他的那條項鏈,夾雜著太多痛苦和思念的淚滴在項鏈串著的彩石上,彩石掙紮著發出微弱的光芒,太陽被黑影完全遮蔽的瞬間,李牧文劃破手心之血,澆灌在彩石上,彩石光芒大盛……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即將離校,更文時間不定。



75  相逢

  李牧文沐浴在柔和的光芒中,許久之後小心翼翼的睜開眼,臉上綻開大大的笑容,呵……他真的回來了!

  長途跋涉過後,李牧文不安的靠近翼虎族,欣喜又忐忑。大家見到他會把他當成怪物吧,本該喪生於地震的他完好無損的回來了,可是,他想見菲利斯!

  果然,族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據說已經死亡卻在幾年之後重新出現的人,完全沒了反應。李牧文顧不得解釋,一路奔到自己家門,里面有他在腦海里溫習了無數遍的熟悉的身影,「菲……菲利斯,我,回來了。」

  真好,就連能這樣再次呼喚他的名字,李牧文都覺得感動。

  院子里照料花草的獸人擡起頭,疑惑的看著他,「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名字?」

  李牧文呆呆的楞在那里,他想過無數次菲利斯見到他的情景,或喜或驚或怨或怒,卻惟獨沒想過,如此陌生的反應。

  菲利斯與他長久的對視,看著他眼里的情緒明明滅滅跌宕起伏唯一不變的是對方始終以凝視著愛人的眼神注視著自己。奇怪的是,他雖然不懂對方在想什麼,卻無法從對方身上移開視線。

  「牧,牧文,是你嗎?你,你不是……怎麼會?」加亞含著淚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分辨不清眼前的人是不是他的幻覺,還是說當年那人保護了他和腹中孩子自己卻未能及時逃生只是一場漫長的噩夢,如今,夢醒了嗎?

  李牧文回過神,發現身後已經聚集了一大群人,幾乎所有的族人都來了。加亞、凱恩澤、洛可、奧澤爾、菲利斯的家人、珂曼、魯西夫……

  「好久不見了,你們都還好嗎?我回來了,沒有死,對不起,讓大家替我擔心了!」李牧文微笑的看著又激動又害怕的族人,能再次見到大家,感覺真的很好!

  「嗚嗚,牧文哥哥,你,你是真的牧文哥哥嗎?嗚嗚,我就知道,牧文哥哥沒有死,你答應過會一直陪我玩的,你說過說謊的人鼻子會變長,變得好醜好醜。嗚嗚,我有乖乖聽話,你也不許反悔……」

  「珂曼,別哭了,答應過你的我一定會做到,所以我這不是回來履行承諾了嗎,別哭了好不好?乖,你已經長大了,再哭會被大家笑話的!」李牧文輕柔的替他擦拭掉個不停的淚珠,怎麼辦,看小家夥哭的這麼傷心,他也想哭了!

  魯西夫再三確認,終於壓抑不住激動的心情沖上前緊緊的抱住他,「牧文,牧文,真的是你,有溫度,不是夢,這次不是夢了……」

  李牧文任由他大力的抱著,雖然腰都快被勒斷了,還是忍不住的高興,「是的,我真的回來了,謝謝你還一直記掛著我。」

  格瑞拉著李牧文的手激動不已,「獸神保佑,你沒事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牧文。」

  李牧文紅著眼充滿歉意的看著這個一直對他愛護有加的長輩,「對不起,讓您和菲安魯阿父擔心了,我沒能好好的陪伴菲利斯,也沒能報答你們對我的愛護,對不起,希望我還有機會彌補。」

  「……菲利斯,他,牧文,你應該發現了吧,他不記得你了。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想著你已經……我只是想讓他活下去而已……」格瑞想起那天,至今猶心有余悸。

  「阿爹,他是誰?為什麼你們都認識他?我怎麼沒見過?」菲利斯看著眾人的反應疑惑漸深,為什麼那個奇怪的雌性不僅知道他的名字,還跟族人很熟的樣子?

  「他是你的伴侶,李牧文。」格瑞的話讓菲利斯驚訝不已,怎麼會?他什麼時候有了伴侶?李牧文?既然是他的伴侶為什麼不在他的身邊?為什麼他完全沒有這個人的記憶?

  淒厲的尖叫聲,劇烈搖晃的大地,倒塌的樹林,吞噬了什麼重要東西的黑暗,驚懼恐慌的內心,空無一人的院落,鮮紅的血……混亂模糊的畫面飛快的閃過腦海,讓菲利斯頭痛欲裂,「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菲利斯,菲利斯你怎麼了,菲利斯,不要嚇我!」李牧文驚慌的看著突然抱頭難受的一直嚎叫的獸人,然後是他昏倒的身軀。

  菲利斯被送到巫醫那里治療,格瑞帶著李牧文回到了自己家,「牧文,你很想知道菲利斯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吧?你坐下來,我慢慢告訴你。」

  「當初你們出去遊玩,回來的卻只有三個人,他們都說你死了,菲利斯獨自回了你們的家,然後……自殺了。」

  「什麼?!菲利斯他……」

  「別激動,牧文,聽我說完。我當時覺得菲利斯不太對勁,不放心就跟著他了。結果就看到他倒在血泊中,心口插著一把骨刀,我嚇壞了!幸好刀插得並不深,處理及時,菲利斯撿回了一條命。」

  「菲利斯昏迷的時候始終喊著你的名字說要去陪你,可是我和菲安魯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他尋死,怕他醒過來還是要……於是在他昏迷的時候給他用了解憂草。那是族里專門為失去伴侶的獸人準備的靈藥,可以讓人強制性的忘掉曾經的摯愛,相應的一旦試圖回憶過去,會極大的損害服用者的身體。」

  「我知道這樣對你很不公平,可是,可是我們真的沒辦法看著菲利斯去死或者生不如死的活著。他服了解憂草之後果然忘了你,像遇見你之前一樣充滿活力的活著,然後你就成了族里的禁忌,再沒有人在他面前提起過你。」

  「對不起,牧文,你沒事我真的很高興,可是,我沒想過你還活著。讓事情變成這樣,我沒有後悔過,唯一覺得對不起的就是你了,我們犧牲你和他的記憶來讓菲利斯活著。」

  李牧文沈默的聽完,然後擡起頭微笑的看著格瑞,「您沒有對不起我,反而是我該謝謝您,謝謝您讓菲利斯還活著!您可能不知道,我和菲利斯分開後,曾無數次的祈求,只要還能再見到菲利斯,只要菲利斯沒有因為我受苦還好好的活著,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即使……他忘了我,看來,上天對我仍是仁慈的!」

  格瑞欣慰的看著難過卻依然堅強的李牧文,遲疑的問:「那你現在怎麼辦?菲利斯已經不記得你了,你該怎麼面對他?」

  「沒關系,他忘了,我還記得,我始終記得他是我愛的人,是我人生的伴侶。我會一直陪在他身邊,去創造我和他之間新的記憶,您放心,這次我絕不會再讓他一個人了!」即使是與變幻莫測的老天對抗,他也會不擇手段的留在這里!

  知道了事情始末,李牧文告別了格瑞,守在了菲利斯身邊等他醒來。他一遍遍描摹著菲利斯的五官,離別了太久,想念了太久,他終於可以再次觸碰他,感受他溫暖的體溫了啊!

  「牧文?」指尖下的唇動了動,驚醒了失神的人。

  李牧文驚喜的看著睜開了的菲利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問:「你,想起來了?」

  「咦?想起什麼?大家不都是這麼叫你的麼?」菲利斯疑惑的看著一臉激動的人,難道他聽錯了?

  李牧文面色僵住,收回了手,「沒什麼,現在感覺怎麼樣,頭還疼麼?」

  「啊,哦,沒事了。我好像想起了什麼很難過的事,頭就很疼,可是又記不起想起什麼了。那個,你真的是我的伴侶嗎?咳咳,我曾經,喜歡過你?」

  「以後不要再想了,菲利斯!對,我是你的伴侶,你喜歡……過我,我也愛著你。」李牧文直視著他,徹底忘了也好,這輩子我都不想讓你因我而難過了!

  聽到表白菲利斯臉可疑的紅了紅,猶豫的問:「那你為什麼讓魯西夫抱著你,既然是我的伴侶,你怎麼可以讓別的獸人抱你!」說到最後差點憤怒地吼出來了。

  「呵呵……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忘了什麼,都不忘吃醋!」李牧文有些無奈的看著獸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麼?

  菲利斯頓時窘迫的看著眼前的雌性,「我以前也吃過醋?那麼說魯西夫是我的情敵?我和他最後你選了我?」

  「呵呵~~~不是,從始至終我只喜歡你一個人,可是你總是莫名其妙的把魯西夫看作情敵,因為這個我們好吵過架呢!呃……」李牧文呆呆的看著菲利斯撫在他臉頰上的大手。

  菲利斯沒有收回手,一點一點的碰觸著他的臉頰,「抱歉,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你的笑容讓我也很開心,你的笑容很好看,我很喜歡,能一直讓我看嗎?」

  「可,可,可以。」李牧文驀地紅了臉頰,臉上的溫度幾乎可以灼傷上面的手指。咳咳,他也沒什麼長進,居然又為了菲利斯的一句話……

  「哈哈~~~我們真的是伴侶嗎?你居然這麼害羞!」菲利斯愉悅的笑著,對方眼中的情意不像是假的,可是反應就……不過,很可愛!

  李牧文惱羞成怒,卻舍不得打掉獸人在他臉上流連忘返的手,「混蛋,你還是那麼喜歡戲弄我!」

  菲利斯怔住,「你很喜歡以前的那個我?我不記得我們的過去了,現在的我雖然對你很陌生,可是不討厭你,也不反感你是我的伴侶這件事。如果,如果我一直想不起來,你會生氣嗎?還會留在我身邊嗎?」

  「就算不記得,也沒關系,我喜歡你這件事是不會改變的,就算你這一輩子都想不起來,就算你已經忘了我,我也會一直的告訴你,我喜歡你。」

  李牧文看著他猶豫的眼神,明了的笑笑,「菲利斯,不用不安,我喜歡的是本來的你,而不僅僅是過去的你,所以,現在的你只要選擇是否願意接受我的感情就好。」

  菲利斯望著他堅定的眼神,點了點頭,然後安心了不少。或許這人真的跟他有過深刻的糾葛,竟然如此輕易的看穿他的想法。

  「那麼,我可以吻你嗎?」李牧文抓住他流連的手指,放在唇邊細細親吻。

  菲利斯驚訝的看著他,不知道該接受還是該拒絕,只是從聽到他的那句話開始,從手指到心臟到全身都隱隱發燙,身體竟是如此,期待?!

  李牧文雙手撐在半躺在床上的獸人肩上,臉在獸人掙紮的眼神中慢慢逼近,然後貼合,兩人的身體同時顫了顫。李牧文含著他的唇舔.舐了一會兒,就失去耐心的探了進去,找到他的舌勾纏挑弄。

  菲利斯在他舔過自己口腔上顎時舒適得幾乎呻.吟出聲,看著對方瞇著眼一臉沈醉的模樣,冰藍的眸子變得暗沈。他一把按住李牧文的後腦激烈的回吻了過去,搶奪著對方肺里的空氣,口里的津.液順著兩人的嘴角流了出來。

  李牧文絲毫不反抗,還引領著對方的大掌在自己身上遊移,挑戰著菲利斯的理智,讓菲利斯的呼吸更加的渾濁粗重。菲利斯一手抓著李牧文熱烈的吻著,一手開始主動的撫.摸著吸引他掌心的光滑肌.膚,只覺得心里有一把熊熊大火在燃燒!

  「嗯……」李牧文沈淪在和菲利斯的肌.膚相親中,他的心,他的身體都在強烈的訴說著他對菲利斯深入骨髓的思念!無論是心靈還是肉.體,都已經寂寞了太久,能撫慰他的,卻只有這個人。他需要激烈的糾纏,讓他從那些日日夜夜的絕望中解脫,讓他激烈的體驗此刻的真實!

  「停,停下來……」菲利斯看著趴在他胸口舔.吻,手不知何時潛入他下.身的人擡起頭迷惑的盯著他的模樣,幾乎克制不住的想壓倒他,可是……

  「太快了,牧文,我才剛剛認識你,再等等好嗎?」菲利斯無視內心正在饑渴咆哮的野獸,「等我更多的了解你以後,我預感自己不會讓你等太久的,行嗎?」

  他不記得了,可是身體好像還記得,全身都在興奮的吶喊,這個人可以給他快樂,至高無上的快樂!體內什麼東西被喚醒了般無視他的理智歡快的去追逐快.感!

  「嗯,我等你,不過,我好難受,幫我……」李牧文難過的在獸人身上蹭著,積郁了太久的欲.望一旦爆發,是足以焚毀自己的炙熱,半途而廢簡直讓他崩潰,就算是手也好,他就是想要獸人幫他解脫!

  菲利斯看著他,臉紅,這可是自己記憶里第一次和雌性有如此親密的行為。不過,他完全無法拒絕這人的請求,大手迅速的動著,耳畔全是對方完全不加掩飾的呻.吟聲,眼里全是對方既難受又快樂的神情,胸前全是對方噴灑的炙熱呼吸。

  「啊哈……菲利斯……」李牧文猛地弓起背傾瀉而出,倒在獸人身上平覆急促的喘息。然後不經意間觸碰到身下人某處的硬.挺,「你,你也有感覺了,我幫你!」

  「不,不用了,我,我出去沖個涼就,就好了。」菲利斯紅著臉,迅速用被子蓋好李牧文,落荒而逃!不好了,聽到這人釋放時用那麼甜膩的聲音呼喚自己,他差點又忍不住了,可是不行,在他弄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前,他不能隨便褻瀆這人!

  雖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忘了他,可是其實他是察覺到自己的記憶是有空缺的。只是每次看到阿父阿爹和朋友們難過的神情,他沒法問出口,於是想著既然現在他這樣子是大家的心願,那麼就當沒發現吧!

  沒發現他獨自生活時無處不在的空虛感,沒發現他因空虛想找伴侶時隱隱作痛的心口,沒發現他對加亞孩子莫名的好感,仿佛寄托了什麼在那孩子上面,沒發現他提起族里新鮮玩意時大家的欲言又止和難過,沒發現他對魯西夫莫名的敵意和魯西夫對他的憤恨……

  他知道族里有解憂草的存在,他曾經看著心口不記得什麼時候添上的可怖傷痕猜想過,或許他深愛過什麼人,只是那人已經背叛或者死了,所以他傻傻的殉情了。他常常想著他愛上的人會是什麼樣子的,有什麼魅力讓他竟連性命也不要,對方到底是背叛還是死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o ~)~zZ即將離校,更文時間不定,不過沒剩幾章就完結了。



76  坦白

  今天發生的一切,隱約印證了這些年模糊的猜想,他空缺的記憶里有過深愛的人,也失去了愛人,不是因為對方的背叛,而是死亡。如今被所有人判定死亡的人再次出現,讓大家都混亂了。菲利斯泡在清涼的河水里冷卻身體被輕易挑起的熱流,心里暗暗想著。

  那人,李牧文,就是他的愛人,他的伴侶嗎?雖然第一次見面,他卻並不排斥這個結論。記憶缺失了,感覺似乎還在。

  今天初見時,他確實是覺得陌生的,可是那人叫他的名字卻是那麼熟稔自然,比從小一起長大的凱恩澤喊他還流暢!還說什麼‘我回來了’,要不是那人準確的叫出他的名字,他一定會以為那人是認錯人了。

  可是他將疑惑問出口之後,那人眼里清晰流露出的痛苦莫名的讓他也覺得難過,在他不明白的捂著心口不能理解自己的反應時,族人出現了。

  看到李牧文和魯西夫緊緊相擁的時候,他心里抑制不住感到憤怒,覺得生氣,很想很想上前將他們分開!那種完全不受理智控制,直接強烈的情緒沖擊著菲利斯的內心,他想他對那人還殘存著的獨占欲。

  然後他接受了更大的刺激,他真切的感受到李牧文對他的渴望,熱烈而決絕,仿佛即使是最直接的唇齒交接、肌膚相親也不夠,那是一種想鉆進他身體和靈魂的渴望,瘋狂、痛苦、壓抑又放肆,讓他覺得拒絕,對那人而言是件太過殘忍的事情!

  身體直率坦蕩的反應,讓他覺得欺騙自己真的很難,泡在清涼河水里的菲利斯有些臉紅的想,無疑他們的身體對彼此是熟悉的,他們以前應該沒少……

  咳咳,他們以前是怎麼樣的呢?血氣方剛的年紀,熱情如火的伴侶……菲利斯甩甩頭,將腦海里情不自禁幻想出的旖旎鏡頭趕跑,懊惱的繼續泡著又開始發熱的身體,等他從清涼的河水里起身時,不禁抱著腦袋哀嚎,嗷嗚,泡太久皮都皺掉了!

  哎,記憶和感覺不同步的他到底該怎麼面對那人呢?要是,要是那人再誘.惑他,他真的很可能不小心把人吃掉了啊!

  不過,這個問題他暫時不用苦惱了,因為他回去以後沒發現李牧文,緊張了一路的菲利斯不由大大松了口氣!

  而此時的李牧文,正在解決他未來人生最大的危機,這一次,不惜任何代價,他也要找到方法永絕後患!

  赫柏倫更加蒼老了,眼神卻還是一如既往的睿智,他捋了捋白白的胡須,看了李牧文許久,半晌才和藹的笑了笑,「牧文,歡迎回到翼虎族!很高興還能再次見到你!」

  「我也是,很高興看到您依然健朗的模樣。」李牧文坦然的任由赫柏倫打量,誠懇的回答。

  「我已經老啦,也是時候讓你們年輕人替我挑下重擔了。」赫柏倫銳利的眼直視著李牧文,「我決定讓魯西夫繼任族長了,牧文你,會幫他的吧?」

  李牧文依然坦然的回視,微笑道:「當然,能為族長分憂是我的榮幸。」

  「哈哈,那好,牧文,這次你準備回答我的問題了嗎?」赫柏倫瞇起眼,緩慢卻不容拒絕的看著他,「你到底是誰?從哪里來?為什麼來翼虎族?這些問題我一直很想知道,而你以前一直逃避,這次死而覆生的你還打算繼續隱瞞下去嗎?」

  李牧文揉揉額角,直視年邁的族長:「不,我會回答您所有的疑問,只要您能相信。」

  在李牧文漫長的講述中赫柏倫漸漸睜大雙眼,驚疑不定的看著他,「你讓我怎麼相信這麼荒謬的一切?」

  李牧文苦笑,是啊,連他自己也很難相信,他至今都不明白這一切為何發生,現在也只想結束這場荒謬。

  「我這次回來帶了一些東西,或許能證明我的來歷。」李牧文拿出手機、微型電腦等一系列精巧的電子產品和工藝品,一一詳細的展示講解。

  赫柏倫難以置信的看著那些電子產品展現的強大功能,還有即使族里手藝最好的人也制作不出來的工藝品,膽戰心驚,目瞪口呆。

  李牧文收起所有的東西,「您覺得可怕了吧,這就是我一直無法坦言的原因。族長,我知道您很早就懷疑我的來歷了,不過就像我曾經對您說過的,無論我來自哪里,我保證絕對不會破壞翼虎族的和平也絕不會傷害族人們,我只想和您一起去守護他們!」

  「一直以來,我都害怕被大家當成異類,排斥我,把我當成怪物。可是我真的只是喜歡上菲利斯,想和他在這里過平靜的生活,希望他開心,希望他身邊的人開心,希望他的部落更加安定繁榮而已。或許很難,但請您相信我!」

  赫柏倫摸摸受了驚嚇的心臟,看著李牧文真摯坦誠的眼神深思,許久終於點了點頭,然後長長的嘆了口氣。

  「我活了這麼久自信不會看錯人,所以願意相信你,也希望你能真的做到你所說的。不過,你的來歷還是不要公開的好,我老了,見過的奇異的東西多了,才能接受你如此離奇的說法,但不是所有人對未知的東西都能毫無芥蒂的接受,你明白嗎?」

  心中的大石驀地落下,李牧文緊繃的心情輕松了不少,高興的說:「嗯,我只對您一人講過,您能相信我真是太好了!」

  赫柏倫欣慰的點點頭,「那就好,這件事就讓它成為秘密,不過怎麼你的伴侶菲利斯也不知道?怕他也不相信你?」

  李牧文稍顯愉快的心情頓時陰霾起來,「是啊,菲利斯也不知道,或許是假裝不知道吧,他應該是最早疑惑我真實來歷的人了,只是不敢問而已。呵呵……我不是怕他不相信我,我知道以他對我的感情,只要是我說的,多荒誕他都會信,也絕不會因此而疏遠我。」

  「只是,我知道的,在我身邊他一直很不安,非常不安,我不想增加他的不安了。以前他一直認為我是這個世界遙遠神秘的某個種族的人就已經很不安了,如果我告訴他我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不知為什麼會遇到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離開他,我難以想象他會多麼恐慌難安。」

  「我不希望他膽戰心驚的陪在我身邊,這種飄渺的事只有我一個人擔憂就夠了,何必再多一個人苦惱呢?然後我一直心存僥幸,想著或許我們會那樣一直平靜安寧的生活下去也說不定,可是現實總是容不得人逃避的,一場災難,於我是生離,於他是死別,各自煎熬過活。」

  赫柏倫不想看著這孩子這麼痛苦,卻又無從安慰,只能感嘆天意難測,「一輩子對伴侶守著秘密也很難過吧,辛苦你了,孩子!現在你打算怎麼辦?還是一個人承擔嗎?」

  李牧文緊緊捏著拳頭,漆黑的雙眼懇求的看著族長,「不,但我想解決之後再告訴他。我再也不想與菲利斯分離了,如果再經歷一次,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否承受,更不知道還能不能有幸回來!所以求求您幫幫我,幫我永遠的留在這個世界,您一定會有辦法的對不對?只要您能幫我,什麼事情我都願意去做!」

  「唉,傻孩子,不用求我,我說了相信你就會把你當成翼虎族的一份子同等愛護,我不會看著自己的族人受苦不管的,你等我回去查查族里的資料看看有什麼辦法沒有,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你這樣的情況啊!別擔心,等我有消息了就通知你,你先回去等著吧。」

  李牧文拜別了族長,精神已是疲憊不堪,現世的一年多一直處在奔波勞累的狀態,身體每況愈下,差到極點。回到獸人世界又經歷了長途跋涉,今天到了翼虎族情緒跌宕起伏,真的太累了!

  他想回家,回到菲利斯身邊,可是……

  今天菲利斯陌生人般的眼神還是讓他難過了,他暫時不想回去,就讓他休息一會兒,一會兒就好,等他有了體力和精力的時候,他會變得堅強些的。

  晚飯時分,菲安魯和格瑞準備讓菲利斯帶著李牧文回家吃頓團圓飯,卻被告知李牧文不在,菲安魯生氣的揪著菲利斯的耳朵,「死小子,是不是你又把人氣跑了,還不趕緊把人給我找回來,再把人弄丟了我看你去哪兒找!」

  「呀,疼疼疼,阿父,松手,快松手,我找,我找還不行嗎?」菲利斯揉揉發紅的耳朵,嘟囔著,「阿父下手真狠,他自己不回來的,又不是我不讓他回來的,他又不是小孩子了,還能走丟了不成?」

  「你嘀咕什麼呢?還不趕緊去找人?!」

  在菲安魯的怒吼聲中,菲利斯不情不願的出門了,隨著天色漸黑,菲利斯也不安起來,哼,不是說喜歡他嗎,不是他的伴侶嗎,不是沒別的地方可去嗎,為什麼不聲不響的消失了?不知道他會擔心的嗎?



77  恢覆

  部落不算太大,可是菲利斯楞是沒找到,想著唯一沒去的地方,菲利斯不禁生起氣來,但願不是在那兒!

  咚咚咚的敲著魯西夫家的大門,菲利斯焦躁的等著人來開門。過了好一會兒,魯西夫才出來,看到是他立馬打算關門,卻被菲利斯死死抵住,「我就問一句,你看到李牧文了沒有!」

  「他在我這兒,你可以回去了。」魯西夫說著就要關上門,菲利斯硬是擠了進去,生氣的問道:「什麼?他是我的伴侶,我要帶他回去!」

  「伴侶?你不僅保護不了他,還忘了他,你配當他的伴侶嗎?你看看他現在的樣子,瘦的就剩骨頭了,最終他跟在你身邊也不過是受苦,還說什麼愛護他?你忘了他正好,以後我來照顧他!」魯西夫想起發現李牧文的情景就覺得心疼。

  今天牧文回來以後,他緊緊抱著他確認不再是虛幻的夢,他高興的難以言表,可也同時悲哀的發現牧文眼里心里依然只有菲利斯,即使已經被遺忘!有些難過,更多的卻還是高興,本來他就從來不曾有過機會,所以,一如既往遠遠望著就好!

  漫無目的走在部落平覆心情時,魯西夫卻發現了蜷縮在偏僻處睡覺的李牧文。他蹲在牧文面前,看著他疲倦卻恬靜的睡顏許久,離開之際脫下衣服替他蓋好,不想輕輕一碰牧文竟倒在地上,嚇得他魂都沒了一半!

  急忙抱著昏迷的人找醫者,卻發現他輕的幾乎沒有重量,聽醫者說他身體極其虛弱,而且疲勞過度等一大堆毛病的時候,魯西夫不禁想搖醒他問問這些年他到底是怎麼照顧自己的!把人帶回家細心照顧,昏睡的牧文卻喃喃著:「菲利斯,對不起。」

  魯西夫並不知道是格瑞私下給菲利斯服用了解憂草,他只知道菲利斯忘記了牧文,菲利斯的家也恢覆成牧文出現之前的模樣,無論是記憶還是生活,再也找不到牧文曾經生活過的痕跡,徹底抹殺掉了牧文的存在!所以他後悔,他憤怒,他失望,他痛恨!

  「我不記得以前發生過什麼,也不管你和他有過什麼,李牧文現在是我的伴侶,我要帶他走,你無權說什麼!」菲利斯沒心情聽他談論過往,只想快點把人帶離!

  闖進屋里看到在魯西夫床上熟睡的李牧文,菲利斯頓時怒火中燒,「李牧文,快點起來,跟我回家!」

  「你吵什麼,他昏倒在外面你知不知道?!」魯西夫拉開咬牙切齒的菲利斯,替李牧文重新蓋好被一把掀開的被子。

  「什麼?」菲利斯剛想發脾氣,看到熟睡中的李牧文不適的皺眉,立馬沒了脾氣。

  魯西夫說了他發現和帶回李牧文的經過,冷嘲熱諷菲利斯的失責,「口口聲聲說牧文是你的伴侶,可是他寧願跑到沒人的地方也不願意回家,看來你的伴侶也不是多想見到你,還不如讓他留在這里,我才是可以照顧他的人!」

  菲利斯聽了李牧文的狀況只覺得心疼,不聽魯西夫的數落,毫不客氣的帶走醫者開的藥,把人抱起的時候,無意中瞅到枕邊的精致木雕,拿起來一看立馬心頭火氣,「你到底和李牧文是什麼關系,他居然送你這樣的禮物!」

  木雕刻畫的栩栩如生,李牧文和魯西夫隔著桌子似乎在聊著什麼十分有趣的事,二人神情放松愉快,一旁還刻著李牧文贈的字樣。菲利斯被李牧文的耀眼笑容和明顯被人無數次撫摸過的痕跡氣得不輕!

  「這就嫉妒了?也是,你丟了牧文所有的東西,連木雕也丟了吧?至於我和他的關系,有本事就自己想起來,不要用忘記當借口逃脫責任!」

  「哼,我會想起來的!」菲利斯丟下讓他不悅的木雕,抱著始終昏睡的人氣沖沖的離開。

  到了家里,菲安魯和格瑞看到李牧文的樣子大吃一驚,團圓飯自然作罷,煎藥的煎藥,煮湯的煮湯,忙成一團。

  「阿父阿爹,以前我是不是把牧文的東西都扔了?扔到哪里了?還能不能找回來?」

  「唉,別急別急,你沒扔,是我怕你看著懷疑,就把牧文那孩子的東西都收起來了,都好好的放在家里。現在牧文回來了,也就不用藏著了,明天我拿過來還給你們。」

  送走了阿父阿爹,菲利斯拿著小木勺艱難的給李牧文喂藥,因為李牧文喝下一勺後怎麼也不願松齒再喝第二勺,任菲利斯怎麼誘哄都沒用,菲利斯看著即使昏迷也如此固執的人不禁頭大。

  菲利斯剛準備起身離開,卻發現衣擺被人緊緊攥著,「不要走,菲利斯!」

  「……」菲利斯以為李牧文醒了,察覺只是他的囈語後,無奈的繼續誘哄,「乖,我不走,藥涼了,我去換一碗,馬上就回來,松手好不好?」

  等了許久,李牧文不給面子的依然抓著不放,菲利斯狠狠心掰掉他的手迅速重新倒了一碗藥,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李牧文要哭的表情,菲利斯趕緊把衣角塞進他手里,認命的繼續喂藥,出乎意料的是這次李牧文配合了許多,皺著眉把藥全都喝掉了,只是委屈的抓著衣角不撒手。

  菲利斯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很難過,把人圈進自己懷里,突然覺得心里空虛的某個地方也被填滿了,只是懷里人瘦弱的骨頭咯的他非常心疼。

  次日清晨,李牧文在悅耳的鳥鳴聲中醒來,只覺得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他已經快忘了上次睡得如此舒暢是什麼時候了。

  「醒了麼?」菲利斯看著無意識蹭著自己胸膛的人好笑的問,那模樣真像只可愛的幼獸!

  李牧文驀地僵住,使勁的看著發問的人,不敢相信似的眼睛眨了又眨,仿佛在確認著什麼。

  菲利斯趕在身體出糗之前翻身下床,早晨本來就是容易沖動的時候,懷里人卻一整夜肆無忌憚的磨蹭糾纏,現在還用這麼純真的眼神看著他,真的好難捱!

  然而衣角再次被拽住,菲利斯轉過身耐心安撫,「我去做飯,你身體不好,要好好調養。我不走,做好了馬上就回來陪你,一直陪著你。」

  李牧文不說話,審視了他很久,似乎在判斷他所言的真實性,最終還是放了手。

  菲利斯松了口氣,在廚房忙碌起來,可是本來只是簡單的一頓飯,卻因為身後如影隨形的視線,讓菲利斯變得緊張。心神不定之下把菜洗了兩遍,拿盤子磕到膝蓋,切菜時不小心把肉切成了肉末,笨拙的做完了早餐,才結束了這種無聲的折磨。

  「……咳咳,你別光盯著我吃,你也吃啊!」好吧,折磨還沒有結束,菲利斯一擡頭就看到李牧文直直盯著他的視線,嗆了一下,尷尬的勸到,可是等他匆匆扒完飯,李牧文才開始進食。

  接下來的一整天,菲利斯真切的體驗了一把什麼叫緊迫盯人,只要他離開李牧文視線,李牧文就不安,他只好一直陪他說話。李牧文休息時一定要拽著他衣角,菲利斯一離開就睜開眼望著他,他只好在一旁守著。

  菲利斯對生著病的猶如小孩子般脆弱無助的李牧文沒有絲毫辦法,拋開一切事情,專心的陪在他身邊,夜里聽著他的囈語,「有你陪著真好,這個夢像真的一樣,我還要睡。」菲利斯說不出安慰的話,只能緊緊攬著他,默默傳遞自己的體溫。

  病來如山倒,或許是積壓了太久,一旦放松下來,身體所有的問題都爆發出來,李牧文斷斷續續病了小半年。幸好在菲利斯家人及朋友的悉心照料下,李牧文的身體日見好轉,精神也好了許多。

  可是不久,不知族長和李牧文談了什麼,李牧文消失了幾天,回家時身體再一次變得非常虛弱,心情卻變得非常好。

  「對不起,孩子,只有懲罰部落罪人的禁術里才提到永世禁錮的方法,過程中你要經受連強悍的獸人都很難承受的痛苦才能完成,你真的一定要這麼做嗎?」

  「是,比起永遠不會離開有他的溫暖的世界,只是吃一次苦頭,我覺得很劃算呢!」

  然而,對於只是打聲招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再次出現卻奄奄一息的李牧文。菲利斯憤怒了,「你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一次不夠,還要來第二次!你知不知道看著你生病我有多難過多著急,我快被你弄瘋了!」

  「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以後我會好好的陪在你身邊,努力的不生病了,我還想陪你很久很久!」

  「騙子!你覺得你還有信用嗎?你被族長送回來的時候我都快嚇死了!不用很久,你要是再來一次,我鐵定短命!」菲利斯氣呼呼的推開某人討好的笑臉,端來熱騰騰的補湯。

  「不會了,不會了,騙你的是小狗,唔,真好喝,還要!」李牧文笑嘻嘻的承諾,等著他喂第二碗。

  「你呀,知道我拿你沒辦法就會欺負我,阿父阿爹還罵我沒照顧好你,明明就是你太淘氣了!」菲利斯寵溺的替他擦擦嘴邊沾上的湯汁,無奈的嘆氣。

  「那你來欺負我吧!我絕對不反抗,任君享用!」李牧文伸出粉嫩的舌,舔.舐著唇邊的手指,嘖嘖有聲,肆無忌憚的刻意勾.引!



78  生子

  菲利斯顫了一下,猛地收回手,苦笑,「牧文,別再誘.惑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多久!」

  「為什麼要忍?你不是已經喜歡上我了嗎?」

  怎麼都不許菲利斯反抗解憂草的藥性自己想起來,李牧文決定倒追菲利斯,讓菲利斯重新喜歡上他一次。失憶的菲利斯對他不是沒有感覺,雖然不如以前的感情深厚,但的確很快就喜歡上他。

  只是讓李牧文不滿的是,將近半年的時間,菲利斯都沒有真正和他做過。他並不是重欲之人,只是男人有生理需求是很正常的事情,菲利斯會用手幫他解決需要,但一直不肯更進一步。

  這讓李牧文覺得不安,面對喜歡的人,想和對方親近是自然而然的,為什麼菲利斯不願和他變得更親密?難道只是迫於別人的期許才勉強自己和他在一起,還是可憐他同情他?

  「可是,可是……」菲利斯猶豫不決,這段日子他真的很喜歡牧文的陪伴,夜夜同眠身體也時常覺得難耐,可是聽著家人朋友講述他們曾經的故事,看到木屋里阿父阿爹歸還的屬於牧文的物品,就這樣和牧文在一起,總感覺少些什麼。

  「沒什麼可是的,還是說你不想要我?」李牧文氣勢洶洶的看著他,那眼神分明在說你敢說不試試!

  菲利斯抹了把冷汗,「怎麼可能不想,可是你還病著,身體會吃不消的。」

  「有什麼關系,我都好的差不多了,我相信你會有分寸的!」李牧文眨著黑亮的大眼,里面滿是代表信任的光澤。

  「……」菲利斯很想說謝謝你的信任,可是我對你的自制力伸根手指就戳破了,我相信不了我自己啊!

  李牧文自我推銷不成,反被推三阻四的拒絕,惱羞成怒,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他要霸王硬上弓!

  糟了,快壓抑不住了!菲利斯仰起頭任由李牧文濕熱的唇舌在他的頸部流連,鼻息灼熱,口里溢出極其享受的呻.吟。

  在李牧文親上來的瞬間菲利斯的理智就飛走了大半,再顧不得思考其他,與之纏綿親吻,連衣服什麼時候離身的都很模糊。只感覺一雙光滑細膩的手遊離在背上,在他身上肆無忌憚的點火,更要命的是對方用挺翹的臀若有似無蹭著他敏感部位,讓他全身的熱流都湧向小腹!

  身體開始發燙,沁出細密的汗珠,李牧文三兩下脫掉衣服,水蛇般纏在菲利斯身上,緩緩蹭動,徐徐勾.引,他這次豁出去了!

  可是當李牧文真的面對菲利斯被欲.望熏紅的眼和身下極具威脅力的試探頂進時,又嚇得想逃,「嗚嗚,不要了,我不玩了,放過我吧,下次,下次再來好不好?」

  「抱歉,牧文,我忍不住了,已經……停不下來了!」菲利斯替他草草擴張了一下就急著進去,可是幾年未曾接納外物的地方變得如處子般緊.窒,李牧文疼的想哭!

  菲利斯很愧疚,只是他已經禁欲了幾年,這半年來也體諒牧文的身體一直極力忍耐著,可是現在心上人卻不知死活的拼命勾.引,無異於點燃了炸藥庫,欲.望如失了堤壩的洪水洶湧而至,一發不可收拾!

  差點被疼得厲害的李牧文踢下床,菲利斯沒敢太過分,折騰了好一番才勉強進入,還未等李牧文適應,就壓著他開始沖撞起來,這晚自食其果的李牧文被折騰的十分淒慘,悔的連腸子都青了!

  一個月後,部落的醫者送來了他們嘗試配制出的壓制解憂草藥性的藥物,同時替嘔吐不止的李牧文診斷出懷孕。

  一直以為是因為自己腸胃不好引起嘔吐的李牧文被接連意外的驚喜砸得暈頭轉向,而菲利斯被按了暫停鍵一般傻傻的站在原地,許久才反應過來抱住伴侶狂喜說自己要當阿父了,然後跑到外面撒著歡兒的興奮虎嘯!

  醫者好好的教訓了一通這對超級遲鈍的夫夫,千叮萬囑之後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呵呵~~~不僅完成了老族長半年多前交代的任務,還救助了一條小生命,功德不淺啊!

  菲利斯漸漸恢覆了記憶,新生命的到來沖淡了他回憶起李牧文出事時的恐懼,重逢的喜悅和孩子的到來讓他變得比李牧文最初回到他身邊時還要黏人,寸步不離的緊迫盯人,動不動就對著李牧文發呆傻笑,讓李牧文很有拍死這只二十四小時貼身蒼蠅的沖動!

  「阿牧,我好想你!」

  「嗯。」

  「阿牧,我愛你!」

  「嗯。」

  「阿牧,我也愛我們的孩子!」

  「嗯。」

  「嗷嗚~~~阿牧,你是不是在敷衍我啊?」

  「嗯。」

  「-_-#阿牧你沒有以前愛我了,我要跟寶寶哭訴!」

  「我說,你一天說二十遍不嫌累麼?」

  「唔,是有些渴了,阿牧你真體貼!」

  「……」

  「阿牧,你想要雄性寶寶還是雌性寶寶?」

  「雄性。」

  「啊?為什麼?我想要個雌性寶寶呢!想著以後有一個像你的小可愛一點一點的長大,寵著他,照顧他,就覺得好幸福啊!」

  「……」我也是,想要一個像你的小老虎,看著他從小小的一只變得強壯,變得勇敢,就像見證你的成長,彌補我未曾參與你之前二十幾年人生的遺憾。

  「那怎麼辦?」

  「你努力點兒,我們接著生,這次生雄性下次就生雌性,這次雌性下次就雄性。」

  「可是我舍不得阿牧懷孕這麼辛苦,生一個就好啦,無論雄性還是雌性,只要是我們的孩子,我都高興!」

  「沒關系,我不覺得辛苦,只要你不把我當剛出生的幼崽天天守著,走路替我攙著,吃飯替我喂著,喝水怕我燙著……」

  「嗚嗚,阿牧,你嫌棄我了,你厭煩我了,你都不知道當初以為你死了我有多絕望多難過,現在不過是想時刻呆在你身邊你就覺得我麻煩了嗎?」

  「……行了,別裝可憐,讓你守著總行了吧!」

  「~~~^_^~~~」

  李牧文看著笑得傻乎乎的獸人,也忍不住勾起唇角,獸人真的很喜歡孩子呢!懷孕期間,獸人明明因恢覆記憶更加渴望和他毫無間距的肌.膚相親,可是怕傷到孩子,寧願在他的身邊自瀆都不敢觸碰他,還真是個大傻瓜!

  可是這個如此喜歡孩子的傻瓜,曾經因為他不願意接受生子的事實甘願放棄對孩子如此強烈的期盼,說沒有孩子也沒關系。

  看著眼前笑得比花兒還燦爛溫柔注視著他和胎兒的獸人,李牧文覺得親身孕育孩子也不是那麼難接受了,雖然二十多年來他都對孩子無感,但這個獸人讓他變得期待起來,只因他想讓獸人開心,只因那是獸人的孩子,他期待著遺傳了獸人的寶寶會是什麼模樣。

  幾個月過去,李牧文的肚子越來越大,行動變得很不方便,菲利斯也越來越緊張,恨不得以身相替!

  好在到了預產期,李牧文倒是很順利的生下了孩子,除了菲利斯等候時聽著里面壓抑不住的痛呼聲不小心掰斷了一個桌子,兩把椅子,揪掉了幾十根頭上的毛發……

  聽到孩子響亮啼哭聲的瞬間菲利斯就按捺不住的沖了進去,聽到醫者說是雄性連遺憾都顧不上,抱著孩子扶起虛弱的伴侶,替他擦掉額上細密的汗水,「辛苦你了,阿牧!」

  「呵呵~~~真好,長得很像你呢!」李牧文看著既心疼又興奮的獸人,再看看他懷里被小心翼翼抱起的稚嫩孩子,覺得這麼久以來的忍耐都值得了,「你也擦擦吧,看你出的汗比我還多呢!」

  「嘿嘿,我沒事,阿牧,你看,我們的孩子笑了,他笑了,是不是很可愛?」

  「嗯,和你一樣傻乎乎的!」

  「……怎麼辦,寶寶,你的阿爹嫌棄我們了,阿父好傷心!」

  「不許耍寶!」

  有了寶寶以後,生活中多了許多歡樂,也開始了李牧文和菲利斯水深火熱的生活……

  「呵呵,那個,阿牧,我們再生個雌性寶寶吧!」

  「好啊!」

  「真的啊,那明天起不了床可不許再後悔讓我睡地上!」

  「嗯,不反悔,不過你聽到咱家寶寶的哭聲了麼?」

  「呵呵~~~聽到了,挺響亮的!」

  「那就好,你把他伺候好了,我就伺候你!」

  許久許久以後,大概是天亮之前吧……

  「嗚嗚,阿牧,小崽子精力真好,隔一會兒哭一回,我快不行了!」

  「是麼,昨晚我睡得挺好的!」

  「嗚嗚,阿牧,我們把小崽子交給阿父阿爹照顧一陣子吧!」

  「你當初怎麼說的,拍著胸脯保證‘親自’照顧好我和寶寶,當個好伴侶好阿父,絕不讓外人妨礙你享受天倫之樂,這才多久就撐不住了?唉,原來那些承諾你只是隨口說說的!」

  「嗚嗚,阿牧,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可是小家夥白天黑夜的鬧,你的眼里也只有小家夥,好久都沒正眼看我了,我難受!」

  「喂,你吃寶寶的醋啦,害不害臊!」

  「我不害臊!」

  「嗯,就知道你不害臊!」

  又過了若幹年,菲利斯得償所願有了個雌性寶寶,李牧文坐在樹下秋千心驚膽戰的看著自家獸人叼著小白虎滿院瘋玩,懷里的小寶寶一拱一拱的揪著阿爹的衣服睡得香甜……



79  番外

  小虎拔牙記

  「阿爹,你做的是什麼啊?聞起來好香!」小白虎好奇的盯著李牧文手中的瓶罐。

  「蜜果醬。」李牧文用手指蘸了些,小白虎興奮的湊過去舔.舐。

  「真,真好吃!阿爹,這一整罐能都給我吃嗎?」

  「整罐?」李牧文有些驚奇,這一罐分量可不少,夠他們一家吃好一陣子,然而低頭就看到小白虎睜大眼眸熱切的望著他……手中的陶罐,尾巴歡快的甩著,呵,真像只貪吃的小狗!

  「阿爹你經常做好多好多好吃的給我,夥伴們都很羨慕我!」小白虎依戀的拱了拱李牧文的褲腳,露出興奮又得意的模樣。

  李牧文有些疑惑這和小家夥要這麼多蜜果醬有什麼關系,難道是想拿去到夥伴面前去炫耀?!

  「你這樣想可不太好!」李牧文決定抓住機會教育,「雖然你喜歡阿爹為你做的吃的阿爹很開心,但是,你的夥伴陪你一起玩耍嬉戲,你是不是應該把好吃的與他們分享?」

  「可是,他們也有自己的阿爹啊,那為什麼還要把我的給他們!」小白虎委屈的撇著嘴,爪子緊緊護著陶罐,企圖保住自己的美食。

  「第一,只有阿爹才會做這種果醬,他們的阿爹不會。第二……」李牧文無奈的看著自家孩子,「即使你不願意分享,我也會把方法教給其他的阿爹們,所以他們遲早會有的,只是我希望你能學會分享。」

  「不要!不要!我舍不得!」小白虎叼著陶罐迅速的溜到院子角落,戒備的盯著他的阿爹。既是舍不得甜美的果醬,也是舍不得夥伴們艷羨的目光。

  「如果你真的非要獨享不可,以後我就不折騰自己給你鼓搗那些吃的玩的了,你可以找你的阿父,你不是最佩服他,覺得他無所不能嗎?」李牧文收拾好桌子,不理會警惕的小白虎,徑自轉身回屋。

  「不、不做了?阿爹你生氣了嗎?還是阿爹討厭我了?」這時有沒有果醬已經不重要了,小白虎緊張的湊到李牧文身邊,小心翼翼的攀上他的膝蓋舔著他的手心討好著。

  李牧文無奈的摸摸手下的小腦袋,穩住因小白虎的倚靠而差點跌倒的身體,即使小家夥才六歲,體重已經不是他可以承受的了。「嗯,是有些生氣。」

  「……」小白虎沮喪的蹲縮在一邊,不時偷偷瞄著李牧文,之前的興奮勁兒全都消失不見,變成無言的沈默,隨著時間的流逝表情越來越失落。

  「其實,你已經開始懂事了,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一味的寵著你、順著你了。你阿父一直很努力的給了我們安穩的生活,即使沒有我為你做的這些,你也可以平安快樂的長大。」

  「……我知道,阿父很愛很愛阿爹,也愛我。」小白虎難過的耷拉下腦袋,不想讓李牧文看到他閃爍著淚花的虎眸,他怕會不爭氣的哭出來。他喜歡強悍可靠的阿父,也喜歡一直那麼寵愛他的阿爹,他不要阿爹收回這些寵愛!

  「你知道就好。」李牧文微笑的看著小白虎,「那麼一整罐的果醬就都歸你了,說定嘍。」

  小白虎委屈的看著懷里散發著甜美香氣的陶罐,再看看微笑的李牧文,哀傷自己怎麼就突然失去了阿爹的寵愛和一大堆的好處。

  「不過如果你願意啊……」李牧文像是突然想起來般,「每次有好東西都與夥伴們分享,我就會更愛你!」

  「……真的嗎?」小白虎猛然擡起頭,擠掉快要奪眶而出的淚花睜大眼看著他。

  「真的!」李牧文肯定的點了點頭。

  「那我馬上拿給夥伴們分享!」

  「別著急,你果然是阿爹心目中最乖、最可愛的孩子了!」李牧文露出迷人的微笑,啾的一聲親在了小白虎的臉頰上。

  「……」小白虎準備飛奔而出的身體呆住,臉慢慢的浮起紅暈,眼神四處閃躲,不自然的躲避著李牧文好笑的目光,拼命抑制住用爪子捂住臉的沖動。

  「O(∩_∩)O哈哈哈~」

  「什麼事笑得這麼開心,不會是又欺負我們的寶貝了吧?」菲利斯一進門就看到自家小白虎叼著東西羞紅著臉奪門而逃,連他叫他也沒聽到。

  「^_^不算欺負,逗逗而已!唔……」李牧文笑不可抑,然後就被某人攫取了呼吸,肆無忌憚的攪弄吸.吮。

  「……好甜!」菲利斯品嘗許久,滿意的給出結論。「咳咳,以後不許欺負我們的寶貝。」

  「混蛋!你不欺負的話,為什麼騙他晚上一個人睡?」李牧文喘著氣,狠狠瞪著眼前笑得找揍的獸人。

  「嘿嘿,我那不是鍛煉咱家寶貝的膽量嗎?」菲利斯一臉正經的說著,大手卻曖昧的撫摸他的後背、腰部,並且還有下滑的趨勢。

  「嗯……混蛋……放開……啊……」身體的熱度開始上升,李牧文慌亂的推拒著獸人,「別……我的手還……沾著糖漿……沒洗……」

  「呵呵~~不用擔心,我會幫你……舔幹凈……」

  許久之後,李牧文紅著臉整理好自己淩亂的衣衫,掩住脖間的點點紅痕,像受驚的小兔子般躲去廚房做飯了。

  菲利斯郁悶的看著身下,後悔不該沒事去逗阿牧的,這下好了,惹火燒身,能滅火的人卻逃之夭夭了!

  晚飯時分,小白虎興沖沖的跑回來,一下子跳到李牧文背上,差點沒把李牧文壓趴下,「怎麼了?」

  「阿爹,阿爹,他們都很喜歡你做的蜜果醬,明天可不可以再做一罐?」小白虎期待的看著他,眼角眉梢全是歡樂。

  李牧文苦著臉揉揉腰,「這麼快就吃完了啊,可以是可以,但用來做果醬的蜜果剩下不多了,不夠做一罐。」

  「嗯,我分給十幾個夥伴吃了呢!不夠沒關系,我們明天就去摘!」小白虎志得意滿的挺起胸脯,小大人般的做著保證。

  第二天,李牧文無語的看著院子里堆成小山的蜜果,挑出青澀的,認命的將剩下的全都做成果醬。

  如此一周後,李牧文去山林摘蘑菇時無意中看到幾近光禿禿的果樹們,回家後嚴令禁止小白虎及其夥伴們對果樹的摧殘與虐待!

  半月後,小白虎食量越來越小,虎頭虎腦的小白虎逐漸消瘦起來,急壞了菲利斯和李牧文。

  「阿爹做的飯菜不合口味嗎?你想吃什麼,阿爹馬上去給你做!」

  「不、不是的,阿爹,其實是,是我的牙好疼!」小白虎雙眼泛著淚花,兩只小爪子捂著牙,竄進李牧文懷里嗷嗚嗷嗚委屈的叫喚著。

  「牙疼?」李牧文輕輕碰了碰,小白虎就直呼痛,「怎麼會牙疼?不是讓你每天用鹽水漱口了嗎?」

  「嗚嗚~~~阿爹,我偷吃了你存起來的果醬,>_<有幾天忘記漱口了~~」

  「……都怪我,沒監督好你刷牙,不然你就不會牙疼了。」李牧文看著懷里痛的直掉眼淚的小白虎,心疼不已。

  「阿牧,別難過,我們去找醫者吧,他還小,拔掉蛀牙就沒事了。」

  「嗷嗚~~嗷嗚~~嗷嗚~~」小白虎悲慘的嚎叫聲傳遍了醫館……

  小白虎摸摸缺了一顆牙的嘴巴,認真的跟李牧文說:「阿爹,我再也不要吃果醬了!!!您還是給我做辣子雞丁吧~~」

  從此之後,部落訓導饞嘴的小獸人時,多了一個很好的教材:「你要是再貪吃,就會跟菲利斯家的小家夥一樣,被很恐怖的拔掉牙齒哦!」小獸人想起某個夜晚響徹部落讓人不寒而栗的慘叫聲,乖乖的收起了伸向美食的小爪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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