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血管與皮膚,心臟與肋骨。

獸寵 by 顏少

  文案:

  顔梓祺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被綁架了,而綁架他的,居然不是人!那些像虎又像獅,頭上還長了角的東西到底是啥喲?!還說抓他來是當寵物養的,天啊,這一定是夢,一定是夢,快讓他醒來吧……
  悲催顔梓祺的内心獨白:大哥,你既然能變成人形,那拜托把你的雞雞也變小些吧,
  這尺寸是會捅死人的!


1、被綁架了!

  半睡半醒間,顏梓祺忽然覺得眼前閃出一陣亮光,隨即身體就變得輕飄飄的,無力動彈,想睜開眼睛看到底發生什麼事,可隨著一陣地動山搖,顏梓祺便完全陷入黑甜夢鄉,失去知覺的最後一個想法是:地震嗎?

  不知過了多久,顏梓祺覺得自己應該是醒過來了,可渾身無力,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周身冰冷冷的,身下硬冷的觸感,應該是地板,他柔軟的大床呢?為什麼會睡在地板上?難道是地震把他震到地板上來的?可他的床邊有地毯啊,難道不止被震到地上,還順帶滾到墻邊了?可這麼大的動作,自己早就該醒來了,不可能睡得這麼死吧,又不是豬。

  正當顏梓祺胡思亂想之際,耳邊忽然響起了低低的交談談聲。

  「已經植入語言晶片了?」一道語調尖銳的男音響起,就跟電視里那娘娘腔的太監是一樣一樣的,聽得顏梓祺渾身起雞皮疙瘩。

  「這次數量少,就按正常手續進來了,邊檢那邊是必須植入這東西的。」另一個聲音低沈的男人這般說道。

  顏梓祺在聽到第二個男人說話時,心里大吃一驚,這才發現他們說話的語調很怪,卷舌音卷得比老外還離譜,可盡管再怎麼饒舌,他居然還聽得懂,耳朵接收到聲音,腦子里便很自然地把這聲音譯成普通話,難道這和他們口中的晶片有關系?現在的科技已經進步到這種程度了嗎?弄塊晶片就能聽懂各國語言,那還上外語課幹嘛,一人買一片,語言隨你變!

  顏梓祺心下又害怕,又好奇,他很努力地想睜開眼睛看看周遭到底發生什麼事,卻總是力不從心,他應該是被下迷藥了吧,可是他好好睡在家里,為什麼會被下迷藥呢?對方是什麼人?到底有什麼目的啊啊!!!

  「蠢貨,他們會聽會講了,還能有好價錢啊?」娘娘腔聲音又拔高了一些,顏梓祺甚至還在腦海里想象對方瞪著眼,捏著蘭花指,叉腰罵人的樣子。

  「才三個人,走黑路的成本要高出很多,根本不劃算,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幫人有多麼會宰人。」另一個男人不服氣地辯解。

  「算了算了,晶片的事就不提了,可你看看你這次弄的人,怎麼盡是些歪瓜裂棗啊!那個胖胖的雖然符合要求,卻是金發的,中間那個雖是黑頭發,也夠胖,可怎麼皮膚也全是黑色的,而最邊邊這個,雖是黑頭發,卻瘦得跟竹竿似的,別說用手抱,就是兩個手指頭都能把他捏死。」

  「能給你弄來就不錯了,你還嫌,時間緊不說,你給的那艘船也夠爛的,速度慢得要死,空間轉換器更是爛得都可以當廢品回收,如果你再給我一個月時間,保證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

  「去去去,有這麼多時間,我還不會自己去慢慢找啊,還用得著叫你嗎?」娘娘腔繼續兇巴巴地說著。

  「是是是,你最厲害了,都一個星期沒見,可想死我了,屁股撅起來,先讓我打一炮下下火。」聲音低沈的男人嘿嘿地笑了幾下。

  「死相。」娘娘腔罵了一句,隨即便響起低低的悶哼聲……

  這就幹上了?!

  聽到這里,顏梓祺不止身體涼,心也跟著拔涼拔涼的,這是,這是綁架啊,自己居然在睡夢中被人綁架了!!對方到底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如果是要贖金的話,他想給也給不了啊,他可是沒家沒室,沒親沒戚,孤家寡人一個,這些年賺的錢都在銀行里放著,現在人被抓來了,誰去取贖金啊,難道叫劫匪拿著他的銀行卡去取錢嗎?

  還有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還要坐船還要空間轉換器,他到底被綁到哪個山旮旯啊,這該死的迷藥,肯定是假冒偽劣產品,怎麼人醒了大半天,眼睛卻還睜不開呀。

  他們剛才說瘦得跟竹竿似的人,是指自己吧,真是瞎了他們的狗眼了,他可是從小練舞,身體勻稱結實,柔韌性也強,就他這身條,往哪一站,那都是讓旁人流口水的份,居然說他瘦,這些人的眼珠是不是都藏到褲襠里去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顏梓祺都過得渾渾噩噩,他被人從一個冰涼的地板,搬到另一個冰涼的地板,期間有人往他嘴里塞食物,綿綿軟軟的,卻格外清甜爽口,入口即化,吃一個下去就很有飽漲感。

  在被人挪來挪去這段時間,顏梓祺從一開始的恐懼,到後來的麻木,到最後的淡定,心態可謂是跌宕起伏,備受煎熬。

  中間他還斷斷續續聽到一些信息,無非就是從這個人手中,賣到另一個人手中,賣家以他的黑發為由,想賣個高價錢,買家以他的身瘦為由,想買的低價錢,這些買賣,都是當著顏梓祺的面,大大方方地進行的,其中還不時有人將他的身體翻來覆,查看貨品,直到有人在他左耳訂上了耳釘,買賣總算是塵埃落定。

  顏梓祺這才真正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他是被人綁架沒錯,可綁他的人,不是要贖金的綁匪,而是拿著他來做買賣的人口販子!

  這實在太荒謬了,在這人權至上的二十一世紀,居然還有人幹出這般泯滅人性的事情,簡直是無法無天了!而且,你說要賣人也要找幾個相貌身材都過得去的美女,那才能賣個好價錢啊,幹麼非要賣黑頭發,皮膚白,而且還要肥嘟嘟的男人啊!這買回去能幹啥啊,又不好看又不能吃的,再說了,胖的人受歡迎就去抓胖的好了,幹嘛連他這樣勻稱偏瘦的人也抓來了?這辦事效率也忒差了點吧!

  可抱怨歸抱怨,事實就是他已經被賣出去了,耳朵訂上釘子就是標記,而且這位最後的買家在買下他後,還吩咐人把他洗幹凈,換套好點的衣服,他好拿去送人。

  顏梓祺心里嘔得要死,好吧,他是被買下來了沒錯,卻是買來送人的!老天爺啊,你還敢更過分點麼,有你這麼折騰人的嗎,我操……

  不過還好,他終於在一個又一個冰冷地板上,輾轉到一個柔軟舒服又溫暖的軟墊上了,周遭暖哄哄的,有人在說話,卻不再是扯著嗓子瞎嚷嚷,而是輕聲細語的,生怕說話聲會驚嚇到某些人。

  沒過多久,顏梓祺感覺到有人走到他身邊,伸手摸上了他的頭發,又輕輕地揉捏著,然後顏梓祺便聽到這段時間以來聽到的最好聽的一把聲音,那聲音相當年輕,接近男孩子的聲線,清脆又溫柔,「這小家夥很可愛,頭發很柔軟。」

  「少主子喜歡就好。」立時有人狗腿地回應著。

  「就是瘦弱了點。」

  「少主子想要他綿軟一些,也不是沒辦法。」那人連忙出點子。

  「不用了,這樣挺好,小心些養著就是,多謝連參事了。」少年話語里帶著笑意。

  「少主子喜歡就好,西哢那邊的事,還希望少主子在主子面前幫我美言幾句。」

  「這是應該的。」

  「那我就不打擾您了,這里有個針劑,只要打上一針,他便會從休眠中醒來的。」

  「放著吧,我自己來打。」

  「是。」

  一切又安靜下來了,顏梓祺煩躁得直想撓墻,這幫人太可恨的,居然把他活生生的一個人當成禮品來贈送,而收禮的人也半點不扭捏,大大方方就把人收下了,他只是在練舞館里呆了一個月沒出門,他只是兩禮拜沒上網,他只是香沈地睡了一覺,怎麼這世道就變了天呢!

  而自己這種半睡半醒的狀態,原來不是迷藥,而是進入休眠期啊,可這是哪國發明的藥啊,一針就能讓人休眠了,這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沒多久,顏梓祺覺得眉心像被蚊子叮了一下般,有點刺痛,隨即一陣暖流由頭部向周身擴散,無力的四肢終於慢慢恢覆了沈重感,在眨幾下眼之後,眼皮也可以慢慢睜開了。

  活過來的感覺,真他媽好啊!

  模糊的視線中,顏梓祺隱約看到自己身邊高大的影子,隨後,視線慢慢集中,慢慢清晰。

  再然後……

  媽呀!!!!顏梓祺在看清對方後,刷地白了一張臉。

  救命啊,大白天見鬼了……

  

 2、獸人啊!!! ...

  

  顏梓祺忽然覺得,自己這麼漫長又莫名其妙的經歷,肯定是一場夢,就跟愛麗絲夢遊仙境一般,所看到的東西都很稀奇古怪,很極品,特別是眼前這個……呃,這個東西?剛才聽到聲音時,還覺得很溫柔,很美好,此時睜開眼睛,真相卻是很有挑戰性。

  顏梓祺咽了下口水,伸手恨恨地捏了下自己的手臂,心里默念著快點醒醒,快點醒醒,可就算他把手臂上的肉捏出一塊來,這夢仍舊沒醒,手臂上的痛感卻十分真實。

  看來真不是夢!

  顏梓祺自暴自棄地想著,既然不是夢,眼前這極品物種看著也不像地球出品的,難道自己穿越了?還是被逼穿越的那種!

  「小家夥,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眼前的不明物和藹地問他,可就他那樣的臉,除了聲音溫柔點之外,還真很難找出半點和藹的表情。

  顏梓祺心一橫,想著死就死吧,就算此時被你吃了,小爺十八年後照樣是條好漢,於是便壯著膽子與對方對視之,從剛才第一眼看到對方後,顏梓祺就沒敢再看對方第二眼了,此時豁出去後,倒也真敢仔細去看。

  那個人,且先把對方定位成人吧,因為想這種像人又像獸的物種,顏梓祺真的是頭回親眼見到,那個人有著一雙野獸的眼睛,此時光線暗淡,那雙眼睛的瞳孔是呈圓球狀,顏梓祺敢肯定,只要到強光的地方,這瞳孔肯定會像貓一樣收縮成一條線,而那臉型,怎麼說呢,除去五官不說的話,還是挺耐看的,可一張好看的臉型上,長著一雙野獸的眼睛,一個高出的鼻子,還有一對尖尖的耳朵,這樣的五官組合到一起,怎麼看都很有壓力,很不和諧啊!

  還有那身體,足足有兩三米之高,真正的虎背熊腰,這是人類能擁有的身體嗎?這是得了巨人癥吧,那手臂估計都有他的腰一般粗。

  對方見到顏梓祺仍楞在原地沒任何反應,又說道:「你等著,我去給你拿吃的。」說著轉身快速地離開了。

  顏梓祺以為自己已經被嚇夠了,沒想到那人轉身一走,再一次把顏梓祺給嚇懵了,只見對方一個轉身,身體就在眨眼間幻化成為一頭真正的野獸,那樣子像是老虎,又像是獅子,前額頂上還長了個細小的角,體型仍舊龐大,卻很優美流暢,四腿一邁,就跟騰雲駕霧一般,輕巧地離開了。

  顏梓祺撓撓腦袋,痛苦地想著,這個世界太瘋狂了,一個人形的野獸能在瞬間變成一頭四腳的動物,這麼離奇的事情都能發生,再出現些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應該也沒必要大驚小怪了吧。

  等那個龐大的物種離開後,顏梓祺這才注意到周圍的環境,這是一間臥室,很大很大的一間臥室,所有的家居都與人類用的大同小異,不過風格比較偏向歐式,低調奢華,雖然是一樣的東西,可規格卻要比人類的尺寸大上一倍,就那張大床,隨便目測一下,應該有5,6米寬,如果讓顏梓祺睡上去,那就不是床,而是炕了。

  視線兜了一圈,便落在房間角里,一張單人床,是按人類尺寸做出來的單人,床上有厚厚的,看上去就很舒適的床褥,顏梓祺心里疑惑,這是給他準備的麼?看起來很好睡的樣子,呸呸呸,顏梓祺你被嚇瘋了嗎?現在處境這麼兇險,你居然還有心思注意那張床舒不舒適,好不好睡。

  就在顏梓祺狠狠地把自己唾棄幾遍後,那獅虎獸(顏梓祺臨時找來的稱呼)大哥回來了,如一陣風般竄了進來,跑到他面前時再瀟灑地幻化成人形,這仁兄變身時也不先打個招呼,也不問一下觀看的人是否有心臟病,顏梓祺憤恨地想著,要是他心臟不夠強,早被對方嚇死好幾回了。

  如果不看這獅虎獸大哥的面相,單看他動作的話,那是相當優美的,轉瞬間幻化成人,長發飄飄,衣決翻飛,站里在他面前,手中持著兩個圓潤的堅果,輕輕一捏,堅果的外殼裂開了小縫,隨即遞到顏梓祺面前。

  「吃吃看,這個味道挺好的,我知道你們也要吃肉的,不過你剛過來,先適應一段時間再給你吃這里的肉。」

  獅虎獸很小心地哄著他,那神情,就跟顏梓祺以前哄他那條英國古典牧羊犬是一樣一樣的,既包容又溺愛。

  顏梓祺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堅果,剛才明明看他只是輕輕一捏就把果殼捏碎了,此時顏梓祺卻是花了很大力氣才把果殼剝開,堅硬的果殼里面,裝著一個軟綿綿,綠色多汁的果實,顏梓祺小心地戳了戳,幾滴果汁順著外殼往外滴,青綠的汁液滴到他白色的衣服上,暈開成淺淺的綠色花朵。

  顏梓祺眉一皺,眼一瞪,想著眼前這獸類隨便用兩根手指頭就能把自己捏死,還不至於要大費周章地去找毒果子來毒死自己吧,那不就多次一舉了麼,可如果這真的是毒果子,他就能拒絕不吃麼?根本不可能的嘛,現在自己這條小命左右是掌握在別人手里了,幹嘛還要這麼小心翼翼,吃就吃,who怕who。

  伸出舌頭一舔,酸甜可口的味道立時溢滿整個口腔,這味道顏梓祺並不陌生,之前昏昏沈沈的時候,別人塞給他吃的東西,就是這個,酸甜美味,入口即化,有點類似於山竹,卻要比山竹美味多了。

  獅虎獸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吃東西,越看越是喜歡,忍不住又擡手揉揉顏梓祺的頭發,說道:「我知道你能聽懂我的話,也知道你本名叫顏梓祺,不過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寵物,所以以後就叫你小祺好了,小祺要好好記住,我叫蘭孥哲,是你的主人。」

  「噗……」剛含進嘴里的果汁立時被顏梓祺噴了出來,蘭孥哲離他近,身上白色的外袍立時被他噴成一幅抽象畫。

  不止把汁液噴出來,顏梓祺還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驚天動地地咳了起來,咳得整張臉都漲紅了,一手指著蘭孥哲的鼻子就想破口大罵,哪知嘴巴張合了大半天,楞是說不出話來,顏梓祺這才想起,從他醒來到現在,還沒開口說過一句話,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變成啞巴了,這……這遭遇也太慘絕人寰了吧!!!!

  顏梓祺覺得自己應該被寫進吉尼斯紀錄——全世界最悲催的人!

  蘭孥哲輕輕拍他的背,安慰道:「別急,在我們這邊,人類是不允許說話的,大部分人都沒植入晶片,連話都聽不懂的,你很幸運,是少數的例外。」

  顏梓祺有想掀桌子的沖動,幸運個屁啊,能聽不能說,要是吵起架來,被罵卻還不了口,那還不得被活活氣死啊,他能不能不要這幸運啊!

  而且關鍵問題不是他能不能說話,而是,他居然是被當成寵物送到這蘭孥哲手里的,他奶奶滴,他們還是不是人啊,這根本就是紅果果的種族歧視啊,啊呸,他們本來就不是人,而且這已經不是種族歧視這麼簡單了,這根本就是種族鄙視……

  向來只有人類飼養寵物,哪里聽過人類被當成寵物飼養的?這般顛倒黑白的慘案,怎麼就發生到他身上,他又不是魯賓遜,也不是哥倫布,他只是個舞蹈老師,一點探險精神也沒有,能不能別這麼玩他呀,會死人的!

  他顏梓祺居然是這只獅虎獸的寵物?!誰來告訴他,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蘭孥哲看著這小東西從原來的氣急敗壞,到最後的萎靡不振,也有點心疼,伸出手跟抱小孩似地一把抱起他,「小祺應該累了,先去休息吧,放心,我會好好養著你的。」

  啊呸,誰要你養啊!

  在躺進那張單人床上時,顏梓祺狠狠地刮了他一眼,如果真有那麼好心,就放我回去!

  

3、異世界觀光 ...

  

  柔軟的床墊,溫暖的毛被,舒適得讓人直想在上面蹦跶,如果這張床是擺放在顏梓祺的臥室里,他肯定會這麼幹的,可現在這床是擺在異世界的某頭獅虎獸的房間內,顏梓祺躺在床上,那是如睡針氈,翻來滾去的,總覺得渾身不舒服。

  寵物!!他一個高級舞蹈教師,前國家著名的舞蹈演員,二十七歲風華正茂的大好青年,居然被當成寵物!在人類世界里,當寵物的可都是些阿貓阿狗鼠類蛇類,沒想到啊沒想到,他顏梓祺這麼亮閃閃的一個人,居然也落到跟它們同個級別去了,他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啊,才會落得如此淒涼的境地,要真是造了孽,他改還不行嗎?他去捐錢,他去認養貧困孩童,他去燒香,他去念佛,只要他能回去,讓他幹啥都行啊!

  「轟……」

  一道閃電在天邊劃過,透過窗玻璃,將房間照了個通亮,響亮的雷聲霎時轟隆隆地在頭頂滾過,顏梓祺正在碎碎念,冷不防被嚇了一大跳,隨即往被子里縮了縮身子,一個火球立時在心間翻滾升騰,我操……老天爺你就這麼不長眼啊,他連想一想都不行嗎,還要這麼嚇他。

  來到這異世界的第一個安穩覺,就在顏梓祺備受煎熬之中,悄然度過

  清晨的第一道陽光由窗外折射進來,照亮了暗沈的空間,顏梓祺從沈睡中醒來,全身酸疼乏力,剛一睜開眼,一滴淚水忽而從眼角或滑落,打濕了手背,顏梓祺有點發楞地盯著那滴水珠看了半天,又狠狠地將它擦去。

  窗外的陽光格外明亮,顏梓祺下了床,到處找不到可以穿的鞋子,只能赤著腳往巨大的落地窗走去,等走到窗邊,顏梓祺徹底呆住了,兩眼發直地盯著外面看。

  這……這是仙境麼?顏梓祺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太陽很大,陽光很明媚,藍藍的天空上飄著一朵朵五彩雲霞,沒錯,不是白雲,也不是烏雲,是如假包換的五彩雲,有粉紅色的,淺黃色的,橘紅色的,淺紫色的,一朵朵就跟棉花糖似的,偶爾有鳥飛過,大多是體型龐大的巨鳥,振翅飛過,那大大影子簡直是遮天蔽日。

  再看陸地上,森林茂密,鮮花簇擁,一片綠意盎然,遠處的樹林叢中,隱約能看到風格唯美的莊園,而顏梓祺此時所在的莊園,無疑是龐大的,巨大的花園,鳥語花香,許多獸人穿梭其間,忙忙碌碌,有的化身人形,有的維持獸身,進進出出地讓人眼花繚亂,顏梓祺還發現個問題,像蘭孥哲那般體型巨大的獅虎獸,一個也沒有,難道他們這邊的獸類還是多樣性的?

  正當顏梓祺傻傻發呆之際,房間門被打開,有個人形獸走了進來,沖著他說道:「小祺,我帶你去梳洗,少主子等一會要來帶你出去走走。」

  顏梓祺瞄了對方一眼,不置可否地走過去,這是個母的獸人,胸前鼓得大大的,像兩個快要吹漲掉的氣球,顏梓祺看了看對方的腳,毛茸茸的一雙獸腳,沒穿鞋子,估計這里的人都不用穿鞋子的,還好自己在練舞館或者在家里都喜歡赤腳走路,倒也沒什麼不習慣的。

  那人將顏梓祺帶到一個房間前,打開門時對顏梓祺說道:「這里面就是你的地盤了,昨晚你睡的那個床,是少主人原來那寵物的床,可惜那小家夥身子不好,只能勉強養了三十年。」這話說完,母獸人還頗為感慨地搖頭嘆息。

  顏梓祺差點噴出一口鮮血,只是養了三十年??!三十年還不夠久啊,如果對方被抓來時有二十多歲,那被養到死就是五十多歲了,居然還嫌少!天啊,那這些獸人到底有多大年紀啊?

  顏梓祺還想著自己最多被蘭孥哲把玩個幾年,等失了興致估計就會扔掉他,沒曾想他上一屆的寵物居然是養到死,如果自己身體夠壯,活個七八十年的話,那不就要被養個五六十年,一想到往後漫長的被包養歲月,顏梓祺真恨不得立時了結自己的生命!

  這是一個按人類居住標準設計的房間,一個小廳,一個臥室,一個浴室,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給寵物居住的地方,居然也安排得這麼精致,顏梓祺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覺得開心,想想以前自己養的那頭長毛牧羊犬,只買了個小沙發給它睡,和這里比起來,還真的是天差地別啊,長毛,我對不起你!

  那仆人伸出大手掌摸了摸顏梓祺的頭,笑著說道:「小祺,要我幫你梳洗嗎?哎呀,這頭發真軟。」 顏梓祺驚恐地沖她搖搖頭,笑話,他上小學後就一直自己洗的澡,後來有交一兩個女朋友,也未曾突破最後一道防線,到如今他還是個處的,這麼純潔的身體,怎麼能隨便就給這麼個半人半獸的女人給看去了,他是誓死也要捍衛這僅剩的一點點尊嚴! 「那好吧,你動作要快點,少主人早會結束後就會來找你哦。」女仆交代完,又揉了揉他的頭發,才轉身離開。

  顏梓祺被她揉得直翻白眼,拜托,他都是二十七歲的成年人了,居然老用這種哄小孩的語調跟他講話,真有夠郁悶的,顏梓祺有種預感,他要麼就是被嚇死的,要麼就是被郁悶死的,反正怎麼死都是很丟面子的事。

  換衣服的時候,顏梓祺再一次郁悶上了,這哪叫衣服啊,這明明就是一大塊布吧,□圍一塊,上身圍一塊,居然連個內褲都沒有,布料倒是很不錯,白色輕柔的薄布,清爽舒適,穿到身上顯得格外飄逸,顏梓祺不死心地在衣櫃里繼續翻找幾遍,連半條褲子都沒找到,穿得這麼簡單,難道是為了方便幹那事?顏梓祺狠狠地打了個冷顫,把一根精致的腰帶硬是打上了死結。

  正當顏梓祺跟自己的腰帶杠上時,房門被推開了,蘭孥哲靠在門邊看著他,眼神中充滿笑意。

  顏梓祺覺得白天看蘭孥哲的臉,效果要比晚上好多了,起碼看他時,顏梓祺內心不會太掙紮,蘭孥哲披著白色的外袍,長及腰部的頭發,是好看的淺藍色,跟他眼珠的顏色是一樣的,在陽光的折射下,顯得格外夢幻

  「小家夥,我帶你去走走。」蘭孥哲朝他走來,隨手遞了個堅果給他,彎腰就想把顏梓祺抱起來。

  顏梓祺驚恐萬分,拼命搖著頭,差點沒把頭給搖掉了,他示意要自己走,不用蘭孥哲抱,這像話嗎?他一個成年人,被人當小孩一般抱來抱去的,那可不是一般的丟臉。

  不過蘭孥哲顯然不會如他的意,盡管顏梓祺把頭搖成撥浪鼓,他還是輕巧地把人抱上了手臂,還笑著說:「你腿短,會跟不上的。」

  顏梓祺又想吐血了,他可是標準的九頭身,全身上下最美的地方就是兩條長腿,沒想到也有被嫌短的一天。

  算了,他愛抱就讓他抱個夠,顏梓祺心里安慰自己,如果蘭孥哲想在他脖子上拴個鏈子拉著走,那才真的要吐血呢。

  顏梓祺坐在蘭孥哲手臂上,跟手中的堅果奮戰,這果殼硬得就跟椰子殼一般,不過這東西味道雖美,可整天吃這個,還是會起膩的,真不知道這個獅虎獸大哥準備什麼時候讓他吃上頓肉。

  蘭孥哲看著他皺成一團的小臉,心里憐愛極了,忍不住在顏梓祺的屁股上捏了一把,惹得顏梓祺驚慌失措地瞪大了眼睛,那眼神就像在指控他怎麼突然耍流氓。

  蘭孥哲低低地笑出聲,「放心吧,我還不準備吃你,你這麼瘦弱,我怕會把你做死掉。」

  他的話就如同一道晴天霹靂,瞬間把顏梓祺劈成了焦炭,什……什麼?不會吧,這邊當寵物的還要提供性服務!

  什麼叫他太瘦弱,會被做死掉?蘭孥哲說的話,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麼?

  顏梓祺僵直著身子,看看蘭孥哲,又看看自己,身形比例差距這麼大,怎麼可能做那事!這些獸人不是瘋了就是天生變態!顏梓祺目測著蘭孥哲的身高,再想象著這樣的身高比例,他那小弟弟會是怎樣的尺寸,這般一想,顏梓祺風中淩亂鳥……

  接下來蘭孥哲帶著他在莊園里穿梭,跟他介紹這個介紹那個,顏梓祺根本就聽不下去,他心里還惦記著,如果這野獸想硬上他的話,他要怎麼捍衛自己的菊花啊。

  「主宅那邊是我父親的住所,我父親性格比較……古怪,你千萬別往那邊去。」蘭孥哲指著小花園對面的大宅子對顏梓祺說道。

  顏梓祺早被他嚇掉了魂,根本不知道他在說話,只是胡亂地點點頭。

  蘭孥哲顯然心情很好,遛他也遛得很開心,一路上遇到下人,都會上來跟蘭孥哲打招呼,順便誇一下他的新寵物很可愛,誇得蘭孥哲越發的歡喜,伸手又在顏梓祺的屁股上掐了幾下,當下就把顏梓祺給掐哭了。

  同志們,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是野獸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弱弱地說一句,真正的CP是小寵物跟老主子,大家別配錯了!

4、異世界觀光 ...

  

  顏梓沒有心理準備,一時間被這只野獸耍流氓的行為嚇紅了眼眶,不過當他冷靜下來後,終於想到問題的關鍵,現在這野獸是嫌他瘦弱,才不準備上他,如果自己一直保持這樣的身材,是不是過一段時間,這位野獸大哥就會對他失去興趣?這樣一想,顏梓祺就樂了,沒錯,就該這麼幹,越瘦越好,能瘦到野獸大哥看見他就想吐,那就再好不過了!(這可憐的娃顯然被嚇傻了,如果瘦過頭營養不良死掉的話,那別人想吐都沒對象了!)

  心結一打開,心情一好,視野便跟著開闊起來,蘭孥哲再給他介紹東西,顏梓祺也就能愉快地跟著四處參觀了。

  果然是異世界,不止人種不一樣,連植物都是絕然不同,巨大的樹木高聳入雲端,葉子大多都呈紫色,地上簇擁的花叢,花朵可以很大,花心還會長出奇怪的五顏六色的觸手,在清風中不停地蠕動,大多鮮花的葉子背面,都會長出一排排尖銳的刺,美麗卻難以觸摸。

  走到花園里,蘭孥哲把顏梓祺放了下來,自己則是找了顆大樹,慵懶地靠坐在樹蔭下。

  顏梓祺赤著腳踩在青嫩的草地上,瞇著眼享受著大自然的芳香,隨即想到,如果能帶上些食物來野餐,那就再好不過了,可這里不是人類世界,肯定沒有野餐這一說法的。

  剛才顏梓祺跟著蘭孥哲一路走出來,對那些花蕾中的觸手特別感興趣,此時行動自由了,不禁就往花叢中走去,奇怪的是,等他一靠近,那些觸手如有知覺一般,紛紛卷縮進花瓣里了,整朵鮮花也都閉合起來了。

  顏梓祺僵直地站在原地,嘴角抽了抽,這是什麼情況?連花都要鄙視他麼,太過分了!

  蘭孥哲在遠提醒著他:「小祺不要太靠近那花,它會……」

  「啊……」顏梓祺突然尖叫一身,猛地低頭看著自己的大腿,老天,那長著銳刺的葉子,正親密地貼在自己腿上,刺尖紮進他的皮膚,痛得他直冒冷汗。

  在顏梓祺叫喊出聲時,蘭孥哲已化成獸身飛快地竄到他身邊,前腳擡起,掌間指甲立時變成鋒銳的勾刺,輕輕一劃,葉子便由花叢中脫落開來,更詭異的是,葉子在離開花莖後,便瞬間枯萎了。

  顏梓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神奇的一幕,又聽到變回人形的蘭孥哲繼續說著之前沒說完的話:「它會咬人的。」

  顏梓祺一口惡氣堵在胸腔,上不去也下不來,想罵人,可張開嘴卻是呀呀直叫,最後只能用口型對著蘭孥哲,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操……你……祖……宗。」這東西會咬人也不早說,害他白白被咬了一口。

  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口型,蘭孥哲樂了,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一張嘴就伸出長舌迅速地在顏梓祺臉上舔了一下,笑著說道:「不許罵人,你的語言我也懂的。」

  顏梓祺被蘭孥哲一舔,瞬間石化了,僵著手去摸剛被他舔過的地方,感覺濕粘粘的,頓時被惡心到不行,狠狠地打了個冷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顏梓祺其實是很怕蘭孥哲的,畢竟他是頭體型龐大的獸類,可在被他又捏屁股,又舔臉,一番折騰之後,心里原有的害怕早就被憤怒所取代了,只恨不得撲上去咬一口,或者是踹上兩腳。

  寵物怎麼了,寵物也是有人權的!

  當顏梓祺即將雄起的時候,蘭孥梓卻是忽然低下頭,用靈巧的舌頭幫他舔去腿上的血珠,柔軟溫熱的舌頭在腿上劃過,傷口一陣酥麻,害顏梓祺差點腿軟,心想這人怎麼這麼不講衛生啊,舌頭到處都能舔的麼。

  蘭孥哲在舔過他的傷口後,一把將他抱起,說道:「走,帶你玩更好玩的。」

  稀奇的事物看得多,顏梓祺也快麻木了,卻不知道,這個詭異的世界里,沒有最稀奇,只有更稀奇!

  只聽蘭孥哲突然吹響一聲口哨,不到一分鐘,便從遠處飛來一只巨鳥,雙翼一展,立時遮雲蔽日,似要回應蘭孥哲的口哨一般,巨鳥仰頭一聲長嘯,那叫聲,驚心動魄,響徹天際。

  巨鳥拍著翅膀在花園的空地上降落,翅膀撲騰所帶出來的風,吹得顏梓祺差點睜不開眼。

  「這是我的翼獸,叫哢哢奇,除了我父親的賽亞之外,是最棒的翼獸。」蘭孥哲在介紹自己的翼獸時,那神情是無比自豪的,此時的顏梓祺當然不懂他為何要驕傲,很久以後才明白,這種翼獸在他們的世界里,是屬於稀有物種,只有蘭氏一族的血統,才有資格擁有自己的翼獸,這是地位的象征,當然,身為蘭氏一族的大家主蘭孥修頓,他的翼獸,更是無人能及的翼獸之王,而其他普通人出行的工具,就只是依賴高科技的飛船。

  顏梓祺算是開了眼界,如果不是這一連串的經歷,他肯定會以為自己是穿越到好萊塢某個科幻大片里面了。

  翼獸通體黑色,身上光滑無毛,有著一雙巨大的爪子,和一副龐大的翅膀,頭頂有火焰一般的藍色頂冠,站立在他們面前,威風凜凜,煞是好看。

  蘭孥哲摸了摸看傻眼的顏梓祺,笑著說道:「來吧,我帶你去飛。」說完抱上顏梓祺,大步跨上哢哢奇的翅膀,哢哢奇似通人性一般,擡高翅膀,讓他們順利騎坐到它背上。

  蘭孥哲拍拍哢哢奇的脖子,高斥一聲,哢哢奇便開始揮動翅膀準備飛翔,顏梓祺坐在蘭孥哲懷里,一顆心砰砰直跳,差點就從喉嚨口蹦跶出來,哪知哢哢奇震動幾次翅膀,卻又突然安靜下來,不止安靜下來,連高昂的頭顱也緩緩低垂著地。

  顏梓祺不解地回頭看向蘭孥哲,蘭孥哲勾了勾嘴角,擡手指向主宅的上空,「看那邊。」

  顏梓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聽到一聲氣勢磅礴的長嘯聲,一只純白色的翼獸從主宅後方一飛沖天,明亮的陽光打在純白的翼獸身上,放射出耀眼的金色光芒,白色翼獸在主宅上空盤旋兩圈後,才展翅飛去。

  顏梓祺看不清騎坐在白色翼獸上那人的面孔,可這驚鴻的一瞥,卻是讓人不寒而栗,那個人,有著一頭黑色的長發。

  「很漂亮吧,白色翼獸,在這片大地上,唯一的一頭白色翼獸。」蘭孥哲輕聲地說著,那話語中,有著無限的榮耀與驕傲,也有著淡淡的悲傷。

  很久以後,顏梓祺才明白蘭孥哲為何要悲傷,翼獸一生只侍奉一個主人,他被主人馴化,就會忠誠於他,直至死亡,蘭孥哲的悲傷,是因為終其一生,都不再有機會騎上那頭唯一的白色翼獸。

  「叱……」隨著蘭孥哲高喊一身,黑色翼獸瞬間拔地而起,沖入雲霄。

  風聲在耳邊呼呼響起,顏梓祺被迎面而來的大風撞擊得難以睜開雙眼,呼吸也極為困難,過了一會,一切的緊迫感才漸漸緩解,顏梓祺試著睜開眼睛,忽而被身邊飄然而過的雲彩嚇了一跳。

  低頭往下看,顏梓祺瞬間醉了,巍峨的群山,碧綠的河流,廣袤的疆土一望無際,森林外的遠處,城市的建築群高樓林立,最高之處,更是聳入雲端。

  這是個神奇的世界,美麗的生態環境與高科技的現代文明共同存在,互相融合,相互輝映,形成一副讓人嘆為觀止的美麗畫卷。

  顏梓祺糾結的內心釋然了,人的一生何其短暫,人類總是在苦苦追尋著更為發達的現代文明,而他顏梓祺何其有幸,在一場機緣巧合中,卻看見了別人想都想不到的先進文明世界。

  所以,就算身陷困鏡,也無需恐慌。

  

  

作者有話要說:打滾……,求收藏,求鮮花,求包養!

老主子有現身哦,雖然只是驚鴻一瞥,哈哈

5、融入這個世界 ...

  

  那天蘭孥哲帶著顏梓祺翺翔天際之後,顏梓祺總算是真正地淡定下來了,不再煩躁,不再恐懼,對待周遭的事物,也不會再像只炸毛的貓。

  奇怪的事情看多了,也就見怪不怪,比如有比鴿子還大的蝴蝶,比如有長著兩個頭的怪魚,比如有兩頭獸人情難自禁地在空地上交*配,比如食用肉是比牛還大的豬,比如會飛的腳踏車,比如會自己挪動的植物……太多太多與地球截然不同的東西,讓顏梓祺眼花繚亂。

  剛開始,顏梓祺還會每看到一樣新鮮的東西,就拿來與地球上的東西相比較,比較得多了,他也就懶得再比了,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根本就無從比起,所以顏梓祺學會了不再用自己的認知來審視這個世界,只要換個角度,換種心情來看這里的事物,那再稀奇的東西,都不算稀奇了。

  雖然說是蘭孥哲的寵物,不過顏梓祺是看出來了,這蘭孥哲是個很隨性的獸人,偶爾興致來了,就會圍著顏梓祺打轉,等興致過了,就把他撇到一邊不聞不問,畢竟就算你再喜歡你的寵物狗,也不可能花大半天的時間來和它膩在一起吧。

  蘭孥哲這樣的心態,顏梓祺是很歡喜的,只要蘭孥哲不出現在他面前,別動不動就亂舔他的臉,那他的小日子過得倒也挺滋潤的。

  因為是少主子的新寵物,莊園里的仆人對待顏梓祺還是很和藹的,有些人更是喜歡拿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來逗他,有時候把顏梓祺逗煩了,他就裝腔作勢地在那咆嚎大哭,估計這邊的人都不這樣哭的,只要顏梓祺作勢要開始哭,大家都會一哄而散,躲得不見蹤影,整得顏梓祺特有成就感。

  有時候顏梓祺興致來了,就在草地上跳舞給那些閒下來的仆人看,大家都被他曼妙的身影所吸引,興起時,顏梓祺還會教那些獸人跳街舞,看著跟大猩猩一般體積的獸人笨拙地扭動著身軀,顏梓祺就會樂上很久。

  後來顏梓祺有一次跳舞被蘭孥哲看到了,於是每天晚上蘭孥哲要入睡時,都會讓顏梓祺跳上一段。

  顏梓祺一向視舞蹈如生命,就怕練得不多被荒廢了,如今蘭孥哲想看,便大大方方地跳給他看,就當是在鍛煉鍛煉筋骨也好。

  顏梓祺最擅長的是民族舞,勻稱的身形,修長的雙腿,每當他舞動起來時,那優美的動作,那輕盈的舞步,加上他身穿著輕薄的紗袍,在月光的映照下,猶如一個光之精靈,美麗得讓旁觀者忘記呼吸。

  有好幾次,蘭孥哲都會難以抑制地上前將他抱起來,可當抱著他那纖細的身子時,蘭孥哲又黯然地放開了,他真的很想將這可愛的小家夥撕開吃掉,可這麼瘦弱的身子,蘭孥哲終究是不忍心。

  「小家夥,你怎麼就是養不胖呢?」有時候,蘭孥哲會懊惱地問他。

  顏梓祺大翻白眼,啊呸,鬼才想胖起來呢,他才不想給一頭獸人提供什麼見鬼的性服務,做他的白日夢去吧。

  以前顏梓祺的交友圈里,好些人都給自己找了個男伴,有些人甚至以自己身體相貌上的優點,傍上大款,甚至有些人會把腦筋動到顏梓祺身上來,對於這種現象,顏梓祺雖不讚同,卻也不排斥,如今被迫來這個陌生的世界,卻是攤上個總惦記著要吃掉他的獸人,真實冤孽啊!難道他顏梓祺天生就是犯爛桃花的命?

  顏梓祺在這莊園住了十來天之後,大半個莊園基本都被他踩遍了,唯獨主宅是個例外,許多人包括蘭孥哲,都曾一而再地警告他,除了主宅之外,哪里都可以去。

  顏梓祺雖然有很大的好奇心,卻也知道,在這個陌生的國度,安分一些總是好的。

  可是,這個蘭家主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顏梓祺還真的是挺想知道的,那天在空中匆匆一瞥,那頭隨風飛揚的烏黑長發,讓顏梓祺印象深刻,顏梓祺想,如果有機會,一定要見見那個人。

  那天午後,顏梓祺吃了個堅果後,便跑到花園里曬太陽,暖暖的陽光灑在他身上,舒服得讓他想睡覺,正當他開始犯迷糊時,蘭孥哲騎著他的寶貝哢哢奇呼嘯而至,當哢哢奇站立於地面時,躺在地上的顏梓祺甚至能感受到地面微微震了幾震。

  「小祺,跟我去參加個聚會。」蘭孥哲坐在哢哢奇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顏梓祺。

  顏梓祺聽到聚會兩字,便興趣缺缺,以前在自己家,他最煩就是參加聚會了,他壓根就不喜歡跟一幫子不認識的人寒暄應酬。

  「這個聚會你肯定會喜歡的。」蘭孥哲邊說著邊跳了下來,也不理顏梓祺願不願意,伸手抱上他,又迅速地回到哢哢身上,哢哢奇等他們坐穩,便帶著他們飛上了天空。

  哢哢奇帶著他們一路往繁華的都市飛去,這是顏梓祺第一次來到大城市,怎麼說呢,這個城市,真的很奇幻,目光所及之處,都是龐大的建築群,城市內沒有任何的綠化,所有的樹木花草全被隔絕在城市外圈。

  城市里,一切先進事物都讓顏梓祺目瞪口呆,這里沒有柏油路,沒有排放廢氣的汽車,這里覆雜的交通幹道,是由一種淺藍色的光波所鋪設而成,光道層層疊疊,像一張龐大的光網,把整個城市籠罩其中,光道上行使的是統一的玻璃球狀的橢圓形車子,里面載客不多,車速非常之快,當車子在眼前駛過時,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顏梓祺以為這里會像科幻電影中表現的那樣,城市上空盤旋著無數如蚊子一般大的飛船,可他看了半天,卻沒有看到任何飛船在這城市出現,此時城市上空唯一的飛行物,就是氣焰囂張的哢哢奇,顏梓祺覺得稀奇,難道城市里禁止飛船?

  顏梓祺看看周圍的事物,再回身看看接近三米高的蘭孥哲,心里有著無限的感慨,沒想到啊沒想到,如此先進發達的世界,居然是這群會變身的野獸所創造出來的,實在是不可思議。

  哢哢奇一路朝著這城市最高的建築物飛去,顏梓祺一路看得新鮮,心想雖然他對聚會興致不大,可是能觀光到這麼神奇的景物,也算不虛此行了。

  原來那棟最高建築物是這個城市最有名娛樂城,顏梓祺當初被賣來賣去,最後就是在這娛樂城里被最終買家買走了,會被轉賣到這娛樂城,是因為顏梓祺是那批人類寵物中,唯一一個黑頭發黃皮膚的人類,而蘭孥哲之前的寵物就是黑頭發黃皮膚,有人為了討好蘭孥哲,才會把顏梓祺送到他手上的。

  所以顏梓祺被送到蘭孥哲身邊當寵物,還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蘭孥哲除了身份顯赫之外,對待自己的寵物,也被公認是最好的,起碼他不會同時去飼養一幫子的寵物,更不會對寵物做出一些虐待的殘暴行為,照蘭孥哲的話說,寵物本來就是拿來寵的。

  哢哢奇把他們送到大廈的天後,轉身便飛走了,顏梓祺被蘭孥哲一路抱著走進大廈,娛樂城里的裝修,倒是沒什麼新奇的,無非就是怎麼奢侈怎麼來,跟人類是大同小異的。

  因為蘭孥哲平時總喜歡把顏梓祺抱來抱去,搞得顏梓祺以為這里的人都是這樣對待寵物的,可到了聚會的大廳里,顏梓祺才發現自己錯了,一般主人都不會親手去抱寵物的,全都是跟隨在一旁的仆從在抱,而蘭孥哲是在場唯一沒有帶仆從的人。

  當蘭孥哲抱著他進到大廳時,不管是站著或坐著的獸人,都不約而同地站起來向他行禮,顏梓祺坐在他手臂上,歪著腦袋想,估計這蘭孥哲的地位很不一般。

  蘭孥哲笑著和大家打過招呼,便和幾個熟悉的朋友走到一塊,大家看著他手上抱著顏梓祺,都調侃到:「當我們蘭大公子的小寵就是幸福呀,不僅不用爭寵,到哪還都是蘭公子自己抱著。」

  「不過蘭公子的小寵怎麼還是這麼瘦弱啊,蘭公子那麼猛,這小東西頂得住嗎?」

  蘭孥哲聽著他們的話,始終是淺笑著,對這些調侃顯然不甚在意。

  「想不想要他盡快胖起來,我有特效藥哦。」

  顏梓祺聽到特效藥,眼皮跳了跳,只聽蘭孥哲笑著說道:「小祺這樣挺好的。」

  接下來的話題,顏梓祺真的沒啥興趣,無非就是哪家的閨女很帶勁,哪家的公子很銷魂,哪個招式用在小寵身上會爽翻天……,聽得顏梓祺差點把午餐都吐出來。

  此時顏梓祺被放到一張大沙發上,周圍有許多人寵,看著那些人的體型,顏梓祺眼珠子都快掉出來,那個胖啊,簡直就跟發了酵的白面團似的,都快找不著那些人的胳膊和腿了,圓滾滾的,就跟雪球似地。

  顏梓祺這般苗條的人類,在一堆胖滾滾的人球中,顯得格外與眾不同,而那些人類看他的眼神,有的是羨慕,有的是妒忌,更多是麻木沒任何神采。

  顏梓祺嘆了口氣,或許許多人被抓來後,都會因承受不了這里的一切而崩潰吧,這些獸人也太缺德了,科技那麼進步,為何不在人類被抓來時,就消去他們所有的記憶呢,那樣大家應該會好受一點吧,這樣一邊讓人類保持原有的記憶,一邊又要接受這邊離奇的新事物,可不是隨便人都能適應得了的。

  顏梓祺真搞不懂這些獸人的嗜好,為什麼偏偏喜歡這種圓滾滾的體型,他們獸人自己本身的身材比例都是很勻稱的啊,那為什麼就非得把人類弄成個球形的呢?真是變態中的極品。

  拉回自己的思緒,顏梓祺便看到有個衣著華麗的獸人緩緩走到蘭孥哲身邊,看他那身形,肯定不是母的,可看他的舉止,卻沒有半點雄性該有的剛毅。

  只聽那獸人挨著蘭孥哲輕聲細語地說道:「蘭公子,你好久沒找我了,是不是有新伴了?」

  蘭孥哲擡眼看了看他,淡淡地說道:「最近忙。」

  那娘娘腔的獸人看到蘭孥哲愛理不理的態度,很識趣地離開了。

  顏梓祺了然,原來兩人有奸0情啊!

  難道這些獸人天生就是同性戀?明明有母獸人存在,卻是找同性的情人,就算養寵物,也是都是養男人,不得不說,這些獸人,真是極品變態中的精品。

  隨後又有一些人過來和蘭孥哲打招呼,也會意思意思地誇一下顏梓祺,不過大多人都覺得顏梓祺太瘦弱了,不太好看。

  或許是男人都有種炫耀的心理,就算蘭孥哲修養再好,也少不了有這種心理,聽著旁邊的朋友總是說他的寵物沒有看頭,幹起來肯定很不爽之類嫌棄的話,蘭公子多少有點不快,伸手抱起顏梓祺往人群中一放,壞壞一笑說,「給你們看點好東西。」

  然後蘭孥哲又在顏梓祺耳邊悄聲說道:「晚上回去給你吃肉。」

  顏梓祺眼前一亮,眼神與蘭孥哲對上,無聲地詢問他是否說話算話?得到蘭孥哲肯定的答案後,顏梓祺難得地朝他露齒一笑,那笑容太耀眼,瞬間閃到了周圍人的眼。

  雖然音樂的節拍很詭異,可顏梓祺天生就是個舞者,舞蹈已經融入了他的靈魂,就算沒音樂,他也能舞出優美的旋律來,所以再詭異的樂聲在他看來,都是小菜一碟。

  只見他嘴嗪笑意,媚眼如畫,舞姿誇張,一個下腰,一個劈腿,都讓觀眾吃驚不已,隨著音樂節奏的加快,顏梓祺的旋轉也越來越快,看得那些人都有些頭暈,就不知是被轉暈的,還是被迷暈的。

  隨著顏梓祺一個華麗撩人的結束動作,一曲終。

  整個大廳安靜下來,眾人都楞在原地,目光依然聚集在顏梓祺身上,特別是他那微弓的腰臀,更是讓無數獸人眼中散發出熾熱的欲0望。

  從這一刻起,所有人都知道,蘭家少主子的小寵,有一種能蠱惑人心神技,會在不知不覺中,勾去人魂魄。

  以至於在往後很長一段時間,大家買小寵都會附加一個條件,要會跳舞的!這是後話。

  總之,顏梓祺在聚會上的出色發揮讓蘭孥哲大長臉面,回家後,終於第一次吃到了這異世界的肉食,不過樂極生悲,他吃了肉之後,當晚就拉了一個晚上的肚子,最後醫生診斷:「肉可以吃,但每次只能少量。」顏梓祺聽後,欲哭無淚,這買賣虧了,真是賠了夫人有折兵啊!

  

  

作者有話要說:顏少碎碎念時間:設定中,蘭孥不是一個覆姓,他們的家族是姓蘭,是這個異世界里,最古老的一個家族,而孥則是蘭家族中的一個支姓,這個姓是用來區別蘭姓家族中,各分支的地位,當然,蘭孥這一支系的人,是整個蘭氏家族地位最高的。

6、夜闖主宅、一 ...





  顏梓祺原以為自己已經慢慢接受這新世界的一切,可自從參加完聚會回來後,顏梓祺又萎靡了,能看到同類固然高興,可看到同類現時的困境之後,又讓他心情無比沈重,被迫離開家鄉已是件很痛苦的事,來到這邊還要屈之人下,任人隨意玩弄自己的身體,直至死去。

  顏梓祺心里明白,自己在這邊的日子看似悠閒,卻終會有難逃厄運的一天,蘭孥哲個性看似隨和,更是處處寵著他,可再怎麼好,也改變不了蘭孥哲是獸人這個事實,而獸人養寵物,無非就是奔著上床這件事去的,所以總有一天,蘭孥哲會按捺不住自己的獸性,將他撕開吃掉的。

  在獸人面前,人類又何其脆弱,如果蘭孥哲想硬上的話,顏梓祺知道自己肯定反抗不了的。

  想逃走或許不難,可一個人類在這野獸的世界里,要如何生存?估計逃不出兩天,就會死在某個陌生的環境里。

  不去深想便是風平浪靜,只要隨便想一想,顏梓祺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這天晚飯後,蘭孥哲騎上哢哢奇過他的夜生活去了,顏梓祺一個人在房間里看電視,墻壁上正在播放納西大陸的戰爭史,無非就是外敵入侵,獸人雄起,誓死保衛家園的熱血事跡,雖然播的是這個世界的真實歷史,可顏梓祺只是把它當科幻電影在看,一大堆先進的武器和叫不出名的飛船,在顏梓祺眼中,就跟玩具差不多。

  換了幾個台,看來看去都是粗壯的獸人,就算有獸人美女,在顏梓祺看來,也是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後來換到個台,居然是講如何把人寵養得肥肥胖胖的,差點沒把顏梓祺給惡心死。

  顏梓祺關了電視就往外跑,晚飯後的莊園很寧靜,仆人停下一天的忙碌,都回到各自的房間里,很少有人在外遊蕩,顏梓祺身子本來就瘦,套上一身的白袍顯得松垮垮的,此時在夜幕的襯托下,就像一抹雪白的幽魂。

  繞過蜷縮成團的花圃,經過養著雙頭魚的水池,顏梓祺沿著走廊緩緩地散著步,清風拂面而過,輕佻地撩起他的衣袍,卷走一絲春0色,顏梓祺不知道這里的季節如果劃分,不過這麼舒適的天氣,就跟春日一般。

  走廊的盡頭,是個分岔路口,往左邊是莊園前面的大花園,往右邊是一條長廊,那是通往主宅的路,那是眾人口中,不可輕易亂闖的禁地。

  長廊的兩邊,搭著許多木架,架子上爬滿了不知名的藤蔓,一圈圈地纏繞著,讓走廊變成了一個天然的拱洞,顏梓祺靜靜地站立在分岔路口,目光停留在走廊的盡頭,藤蔓遮擋了許多的光線,使走廊的盡頭一片漆黑。

  真是的,明知道對方再怎麼特殊,也就是個獸人,可不知為何,顏梓祺就是很想看個究竟。

  可站了半天,他還是沒勇氣跨上那條走廊,就當他在原地呆楞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低低的旋律,那優美的聲音,分明是顏梓祺所熟悉的笛聲,難道這異世界,也有笛子這種東西?

  顏梓祺側耳傾聽了一會,確定笛聲是由走廊深處的主宅那傳來的。

  顏梓祺疑惑了,能吹出如此溫柔纏綿的旋律的那個人,會是很恐怖的人嗎?這旋律中,明明帶著深沈的孤寂與濃濃的憂傷,這麼傷感的曲子,應該不是一個兇殘的獸人所能吹奏的吧?

  或許去看一看就知道了,什麼都不做,就在門口看一看,應該就不會驚動到主宅里那個人吧?

  那輕緩的笛聲就如同一只勾魂的手,牽引著顏梓祺慢慢地往走廊深處走去,走廊越走越短,心跳越跳越快,直到站定在陰影中,顏梓祺心中漸漸升起一陣慌亂,自己會不會太魯莽了?

  笛聲忽然停歇了,顏梓祺越發的害怕,轉身就想往回走,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顏梓祺轉身的剎那,身上突然一痛,像被什麼東西禁錮住了,人也隨即被提離地面,顏梓祺聽到自己害怕得啊呀呀直叫喚,可禁錮住他身體的不明物卻將他勒得更緊些。

  有一瞬間,顏梓祺以為自己就要被活活捏死了。

  那不明物抓著顏梓祺,一個轉身沖進了主宅,顏梓祺就著昏暗的光線,終於看清楚自己被個什麼東西給虜了,那是只黑色的怪獸,龐大的身軀,強大的爪子,鋒利的獠牙,眼睛更是恐怖的血紅色,而那怪獸還對著他不停地嘶吼著。

  顏梓祺被他的爪子緊緊抓住,他甚至能聽到自己身體內的骨頭,因無法承受這股力道而哢哢作響。

  就在他以為自己肯定要報銷掉時,忽然聽到一道低沈的身聲,淡淡地說了「放開。」兩個字,那怪獸在得到命令之後,毫不遲疑地一把將他甩到地上,身體碰撞地面時的沖擊,讓顏梓祺疼得呲牙咧嘴的,心里恨恨地把自己罵了個臭頭。

  真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看電視就乖乖看電視,不好看你就去睡覺多好,傻了吧唧地跑出來玩,去哪玩不好啊,還偏偏跑來這禁區中的禁地,嫌命長了吧,找死了吧,活該啊!

  隱約中,屋里緩緩地走出一個人,黑色的頭發長及腰部,黑色的外袍長長拖在地上,夜風吹起那頭長發,發絲下,驀地現出一張精美絕倫的臉孔,膚色白皙,五官明艷,那是……那是一張人類的臉龐!!!!!

  當顏梓祺忍著疼痛擡起頭想去看清楚那張臉時,那人一眨眼已然來到他跟前,只是,此時呈現在顏梓祺面前的,是一張再正宗不過的獸人的臉孔,那五官,跟蘭孥哲極為相似,難道剛才那驚艷的一眼,是自己幻覺了?

  顏梓祺驚訝地與那人對視,想從中找出一點蛛絲馬跡,可眼前這個身型龐大,氣勢如虹的獸人,不用出聲就能讓旁人輕易猜出他的真實身份——蘭孥修頓。

  自己果然幻覺了,蘭氏家族的大家主,怎麼可能會有人類的臉龐!

  關於蘭孥修頓的一些零星資料,顏梓祺也是偶爾從蘭孥哲或許其他仆從口中聽來的,大家對這蘭家的主子看法各不相同,不過也有少部分的共同點,就是他們主子的性格很詭異。

  顏梓祺跟蘭孥修頓不熟,所以此時乍一看,倒也感覺不出他有哪里怪異的。

  蘭孥修頓走近兩步,彎腰看了看顏梓祺,當兩人視線相觸時,蘭孥修頓的眼睛立時瞇了起來,「人類?」

  想到顏梓祺應該講不了話,蘭孥修頓再一次開口,神情很不耐煩:「滾出去。」

  到了此時,顏梓祺也有了覺悟,這鬼地方,絕不是可以久留之地,蘭孥修頓顯然沒打算追究他亂闖之罪,那他也得識時務地盡快消失,可剛才身體已經被那怪物捏傷,而後又被狠狠摔到地上,顏梓祺估計自己體內肯定有多處骨折,疼痛的感覺,錐心刺骨,想爬起來都萬分艱難。

  就在他終於掙紮著站起來往外走時,原本已經走進主宅里的蘭孥修頓,又猛地折了回來,大手一抓,輕易便捏住了顏梓祺的脖子。

  顏梓祺身體已經到了極限,被蘭孥修頓這麼一扯,瞬間便疼暈過去,進入黑暗之前,顏梓祺在心里無奈地吶喊一聲:天亡我也!

  

作者有話要說:哦也,老主子終於閃亮登場了,雖然有點兇……囧!

PS:老主子是再正統不過的獸人,大家不要我被迷惑了,耐心看文吧,(*^__^*) 嘻嘻……

7、夜闖主宅、二 ...





  顏梓祺在恢覆意識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居然還能醒過來!

  原以為就蘭孥修頓那時的手勁,他這條小命算是交代了,沒想到居然還死不了,只是在他醒過來之後,身體上的疼痛,卻讓顏梓祺覺得生不如死,全身就跟散架了一般,隨便動一下都能把他疼得死去活來。

  顏梓祺勉強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周圍一片漆黑,只有淡淡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灑落進來,讓漆黑的空間,蒙上一層淺淺的霧光,顏梓祺就躺在地板上,硬實的地板讓身體上的疼痛加劇了幾分,可雖然是在地板上,卻也沒感覺到涼意,這才發現自己整個人靠躺在一個毛茸茸的東西上面。

  就著朦朧的月光,顏梓祺艱難地擡起頭從側邊看去,立時嚇傻了,自己居然躺在一只巨大的獅虎獸身上,那獅虎獸頭上的尖角比蘭孥哲的角還要大上許多,此時趴在地上正睡得香甜。

  顏梓祺看看周圍的環境和身邊的龐然大物,有點莫名其妙,如果他沒猜錯,這只獅虎獸肯定是蘭孥修頓,可之前蘭孥修頓還一副要把他揉碎捏死的架勢,現在怎麼又跟他靠在一起睡覺了呢?

  難怪蘭孥哲總說自己的父親脾性古怪,果然是怪得驚天地泣鬼神。

  而且他一身的傷,這獅虎獸大叔也不知道要幫他處理一下,將他扔在地上後,就只管自己呼呼大睡,真是不可理喻!

  顏梓祺無法動彈,只能在心里盼著蘭孥哲不要太薄情,在發現他不見後,能來救他離開這里,他保證出去以後,一定會乖乖當一個安分的寵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算會被無聊死,也決不再踏進主宅半步。

  實驗證明,蘭孥修頓不止是頭野獸,還是一頭怪獸!(不久以後他還會變成一頭禽獸,整天就想著怎麼捅小祺。噗~)

  因為身上有傷,顏梓祺就想著不能輕舉妄動,暫時先閉目養神先,為自己儲存多一點精力,好應付殘暴的獸人大叔,可惜背後那只大型動物的存在感實在太強烈,顏梓祺試著去忽視牠的存在,卻怎麼也做不到,因為自己就靠在牠的肚子上,隨著這獅虎獸大叔的呼吸,顏梓祺的身子也跟著一起一伏,剛才暈過去倒也沒什麼,可現在他是清醒的,內心的煎熬真的是很難用語言來表述。

  這絕對是最安靜的折磨,時間像是停頓了下來一般,萬物更是在瞬間被凝固了,顏梓祺覺得身體內好似有億萬只螞蟻在四處爬動,撓心撓肺,痛苦難當。

  身體僵硬地靠著獅虎獸,顏梓祺在幾番垂死掙紮之後,終於做出破罐子破摔的決定,死就死吧,被捏死總比被嚇死要來得光榮些吧,於是,顏梓祺努力地控制著自己快要散了架的身體,緩緩地坐起身來,站不起來,他用爬的總該行吧,總之不管用什麼方法行進,他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離開這鬼屋子!

  不過理想總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實際上顏梓祺還沒爬到第三步,獅虎獸大叔就醒了,牠靜靜地趴在原地,微瞇著一雙獸眼,冷冷地看著顏梓祺正以狼狽的姿勢一點點地離開牠,見到顏梓祺停下來與牠對視,獅虎獸大叔也沒多大表示,只是伸出一只前掌,壓住顏梓祺的小腿後輕松地將他拖了回來,放到自己身邊後,牠居然又閉上眼睛繼續睡覺了。

  顏梓祺懊惱得直用手錘地,有一就有二,顏梓祺趴在一旁等獅虎獸大叔再次沈睡時,又一次展開爬行大逃亡,卻仍在第四步時,被輕巧地拉了回去。

  以前顏梓祺學習舞蹈一向都很刻苦,不過能練好舞蹈,光刻苦還是不夠的,還要有一副永不服輸的犟脾氣,越是被人嘲笑,他就越要咬牙去學好,最後也終於讓他站上了最榮耀的舞台,而此時,被獅虎獸一來二去地折騰著,一直潛伏在顏梓祺內心深處的犟脾氣也被激發出來了,等獅虎獸再次把他拉回去,他又立時往外爬開,一來一回,就像是在拉扯橡皮筋,扯出去,彈回來,再扯出去,再彈回來。

  如此循環無數次後,顏梓祺終於被整趴下了,那獅虎獸拉他回來是個輕松活,根本不用動力,而他本身就有傷,就算是爬著走,也十分耗體力,搞到最後,他都快要虛脫了。

  狠狠地瞪了一眼獅虎獸,顏梓祺悲催地想著:不帶這麼玩人的,就算是野獸也要講良心的!

  顏梓祺忽然想起以前隔壁王嫂子家的貓,那只純白高貴的小貓,打小就不喜歡吃老鼠,卻總喜歡在外面抓老鼠回來把玩,按住老鼠的尾巴,任由老鼠極力逃竄,卻總逃不出牠的貓爪心,直到把老鼠玩死,才將它扔一邊等著王嫂子去給老鼠收屍。

  此時顏梓祺覺得自己就跟那貓爪下的老鼠是一樣一樣的,怎麼逃也沒用,就等著被玩死吧!

  脫力之後的顏梓祺,也沒再堅持多久便昏睡過去了,而此時傷痕累累的顏梓祺壓根就想不到,身邊這頭野獸,在往後漫長的時光里,將會成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半睡半醒間,顏梓祺感覺到身邊有人在說話,掙紮著睜開眼,在看清了抱著他的獸人是誰後,顏梓祺頓時內牛滿面,居然是他熟悉的蘭孥哲,此時此刻,顏梓祺真的是由衷地覺得,蘭孥哲是獸人中,最帥的一只了!

  蘭孥哲抱著他,正和蘭孥修頓說話,仔細一聽,才知道蘭孥哲正在和他的父親談判,只聽他無奈地說道:「父親,小祺受傷了,你得讓我帶他去看醫生。」

  「他沖撞了普斯,就該拿他去喂普斯。」蘭孥修頓靠坐在椅子上,輕輕地搖晃著手中的水晶杯,杯里裝著渾濁的不明液體。

  「我相信你不會這麼做的,父親,要不然你也不會讓他在你房間里呆了一個晚上。」蘭孥哲表情平靜,只有被他抱在手上的顏梓祺知道,蘭孥哲抱著他的手勁越來越大,他在緊張!

  蘭孥修頓冷冷一笑,「昨晚普斯剛吃飽,你手上的小家夥,會是他下頓的食物。」

  蘭孥哲急了,「父親,求你了,別跟小祺計較,我保證他以後一定不會在你面前出現的,而且,你以前挺喜歡人類的。不是麼?」

  「住口!」聽到蘭孥哲最後這句話,蘭孥修頓勃然大怒,大聲地呵斥著蘭孥哲,只見他深深吸了口氣,憤怒地說道:「帶上你的寵物,滾出去!」

  顏梓祺在被蘭孥哲抱離主宅後,當下便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真是死里逃生啊!生命是如此寶貴,活著是如此幸福,往後他一定要更加珍惜生命,遠離蘭孥修頓!

  蘭孥哲也是狠狠松了口氣,隨即用力地揉了揉顏梓祺的短發,「小家夥,不是告訴你不能到主宅那邊去的麼,想找死是不?如果昨晚不是普斯剛被喂飽,你肯定會被牠一口吞了的。」

  他們口中的普斯,應該是指昨晚差點把他捏碎了的那只怪物吧,那麼大的一頭怪物,估計一口吞了他都嫌不飽吧!

  不過這蘭孥修頓還真是個怪胎,幹嘛把一頭那麼兇猛的怪物放在自己的庭院里啊,不小心咬到人怎麼辦?就算咬不到人,咬到那些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

  「我已經叫來醫生了,你傷成這樣,肯定要好好養一段時間才行,不過你還真的蠻幸運的,和我父親呆在一起一個晚上,居然不會被他一掌拍死,還真是稀奇。」蘭孥哲嘖嘖稱奇著,隨後又告訴顏梓祺,以前有個人帶著寵物出席一個聚會,就因為那寵物不小心扯了蘭孥修頓一下,當場就被他一掌拍死了。

  顏梓祺聽得目瞪口呆,不禁想起昨晚和獅虎獸呆在一起時的情形,當時他快被氣吐血,除了覺得蘭孥修頓耍無賴之外,還真沒想到要害怕,現在聽蘭孥哲這麼一說,才知道原來是自己命大!

  顏梓祺隨即想到昨晚上第一眼看蘭孥修頓時,對方的面孔分明就是一張人類的臉龐,雖然只是瞬間匆忙的一瞥,不過他是看得千真萬確,不禁扯了扯蘭孥哲,開始在他面前手舞足蹈地比劃起來,只見他指指主宅,又指指自己的臉,再比劃出長長的頭發,最後睜大一雙眼睛詢問蘭孥哲這是怎麼回事。

  好在兩人相處了不短時間,在他一陣胡亂比劃之後,蘭孥哲也是勉強猜測出他要表達的意思,不禁有點吃驚,問道:「你看到了?」

  顏梓祺知道他在問什麼,肯定地點點頭。

  蘭孥這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就是這麼怪的一個人,其實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我父親有能幻化成人類的本領,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我真的搞不懂,總之,以後不許你再接近主宅半步,如果有下次,就算是我,也是救不了你的。」

  顏梓祺動了動疼痛的身子,心想: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再去的!

  

8、 住院 ...

  

  當蘭孥哲把顏梓祺抱回房間後,便招呼醫生給他看病,那個醫生拿著跟照相機差不多的東西,對著顏梓祺一通亂照之後,很快便告訴蘭孥哲,他這小寵物體內有多處骨折和內臟損傷,在家里無法得到系統的治療,必須住院才行。

  蘭孥哲對他這個瘦弱的小寵也是挺上心的,一聽說情況這麼危險,連忙喊人先跟醫院聯系好,也不等那醫生了,自己招來哢哢奇,帶上顏梓祺直奔醫院去了。

  其實蘭孥哲心里也急啊,好不容易把人養得軟滑細嫩的,顏梓祺對他也是越來越沒戒心,眼看著很快就可以吃進嘴了,卻突然出現這意外,如此一折騰,小家夥肯定又要瘦回去了,蘭孥哲懊惱地想著,自己是不是該聽朋友的勸,再養一個小寵?要不然還沒等小寵長大,自己就先被憋死?雖說他的床伴也不算少,可獸人的性0欲向來都很強,而且在嘗過人類身體的銷魂味道後,蘭孥哲這副身體,已變得相當挑食了。

  醫院設在安靜的交外,占地面積非常廣闊,顏梓祺被哢哢奇載著由大門上空飛過,醫院大門上的幾個文字十分顯眼,猶如古代文人的狂草,不過如果顏梓祺認識獸人文字的話,肯定會被氣吐血的,那幾個字的意思便是「寵物醫院」,有時候,文盲也不算是件壞事!

  哢哢奇在醫院的花園里降落,已經有好些穿著統一服裝的獸人站在那里等待,見蘭孥哲抱著顏梓祺下來,便迎了上來與他打招呼。

  經過一連串的折騰,顏梓祺身體已然非常脆弱了,靠在蘭孥哲懷里,整個人暈沈沈的,只聽到有人跟蘭孥哲介紹說負責治療他的醫生,是醫院里最頂尖的醫生。

  隨後一行人把顏梓祺送進病房,那醫生檢查了一下後,便說要馬上動手術,因為顏梓祺內臟有幾處損傷,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顏梓祺心里苦笑,看來自己又一次與死神擦肩而過了,人們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福,他是沒見著的,難,卻是一個接一個。

  不管待遇再怎麼優厚,都改變不了顏梓祺是人寵的這個事實,就算蘭孥哲再怎麼重視他,那心意也是有限的,在顏梓祺被送入手術室後,蘭孥哲跟那醫生客氣地寒暄幾句,便轉身離開了,顏梓祺雖然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心里多少還是有點難受,畢竟在這里,他就只跟蘭孥哲比較熟,任誰受了傷,都不會希望自己一個人在病房里渡過。

  顏梓祺想起以前自己養的大毛,在他最艱難的日子里,就是大毛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後來他事業漸漸好轉,時間也漸漸變得不夠用了,他和大毛相處的時間幾乎沒有,直到大毛生病死去,他也只是傷心掉了幾滴眼淚,可等眼淚一擦幹,他又一頭紮進自己的事業里,沒多久就把這只曾經跟他相依為命的寵物狗給忘記了。

  所以不能怪這些獸人太無義,身為人類的自己,又何嘗多情過。

  顏梓祺以為動手術,無非就是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醫生在打過麻藥後,就拿著刀子在他身上割來切去的,可事實跟他的想象卻是天差地別,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過,任顏梓祺想破腦子,也想象不出這樣的一種治療手段。

  他被送進一個類似於抽屜的長櫃子里,手腳頭部都被固定住了,然後櫃子便被密封了起來,顏梓祺閉上眼睛,只聽到機器滴地一聲,開始運轉,然後自己身上的所有感覺都消失了,就像整個軀體在瞬間消失掉了一樣。

  而後,他就聽到一把男聲用人類的語言提醒他,「現在請閉氣,接下來要做十秒鐘的深層掃描。」

  顏梓祺雖然意外,卻也乖乖照做了。

  而後又聽到男人「咦」了一聲後便自言自語說道:「有植入語言晶片啊,可惜發音神經被損壞了,可憐的小家夥。」

  沒多久,又聽到男人詫異的聲音:「呀,難怪受這麼重的傷還能活下來,原來已經有人幫你做過簡單的傷口修覆啊,也難怪,蘭家的人可都是人才濟濟呀。」

  顏梓祺覺得這個愛碎碎念的醫生挺有趣的,隨後醫生說掃描完畢,讓顏梓祺先睡一會,他要在顏梓祺睡眠中進行創口修覆。

  好吧,顏梓祺不得不承認這里醫學的先進,當他一覺醒來,不止神清氣爽,身體也不再因疼痛而難以動彈,雖然大痛沒了,可輕微的小痛和重創過後的虛弱,還是有的。

  那個愛碎碎念的醫生也告訴他,雖然手術很成功,但他還是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因為許多軟組織剛修覆,還要觀察會不會出現排斥現象,總而言之,就是讓他安心在這里住下便是。

  顏梓祺納悶,該不會到哪的醫院都是一樣的吧,每個病人一進來都要被痛宰一頓。

  隨後顏梓祺被轉進一個單間,蘭孥哲雖沒再過來看他,卻還是很講義氣地派了個獸人過來照顧他。

  顏梓祺在醫院住了兩天之後,才猛然發現,這是一家專門替人類治病的醫院,醫院中的一切設備和藥品,都是按照人類的身體構造需求而制造出來的,了解到這些後,顏梓祺哭笑不得,捉人類來當寵物,在這個世界里,儼然已經形成了一個產物鏈了,從出售,到消費,再到售後服務,真是一條龍服務呢!

  不過大多被送到這里來的人類,都是因為過胖的原因而發病,像顏梓祺這般苗條的人類,在這里還真的是很少見。

  專門負責顏梓祺的醫生名叫夏卡奧,是個很風趣樂觀的年輕獸人,更讓顏梓祺驚奇的是,夏卡奧化為獸身時,居然是一只圓滾滾的白熊,怎麼看都很笨拙。

  由夏卡奧那里,顏梓祺了解到,能化身成頭頂長角的獅虎獸,在整個納西大陸上,只有蘭孥一支才能做到,那是純正血統的象征,而其他人會化身成什麼,都是無法預知的,因為血統都太雜亂了。

  雖然從這個愛碎碎念的獸醫口中能了解到關於這個世界的很多事物,可這獸醫有一個讓顏梓祺覺得難以容忍的地方,就是這獸醫太會耍流氓了!

  第一次在檢查身體時,夏卡奧就將他的身體摸了個遍,一開始顏梓祺以為這是再正常不過的程序,就咬牙忍了,可那夏卡奧卻是得寸進尺,最後居然對著他的乳0頭又是揉又是捏,顏梓祺這才發現事情不對,那哪是醫生啊,那分明是披著醫生外皮的大色熊,檢查身體是假,吃他豆腐才是真!

  顏梓祺醒悟過來後,更是奮起反抗,力道比不過人家,他就用咬的,當下夏卡奧的手臂就被他要出了許多坑坑洞洞來,一只手差點就被咬廢了。

  原以為夏卡奧在得到教訓後,耍流氓的行徑能收斂一點,哪知他不但不知悔改,還變本加厲,那天在檢查腿部的傷口時,他居然把顏梓祺按在床上,扒下他的褲子,很認真地研究起顏梓祺的菊花來。

  顏梓祺又羞又氣,一雙腿用力地亂踢了一通,奈何夏卡奧人高馬大的,根本踢不到他,還白白讓他看了個夠,更讓顏梓祺吐血的是,夏卡奧在厚顏無恥地參觀完他的菊花後,還頗為感慨地說道:「形狀很美,彈性也好,包容量應該很不錯,絕對是寵物中的極品,而且難得的是,居然還是個處!」

  顏梓祺眼一翻,差點沒被氣抽過去。

  還好夏卡奧雖然喜歡耍流氓,倒也不是真的流氓,最多就是拿眼睛吃他豆腐而已,過了兩天,夏卡奧帶著一個人類來到病房里找他,那是個白種人,雖然長得豐滿,卻不能算胖,夏卡奧對著他介紹說:「這是我的愛人歐文。」

  原來,並不是所有獸人都會將人類當寵物,當愛情降臨時,他們也可以是平等的,顏梓祺雖然覺得稀奇,卻也由衷為他們感到高興。

  歐文是個挺害羞的男孩子,雖然能說話,可大多時間都是夏卡奧在說,而顏梓祺,則是最安靜的聽眾。

  愛上一個獸人?這樣離奇的事情,真的有可能發生嗎?

  然後顏梓祺就在心里想著蘭孥哲的樣子,再想象自己愛上蘭孥哲的樣子……,這想法就如同一道天雷,立時把顏梓祺雷得外焦里嫩,果然不是隨便人都行的!

  就在這樣想的同時,顏梓祺腦海里忽然閃現出那天晚上,蘭孥修頓變成人類時的模樣,那精美的五官,妖艷的眼神,如果是那個人的話……,呸呸呸,顏梓祺你腦殼壞掉了嗎?什麼那個人,那分明就是蘭孥修頓幻化出來的假象,根本就不存在的!而蘭孥修頓跟蘭孥哲,更是不在一個級別上的,除非有人瘋了,才敢去愛上蘭孥修頓,不過就蘭孥修頓那陰狠的樣子,估計連瘋子都知道不能去愛他!

  搖搖頭甩去一堆亂七八糟的想法後,顏梓祺做出結論,自己果然是被夏卡奧和歐文的人獸戀給刺激到了!

  不過刺激歸刺激,夏卡奧跟歐文,卻很自然地成為他來到這異世界後的第一對好朋友,而夏卡奧則在顏梓祺出院的時候,鬼鬼祟祟地送了顏梓祺一件禮物,一件不可說的禮物!

  

作者有話要說:祺祺要慢慢開竅呀!



9、失寵了?! ...

  

  顏梓祺住了一個星期的院,有夏卡奧和歐文作陪,令他暫時忘記身份上的煩惱,有說又笑的,日子過得倒也滋潤。

  一星期後顏梓祺帶著愉快的心情出了院,來接他的人是莊園里的仆從,開著一部最普通的小型飛船,坐兩人還有點擠,還好顏梓祺夠苗條。

  因為在出院之前,夏卡奧送了他件禮物,這禮物讓顏梓祺高興得差點飛上天,心情一好,自然覺得誰來接他都無所謂,也沒去想有什麼不妥,等回到蘭家,看著原本屬於自己的房間被另一個肥胖的人類老鄉占據時,顏梓祺這才發現情況不對頭。

  仆從告訴他少主子在小廳,讓顏梓祺去見他,顏梓祺挑了挑眉,一轉身,腳步輕快地往小廳走去了,一邊走一邊猜測著將會發生什麼事,心里也隱約覺得,他應該是要「失寵」了,這樣的念頭頓時讓顏梓祺心里湧起一陣欣喜,如果真是這樣,那真是謝天謝地,老天終於長眼了,他顏梓祺的菊花總算是保住了!

  可回過頭一想,如果自己失寵了,那之前的一切優厚待遇,肯定會被通通撤掉吧,沒了蘭孥哲這身大佛罩住他,那他不得被一些小妖小怪給欺負死呀,真是傷腦筋啊。

  還沒等他胡思亂想完,小廳已經到了,顏梓祺沒半點猶豫地走了進去,蘭孥哲和別人在聊天,看到他進來,沖他笑了笑,招手示意他走過去。

  顏梓祺難得乖巧地走到他身邊,蘭孥哲順手將他抱到腿上,這些日子的相處,顏梓祺倒也習慣了蘭孥哲的毛手毛腳,被他抱上後便安靜地坐著。

  蘭孥哲看他這麼安分,只是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繼續和旁邊的人說話,顏梓祺仔細地聽著,談話的內容是生意上的一些事情,看蘭孥哲平日里悠閒自在的,想不到他打理的事情也挺多。

  終於等到他們的事情談完,那人起身離開後,蘭孥哲這才有時間理他,便聽到蘭孥哲問道:「有看到你的同伴嗎?」

  顏梓祺擡頭瞄了這個半獸人一眼,點了點頭。

  「他會代替你成為我的小寵。」

  顏梓祺睜大眼睛與他對視,隨即又挪開了視線,努力地掩飾著自己激動的心情,他的猜測,果然是真的!

  蘭孥哲看了看住了一個星期院,又瘦掉幾斤的小寵物,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小寵物他本來是挺滿意的,柔順的毛發,白皙細膩的肌膚,怎麼看都很對他胃口,只是實在太瘦了,不能用的東西,再極品也沒用,而且前兩天剛被送來的這個新寵,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放心吧,你可以繼續呆在莊園里。」

  其實,此時此刻,顏梓祺已經在心里高呼萬歲了,可表情上還是很捧場地擺出一臉委屈的神色。

  「去找奇娜,她會給你安排新的住處,去吧。」蘭孥哲說完話,便把顏梓祺放了下來。

  顏梓祺邊走邊不停地回頭看著蘭孥哲,腳下的步伐卻是越走越快,他這可不是舍不得,他是怕蘭孥哲突然反悔,把他喊回來!

  等出了小廳,顏梓祺更是撒腿就跑,就像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他似的。

  天是那麼藍,地是那麼寬,生活是多麼的美好,自由的感覺真他媽爽啊……

  顏梓祺撒著歡地跑了一大圈後,情緒終於是慢慢平靜了下來,好吧,人生總是充滿意外的,前一天他還在哀怨自己寵物的身份,今天就說他被遺棄了,明天會變成什麼樣,還真是個未知數,所以要淡定呀,要淡定……,我操,淡個毛定,這麼值得開心的事,叫他怎麼淡定得下來啊!以後會發生什麼事以後再說,此時此刻,他就要盡情地享受這難得的愉快。

  試問一下,像他這般失寵了還這麼高興的人有木有?有木有?真的不是他不正常,而是這個異世界實在太失常了。

  當然,顏梓祺還不至於興奮到忘乎所以,既然失寵了,那就代表他即將失去之前種種奢侈的待遇,別的不說,估計他以後再也沒能騎上威風凜凜的卡卡奇了,而且能否在這異世界繼續安穩地生存下去,絕對是個重大的挑戰。

  好吧,他得先去找奇娜,看他們會怎麼安排他,如果實在呆不下去,還可以去找夏卡奧他們嘛,一想到那兩個新朋友,顏梓祺忍不住揚起一抹欣慰的笑容,在這個異世界,他已經不是孤獨一人了!

  雖然蘭孥哲翻臉比翻書還快,還好他手下的仆從沒他那功力,翻得沒他快,所以當顏梓祺找到奇娜的時候,這個高大的女獸人則是用很憐憫的眼光看著他。

  「可憐的小家夥,這不能怪少主子,你實在是太瘦弱了,少主子還是挺喜歡你的,養了那麼久都沒碰你。」

  顏梓祺聽著她的話,立時滿頭黑線,為什麼蘭孥哲有沒有碰他,大家都這麼清楚啊!隨後又想到,蘭孥哲那麼牛高馬大,如果真吃了他,他還能這麼生龍活虎,活潑亂跳的嗎?剛才他回到房間時,看到那個肥胖的人類老鄉,可不就是病怏怏地趟在床上,全身除了一雙眼珠子能動之外,可都是僵得跟個木乃伊似地。

  「跟我來吧,我給你安排個好點的地方,可憐的小家夥,你晚上可要鎖好門,這里的男仆從,個個可都是餓急的野獸,可別讓他們有機可趁,可憐的小家夥,這麼瘦小,怎麼能保護得了自己呢,哎,你就住在那古老爹那里吧,老爹脾氣雖然不好,卻是個好人,你這麼細皮嫩肉的,最好遠離那群仆從。」奇娜一邊帶著他往後花園走去,一邊感嘆著。

  顏梓祺勾著嘴角聽著奇娜大嬸的碎碎念,除了啰嗦一點外,這女獸人絕對是個好人。

  「奇娜……」

  「那地方居住條件雖然差點,好歹安全……咦?小祺,剛才是你在叫我嗎?」奇娜說到一半,猛地轉回身來,她身體夠強壯,這一轉,差點把顏梓祺給撞倒了。

  顏梓祺眨了眨眼睛,咧開嘴笑道:「謝謝你,奇娜。」說完還伸手去抱她,可這女獸人的腰實在太粗,顏梓祺只能勉強貼到她肚子上。

  之前自己怎麼沒發現,這個啰嗦的女獸人,真的蠻可愛的!可能是心情有了微妙的變化,看待身邊的事物也有了改變,聽著對方念叨著他的處境,真讓他由衷地感到非常溫暖,很久很久沒有過的溫暖。

  「我的老天,你居然能說話,你怎麼能說話呢?人寵不是不給說話的嗎?老天,小祺你千萬不能再說話了!」奇娜一雙獸眼瞪得大大的,慌張地看了看四周,在確定附近沒有任何活著的生物後,才回頭對顏梓祺說道:「聽好了,小家夥,我不知道你怎麼能說話的,可你一定要記住,在整個納西大陸上,是有明文規定,人類不可以開口講話的,被發現的話,將會被處死,處死你懂嗎,就是把你的頭砍下來。」

  顏梓祺翻了個白眼,心想這大嬸真沒必要解釋得這麼清楚,自從來到這鬼世界,他已經死去活來好幾回了,要死的話也早死掉了,如今能完好無損地站在這里,就證明他福大命大,最後如果因為說話而被處死的話,那他也認了,要知道,當啞巴真的真的是很痛苦的!

  這說起來還真要感謝夏卡奧,就是夏卡奧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幫他做了聲音神經的修覆手術,他才能再次開口說話的,這也是夏卡奧給他這新朋友的最寶貴的禮物。

  不過既然奇娜如此大驚小怪,那他還是乖乖閉嘴好了,嘴巴雖然閉上了,可顏梓祺已經開始在心里盤算著,去哪找個沒人的地方,狠狠地高歌幾曲,要知道,以前凡認識他的人,都會誇他有一副如天籟般的好嗓音,沒去當歌星實在太可惜了。

  奇娜帶著他一路到了後花園的最角落,那里有一排木頭搭成的平房,房子外面爬滿了綠色的藤蔓,看上去倒也很精致。

  奇娜指著木房子對他說道:「就是這里,你以後就住在這里吧,那古老爹是打理後花園的花匠,你平時沒事就在這里呆著,別到處亂跑,知道嗎?老爹脾氣雖然大,但絕對是好人,跟他是最安全的。」奇娜說完,就帶著顏梓祺去敲那古老爹的房門。

  房門由里面被打開了,當看到開門的人長成啥樣後,顏梓祺一不小心沒忍住,噗地一聲,笑開了……

  

  1

  

作者有話要說:顏梓祺的異世界生活,這才真正拉開序幕呀!撒花……

10、 夜遇 ...

 

  怎麼說呢,那古老爹的長相,跟他傳說中的脾氣有著很大的出入,剛才聽奇娜說那古老爹的脾氣挺大的,顏梓祺就很自然地將那古老爹想象成高大魁梧的野獸,走起路來地面都會抖三抖,橫眉豎眼地,說話聲如同響雷,可當那古老爹把門打開時,一切的想象,立時幻滅了。

  站在門邊的老人,身高最多就到顏梓祺胸前,光頭長胡須,個頭肥墩墩的,整個人的樣子就跟白雪公主中的小矮人是差不多的,相當有喜感!所以顏梓祺才會在第一眼看到他時,沒忍住笑場了。

  不過顏梓祺在笑出第一聲後,立時調整了面部表情,讓自己看起來嚴肅些,畢竟他現在是有求於人,當然要拿出最端正的態度來面對這個面相和藹,脾氣暴躁的老人家。

  奇娜跟那古老爹說了會話,體貼地問老爹有沒有缺的東西,有沒有想吃的東西,她下次給送過來,寒暄了一會,奇娜才說到重點,「老爹,你看這小家夥挺可憐的,又這麼瘦弱,原來給這小寵住的地方,已經有人住進去了,少主子讓我幫這小家夥安排個住的地方,我想來想去就覺得你這里最合適,最安全,而且老爹人最好了,一定會照顧好他的。」

  那古站在門前聽著奇娜說話,聽到最後,冷冷地哼了一聲,冷漠地說道:「我就說你無事獻殷勤,肯定沒按好心,一個失了寵的人類就要往我這邊放,存心給我找麻煩。」

  奇娜嘿嘿幹笑了幾聲,「會想到你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了,誰都知道那古老爹您是出了名的慈心人,肯定願意幫幫這可憐的小家夥的,你就答應了吧。」

  「帶走帶走,我可沒那時間去照顧這麼個小東西,我連自己都照顧不了。」那古老爹邊說著邊往後退了兩步,作勢就要關門。

  奇娜眼疾手快,整個人連忙上前塞進了門縫,「老爹你怎麼忍心,你看看這小家夥多可憐,你看他細胳膊細腿的,外面隨便一個男的,都能輕易把他捏死,更別說他還是個小寵,我怕那些人看到他都會撲過來把他撕了。」

  顏梓祺從頭到尾沒吭過一聲,配合著奇娜的說辭,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可憐兮兮地看著那古老爹。

  那古老爹兇惡地瞪了他們兩人一眼,「他被捏死關我什麼事,我又不認識他。」

  奇娜被他的話堵得啞口無言,沈默了一會,拉起顏梓祺的手,氣洶洶地說道:「我們走,沒想到這死老頭這麼沒良心,我真是瞎了眼才覺得他好,以後再也不來看他了。」

  顏梓祺被力大無窮的奇娜扯了一下,差點栽了個跟頭,哭笑不得地小跑著跟上去,留下一臉錯愕的矮小老獸人。

  兩人沒走兩步,便聽到身後的老人罵罵咧咧地說道:「死丫頭,沒大沒小的,我都好幾百歲了,一點敬老心都沒有,想罵就罵啊!我又沒說不收留,你把人留下,明天給我帶些燒肉來。」人老就有這個好處,倚老賣老,一反口就能把自己之前說的話全給推翻。

  奇娜立時停下腳步,拉著顏梓祺就往回走,邊走邊笑著說:「我不罵罵你,你還不舒服呢,我先去給小祺收拾下房間,晚上給你們送燒肉和果酒。」

  於是,顏梓祺在一翻折騰下,終於在蘭家莊園後花園的小木屋里安頓下來了,這里就如奇娜所說的,很少有獸人過來這邊,過了幾天後,顏梓祺才吃驚地發現,原來後花園離蘭孥修頓的主宅只有一墻之隔,主宅還有一道門是與後花園相連的,不過就沒見那門有開過就是,晚上入睡時,還偶爾能聽到由主宅里傳出的兇猛野獸的嚎叫聲,那聲音,讓人膽戰心驚,難怪其他人都不願意到後花園來。

  所以說,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古老爹是個話很少的獸人,雖然他知道顏梓祺能說話,卻也很少主動和顏梓祺聊天,大多時候都是顏梓祺纏著他說話,那古老爹平時一個人料理後花園,無非就是修修剪剪,灑水上肥料,每天就這幾樣固定的活兒,做完了也就無所事事,現在多了個顏梓祺在身邊,生活就變得沒那麼單調,閒來無事,他都會教顏梓祺辨認一些植物,哪些能食用,哪些能藥用,哪些有毒,哪些能觀賞,顏梓祺倒也挺好學,只要那古老爹教,他都會認真地全部學會,因為老爹真的很兇,他不敢不學。

  其實顏梓祺真的不大樂意學這些枯燥繁雜的知識的,只是他實在是無聊啊,那古老爹房間里的藏書,他除了翻看一些彩圖外,書里面的文字對他而言,就跟天書沒兩樣,如此一來,他又多了樣學習的內容,那就是識字,沒想到他一個X大的舞蹈系高材生,居然也淪落到跟小學生似的,要一筆一劃從頭開始學字。

  一老一少在後花園的小日子,過得倒也舒適,奇娜也會經常來送點東西,或者是吃的,或者是用,顏梓祺是打心眼里將這兩個獸人當成自己的親人。

  日子雖然愜意,可顏梓祺偶爾還是會情緒低落一陣,原因無他,就是他想家了,雖然他從未擁有過自己的家,從他懂事起,他就沒親人,在孤兒院長大的,後來被一對好心的夫妻領養了,可那對夫妻卻在他上高中的時候,出車禍去世了,從那以後,顏梓祺都是一個人走過來的。

  許多許多艱難的日子,顏梓祺都是一人默默地咬牙撐過來,因為吃過太多苦,所以顏梓祺比同伴要早熟得多,剛開始他也消沈過,覺得命運對他太不公平,甚至也有想不開的時候,可最後他還是從漫長的陰霾中走出來了,並學會了用樂觀的心情,笑看周遭的一切,哀怨也是一天,快樂也是一天,那為何不多善待自己一些呢?

  顏梓祺雖然適應了這邊的生活,可再怎麼適應,這里畢竟不是人類的世界,就算人類比這里落後多,可那里終究是自己熟悉的地方,顏梓祺想回去,做夢都想著回去,可他知道,以他現在的情況,回家的念頭,根本就是個遙不可及的幻想。

  這天晚上,又是個輾轉難眠的夜晚,顏梓祺覺得自己想家的心情,非常有規律性,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搞得跟女人似的。

  帶著滿心的煩躁,顏梓祺悄然打開了房門,靜靜地來到屋前的空地上。

  夜已經很深,整座莊園被籠罩在沈沈的霧靄之中,大地一片寂靜,顏梓祺赤著腳踩在微涼的草地上,草尖的水氣,濺濕了他的衣擺,一陣風刮過,帶來涼薄的氣息。

  顏梓祺閉上雙眼,深深吸了口氣,腳下踩著節拍,跟隨口中所輕哼出來的旋律,翩翩起舞,在這冰涼的夜里,在這無人的空地上,顏梓祺一邊思念著自己遙遠的家鄉,一邊輕盈舞動著,那舞姿,就如同這寂寞的夜,透著沈重的哀傷。

  等一曲旋律終止,顏梓祺也頹然趴在地上,任由青草的濕意腐蝕全身,從來,他都是個孤獨的人,從來都是,不管他在舞台上如何光鮮亮麗,只要下了台,他始終都是一個人,就算他被一群獸人販賣到這邊,估計也沒有人會在意他的消失,更別提會有誰去找他。

  顏梓祺無聲地笑了,翻了個身面對天空,其實在哪里對他來說,都是差不多的。

  眼皮忽然跳了幾下,視線慢慢往旁邊稍稍移動了一下,顏梓祺猛地被驚到了,有個獸人正無聲無息地站在離他幾步之外的地方,在夜色的掩飾下,如幽靈鬼魅一般。

  顏梓祺迅速地爬起身,心臟開始劇烈地跳動,都快要超出他能承受的範圍。

  眼前這東西,到底是人是鬼,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現的?為什麼他一點感覺都沒有,而且,那人站在那里看著他多久了?

  只見那人緩緩地朝他走來,穿過厚重的夜色,越接近時,面容越發地清晰起來,當看清來人的面貌過,顏梓祺倒抽了口冷氣。

  是他,蘭孥修頓!

  他怎麼會在這里,三更半夜他不去睡覺,跑到後花園做什麼?

  上次遇到蘭孥修頓時的恐怖經歷,立時在顏梓祺腦海再次閃現,蘭孥修頓想捏碎他時的兇狠摸樣,蘭孥修頓化身為獅虎獸時,把玩他時的摸樣,都讓顏梓祺害怕得渾身發抖。

  此時,顏梓祺在心里暗暗叫苦,第一次遇見他就把自己弄個半死,後來還好有蘭孥哲去救他,而今天再一次碰上了,卻再也沒有誰能來救他,難道他的性命,就到今天為止了嗎?

  就在顏梓祺為自己即將失去的性命哀悼時,蘭孥修頓已經來到他跟前,比一般獸人還要高大的身軀,站里在面前,讓顏梓祺有種泰山壓頂的錯覺。

  只見蘭孥修頓擡起手,緩緩勾起他的下巴,湊下頭近距離端詳著他,「是你?」低沈濃重的聲音,帶著淺淺的意外,顯然蘭孥修頓也是記得他的。

  顏梓祺心想,對了,就是我,沒見過比我更倒黴的人吧。

  於是顏梓祺索性閉上眼睛,等待這陰狠的獸人再一次一掌將他捏碎,可左等右等,那雙野獸的手掌,始終是停留在自己的下巴,沒在往下挪半分。

  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看了對方一眼,就聽到蘭孥修頓慢慢地說道:「剛才那個舞,再跳一次。」

  呃……,顏梓祺再一次驚呆了,難道蘭孥修頓三更半夜來後花園,就是想看他跳舞?不是來殺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為什麼這麼少留言!!55555……,大家的留言才是我更文的動力,請多給點動了給我吧!扭動……



11、與獸共舞 ...

  

  「剛才那個舞,再跳一次。」高大的獸人一手托著顏梓祺的下巴,帶著命令性質的語調,不容人違背。

  顏梓祺有著接近一米八的高挑身材,可在面對將近三米的獸人時,還是顯得十分矮小,此時顏梓祺下巴被擡高著,視線被迫與蘭孥修頓相對,盡管夜色一片朦朧,可過於靠近的距離,仍讓顏梓祺輕易便能看清蘭孥修頓的面容。

  剛毅的臉龐上,有著獸人共有的特征,寬大的額頭,野獸的眼睛,比人類更為突出的鼻梁,或許是來這里有一段時日了,顏梓祺對於這樣的長相也是越來越習慣了,此時近距離觀察蘭孥修頓,甚至還會覺得這個獸人要比其他獸人好看得多,特別是蘭孥修頓額前隱約還能看到一個翅膀形狀的印記,相當有型。

  原本以為自己的小命難保,卻是聽到蘭孥修頓要他再跳一次舞,這般懸殊的落差,還真讓顏梓祺有點找不著北,真的很想開口問一句,是不是跳了舞就不會被捏死?當然,這個想法只是在腦中一閃而過,真要是開口說話,估計蘭孥修頓定會當場一掌拍死他。

  顏梓祺微微掙紮了一下,掙開蘭孥修頓的手,他顏梓祺別的不好說,舞蹈卻是最拿手的,心想就讓蘭孥修頓好好見識一下屬於人類特有的優美舞姿,好讓這些自認很先進的獸人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藝術。

  顏梓祺退開兩步,讓自己離蘭孥修頓遠一些,腦海中回想著剛才舞蹈的旋律,不禁有點為難,剛才自己的舞蹈,是舞由心生,因為心中有著酸澀的思鄉之情,才能跳出那段帶著淡淡憂傷的舞蹈。

  而此時蘭孥修頓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心里除了警惕的情緒之外,還真沒其他什麼想法,不過應該沒什麼問題吧,眼前這個獸人應該看不懂他舞蹈里所隱含的情緒吧。

  如此一想,顏梓祺也就放開了手腳,在心里哼唱著旋律,擡手舞動了起來,任何優美的舞蹈動作,在他心里已是滾瓜爛熟,只是隨意的擡手和勾腳,就如行雲流水般,優雅唯美。

  顏梓祺自認自己已經很盡心地在跳,哪知原本認真看他跳舞的蘭孥修頓,卻突然開口阻止他,冷冷地說道:「不是這個……」

  隨著他的話語,顏梓祺也停頓了下來,當下暗暗吃驚,心想自己明明在跳剛才那個舞蹈,而對方卻說不是這個,難道這個蘭孥修頓真的能看出他細微的情緒變化麼?沒這麼神吧!顏梓祺雖然這麼猜測,卻也不信那個邪,稍稍停了一下,又接著剛才的動作繼續跳了起來。

  果然,蘭孥修頓再一次喊停了,這次不止是聲音冷,連看著他的眼神也是冷如冰箭,能瞬間將他射成冰窟窿。

  顏梓祺也怒了,有這麼一尊大神在身邊杵著,打死他也跳不出剛才那種忘我的境界啊!於是他索性停了來,站在原地,表情倔強地與蘭孥修頓對視著,心想小爺我就只會這麼跳,你這野獸愛看不看!

  本以為蘭孥修頓肯定會發怒,或者一掌拍死他,或者一掌捏碎他,可顏梓祺瞪了他半天,卻是看到蘭孥修頓從懷里掏出了一只骨笛,慢條斯理地試了試音後,擡眼示意顏梓祺可以繼續跳了。

  顏梓祺雖然吃驚,可當悠揚的笛聲響起時,他還是很自然地跟隨著樂曲翩翩起舞,那笛聲,時而輕緩,時而急驟,可不管怎樣的旋律變化,笛聲中所包含著的深沈哀傷,卻是至始至終貫穿著整一首曲子。

  顏梓祺起先只是單純地跟隨旋律去做出動作,可當他開始注意笛聲的變化時,便不知不覺地被吸引進去,然後就開始融入其中。

  那優美的曲調,就如一道哀傷的聲音,低低地訴說著一段悲傷的感情,當愛情來臨時,一切都是美好的,當愛情遠去時,徒留下一地的哀傷,在漫長的歲月中尋尋覓覓,只盼能再次與心愛的人見面,可伊人早已遠去,唯有悲傷在心間停留……

  顏梓祺跳到最後,心情已是極度沈重,那憂傷的情緒,就如同一張無形的網,緊緊地將他纏繞在其中,當笛聲停下時,一滴淚水毫無預兆地奪眶而出,他跪在地上,弓腰後仰,將身體拉扯成詭異的形狀,視線穿過迷蒙的夜空,呆呆地看向某個不知明的遠處。

  顏梓祺以前雖然談過感情,卻總是淡淡的,沒有太大的波瀾起伏,就算是分手,也是從不糾纏,而剛才,在蘭孥修頓的笛聲中,他卻宛如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情感煎熬,一曲終止,卻仍是痛徹心扉……

  當顏梓祺稍稍平靜了自己的情緒,挺腰起身時,那如鬼魅般的獸人,已沒了蹤影。

  站起身看向遠處的主宅,顏梓祺無聲地嘆了口氣,這蘭孥修頓,果然有夠奇怪的,不過真的想不到,他能將笛子吹得那麼好,簡直有點出神入化了。

  剛才因為跳舞而出了一身的薄汗,此時一陣夜風吹過,激起一身的雞皮疙瘩,顏梓祺狠狠地搓了搓手臂,連忙竄回木屋里,這個世界太危險,三更半夜更是有野獸出沒,以後還是少出來為妙。

  因為整個晚上沒睡好,第二天顏梓祺就有點起不來,本想賴一下床多睡會兒,可那古老爹那脾氣,怎麼容得他懶惰,一大早就將顏梓祺拉起床,讓他提著個木桶裝著水,跟在身後幫忙澆花了。

  顏梓祺邊打著哈欠,邊澆花,心里無比怨念,昨晚他可是跳了大半夜的舞,體力消耗十分嚴重,現在根本就是頭重腳輕,連走路都是飄的。

  那古老爹看顏梓祺無精打采的,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以為他生病了,中午吃飯後,還特地熬了碗草藥逼著顏梓祺喝下去,顏梓祺知道自己只是睡眠不足而已,奈何拗不過老爹的犟脾氣,沒辦法只得接過來喝,心想這是治病的藥,應該喝不出啥問題吧,可碗里那濃黑熏臭的藥汁,就跟毒藥似的,顏梓祺捏鼻子閉眼睛,才勉強將藥灌了下去。

  結果顏梓祺一整個下午,都在床與廁所之間徘徊,差點就拉脫水了,整個人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直哼哼。

  想來人類的身體,跟獸人的身體還是有很大區別的,人家明明是治病的藥,到他這里,卻成了瀉藥,當真是造孽啊!

  晚上顏梓祺只吃了個綠堅果,就爬上床迷迷瞪瞪開始睡覺了,哪知到了後半夜,他的房門居然被輕巧地推開了,來人很輕松地用一只手就將他從床上提溜起來。

  模模糊糊間擡眼一看,蘭孥修頓那張剛毅的臉龐,近在咫尺。

  看到蘭孥修頓手上的笛子,顏梓祺頓時沒了脾氣,這人怎麼回事啊,還賴上他了不成?

  

  

作者有話要說:還沒過十二點,所以也能算雙更吧吧吧……嘿嘿……嘿嘿



12、相處 ...

  

  顏梓祺揉著肚子跟獸人大叔對恃著,心想你還要我跳舞啊,難道不準備打死我而改成折磨死我了?反正怎樣都是死,你還不如給痛快一點,一掌拍死我算了。

  蘭孥修頓提溜著顏梓祺,轉身出了木屋,到空地上時,隨手就把他扔到地上,顏梓祺一個下午拉肚子拉到腿軟,被他這麼一扔,便順勢癱到地上去了,心里已經打定主意,這野獸愛怎麼整都隨他去,反正打死他也不跳舞就是了。

  蘭孥修頓也沒理他,找了塊石頭坐上去,拿出笛子就開始吹奏,顏梓祺歪著頭聽著,還是昨天那首曲子,連曲調中的感□彩,也跟昨天一模一樣,分毫不差,這曲子,蘭孥修頓應該是演奏了無數次才能這般熟練的吧。(不久後,顏梓祺就窘窘地發現,這獅虎獸大叔壓根就只會這首曲子!o(╯□╰)o)

  顏梓祺沒起身跳舞,蘭孥修頓也沒理他,徑自吹著他的笛子,眼觀鼻子鼻觀心,跟老僧入了定似的。

  夜風很大,一陣陣呼嘯而過,吹得兩人的衣袍隨風翻飛,顏梓祺呆呆地看著蘭孥修頓那頭黑色的長發,在風中如有生命一般,狂亂起舞,後來顏梓祺時常回想起兩人相遇的最初,蘭孥修頓那一頭黑色的長發,估計就是他心動的最初緣由吧。

  蘭孥修頓一曲吹奏完畢,也沒看顏梓祺一眼,起身幻化成龐大的獅虎獸,迅速地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顏梓祺看著他消失的方向,目瞪口呆,有點搞不清狀況,隨即揉了揉肚子站起身,那古老爹那間木屋的門呀地一聲被打開,老爹站在陰影里,沈著聲對顏梓祺說道:「快進去吧。」

  顏梓祺連忙走到那古老爹跟前,「老爹,你也知道他來了對不對。」

  那古老爹看了顏梓祺一眼,只說了句快回屋睡覺吧,就果斷地把門關上了,站在門外的顏梓祺皺了皺眉頭,一臉的莫名其妙。

  古人說得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在這個詭異的世界里,只能逼著自己多長幾個心眼就是了。

  隔天晚上,蘭孥修頓又來了,這個獸人一聲不吭地扔給顏梓祺一個已經捏碎了殼子的紅色堅果,而後就把他提溜出屋外了。

  顏梓祺跟那古老爹學了不少植物的知識,一看這紅色堅果便知道是個藥用的果實,雖然擔心吃了不知道會不會有副作用,可難得獅虎獸大叔表示出了一丁點善意,他當然不好去拂他的意。

  一顆果實吃下去,顏梓祺立時覺得整個人精神了不少,那種無力的虛弱,也散去許多,身子骨一好,顏梓祺心情也跟著輕快了,對於這個一而再地出現在面前的獸人,也沒了那麼大的戒心,即使野獸大叔已經連續三個晚上吹奏同一首曲子,可顏梓祺還是很捧場地又為他伴了次舞。

  隨後的幾天,蘭孥修頓都會準時在那個時間出現,強制性地吹一首曲子給顏梓祺聽,一曲吹奏完,也不多作停留,轉身便離開的,顏梓祺一開覺得莫名其妙,漸漸地也就習慣了,對蘭孥修頓的戒心,也是一降再降,再重覆聽了幾次他的曲子後,心里那點僅剩的戒備,算是被完全磨沒了,他甚至想提著蘭孥修頓的領子對他大吼:你能不能換首曲子吹啊,再好聽的曲子,多聽幾次也會審美疲勞的!

  不過就目前顏梓祺的膽量,還沒敢這麼做就是了。(以後就難說了!~\(≧▽≦)/~)

  因為每到了深夜,蘭孥修頓總是會準時出現,搞到顏梓祺都養成了習慣,每到那個時間,就會自動自發地在屋前的空地上等蘭孥修頓出現。

  有時興起,他會隨著蘭孥修頓的曲子跳上一段舞,雖然對方的曲子總是相同的一首,可顏梓祺每次卻總是能跳出不一樣的舞蹈來,甚至有一次,顏梓祺很惡搞地在這憂傷的調子中,硬是跳出一段勁爆熱辣的街舞,惹得蘭孥修頓多瞪了他兩眼。

  不過大多時候,顏梓祺只是坐在一旁,靜靜地坐著聆聽,兩人皆沒有任何言語,就如同一場無聲的約會。

  這樣的情形維持了大概有十多天,那天晚上,顏梓祺照常地坐在石頭上等野獸大叔,可左等右等,就是沒見到蘭孥修頓的身影,不禁有些疑惑。

  第二天一早顏梓祺就將昨晚蘭孥修沒來的事跟那古老爹說了一下,老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才說道:「每四個月,蘭家都會舉行一次家族聚會,主子是整個家族的領袖,當然要出席。」

  顏梓祺摸摸鼻子哦了一聲,又問到:「那他會去幾天?」

  那古老爹不知道咕噥了句什麼,隨後說道:「我不知道。」

  其實顏梓祺在問這些問題,心里真的是沒其他想法的,只是在這些夜晚的頻繁相處,很自然地忽略了蘭孥修頓那尊貴的身份,有點拿他當成了朋友看待,一個朋友有事出門了,誰都會很自然地問對方幹嘛去的。

  剛才老爹咕噥的那句話是:「別是被迷上了吧。」

  如果顏梓祺聽到他這話,估計會被嚇個半死,他瘋了才會被一頭野獸迷上!只是顏梓祺萬萬沒想到,他真的離瘋不遠了!

  這天下午顏梓祺拿著剪子,頂著大太陽在花叢里修剪著植物,有過被葉子咬傷的經歷,顏梓祺現在對這些植物是頗有心得,剪子的手柄比較短,他就找來木棍接上,修剪植物的時候,就拿著長長的手柄,站得遠遠地,一下下地剪著枝葉,看著那些葉子從花莖上掉落,然後枯萎,顏梓祺心里那個爽啊!真是君子報仇,十年未晚啊,看你們以後還敢不敢隨便咬人。

  正當他拿著剪子往下一個花叢走去時,便看見花叢強烈地動了動,還伴隨著困獸般的聲音,顏梓祺嚇了一大跳,站在原地伸長著脖子,想看清楚里面到底是什麼,該不會有什麼兇猛的怪獸出沒吧?

  看了一會,花叢里又沒了動靜,顏梓祺咽了咽口水,舉著花剪朝里面撥了撥,一條人類的肥腿便露了出來,腿上的還被幾片葉子咬上,血珠子正沿著葉子的邊緣往下流著。

  顏梓祺倒抽了口氣,拿著剪子上前兩步,對著花叢就是一通亂剪,直到花叢被消滅得差不多,才在一堆爛葉子中,顯現出一個肥胖的人類,看對方的身體上,已經被花葉咬得血跡斑斑。

  「是你?你怎麼會跑到這來?」顏梓祺認出眼前這個人類,就是蘭孥哲找來代替他的新寵,之前看到他時,只算是豐滿,也就半個月沒見,怎麼就肥成這副摸樣了,不過這人不好好呆在蘭孥哲身邊,亂跑來後花園做啥,還被一堆植物咬得遍體鱗傷的。

  那人早已是疼得淚流滿面,看到顏梓祺時,更是驚恐地縮了縮身子,看來這人也是被周遭的事物嚇得不輕,顏梓祺回想了一下當初自然剛來到這邊的樣子,或許也是這般的驚慌失措吧。

  突然心有戚戚焉,當真是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啊……

  不過眼前這小胖還真是挺肥的,顏梓祺就算有心幫他,卻無法去挪動他,最後只得安慰他道:「你別急,我去找人來幫忙……」

  聽到顏梓祺說要去找人,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的小胖,頓時狂亂地搖著頭,一臉的恐懼。

  顏梓祺也沒和他解釋太多,轉身就往木屋跑去,半拖半拽的將那古老爹拉了過來,「老爹,幫我扶他回屋。|」

  那古老爹看到又是個人類,不吭一聲,轉身就想走,顏梓祺算是摸透了他的脾氣,連忙撲過去將老爹抱住,「老爹,我保證不給你添麻煩的,我就想幫幫他。」

  那古老爹冷冷哼了一聲,「去找奇娜,她才是能幫他的人。」

  「老爹,你看他都快被嚇傻了,好歹也是我的同類,你就幫我救救他吧……」

  那古老爹其實也就是個嘴硬心軟的人,在顏梓祺軟磨硬泡下,便稀里糊塗地幫顏梓祺將人抱回了木屋。

  

作者有話要說:約會了呀……真好



13、誤入迷林 ...

  

  顏梓祺怕有獸人來搜查,便和那古老爹商量了一下,決定將小胖安置在木屋後的矮房里,房間破舊狹小,是用來放置工具的,顏梓祺找來了一些枯藤幹枝,在地上鋪上厚厚的一層,才把小胖放了上去,想想還是覺得不放心,又多找來一些枯草,稀疏地蓋到小胖身上,直到看不出破綻。

  那古老爹雖然動手幫忙把人擡進來,可嘴里仍是罵罵咧咧的,說沒事盡惹麻煩,這個人寵根本就不能去救,到時被發現了,肯定死路一條。

  顏梓祺眨巴著眼珠,很有豪氣地說就算被發現,他也不會連累老爹的,把老爹氣得將手上的幹枝狠狠地往他身上砸。

  「這根本就不是連累誰的問題,死小子,是你太天真了,你以為把他收留起來後,就萬事大吉了嗎?你知不知道像他們這麼軟綿綿的人寵,一天的飯量要多大嗎?就我們每天發的那些食物,根本就不夠他一頓吃的,而且,他現在身上有傷,你是醫生嗎?你有藥物嗎?如果傷口感染了,他肯定挨不過今天晚上。」

  顏梓祺剛才救人時,只憑著一股熱血,根本沒考慮那麼多,剛才簡單給小胖清理了一下,才發現小胖身上的傷,不止是被葉子咬傷那麼簡單,很多更是人為的,身下那地方,更是血跡斑斑。

  此時被那古老爹一通指責,顏梓祺靜下心來後,也覺得臊得慌,果然是太天真了,可既然已經把人救下來了,難道還要把他送回去嗎?想想都覺得不甘心。

  忽然想到那古老爹懂一些植物,連忙笑著說道:「老爹,你不是認識一些藥用的植物嗎?我們去找一些來,先把他的傷治好了再做打算也不遲的。」

  那古老爹狠狠地瞪他一眼,「上一次我弄草藥給你喝,結果你拉了一天肚子,這次還想再弄一些草藥給你的同類吃,你就不怕他吃了後,連小命都沒了。

  「上次你們主子給了我一個紅色的果子,後來我在你那些書上找了一下,書里記載的那紅果子是用來治療除獸人以外的其他動物的,我想往這方面找找應該可行的。」當時顏梓祺看到書里對於紅果子的描述時,郁悶得差點就把書撕了,什麼跟什麼啊,他們獸人吃的草藥人類吃不得,動物吃的草藥,人類就吃得了,雖然都是治病的草藥,可怎麼想都覺得嘔得要死!

  那古老爹被他這麼一說,有些錯愕,想了一下印象中的草藥,才說道:「那一類草藥大多都生長在迷霧森林的周邊,從我們後院出去,翻過一座小山就是了,我去幫你找些來吧。」

  顏梓祺搖了搖頭,「老爹你在這里照看這人吧,再說如果有人來,你也能應付,我去找就可以了,這些日子跟你學的一些東西,可不是白學的。」

  看到顏梓祺難得的堅持,那古老爹也沒再說什麼,「那你要小心,最好能趕在天黑前回來,不然等森林夜里起霧後就麻煩了。」

  隨後那古老爹又交代一些該注意的事項,顏梓祺都一一記下了,那古老爹又幫他準備一些能用上的工具,一路帶他到後花園的出口。

  「還是我去吧,要是遇上危險就麻煩了。」那古老爹還是不放心地想改變主意,這陣子的相處,他對眼前這個人類,還是挺有感情的。

  「老爹,我能行的。」顏梓祺哭笑不得地保證著。

  「就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值得你這麼做嗎?」到此時,那古老爹還是覺得很不能理解。

  「或許不值得,可他是我的同類,看不到也許沒什麼,可遇到了,怎麼能見死不救呢?」

  人類在這個世界的生存本來就很艱難,如果有機會伸出援手,為什麼要讓自己假裝冷漠呢?

  「去吧,早去早回。」那古老爹見說不動他,只好再三地叮囑。

  顏梓祺笑著對他揮揮手,翻過破損的圍墻,一路小跑著離開的蘭家莊園。

  這是顏梓祺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單獨離開蘭家,雖然周圍的一切仍舊是陌生的,可他的心態早已不是初來時的恐慌與茫然,如果現在蘭孥哲還想招他回去當寵物,那麼他肯定會想辦法逃走的,這段時間跟那古老爹學的東西,真的很多,已經足夠讓他在這個世界好好地生存下去。

  手里拿著那古老爹剛才匆忙替他手繪出的蘭家周邊地圖,雖然潦草,但也能看出個大概,這個世界下午的時間一般都比較長,有足夠多的時間讓顏梓祺去找草藥,所以他在小跑著離開蘭家有一段距離後,便放慢了腳步。

  蘭家的周圍是一整片的森林,奇形怪狀的植物遍布各個角落,顏梓祺小心地穿過一片密林,才找了老爹地圖上畫的小道,這條小道顯然不是經常有人走的,彎曲的小道上布滿了雜草,有些地方甚至把路都遮蓋上了。

  如果說不害怕,那肯定是騙人的,別說是在異世界,就算在地球上,隨便找個荒郊野外的地方讓你一個人去走,看看會有什麼感覺,此時顏梓祺是越走心里越發毛,有些地方雜草多了看不到路面,他更是連蹦帶跳地竄過去,生怕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會蹦出某種不明生物來,到時就不止是被嚇到那麼簡單了,要是遇到個大的物種,估計連小命都難保了。(後來顏梓祺才知道,在蘭家周圍一定的範圍內,是沒有奇怪生物存在的,更沒有所謂的兇猛怪物出沒,要知道,這雖然是個野獸的世界,卻是個先進文明的野獸世界,怪獸那類的兇物,都是被圈養起來的!o(╯□╰)o)

  哎,這年頭,做次好人還真是不容易啊!

  有驚無險地鉆出叢林後,顏梓祺很順利地找到地圖上圈起來的那座小山,還好這是一座沒什麼大樹的光禿禿小山,爬上去一點都不難。

  爬上了小山,顏梓祺就開始留心地上或樹上所生長的草藥或者植物,不時還把帶在身上的小本子翻出來對比一下,當他在一棵葉子如針刺的小樹上找到蘭孥修頓曾給過他的紅果子時,顏梓祺是滿心的歡喜,這果子可是好東西,不僅能助於傷口的恢覆,更是能調理精氣,加快身體的康覆,趕緊多摘一些回去,就是不知道這東西能存放多久。

  結果顏梓祺一不留神就將小布袋給裝得滿滿當當的,隨後他又兜了一圈,只剩最後一樣草藥要找,這種草藥叫暗葵,顧名思義,就是長在偏陰暗的樹蔭下。

  顏梓祺擡頭看了看天色,時間還早,足夠讓他再多找一陣,於是他沿著樹蔭漸漸地往另一邊的山腳下走去,那古老爹一而再地強調要他天黑的時候遠離迷霧森林,顏梓祺也謹記在心,找了一些暗葵後,便慢慢地往回走。

  森林一片寂靜,顏梓祺走路時踩著地上的落葉,發出沙沙的響聲,剛才專心找藥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周遭的環境,此時擡眼看去,滿是蒼天巨樹,陰影重重。

  顏梓祺加快步伐往山上爬去,只要翻過這山頭,很快就可以回到蘭家了,那古老爹估計等急了吧,其實草藥不難找,可因為不太熟悉,辨認起來有點麻煩而已。

  邊這樣想著,忽然腳下好像踩到什麼東西,「啪」的一聲響起,顏梓祺立時感覺到一陣翻天覆地,等定下神來才發現,老天,他踩到陷阱了,整個人正被倒掉在樹上,腳朝天頭朝地。

  「我操……」顏梓祺氣急攻心,止不住破口大罵出聲。

  他奶奶滴,到底是誰這麼沒公德心,居然把陷阱隨處亂放!

  還好他身上配備有應急神奇——水果刀一把,也虧了顏梓祺是打小就練舞的,身體柔韌性不是一般的好,只見他一個上挺,一雙手輕易就包住那只被吊住的腿,綁住他的繩子很粗,顏梓祺拿著水果割了半天,才將繩子割斷,繩子被切斷的一瞬間,他整個人也猛地往下掉,只見他抱住頭,摔到地上時順勢在地上滾了幾圈,才慢慢停下來。

  動作雖然流暢,可身子摔到地上時的撞擊,還是讓顏梓祺疼得呲牙咧嘴的。

  站起身揉揉腰,捏捏胳膊,發現沒什麼嚴重的傷痛後,才慢慢拍去身上的塵土,再彎腰去撿掉了一地的東西。

  好不容把東西撿完往身上一背,就聽到不遠處傳來獸人說話的聲音:「剛才那里好像釣到東西了。」

  另一個人興奮地說道:「快去看看。」

  顏梓祺聽得仔細,心想暗叫不好,一個人類在這荒郊野嶺遇到獸人,絕對不是件好事!

  說時遲那時快,顏梓祺背著東西撒腿就跑,他身形偏瘦,身子輕盈,兩腿修長,跑起來一點都不慢。

  可那兩個獸人也已經發現他了,跟在他身後飛快地追著,邊追邊叫喊著,估計是將他當成可以食用的獵物了。

  眼見兩個獸人越追越近,顏梓祺慌不擇路,一溜煙地竄進森林里去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大樹林立的森林,漸漸地升起一片霧氣……

  

作者有話要說:哎,緊趕慢趕,還好沒拖過淩晨,嘿嘿……



14、迷霧之林 ...

  

  那古老爹的叮囑言猶在耳,雖然知道森林里危險,可此時此刻,能遮掩自己蹤跡的,也就只有這片危險的森林,顏梓祺心想自己就在森林的周邊找個地方藏身就好,等躲過那兩個獸人的追趕,再想辦法盡快趕回去,免得那古老爹擔心。

  顏梓祺喘著粗氣尋找著可以藏身的地方,天色漸漸地暗了下去,森林里濃密的樹枝更是把剩余的陽光當得差不多了,余下淡淡隱約的光線,草叢里顏梓祺又不敢躲,怕有遇到什麼會咬人的植物,就只能往矮小的樹叢里鉆。

  找了個比較茂密的樹叢,顏梓祺悄悄地蹲了下來,很快聽到人聲越來越近,那兩個一直追趕他的獸人也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媽的,追丟了,你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嗎?」一個男人粗魯地咒罵了一聲,問身邊的人。

  「沒來得及看清楚,不過樣子挺小的。」另一個聲音回答著,語調顯得斯文些。

  「我就說不能往這邊逃,這是蘭家的地盤,連打個獵都難,這迷霧森林又不敢進去,這不活活等死嗎?」粗魯男抱怨著

  「切,我往這邊逃你可以不跟來的,現在整個納西都在通緝我們,躲在蘭家附近對我們而言是危險,可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你不懂嗎?不吃肉會死嗎?果子照樣能吃!」

  「吃果子吃到都想吐。」

  「吃到吐跟丟性命,你選哪個?」

  「……」

  「走吧,再往那邊找找,那東西要是真鉆進森林里,我們就繼續吃果子吧。」

  那兩人邊說著邊往另一個方向走去,落葉被踩得沙沙作響,那聲音也漸去漸遠,顏梓祺躲在矮樹叢里,心臟劇烈地狂跳著,自己走的是啥狗屎運啊,幾百年不出門,難得出個門,在這荒郊野外,還能讓他遇到通緝犯!

  他到底是八字帶煞,還是命犯太歲啊,真是倒黴無極限。

  躲了一會,直到耳邊再也聽不到任何的風吹草動,顏梓祺這才緩慢地往樹叢外鉆,森林太過幽暗,僅有的點點光線,也只能讓他勉強辨認出道路,自己剛才明明就只在森林的外圍,可此時光線一暗下來,卻有點辯不清方向了,估計是漸漸彌漫開來的霧氣造成的。

  黑暗中,顏梓祺小心翼翼地辨認著剛才來時的路,光線明顯地不足,顏梓祺口袋里有點火器,還有一把小巧得跟打火機般大小的手電筒,可他怕一但有了光線,就會引來那兩個通緝犯的追逐。

  結果走沒幾步路,一道刺眼的光線就直直打到他臉上,照得他睜不開眼睛,耳邊同時也響起兩道猥瑣的笑聲。

  「尼奇,還是你聰明,知道要在附近埋伏,你快看看我們捉到個什麼東西,一個瘦弱的人類……」剛才那道粗魯的聲音再次響起,語調中更是有著滿滿的興奮。

  顏梓祺懊惱地想著,自己還是大意了,居然被埋伏。

  「果真不錯,這麼細皮嫩肉的拿來吃挺可惜的。」另一個獸人似笑非笑地說著。

  「你的意思是……,雖然是個人類,可這麼瘦弱的身體,幹起來能爽嗎?」

  「這輩子我們橫豎是養不起人類的,既然碰上了,嘗嘗鮮未必不可。」

  「那倒也是,嘿嘿……」

  顏梓祺既心驚還氣急,這兩個人還真以為他就站在這里任他們捏圓搓扁啊,腿是用來幹嘛的?當然是跑路用的。

  顏梓祺心念一動,轉身撒腿就跑,奈何那兩獸人離得近,他一轉身,他們已經撲過來了,顏梓祺一急,擡腿就朝先撲過來的那個人肚子踹去,他身體靈敏,柔韌性強,一個踢腿動作做得是相當漂亮,只可惜這招看似帥氣,卻一點威懾力都沒有,畢竟他只是個練舞的,而不是練武的。

  而且獸人跟人類的身型體格懸殊本來就大,他這一腳踢到對方肚子上,簡直就跟撓癢癢似地,沒把獸人踢疼了,反而把他踢爽了。

  「尼奇,這小貓咪挺野的哦。」

  「嗯,幹起來應該挺帶勁。」另一個獸人看似斯文,可說出來的話,一樣的惡俗,真不愧是通緝犯。

  獸人一把捉住了顏梓祺的腳,擡手一掀,想將他掀倒在地,可顏梓祺卻順著這個助力,身體以詭異的角度在空中旋轉了一下,便輕松從獸人手中掙脫開了。

  被他這麼一耍,兩個獸人有點急了,兩人急吼吼地上前想壓住他,顏梓祺情急中在布兜里摸出了一把小刀,用力地紮到按住自己肩膀的那只手掌上,疼得那男人哎呀地鬼叫著。

  「尼奇,快捉住他,媽的,居然暗算老子,我一定要把他幹到死。」

  顏梓祺怒急反笑,心想這人開口閉口除了幹他之外,就沒有別的事會做嗎?不過就算把對方弄傷,可一個人類對付兩個獸人,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就算喊成龍大哥來,也絕對打不過對方。

  當他們兩人再次朝顏梓祺撲過來時,顏梓祺是顧得了頭顧不了尾,終究還是被擒住了,那個叫尼奇的獸人,一手圈住他的胸,一手鉗制住他的雙手,將他整個人鎖得死死地。

  刀子被揮落的瞬間,顏梓祺驀然升起一陣絕望,沒想到他逃開了蘭孥梓的迫協,卻又意外落到著兩個骯臟的通緝犯手里,如果被吃掉這個事情注定要發生的話,他寧願選擇蘭孥哲來替他開0苞。

  顏梓祺越想越不甘心,低下頭,對抱著自己的獸人的手臂上,就是狠狠地一咬,又趁著他叫疼的時候,擡起腳迅速向後,準確無誤地踢上對方的命根子,如果被咬只是輕傷,那邊這胯0下兇猛的一踢,可真的是致命的。

  只見那獸人哀叫了一聲,立時扔開顏梓祺,雙手捂住自己的胯0下,倒地翻滾著,另一個粗魯獸人連忙蹲下去看自己的同伴,一時間倒是忘記要捉住他了。

  顏梓祺見時機不錯,便再次轉身狂奔,這次他是鐵了心要往森林里跑,只要能甩開那兩人就好,迷不迷路,他現在真的是顧不上了。

  此時的迷霧森林,已經完全籠罩在沈沈的霧氣之中,顏梓祺根本看不清道路,兩條腿也是本能地跑著,身上被樹葉或枝椏割傷,帶著熱辣辣的疼痛。

  下一刻,顏梓祺猛地感覺到一只腳突然踩空了,隨後整個人就像滑滑梯一般,迅猛地往下墜去,他揮動著雙手想攀住些什麼,卻只摸索到凹凸的山壁,背部更是被磨得生疼,等到斜坡底的一瞬間,顏梓祺後腦勺驟然地被狠狠地撞擊了一下,眼前立時閃過一道白光,隨即一切都進入黑暗之中。

  完了,這次真的死定了!

  

15、叢林歷險 ...

  

  仿佛昏睡了千年之久,顏梓祺在醒來的一剎那,覺得自己全身像被石化了一般,難以動彈,此時身體上唯一的感覺,就是後腦勺傳來一陣陣的疼痛。

  茫然地睜開眼,四周一片漆黑,風吹過叢林,植物發出各種詭異的響聲,將漆黑的環境渲染得更加恐怖。

  顏梓祺艱難地擡手摸索著身上,幸好背袋夠結實,經歷了一連串的浩劫之後,還依舊牢牢掛在他身上,一手撐地,想坐直身子好去拿東西,哪知一只手往地上按去,卻按到一坨軟綿綿,黏糊糊的東西,那東西一接觸到皮膚,立時粘了上來,顏梓祺心底立時湧出一陣惡寒,急忙掏出手電筒照去,強烈明亮的光線下,一朵龐大的紅色花朵已經枯萎多時,殘余的厚實花瓣上,此時正布滿密密麻麻的小蟲子,緩緩蠕動著。

  剛才顏梓祺的手在上面按了一下,一些小蟲已經粘到他手心上,看得顏梓祺寒毛直豎,惡心得幹嘔了幾下,揮著手掌在旁邊的枯草上死命地來回摩擦著。

  被這麼一嚇,顏梓祺的身體倒是迅速恢覆了,爬起身時,除了四肢百骸入骨的酸痛外,倒是沒有骨折之類的重傷,不過一邁開腿,左腳踝處還是有隱隱的疼痛,應該是扭傷了,顏梓祺突然聯想到全地球人都討厭的最頑強的生物——小強,而自己在這異世界種種險境的磨練下,生命力跟那小強還真的有得一拼,估計再過不久就能超越小強,成為最頑強的地球生物。

  手里的手電筒個頭雖小,可光線卻是一點也不弱,周圍幾米內的東西,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連細小的飛蟲,都能看清牠身上的顏色。

  或許是缺少陽光照射的因素,叢林里異常地潮濕,許多死去的樹木,東倒西歪地橫在地上,木材早已腐朽,散發出奇怪的氣味,有些樹體上更是長出奇形怪狀的菇類。

  顏梓祺拿著手電筒,四處照著,周圍的環境,讓他越看越驚心,孤獨的恐懼感已然將他包圍,此時此刻,他的心里正繃緊著一根弦,顏梓祺知道,如果這根弦斷了,那自己肯定會崩潰的。

  所以盡管心里已經極度的恐慌,他也要咬牙強撐著,他真的不想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死在異世界的一個叢林里。

  於是不斷地給自己心理暗示:顏梓祺,你一定能撐住的,一定能撐住的……

  叢林的夜,格外漫長,這期間,顏梓祺被不明的小生物咬了三次,被地上爬行的動物嚇了N次,更是被長著勾刺的植物紮得遍體鱗傷,一路走下來,他儼然已成了一只驚弓之鳥,只要有點風吹草動,都令他精神極度緊張,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還沒遇到什麼大型的肉食怪獸。

  就在顏梓祺以為永遠都不會天亮時,一道淺淺的光線終於突破重重葉子的阻攔,照射進了叢林里,那細微的光線,猶如一道聖光,讓顏梓祺瞬間看到了希望。

  或許,他能走出去也不一定……

  夜色漸漸退去,可濃霧依然在彌漫,雖然光線仍舊黯淡,卻少了黑夜的恐懼與絕望,顏梓祺長長的舒了口氣,心里有著「自己還活著」的感慨,找了快空曠一些的幹地坐下來休息,顏梓祺只覺得整個人累到都快無法呼吸了。

  左腳踝有著不輕的崴傷,昨晚一個晚上都處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下,倒也沒覺得有多痛,此時坐下來,卻是感到一陣陣鉆心的痛,顏梓祺連忙把一只粗皮靴脫了下來,原本白皙的腳,已經淤青紅腫得面目全非,顏梓祺又將另一只靴子脫掉,兩只腳丫放一起對比,左邊的腳明顯要比右邊的大上一倍都不止。

  顏梓祺看著受傷的那只腳,頓時感到一陣心酸,雖然活著是件值得慶幸的事,可活得如此遭罪,又是為了哪般啊!

  心里頭已覺得夠淒涼,夠哀怨的了,而肚子更是很應景地咕咕叫喚著,顏梓祺伸手揉了揉幹癟的肚子,再擡頭看看四周,周圍都是些蒼天大樹,一時間也看不到能食用的東西,不過之前在那古老爹那已經學了不少植物的知識,應該還不至於會被活活餓死吧。

  正當如此想著的時候,一抹白色的影子迅速由他眼前竄過,速度很快,卻還是能讓顏梓祺看清楚是什麼東西。

  那是一只雪白的兔子!這認知讓顏梓祺眼前一亮。

  白花花的,肥嘟嘟的,那相貌,那體型,分明就是地球出產的品種,怎麼在這個異世界里,也有這樣的兔子?

  心存著疑惑,顏梓祺手下的動作倒是麻利得很,三兩下就將粗皮靴套好,也不管左腳還在疼,起身就朝兔子跑開的方向追去,追了一段路,便懊惱地發現,他追丟了。

  植物茂盛的叢林中,想追上一只小巧敏捷的動物,談何容易。

  正當顏梓祺準備放棄追兔子,繼而尋找出路時,那個白色的小身影又在他面前閃過,這次,他們的距離更近一些。

  顏梓祺大喜過望,連忙追上前去,他心里倒沒有想著要吃掉兔子,純屬是因為看見熟悉的東西而想去親近牠,要知道,如果這兔子真的是從地球來的,那牠和他,也能算是老鄉了。

  那兔子,猶如一只叢林里的小精靈,動作靈敏地穿梭在枝繁葉茂的植物叢中,顏梓祺跟了一段路後,驚奇地發現,只要跟著白兔走,一路上他都沒被植物的勾刺所傷,真的很稀奇,隨後他又發現,這兔子好像是故意引他去追牠似的,總是挑著好走的路跑,要是顏梓祺沒追上,牠又會折回來讓顏梓祺看到牠。

  顏梓祺越追越迷惑,越追越害怕,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他索性停了下來,不追了,果然,那兔子在跑出去不久後,又折回來,顏梓祺這下是真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兔子在給他帶路!只是牠想將他帶到哪里呢?是帶向森林的出口呢,還是帶向更恐怖的深淵?

  顏梓祺不敢確定能不能繼續跟上去,心里害怕追上去會有危險,可此時他的處境又何嘗不危險呢?

  剛才顧著去追兔子,此時停下來才發現,兔子已將他帶到了一個更為寬敞的地方,林木少了些,空地多了些,連光線也明亮了幾分。

  反正他總是處於危險之中,再危險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再說一只兔子又能兇惡到哪里去,如此一想,顏梓祺咬了咬牙又追上去了。

  結果追不到幾分鐘,一間破舊的小木屋便呈現在他眼前。

  木屋建在幾棵大樹下,因為得到的光照少,潮濕的環境讓木屋已經腐爛掉一大半,看樣子,這木屋應該存在好長時間了。

  而那小白兔,就停在木屋門口,也不怕生,直直與顏梓祺對視著。

  「這就是你要帶我來的地方嗎?為什麼?」顏梓祺滿心的疑惑走上前去,看著那扇灰敗的木門,有些猶豫。

  到底是什麼人,要在這環境惡劣的森林里建這樣一間木屋呢?也許推開門就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可會不會一推開門,里面就蹦出一只怪獸來,一口就將他吞掉呢?!

  算了,都到這一步了,還差這一道門的功夫嗎?恐懼的情緒終究輸給了好奇的心理,顏梓祺深吸了口氣,手一推,便輕易地將門推開了,心里想著:死就死吧,又不是沒死過……
  

16、林中重逢 ...

  

  木門輕易就被推開了,陰暗的空間內,一股難聞的惡臭撲鼻而來,讓沒有半點心理準備的顏梓祺差點窒息,用力將門敞開,他人卻是快速地向後退了幾步,張大嘴巴努力地將新鮮的空氣吸進肺葉中。

  等待了片刻後,顏梓祺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去,這次他有了防備,用手捂住鼻子才敢往小屋里多走兩步。

  木屋的結構很簡單,四面墻壁,一個門一個窗,窗戶緊閉著,鑒於屋內過於惡臭空氣,顏梓祺進屋的第一時間便跑過去開窗,光線從門與窗外照進來,才能勉強驅散屋內的陰暗。

  顏梓祺的視線在屋內繞了一圈,里面簡單的擺設映入眼簾,最惹眼的便是床上躺著的那個人,確切來說,那是個已經腐化成白骨的屍體,顏梓祺在看到那屍體後,覺得如果按正常人的反應來做的話,他肯定要先高聲尖叫,然後奪門而出,拔腿狂奔,可這兩天他已經被嚇到極限了,此時面對一身白骨,卻是異常的淡定。

  一眼看去,輕易就能看出這死去的人,是一個人類。

  頓時,顏梓祺替這個死去的人感到一陣心酸,一個人類被獸人捉到這異世界,然後卻在這野林深處孤獨地死去,如果這個人在自己家鄉有著至愛的家人和難以割舍的骨血,那他得懷著何等錐心刻骨的思念之情,郁郁而終,顏梓祺光是這樣想象著,都覺得心痛。

  屋里除了那個屍體,並無任何特別之處,隨後他在簡陋的桌子上,看到一只筆和幾張早已發黃幹枯的厚紙,那支筆,顏梓祺曾在蘭孥哲的書桌上看過,材質很奇怪,好像不用換墨水或換筆芯,就是一直能用。

  因為紙上密密麻麻地寫滿文字,顏梓祺好奇地上前看了幾眼,或許是因為紙張不夠用,整張紙的正面和背面都被潦草的漢字所堆滿,那都是些繁體字,雖沒有簡體字這般好認,可顏梓祺辨認了一會兒,也基本知道上面寫著什麼,而且頁紙的下方,都有署名——秦逸凡,這就是屋內死者的名字吧。

  第一頁紙潦草地寫著他是如何被捉到這個恐怖的國度來的,這里生活著各種各樣的怪獸,秦逸凡描寫著這個奇怪的世界,字里行間充斥著滿滿的恐懼,他說他看到一些怪物在空中飛,他看到一些如夜明珠的東西,到了晚上會發出耀眼的光芒……,從他的描寫中,顏梓祺猜測著這秦逸凡肯定是個古人,起碼是生活在沒有電燈的年代里。

  第二頁紙就寫滿了他的痛苦,他被這里的怪獸無情地玩弄著,他們強迫性地讓他變胖,讓他吃各種各樣奇怪的東西,然後供他們在床上玩樂,他覺得自己就如同一個被抽幹靈魂的木偶人,每天活著就是張開腿任人蹂躪,他被轉送過無數人,最後被送至一個身份顯赫的貴族手中,在那個人手中,他才有了茍且殘存的念想,那個新主人對他很好,還送了他一只地球來的小白兔,這只小白兔真的給他帶來了一絲快樂,為了讓小白兔多活些年頭,那主人還花重金去給小白兔注射了一種藥劑,能讓它活得更久。

  第三頁紙,便是寫他如何被那個家的家長扔到這森林里來,一個弱小的人類,帶著一點點的貼身物品,想在這惡劣的環境中生存下來,談何容易,他想等待那個對他好的人來救他,可一天天過去了,他終究是等不到那個人的出現,於是他絕望了,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尋找食物養活自己。

  顏梓祺看著最後那段文字:我恨這個世界,恨這些怪獸,更恨那個曾給過我希望,又讓我絕望的人,現在,我終於可以解脫了……

  也就是說,這個人是被餓死的?而且看他後面的語氣,他對那個主人還真的產生感情了?還因為對方沒來救他而怨念頗深!

  顏梓祺剛才還在替這個人心酸,可看了他的文字後,卻覺得很生氣,或許在最初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會茫然,會無措,可再怎麼樣,也不該這般的逆來順受啊,更不應該隨便就去依賴某個獸人,結果就是把自己逼上了絕路。

  顏梓祺想,或許跟他們相比起來,自己要更幸運一些吧,起碼他沒有被一大堆獸人輪番轉手,而唯一的主人蘭孥哲也沒什麼耐心養他,才讓他逃過被蹂躪的厄運,可如果真的碰上那樣的事,顏梓祺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像秦逸凡那樣,輕易就選擇放棄自己吧。

  轉身看了看不遠處的小白兔,顏梓祺有些咋舌,這小白兔的主人早已成了一堆白骨,而這小白兔卻還活得這麼滋潤,真是有夠詭異的,這麼算起來,這小白兔要比他大上N倍才是吧。

  「好吧好吧,既然相遇一場,我就讓你主人入土為安吧。」顏梓祺邊對著白兔說著,邊四處找工具,可一破舊的木屋子里,除了床和椅子外,其他什麼都沒有,顏梓祺轉了一圈,又走到外面,找了一段木材,想將它削扁一些好刨土,可在袋子里翻找了半天,楞是沒找著小刀,這才想起之前拿刀去紮那通緝犯的手時就掉了,無奈之下,只能拿木棍去挖,或者用手去刨土。

  辛苦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將秦逸凡的屍骨安葬在木屋的前方,下葬的時候,顏梓祺也將那些紙筆都一同埋進去。

  「雖然這里過於孤寂,卻總比來來回回看著那些獸人要好得多吧。」

  一切都弄好後,顏梓祺並沒有久留,他要趁著天還亮著的時候,尋找出森林的路,他可不想跟那秦逸凡一樣,留在著密林中等死,顏梓祺原本沒打算帶上小白兔的,可那小家夥一路跟著他就是不放棄,無奈之下,顏梓祺只能默認著讓它跟著。

  一個早上沒都吃東西,肚子還真是餓,首要的事情就是找些野果子吃,有足夠的體力才能繼續尋路。

  森林夠大,植物的種類也夠多,顏梓祺很快便找到一些可以果腹的東西,可吃的東西容易找,出森林的路卻始終無非找到,有些時候,顏梓祺更是在一個地方重覆繞了好幾圈,最後他只能找來塊黑炭,一路走一路做記號,才不至於徒勞浪費腳力。

  森林里的天色,亮得遲卻暗得快,沒等顏梓祺找出點眉目,森林又漸漸籠罩在一片昏暗之中,無奈地嘆了口氣,顏梓祺想著今天又是白白浪費掉了,還是先找個藏身的地方,明天再想辦法吧,因為森林里的夜晚,實在是太恐怖了。

  顏梓祺原本想找個洞穴之類的地方,可黑乎乎的四周,讓他寸步難行,最後只能妥協地找了個幹燥一點的空地,點上一堆篝火,將就著再過一個晚上。

  小兔子則是乖乖地跟在他身邊,顏梓祺笑著摸摸它的頭,心想,起碼現在還有個伴。

  正當顏梓祺半靠在枯草旁,迷迷糊糊的即將入睡的時候,原本寂靜得只剩蟲鳴的叢林里,突然傳來一陣突兀的沙沙聲,顏梓祺警覺地坐起身,側耳傾聽著聲音的方向,那聲音漸漸底朝他靠近,聽那動靜,應該是比較大型的動物。

  顏梓祺手里抓緊之前準備好防身用的長棍子,身體漸漸地繃緊,心跳也是漸漸地加速,老天,該不會真的讓他遇上了食肉類的怪獸吧!

  就在顏梓祺忐忑不安的時候,只覺眼前一花,一頭純白色的野獸,已然站立在他面前,在微微的火光前,更顯得威風凜凜,氣勢磅礴。

  在看清楚野獸眉間的印記時,顏梓祺差點哭了出來,一時間過於激動,忘記了自己應該是個啞巴,而是興奮地大喊一聲:「野獸大叔!!!!」

  顏梓祺話音剛落,只見那獅虎獸身形一變,儼然化成一個接近三米高的獸人,那張有點熟悉的臉龐,仍舊沒什麼表情,可此時此刻,顏梓祺卻覺得對方真是帥得一塌糊塗!

  蘭孥修頓被他這麼一喊,眉頭立時皺了起來,三兩步便跨到他面前,擡手就去捏顏梓祺的下巴,俯身看了一會,才松手放開他。

  顏梓祺有些懊惱,剛才情急之下,便暴露出自己能說話的秘密,真不知道這大叔會怎處置他,不過在這荒郊野外危險的地方看到熟人,真的讓他既高興又興奮,而眼前這個獸人,還真的是越看越順眼,既然已經說了話,也就不在乎多說兩句,便又開口說道:「你怎麼會找到這里呢?我走了一天,都找不到森林的出口。」

  蘭孥修頓雖然意外他能說話,可向來冷僻的性格,讓他懶得開口去詢問,只是看了看四周,淡淡地說道:「先找個地方過夜,這里不行。」

  「我找過了,沒找到合適的地方。」顏梓祺搖搖頭說著。

  蘭孥修頓側著臉看了顏梓祺一會,眉頭一皺,下一瞬間又幻化成獅虎獸,走到顏梓祺面前,示意他到牠背上去。

  顏梓祺瞪大眼睛看著他,不敢相信這獅虎獸大叔居然願意讓他騎上去,這不是真的吧,該不會又是在做夢吧,一邊想一邊捏著自己的手臂,好痛!

  顏梓祺將小白兔撈進背袋里,小心翼翼地爬上獅虎獸的背,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摔下去,便整個人都趴到牠背上去,柔軟的毛發,溫暖的體溫,讓顏梓祺一直繃緊的神經,立時松懈了下來。

  獅虎獸等他趴好,便邁開腿在叢林里奔跑起來,耳邊是呼嘯而過的詭異風聲,可因為他現在不是一個人,所以心里並沒有半分的害怕。

  這獅虎獸,怎麼連奔跑的動作都這麼帥呢?

  

17、重見天日 ...

  

  顏梓祺以前沒騎過馬,對於騎乘的技巧,是一竅不通,此時僵著身子趴在野獸大叔的背上,那是半點也不敢動,野獸大叔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簡直比汽車還快。

  森林的夜色一片漆黑,黑暗中,成片的大樹就跟一個個怪物一般,張牙舞爪,讓人毛骨悚然。

  在這樣的幽暗中,獅虎獸的視線是半點也不受影響,步伐更是不曾放慢過,輕松自如地穿梭在叢林中,一會沖向高處,一會竄往低處,簡直跟雲霄飛車有得一比,小白兔更是嚇得躲在袋子里,連耳朵都縮進去了。

  靠在獅虎獸毛絨絨的背上,顏梓打心里升騰出一股無以名狀的溫暖。

  心情雖然激動,卻也有著疑問,比如野獸大叔怎麼會出現在這里,是專門來救他的嗎?他們雖然有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可也僅限於吹笛子跟跳舞,更是未曾深交,這樣的交情應該還沒到能讓對方冒著危險來救人的地步吧。

  可不管怎麼樣,既然遇上了,顏梓祺願意相信,野獸大叔會帶他出去的。

  沒過多久,獅虎獸就在一個矮坡處,找到一個類似小洞穴的地方,顏梓祺拿著手電筒仔細照了一圈,覺得很不錯,洞內還算幹爽,除了一大堆枯枝爛葉外,也沒有奇奇怪怪地小動物,就很利索地將枯枝爛葉收成一堆生了火,野獸大叔在進洞的時候就化成獸人身,高大的身子一下就占去洞里的大半空間,顏梓祺又在洞口附近找了些幹草,鋪一鋪就成了一個能躺下休息的地方,野獸大叔也不客氣,沒等顏梓祺招呼他休息,就大大方方地靠過去躺下了。

  顏梓祺杵在一旁幹瞪眼,看看野獸大叔,又看看僅剩的一點點地方,猶豫了半天,咬了咬牙,心一橫,背對著野獸大叔躺下了,剛一躺好,在布袋里呆了半天的小白兔,再也憋不住,一骨碌地跑出來鉆進他懷里了。

  顏梓祺懷里抱著軟綿綿的小兔子,側耳聽著身後的動靜,野獸大叔好像睡著了一般,呼吸低沈平靜。

  想起前一晚上的恐怖經歷,顏梓祺還是有些驚魂未定,盡管之前有過差點被野獸大叔整死的經歷,可此時此刻,他卻覺得很安心,野獸大叔總不會是特地跑進森林里來害他的吧。

  只要能離開這里,以後就算再有什麼人命交關的大事發生,他也絕不會再踏進這里半步的!此時的顏梓祺是如此的信誓旦旦,可他又如何能想象得到,多年後的自己,卻因為某個原因,又再一次不要命地往這林子里鉆,而他身邊的這只野獸,更是在一怒之下,燒毀了大半個森林……

  此時此刻,四周一片寂靜,洞外呼嘯而過的風聲,顯得格外刺耳,顏梓祺忽然想起死去的秦逸凡,那個被獸人狠心丟進森林的可憐鬼,呆在森林里的每一個晚上對他而言,應該都是一種折磨吧,隨後又想起秦逸凡用筆記錄的一切經歷,想起在埋葬秦逸凡時,在他筆上發現的那個刻字——「蘭」,又想到身邊這個人也是姓蘭,如此一聯想,顏梓祺心跳頓時漏了好幾拍,如果將身邊這個人代入那段經歷當中的話,一切的事情,好像就變得順理成章。

  顏梓祺開始變得焦躁不安,該不該問?該不該提起秦逸凡?如果事情真的是自己猜測的樣,那身邊這個獸人,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會不會一激動起來,一掌把他掐死?

  可如果只是個巧合,那自己會不會太唐突了?

  人心,本就是一種奇怪的東西,如果沒有念想,便能相安無事,可一但碰觸到好奇那一個弦,那就是抓心撓肺,烈火中燒般的煎熬。

  僵直地躺了半天,顏梓祺忍不住悄悄地翻了個身,這一翻差點沒把自己嚇死,野獸大叔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側身面對著他,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顏梓祺這一翻,兩人就形成面對面的睡姿,幸好野獸大叔眼睛是閉上的,顏梓祺終究是忍下了想翻回去的沖動。

  搖曳的火光中,野獸大叔的半邊臉被陰影覆蓋著,只剩另一邊臉看得清楚,如此詭異的視覺效果,卻讓野獸大叔更添了幾分魅惑的氣息,看得顏梓祺有些發傻。

  正當顏祁祺對著野獸大叔出神時,野獸大叔的眼睛毫無預兆地睜開了,昏暗的火光下,一雙野獸的眼睛,正閃著奇異的光芒,顏梓祺不敢與他對視,慌忙移開了視線,只剩一臉的尷尬。

  慌亂中,剛才一直煎熬著自己的疑問,不經大腦地脫口而出:「你知道秦逸凡這個人嗎?和我一樣,被抓來這邊當寵物的。」

  蘭孥修頓聽到他的詢問後,眼神里有些許的疑惑,隨後輕輕地搖了搖頭,表示不認識。

  看到他搖頭否認,顏梓祺心里沒由來地松了口氣,才繼續說道:「他就死在這森林里的某處,我早上把他安葬了。」

  「死了?」蘭孥修頓皺了皺眉,像是在思索些什麼。

  「應該死了很久了吧,都剩一副白骨。」

  聽著顏梓祺的話,蘭孥修頓沒再說什麼,過了不久,又閉上眼睛繼續養神。

  對於這樣莫名其妙的對話,顏梓祺也沒再繼續下去,覺得只要野獸大叔不認識他,秦逸凡的事件,就變得不是那麼重要了,至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心理,顏梓祺自己也鬧不清楚,又因為精神難得松懈了下來,顏梓祺很快便迷迷糊糊暈睡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顏梓祺是在全身酸痛中醒來的,等他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整個人正蜷縮在野獸大叔懷里,野獸大叔更是用一只大手緊緊地將他圈住,周身籠罩著滿滿的溫暖。

  如此曖昧的姿勢,讓顏梓祺一陣無語,等意識漸漸清醒後,連忙從野獸大叔懷里掙脫開來,

  野獸大叔原本睡得很香甜,被顏梓祺這般動來動去地騷擾著,也被弄醒了,半瞇著眼睛危險地看著顏梓祺,好像在警告他不要亂動,隨即手一用力,又牢牢將他固定進懷里,冷哼了一聲後,居然還張口就往顏梓祺肩膀上咬去,雖然只是懲罰性地一咬,並沒有用太大的力氣,可還是讓顏梓祺痛得呲牙咧嘴的。

  顏梓祺被咬得窘窘有神,心想不是吧,這野獸大叔也有起床氣嗎?居然還出現咬人這般幼稚的舉動!!

  雖然心里有點鄙視野獸大叔的舉止,可此時顏梓祺是敢怒不敢言,沒辦法,他還指望這野獸大叔帶他出去呢,要抱就抱個夠吧,反正附近沒人,根本不用擔心丟不丟人的問題。

  好不容易熬到野獸大叔睡飽時,已經是日上三竿了,野獸大叔也沒再啰嗦,馱著顏梓祺這個瘦弱的人類,迅速地穿梭在叢林中,沒有了霧氣的阻擋,森林里的路突然變得很好走,獅虎獸一身粗厚的毛皮,壓根就不怕叢林里的荊棘,倒是顏梓祺趴在他背上,腿上手上,都被割出好些血口。

  當他們沖出密林,接收到第一縷陽光的照射時,顏梓祺忍不住興奮地舉起雙手高呼萬歲。

  回頭看著漸漸被甩遠的迷霧森林,顏梓祺突然紅了眼眶,這鬼地方,他以後再也不來了!

  獅虎獸直接把顏梓祺送到蘭家的後院,那古老爹早就站在那里仰頭張望,在看到一只大型的獅虎獸馱著顏梓祺出現時,表情既是驚訝又是興奮,隨即又慌慌張張地迎了上去。

  當看到顏梓祺沒啥損傷時,那古老爹不禁破口大罵:「你這死小子,你這死小子,沒那個能力還敢呈能,你怎麼就不在迷霧森林呆上一輩子!」

  顏梓祺上前一把抱住還在罵罵咧咧的老人,心想:回來的感覺真好!

  等他們兩人回過神來,才發現獅虎獸早已沒了蹤影。

  「他一路馱著你回來的?」老爹輕聲地問他。

  顏梓祺點點頭,看到那古老爹表情怪怪地,又問道:「老爹你怎麼了?」

  「哦,沒什麼,只覺得稀奇。」

  「什麼稀奇?」顏梓祺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那古老爹顯然不願意解釋,岔開話題說道:「你跟我進去,讓我看看你的傷口,還有,你得把這兩天發生的一切都說我聽聽。」

18、大叔耍流氓 ...

  

  顏梓祺跟在那古老爹身後進了小木屋,一踏進門,連忙問那古老爹:「老爹,那小胖怎麼樣了?」原本就是為了救人才會出門的,結果自己一連去了三天,都不知道那小胖會不會有危險,那天救他時,他可就是重傷在身的。

  那古老爹一聽他提起那個莫相幹的人,冷冷哼了一聲,粗聲粗氣地說到:「你自己都差點沒命了,還有心情管別人!」

  顏梓祺連忙賠笑道:「是有點危險,可我這不是好好的麼,老爹你別動氣,我知道你這兩天沒少擔心,我發誓以後再也不去那里了」,顏梓祺話一說完,看到那古老爹還是吹胡子瞪眼睛的,又再一次表決心:「不止森林那邊不去,我以後都不出蘭家莊園了。」

  「哼,知道怕就好。」那古老爹一進屋就到陳舊的櫃子里翻翻找找,想找一些治療創傷的藥,他已經注意到了,顏梓祺身上雖然沒有大傷,可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膚,卻被割出不少的小血口,這些刻在白皙皮膚上的紅印子,密密麻麻的,看上去觸目驚心。

  「我還去看看小胖先。」顏梓祺邊說著邊轉身就要出門,哪知卻被那古老爹一把扯了回來。

  「不用去看了,那小寵被奇娜領走了。」那古老爹把顏梓祺推到椅子上坐好,涼涼地說出小胖的去處。

  「什麼!」剛被按到椅子上的顏梓祺,聽到這個消息時立時又彈了起來,「老爹,小胖都傷成那樣了,你怎麼還忍心讓他回去那危險的地方!」

  那古老爹瞪了他一眼,罵道:「死小子,你知道什麼,那小寵是因為少主子不在家,自己亂跑,才會被其他獸人搞成那樣的,我們少主子沒有虐寵的愛好。」

  顏梓祺楞了一下,「你說小胖那樣子不是蘭孥哲弄的,是被別人弄的?救那個小胖的時候,你就猜到了是不是。」真是的,搞得他救人的時候,還擔驚受怕得要死,怕蘭孥哲發現他窩藏小寵,會當場把他給滅了,不過小胖也真厲害,都胖成那樣了,居然還走得動!

  這麼說來,蘭孥哲還要謝他才對呢!

  「你當時那個樣子我怎麼和你說,再說那時少主子他們還沒回來。」那古老爹再次把他按回椅子上,視線移到顏梓祺身旁的背袋上,看到兩個白白的長耳朵,指著那東西問道:「這是什麼。」

  「啊。」顏梓祺這才記起一直躲在袋子里的小白兔,連忙打開袋子,將小白兔抱了出來,「這是我在森林里遇到的小家夥,他的主人死了,留它在森林里怪可憐的。」

  那古老爹看著小白兔,忽然緊皺起眉頭來,「這是你們人類那邊的動物吧。」

  看著忽然變了臉色的老爹,顏梓祺心里咯噔一下,忙問道:「老爹,你認得這兔子?」

  那古老爹歪著頭思索了一會,說道:「有點印象,少主子第一次養寵物的時候,好像就曾托人送來這樣一個兔子,可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記不大清楚,如果是同一只的話,那這小兔子的命未免也太長了點吧。」

  顏梓祺當然清楚這小白兔為何會如此長命,只是……,原來是少主子的第一個寵物!!

  顏梓祺恍然大悟,看來秦逸凡真的是從蘭家被扔出去的,只是自己猜錯了秦逸凡的主人而已。

  如果秦逸凡的主人是蘭孥哲的話,那那個狠心把他丟進森林里的人,不就是蘭孥修頓?可自己前一晚問蘭孥修頓認不認識秦逸凡,他還一臉茫然完全不記得的表情。

  不過也難怪,他都能隨意將一個人類丟進那麼危險的地方讓人自生自滅了,還怎麼可能會費心去記得呢,這蘭孥修頓,果然是個狠角色啊,只是,這樣冷酷的人,為什麼會特地跑進森林里救自己呢?為什麼啊為什麼!!!

  「老爹,你們少主子的第一只寵物最後怎麼樣了?」

  那古老爹拿出藥水,看到顏梓祺身上臟得要命,也就沒幫他上藥,打算等顏梓祺把自己弄幹凈後,再來幫他處理傷口。「我也不大清楚,後來好像說是不見了,少主子找了好一陣子都找不到,而且主子也不大高興少主子養寵物,少主子後來就消停了一陣子。」

  「你們主子不高興兒子養寵物,難道他自己沒養過嗎?」顏梓祺覺得不解,在這個世界,養一個人類就像人類養一頭貓一頭狗那麼簡單,為什麼蘭孥修頓就不高興自己兒子養呢?是怕他玩物喪志嗎?那後來為什麼又同意了呢?

  顏梓祺覺得,越聽說更多蘭孥修頓的事情,就越覺得他是個怪人,不對,是個怪獸……

  那古老爹看著眼前好奇心過旺的顏梓祺,揉了揉陣陣發疼的太陽穴,吼道:「總有一天,你會被你的好奇心害死的!」

  那古老爹此時說這句話,只是被氣急蹦出來的氣話,他萬萬想不到的是,竟會一語成讖,在後來顏梓祺生命垂危的那一刻,那古老爹是悔恨得狠狠地煽自己幾個耳光,當時怎麼就會說出如此一句接近詛咒般的話來呢?

  既然那古老爹已經打定主意不告訴顏梓祺更多的事情,那任顏梓祺再怎麼糾纏,他也是半點也不松口的。

  接下來顏梓祺就被老爹趕去洗了個熱水澡,又被迫在身上塗上一些黑黑綠綠的東西,最後被趕到床上休養去了。

  看著身上一層厚厚的草藥汁,顏梓祺是萬分的不解,這個世界這般先進發達,為什麼獸人們就不發明一些吃一顆就能讓傷痛完好無損的藥來呢?還要弄一些草藥來塗塗抹抹的,氣味難聞不說,還不方便!就連小白兔都嫌棄他,離他遠遠地躲在床尾處。(可憐的孩子,你也不看看你跟的是誰?那古老爹都好幾百歲的人了,你還能指望他走在潮流的尖端的嗎?!)

  其實顏梓祺是打算悄悄去找奇娜問一問小胖的情況,卻因為身上塗了奇奇怪怪的東西,行動不方便又被老爹逼著在床上躺著,就只好打消這個念頭,想著等身體好利索了,再想想辦法,不過說來也奇怪,當初自己也曾一個人在莊園里晃來晃去的,怎麼就沒人沖上來蹂躪他呢?難道是因為小胖實在是胖得很迷人,而自己則是苗條得讓獸人們看了就想吐??這麼一分析,雖然覺得很有道理,可顏梓祺還是被郁悶到了,哥在人類世界,好歹也是萬人迷一個,怎麼到這邊就成了被唾棄的對象了!之前連那兩個通緝犯想強0奸他都是一臉的勉強……

  好吧好吧,也幸好自己在獸人眼中是完全沒吸引力的,要不然,自己現在應該又是另一個小胖吧。

  顏梓祺睡了一天的後果就是,晚上徹底失眠了,躺在床上翻來滾去的,之前還覺得小木屋里的木板床太硬了,可有過迷霧森林的遭遇後,再次躺在這木板床上,感覺就是五星級待遇啊!

  也因為睡不著,所以周遭的任何風吹草動,顏梓祺都聽得一清二楚,當木門被推開時,顏梓祺是第一時間就進入戒備狀態,微瞇著眼睛看向門口,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彎著腰走了進來,雖然身形高大,可走起路來卻格外輕盈,幾乎聽不到來人的腳步聲。

  這個時間段里,會這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木屋里的,也只有蘭孥修頓了,難道他又來找他跳舞?雖然自己是蘭孥修頓救回來的,跳幾個舞表達一下感激之情也是理所當然的,可他才剛從迷霧森林歷險回來,這野獸大叔就不能讓他多休息兩天麼?起碼應該等他身上這些破破爛爛的皮膚都長勻實點再說吧。

  可想歸想,看到野獸大叔走近他床邊,顏梓祺也很自覺地坐起身來,仰高頭看著仍舊是一張冰山臉的蘭孥修頓,低聲問道:「要我跳舞麼?」

  蘭孥修頓很意外他還這麼精神,在黑暗里稍顯明亮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錯愕,隨即搖搖頭,「不用。」

  聽到野獸大叔否定的答案,顏梓祺更顯驚訝,不解地說道:「那你……有事麼?」

  於是大叔又蹦出兩個字:「睡覺。」

  顏梓祺聽得是一頭的霧水,不過大叔的行動很快就解答了他的疑惑,只見大叔將他往里面拱了拱,將另一半床空出來後,他自己就大大方方地躺了上去。

  打造這木屋的時候,一切的東西顯然都是按最小的尺寸做的,所以在野獸大叔龐大的身軀躺上去之後,床上基本沒有顏梓祺的立足之地,他已經被擠到貼墻靠著了。

  看著那霸占了他的床還一臉自在地野獸大叔,顏梓祺是徹底地無語了,心想這人怎麼能隨意到這種程度啊,雖然是他的救命恩人,可他又沒想過要以身相許,這大叔怎麼就躺上來了?

  在沒有得到這木床主人的同意就爬上床來,這樣的舉動跟耍流氓有什麼區別!可話說回來,他說不同意管用嗎?

  好吧好吧,他喜歡睡這木床就讓給他睡個飽吧,鬥不過對方,他躲著總行了吧,邊樣想著,顏梓祺邊往床尾爬去,哪知爬到一半,整個人就被拎了起來,又被往回拖。

  顏梓祺郁悶了,這野獸大叔怎麼就喜歡玩這一招呢?

  隨即整個人就被側過身來的野獸大叔拖進他懷里,圈得緊緊的,頭頂上還傳來野獸大叔低沈的身聲:「不要吵,睡覺。」

  真的只是睡覺這麼簡單?真的不會發生別的不好的事?

  顏梓祺一雙烏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轉著,很想擡起頭看看離他身邊最近處,有什麼東西可以拿來當成武器用一用,因為如果要掙紮的話,赤手空拳肯定是打不過大叔的。

  雖然野獸大叔一再地聲明讓他睡覺,可野獸大叔那邪惡的兇器就抵在顏梓祺的大腿邊,叫他怎麼睡得著啊!!!!

  難道自己兜了一大圈之後,終究還是躲不過侍寢的厄運?不要啊~~~~

  

作者有話要說:呼~終於可以更新了,讓大家久等真的很不好意思……

秦逸凡是被大叔丟進森林里的,這事有幾個人猜對了呢?嘻嘻……

19、 春夢了無痕 ...

  

  這個晚上,顏梓祺睡得很不好,可以說是根本就沒睡著過,頭一回被摟著睡覺真的很不習慣,前一個晚上雖然有被摟過,可那是在他睡著之後才發生的事,而現在,他可是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如此近距離地聽著蘭孥修頓沈穩的呼吸,如此近距離地感受蘭孥修頓的體溫,這一切都讓顏梓祺別扭得抓心撓肺,更恐怖的是,蘭孥修頓大大方方地挨著他睡,腿間的那個大家夥,更是親密地靠在顏梓祺腿上,隔著幾層布料,連那東西的熱度都能清晰地感覺到。

  顏梓祺窘死,腦子里更是浮現出一堆亂七八糟的想法,比如獸人那東西是長成啥樣子啊?(會不會是奇形怪狀或者是有觸須什麼的啊?o(╯□╰)o)再比如獸人那東西的尺寸是多大啊……,然後,顏梓祺抓狂了,不是他不純潔啊,而是頂著他的那個東西,存在感實在是太強了,越想忽視就越重視。

  顏梓祺越想越發毛,身體稍稍用力,硬是在蘭孥修頓的臂彎中翻了個身,想著幹脆背對著他算了,多少能避免掉一些尷尬,可當顏梓祺轉過身去時,頓時淚奔!

  因為床太小,他是蜷縮在蘭孥修頓的懷里的,此時背對著他,即是弓著背讓自己更加無縫隙地貼在野獸大叔的懷里,更悲催的是,野獸大叔下面那兇器,正好頂在他PP底下最敏感的地方……

  顏梓祺一陣的無語,覺得自己真是個缺心眼的二子,人家野獸大叔已經睡得正香,自己在他懷里,卻為了個體位而折騰得不亦樂乎,簡直就是有毛病!

  可這姿勢,實在讓他的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啊啊啊!!

  於是,顏祺梓又小心翼翼,很努力地將身體翻回來,這下,野獸大叔被折騰醒了,瞇著眼睛危險地盯著顏梓祺,低啞著聲音問:「你在做什麼?」

  顏梓祺身體僵了一下,擡起頭看了看蘭孥修頓,苦笑著說道:「今天睡太多了,睡不著。」邊說著邊趁機將自己的身體挪好躺平。

  剛躺好,就聽到野獸大叔倒抽了口氣,眉頭鎖得死緊,冷冷地說道:「你壓到我了!」

  顏梓祺一時反應不過來,想著自己都躺平了,哪里還能壓到他啊,可隨即感覺到自己的大腿還不是完全平放著,還真的壓到了個熱呼呼的東西,顏梓祺如觸電一般,迅速地挪開了腿,心里更是恨不得在墻上撓出個洞鉆進去,原來不止壓到了,還壓到了他的兇器!

  迅速地瞄了蘭孥修頓一眼,發現他還瞇著眼睛瞪著自己,顏梓祺連忙閉上眼睛,假裝自己要睡覺了的樣子,心想野獸大叔你還不至於饑渴到半夜發情的地步吧,而且我這麼瘦,你應該也看不入眼吧,身為一個有頭有臉,有身份有地位的獸人,你更應該追隨大流,喜歡獸人們所喜歡的事物才是王道啊,你可別搞特殊啊……

  正當顏梓祺心里碎碎念時,忽然感覺到野獸大叔的一只手開始不安分起來了,那只大手,摸索著從他的胸前再到他的腰腹,而且還在繼續往下遊走著,顏祺梓整個人僵住了,頭皮一陣陣地發麻,整個背後更是開始涼颼颼地滿冷汗。

  他要幹嘛……他要幹嘛……他要幹嘛!!

  難道自己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麼?

  就在那只大手把顏梓祺的腰帶扯下來的瞬間,顏梓祺突然「啊……」地尖叫了一聲,身子很靈活地從床上彈了起來,電光火石間,也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一股子蠻力,擡腳一踹,高大強壯的獸人大叔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滾了一滾,「咚」的一聲掉下床去了,掉下去的瞬間,只見他的身子剎時幻化成獅虎獸,張牙舞爪地做著攻擊的姿態。

  顏梓祺的所有力氣在踢人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消耗殆盡,此時面對著怒火沖天的野獸,只能白著一張臉,氣勢全無地與野獸對視著,想跑估計是來不及了,一個兩只腳的人,怎麼可能跑得過一只四腳的兇猛野獸?!

  就當顏梓祺以為這野獸可能會一步竄到床上將他吞掉時,只見龐大的獅虎獸輕松一躍,已然來到顏梓祺面前,噴著氣的鼻孔,慢慢地靠近顏梓祺的臉,隨即這邊嗅嗅,那邊嗅嗅,然後便伸出舌頭在顏梓祺的臉上舔了一下。

  顏梓祺覺得自己已經石化了,一動不動地保持著蹲的姿勢,任由野獸的長舌在自己臉上或脖子上舔來舔去,弄得他滿臉的口水,這野獸大叔到底在幹嘛,難道是想舔幹凈了再吃掉他嗎?

  可野獸大叔接下來的動作,差點沒把顏梓祺嚇暈過去,只見野獸大叔擡起一只前掌,勾著顏梓祺的衣襟,輕輕一扯,那衣服瞬間成了破布,散落到床上,而野獸大叔的長舌,更是越舔越下……

  不是吧,這不是真的吧!難道這野獸打算就用這副獸身來上他?!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肯定是必死無疑啊!

  於是顏梓祺急了,急紅了眼,掙紮著想推開野獸那越來越靠近的身體,直到……

  「不要啊……」

  「啊……」

  顏梓祺猛地坐了起來,睜開眼一看,發現自己還在床上,連忙摸了摸自己的身體,除了汗流濕透了整件衣服之外,其他地方倒是沒什麼異狀。

  顏梓祺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木屋里根本沒有蘭孥修頓的身影,腦子頓時有點懵,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難道昨晚發生的那些事,只是自己在做夢而已?那蘭孥修頓到底有沒有來啊,或是人來了,兩人一起睡床上然後自己就做夢了?

  顏梓祺煩躁地抓亂自己一頭的黑發,真的是莫名其妙啊!

  郁悶地下了床,走出木屋才發現天已經大亮,太陽很大,五彩雲朵也很多,果真是個好天氣,可惜自己此時的心情卻是烏雲密布。

  出了門便遇見澆完花回來的那古老爹,經過他面前時,那古老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走向工具房去放好工具。

  顏梓祺典著笑臉跟在那古老爹身後,嘴甜地問候道:「老爹早呀。」

  回應他的,是那古老爹重重地「哼」了一聲。

  顏梓祺挑了挑眉,尋思著自己又是哪里得罪老爹了?怎麼一大早就擺臉色給他看啊,思來想去,想不出個所以然,便直接問道:「老爹,怎麼了?」

  老爹把工具放好,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擡手招了招顏梓祺,示意他坐到旁邊,「小祺,跟你相處了一陣日子,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可即使這樣,你畢竟是個人類,人類跟我們獸族相處,還是很危險的,我不想因為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一切,使你的心被麻痹了。」

  顏梓祺聽了半天,還是沒弄明白那古老爹為什麼會說出這樣一番話,「老爹,我知道這里很危險,去迷霧森林只是個意外啦。」

  「早上,我看到主子從你屋里出來。」那古老爹嚴肅地打斷他的話。

  顏梓祺心里咯噔了一下,頓時覺得有點心虛,可隨即又唾棄自己,你心虛個毛啊!又不是你去找他,那根本就是蘭孥修頓他自己愛來的。

  不過既然老爹看到了蘭孥修頓,那就證明他昨晚確實來過,可後面又是怎麼回事,真的只是做夢麼?

  「老爹,你在懷疑我麼?」懷疑他這個人類小寵去勾引他們的主子?顏梓祺有點喪氣地想著。

  「我沒有懷疑你,我只是想告訴你,主子那人,最好還是離他遠點。」那古老爹看著他,語重心長地說著,活到他這個年紀,什麼事情都見多了,他是真心喜歡這個孩子,不願意看著他往不好的路上走去。

  「老爹,你放心吧,我躲著還來不及呢,是他跑來找我的,我也沒辦法。」

  老爹聽了顏梓祺的話後,表情有點呆,隨即又擡起手猛敲自己的頭,嘆著氣說道:「怪我,都怪我,那天我應該自己去找你,根本就不應該求主子去救你的,更不該提到‘他’……哎!」

  顏梓祺傻了,驚訝地問道:「老爹,蘭孥修頓會出現在迷霧森林,是你求他去的?」

  真的沒想到呀,那古老爹平時這麼冷僻古怪的一個人,居然能求得動蘭孥修頓,難道那古老爹的身份不止是園丁這麼簡單?

  只聽到老爹再次嘆了口氣,「總之,你以後自己小心些,主子再來找你的話,你千萬要記住,別激怒他……」

  那古老爹說完,便唉聲嘆氣地走回屋去了,邊走還邊念叨著:「哎,果然是老了,越老不越中用啊!」

  顏梓祺看著那古老爹的背影,再一次被郁悶到想扯頭發,老爹你果然老了,說話怎麼可以說一半不說一半啊!急死人了……

20、關於過去 ...



  顏梓祺抓了抓頭發翻了個白眼,快步追上老爹,趕在那古老爹進屋前攔住他,張開手臂擋在木屋門前不讓他進去,說道:「老爹,你不能說一半不說一半呀。」

  那古老爹瞪了他一眼,問道:「你想知道什麼?知道得多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是沒啥好處,可既然已經知道一部分,那就幹脆全知道好了,不然會好奇死的。」顏梓祺咧著嘴討好地笑著。

  「哼!就讓你好奇死吧。」那古老爹一點都買賬。

  「別啊,老爹你不能這麼殘忍。」剛才聽到那古老爹提到的「他」,顏梓祺真的很想知道,那個他是不是人類,不然蘭孥修頓為什麼會吹笛子,而且第一眼看到蘭孥修頓時,他可是百分百人類的樣子啊,為什麼要變成人類呢?

  那古老爹揮揮手跟趕蒼蠅似的,「走開走開,別擋住門。」

  「你不告訴我,我就不走開。」於是,討價還價不成,顏梓祺幹脆耍賴皮。

  那古老爹被他的樣子氣笑了,不禁罵了一句:「死小子,想說事也要進去說啊。」

  顏梓祺看到那古老爹居然松口了,忙不疊地讓開身子,還很狗腿地笑嘻嘻去開好門,恭迎老爹進去,一連串馬屁精的舉動,不僅沒贏得老爹的賞識,反而惹來了幾個兇狠的白眼。

  等那古老爹坐上他最心愛的藤椅上,顏梓祺連忙搬來一個小凳子坐到他旁邊,一副「我準備好了,老爹你可以開始講故事了」的摸樣。

  那古老爹瞄了他一眼,竟然賣起關子,拿起旁邊的水壺,往杯子里倒上水,那粉紅色的液體,帶著淡淡的花香,讓聞者心曠神怡。

  本來就急著知道事情原由的顏梓祺,看到老爹這副氣定神閒的摸樣,心里不禁咕噥著:老爹你都一大把年紀了,還學小女生喝花茶,就算你拿花茶泡澡,也泡不掉你臉上那千千萬萬道皺紋啊!

  算了,等老爹開口說,還不如自己問來得快點,顏梓祺心里打定主意後,便開始他的套話行動。

  「老爹,你究竟有多少歲了呀。」雖然問別人的年齡會顯得很沒禮貌,但總是聽老爹說他自己都好幾百歲了,顏梓祺倒從未真正去考究過,真不知道是老爹自己說得誇張,還是獸人真的比較長壽。

  聽了他的話後,老爹皺了皺眉頭,放下杯子,瞇著眼睛思考了起來,那認真的摸樣,看得顏梓祺滿頭滿臉的黑線,至於嘛,問個年齡還要想這麼久,老爹你會不會演得太過了,就你這速度,問上個兩三天估計都問不到重點!

  想歸想,顏梓祺還是耐著性子等老爹開口,畢竟尊老愛幼是優良的民族傳統,就算來到異世界,這傳統也是不能隨便扔的。

  「應該是……五百多歲吧,具體我自己也忘記了。」隨後又感嘆道:「果然太老了。」

  五……五百多歲!顏梓祺呆了,忽然想起以前看過的某個熱播劇,那歌就是那麼唱的「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估計叫那仁兄穿過來這邊,這願望基本就能實現了!

  「呃……那你來蘭家很久了吧?」

  「記得我來蘭家的時候,主子還是個孩子,主子的父親,是個性格很溫和的人,對所有人都很好,因為受到老主子的諸多照顧,所以不想離開,沒想到啊,這一呆就是一輩子。」那古老爹回憶著往昔的日子,神情無比感慨。

  聽了老爹的話,顏梓祺多少有點明白了,那古老爹在這個家里,也算是個老資格了,能請得動蘭孥修頓,其實也不算稀奇吧。

  「因為是看著主子長大的,所以你才敢去請他來救我?」

  那古老爹搖搖頭,「其實我也沒把握他願不願意,我是想著他晚上經常來找你,便去試試運氣,而且我還提起那個人……」說到那個人,那古老爹的語氣有點猶豫,神色有點忿然。

  「老爹,你說的那個人,是不是人類?有著一頭長長黑發的人類?」顏梓祺怕那古老爹又反悔不講了,連忙追問著。

  那古老爹有些吃驚,「你怎麼知道?」

  「我看過蘭孥修頓變成人類的樣子……」那樣子,怎麼說呢,讓人很驚艷啊!

  在那幽黑的夜晚,那張精美絕倫的臉龐在夜幕中,宛如一個艷鬼,美麗卻又危險,不管時間過去多久,那驚鴻的一瞥,猶如烙印一般,讓人難以忘懷。

  「你也看到了……」那古老爹的視線由顏梓祺臉上移開,緩緩地看向窗外,飄渺的眼神如陷入某些深刻的回憶之中,沈默了許久,久到顏梓祺以為老爹又不肯說了。

  「大家都以為主子偶爾變成人類,只是他眾多怪癖中的一樣,在蘭家莊園里,真正知道原因的,估計除了藍特大管家之外,就剩我了。」

  顏梓祺默默地聽著,心想自己果然挖到大秘密了,只是,當好奇心得到滿足的那一瞬間,顏梓祺又動搖了,這樣一個強大的獸人,只樣一個寫滿故事的獸人,他身後的秘密,自己真有必要去挖掘嗎?如果那些秘密超過了自己所能承受的,又該怎麼辦呢?

  其實自己更應該做的,是想著如何能夠回到原來的世界,但以他一個人的力量,想回去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顏梓祺承認,自己曾有一瞬間動過歪心思,就是想辦法接近蘭孥修頓,像他那麼厲害的人物,把他送回去肯定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過,這樣的想法也只是一瞬間,轉瞬即逝,在跟蘭孥修頓相處一陣子之後,顏梓祺覺得自己的想法根本就行不通,而且太天真了。

  雖然來到這個世界後,顏梓祺被嚇得有點懵,但並沒有變笨,他能看得出來,蘭孥修頓接近他,並不是因為被他某種魅力所吸引,許多時候,蘭孥修頓會出現在他面前,都是不受控制地,不由自主就來了,然後呆了一陣子後,又醒悟到感覺不對,就走了。

  總覺得,蘭孥修頓想在他身上尋找一些什麼,卻始終找不到……

  對於這樣的狀況,顏梓祺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覺得慶幸,慶幸自己不會成為某個人的替身,可卻失去了向蘭孥修頓提要求的機遇。

  「老爹口中的那個人,應該不在這世界了吧。」因為不在了,所以蘭孥修頓才會郁郁寡歡,才會睹物思人,才會變成人類,估計蘭孥修頓以前很喜歡那個人類寵物吧。

  哪知道說起那個人,那古老爹的面部立時變得異常猙獰,更是咬牙切齒地說道:「如果他真的消失就好了!可惜到如今,他還在納西大陸呆得好好的。」

  雖然知道老爹脾氣不是很好,可像此時這般詛咒一個人消失,還真的很少見,只聽那古老爹繼續說道:「那個叫年雲的人類,此時就呆在皇宮里過著逍遙的日子,離開喜歡他的主子,跟著納西大陸的王,過著舒適的生活。」

  顏梓祺楞住了,有點難以置信,居然還有這種事,寵物拋棄主人,然後巴結上身份地位更高一級的主子?忽然覺得有點好笑,人類啊!不管到哪,都改不了其勢利的惡劣本性呢!

  「原來是被背叛了啊,那蘭孥修頓應該很痛苦吧,難怪這麼討厭人類。」記得一開始遇到的時候,蘭孥修頓可是恨不得把他掐死。

  那古老爹搖搖頭,「也不能說主子有多痛苦,主子性格從小就很古怪,發生這樣的事情後,就變得更奇怪,時不時會變成人類,一個人靜靜發呆,或者是吹吹笛子。」

  顏梓祺點點頭,蘭孥修頓的笛聲,他是見識過的,只是吹來吹去就那曲子,原來那笛子是那個叫年雲的人留下來的啊,或許他在教會蘭孥修頓那首曲子後,就跟別人好上了,所以來不及教蘭孥修頓更多的曲子……

  「可是,老爹,既然你這麼討厭年雲,為什麼還要在主子面前提起他呢?」

  「這也是我搞不懂的地方,年雲都離開主子那麼久了,可主子偶爾還是會派人打聽年雲的消息,我有個朋友在皇宮里做事,多少知道點里面的事,所以去找主子時候,我就順口提起他了,哎……」

  顏梓祺心里感嘆,這內情,果然很戲劇性啊!寵物狠心背叛主人,而主人卻還戀戀不舍地打聽寵物的消息,多麼悲情的故事啊,如果不知道蘭孥修頓這個人,或許會替他覺得惋惜,可現實中,那麼強硬冷酷的一個人,根本不需要別人同情的吧。

  這麼說來,年雲這個人,也有好大歲數了吧!
 

21、蘭孥哲召見 ...



  說起年雲的事,那古老爹顯然很自責,他覺得那天不應該那般冒失地在主子面前提起年雲,在他看來,年雲辜負了主子,背叛了主子,本就是個罪大惡極的人,這種人就該徹底地消失掉,根本不值得旁人去說道。

  雖然顏梓祺也覺得年雲這人做事很不厚道,可自己和蘭孥修頓不是很熟,更是不認識年雲,所以他們的事情對顏梓祺而言,有點好奇,可更多的就如同聽故事一般,再多的悲歡離合,也僅限於故事里。

  也許在那古老爹的眼里,蘭孥修頓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受害者,可不知道為什麼,顏梓祺心里卻有著另外的猜測,或許還有另一種真相也說不定呢,總覺得蘭孥修頓受害者的身份很難成立,像他那麼怪癖冷漠的一個人,會甘心在被背叛後,還時不時去打聽背叛者的消息麼?

  不過以上這種想法,也只是猜測而已,因為顏梓祺雖然和蘭孥修頓有過近距離的接觸,卻很少有交談,沒交談沒交流,當然就算不上了解。

  其實問到這里,顏梓祺已經沒興趣再去問些什麼了,而且年雲這個人類在那古老爹的口中,顯然是很不美好的,所以還是就此打住算了,免得老爹越說越傷心,越說越氣憤,想起他顏梓祺也是個人,再順便遷怒於他,這般想來,可真真劃不來!在沒能離開納西大陸回到人類世界之前,他還是要多多討好老爹才是。

  「老爹你也別太自責了,你家主子會打聽年雲的消息,肯定有他的用意,你能幫忙提供點訊息給他,說不定還能為他省去不少精力呢。」看著老爹內疚的樣子,顏梓祺不禁好言安慰著,畢竟老爹是為了他,才去做這些事,歸根究底,他也逃不開責任。

  那古老爹擡眼著顏梓祺那偏於清瘦的臉龐,有些不確定地問道:「真的?」

  顏梓祺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用力地點了點頭:「當然!」

  「你們爺倆躲在屋里說什麼悄悄話呢?」木門忽然被推開,隨即便由門外擠進來一個高大的女獸人,熟悉的大嗓門,幾乎讓屋內的東西都隨之抖了一抖。

  顏梓祺擡頭望去,看到是自己所熟識的人後,也開心地竄上前去,「奇娜,你怎麼有空過來。」

  奇娜在蘭家莊園里的職位不高,可負責的事情卻十分瑣碎,每天忙忙碌碌地,就跟個陀螺似的,雖然她也挺照顧後花園這爺倆,可真正能抽出時間來看他們,卻是少之又少。

  「我是特地過來看你有沒有缺胳膊少腿的,你說你這小東西,是不是想嚇死老爹和我呀,沒那個能耐就乖乖給我呆在小木屋里,也才學會爬你就想著要飛啦。」奇娜是個直腸子,一進門就劈頭蓋臉把顏梓祺說了一通,直說得顏梓祺灰頭土臉的。

  不過顏梓祺知道他們會這麼激動,也是擔心自己,所以當奇娜還在那無限地教育著他時,他也是典著笑臉,樂呵地一一應下了,甚至在奇娜罵他小沒良心的時候,他還一副同仇敵愾的摸樣,幫著奇娜罵自己,最後倒是把奇娜給逗笑了,也就懶得再罵他。

  奇娜把帶來的藤條編成的籃子遞給那古老爹,說里面有他愛吃的肉和燒酒,隨即轉個身又說道:「小祺,你收拾一下,跟我走吧。」

  顏梓祺正在那偷偷撕點肉吃,被奇娜一說,差點被噎到,回頭錯愕地看著奇娜:「跟你走?走哪去啊?」自從來到這後花園,顏梓祺就沒再去過前院,此時聽奇娜說跟她走,自然會覺得奇怪。

  奇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說你在老爹這呆得好好的,救什麼人啊,這下可好,少主子想見你了,估計之前他已經把你忘得差不多了,你這般仗義救了他的小寵,他又想起你來了。」奇娜越說越氣,上前兩步貼到顏祁梓身邊,質問道:「你這臭小子是不是有什麼不良居心。」她甚至懷疑小祺救那小寵,就是為了能再次出現在少主子面前而去做的。

  顏梓祺嘴巴張成O型,被奇娜這麼一質問,立時上躥下跳,指天罵地說道:「天地良心啊,我要是有什麼不良居心,就讓我一輩子回不了地球。」看這誓起的,可比生兒子沒□,斷子絕孫,天打雷劈之類的毒誓要毒多多了!

  奇娜看他那著急上火的樣子,也就沒再往歪處想,「我可不想管那麼多,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不過現在先跟我走吧,少主子會完客想見你。」

  「不去行不行啊。」顏梓祺沮喪地問著。

  「你說呢?!」奇娜哼了一聲,扭著龐大的身體,擠出門去了。

  從剛才就一直在喝著新送來的燒酒的那古老爹,到這時才涼涼地對奇娜說道:「帶他出去,就要帶回來。」

  奇娜跺了跺腳,「那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少主子想留他的話,我也沒辦法。」

  顏梓祺感激地看了那古老爹一眼,說道:「老爹不用擔心,沒事的。」

  「有事我也懶得管你。」那古老爹咬了塊肉,咕噥著回答。

  顏梓祺走出門口,暗暗地憋住笑,真是的,一個兩個都這麼口是心非,明明會擔心,卻總是吼來吼去說著反話,奇娜是,老爹更是,不過這樣別扭的性格,還真是可愛啊!

  時隔多日再次見到蘭孥哲,顏梓祺發現,自己居然覺得這個人不是那麼可怕了,想當日自己剛被綁架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獸人樣的蘭孥哲時,著實被嚇得不輕。

  或許是貴族血統使然,蘭孥哲舉手投足間,總帶著一股子高高在上的氣質,這樣的氣質,在蘭孥修頓身上也偶爾會閃現,只是淡了許多,又或者是因為蘭孥修頓過於冷酷,所以會讓人忽視他本身的貴族氣息吧。

  蘭孥哲剛剛會見的客人的身份估計也不低,所以才穿著一身正裝,現在客人走了,蘭孥哲隨意解開衣襟上的兩個扣子,靠坐在沙發上,顯得格外慵懶。

  蘭孥哲的新寵小胖,被安放在沙發的另一端,在看到顏梓祺走進來時,原本無波的眼神,立時閃現出璀璨的光芒,就跟見到親人似的,顏梓祺雖然有點緊張,不過還是向小胖報以淺淺的微笑,立時讓小胖紅了眼眶。

  「小祺,過來這邊,一陣子不見怎麼又瘦了?」蘭孥哲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帶著淡淡的笑意,會讓人不自覺地感到柔軟,跟他父親的性格是截然不同的,可即使這樣,處事的手段,卻也半點都不柔和,前一刻還對他耐心十足,下一刻卻隨意就把他丟掉,這樣的人,又會真正溫柔到哪去?

  不過正因為他的絕情,顏梓祺才能逃過成為獸寵的厄運,不得不說是非常幸運的。

  顏梓祺緩慢地挪到蘭孥哲面前,不過在兩步的距離外便停了下來,沒再靠近,而他這種戒備的姿態,在蘭孥哲看來,卻成了因多日不見而怕生的反應。

  因為剛才客人帶來的訊息讓蘭孥哲心情很好,所以面對顏梓祺時,便顯得格外寬容,見他不願意靠近,也沒再為難他,只是笑著說道:「聽奇娜說,小華是你救下來的,真是謝謝你了。」

  顏梓祺看向小胖,胖呼呼的身上,還隱約可以看到一些淤紫,不過密密麻麻的小創口,倒是都愈合了,小胖發現顏祺梓在看他,立時展開一個燦爛的笑容,這一笑,眼睛都瞇不見了,看得顏梓祺頭皮一陣發麻,這孩子,好像又長胖了!

  蘭孥哲還不知道顏梓祺能說話,自顧自地在那說著:「最近我有點忙,疏忽了對小華的照顧,不過那些傷害小華的人,已經受到懲罰了。」

  顏梓祺覺得,以蘭孥哲這樣的身份,根本無需向他解釋這麼多,不過既然對方說了,他也就隨意聽聽便是,隨即又聽到蘭孥哲說道:「小華現在還是能走路的,所以我希望在我不在家的時候,你能陪著小華,讓他開心點。」

  陪著小胖?顏梓祺瞪大眼睛,心下立時郁悶上了,果然是有要求的啊,寵物沒當成,居然要他當寵物的保姆!這身份的轉變也忒大了點吧,他真的很適應不良啊。

  小胖顯然聽不懂蘭孥哲的話,只是目光直直地看著顏梓祺,生怕少看一眼對方就會消失似的。

  「可以嗎?小祺。」蘭孥哲笑得更加的溫柔。

  可以說不可以嗎?顏梓祺在心里吐槽著,這蘭孥哲也真是個天才,讓前任寵物來幫他照看現任寵物,真虧他想得出來。

  想是這麼想,不過在蘭孥哲一雙炯炯有神的獸眼的注視下,顏梓祺還是很不情願地點了點頭,估計他不點頭,蘭孥哲也能把他擰到點為止吧。

  哎,這蘭孥哲,怎麼看都是個笑里藏刀的很角色啊!

  這邊話剛說完,那邊就有人進來請蘭孥哲,態度恭敬地說道:「少主子,主子在書閣等你。」

  「知道了。」蘭孥哲點點頭應了一聲,便站起身扣好衣服的扣子,才回頭對顏梓祺說道:「就這樣了,你先帶小華出去走走,培養下感情吧。」

  還用得著培養嗎?你沒看小胖那眼神,簡直就是恨不得立時扒到他身上去!

  看著蘭孥哲由另一個旁門離開,顏梓祺這才對小胖使了使眼色,小聲說道:「我們去出走走吧。」

  聽了他的話,小胖再次堆出一坨笑容,連忙從沙發上滾了下來,沒錯,絕對是滾的!顏梓祺看著他走得跟個不倒翁似的,也就放慢腳步,等他跟上來。

  於是當奇娜焦急地在門外等著時,就看到顏梓祺慢悠悠地從屋里走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圓滾滾的跟屁蟲。



22、老鄉耶 ...

  

  顏梓祺看到奇娜等在門口,一臉焦急的模樣,隨即沖著她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其實他剛才也是捏了一把冷汗,此時放松下來,竟發現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這才想起,從一大早被噩夢嚇醒到現在,除了吃幾口奇娜拿去的肉外,就沒正經吃過東西。

  奇娜看了看他身後的小胖,不解地問他:「這小寵是怎麼回事?怎麼跟著你啊。」

  顏梓祺挑了挑眉,正兒八經地對著奇娜說道:「我升職了,小寵的保姆就是我啦。」

  奇娜聽著他的話,很是莫名其妙,白了他一眼:「你這小鬼,瞎說什麼呢?沒個正經的。」

  「我哪有不正經,蘭孥哲剛才吩咐我,叫我沒事帶著小胖玩,這不是讓我當他保姆還能是什麼?」

  邊和奇娜說著,又轉頭對小胖說道:「小胖……呃,小華,以後我就是你的保姆啦!」顏梓祺話音未落,一只手臂就被小胖那胖乎乎的手掌給捏住了。

  小胖激動地搖了搖他,用眼神詢問著,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看著小胖肉呼呼的臉龐,顏梓祺無奈地點點頭,「是啦是啦,以後我會經常去看你的,你別搖了,手臂都要被你搖斷了!」

  奇娜對這種預想之外的情形還有點反應不過來,「那你現在要帶他去哪?」雖然說欺負小寵的那幾個惡人已經被處理了,可讓兩個人類在莊園里到處晃,著實不是件美妙的事情。

  顏梓祺搖搖頭說:「隨便帶到哪,我先回去找點東西吃,餓死了。」他對蘭家莊園又不是真的很熟,蘭孥哲讓他陪著小胖,無非就是要他陪著小胖,別讓小胖覺得驚慌害怕就行了,哪里需要他帶著小胖到處玩啊。

  已然想通這一點的顏梓祺,也就沒去煩惱要怎麼去陪小胖,而是讓身形圓潤的小胖繼續當一只跟屁蟲,不過回頭看那小胖屁顛屁顛的神情,估計對於跟屁蟲的身份,也不會有什麼異議就是了。

  看著顏梓祺帶著小胖往後花園走去,奇娜雖然很想跟上去湊熱鬧,可礙於身邊事情太多,只能做罷,低聲罵了句「臭小子。」後,也轉身忙她的事去了。

  顏梓祺邊揉著餓扁的肚子,邊對小胖說:「既然蘭孥哲答應讓我和你玩,你也不用整天呆在房間里了,不過千萬要記住,不要往蘭家的大門外跑,外面的世界,可不是我們這些人類能應付得來的,要是我沒去找你,你也可以沿著這條路來找我,我住在後花園那排小木屋里,走的時候千萬要注意路邊的植物,有些是會咬人的。」看著小胖一臉急切的樣子,顏梓祺因為嗓子有點幹,也懶得說那麼多,只說道:「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問我,以後我再慢慢說你聽吧,餓得都快沒力氣了。」

  那古老爹對於顏梓祺回來還多帶個小胖來,也沒說什麼,只是在顏梓祺搶了他幾塊肉時,他才狠狠地罵道:「臭小子,想吃東西自己不會去弄啊,別搶我的肉!」

  顏梓祺邊往嘴里塞肉,邊滿嘴流油地笑著說:「老爹你別這麼小氣啊,這肉又不能放久,我這是幫你解決麻煩呢。」隨即回頭看去坐在小凳子上的小胖,才走這一小段路,小胖已經是氣喘籲籲的了,「小華,吃肉不?」

  小胖看著他手里的肉,驚恐得連連搖頭,好像顏梓祺手上拿的不是肉,而是穿腸毒藥一般。

  可憐的孩子,估計是被喂怕了。

  「不吃算了,奇娜做的肉可是難得的美味啊!」顏梓祺邊說著,邊繼續往嘴里塞肉。

  那古老爹終於看不過眼,對著他吼道:「夠了吧,再吃我砍掉你的手!」

  顏梓祺將最後一口肉塞到嘴里,沖著老爹嘿嘿傻笑,平時很難得吃次肉,所以每次奇娜送肉來,顏梓祺總是不知道節制,結果肉吃完了,他卻是不停地往廁所跑,沒辦法,他這破體質對這里的肉過敏,吃多少就拉多少,所以吃肉對顏梓祺而言,也只是過過饞癮而已,老爹也是擔心他的身體,才不樂意給他吃肉,歸根究底,還是心疼他的。

  肚子吃飽了,顏梓祺擦擦臉,擦擦手,就搬個凳子到小胖身邊坐了下來,從剛才在蘭孥哲那邊,顏梓祺就很想做對小胖做一件事情,不過礙於主人在,才不敢為之,此時吃飽喝足了,顏梓祺再也無所顧忌,擡起雙手就朝小胖臉上捏去,光捏著不過癮,還揉了又揉。

  手感真的很不錯,鑒定完畢!

  「老爹,你說你們這里的人,怎麼那麼喜歡胖乎乎的人類呢?這樣很病態耶!」看看小胖的腰(其實已經找不到了),再看看自己的腰,顏梓祺不禁伸手去掐自己的腰身,心里感嘆著:幸好你還在啊!

  顏梓祺真的不敢想象,肥胖的自己跳舞時的情形會是怎麼樣的……

  「突然就流行起來了,我又沒養過人寵,不知道。」

  那古老爹顯然對這個話題不怎麼感興趣,繼續認真地泡著他的花茶,粉紅色的液體讓一旁的小胖看得很感興趣,拿起旁邊的空杯,小心翼翼地跟老爹要了一杯,剛喝一口進去,整張臉頓時皺成一團。

  老爹那花茶,聞著確實香,可入嘴的滋味卻是酸澀的,顏梓祺也只是喝過一口就不想再喝第二口了,總結的出來的經驗便是:老爹的花茶只能用來聞的!

  「突然就流行起來的啊,所以說我最討厭亂七八槽的潮流了!」顏梓祺恨恨地總結,回頭繼續研究著小胖,這才驚訝的發現,剛才一路走來,他都是用普通話跟小胖說話,而小胖居然也聽得懂!這麼說來,他跟小胖,不止是地球老鄉,還是同個國家的老鄉啊!這麼一想,顏梓祺激動了,不是有首歌那麼唱的麼: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雖然還不至於眼淚汪汪,但興奮的感覺,卻是真實的。

  於是,感動之余,顏梓祺很豪邁地拍著胸口對著小胖說道:「小華,以後我會罩著你的!」

  那古老爹聽不懂他們的地球話,只是看著顏梓祺那激動的樣子,很不屑地冷哼出聲。

  顏梓祺也不理老爹的鄙視,繼續拉著小胖說著話,隨後又想起自己屋里的小白兔,便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沒多久又抱著小白兔匆匆忙忙地跑回來,將小白兔舉道小胖面前,「看,這個也是地球來的。」

  小胖呆呆地伸手去摸了摸小白兔,楞了一會後,突然「哇」地一聲哭出來了,眼淚立時洶湧澎湃地往外冒著。

  看著嚎啕大哭的小胖,顏梓祺傻了,可隨即他又懂了,於是放下小白兔,伸手去摟住小胖,紅著眼眶低低嘆了一聲,說道:「想哭就哭吧,我知道你想家了,我又何嘗不想,小華,總有一天,我會帶你回去的。」顏梓祺知道自己在開空頭支票,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去,就更別提帶上小胖了,可如果連這種安慰的話都不能說,那他和小胖,就真的太可憐了。

  人活著,總要有個念想的,以前當舞蹈演員的時候,顏梓祺的念想就是站上更高更大的舞台,後來成了舞蹈老師,他的念想便是教出最棒的學生,如今,他唯一的念想就是回到自己家,安安穩穩地過著平靜的生活……

  兩人抱著痛哭了好一陣子後,感情立時有了質的飛躍,顏梓祺跟小胖講自己是怎麼被綁過來的,又遇到了些什麼,而小胖說不了話,顏梓祺就找來紙筆讓他寫,小胖太胖了,盤胖乎乎的手指捏著筆,寫起字來歪歪扭扭的。

  由小胖的筆下,顏梓祺知道小胖原名叫徐華華,20歲,是個大二學生,家住在沿海發達的城市,因為從小就喜歡吃零食,個頭比普通人要胖一些,暑假和朋友出去玩,然後就稀里糊塗地被抓過來了,一過來這邊,就被送到蘭家,每天被喂很多餐,一下子就胖起來了。

  顏梓祺想起第一眼看到小胖的樣子,確實沒這麼胖的。

  隨後小胖還很鄭重地寫了一句:「哥哥,救救我……」

  顏梓祺心里像被狠狠地紮了一針,疼得難以呼吸,看著肉嘟嘟的小胖,看著他那期待的眼神,顏梓祺很沒底氣地點點頭,他知道,這依然是個空頭支票。

  接下來的日子,只要蘭孥哲不在家,小胖總會跑來找他,顏梓祺偶爾也會去找小胖,不過次數不多,最主要是因為他不想讓自己整天暴露在蘭孥哲面前,要是哪天蘭孥哲突然心血來潮,又惦記上他,那就麻煩了!

  現在在顏梓祺眼里,後花園就是他的地盤,這里除了老爹,就是他最大了,所以他更願意讓小胖來找他玩。

  很快,顏梓祺就習慣了生活中多一個小胖的存在,有時候,跟個圓球似的的小胖在他面前晃得多了,也會覺得煩,可有時候,小胖一整天沒來找他,顏梓祺又會覺得擔心。

  這天顏梓祺和老爹吃過早飯,就起身往外走,老爹擡眼看了看他,問道:「去哪?花還沒澆呢。」

  顏梓祺皺了皺眉頭,對老爹說道:「我去找小胖,那家夥兩天沒來找我了,我擔心他……」擔心他又被蘭孥哲折騰得下不了床,還是去看看放心些。

  那古老爹沒再說什麼,自己起身準備澆花的工具去了。

  穿過彎彎曲曲的庭院小路,顏梓祺匆匆地往前院走去,在穿過前院的花園時,明顯感覺到今天蘭家莊園的氣氛很不對頭,來來往往的獸人,好像突然多了起來,整個莊園變得格外的幹凈明亮,前院通向大門的路上,更是鋪上了淺藍色的地毯,兩邊還擺上許多未曾見過的鮮花。

  這是怎麼回事?是要舉行宴會?還是要接待什麼重要客人?

  「小祺……」

  正當顏梓祺猶豫著該不該往前走的時候,奇娜突然從某個角落冒了出來,「小祺,快回後院去,這兩天別來前院了。」

  「可我想去看小胖。」顏梓祺小聲地說著。

  「以後再看吧,這兩天莊園里來了很了不得的人物,不小心冒犯到,就很不妙了!快回去吧。」奇娜邊說著,邊像趕鴨子似的將他往回趕。

  顏梓祺也沒再糾結,聽話地往回走,只是走沒幾步,一個巨大的陰影便由他頭頂掠過,還隨著一聲洪亮的鳴叫聲,一只巨大的白色翼獸已然降落到花園的空地上。

  蘭孥修頓一身黑色的長袍隨風而動,黑色的長發更是張揚地翻飛著,只見他一個帥氣的跳躍,便輕松地從翼獸背上跳了下來。

  明媚的陽光正好打在蘭孥修頓的背上,那光芒,耀眼得讓人無法直視。

23、書閣 ...



   白色翼獸等蘭孥修頓站定後,便拍拍翅膀,往天上沖去,翅膀所撲騰出的風,卷落了無數枝葉。

  奇娜看到主子突然出現,一邊低下頭去行禮,一邊悄悄地將顏梓祺往身後藏,顏梓祺被她拱到身後,感覺很窘,心想奇娜你以為你在藏芝麻呢?這麼一個人杵在這,你們主子又不是瞎子,怎麼可能看不見,你幹脆把我藏褲兜里得了!

  蘭孥修頓原本沒怎麼注意旁邊這兩個人,可奇娜鬼鬼祟祟地將人藏身後的動作,反而惹來他的視線,只見蘭孥修頓微瞇著眼睛,緩緩地擡起手,勾勾手指頭示意奇娜將身後的人放開。

  在蘭家,任何人都很懼怕這個喜怒無常,冷僻古怪的主人,奇娜也不例外,被主子這麼一指,她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著,緩緩地挪了挪腳步,讓顏梓祺暴露在他的視線下。

  雖然之前有過諸多的接觸,甚至是同床共枕過,可在如此耀眼的陽光下看蘭孥修頓,還真是頭一回,顏梓祺擡著頭迎向蘭孥修頓的視線,默默地與他對視著。

  蘭孥修頓緊抿著唇,一雙獸眼無比銳利,臉龐輪廓格外剛毅,就像是用一大塊冰塊雕鑿而成,就算在這樣暖洋洋的陽光下,也顯得寒氣逼人。

  雖然是冷一點,可顏梓祺不得不承認,蘭孥修頓是到目前為止,他見到過的最好看的獸人,比起蘭孥哲的溫柔,還要更勝一籌。怎麼說呢,或許自己本身也是個男人,所以才會比較欣賞這種男人味十足的人吧。

  呸呸呸,顏梓祺你瘋啦,怎麼突然欣賞起這家夥來了,可別忘了,最早遇見時,他可是差點就一掌把你捏死啊!

  可回過頭一想,蘭孥修頓後來也救了自己一次,就當是扯平了吧。(這種事扯得平麼?囧)

  蘭孥修頓也是第一次在如此明亮的光線下看顏梓祺,覺得這個清瘦白皙的人類,跟自己之前腦海中的印象好像有很大的出入,當下覺得很稀奇,便往前走了兩步。

  奇娜看著主子越走越近,心下很是害怕,卻又著實擔心顏梓祺,在焦急與害怕中煎熬了好一會,最後一咬牙,壯著膽子說道:「主……主子,這是少主子原來的小寵,現在在後花園幫忙,不知道怎麼就跑出來了,我這就帶他下去……」

  蘭孥修頓原本是想走近好好打量一下這小家夥,被奇娜這一打岔,視線很自然就落到她身上去,淡淡地問了句:「你叫什麼?」

  奇娜冷不防被他這麼一問,嚇了一大跳,連忙回答道:「我叫奇娜。」

  蘭孥修頓點點頭,「奇娜,喊藍特到我書閣。」話一說完,也沒再繼續往前走,而是轉身往主屋走去。

  奇娜領了命令,也不敢多停留,給顏梓祺使了個眼色後,便急忙跑去找人了,顏梓祺摸了摸鼻子,心想應該沒他什麼事了吧,想著先回後花園再說,看來這兩天還是少來前院為妙。

  哪知他剛邁開腿走沒兩步,便聽到蘭孥修頓語氣冷冷地說到:「你要去哪?過來。」

  顏梓祺僵著身子看向蘭孥修頓,只見那個高大的獸人站在台階上,像似在等他,神色透些不耐煩,顏梓祺咽了咽口水,很不情願地向他走去,心里很是疑惑,猜不透蘭孥修頓喊他過去到底是要幹嘛。

  難道是幾天沒見,想找他敘舊?

  蘭孥修頓看到顏梓祺跟了上來,也沒再說什麼,轉身繼續往屋內走去,顏梓祺一頭霧水的跟在他身後,不斷地研究著蘭孥修頓的用意,可惜他不是蘭孥修頓,就算把對方的腦子給剖開,也研究不出個所以然的。

  自從有過主宅驚魂的事件後,顏梓祺就發誓再也不踏進這里半步,可是,任何誓言在強勢力面前,即是神馬都是浮雲啊!

  那時候顏梓祺是想著:打死我也不再去主宅了!

  現在被蘭孥修頓喊著去,就成了:不去就會被打死了!

  結果都是死,那就且跟上去看看蘭孥修頓到底想幹嘛吧,就不知道鎖在他院子里的那只怪獸還在不在,想起來都覺得恐怖,他可沒膽再去被嚇多一次啊。

  上次來主宅,是在夜黑風高的晚上,那陰森壓抑的氣氛,讓顏梓祺記憶猶新,可此時走在主宅內的走道上,卻是別有一翻味道,墻壁上畫著精美的壁畫,石柱上也有著稀奇精致的雕刻,寬敞的走廊上,隔著一段路便擺放著做工考究的花盆,花盆里的植物,有一些是顏梓祺在那古老爹的書上看到過的,聽老爹說是很稀有的名貴品種。總體而言,這是個很氣派又很有氣勢的房子,感覺很符合蘭孥修頓的氣質。

  蘭孥修頓個子高,邁起步伐來,顏梓祺要小跑著才能跟上,後來實在跑累了,也就沒跟得那麼緊了,放慢下步伐,按自己平常的速度走著,反正只要不跟丟就行了,蘭孥修頓也注意到這點,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卻還是放慢了腳步。

  其實不止顏梓祺想不通蘭孥修頓喊他跟上去做什麼,連蘭孥修頓自己的想不清楚自己幹嘛把人喊過來,他明明有很多事要處理,卻在看到這瘦弱的人類時,昏了頭就喊他跟過來了,估計是外頭陽光太猛,一時被曬暈了吧。

  現在人是跟過來了,可接下來要怎麼處理他呢?蘭孥修頓皺著眉頭繼續思考著,想了一會也沒想出個頭緒來,算了,先讓他跟著吧,懶得去想。

  如果顏梓祺知道蘭孥修頓此時的想法,估計會被氣得噴血吧,然後沖上去揪著他的衣襟吼道:他媽的你耍我好玩啊!!

  這次顏梓祺被帶到的地方是蘭孥修頓的書閣,書閣位於主宅二樓,站在書閣的落地窗旁,能看到整個後花園,顏梓祺趴在玻璃上,看到那古老爹正慢吞吞地澆著花,從這個角度看去,矮小的老爹顯得更為小坨了。

  顏梓祺打開窗門,探出腦袋喊老爹,又不敢太大聲,只能小聲地喊了一句,原想著老爹那麼大年紀,估計耳背聽不到,哪知他話音剛落,老爹便迅速地擡起頭,視線準確無誤地朝他這邊看來,顏梓祺嚇了一跳,連忙朝老爹揮揮手。

  那古老爹把手上的工具往地上一扔,跨上前兩步,氣急敗壞地吼道:「死小子,你跑去上面做什麼!還不快下來。」

  顏梓祺無奈地搖搖頭,心想,我也想下去啊,可是不敢!

  那邊老爹剛吼完,原本在大桌子前看東西的蘭孥修頓,已然悄無聲息地來到顏梓祺身後,順著他的視線,往後花園看去,隨即就看到那古老爹在那跳腳的情形。

  顏梓祺回身看了看身邊高大的男人,僵著表情勉強地嘿嘿笑了兩聲,就見蘭孥修頓挑了下眉,隨手便將窗戶關上了,留下花園里那古老爹僵硬的身影,在微風中顯得格外蕭瑟。

  哎,看來又讓老爹擔心了,早知道就不喊他了。

  既然窗戶被關,顏梓祺的視線很自然就落到屋內,這個書房著實有夠很大,因為房間內的空間足夠寬敞,所以每個書櫃都做得格外高,就顏梓祺的目測,一個書櫃的高度,應該有兩層樓高吧。

  站在書櫃林立的房間內,顏梓祺不得不承認,自己果然很渺小啊!

  「我記得你可以說話的,怎麼不說了?」空曠的房間內,突然響起蘭孥修頓低沈的聲音。

  顏梓祺撇了撇嘴角,「不是說人類開口說話會被抓去砍頭的嗎?我怕你舉報我。」

  聽著他的話,蘭孥修頓稀奇地挑了挑眉,難得一見地勾起了嘴角,那淺淺地一勾,狀似在笑。

  當藍特管家走進書閣時,就看到這樣一個讓他跌破眼鏡的畫面,原本應該是蘭孥修頓坐著的辦公桌前,此時正被某個不知名的人類霸占著,而桌子真正的主人,卻是拿著資料坐在沙發上看著。

  如此詭異的情景,讓藍特很想揪著頭發大喊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不過藍特也是個性子冷漠的人,就算心里再怎麼糾結,再怎麼震驚,也是不會輕易表現出來的,最多就是多看了顏梓祺兩眼,止不住猜想這個人類的來歷。

  顏梓祺不認識藍特,只是在他進來時,分一眼去看他,隨即又低下頭繼續看手上的書,這本超大本的百科全書,是他剛才在某個書架上發現的,原本他是想搬到沙發上去看的,可惜書太重,他實在拿不下來,只能用眼神求蘭孥修頓幫忙,哪知蘭孥修頓幫忙拿下來後,直接就把書扔到書桌上了,所以說,顏梓祺是被迫坐到辦公桌前的,是無辜的啊!

  書里的很多字,顏梓祺看不懂,不過看看圖,也是可以的嘛。

24、蛋糕 ...



  顏梓祺翻看著書本,因為大部分字看不懂,所以閱讀的興致也減了許多,隨便翻著書頁,眼睛的余光卻時不時瞄向沙發那邊,雖然他們說話的聲音不大,卻也多多少少能聽到一些。

  藍特管家正在向蘭孥修頓匯報莊園的布置情況,還有一些需要添置的重要物品,而蘭孥修頓雖有在聽,可神情卻是很不耐煩,在聽到藍特說安排哪些人固定去接待時,蘭孥修頓更是皺著眉頭阻止他,說這些他去決定就好,隨即翻著手上的資料,跟藍特討論起生意上的事情。

  藍特是不知道顏梓祺能聽能說,才沒去顧及有他這個外人在,而蘭孥修頓即使知道顏梓祺聽得懂,也根本不在意。

  所以顏梓祺便很不客氣地拉長耳朵偷聽,聽了一會,不禁暗暗咋舌,在地球上,生意做得再大,無非就是跨國經營,而在蘭孥修頓與藍特的對話中,談的卻是哪個星系哪個星球哪個大陸……。

  地球人常說的國際化,難道到了他們這里,已然成星際化或者全宇宙化了?這也太他媽的勁爆了點吧!

  而且!難道他被迫穿越來的這個納西大陸,並不是像書上所說的,是某個平行空間里的平行世界?而是宇宙里某個星系的某個星球!!哦,賣糕的,這不是真的吧!那他想回家的夢想,是不是就更遙遠了?!

  「瑪拉那家輸送隊伍不行,速度慢不說,還經常出錯。」藍特看著資料,一邊對蘭孥修頓解釋著。

  「換一家,讓他們換一批新飛船再來和我談。」蘭孥修頓冷哼一聲,把文件往旁邊一扔,結束掉一個話題的討論。

  「是。」藍特簡潔地應了一聲,也不拖沓,拿起另一疊資料,繼續向蘭孥修頓匯報著:「丹瓦家族已經在亞希星上展開收購行動,想搶在我們之前,開發亞希星。」

  蘭孥修頓聽到這里,揚了揚眉,古怪地笑了一聲,「只要他們能啃得下那塊硬骨頭就行。」隨後又偏著頭思考了一下,問道:「當初我們為什麼要去開發亞希?」

  「因為片系即將新建的高速通道會經過亞希星,那將會成為重要的中轉站。」藍特不愧是蘭孥修頓的得力臂膀,對所有事情都了然於心。

  「那就讓那幫老家夥再討論一下,讓通道繞過亞希。」蘭孥修頓淡淡地說著,那語氣就跟在談論當天天氣如何一般的輕松。

  「這……」藍特皺了皺眉,表情很是為難,「這恐怕有點麻煩。」

  蘭孥修頓擡眼冷冷地掃了他一下,說道:「納西大陸每次上繳那麼多錢,是養著他們好玩的麼?」

  被他這麼一說,藍特立時明白主子的意思,點頭說道:「我知道怎麼做了。」

  只見藍孥修頓隨意翻著手上的資料,然後很不感趣地將全部資料都扔到一邊,沖著藍特揮了揮手說:「你去忙吧。」

  藍特應了一聲,想了一下又說道:「主子,希望你別像去年那般,在王來我們莊園度假期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蘭孥修頓皺了皺眉,冷聲說道:「你這是在管我?」

  「不是,我是在懇求你,你不在時,難做的是我們這幫下人。」藍特不卑不亢地回應著,完全不怕蘭孥修頓身上所釋放出的低氣壓。

  蘭孥修頓冷冷地哼出聲,卻又揉了揉眉頭,很不情願地妥協道,「知道了。」

  顏梓祺偷聽到最後,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這……這是怎麼回事?冷酷的蘭孥修頓居然也會聽藍特的話?!

  顏梓祺不得不拿正眼去研究藍特,之前在那古老爹那得知,藍特是整個蘭家莊園的大管家,也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可顏梓祺看了半天,楞是沒在藍特臉上找到一絲皺紋,同樣是上了年紀的老人,為什麼那古老爹和藍特的差距就會這麼大呢?一個是在後花園被人遺忘的古稀老人,一個卻是跟在主人身邊精明能幹的得力助手!

  可這又有什麼關系呢,每個人生活的方式不一樣,根本就沒有什麼可以比性嘛,顏梓祺在心里不服氣地為老爹辯解著。

  「那我先下去了,需要讓人送些點心來嗎?」藍特看了顏梓祺一眼,卻是詢問著蘭孥修頓。

  蘭孥修頓一手支著頭,斜眼看著辦公桌前的顏梓祺,「給他拿點吧。」

  藍特揚了揚眉,轉身看著顏梓祺說道:「你就是跟那古住一起的小家夥?」

  顏梓祺沒想到話題會突然轉到他身上,楞了一下後才反應過來,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那死家夥什麼時候轉性了,我還以為他會一個人住到死呢。」藍特說到最後,居然有點咬牙切齒,顏梓祺不禁在心里猜測,難道藍特跟那古老爹之間,有過節

  不過藍特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收拾妥情緒,便轉身出了書閣。

  偌大的書閣里,剩下顏梓祺和蘭孥修頓,兩人都不說話,整個空間安靜得可怖,顏梓祺坐了一會兒,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因為蘭孥修頓仍舊在那邊歪著頭打量他。

  悄悄咽了口口水,顏梓祺終於忍不住小聲問道:「我……可以回去了嗎?」

  聽到他的問題,蘭孥修頓眉心一鎖,輕輕搖了搖頭,很幹脆地拒絕了。

  看著他隨意的動作,顏梓祺是恨得牙根癢癢的,真想撲上去狠狠要他一口泄憤,真是的,讓他來,卻讓他在這里幹坐著,簡直無聊得要死。(難道你還希望他對你做些什麼不無聊的事嗎?OOXX要不要!)

  就在顏梓祺無聊得快發毛的時候,有個仆從送了點心上來,顏梓祺以為無非就是些蔬果之類他經常吃的東西,可等仆從把盤子上的蓋子揭開後,顏梓祺立時倒抽了一口氣,這上面……居然擺放著一小塊蛋糕!!

  蛋糕啊啊啊……,顏梓祺差點痛哭流涕,之前在家里,他最喜歡的食品就是甜品了,本以為來這邊後,再也別想嘗到這種可愛又美味的食物了!

  沒想到啊,藍特居然給他送來了一塊!雖然樣子看起來不怎麼樣,可還是讓顏梓祺亂感動了一把。

  雖然看著就知道是快蛋糕,可顏梓祺還是很不放心地上前嗅了嗅,再一次確定那種香香甜甜的味道是真實的之後,才小心翼翼地咬上一口,怎麼說呢,雖然是蛋糕的味道沒錯,感覺卻很不真實,就好像是很多類似味道的東西拼湊而成的。

  可即使這樣,顏梓祺還是很慎重地把它吃完了,只差沒將盤子上的殘渣舔幹凈。

  再次擡頭時,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蘭孥修頓已然來到桌子旁,斜靠著身子,近距離盯著他看。

  顏梓祺當下便嚇了一跳,心想這個人身體這麼龐大,為什麼走起路來卻這般輕盈?根本就是悄無聲息的。

  「吃完了?」蘭孥修頓盯著他問,在等顏梓祺點頭應是之後,便隨手將他拎了起來。

  顏梓祺冷不防被拎起來,頓時嚇得哇哇大叫,手腳更是在空中胡亂揮舞著,「你要幹什麼!快放我下來。」

  蘭孥修頓本來拎著他是挺輕松的,可被他這麼一亂撲騰,便索性張開手臂,將他夾在腋下,淡淡地說了一句:「睡覺。」

  「睡哪門子覺啊,我才剛睡醒不久!」顏梓祺被夾在手臂下,不甘心地抗議著。

  當然,他的抗議是無效的,蘭孥修頓夾著他,往書閣旁的臥室走去,等進門後,隨腳就將門踢上,手一擡,便將顏梓祺扔上床,床實在太過柔軟,顏梓祺被扔上後,還順勢彈了幾彈才穩住。

  顏梓祺氣急敗壞地想翻身下床,卻見蘭孥修頓在他轉身的瞬間,已然幻化成了巨大的獅虎獸,一個跳躍,便輕松地將他撲倒在床。

  這該死的禽獸啊……

25、睡覺就乖乖睡! ...



  

  在一只巨型野獸面前,體格清瘦的顏梓祺顯得格外弱小,被牠隨便一撲,整個人便是輕易地臥倒在床上,隨著獅虎獸一躍而上的姿態,顏梓祺腦海里閃現出的,卻是那晚的夢境,與此時的情形相對比,竟是吻合得如此詭異。

  不禁在心里自問,那個晚上,到底是夢或是真實的?

  獅虎獸一只厚實的腳掌按壓著顏梓祺的肩膀,居高臨下地俯視他,黑色的瞳孔在陰暗的光線下,顯得又圓又大,鼻孔所噴出的溫熱氣息,更是近在咫尺。

  顏梓祺平躺在床上仰視著獅虎獸,那感覺就如同泰山壓頂一般,危險的氣息籠罩著他,讓他感覺喘不過氣來。

  「蘭孥修頓……。」顏梓祺試著推開那只獸掌,可它就如同一根在他肩膀上生了根的石柱,根本無法推動。

  雖然蘭孥修頓幻化成獅虎獸後,樣子是無比的威風強大,可如果牠的目標是自己的話,那簡直就是一場災難,顏梓祺心里暗暗祈禱著蘭孥修頓能說話算話,說睡覺就是睡覺。

  可還沒等顏梓祺的祈禱傳達至老天那,野獸大叔這邊已經開始行動了,不對,應該是準備開動了……

  顏梓祺僵著身子,瞪大眼睛看著獅虎獸,雙手更是護著胸前,一副戒備的摸樣。(小祺你是不是嚇傻了,你是男的你護著胸幹嘛,要護也是護著胯0下,~\(≧▽≦)/~)

  只見獅虎獸漸漸地將頭低了下來,用鼻子接近著顏梓祺,在他臉上嗅了一會兒,又轉向他的耳後,最後更是將整個鼻子埋在他的頸窩處,喘著粗氣深深汲取著他的氣味,對於動物這種天生的試探行為,顏梓祺可真真被嚇出一身冷汗,當那個靈敏的野獸鼻子來到他的喉結處時,顏梓祺更是難以抑制地咽了口口水,吞咽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內,顯得格外刺耳。

  吞咽的動作很自然使得喉結上下動了動,這一動,顯然引起了野獸的興趣,隨即伸出一條長舌,輕輕地在顏梓祺喉結上舔了舔,野獸的舌頭上長著密密麻麻細微的小勾刺,這一舔,就跟有人拿著一跟軟刷子在他脖子上輕刷著一般,有點癢,有點麻,這種類似於舒服的觸感,讓顏梓祺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

  「轟」的一聲,顏梓祺仿佛聽到了一聲晴天霹靂,老天,這是在幹嘛,他怎麼能乖乖躺在野獸的床上,讓野獸任意魚肉啊!!!!

  像是瞬間醒悟一般,顏梓祺開始激烈地掙紮起來,雙手使力地推著獅虎獸的頭,雙腳更是胡亂地踢著,手腳並用之下,獅虎獸還真的是停了下來,不過顏梓祺這番猛烈的掙紮,對於一身粗皮外加一身厚毛的野獸而已,簡直就跟蹭癢癢沒什麼區別。

  原本壓著顏梓祺肩膀的獸掌,更是改用壓住他胡亂揮舞的手臂,等顏梓祺兩只手臂都被固定下來後,顏梓祺更是氣急敗壞地歪著腦袋,張口就去咬牠的前掌,這一咬還真把這頭野獸給咬怒了,大掌一揮,正正打到顏梓祺的臉龐,顏梓祺的臉頓時被打側向一旁,白皙的皮膚上,立時現出一道紅印。

  野獸大叔這一掌之於牠,那是輕輕地一揮,而之於顏梓祺,卻是被打得兩眼冒金光,疼啊~~~~

  因為被打的疼痛與剛才掙紮過猛後的脫力,顏梓祺整個人攤在床上挺著屍,心里更是自暴自棄地想著,要擁就捅把,捅死掉算了!明明變身前還一副人模狗樣的,怎麼一變身就成禽獸了啊!!

  難道這是自己隨便吃別人的蛋糕所要付出的代價嗎?

  獅虎獸見他沒再掙紮,於是又繼續著之前的嗅人行動,剛才往他脖子上一舔,好像味道還很不錯,更是有種想一口咬下去的沖動,可這溫熱柔軟的身體,如果自己真的咬下去,可就什麼都沒得剩了。

  野獸的鼻子一路由脖子嗅到胸前,又再一次伸出舌頭,在光滑的皮膚上舔了舔,味道果真很可口。

  顏梓祺屏住呼吸密切地關注著身上這只禽獸的動作,明顯地感覺到,隨著牠往下舔的動作,牠的呼吸是越來越濃重了,由牠鼻腔所噴出的熱氣,更是炙熱得幾乎要燙傷他的皮膚,喉嚨深處偶爾還會發出一些野獸特有的低吼聲,顏梓祺在心里絕望地想著,這只禽獸當真發0情了!

  果然,只見獅虎獸半蹲下後腿,開始在他腿上亂蹭起來,顏梓祺甚至能感覺到牠那坨又熱又硬的東西,正在自己腿上摩擦著。

  顏梓祺稍稍地動了下腿,想避開那坨東西,那熱量,真的讓他有點扛不住。

  估計那東西的體積,不是一般的大啊,跟古代人那殺人不見血的寶刀是一樣一樣的,一刀捅進去,那是必死無疑!

  哪知顏梓祺悄悄一挪開身體,獅虎獸也隨著向前挪了挪,仍弓著身子繼續蹭著他,這次,那坨炙熱的東西顯然已經蹭進了他雙腿間的縫隙里,估計這個姿勢讓野獸大叔感覺到很是爽快,於是快速地動著腰蹭得更歡了。

  顏梓祺呆住了,心念就跟跑馬觀花似地,一個接一個,難道這獅虎獸大叔並沒真的打算吃掉他?難道牠只是想這樣蹭就好了?還是這獅虎獸大叔壓根就不知道怎麼跟人類做那事?想到最後一條,顏梓祺窘了,最後這個想法應該是不能成立的吧,因為那古老爹之前就說過,野獸大叔有養過人寵年雲,不可能不知道怎麼做吧……

  就在顏梓祺胡亂猜想的當口,獅虎獸突然幾個猛力的亂頂,差點沒把顏梓祺給頂下床的另一邊去,然後,顏梓祺又窘了,他明顯感覺到,貼在自己左大腿上的布料,瞬間濕掉了,還熱呼呼的,難道這……這……這是禽獸爽夠後射出來的東西?!

  流氓啊啊啊啊啊……

  於是,顏梓祺在一陣風中淩亂之後,突然有了種九死一生,劫後余生地幸福感,雖然腿上黏糊糊的感覺很不好受,雖然讓野獸大叔壓著他耍了回流氓,可值得欣慰的是,他還是完好的,沒缺胳膊少腿,更是沒被捅死。

  真的是謝天謝地,下次再遇到是流氓禽獸,肯定要繞得遠遠的才行啊!

  獅虎獸在泄完獸0欲後,往大床的另一邊一趴,舒舒服服地睡著了。

  而顏梓祺則是僵著身子躺在另一邊,心里苦惱著該怎麼去處理掉自己大腿上的東西,隨著獅虎獸身子的挪開,腿上那東西漸漸從溫熱轉為微涼,那點點涼意,刺激得顏梓祺滿身起滿雞皮疙瘩,惡心得想反胃。

  就在他忍無可能想翻身起來的時候,原本該睡熟的獅虎獸,立時睜開獸眼,危險地盯著他,像是在警告他不許亂動。

  顏梓祺惡狠狠地指著自己腿上那坨黏糊的白濁液體,對著野獸吼道:「總要讓我把這東西處理掉吧!」

  獅虎獸瞇眼看了一會兒,頓時了然,只見他大掌一勾,便將一張白色的床單扔給他,顏梓祺拿起被單,氣急敗壞地擦著自己的腿,力氣之大,估計布料下的皮膚都快被磨破了。

  當一切處理完後,顏梓祺很不甘心地躺回床上去,而獅虎獸也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顏梓祺躺在床上,了無睡意,睜大一雙眼睛瞪著天花板,白色的墻壁上,隱約雕刻著一些覆雜的圖騰,因為四周的窗簾皆被放下,房間內光線不是那麼明亮,顏梓祺看不清楚那些圖騰里展現了些什麼。

  不過此時他也沒那麼多心思去研究壁畫,身邊那毛茸茸的動物,已經占據掉他所有的感官意識,即使不去看牠,可龐大的體積,根本不容得旁人輕易去忽視。

  看著牠舒適的睡姿,顏梓祺內心一片憤然。

  去他的獅虎獸,去他的禽獸,他媽的這丫根本就是一無賴大流氓啊啊啊……

 

26、有訪客 ...

  

  世界如此美妙,空氣如此清新,陽光如此刺眼,五彩雲朵仍舊像棉花糖般讓人想飛上去咬一口。

  走這般明媚的陽光下,渾身散發著陰郁氣息的顏梓祺,根本無心去欣賞這美好的一切,而是步伐無力,神色萎靡地一路往後花園走去。

  此時他的心情,那是相當的沈重,因為在這麼美好的天氣里,他卻被那只流氓野獸拉去床上陪睡,而那頭野獸不僅在他身上耍流氓,還把他當成抱枕抱了一整天,害他此時走著路,都覺得腰酸背痛的。

  該死的蘭孥修頓!顏梓祺邊扶著老腰,邊在心里詛咒著。

  果然是好人不易做啊,明明是心里擔心小胖,才會去前院走一遭,沒想到卻遇上了蘭孥修頓這只老流氓,又莫名其妙地被帶進主宅,難道,蘭孥修頓從一開始就打算帶他回去好耍流氓的嗎?真真是用心險惡啊啊!

  獅虎獸就了不起啊,敢耍流氓就了不起啊,實驗證明,還不是隨便蹭一蹭就射掉了,一點都不持久,鄙視之!

  一邊腹誹著,一邊走進後花園,當一排小木屋出現在視線內時,顏梓祺遠遠就看到那古老爹和另一個人正坐在木屋的門口,因為距離太遠,顏梓祺看不清楚那古老爹身邊的人是誰,只覺那身影隱約有點熟悉。

  顏梓祺很是好奇,不禁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此時,坐在椅子是上的人也看見顏梓祺,不僅站了起身,還沖著他招了招手。

  顏梓祺看著那熟悉的身影,原本只是在內心猜測著那人的名字,可在那人沖他揮手後,顏梓祺的步伐立時由快走轉為奔跑,飛快地往小木屋沖去。

  「夏卡奧!!」沖到那人面前時,顏梓祺止不住興奮地喊出來人的名字。「你怎麼會在這里?來了多久了?歐文呢,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行了行了,小家夥,你先喘口氣再好好說話。」夏卡奧笑著擡手去揉顏梓祺的頭發,一陣子沒見,這小家夥的頭發已經快長及肩了。

  再次見到這異世界的第一的朋友,顏梓祺能不興奮麼,況且他能開口說話,還是托眼前這個人的福,所以對於夏卡奧,顏梓祺是即喜歡又感激。

  夏卡奧拉著他坐下說道:「我來這里是來給蘭大公子的人寵看病的,開始得到這消息時,我還嚇了一跳,以為你是受傷了,直到剛才去看了病人,才知道你早已經不是蘭大公子的人寵了。」

  「小胖病了嗎?嚴不嚴重?」難怪幾天沒見到,顏梓祺連忙向夏卡奧詢問著。

  「沒什麼事,那地方用點藥就好了。」夏卡奧輕描淡寫地帶過這話題。

  顏梓祺點點頭,隨即又打趣道:「上次從你那回來後,我就被打入冷宮了。」

  夏卡奧挑了挑眉,「被冷落了,有沒有人欺負你?」

  顏梓祺哈哈大笑,把凳子挪到老爹身邊,一手搭到老爹肩膀上,一副哥倆好的摸樣,「當然沒有,那古老爹很照顧我的。」

  「看來這邊的生活你適應得不錯嘛。」夏卡奧微笑地說著,「歐文很擔心你。」

  顏梓祺擺擺手,笑得一臉陽光燦爛,「叫他不用擔心,我挺好的。」

  可他那邊在和夏卡奧說著漂亮話,那古老爹這邊卻很不識趣地拆他的台,擡手揮開顏梓祺搭在他肩上的手,吼道:「死小子,你這一天都呆在主宅里幹什麼?居然還跟主子在一起,你想死的話早點告訴我,好讓我早點省心。」

  顏梓祺當下覺得自己比那竇娥還要冤啊,跟不跟蘭孥修頓在一起,是他可以隨便決定的嗎?如可以,他也不至於要躺在床上任牠在身上耍流氓啊,這又不是件好玩的事情!可這些他當然不能跟老爹講,畢竟年紀大了的人,是經不起驚嚇的。

  「老爹,我也不想啊,就剛好遇到他了,也是他帶我去書閣的。」顏梓祺非常無辜地眨了眨眼。

  「帶你去書閣幹嘛?」老爹仍舊是一臉的懷疑,那張長得很卡通的臉上,寫滿了嚴肅。

  顏梓祺看了看嚴肅的那古老爹,又看了看好奇的夏卡奧,聳了聳肩說道:「我不知道,他去到書閣就和藍特管家商量事情,我就在一旁看書,中間藍特還讓人送來塊蛋糕給我吃。」雖然他只說了事情經過的一半,但也不算說謊嘛。

  「對了老爹,藍特有提起你呢。」顏梓祺想起藍特那時很微妙的表情,忍不住就想跟老爹說這事。

  那古老爹在聽到藍特的名字時,明顯是嚇了一跳,隨即又擺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動了動嘴角說道:「他說我什麼了?」

  顏梓祺眨了眨眼,覺得老爹的反應很是可疑,不過因為有夏卡奧在,也就沒追問,而是老實地回答,「藍特說呀:‘那死家夥什麼時候轉性了,我還以為他會一個人住到死呢。’老爹,他幹嘛要這麼說呀,我覺得他這話里好像火氣不小呀。」

  老爹聽了這話後,整個人僵了一下,隨即站了起來,說了句:「臭小子問那麼多做什麼,你們聊,我先回屋了。」然後便是兩三步跨進屋內,還「砰」的一聲,把門關得震天響。

  顏梓祺和夏卡奧皆是呆呆地看著木門,半天反應不過來,隨後還是顏梓祺先恢覆正常,尷尬地幹笑兩聲,「老爹這個人有點古怪,卻是很善良的。」

  「是……是吧。」夏卡奧顯然被嚇到了,仍舊有點呆,「不過,他確實很關心你,你剛才沒回來時,我看他樣子是很擔心。」

  顏梓祺點點頭,嘴角淺淺一勾,笑道:「老爹就是這樣,總是用很差的語氣來表達關心,還真是個別扭的人。」

  「那古老爹他剛才說的主子……」夏卡奧想問,卻有點猶豫。

  倒是顏梓祺,很爽快地答道:「是蘭孥修頓,老爹不想我跟那人走得太近,可我也不想啊,只能說是孽緣吧,走哪都會碰到。」

  夏卡奧托著下巴,看到他扭曲著臉說孽緣時,忍不住輕笑出聲,「蘭孥修頓這名字,在納西大陸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連納西的王,也要讓他三分,他可是掌控納西大陸經濟的翻雲覆雨手啊,許多人想見他都見不到,你卻說是孽緣。」

  顏梓祺挑了挑眉,無奈地苦笑道:「那樣的光環,是在你們納西人的眼中才看得到,別忘了我是人類,我是被抓來的。」

  這話一說出口,顏梓祺便覺得一陣苦澀由心間漸漸滲透開來,看了夏卡奧一眼,隨意地問道:「你們這里,究竟離我們地球有多遠呢?」

  夏卡奧微微一笑:「你算是問對人了,以前歐文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我便去查了一下資料,你們地球所在的位置,是菲索亞片系里的銀河小系,跟我們是不同片系的,不過,即使再遙遠的地方,以現在的飛船性能,是足以輕易往返的,只要讓飛船進入黑洞做空間轉換就行了,不過,因為每個片系都會有很嚴格的管理規範,所以想從一個片系到另外一個片系去,是要經過很嚴格,很覆雜的審查才行的,基本上,正規的片系穿越,除了各地方的首腦外,一般人是不可能去到的。」

  雖然聽起來很覆雜,其實最簡單的說法就是,每個片系之間,就跟地球上的國與國之間,想來往都是需要經過申請的,只不過,片系之間的手續要比國家之間的手續要覆雜得多。

  聽完夏卡奧那饒舌的解釋後,顏梓祺有股想掀桌的沖動,隨即刷地站了起身,氣急敗壞地問道:「那為什麼我們人類會大量地跨片系出現在你們這里!!而且是睡個覺就能被輕松地捉過來!這是為什麼……」

  「呃……」夏卡奧被他嚇了一跳,有點為難地說:「你們那里有個詞叫偷渡吧,簡單的說,你們都是被人口販子偷渡過來的。」

  「那你們的政府都不管的嗎?!」這麼大批量的偷渡,簡直是無法無天啊!

  夏卡奧尷尬一笑,撓撓頭說道:「連納西大陸的王都喜歡養人寵,你說這事誰會去管?」

  顏梓祺楞了一會,便開始很不冷靜地來回踱起步,「這是無法無天,這是以強欺弱,這是草菅人命……你們仗著自己發達的科技,隨意魚肉我們人類,這樣的行為,簡直是天怒人怨,人神共憤,不可饒恕啊啊……」

  這孩子已經被氣到語無倫次了。

  看著氣得直跳腳的顏梓祺,夏卡奧有點後悔跟他解釋得太過詳細,連忙說道:「小祺,你要冷靜啊,別說片系之間,就算是你們人類之間,也存在著肉弱強食的競爭法則呀,落後總要被挨打的,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這樣的情形,只能指望你們那里的科技能盡快地強大起來,才能得以改變的。」

  雖然夏卡奧說的話不無道理,可顏梓祺心里還是覺得憤憤不平。

  「小祺,既然你現在自由了,要不要跟我離開這里,我和歐文會照顧好你的?」夏卡奧連忙岔開話題,笑著提議。

  顏梓祺有點吃驚,卻也很高興有人這般關心他。

  本來這般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應該一口答應才對,這樣他就再過不用過著擔驚受怕的生活,可是……

  顏梓祺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道:「夏卡奧,你能幫我想辦法回地球麼?」

  夏卡奧眼睛一瞪,隨即說道:「正規手段是不可能的,而黑市上的途徑我又不熟,要不我托人找找看吧。」

  顏梓祺揚起一抹笑容,走過去摟住他的腰身,輕聲說道:「那我就先謝謝你了夏卡奧,可我暫時不能跟你離開,請你理解我,或許呆在蘭家,我能尋到一點點機會也說不定呢。」

  「你是指蘭孥修……」夏卡奧驚訝地低頭看著他。

  顏梓祺沖他搖搖頭,示意他別往下說,心照不宣就行了。

  「好吧,看來你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夏卡奧輕輕拍了拍他的頭,低聲說道:「可你萬事要小心,小家夥,要記住我的忠告,那個人可不是能輕松就應付得來的,可別把自己也搭進去了。我也會幫你留意這方面的信息的,希望我能比你早些找到讓你回去的路。」

  「謝謝你,夏卡奧。」顏梓祺笑著道謝,眼神里更是寫滿了不可動搖的堅定信念。

  送走夏卡奧,顏梓祺嘆了口氣,盡力地讓心中那股洶湧澎湃的情緒,慢慢地歸於平靜。

  他想去問那古老爹跟藍特到底有什麼過節,看老爹那樣子,肯定是有事的,不過剛才那古老爹好像很生氣,所以還是等他氣過了再問吧。

  最後顏梓祺伸了伸腰,覺得自己最該做的就是回屋去補下眠,今天他可是被壓得累死……

  一覺醒來,屋里一片漆黑,顏梓祺摸了摸餓扁了的肚子,翻身想下床去找吃的,結果卻在下床的一瞬間 ,撞上了某個不明物體,顏梓祺睜大著眼睛,隱約看清了那不明物是個人形後,無力地翻了翻白眼。

  「蘭孥修頓,你他媽的煩不煩啊,有你這麼纏人的嗎!你丫的一掌拍死我算了!!」再也顧不上對方是如何強大的野獸,顏梓祺忍不住破口大罵了起來。

27、這算是約會麼



  

  「蘭孥修頓,你他媽的煩不煩啊,有你這麼纏人的嗎!你丫的一掌拍死我算了!!」再也顧不上對方是如何強大的野獸,顏梓祺忍不住破口大罵了起來,怒吼聲在漆黑的空間內回響著,字字鏗鏘有力。

  可惜顏梓祺震天的怒氣沒能得到任何的回應,幽暗之中,急促的呼吸聲與平緩的呼吸聲相互輝映,如一曲交響樂,在兩人的耳畔回蕩。

  僵持了一會兒,顏梓祺挫敗地坐回床上去,有氣無力地問道:「你到底想要什麼?要我成為你的人寵嗎?」

  話一說完便低著頭等著對方的回應,可等半天,蘭孥修頓就是沒有任何反應,顏梓祺不禁懷疑身邊這個人是不是真實存在的,還是自己睡懵後出現的幻覺?怎麼感覺就像是在對著空氣說話,詭異得讓人毛骨悚然。

  如此一想,顏梓祺連忙擡起頭,伸出一根手指頭對著站在床邊的身子戳了戳,雖然有點硬邦邦的,但溫熱的體溫足以確定是個活物沒錯。

  被他這麼一戳,蘭孥修頓終於有了反應,只見他動了動身子,長手一伸,一把將床上的顏梓祺抱進懷里,又從他嘴里冷硬地蹦出幾個字,「帶你去個地方。」

  顏梓祺被他抱緊在臂彎中,身體很不自覺地僵成一塊木材,記得剛來到這里的時候,蘭孥哲也是動不動地就喜歡抱著他。

  即使被抱過不少次,但抱著他的人換成蘭孥修頓,顏梓祺就是覺得特別扭,渾身不對勁。

  蘭孥修頓輕松地抱著顏梓祺走出木屋,屋外一片寂靜,夜空中,五彩雲朵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繁星點點,那淡淡的光芒匯聚到一起,足以將夜色照亮。

  屋前空地上,白色翼獸靜靜地趴坐在地上,當看到牠的主人出現後,便揮動著翅膀站立起身,低垂著頭,一副溫馴的樣子。

  顏梓祺看著高大的翼獸,只見牠身上那白皙的毛發,在星光的映照下,更是閃爍著銀亮的光芒,想起不久之前,蘭孥哲曾無比驕傲地跟他介紹過這頭在整個納西大陸上絕無僅有的白色翼獸,說牠象是崇高地位與尊貴血統的象征,而此時顏梓祺在如此近距離地觀察牠後,卻覺得這威猛的翼獸根本就是只愛撒嬌的大型毛絨公仔嘛,因為當蘭孥修頓走近牠時,牠居然還彎下長脖子,低著頭去蹭著蘭孥修頓的手臂,讓旁邊的顏梓祺看著就很想笑。

  白色翼獸,純白高貴,一生只追隨一主,主死必亡,忠心無二,他人不得騎乘之,主之伴侶亦可同乘之……,這是納西大陸從遠古時候就流傳下來的,關於白色翼獸的描述。

  此時的顏梓祺當然不可能知道,在他的理解中,翼獸就等同於操作簡易的私人飛機,能載多少人,完全取決於翼獸的承受能力,壓根就不知道,他這一坐,可是意義非凡啊。

  而對於我行我素貫了的蘭孥修頓而言,更是不在乎這類的說辭,凡事只要他樂意就行,就如此時他想帶顏梓祺去一個地方,也只是一時興起。

  因為白天睡了一天,到晚上根本就了無睡意,無事可做之下,很不自覺就來到小木屋,剛進到屋內,就看到這小家夥咋呼咋呼地對著他亂吼一通,從小到大還沒被誰吼過的他,頓時覺得有趣極了。

  難道正如藍特所說的,這叫人格缺陷?!蘭孥修頓邊思考著缺陷的問題,邊將顏梓祺抱到賽亞身邊。

  顏梓祺看到翼獸趴□準備讓他們上去,連忙拉了拉蘭孥修頓的手,為難地問道:「你要去哪?」

  蘭孥修頓瞄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道:「去了就知道。」

  「那……你也得讓我填飽肚子先吧,我都一天沒吃飯了。」如果要讓他去死,也不能讓他做個餓死鬼啊,況且他現在內急得很,被這樣抱著顛來顛去的,真的很難受啊。

  蘭孥修頓微瞇著獸眼,頗為懊惱地說道:「等會弄你吃。」說完就想翻身騎上翼獸。

  顏梓祺一聽差點哭了出來,大叫道:「不行啊。」高亢的叫聲,在寂靜的空地上,顯得格外淒厲。

  蘭孥修頓莫名其妙被嚇了一跳,冷冷地橫了他一眼,抿著唇沒再開口,可那表情,明顯寫著:你最好能說出個充分的理由來,不然你就死定了!

  顏梓祺被他犀利的眼箭射得體無完膚,只能尷尬地說道:「你先讓我上個廁所……」肚子再餓,這一時半會也餓不死人,可內急這種事,可真是憋不住啊,萬一憋到一半漏了,那多不雅啊,所以顏梓祺死都要替自己爭取個上廁所的權利!

  蘭孥修頓聽完他的話,嘴角很明顯地抽搐了一下,周身的氣場更是冷上幾度,幾乎要結出冰來,縱是如此,他還是很配合地將顏梓祺放了下來。

  雙腳著地的一瞬間,顏梓祺立時拿出百米飛人的速度,箭一般地沖向廁所。

  等解決完生理上的問題後,顏梓祺邊洗手邊思考著心理上的問題,該不該乖乖跟著蘭孥修頓去呢?如果不去的話,要怎麼做呢?於是,幾個方案立時在他腦海刷刷刷地閃現,一是,從窗戶鉆出去,然後再找個地方躲起來,直到蘭孥修頓找不到他放棄為止,二是,裝死,假裝身體不舒服,來個全身無力兩眼無神,這樣蘭孥修頓想帶上他都覺得無趣,三嘛,當然就是什麼都不做,乖乖地跟蘭孥修頓走,然後把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都賭給運氣。

  當他還在思考著更可行的方案時,廁所門砰地一聲被踢開了,高大的獸人雙手抱胸,氣定神閒地站在門口看著他。

  「喂,偷看別人上廁所是耍流氓的行徑你懂不懂啊!」顏梓祺痛心疾首地控訴著,可隨即又想到,這個人耍流氓的次數難道還少嗎?自己早應該適應了才對啊!

  「走吧。」看著那小家夥磨磨蹭蹭的舉動,蘭孥修頓感到異常的不爽。

  好吧,現實總是殘忍的,所有的方案還來不及實施,就已經胎死腹中了。

  顏梓祺無奈地嘆了口氣,拖著沈重的雙腿走出廁所,估計他這慢吞吞的行為惹到了蘭孥修頓,那家夥也不抱他了,直接拎著他的衣服,將他提上了翼獸的背上去。

  等他們坐穩後,翼獸揮動的著翅膀,雙腿有力地一蹬,立時帶領著他們沖向星光熠熠的夜空。

  清涼的夜風呼嘯而過,惹得單薄的顏梓祺連連打了幾個噴嚏,身體自發自覺地往後面那個溫暖的懷里靠去。蘭孥修頓來不及思考些什麼,只是本能地大手一擡,拉起衣袍後的披風,一把將顏梓祺蓋住了。

  冷風被披風遮擋在外,顏梓祺在一片的黑暗中感受著蘭孥修頓溫熱的體溫,心里頓時百味雜陳,哎,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簡直莫名其妙!

  不知道過了多久,顏梓祺被蘭孥修頓抱了下來,當雙腳著地時,顏梓祺急忙從他的披風里掙脫開來,夜色中,顯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小小的湖泊,在朦朧的光線中,隱約能看到湖泊上方正冒著層層的煙霧,湖泊被茂密的森林包圍著,看上前很像是個秘密基地。

  顏梓祺揉了揉眼睛,難以置信地慢慢上前去,在伸出手去試了試湖水後,他終於止不住興奮地看著蘭孥修頓笑道:「這水是熱的!」

28、 這算是約會麼





  顏梓祺將手伸到溫熱的水里面攪了攪,覺得挺稀奇的,當地球人還在為是否有外星人存在而爭論不休時,殊不知在宇宙的另一端,卻存在著這樣一個美麗的,先進的世界,地球上有的東西,他們有,地球上沒有的東西,他們也有,他們能在浩瀚的宇宙中來去自如,他們擁有一切人類所渴望的東西,強壯的身體,綿長的壽命,發達的科技……

  雖然是被綁過來的,雖然前途仍舊未卜,雖然對這個世界有點適應不良,但能看到這一切,也不失為一種幸運,顏梓祺自嘲地想著。

  顏梓祺光洗手覺得不過癮,於是幹脆將腳也踩了進去,回頭對蘭孥修頓說道:「整個湖泊都是熱的,真神奇……。」話說到一半,在看到蘭孥修頓的動作後,顏梓祺的臉刷地炸紅了,連忙扭回頭去,氣急敗壞地吼道:「你在幹什麼!」

  蘭孥修頓將衣袍隨手往地上一扔,赤0裸著身子漫不經心地往水里走去,以實際行動回答了顏梓祺的問題。

  有著完美比例的強壯身軀,在蒸騰的熱氣中,美好得很不真實,顏梓祺偏開頭不讓自己去看那流氓,臉頰熱熱的,讓他覺得渾身不得勁,心想這野獸可真會隨時隨地耍流氓啊。

  聽著那攪動的水聲,顏梓祺又不受控制地往蘭孥修頓所在的位置快速地瞄了一眼,這一瞄,差點沒把他嚇個魂飛魄散。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身水汽的蘭孥修頓已經來到他跟前,勾著嘴角靜靜地看著他,透著磁性的低沈嗓音忽而響起,只聽他帶著笑意說到:「下來啊。」

  顏梓祺白了他一眼,無比堅定地回道:「不要。」

  難道讓自己跟那野獸一樣脫光光去泡水嗎?雖然自己確實很想下水去耍耍,可萬一脫光了衣服,惹得那家夥獸性大發的話,那簡直就是送羊入虎口嘛,他才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蘭孥修頓見他不為所動,也沒再強迫他,轉身靈巧地潛入水里,湖面在瞬間歸於平靜,只剩水花一圈圈地往外漾開去。

  一陣冷風吹來,讓浸濕了的手腳變得格外冰冷,顏梓祺打了個冷顫,連忙又將手腳伸進水里,肚子也很不給面子地咕咕叫了起來,好餓啊!

  突然,伸進溫水里的腳被一股力氣猛地往水里拽去,原本坐在湖畔草地上的顏梓祺,在毫無防備之下,一個踉蹌,眨眼間整個人就鉆進了水里去了。

  熱水像個怪物瞬間把顏梓祺吞了進去,連正常的呼吸也被堵住了。

  突發的狀況讓顏梓祺慌了神,壓根就忘記了自己也曾是個遊泳好手,驚慌失措中,胡亂揮動著手腳,更是連喝了好幾口熱水,那水帶著強烈刺激的味道,把顏梓祺嗆得死去活來的。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咽氣了的當口,一只手掌由背後將他托起,輕松地將他扶出水面,當久違的空氣再次鉆進肺腔中時,顏梓祺止不住張大嘴巴,大口大口地吸著氣。

  「這樣就不行了?」低沈的男音少了平日里冷酷,多了一絲笑意,調侃的話語,輕輕地在顏梓祺耳邊響起。

  顏梓祺猛烈地咳著,只差沒把整個肺給咳出來,等氣順了一點後,氣急敗壞地掙紮著站住腳,轉身對著身邊的人吼道:「該死的,你想讓我死就直說,你……」一大串問候人家祖宗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顏梓祺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噤了聲。

  淡淡的星光下,氤氳的水氣中,一張始料未及的妖艷臉龐,猛地映入顏梓祺眼簾,瞬間奪去他的一切反應。

  白皙的臉龐上,一雙眼角微挑的桃花眼,正眼波流轉,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筆挺的鼻梁下,薄唇淺勾,帶著濃濃的笑意,一頭被水濕透了的黑色長發,正緊緊貼在他身上,還在不停地滴著水。

  顏梓祺突然覺得,他正處於一個帶著小伏電流的物體旁邊,已然被電得渾身酥麻,暈頭轉向……

  老天,這麼美艷的人物,不是應該在畫里才會出現的麼?像這般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所帶來的沖擊真的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楚的。

  而且,這只野獸怎麼說變就變啊,而且還變成這麼艷麗的人類,也不提前跟他打聲招呼,要知道,人嚇人也是會死人的啊啊……

  之前雖然有看過蘭孥修頓變成人類的樣子,可那畢竟只是匆忙的一瞥,根本沒來得及看清楚,如今這般近距離地看著他,顏梓祺更是有種暈眩的感覺,實在……實在太閃,太刺眼了!

  「幹嘛突然變成人類啊?!」差點被迷暈的顏梓祺,忍不住惱羞成怒地質問著眼前的美人。

  蘭孥修頓挑了挑眉,認真地回答:「遊泳方便些。」

  「方便些?」就因為這樣?顏梓祺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要方便的話,你怎麼不變成人魚或幹脆變成魚啊!」

  蘭孥修頓靜默了一會,擡手揉了揉顏梓祺的亂發,「我只會變成人類,其他的不會。」

  顏梓祺無語了,原來獸人能變的也不多啊,他還以為他們就跟孫悟空似地,能72番變化呢。

  「可是,你為什麼會變成人類呢?」顏梓祺覺得疑惑,好像這里的獸人並不是個個都會變成人類吧,以前他就問過蘭孥哲,而蘭孥哲的回答好像是說,這也是他父親的怪癖之一吧。

  在這異世界里,人類就是一種弱小的寵物,就算再怎麼喜歡這個寵物,也不會想到要去變成寵物的樣子吧,換位思考一下,就算一個人再怎麼喜歡他家的狗狗,也不會有興趣讓自己變成一只狗吧……

  所以說,這個蘭孥修頓還真是異常的古怪!

  被他這麼一問,蘭孥修頓也歪著頭煞有介事地思考起來,只見他沈思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搖搖頭,「太久,忘了。」

  顏梓祺大翻白眼,難道真的是年紀大容易忘事嗎?話說,這蘭孥修頓到底有多少歲啊!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可以忘記了!」不知道為什麼,和蘭孥修頓呆在一起久了,總會不自覺地忘記他是獸人這個事實,而自己更是總遊走在崩潰的邊緣,感覺他遲早要被蘭孥修頓莫名其秒的行為給逼瘋的。

  蘭孥修頓放開他,沒在理會這個話題,而是仰著身子在水面上挺屍。

  顏梓祺看到那光溜溜的身子,臉頰又是一陣火熱,就算是變成人類,那身子仍舊很魁梧,還有下面那黑漆漆的一坨東西……

  顏梓祺猛地將頭轉了個方向,他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看到……,啊啊啊,那坨東西也太大了點吧!!!!!可就算只是瞄上一眼,也是印象深刻啊,救命啊,他回去肯定會長針眼的。

  因為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弄濕,顏梓祺也不想上岸,索性繼續泡在熱水里,夜風低低吹過,四周一片寂靜,只有湖里兩個人偶爾攪動湖水的細小聲響。

  忽然一聲鳥鳴劃破夜空,只見龐大的白色翼獸撲騰著翅膀由遠處飛來,接近湖邊時,將一頭小動物往地上一扔後,又展翅飛走了。

  「這是?」顏梓祺不解地看向蘭孥修頓。

  原本在水里悠閒自得的假人類,已起身往岸上走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蘭孥修頓又恢覆為強壯的獸人。

  顏梓祺連忙尾隨他上了岸,視線盡量定格在蘭孥修頓腰部以上的地方,而刻意忽視那邪惡的下半部。

  「去撿點木材。」蘭孥修頓邊套上衣服,邊指使著顏梓祺。

  顏梓祺頓時大悟,蘭孥修頓這是準備要烤野味給他吃麼?如此一想,顏梓祺也顧不上身上濕答答的衣物,連蹦帶跳地在四周找幹柴,當然,他也只敢的近距離的周邊找,可不敢跑離開蘭孥修頓的視線。

  等篝火生起來後,顏梓祺邊將浸濕的衣物烘幹,邊看著蘭孥修頓認真地烤著野味時,心里忽然湧出一陣淡淡的暖流,暖暖的,就跟這熱熱的湖水,暖暖的篝火一般,讓他覺得很舒服。

 

29、他們的真面目

 

  蘭孥修頓坐沒坐相地靠坐在椅子上,不耐煩地聽著藍特羅里吧嗦地匯報著一些瑣碎的事情,以他這麼多年和藍特相處的經驗,絕對有理由相信,這藍特是存心想拿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來煩死他的,像藍特那般小氣又惡劣的脾性,怎麼可能甘心一個人被這些鎖事煩呢?當然得找個人陪他一起煩才行。

  所以,別看他蘭孥修頓是個人人懼怕的了不得人物,可誰又知道,他整天被他家的大管家欺負得敢怒不敢言呢?

  「藍特,這些事情你已經說兩遍了。」為了防止自己聽到吐出來,蘭孥修頓不得不開口提醒他的管家。

  「是嗎?」藍特挑了挑眉,理所當然地說道:「我是怕你忘性大,轉身就忘掉了,所以才多說一遍的。」

  「啪」地一聲,一只很高級的筆果斷地在蘭孥修頓手里夭折了,蘭孥修頓將筆的殘體往旁邊一扔,饒有興致地問道:「藍特,最近心情不好?」

  藍特瞄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回道:「主子,最近心情很好?」

  被對方這麼一反問,蘭孥修頓腦海里很自然便浮現那個人類小家夥的身影,總感覺那個精力十足,一逗就炸毛的小家夥,怎麼看都很順眼,特別是有他陪在身邊,自己就格外的好睡。

  想到那天把他捉到床上後,在他身上發泄了一通,那感覺還真是爽啊,這跟他和身邊那些女的做的感覺,完全就是兩回事,難怪那麼多人養人寵,看來還是有原因的。(ORZ,大叔你那天壓根就沒做對,居然還在這里暗爽,鄙視啊!)

  藍特斜眼看著一臉淫0蕩的主子,心想難道主子的春天終於要來了?雖然遲來了幾百年,不過有來總比沒來好啊!「主子,讓我猜猜你的好心情從哪來的吧。」

  蘭孥修頓將修長的長腿架到辦公桌上,挑了下眉示意他盡管猜。

  「跟那個叫顏梓祺的人類有關,對不對。」藍特一針見血,正中紅心,而他之所以會這麼清楚,當然是有原因的,有興致大半夜讓神聖的白色翼獸去找獵物,除了他偉大的主子外,別無他人。

  蘭孥修頓沒承認也沒否認,而是問道:「那小家夥是阿哲的寵物?」

  「是的,聽說是西哢的韋耳送來給少主子的,後來少主子嫌他太瘦弱,就放任著養了,他才會到那古那里的。」藍特發揮他大管家無所不能的能力,很詳盡地為主子奉上他想要的信息。

  「你倒是挺清楚的。」蘭孥修頓半是讚賞半是調侃地說道:「有關於那古的事,你總是了解得這麼透徹。」

  藍特也不反駁,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再說自己會特地去查顏梓祺,也確實是有私心的。

  蘭孥修頓一手支著頭,若有所思地喃喃說道:「瘦弱麼?」相處這麼久,他倒沒曾注意到這點,那小家夥的身形,倒是真的很適合舞蹈,覺得煩躁的時候,去看他跳跳舞也挺不錯。

  「主子應該不知道吧,現在納西大陸正在盛行把人類養成個球形,說那樣才可愛,做起愛來也能享受到。」藍特很惡劣地將做0愛兩個字重點的說了說。

  果然,蘭孥修頓在聽到那詞後,雙眉立時挑高,狐疑地看了看藍特,本想問點什麼,可在看到藍特似笑非笑的表情後,立刻做罷,只是很不屑地說道:「胖成個球?也虧他們想得出來。」

  「我覺得很不錯啊,軟綿綿的,捏起來很舒服。」藍特不以為然地說著。

  「你也養了?」蘭孥修頓詫異地看著他。

  藍特翻了個白眼,「不是,我有捏過少主子的新寵,手感不錯。」

  蘭孥修頓聽到他說手感不錯,立時想起那天在舔上顏梓祺胸膛時的觸感,那感覺也是非常的美味,恨不得一口將他吞進肚子里。

  「我以為你只對那古感興趣。」蘭孥修頓涼涼地說著。

  藍特在聽到他的話後,臉部頓時扭曲,氣急敗壞地說道:「鬼才會對那老不死感興趣!」

  「都守了好幾百年,會沒興趣麼?」蘭孥修頓得寸進尺地繼續招惹著他。

  而原本性子溫吞的藍特,此時更是氣紅了臉,只差上前給蘭孥修頓來一拳,好發泄心中的怒火,不過他好歹也是大風大浪里走過來的人物,深吸幾口氣後,很快就讓自己的表情歸於平靜。

  一本正經地說道:「主子,今晚的歡迎宴會請務必出席,不準遲到,沒什麼事我就下去了。」

  蘭孥修頓揮揮手,示意他可以閃了。

  藍特在走到門邊時,又回過頭來對他說道:「對了,王的愛寵年雲也會出現呢。」

  「年雲?」蘭孥修頓意外地看著藍特,而藍特卻是一副無可奉告的樣子,好心情地打開門出去了。

  年雲怎麼會來?往年王來蘭家莊園度假時,都是只身一人的,今年怎麼會帶上人寵?他到底想做什麼?

  蘭孥修頓煩躁地皺著眉頭,可很快又放棄思考了,管他的呢,誰來都沒差。

  隨手打開隱藏在桌子上的屏幕,蘭孥修頓隨手抽調著自己想要了解的資料,認真地研究起來。

  過了一陣子後,蘭孥修頓便是一臉的恍然大悟,關掉屏幕後,整個人陷入了無盡的沈思中。

  顏梓祺感冒了,而且還不是普通的感冒,而是高燒不退的重感冒,整個人燒得都快成紫色了的,躺在床上,無意識地說著胡話,已然陷入半昏迷狀態。

  那古老爹在床邊來回踱著步,很是束手無策,能用的藥他都給小家夥用上了,可半天卻見不到成效,差點沒急白了頭發。

  一陣唉聲嘆氣之後,那古老爹還是打算再去找奇娜,只有她才知道怎麼聯絡醫生,其實剛才那古老爹已經去找過一次了,可因為晚上要舉辦歡迎宴會,奇娜都快忙暈了,壓根就沒空理他,可再放任小家夥繼續燒下去,肯定要完蛋的。

  那古老爹給顏梓祺換了塊濕布巾,這才出門去找奇娜。

  莊園的大廳因為還在做最後的布置,所以人來人往的,都忙成一團,那古老爹站在人群里,半天找不到奇娜的身影,抓了好幾個人問,也都說沒看到。

  而因為他的身材比較矮小,總會被一些急匆匆的獸人撞到,在連著被撞了幾次後,那古老爹不得不退出人群,站到了大廳里的台階上,想著站高一點應該比較容易找到人。

  「你在這里做什麼?」未等那古老爹站定,只聽到他身後有個僵硬的聲音低低響起。

  那古老爹嚇了一跳,回頭一看,藍特正居高臨下地瞪著他,心里一驚,連忙轉身就想跑,說時遲那時快,藍特伸手一抓,便將他拎了起來。

  「想跑?」藍特咬牙切齒地問。

  那古老爹動了動唇,最後耷拉著腦袋說:「我也不想出現在這的,小祺病了,我來找奇娜。」

  藍特冷哼一聲,隨手便將他扔開:「隨便是個人你都能關心,還真博愛。」其實藍特心里是想著,隨便是個人你都能關心,為什麼唯獨我除外,不過這話藍特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幾百年前年輕的時候就說不出口,更別提幾百年後的現在。

  那古老爹被他這麼一扔,整個人順著階梯就往下滾,滾到了底,便連忙爬起身,也不敢再看藍特一眼,慌慌張張地跑掉了,而他來這里的目的,也被忘得幹幹凈凈。

  蘭孥修頓走下樓,就看到藍特站再階梯上跺著腳咒罵著,站到他身邊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正好看到那古老爹匆匆忙忙的背影,不禁好奇地問道:「他來這麼做什麼?」

  藍特被突然出現的主子嚇了一跳,連忙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裝出一副冷淡的樣子,「他來找奇娜的,說是顏梓祺生病了。」

  「病了?」蘭孥修頓皺了皺眉,不悅地看著他,「怎麼病了?」

  藍特暗自翻白眼,「那古沒說,我怎麼知道。」

  蘭孥修頓也沒再理他,徑自走下樓梯,一副準備跟上去看看的樣子,藍特連忙拉住他:「你要去哪,王的隊伍很快就到了。」

  蘭孥修頓瞪了他一眼,揮開他的手轉身往門口走去。

  藍特氣急敗壞的低咒了一聲,「該死的,每次都這樣,一到關鍵時候就被他溜了!」

 

30、關心



  

  那古老爹邊往後花園走去,邊側耳聽著身後的腳步聲,只覺得追上來的人離他越來越近,以為是怒氣沖沖的藍特追了上來,不禁加快了步伐,可那古步伐一快,後面的人也跟著快,那古老爹當下就被嚇出一身冷汗來,心想平時藍特見了他最多只丟給他幾個白眼,怎麼今天卻這般的不依不饒呢?居然還尾隨著他來到後花園!

  那古老爹越想越怕,短腿一邁,作勢就要跑,可剛一擡腿,就被身後的人喝住了。

  「那古,你跑什麼?」蘭孥修頓腳程比那古要快得多,跟出來沒一會就追上了。

  被蘭孥修頓一喝,那古老爹立時停了下來,轉身看到來人是主子後,心里悄悄松了口氣,於是唯唯諾諾地低下頭去行禮。「主子。」

  蘭孥修頓臉色陰冷,聽到他喊人,也只是用鼻子冷哼一聲當做回答,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那古縮頭縮腦的憨厚樣,就覺很不爽。

  「小家夥怎麼樣了?」蘭孥修頓大踏步的往木屋走去,邊走邊向那古詢問情況。

  那古老爹跟在他身後,原本身子就矮,此時還低頭哈腰地,看上去就跟個小肉球沒什麼兩樣。「早上人還有點清醒,中午過後,就燒迷糊了,我去找奇娜幾次,都沒找到人。」

  蘭孥修頓眉頭緊鎖,心里猜測著是不是昨晚半夜帶他出去泡溫泉給泡壞了?這未免也太脆弱了吧!所以說人類就是麻煩,動不動就會出毛病,以前年雲是,現在這小家夥也是。

  心思轉動間,蘭孥修頓和那古老爹已經來到顏梓祺所住的木屋前,那古老爹本想上前為主子開門,卻見蘭孥修頓長腳一擡,輕松就把木門給踹開了,如此粗魯的動作,把年紀一大把的那古老爹嚇了一跳,心想原來主子都是這樣開門的啊,難怪他之前發現小祺的木門壞掉後,修了幾次都麼不見得好,原來都是這樣被踹壞的啊!

  蘭孥修頓彎腰進了木屋,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胡亂揮動雙手的小家夥,心口一緊,大步上前抓住他的雙手,不讓他在無意識中傷到自己。

  「小家夥?」蘭孥修頓一手固定住顏梓祺的雙手,一手上前去試探著他的體溫,這一摸,才發現顏梓祺整個人燒得燙手,心里立時燒起一把無名火。

  「回去……回家……」燒糊塗了的顏梓祺,嘴里重覆念叨著這幾個字,讓原本就上火的蘭孥修頓更是火冒三丈,雖然不太明確自己到底在氣些什麼,可眼前發生的一切,就是讓他不爽到極點。

  蘭孥修頓彎下腰去,將顏梓祺連人帶被子一起抱進臂彎中,轉身幾步便邁出了門,那古老爹連忙跟了出去,扯著嗓子叮囑道:「主子,不是西川醫院啊,而是它旁邊的寵物醫院,那里才專業。」

  蘭孥修頓楞了一下,隨即點點了頭,朝著空中吹了聲口哨,賽亞如同在附近蟄伏多時,蘭孥修頓的哨音一響,牠已然出現在大家的面前,蘭孥修頓也沒等賽亞俯下身來,而是快速地朝前沖了幾步,再用力一躍,便輕松地跳上了塞亞背上。

  那古老爹站在一旁看著主子一氣呵成的帥氣動作,有點目瞪口呆,心里更是老淚縱橫地想著:年輕真好啊!

  當白色翼獸氣勢如虹地降落在寵物醫院的內院時,所以醫生都爭相出來圍觀,而院長大人更是連滾帶爬地沖上前來迎接,在納西大陸上,蘭孥修頓和他的白色翼獸,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於是,顏梓祺被迅速按排進特殊病房,醫院里最好的寵物醫生夏卡奧也被火急火燎地請來,當夏卡奧看到病房里擠滿了院長,副院長,各參事等一堆人後,嚇得差點腿軟,以為床上躺的人不是寵物,而是納西大陸的王。

  然後夏卡奧看到站在病床邊,板著臉一聲不吭的高大男人,心里是更多了幾分疑惑,如果沒猜錯,這可是蘭家地位最崇高的蘭孥修頓啊!他怎麼會跑到這里?

  於是,夏卡奧艱難地越過人墻,來到病床旁,看清病床上的人後,立時倒抽了一口氣,「小祺?!」

  夏卡奧吃驚不已,當下便氣急敗壞地朝房間內的人吼道:「病人現在最需要的是清新的空氣,請你們都出去。」

  被夏卡奧這麼一吼,眾人這才如夢初醒,沒辦法,像蘭孥修頓這麼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平時哪里能隨便看到,剛才這一見,大家都是瞬間就懵掉了,更是把醫生該有的專業常識忘得一剛二凈,就爭相圍了進來,此時被夏卡奧一吼,都暗暗羞紅臉,紛紛朝蘭孥修頓行了禮後,便退了出去。

  其實蘭孥修頓從剛才就隱忍著怒火,如果夏卡奧吼得慢些,那麼爆發的人,將是蘭孥修頓了。

  夏卡奧把人吼出去後,只是向蘭孥修頓行了個禮,就開始認真檢查顏梓祺的病情,等把顏梓祺全身上下都檢查個遍後,夏卡奧才松了口氣。

  「沒事,只是感冒,有點肺炎,打一針就好。」

  蘭孥修頓在聽到沒事兩字後,明顯感到堵在自己心頭的那股子惡氣,立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不過還是不放心地說道:「他身體很燙。」

  夏卡奧彎腰想去摸顏梓祺的額頭,當手即將碰上的時候,卻明顯感覺一道兇惡的視線正狠狠地戳到他身上,不禁僵住了身體,側頭望去,只見蘭孥修頓冷著臉很不友好地看著自己。

  夏卡奧訕訕地收回手,說道:「打了針就會退燒的。」

  「需要住院嗎?」蘭孥修頓低下頭去看睡得很不安穩的小家夥,心頭又是一緊,居然還有點抽痛的感覺。

  「只是感冒,不用住院。」雖然有並發肺炎,不過以現在的藥物而言,本就是小事一樁,如果因為一個小感冒而住院,那就只能說明當事人一點常識都沒有,或是這醫院根本就是家黑店!

  雖然有特效藥物,可因為對方是人類,最終也只能選擇靜脈注射,而這種方法一般都比較耗時間。

  夏卡奧本以為蘭孥修頓會不耐煩等待而拍拍屁股走人,就如同以前蘭孥哲那般,就算病人病情多嚴重,也阻止不了他離去的步伐。

  可事實卻不是夏卡奧想的那樣,就在他親手替顏梓祺打針後,蘭孥修頓還是在一旁看著他,只有由原本的站著改為坐著而已,可就算他靜靜地坐在那,周身的氣場,還是讓夏卡奧有點頂不住。

  於是夏卡奧壯著膽對蘭孥修頓說道:「先生如果有事,可以先行離開,醫院會將病人送回府上的。」

  蘭孥修頓掃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道:「沒事。」

  想到此時莊園里大家正為迎接王而忙得雞飛狗跳,而自己卻能悠閒地坐在這里,蘭孥修頓就覺得心情大好,只要跟小家夥沾上邊的,果然都是好事。(大叔你完蛋鳥……)

  當顏梓祺打完成時,已經接近傍晚時分,因為藥效的作用,顏梓祺睡得格外的酣甜,被就算被蘭孥修頓抱在手上顛來顛去,也不會醒半分。

  回到莊園,蘭孥修頓並沒打算將顏梓祺送回木屋,而是讓賽亞直接降落在主宅的院子里,隨後抱著顏梓祺直直回到自己的臥室。

  還沒等他將顏梓祺放到床上,藍特已經來敲他的門了,蘭孥修頓不悅地瞪了他一眼,心想這家夥該不會是在他門口蹲點,專門等他出現的吧。

  「王已經到了,而你這個主子卻沒出現在歡迎的隊伍里,是少主子負責接待的。」藍特兇神惡煞地指控著他。

  蘭孥修頓笨手笨腳地將顏梓祺放到床上,又拉過被子替他蓋上,滿不在乎地說道:「有人迎接就行了。」

  說完話還低下頭去,在顏梓祺耳邊嗅了嗅,他很喜歡這小家夥身上的淡淡體香。

  不過此時因為顏梓祺退燒後出了一身汗,身上盡是酸酸的味道,讓蘭孥修頓聞得直皺眉頭。

  果然,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不盡人意的!

  藍特差點被他漠不關心的話給氣吐血,只能無奈地說道:「既然人沒事,你也該下去了吧。」

  「知道了。」蘭孥修頓揮揮手示意他先離開。

  傍晚的陽光是柔軟的,將房間映照得一片通紅,在一片溫暖的光芒中,蘭孥修頓認真地審視著顏梓祺沈睡的臉龐,胸口中那跳動著的地方,一片火熱。

  於是,在某種莫名的情緒的控制下,蘭孥修頓不自覺地緩緩低下頭去,就在他的唇即將碰觸到床上的人兒時,房門再次被推開了。

  蘭孥修頓怒不可遏地扭頭瞪向門口,「什麼事?!」

  由門外走進來的人,明顯被他的怒氣嚇了一跳,一臉茫然地看著他,「修,怎麼了?」

  蘭孥修頓在看清來者的摸樣後,只得勉強收起滿腔的怒意,「里德?你怎麼上來了?」

  「來了半天卻總見不到你,我便自己過來看看。」名叫里德的年輕人緩緩走到床邊,視線由蘭孥修頓身上轉至床上,驚訝地說道:「人寵?你養的?!」

  蘭孥修頓幫顏梓祺拉好被子,起身對年輕人說道:「走吧,身為王,怎麼能到處亂跑。」話一說完便往外走。

  年輕人笑著跟上前,伸手去拉蘭孥修頓的手,說道:「來叔叔家里,哪來那麼多規矩。」

  走出房門的一瞬間,年輕人回頭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眼底已無一絲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打滾,求撫摸,求順毛……

31

31、年雲這個人





  

  顏梓祺是被渴醒的,喉嚨里有如一撥小火在烘烤著,火辣辣地痛著,掙紮著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黑色系的空間,既沈悶又冰冷,就算只來過兩三次,卻是非常的熟悉,因為前兩次來,都格外印象深刻,一次差點被捏死,一次被人撲在身上耍流氓。

  可他怎麼又到這里來了?

  顏梓祺努力回想著之前所發生的事情,卻覺得頭痛欲裂,只能作罷,整理了一□上皺巴巴的衣物,顏梓祺踩著軟綿綿的腳步,匆忙離開這間充滿著不好回憶的房間。

  當顏梓祺回到木屋時,那古老爹更是被他嚇了一跳,原以為病得那麼嚴重的人,估計要住院才行,沒想到三更半夜竟回來了。

  「小祺,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口幹。」顏梓祺不在意地擺擺手,其實他心里正迷糊著呢?可能是自己泡了溫泉回來後感冒了,可又怎麼會跑蘭孥修頓那里去了?那古老爹對蘭孥修頓又敏感得很,顏梓祺覺得還是不要亂說話的好。

  「那醫生怎麼說?主子送你去醫院的時候,匆匆忙忙的。」老爹還是不放心地問著。

  「醫生?哦,醫生也說沒什麼,小感冒而已。」顏梓祺嘿嘿笑了兩聲,其實醫生說什麼他可是一點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醒過來時,就在蘭孥修頓房間里。

  顏梓祺推著那古老爹進了屋子,現在最緊要的,還是得喝點水先,他都快要被渴死了。

  喝了水後,那古老爹又塞給他兩個紅色的果子吃,隨後便趕著他上床休息了。

  而當蘭孥修頓擺脫掉纏人的里德,已經是午夜後的事,當他回到自己房間時,早已是人去屋空,只有淩亂的床單昭示著這里曾有人睡過。

  蘭孥修頓衣袍也不脫,直接趴到床上去,嗅著床上殘留的一丁點氣味,漸漸入睡。

  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即使已經修養了兩天,顏梓祺還是總覺得渾身不得勁,更是修煉出懶人的最終極技能——能坐著就絕不站著,能躺著就絕不坐著。

  到了第三天,看著那古老爹矮小的身影提著水桶在花園里慢悠悠地澆花,顏梓祺終於愧疚了,走上前搶過水桶,苦情地說道:「老爹,你再不讓我幹活,我就是第二個小胖了。」昨晚洗澡時,不小心捏到自己的腰身,才驚覺那里已有一小圈肉,這才猛然想起,自己多久沒練舞了?就連最基本的壓腿都沒做!

  所以今天顏梓祺起了個大早,做了遍廣播體操,更是做了百來個仰臥起坐,隨後就準備去幫老爹澆花了。

  老爹顯然不樂意他做事,瞪了他一眼,惡聲惡氣地說道:「去去去,給我在一邊呆著,少來這里礙手礙腳的。」

  顏梓祺也懶得跟他搶,突然指著後花園入口說道:「咦,一大早藍特管家怎麼來了?」

  那古老爹聽到藍特這個名字,全身如觸電一般,將澆花的工具往地上一扔,轉身就往木屋走去,顏梓祺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古老爹這一連串的動作,有點反應不過來,他心里雖然猜測那古跟藍特之間是否有事,可沒想到事居然這麼大,老爹一聽到藍特出現,居然連確認都不確認下,扔下東西就跑,這反應也太大了點吧。

  撿起澆花的工具,顏梓祺邊澆著花邊想著,改天是不是要找個機會跟老爹套套話,看他跟藍特之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後花園不小,一圈花澆下來,也要耗去不少時間,顏梓祺看嬌艷欲滴的各色花朵,心中無比感慨,在這般賞心悅目的美麗花兒下面,卻生長著會咬人的葉子,所以說,越美麗的東西,就越有可能是危險的東西。比如植物,比如動物,比如人……或獸人。

  伸了個懶腰,顏梓祺拍拍屁股拿起東西,準備回木屋去向老爹道個歉,畢竟隨便嚇唬個老人家,絕對是不好的行為,還有就是去安慰下老爹,看他剛才那樣子,估計真的被自己那句隨便的玩笑話給嚇得夠嗆的。

  轉身的瞬間,看到後花園入口處,不知道何時站了個人,一頭烏黑的長發,一襲長及地的白色長袍,清清瘦瘦的身影,遠遠就能看出一種弱不禁風的柔弱感。

  那是個人類,顏梓祺站在原地,瞇著眼睛打量著那人,那人也發現他,不過並沒準備靠近,而是單純地倚在門口,看著後花園里的花。

  聽說莊園里住進了很了不得的客人,想必這人就是客人帶來的人寵吧,看來那客人的口味也算比較正常的了,人寵並沒有被養得圓不溜楸的,而是正常的人類,而且還是偏瘦弱型的。

  那人在門口站了一會,好像被旁邊的一朵藍色花吸引住了,緩緩地彎下要,準備去摘那花,顏梓祺一直看著他的動作,免不了嚇了一跳,也顧不得這場合能不能說話,急忙喊道:「小心,那葉子會咬人。」

  話音剛落,只見一片葉子已然緊緊貼附在那人手上。

  顏梓祺快步跑上前去,只見一滴鮮艷的血珠正由他手臂滑落,鮮紅的血珠滑過白皙的手背,色彩對比強烈得有些耀眼。

  那人顯然很訝異顏梓祺能開口說話,也不理會還在流血的手背,而是靜靜地看著顏梓祺。

  顏梓祺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走近的時候,才發現這個人長得極為美麗,跟蘭孥修頓變成人類的樣子簡直有得一拼,只是蘭孥修頓那是妖嬈美艷,而眼前這人,卻是美得超凡脫俗,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意思。

  「手還在流血……」見那人被咬了手,眉頭卻未皺半下,顏梓祺忍不住出聲提醒他。

  「哦,沒事。」那人回頭看了下自己的手,那點點血珠並未讓他有半分動容,只是擡手隨意一扯,利索地將葉子從枝上扯落,而原本粘附在手背的綠色葉子,也瞬間枯萎,繼而掉落到地上。

  看著那人一氣呵成的動作,顏梓祺暗暗心驚,心想這人是不是半點也不怕疼啊,扯掉葉子時那兇殘的樣子,簡直就像葉子咬在別人手上似地。

  「手還是去處理下吧。」顏梓祺訕訕地提議,更是肯定了次人身份的特殊,如果說他顏梓祺能開口說話是種幸運,那此人能說話,必定是因為養他的人身份特殊,看看他的衣著,看看他氣質,當真是非富即貴啊!

  看到顏梓祺始終關心他的手,那人難得地展開一個淺淺的笑容,那笑容,瞬間讓整個花園里的花都為之失色。「小傷,不礙事的。」說著便拉起袖子去抹掉那血珠,白色的衣料上,立時染上點點朱紅。

  「你是誰的小寵?怎麼在這後花園里?」那人聲音淡淡,音色柔軟,煞為好聽。

  聽著他那軟綿的話,顏梓祺很自然就乖乖回答了,「哦,原來蘭孥哲說是我主人,後來又不要我了,現在我是自由的。」

  「原來是這樣。」那人點點頭,隨即又對著他說道:「很高興認識你,我叫年雲,你呢。」

  「哦,我叫顏梓祺。」顏梓祺點點頭,報上自己的名字,心里有點納悶,年雲,這名字怎麼聽著很熟悉呢?

  「嗯,我記住你了,下次再找你玩,出來太久,我要回去了。」年雲朝他擺擺手,轉身離開了。

  「再見。」顏梓祺吶吶應了一生,眉頭皺了皺,年雲,年雲……,啊!!是那個年雲,居然是傳說中的那個年雲。

  蘭孥修頓的舊寵,納西王的愛寵……

  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真真是個美人啊,長成那樣的人,真的是有禍水的潛質啊!

  好吧,顏梓祺承認,他不淡定了,不知不覺中他居然和傳說中的人有過一次交手,想起年雲剛才扯掉葉子的那股狠勁,心中不免感慨,這個年雲,應該也是個恨角色吧。

  32、 舞蹈

  寬敞的宴會廳內燈火通明,長長的餐桌上,擺放著豐盛的晚餐,餐桌前,幾個人依序而坐,坐在上位的是納西大陸的王——里德,而坐在王的左手邊,是蘭家的主子蘭孥修頓,蘭孥哲則坐在王的右手邊,而兩個人寵也被帶上的餐桌,小胖當然坐在蘭孥哲的身邊,而年雲則在蘭孥修頓的旁邊安靜地坐著。

  里德雖是高高在上的王,可私底下他卻更願意叫蘭孥修頓為叔叔,更顯親昵一些,其實里德也是蘭孥支系的一分子,原名叫蘭孥里德,是蘭孥修頓的親哥哥蘭孥傑爾的兒子,而當初蘭孥家的家主讓蘭孥修頓兄弟倆選擇各自要繼承的位置時,兄弟兩都選擇了從商,而王位卻是無人問津,不過蘭孥傑爾沒弟弟那般固執任性,也就把家主的位置讓給了弟弟,而自己則擔下了管理整個納西大陸的重任,其實論能力的話,上任家主是更希望蘭孥修頓能成為納西王的,奈何他本人不願意。

  蘭孥修頓性格本來就冷,也不愛說話,就算此時身邊坐著的是納西的王,也沒辦法令他多說幾句,可里德雖然貴為王,卻是個話簍子,一坐下來就有說不完的話,半刻也停不下來,就算是吃飯時,也是說個不停。

  只見他邊切著肉邊說道:「還是叔叔家的飯菜好吃,每次都能吃很多。」

  蘭孥哲知道這斯又在父親面前大獻殷勤,也不插話,而是笑瞇瞇地靜觀其變。

  蘭孥修頓覺得自從這家夥來了之後,這個家就一點都不平靜,連吃個飯都不得安寧,這情緒上一不爽,說出來的話自然就好聽不到哪去,「那回去時把廚子也帶去。」

  里德聽著他沒半點誠意的話,也不氣惱,反而笑呵呵地說道:「廚子帶到皇宮,做出來的東西就不好吃了。」

  蘭孥哲笑著說道:「如果王覺得這里的飯菜可口,不妨多來幾次。」

  「還是阿哲了解我,皇宮太悶了。」里德朝蘭孥哲眨了眨眼,樣子有幾分調皮。

  一直坐在蘭孥修頓身邊安靜吃飯的年雲,聽到里德說皇宮悶,不禁擡起一雙鳳眼瞪了他一下,淡淡說道:「你不是說看我舞蹈就不悶麼?」

  里德被他這麼一吐槽,也不急,笑瞇瞇說道:「你又不願意天天跳我看。

  「天天跳那還不得累死。」年雲不以為然。

  「說起舞蹈,我倒是聽說阿哲有個很會跳舞的人寵呢?」里德放下手頭的東西,感興趣地看著蘭孥哲身邊的小胖,問道:「就是這小家夥麼?」

  聽了他的話,蘭孥哲有些意外,不過還是如實回答道:「不是他。」

  「是後花園那個吧。」年雲隨即接著他的話說道,「我早上在後花園里有見到,那身型很適合舞蹈呢。」

  「怎麼,現在流行將人寵養在後花園麼?」里德稀奇地問他們。

  蘭孥哲尷尬一笑,說道:「王見笑了,那小寵實在太瘦弱,我便將他放在後花園,放任著養。」

  年雲看了看在場的人,最後看了眼蘭孥修頓,淺淺笑道:「我倒是很好奇,想知道現在的人類是怎麼跳舞的呢。」

  里德聽了年雲的話,也立時來了興致,附和道:「那把他找來跳跳就是了。」

  蘭孥哲看著一唱一和的兩個人,再看看面無表情的父親,為難地說道:「現在在吃飯,怕不合適吧。」都是同住在一個莊園的人,蘭孥哲當然知道父親和那小寵走得挺近的,所以此時他並沒有立時同意里德的話去叫人來,而是想看看父親的反應先,畢竟王和父親兩人,蘭孥哲是更不願意得罪父親的。

  而半天不吭聲的蘭孥修頓,這時也終於有了反應,冷著臉說道:「里德,別鬧,好好吃飯。」

  里德在聽到叔叔的話後,則是一臉的哭笑不得,「叔叔,你別老用哄小孩的語氣和我說話行不,我已經成年很久了。」雖然他也挺喜歡蘭孥修頓這種類似親昵的語氣,可總被當成小孩看,卻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

  不過蘭孥修頓的打岔顯然沒什麼效果,里德雖然被說,可還是纏著蘭孥哲去喊人來,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後花園里那個人,應該就是前一晚躺在叔叔床上的人,而且一提到那人,一直沒反應的叔叔卻突然開了口,這樣的狀況讓原本不怎麼在意的里德,突然變得異常執著,今天他就非要看這人不可了。

  為難之中,蘭孥哲只能厚著臉皮喊來旁邊的藍特,讓他去把人找來。

  而一直抱著看好戲心情的藍特,更是非常樂意地點頭應下了,而且還不是指揮別人去叫,而是自己不辭辛勞地親自走了一趟。

  藍特來到後花園時,顏梓祺和老爹正在用樹藤編筐子,老爹正編得認真,而顏梓祺則是適時地偷著懶,在看到藍特出現後,顏梓祺嘴巴立時變成O型,「老爹……藍特來了!」

  顏梓祺話一說完,那古老爹便將一個編好的藤筐狠狠地砸到他臉上,「死小子,老用這招騙我很好玩嗎?」

  「哎喲!」被藤筐砸了個正著,顏梓祺連忙捂著臉哀嚎著,邊叫還邊為自己澄清:「這次我真沒騙你。」

  那古老爹氣急敗壞地回身去看,心想如果這死小子再敢騙他,就將他趕出木屋去,可他這一回頭,立時被嚇得魂不附體,還很誇張地從矮凳上摔了下來,隨即又利索地起身沖進自己的屋內,還不忘落鎖。

  顏梓祺和藍特皆是楞楞地看著那緊鎖的木門,顏梓祺是一臉的好奇,而藍特則是一臉的怒氣。

  看著他的反應,顏梓祺忍不住問道:「老爹欠你很多錢?」

  雖然知道顏梓祺能說話,不過第一次聽到,藍特還是止不住挑了挑眉,可在聽他的問話後,卻很是哭笑不得,「如果單是欠我的錢,他就不會這麼怕我了。」

  「難道,還欠你情?」顏梓祺繼續問。

  藍特卻沒再理他,而是說道:「主子他們正找你呢,跟我來吧。」

  「啊?找我幹嘛。」顏梓祺揉了揉發疼的臉,第六感告訴他,去了會有麻煩,可藍特那架勢,又不容他拒接,話說,他拒絕有用麼?

  藍特顯然心情很不好,也沒再理他,而是一路領著他往大宅里走去。

  而蘭孥修頓一行人也已經離開餐廳,在大廳里等著他們。

  顏梓祺一進門,掃了眼大廳里的幾個人,覺得這架勢看起來很兇險,蘭孥修頓和藍孥哲他當然認識,小胖就更熟了,而那個年雲,他早上也有見過一面,至於挨著蘭孥修頓而坐的年輕,顏梓祺是一點也不認識,不過年雲既然在這里,那人的身份,也就不難猜出了,應該就是納西大陸的王了。

  在顏梓祺想象里,獸人世界里的王,怎麼著也得高大魁梧,兇神惡煞才對啊,此時看那人,卻是相當的年輕,而且還斯斯文文的,怎麼看都不沒有半點王的樣子啊。

  不過,現在可不是讓他沒事研究著玩的時候,他們到底喊他來幹嘛啊!

  「小祺,王想看你跳舞,你為他跳一段吧。」蘭孥哲看著顏梓祺,溫柔地說著,不過當他看到自己父親警告的眼神時,笑容立即僵在嘴角,心里更是委屈地抱怨著:身為人臣,身為人子,真難啊!

  這到底是啥情況啊,幹嘛無端端地喊他來跳舞?!顏梓祺顯然是不樂意的,心想我又不是個賣藝的,更不是個接客的,怎麼有人來就叫我跳舞啊!

  年雲看著不為所動的顏梓祺,典著笑容輕聲說道:「麻煩你了,我實在很想知道,現在我們那邊都流行些什麼舞蹈。」

  那帶著些許可憐的表情,那溫柔的聲音,真的很難叫人拒絕啊!顏梓祺本來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此時被年雲這麼說,還真的就同意了。

  心想年雲既然想看新流行,那跳民族舞好像不合適,就來段街舞吧。

  原本蘭孥哲還想著叫人來點音樂,哪知還沒準備,顏梓祺那邊已經沖年雲點點頭後,就跳開了。

  誇張的手臂動作,靈活有力的扭腰,快速的腿部動作,大家顯然都沒看過這樣的舞蹈,包括蘭孥哲也沒看過,蘭孥修頓之前倒是看過一點,不過那都是顏梓祺隨性而跳的,根本沒什麼章法,此時他認真地在大廳中央跳著,就如一段默劇,雖然沒有聲音,卻有著強烈的節奏感,雖然看不出他在跳什麼,卻能輕易看出其中澎湃的激0情。

  等顏梓祺停下來時,才發現大廳里的人都對著他發呆。

  「這都是些什麼舞啊,怎麼像是在打架?!」年雲捂著嘴輕笑著,在他看來,都是些亂七八糟的動作。

  「還真是奇特的舞蹈呢?如果配上激烈點的音樂,效果應該挺不錯。」里德也笑嘻嘻地說道。

  蘭孥修頓淡淡看著顏梓祺,只是拍拍身邊的位置說道:「過來。」

  在場這幾個人,顏梓祺當然是和蘭孥修頓熟一些,蘭孥修頓喊他過去,他自然是沒拒絕,走過去一屁股就坐到蘭孥修頓旁邊,惹來里德和年雲詫異的目光。

  蘭孥修頓等他坐定,隨手將自己喝了一半的水遞給他喝,也沒理會旁人的目光,「明天要去一躺西爾澤,你也一起去。」

  他這話一出,大廳里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

  誰都知道蘭孥修頓辦事向來雷厲風行,討厭拖泥帶水,可現在他居然說要帶個人寵去出差?還是個被兒子棄養的人寵。

  這也太駭人聽聞了吧。

33、 順毛

  

  顏梓祺離開主宅回到木屋,進了那古老爹的房間便看到老爹還在床上睡覺,此時既不是午休時間,又不是晚上就寢時間,老爹卻賴在床上不下來,估計真的是被藍特的突然出現給嚇到了。

  只是,藍特的樣子長得挺過得去的呀,雖然性子冷淡了點,但也不至於很嚇人吧,為什麼每每涉及到藍特這個人時,老爹就會反應過激呢?難道兩人之間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奸0情不成?如果是的話,那也太不登對了吧,一個高大又帥氣,一個矮小又老態。

  顏梓祺撓撓頭,覺得怎麼想都不通,於是幹脆就不想了。

  走到床邊拍拍老爹,「老爹,沒事了,藍特讓我告訴你,他以後不會踏到這里半步,叫你放心。」

  原本狀似熟睡的人,聽了這話後,猛地翻身坐了起來,瞪大著眼珠子問他,「真的。」

  「是啊。」剛才離開的時候,藍特還特意拉著他交代這些話,可當時說這翻話時,藍特可是咬牙切齒地說著

  老爹登時一喜,可隨即又耷拉下腦袋,一臉懊喪的模樣。

  被老爹亦喜亦悲的樣子搞懵掉的顏梓祺,無奈地搖搖頭,「老爹,你和藍特到底怎麼了。」

  「哎。」老爹重重地嘆了口氣,無比淒愴地說道:「往事不堪回首啊!」

  顏梓祺噴了,心想老爹你都一大把年紀了,居然還耍瓊瑤,你存心想讓我被全身的雞皮疙瘩炸死是不是。

  「老爹……,你是不是被藍管家拋棄過,所以不願意看到他?」顏梓祺不得不做這樣的猜測,總不能猜是老爹拋棄藍特的吧,於理不合啊,怎麼看藍特都是個心狠手辣拋棄人的主。

  老爹聽到顏梓祺這麼問,立時氣急敗壞地吼道:「怎麼會是他拋棄我,明明是我拋棄他……」老爹吼完才發現情況不對,他居然又被這死小子套到話了,哎,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

  「你拋棄他?」顏梓祺稀奇地追問,再斜著眼將老爹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一臉的不相信,「老爹,就你這條件還想拋棄人,我不信。」

  老爹氣急,擡腳就朝顏梓祺踹去,「死小子,有什麼信不信的,我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不是這個樣子?那是什麼樣子,有沒有相片,我看看。」聽老爹親口說他還另外的樣子,顏梓祺的好奇心終於被撩到了頂點,也不怕被踹,一下子就爬上老爹的床,一副要秉燭長談的樣子。

  那古老爹原來是什麼樣子呢?難道跟普通獸人一樣高大強壯?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呢?好奇啊好奇!

  「滾,不告訴你。」老爹被問急了,已然是惱羞成怒,翻身就要下床,奈何卻被顏梓祺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你不說我就不讓你下去。」顏梓祺又耍起賴來。

  「死小子,你進我屋里就是為了尋我開心是不,我看你就是頭養不熟的白眼狼。」

  被老爹這麼一罵,顏梓祺只好作罷,他可不想當白眼狼,看老爹的樣子,應該是真的生氣了,也就不敢再逗他,雖然心里好奇得要死,卻也沒敢再糾纏問下去,心想等以後老爹心情好時,再套套話也不遲,來日方長。

  「好吧好吧,我不問了,老爹你別生氣,其實我來找你是有別的事要問你的。」

  老爹不樂意地兇了他一眼,「什麼事?」

  「西爾澤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呀?好不好玩?」顏梓祺念著剛才從蘭孥修頓那里聽來的地名,心里更是有著諸多的想象,如果從字面上來理解,這應該是有著美麗叢林,蔚藍湖泊的地方。

  老爹聽著這個名字,皺著眉頭想了一會:「西爾澤?……那是整個納西大陸上最大的一個城市,也是人種最為覆雜的地方,是納西的商業貿易中心,以前年輕的時候,我也曾去過一次,至今仍是印象深刻。」

  聽他這麼一說,顏梓祺無意中很順口就問了一句:「和藍特一起去的嗎?」剛一問完,一個不明物體便迎面砸來,顏梓祺堪堪躲過,回神一看,居然是快裝飾用的石頭,立時驚出一身冷汗,「老爹,這個會砸死人的。」

  「砸死也不可惜。」老爹半點也不同情他,真真一副鐵石心腸。

  「看我這賤嘴,我保證不再亂問話了。」顏梓祺只能狗腿地賠笑。

  老爹這才想起問題所在,一本正經地問道:「你提西爾澤做什麼?」

  「哦。」顏梓祺兩腿盤在一起,漫不經心地說道:「蘭孥修頓明天要去那里,說是讓我跟著去。」

  「主子讓你跟他去?」那古老爹一臉的不相信,「怎麼可能。」

  顏梓祺撓撓頭,「剛才那里很多人都聽到了呀,我應該沒聽錯吧。」而且如果他沒看錯的話,他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跳舞,蘭孥修頓好像很不爽的樣子。

  「可主子向來獨來獨往,怎麼會想起要你陪他去呢?」那古老爹很是疑惑,隨即想到什麼,猛地瞪大眼睛,「臭小子,你是不是和主子做了那事?」

  「哪……哪事?」顏梓祺一時反應不過來,傻傻地回問他。

  「就是親熱那事!」雖然說老爹是質問人的一方,可說起這方面的事,老爹還是別扭地紅了一張老臉。

  「啊……沒……沒那回事。」明白老爹在問什麼後,顏梓祺連忙搖頭否認,可緊要關頭偏偏想起不久前野獸在他身上蹭的情形,於是話都說不流利了。

  「沒事你口吃什麼!」老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連連搖頭,「你這死小子,就說讓你別去招惹主子,你就不聽,以後後悔可別來找我。」

  顏梓祺被老爹這麼一罵,心里既生氣又委屈,心想明明就是你家主子來招惹我的!

  可雖然這樣想,他卻不能理直氣壯的說出來,畢竟他也是懷有不軌之心。

  「那我明天不跟著去了。」顏梓祺手一攤,耍賴地說著。

  「主子都說讓你去了,由不得你不去。」老爹再一次被他兒戲般的態度給氣到了,順手一推,便將他推下床。「去去去,我不管你了,你們愛怎麼著就怎麼著!」說完又躺回床上去了。

  顏梓祺覺得老爹有點不可理喻,不過卻也明白,他會著急上火,無非是擔心自己,於是只能悄悄嘆口氣。

  當然,第二天他還是乖乖地跟著蘭孥修頓離開蘭家莊園,里德也嚷著要跟著去,卻被蘭孥修頓冷冷一瞪,只能作罷,而年雲站在一邊,從頭到尾不吭一聲,可變幻莫測的眼神,卻讓顏梓祺不敢直視。

  塞亞將他們兩人送到了飛船基地,類似於候機大廳的地方,遠處看去,像一根長長的柱子,等上到那地方,整個飛船基地盡收眼底。

  進了大廳,顏梓祺便緊緊地跟在蘭孥修頓身邊,可蘭孥修頓嫌他走得慢,索性一把抱起他,讓他能高高在上,看清周圍的一切。

  在這個地方,顏梓祺看到了除獸人以外的其他人種,多腳的爬行物種,無腳的軟綿綿物種,球形的,多邊型的……,看得顏梓祺心臟有些負荷過重,索性將頭靠在蘭孥修頓的肩膀上,來個眼不見為凈。

  心想還好自己是被人形的獸人抓來,如果是被一坨軟綿綿的東西抓去了,那還不得見一次吐一次啊,那樣的話,死法估價就只有兩種,一是被惡心死的,二是吐到死的!

  「怎麼了?」顏梓祺這般溫馴的舉動,讓蘭孥修頓覺得意外,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頭暈。」 顏梓祺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他可不想承認自己是看著那些外星人覺得怕了。

  他們並沒有像大部分人那樣,排隊等候飛船,而是被帶著走進專屬通道,直接上了飛船,不過那飛船要比其他飛船小得多。

  上了飛船,空空蕩蕩的空間讓顏梓祺覺得稀奇,從蘭孥修頓身上下來後,便這邊走走那邊看看,當他在飛船上看到一個在蘭家莊園里經常看到的標志時,這才恍然大悟。

  「這是你的飛船?」找到已經進入休息室坐好的蘭孥修頓,顏梓祺連忙上前求證。

  蘭孥修頓看了他一眼,點點頭算是回答,然後便拿過旁邊的資料認真地看了起來。

  顏梓祺微微咂舌,心想這種萬惡的資本家怎麼到處都有啊,人家有專屬飛機就牛逼哄哄的,想來真是沒見過世面啊,專屬飛機算什麼,專屬飛船那才叫牛啊!

  不過,這艘大家夥,是不是能夠把他送回去?

  於是他又不淡定了,「這飛船,什麼地方都能去嗎?」

  蘭孥修頓點點,繼續看資料。

  「地球也能去嗎?」

  蘭孥修頓擡頭看了他一眼,長手一伸,輕松便將他拉進懷里,揉了揉他的頭發,淡淡地說了句:「安靜點。」

  顏梓祺被攬在寬大的懷里順著毛,只能乖乖閉上嘴,心里把自己想象成一頭溫馴的犬科動物,於是很心安理得地在蘭孥修頓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大咧咧地睡起覺來。

  他們在飛船上呆的時間並不是很長,顏梓祺覺得自己並沒有瞇多久,就被告知目的地到了,然後就暈乎乎地被抱下了飛船。

  等顏梓祺徹底清醒過來時,他們已經坐在塞亞身上,往城市飛去了。

  等等,塞亞?塞亞怎麼也跟過了?牠是怎麼過來的,這麼龐大的身軀,應該鉆不進飛船吧……

  「塞亞怎麼會在這里?」因為實在猜不透,顏梓祺只能問蘭孥修頓。

  蘭孥修頓低頭看著他,簡潔地說了句:「意念召喚。」

  意念這個詞顏梓祺懂,召喚兩字也不難理解,可「意念召喚」,他卻是完全不懂,好吧,就算被他糾結懂了,他也沒辦法召喚出來個什麼東西,所以根本就無需去糾結。

  也好,塞亞有來,他們的行動會更方便些。

  其實,什麼都無所謂的,外星人也好,意念召喚也好,通通都不關他顏梓祺的事,他最該關心的,是吃得怎麼樣,睡的地方有沒有就行了。

  可是,為什麼他要跟蘭孥修頓睡一個床啊,這是為什麼……

  明明那麼多的房間,為什麼非要他跟這頭獸類睡一起啊!!

  

34、悲催的夜晚(上)



  那麼多的房間,偏偏要同睡一個房間,蘭孥修頓你這分明就是司馬昭之心,想來大老遠把他帶過來,目的已經很明確了,顏梓祺坐在柔軟的床忿忿地想著。

  不過蘭孥修頓這般迂回著準備吃他,還真的是挺用心良苦的,如果蘭孥修頓願意,在家里時,就大可直接將他拖到床上蹂躪個幾百遍,可他沒有這麼做,而是選在出差時將他帶了出來。

  難道他是想營造個「二人世界」的浪漫氛圍嗎?

  躺倒在床上,連著在床上滾了幾滾,心想自己莫非真的著魔了?明知道蘭孥修頓的用心,明知道自己有可能將會被吃掉,可此時的心情,卻已經不是剛來這邊時,從蘭孥哲口中聽到性0事後的極端惡心的反應。

  難道就因為對方是蘭孥修頓?難道在自己心里,蘭孥修頓已經是個特別的存在了?顏梓祺將手掌放在自己的胸口,有點難以置信地自問著。

  窗外夜色很深,屋內燈光很亮,外表淡定的顏梓祺,其實心里很煩躁。

  煩躁歸煩躁,躺沒多久他便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鄉,正當他做著搭乘飛船飛往地球的美夢時,卻在一陣搖晃中被蹭醒了。

  張開朦朧的睡眼,蘭孥修頓龐大的身軀出現在上方,遮去了大部分的光線,縱使背著光線,也能輕易看清對方炯炯有神的一雙獸眼。

  黑色的長發仍在滴著水珠,線條優美的脖子,寬闊的胸膛,結實的肌肉,精壯的腰身,松誇誇系上一小塊布巾的跨0部,還有那修長結實的長腿……

  顏梓祺咽了口口水,蘭孥修頓這種姿勢,這種眼神,還有那已然隆起,蓄勢待發的跨0部,分明就是一副發情的標準的樣子啊!

  悄悄挪了下位置,顏梓祺勉強地扯開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嗨,你……你回來啦,是不是要睡床上,抱歉抱歉,這就讓給你!」一邊說著話一邊準備從蘭孥修頓的胳膊下溜走。

  「想跑?」蘭孥修頓挑了挑眉,原本撐著自己身體的手臂,立時彎了下去,整個光裸的身體,隨之便直直壓了下來。

  顏梓祺被龐大的身體一壓,頓時嗷嗷鬼叫起來,「要死啊,壓死人了!」感覺全身的骨頭都散架了。

  蘭孥修頓將頭靠在他肩上,有點幸災樂禍地說道:「看你跑不跑。」

  顏梓祺翻了個白眼,心想不跑我乖乖等你來捅我啊,就你這體格,就你這尺寸,還不三兩下把我給捅死啊!掙紮了一下,顏梓祺悲催地發現,自己正被牢牢地壓住了,於是氣急地說道:「蘭孥修頓,你給我滾開。」

  蘭孥修頓的身體微微擡起,卻沒有離開,側著頭用鼻子嗅著顏梓祺的脖子,懶懶地說道:「你讓我做。」邊說還邊用下面蹭了蹭顏梓祺。

  顏梓祺大窘,你個禽獸啊,怎麼這麼直接,也不知道要迂回著點!(從蘭家莊園飛了大半個星球到西爾澤,還不夠迂回啊,你是不是想要他迂回到地球去!)

  突然想起上回這禽獸就是在他身上蹭出來的,顏梓祺頓時大喜,說道:「行,就像上次那樣做。」

  顏梓祺提起上次的事,蘭孥修頓突然冷哼一聲,撐起上身看著他,「上次根本就沒做。」

  呃……這家夥知道的呀!

  「你是不是找人問的?」顏梓祺楞楞地問出這話後,再一次窘掉了,心想這種問題怎麼能隨便問出口啊,這可是關系到一個男人的面子問題啊。

  果然,蘭孥修頓深吸了口氣,冷冷地說道:「這事用得著問人嗎?」天知道,他真沒去問人,他是問電腦去了!

  那天查了下資料,才知道跟人類是怎麼做的。(他們獸人正常的性0愛都是獸化後才交0配,以獸人的形態去做少之又少,但還是有的,只是大叔不知道而已!o(╯□╰)o)

  既然野獸大叔知道怎麼做,也堅決要做,顏梓祺當然沒辦法阻止,雖然之前多少有點心理建設,雖然已經打定主意用身體為自己爭取點什麼,可事到臨頭,顏梓祺卻想反悔了。

  他應該離開蘭家的,他應該跟夏卡奧走的。

  可事到如今,說什麼都遲了,一切都是自己選擇的,根本就沒有反悔的余地,而且,他剛剛才發現,蘭孥修頓對他而言,有點特別,但究竟有多特別,還有待考量。

  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使然,蘭孥修頓總喜歡先用鼻子嗅他,嗅臉,嗅脖子,還一路往下嗅著,雖然對方是獸人,卻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被一個男人在自己的身上蹭來蹭去,顏梓祺多少有點排斥。

  雖排斥,卻也談不上惡心,特別是當蘭孥修頓用舌頭舔著他的喉結時,一陣淺淺酥麻的感覺悄然由心底滑過,讓顏梓祺身體微微一顫。

  蘭孥修頓的嘴巴在他脖子上徘徊了一會,緩緩在遊走至顏梓祺的唇邊,靈活的舌頭試探性地在他嘴邊舔了舔,感覺唇的主人沒有躲閃的意思,這才安心覆上來。

  這當然不是顏梓祺的初吻,他以前交過女朋友,印象中跟女孩子接吻,是一種十分柔軟的感覺,軟綿綿的就跟吃棉花糖似地。

  此時,蘭孥修頓正在用一種生疏而又十分霸道的吻在吻著他,那觸感,不太柔軟,感覺卻非常強烈,那是一種讓人寒毛直豎,砰然心動的侵占,霸道的,兇猛的,讓人一下子便滅了頂的占有。

  顏梓祺有些迷失,一雙手不知道何時已經攀上了蘭孥修頓的肩膀,他的唇舌由被迫,到被動,再到不自覺地回應,所有的轉變只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

  兩人的舌頭糾纏到一起,激烈地需索著對方的氣息,全身所有的感官如同麻痹了一般,只知道還想要更多,直到彼此的瀕臨窒息,才不舍地分開,連著兩人舌頭上的唾液,拉出一根明亮的銀絲。

  顏梓祺感覺自己肺部的最後一點空氣都被抽幹了,不得不張大嘴巴大口地喘著氣,可沒等他吸上兩口氣,蘭孥修頓的嘴唇又再一次襲了上來。

  謀殺啊!他可不想成為第一個因為接吻而死的人類!

  其實,這不是顏梓祺的初吻,卻絕對是蘭孥修頓的初吻,雖然他並不是未經性0事,雖然他的兒子已經可以接手管理家族許多的事,可接吻這種事對蘭孥修頓而言,還真的是頭一遭,如果不是從資料庫里看到這種介紹,蘭孥修頓壓根就不會想到這回事。

  不過,和這小家夥接吻的感覺卻是出奇的爽,爽到他在短短的一瞬間內,已然上癮了!

  顏梓祺在被吻得暈頭轉向的當口,便聽到「嘶」的一聲,那是布料被撕碎掉的聲音,掙紮著推開蘭孥修頓,顏梓祺低頭一看,瞬間翻了個白眼。

  所以說他最討厭這些如野獸一般的男人了,激動就激動,幹嘛非用撕掉衣服來表達他的亢奮呢?只見他身上的衣服已然成了一塊破布,零零散散的掛在身上,胸前的春光早已經外泄,正吸引著兩人的目光。

  蘭孥修頓是十足的行動派,既然被吸引,當然就是不客氣地去掠奪,當他唇舌含住那顆紅色的小豆時,顏梓祺止不住輕哼了一下,身體更是顫抖得厲害,這般敏感的反應更加鼓舞了蘭孥修頓的動作,只見他更加不客氣地用嘴含著那紅豆,更是用手去安撫著被冷落掉的另一邊。

  另一只手也沒有閒著,一路往下摸索,直到停留在顏梓祺已然擡頭的胯0下。

  顏梓祺擡起一只手橫壓在雙眼上,懊惱地想著,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自己的身體被隨意挑撥了幾下,欲0望已然一發而不可收拾了。

  當蘭孥修頓一手握住他的熾熱時,顏梓祺更是倒抽了一口氣,身體亦不受控制地往上弓著,想要得到更多的快樂。

  來到這異世界後,男人該有的正常欲0望總是被他忽視掉,此時被挑起,那感覺就像兇猛的洪水猛獸,瞬間便將他吞沒了。

  激動之中,顏梓祺微擡起頭,瞇眼看了蘭孥修頓一眼,這一看,就如同一盆冷水,瞬間將他從粉紅色的迷情中澆醒過來。

  此時的他,身上已經無遮蔽之物,蘭孥修頓也是一樣的,赤著身體半壓在他的身體,肢體相糾纏,肌膚相摩挲,本來是件非常舒服的事情。

  可是,顏梓祺剛才那一眼卻看到一個極為嚴重的問題。

  「你那東西那麼粗,怎麼能塞得進去!!!!」顏梓祺驚恐萬分地指出這個最大的問題所在。

35、悲催的夜晚(下)

  

  「你那東西那麼粗,怎麼能塞得進去!!!!」顏梓祺驚恐萬分地指出這個最大的問題所在。

  被顏梓祺這麼驚心動魄地一吼,蘭孥修頓低頭看了自己那東西一眼,覺得還好啊,雖然大,卻還不到離譜的地步吧,男人不都喜歡自己的家夥能大一些麼,而且這人類小家夥顯然是很有當承受方的自覺嘛,值得表揚。(大叔,你這麼大只小祺攻得動你嗎?ORZ……)

  蘭孥修頓也不再顧及顏梓祺的反應,雙手一托,便將他翻了個身,讓他背對自己。

  顏梓祺被這麼一翻,便鬧騰得更兇了,雖然想是一回事,可實踐起來又是另一回事,「不行啊,不行,你那東西太粗了。」又粗又長,那根本就是殺傷力極強的兇器啊!

  「可以的。」蘭孥修頓認真地回應著他。

  「什麼可以,除非你把那東西變小一點。」最好能變成蚯蚓那麼大,顏梓祺顯然已經急瘋了,開始無理取鬧。

  蘭孥修頓一陣無語,這小家夥還真當他是可以隨意變形的怪獸了?而且這東西要是真變小了,那還能用嗎?

  擡手懲罰性地拍了一下他白皙的屁股,「啪」的一聲,十分的響亮,隨即又好奇地掰開縫隙,看清那個即將要容納他的地方……

  蘭孥修頓咽了口口水,隨即像是被蠱惑了一般,緩緩地低下頭去,伸出舌頭在那敏感的地方上輕輕一舔,立時引得顏梓祺全身緊繃。

  顏梓祺將臉埋進柔軟的枕頭里,牙一咬,心一橫,罷了罷了,這個世界養的人寵那麼多,又沒聽說過每個人寵都會被捅死的,大不了再去夏卡奧的醫院住上幾天就是了。

  隨後,顏梓祺感到臀部那即將被迫使用的地方,被抹上了一種清涼的藥膏,顏梓祺微微一抖,擡頭看了過去,問道:「那是什麼?」

  「讓你不會受傷的東西。」蘭孥修頓一邊回答他,一邊認真地塗抹著。

  清涼的感覺由外部漸漸蔓延至里面,顏梓祺驚訝地發現,蘭孥修頓原本一根手指都難以塞進去的地方,在抹上這東西後,已經輕易地接納了三根手指,而且還特有感覺,在蘭孥修頓的手指進進出出地攪動後,顏梓祺已經是面紅耳赤,呼吸困難了,身0下被壓住的欲0望,再一次變得炙難當。

  難道這藥膏是有讓菊花變松的功效?那松掉之後,還會不會覆原啊!顏梓祺郁悶了,他才不要一個被松掉的菊花!!!!

  蘭孥修頓感覺到那穴0口已經變得十分柔軟,這才撐起身,將自己硬得發燙的兇器挪到那深深吸引著他的穴0口外,小心地在外面蹭了蹭。

  顏梓祺原本已經咬牙等著他進入,可看他磨了半天卻還沒進去,這樣的舉動,讓他心理上的壓力越積越大,於是忍不住扭頭吼道:「你到底進不進……啊!」說到最後,顏梓祺突然爆出一聲慘叫。

  那坨大家夥,已經捅進去了!

  一個連自己都未曾觸摸過的隱秘地方,此時卻含進了另一個男人熾熱的欲0望,這是一種十分詭異的感覺,顏梓祺說不出來,有羞恥,有憤怒,有無奈,總之,五味雜陳。

  跟顏梓祺內心覆雜相比,蘭孥修頓的感覺,那是除了爽,還是爽,雖然是因為藥物的作用,使入口變得十分柔軟,卻是非常有彈性,感覺自己沖進去後,就被緊緊地吸附住了,而且隨著顏梓祺的呼吸,通道更是有節奏地收縮著,夾得他差點爽暈掉。

  蘭孥修頓深深吸了口氣,試著動了動,一前一後地做著抽0送的動作,可因為實在太爽了,在動了幾下後,蘭孥修頓只覺得後腰一麻,腦子霎時一陣空白,然後……然後他就射了!

  顏梓祺一直是埋頭輕哼著,心里更是極力地在壓抑著那股詭異的酸麻感,卻萬萬沒想到,蘭孥修頓在動沒幾下後,便將一股溫熱的東西射進了他的體內。

  沒……沒了?就這樣完事了?顏梓祺楞楞地擡起頭來,回頭看了眼跪趴在自己身後的禽獸一眼,大哥,你……你這也太快了點吧。

  顏梓祺想笑,卻礙於蘭孥修頓臉色不太好而不敢笑出來。

  蘭孥修頓也沒料到自己會這麼快就繳槍投降,而且那小家夥明顯一副憋笑憋得難受的摸樣,於是懊惱地將整個人壓到顏梓祺身上,懶著不起來了。

  「喂,你起來,跟豬一樣重!」身下相連的地方讓顏梓祺很不自在,這種過於親密的糾纏,讓顏梓祺覺得陌生沒安全感。

  「不起。」蘭孥修頓悶悶地拒絕了,此時他覺得非常地沒面子。

  「你射都射了,難道還想壓死我滅口啊!」顏梓祺掙紮了起來,可很快他就發現不對勁,他也只是稍微地掙紮了幾下,稍微地扭了一下腰而已,可那個仍停留在他體內的東西,又立時精神起來了,這也太迅速了吧!敢情還是自己引0誘到他了?

  蘭孥修頓悶哼了一聲,原本他還在檢討自己失敗的原因,可欲0望又在瞬間被挑了起來,顏梓祺體內熾熱的溫度,像似要把他融化掉一般,讓他又再一次失控。

  只見蘭孥修頓咬著牙將自己從顏梓祺身體內撤了出來,迅速地將顏梓祺翻過身來,使得兩人面對面,隨後又迫不及待地沖了進去。

  「嗯……」顏梓去被撞得整個人往上沖了一下,隨即又被蘭孥修頓用雙手固定住腰身拉了回來,意識像是在瞬間被撞飛了出去,顏梓祺發現面對面的姿勢,更加的難堪,更加的難為情,他想扭開臉不去看,卻在下一瞬間,整個人被蘭孥修頓抱了起來,坐進他的懷里,由上而下,承受著他強有的撞擊,這樣的的姿勢,輕易讓蘭孥修頓的欲0望沖得更深。

  「不……」在連續地撞擊下,意識已經漸漸迷失,身體內的快0感也越來越不容忽視,這種接近快樂的感覺,是顏梓祺始料不及的。

  出於身體的本能,在蘭孥修頓每次撤出時,他都會扭著腰去需求更多,身體好像已經變得完全失控了,顏梓祺不敢想象自己此時的樣子,應該很像一個饑渴的蕩0婦吧。

  有了第一次早0泄的經歷,蘭孥修頓這次表現得格外神勇,在長時間的沖刺後,卻依然挺立,而顏梓祺卻被弄射了兩次,明顯感覺身體已經漸漸酸軟乏力。

  「你這該死的禽獸,還不停下來。」已經被迫變換了好幾個姿勢的顏梓祺,此時被擺弄成跪趴的姿勢,彎著腰翹著臀迎接對方的沖撞。

  這該死的禽獸,果真是獸類沒錯,好像對這個標準的動物交0配的姿勢特別來興致,已經弄了好久了!

  顏梓祺悲催地發現,因為自己是練舞蹈的,身體的柔韌性強,被這禽獸怎麼胡亂折騰都能承受得了,蘭孥修頓顯然也發現了這點,於是折騰他折騰得不亦樂乎。

  「乖,很快了。」蘭孥修頓俯□吻了吻他的側臉,象征性地安慰了一下。

  「剛才你就說很快了!」結果弄了半天還不是沒好,這個禽獸騙子,顏梓祺剛咒罵完,體內積攢了許久的快0感又再一次爆發了,「嗯……」只見他咬著唇悶哼著,更是伸長著脖子仰高頭,承受著高0潮再一次在他體內沖刷著。

  等余韻過後,顏梓祺終於頹然倒下……

  昏天暗地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明亮的光線照射進屋,讓顏梓祺睡得極為不安穩,半睡半醒間想翻個身,可身體剛剛一動,疼痛就如電擊一般,瞬間將他擊潰了。

  掙紮著睜開雙眼,蘭孥修頓的睡臉在第一時間映入他的眼簾,顏梓祺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時,發現這並不是自己的幻覺,蘭孥修頓並沒有消失。

  其實身體上的疼痛已經是最好的證明,證明昨晚並不是一場春夢,而是真真切切發生的事實,他顏梓祺,在這個異世界掙紮了許久,最終還是沒能逃脫被吃掉的命運。

  昨晚到底做了多少次?顏梓祺發現自己根本記不清了,只記得自己射了好幾次,最後還很不爭氣地暈掉了。

  回想到這里,顏梓祺忍不住狠狠瞪了蘭孥修頓一眼,心想你個禽獸,第一次做也不知道要憐香惜玉,居然把他做到暈掉,簡直就是個心狠手辣,辣手摧花的大色魔!

  忿忿地想轉過身去,可腿剛一動,顏梓祺就悲催地發現,他全身都疼麻了,根本就動不了……

  

36、伴侶

顏梓祺狠狠地瞪著蘭孥修頓,如果此時他行動自如的話,那肯定會撲過去狠狠地咬他一口,就算咬不下一塊肉,起碼也要咬個血肉模糊,才能減小他心中的悲憤。

難怪書上總是戲稱這種床上事為妖精打架,如今看來,用打架一詞來形容還太輕微了點,這簡直就是與野獸肉搏啊,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

他現在是頭痛腰痛屁股痛!皮痛肉痛骨頭痛啊啊!就蘭孥修頓昨天整他的那股狠勁,簡直就是把他往死里做啊!

或許顏梓祺怨念的眼神過於犀利,原本還沈浸在睡夢中的蘭孥修頓忽然動了動眉頭,隨之緩緩睜開一雙獸眼,兩人眼神相遇的瞬間,原本平淡無波的獸眼,立時染上一絲淺淺的笑意。

蘭孥修頓調整了一下睡姿,長手一拉,便將顏梓祺拉進懷里。

顏梓祺不動的時候,就感覺全身在痛,此時被他拉了過去,更是疼得呲牙咧嘴,「他媽的,你不會輕點啊!」

也許是顏梓祺的表情過於痛苦,蘭孥修頓擡手揉了揉他的頭發,靠近他在他額頭上親了親算是安慰。

相對顏梓祺悲慘的情形,蘭孥修頓此時的心情可是前所未有的愉快,不得不說,昨晚他可是吃得飽極了。

從一開始和顏梓祺相處的時候,蘭孥修頓便隱約有一種饑渴感,想從顏梓祺身上得到些什麼,可具體又不知道自己要些什麼,總不能一口將這個人吞進肚子里吧,然後,在昨晚他終於明白了這種饑渴的最好解決辦法了,所以,蘭孥修頓心情一片陽光明媚。

可蘭孥修頓那廝明媚了,顏梓祺這廝卻郁悶了,一整天他都在不停地挪動著酸痛的身體,來來回回奔跑於床與廁所之間,搞到最後他幹脆就賴在廁所里不出來了。

因為昨晚身體被強迫滾進去太多邪惡的東西,所以今天只能要死要活地往外排,顏梓祺都不敢想象自己下面那個出口已經被糟蹋成什麼樣子了,只能每上一次廁所就把蘭孥修頓詛咒一遍,如果真有意念這回事的話,他真想用意念殺死他。

下午正當顏梓祺躺在床上挺屍,出去了半天的蘭孥修頓回來了,還順便帶了個獸醫來,聽他們說話的口氣,那個醫生和蘭孥修頓是挺熟的。

顏梓祺覺雖然恨蘭孥修頓把他折騰得這麼慘,卻也沒半點的賭氣,醫生要檢查他的傷口,他都乖乖配合了,氣歸氣,身體可是自己的。

「修,那藥膏你一次用了多少?」醫生在檢查顏梓祺的傷勢後,回身去問蘭孥修頓。

原本坐在床邊看著顏梓祺的蘭孥修頓被醫生這麼一問,有些楞,「大概半管。」

「哦,半管啊,難怪……」

「難怪什麼?」蘭孥修頓追問。

顏梓祺聽著醫生的口氣,心底有點明白,這該死的禽獸肯定用錯藥了!於是也跟著豎起耳朵聽著。

「我給你那藥膏,既有松弛的作用,也有收縮的作用,在收縮時,因為藥物的原因,可能會有些痛的,所以,用越多,收縮起來就越痛,一般都是用一點點,適量就好。」醫生耐心而又詳細地給他們解說著藥膏的用法。

聽得顏梓祺直翻白眼,而蘭孥修頓則是聽得火冒三丈,刷地站了起來,扯著醫生的領子,沈聲地質問道:「你之前怎麼不說!」

醫生無辜地笑了笑,「在納西,這是最普遍的藥,是養人寵必備的東西,我沒想到你會不懂!」

「我有沒有玩過人寵你會不知道!以前年雲我根本就沒碰過他,而且……。」蘭孥修頓一下推開醫生,回頭看了顏梓祺一眼,淡淡地說道:「這小家夥不是人寵。」

顏梓祺楞楞地看著蘭孥修頓,有點糊塗了,這家夥說他不是人寵,可既然沒當他是人寵,幹嘛還抓著他上床啊?這不是自相矛盾麼!

醫生看著蘭孥修頓,先是疑惑,隨即卻無比震驚地瞪大眼睛,「你說他不是人寵,那你……你……。」不是吧,不是他猜測的那樣吧!

蘭孥修頓看著醫生,無比認真地說道:「往後,他將是我的伴侶……。」

醫生倒抽了口氣,突然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該死的家夥,你這該死的家夥,從來都這麼任性!你幹嘛要把這事告訴我,我不想知道……」

只見蘭孥修頓冷冷一笑,「現在你知道了,要怎麼告訴蘭家那群老頭,你自己看著辦吧。」

醫生狠狠一跺腳,「什麼叫我看著辦啊,這明明是你的事!而且我又不姓蘭孥,我姓蘭擇!根本就不同支系,我幹嘛要替你辦事啊!」這麼大的爛攤子丟過來,分明就是陷害啊陷害!

蘭孥修頓沒理會對方激烈的反應,最後拍板,「我知道你會辦妥的。」

顏梓祺趴在床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地轉,看似在思考,其實滿腦子裝的是漿糊,越想越懵,剛才明明是在探討他的傷情,為什麼瞬間就轉為家族事情上了?還有,伴侶是怎麼回事?是字面上的意思麼?蘭孥修頓說自己是他的伴侶,是不是在說以後他們就是一對的?

「蘭孥修頓!」顏梓祺猛地大吼一聲,立時把房間里另外兩頭獸人嚇了一跳,於是滿意地點點頭,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見他們都回頭看他,顏梓祺也不拐彎抹角了,直奔主題地問道:「你剛才說的伴侶,是不是說我們是一對的?」

蘭孥修頓點點頭,表示肯定。

看他點頭,顏梓祺再次翻白眼,雖然此時光著身子討論這事有點不合適,可這關乎終生大事的問題,根本容不得他去冷靜,「你是說我以後都要跟著你一起生活?」

蘭孥修頓繼續點點。

看蘭孥修頓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顏梓祺氣得牙癢癢:「他媽的,誰要跟你一起生活啊,你根本沒權利決定我的事!」

那個姓蘭擇的醫生,看了看蘭孥修頓,又看了看床上氣勢兇猛的小人類,心想這應該是他們的家事吧,跟他這個旁人無關吧,他應該可以撤退了吧!

蘭孥修頓被顏梓祺這麼一吼,也沒多大反應,反而是看向準備偷偷開溜的醫生,「蘭擇悠,他的傷勢怎樣了?」

已經溜到門口的醫生被他一喊,一邊開門一邊笑道:「沒事沒事,雖然會有點痛,不過已經收縮得差不多了,藥效應該已經過了。」

看著那醫生逃也似地迅速消失了,顏梓祺繼續瞪著蘭孥修頓,「不許打岔!」

「嗯。」蘭孥修頓回頭看著顏梓祺,一邊脫鞋一邊說道:「你繼續說。」

「我說你問都沒問過我,怎麼可以一個人決定這樣的事情呢?在我們地球,這樣的行為叫求婚你懂不懂啊!」顏梓祺話一說開,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為什麼會扯到求婚上去啊,這不越扯越遠麼!

「蘭孥修頓,我在跟你說話,你脫鞋子脫衣服幹嘛!」眼看蘭孥修頓高大的身子爬上床來,顏梓祺邊往後挪邊問他,剛才那股子兇猛的氣勢,在看到蘭孥修頓爬上床後,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蘭孥修頓嘴角一勾,惡劣地回道:「既然說不通,那只能用做的來說明問題了。」

這下子,顏梓祺也顧不得身體上的酸痛,連忙撐起身子往床下竄去,嘴里更是罵罵咧咧,「我操,你他媽就一瘋子,大白天亂發情,做你妹啊做!」

蘭孥修頓雖然高大,可手腳卻是格外靈活,眼看顏梓祺就要蹦下床去,他長手一伸,一把抓住他的腳便往回扯。

被蘭孥修頓這麼一扯,顏梓祺根本就站不穩,整個人狠狠地往大床上撲去,腦袋撞上柔軟的墊子,頓時被彈得暈頭轉向,等他好不容易回過神來,蘭孥修頓那高大的身子已然壓了下來。

「乖,我們來好好討論這個問題。」蘭孥修頓帶著笑意親了親他的耳垂,輕聲說道:「求婚是怎麼回事,你跟我說說。」

顏梓祺已經被氣得不氣了,無可奈何地回頭看著那禽獸,冷冷笑道:「不告訴你!」

蘭孥修頓挑了挑眉,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既然不說,我們用做的。」邊說著還邊去扒自己的衣物。

顏梓祺氣得猛捶床,把床捶得啪啪作響,「我說,我說還不行麼!」

聽到他妥協的話,蘭孥修頓也停下了脫衣服的動作,勾著嘴角等著他的解釋。

顏梓祺在心里狠狠地問候了一下蘭孥修頓的祖宗以及他祖宗的祖宗,然後才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們那邊,兩個人在一起,要先談戀愛,等兩情相悅了,才會結為伴侶。」

「那你剛才說求婚?」

「那是一個儀式,一方想讓另一方成為伴侶,要先征求對方的同意,那叫求婚。」

蘭孥修頓點點頭,表示明白,「我現在跟你求婚麼?」

顏梓祺翻白眼,「你不用求了,我是不會同意的。」

蘭孥修頓皺了皺眉,覺得這事有點麻煩,算了,還是回去問一下藍特吧,那家夥鬼點子多些,這樣一想,蘭孥修頓也不再糾結了,繼續脫衣服。

「喂喂……你怎麼又脫了!」顏梓祺連忙去拉他的衣服,不想讓他脫那麼快。

「這問題應該等做完再討論。」

「等做完再討論有屁用啊!」顏梓祺覺得跟這人說話簡直就是雞同鴨講,怎麼就那麼難溝通呢?「這樣吧,雖然我不同意求婚,但我答應先讓你追求我。」顏梓祺暗暗咬牙,這絕對是緩兵啊緩兵!哎,為了阻止這禽獸撲倒他,連計謀都用上。「不過要追求的話,你得按部就班,不能急著上床。」

在蘭孥修頓的字典里,壓根就沒有追求一詞,追求那麼麻煩,還不如掠奪來得直接點。

於是,到了野獸面前,顏祺梓的計謀壓根就派不上用場,可憐他的身體,剛被摧殘完,又要被蹂躪了!

於是,躺在不停搖晃著的床上,顏梓祺悲催地想著:你捅吧,你捅吧,你捅死我我也不會答應的!



37、談條件

蘭孥修頓七天的出差日程,十分的忙碌,白天為公事忙,夜晚為床事忙,真真是忙得不亦樂乎,而顏梓祺這個名義上是陪出差的人,實際卻在床上躺足了七天,不是他懶不想下床,而是他壓根就下不來床。

蘭孥修頓不愧是有著高貴血統的貴族野獸,不止血統比人高,就連性/欲都要比常人高出N倍,白天不見人影地到處忙,晚上卻形影不離地粘在顏梓祺身邊,有時候下面那根邪惡的東西更是一整個晚上擠在他體內不願意拿出來,導致藥效到了收縮的階段,能直接把兩個人疼醒,一個是收不起來疼,一個是被夾得疼。

對於蘭孥修頓這般禽獸的行為,顏梓祺是非常憤慨的,可從一開始的抗議,到後來的掙紮,都輕易被蘭孥修頓無視掉了!而且他興致一來還能幹一個晚上,都不知道他這些見鬼的精力從哪來的。

一個星期下來,顏梓祺明顯出現了頭暈耳鳴腰腿酸軟全身乏力……這些個腎虛的癥狀!顏梓祺捶胸頓足:該死的蘭孥修頓,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你做死!

於是,西爾澤這個傳說中最繁華最美麗的城市,顏梓祺半眼都沒來得及看,就在睡夢中被蘭孥修頓抱著離開了。

等顏梓祺一覺醒來時,人已經躺在蘭孥修頓的大床上了,因為在這個床上醒過來好幾次,所以顏梓祺只是小小地詫異了一下,便大大地松了口氣,心想終於是回來了,回到這個熟悉的地方,有著一堆熟悉的人,蘭孥修頓那個禽獸應該不能再對他的身體為所欲為吧。

想起之前渾渾噩噩的七天,顏梓祺就渾身起滿雞皮疙瘩,不止是床上,客廳浴室,窗邊門邊,不管是站著坐著躺著,那禽獸都能隨時隨地地發情。

雖然之前多少有些預感自己會被吃掉,可是被吃得這麼徹徹底底,幹幹凈凈,卻是顏梓祺所始料未及的。

揉著酸痛無比的腰,顏梓祺緩慢地挪身下床,心想這些天根本就沒睡過一次安穩覺,不管再怎麼舒服的床,都比上自己小木屋里的木板床,而且幾天不見,他也想念老爹了,得趕緊回去瞧瞧他才能安心。

當顏梓祺緩慢地挪到樓梯的拐角時,意外地碰上迎面走來的年雲。

清清瘦瘦的一個人,一身素衣,抿著嘴站在面前,一臉的楚楚可憐,那柔弱的摸樣,看得顏梓祺滿臉黑線,心想男人長成這樣子,簡直就是造孽啊!

沖他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顏梓祺繼續往前走著。

「修不好侍候吧?」在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年雲輕聲地說了這麼一句。

顏梓祺楞了一下,回頭看向年雲,只見他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那是一個沒有半分溫度的笑容。

敵意這麼明顯?!

顏梓祺記得老爹之前跟他說過,這個年雲是背叛了蘭孥修頓而跟了王,可此時聽年雲的話,怎麼聽都像是驕傲的妻子在質問小三的語氣?

這其中,果然有隱情呀,顏梓祺皺著眉頭下了結論。

只見他沖著年雲咧嘴一笑,煞有介事地靠近他耳邊,停頓了一下,才小聲說道:「不告訴你。」

話一說完,繼續挪著酸痛的身體外門口走去。

年雲微微一楞,眉頭皺了皺說道:「晚飯準備好了,你不去吃些?」

顏梓祺回頭看他一眼,擺擺手說道:「累死了,我要回去好好睡幾天。」

就如顏梓祺對年雲的柔弱很不感冒一般,年雲也很不待見顏梓祺的滿不在乎,自從見到這個同類第一眼開始,年雲便有一種很深的認知,這個名叫顏梓祺的人,根本就不在乎這個世界的一切。

可現實往往就是這麼詭異,顏梓祺雖然對一切都滿不在乎,可自身卻有著吸引旁人去在乎他的魅力,那是一種陽光的,朝氣蓬勃的魅力,跳舞也好,說話也好,總是能讓旁人不由自主地覺得愉快,就算年雲多麼不想承認,就算只是見過寥寥的幾次面,這種魅力都是無法忽視。

嫉妒,這是一個很醜陋的詞匯,可年雲在來到蘭家莊園的這幾天,卻是時刻在體會著這個詞的意義,其實他是很不願意自己被這個詞玷污的,可只要看到蘭孥修頓在這麼一個人面前才會露出些許的暖意,他就無法抑制地嫉妒得要發瘋。

如果顏梓祺沒出現,該多好……

顏梓祺回到木屋時,那古老爹正在喝酒吃肉,那滿足又享受的神情,讓顏梓祺看得很不爽。

「我不在這幾天,你很清閒是吧。」顏梓祺來到老爹身邊,搶去他盤里的一塊肉,大口地嚼了起來,這些天因為怕上廁所,他都只是吃些綠果子而已,現在嚼著肉,感覺就是人間美味啊!

「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那古老爹一掌拍上顏梓祺的後腦勺,惡聲惡氣地罵了一聲。

顏梓祺已經習慣了他這種說話方式,被罵著還是典著一張笑臉,「老爹你連罵人都這麼親切呢。」

「少油嘴滑舌的,西爾澤好玩嗎?」老爹也不阻止他吃肉,幾天沒見,倒還真的有點想念這小家夥,感覺這小子就像個鳥兒,整天就在耳邊嘰嘰喳喳的,聽多了會煩,沒聽到又覺得靜得慌。

顏祺被他一問,楞了一下,連忙回到:「好玩,好玩死了!」見鬼的好玩,他只知道自己在床上差點被玩死了,現在西爾澤對他而言,就是心頭之痛啊!

「那下次還想去玩麼?」老爹喝了口酒,隨意地問著。

顏梓祺繼續塞著肉,「好玩的地方去一次就夠了,多去幾次就不好玩了。」

那古老爹瞄了他一眼,「你這小子,肯定有事。」

「我能有什麼事,沒缺胳膊也少腿的。」

「我說你心里有事!」那古老爹橫了他一眼,拍開他拿肉的手,「行了行了,再吃又得拉肚子了。」

顏梓祺不情願地離開那盤肉,心想這幾天拉的還少嗎?早拉習慣了。

撓了撓頭,顏梓祺蹲到老爹身邊,皺眉沈思了一會,支吾著說道:「老爹,我……我被你家主子吃掉了。」

那古老爹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多大的反應,「遲早的事。」

「老爹你好冷血,也不安慰我兩句,什麼叫遲早的事啊!」顏梓祺拍著老爹的大腿抗議著。

老爹揮開他手,慢悠悠地喝了口酒,慢悠悠地說著,「我讓你沒事別接近主子,你不聽,所以被吃是遲早的事。」

顏梓祺繼續撓頭,「哎,現在腦子里一團亂。」

看著他煩惱的樣子,老爹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說道:「臭小子,既然主子想跟你在一起,你最好就打消回去的念頭,乖乖地呆在這。」

顏梓祺吃驚地轉過臉去看他,「為什麼……,我……」

「相信老爹,主子認定的事情,沒人能改變的,你要記住老爹的話,千萬別惹怒他。」

顏梓祺垂下頭,沒再說話,他心里是很不服氣的,之前他接近蘭孥修頓,就是想著借他的能力,或許可以回地球,如今老爹卻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讓他怎麼能不郁悶。

因為身體上實在太疲勞,顏梓祺和老爹聊沒多久,便洗洗睡了,可還沒等他入睡,那禽獸已經找了過來了。

「怎麼回來了?」蘭孥修頓坐在他床邊,不悅地看著他,剛才吃飯的時候沒看到這小家夥,他就想來找人了,無奈卻被里德拖住走不開,草草應付了一下便趕了過來,果然看到小家夥正趴在小木床上,一臉舒服的樣子。

顏梓祺聽到這個熟悉得讓他一聽就想爆炸的聲音,馬上翻了個身背對著他,「我本來就住這里的。」

蘭孥修頓聽了他的話,也沒再說什麼,彎□就去抱他,當他的手碰到顏梓祺的身體時,顏梓祺立時蹦了起來,「等一下蘭孥修頓,我們來說說條件行不?」

蘭孥修頓挑了下眉後點點頭,可是一雙手還是很固執地去抱他,一把將他抱進懷里,淡淡地問道:「什麼條件?」

雖然被抱得很不情願,不過顏梓祺倒也沒掙紮,畢竟要跟人談條件,態度當然得好些,「和你那個可以,但你不能要求我住進主屋,這是我唯一的條件。」

蘭孥修頓眉頭微微一皺,「那個?」

明知道他在裝傻,顏梓祺還是咬牙切齒地蹦出兩個字:「上床!」

「哦。」蘭孥修頓點點頭,隨即看了看顏梓祺的小木床,很認真地分析道:「你確定你的床夠我們折騰?」

顏梓祺橫了他一眼,「這木床很結實!」

「那你確定我們折騰的時候,不會驚擾到那古?」

被他這麼一說,顏梓祺窘了,他怎麼把隔壁的老爹給忘了,雖說老爹已經知道他們的事,可知道歸知道,讓他聽到的話,還是會很尷尬的。

看他表情為難,蘭孥修頓很善解人意地為他出主意,「這樣吧,白天你可以到後花園來,晚上就住我那去,這樣就能避免尷尬了。」

顏梓祺聽著他的話,覺得有點道理,又覺得哪里不對勁,可一時之間倒也想不出不對的地方,只能點點頭答應下來。

可憐的顏梓祺壓根就不知道,在納西大陸乃至整個法迪魯片系,誰不知道蘭孥修頓是個談判的高手,只要他動了心思,那再多的智腦團都贏不了他,所以顏梓祺想跟他談條件,簡直就是在自取滅亡啊!

此時蘭孥修頓可是三言兩語便將顏梓祺拿下的,而且還讓顏梓祺把自己賣了都不知道。

很久以後,顏梓祺才悲催地領悟到,原來是他自己把自己給賣了,什麼叫白天可以到後花園,晚上住他那,那不就說明他顏梓祺以後的每個晚上都要讓這個禽獸隨意蹂躪嗎!

38、稀奇的發現

藍特身為蘭家的大管家,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連蘭家少主子都要忌憚他三分,更何況他手里還把握著蘭家很大一部分的家族產業,真可謂是要權有權,要錢有錢,怎麼看都該是風光無限,光芒萬丈的。

可又有誰知道藍大管家悲催淒苦的生活呢?

因為蘭家家大業大,每天要忙的事多如牛毛,藍大管家又很有威信,所以不論是大事還是小事,都會拿來請示他,每每都把藍大管家累得跟頭牛似的。

偶爾會有朋友問藍大管家,怎麼這把年紀了還沒個伴呢?藍大管家總是搖頭苦笑,說找伴是件花時間的活,我根本就擠不出那個時間。

每每累攤的時候,他總是會在心里默默地詛咒一下自己主子,居然把大事小事都扔給他管,讓他累得跟條狗似的,真希望有一天主子也會像他一樣,又忙又累,不然就太不公平了。

詛咒完主子,他又會默默地想念起後花園里那個該死的家夥,明明就近在咫尺的一個人,感覺卻像隔了整個宇宙那般的遙遠。

可埋怨歸埋怨,心里卻是惦記著明天要讓奇娜再給他送點肉過去,不知道之前送去的酒喝完了沒,順便也送幾瓶去,還有天氣漸漸涼了,是不是要再幫他做幾身衣服……

想完這些後,蘭大管家又無限淒涼地嘆著氣,心想你個老不死的,我都不嫌棄你那副臭皮囊了,你倒還嫌棄起我來了,和我好會要你的命嗎,誰規定要相貌相稱才能在一起的啊,而且以前相稱的時候,也沒見過你對我有多親熱啊,他媽的,我藍特就是犯賤,才會把一生都浪費在你這種賤人身上!

以前情緒低落的情況只是偶爾才會出現,畢竟藍大管家還是屬於那種冷漠且能自我控制的類型,可最近事情實在是太多,連納西的王都住到蘭莊園來,很多細節更是要他多花心思去照應,最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家主子根本就是個甩手掌櫃,就連王來到家里這麼天大的事,都全部丟給他處理,而主子自己卻纏著個小人類自顧逍遙去了。

這怎能不叫他心寒,怎能不叫他郁悶,怎能不叫他情緒低落……

好不容易忙完一天的事情,藍特心里盤算著要不要去城里放松一下,找人一起喝喝酒也好,這些天他可是被那個高貴的客人給煩死了,特別是主子不在這幾天,里德簡直就像在審犯人一般地審著他,都快把他逼瘋了。

剛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便看見一個仆人站在他門口等他,看到他出現,連忙說道:「藍管家,主子找你,他現在在書閣。」

藍特擦著頭發,淡淡地問了句:「找我什麼事?」

「主子沒說,他只是交代你盡快去找他。」

將大浴巾往沙發上一扔,藍特不悅地應道:「知道了。」

都這時間了,還能有什麼事?看來今晚的出行又泡湯了!藍特嘆了口氣,認命地換著衣服,一邊換一邊想著,如果當年不是因為那古,他也不會留在蘭家,不留在蘭家,他就不會這般沒日沒夜地被人奴役著。

歸根結底,這一切都是那古那老不死害的,把他害這麼慘居然還敢丟下他,真他媽十足十的混蛋!老混蛋!

等藍特來到書閣的時候,蘭孥修頓顯然已經等得有點不耐煩了,看到他進門,便指了指桌前的凳子讓他坐。

藍特有些詫異,暗想這家夥突然這麼客氣,肯定有陰謀,得小心應付才是。

果然,還沒等藍特坐定,蘭孥修頓已經在那頭給他下達命令了,「藍特,人類是怎麼追求與被追求的?你幫我查查。」

藍特冷哼一聲:「你自己怎麼不去查?」

「我晚上有事。」一想到那小家夥此時已經睡在他房間內的大床上,蘭孥修頓已然是心猿意馬的,哪還有心思查資料。

「那你怎麼突然想查這個?」藍特看著主子,發現主子今晚很浮躁,更確切地說,是很欲求不滿才對,難道去出差這幾天,還沒被那小家夥滋潤夠?

藍特不知道的是,他家主子此時就如同一片被太陽烤得發燙的沙漠,就顏梓祺這幾瓢子涼水下去,哪里能滋潤出些什麼東西來!

蘭孥修頓被藍特一問,竟然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冷哼了一聲,端出主子的架子喝道:「你查就是了。」

「是不是想知道怎麼追求顏梓祺呢?」被蘭孥修頓一喝,藍特倒也不驚慌,反而涼涼地道出了事實的真相,真可謂是給了蘭孥修頓當頭一棒。

蘭孥修頓目的被戳穿,臉色自然有些不快,狠狠瞪了藍特一眼,「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話了?」

藍特挑了挑眉,覺得他家主子已經快被他惹毛了,再惹下去,肯定要生氣了,凡事還是應該適可而止,於是說道:「我這就去查。」

「那這書閣給你用,我記得父親以前對人類挺感興趣的,里面應該有關於地球的資料,你找一找。」蘭孥修頓吩咐完,便起身準備離開了。

「你幹嘛去?」把這麼莫名其妙的事情扔給他,真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主子!

蘭孥修頓伸了個懶腰,「睡覺去。」

藍特瞪大眼睛,看了看時間,「現在才幾點?就睡覺?」

蘭孥修頓橫了他一眼,「要你管。」誰規定這麼早不能睡覺的?而且睡覺一詞,也可以包含許多種意義的。

看著主子匆匆離去的背影,藍特原本總是緊抿的薄唇,漸漸彎出一道笑意,這樣不是挺好的麼?遇上可心的人,認識愛情的美妙,生活才會變得五彩斑斕,原本像塊冰塊一般的人,也才會漸漸變得有溫度,這樣的主子,挺好的。

只是這麼火急火燎地跑回房去睡覺,目的會不會太明顯了點,真有這麼饑渴嗎?藍特在心里狠狠的把主子嘲笑了一遍。

查資料?追求?真是見鬼啊,直接把人拉上床不就行嗎,對方不願意就做到他願意就好了,還追什麼求啊,真麻煩!

藍特一邊抱怨,一邊還是很認命地找來長梯子,地球地球……,那麼小的一個星球,那麼短的人類歷史,有什麼好查的,而且地球的環境跟納西也是差不多的,也沒什麼新鮮之處啊。

還好前任主子是個愛好閱讀的人,書閣的藏書也十分豐富,不過如果實在沒有主子想要的資料的話,再去網上查吧。

藍特找到菲索亞片系的藏書,翻找了一下,便輕易找到幾本與地球有關的書籍,看來老主子確實挺了解地球的。

不管上面記載著什麼,藍特都統統地搬了下來,真是麻煩,兩個人在一起,只要弱的一方聽從強的一方不就行了嗎?還追什麼求啊!這麼一想,藍特突然心念一動,想起當初他跟那老混蛋在一起的時候,總想著做強勢的一方,什麼事都要管束著他,那麼固執的一個人,在他的管束下總是悶悶不樂,難道因為是這樣,那老混蛋才會狠心推開他?

追求麼?

如果自己用心去追求,是不是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個人?藍特沈默了,於是靜下心來,仔細地翻閱起資料。

無意間,藍特從某一本書里頭翻出了一張字條,那是一張手寫的字條,字體潦草且大氣,由那筆跡可以看出,這是老主子親手所寫的東西。

當藍特看清紙條上面寫著些什麼後,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怎麼會?居然……居然還有這回事!!!

顏梓祺郁悶地躲在被窩里,心想自己怎麼又被忽悠過來了呢?而且還這麼乖巧地躺在那禽獸床上等著他來寵幸!

越想越郁悶,顏梓祺氣洶洶地翻開被子下床,不行,他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他要回後花園,如果那禽獸又是興致大發做一個晚上的話,他明天肯定回不去的!

可沒等顏梓祺走出那道門,野獸大叔已然打開房門走了進來。

「想去哪?」蘭孥修頓將門關好,順便上了鎖。

「呃……」顏梓祺眨了眨眼,「那個,想喝水。」

蘭孥修頓挑眉,「房間里有水。」

「哦,是麼……我剛才沒發現。」顏梓祺嘿嘿一笑,退了幾步到桌子旁,為自己倒了杯水,猛喝幾口算是壓驚。

蘭孥修頓在一旁看他看得入迷,不知為何,自從覺得顏梓祺很順眼後,不管他有什麼樣的表情,做出什麼樣的動作,都覺得可愛得緊,真想把他無時無刻地拴在身邊,隨時都能看到。

蘭孥修頓邊解著衣服上的扣子,邊看向站在桌子旁的小人,眉頭一挑,嘴角一勾,沖著小人兒說道:「過來。」

顏梓祺將杯子放回桌子,慢吞吞地挪了過去,一臉的戒備,「你想幹嘛?」

蘭孥修頓沒有直接回到,等他一靠近,便微微一彎腰,將他橫抱進臂彎中,突如其來的動作把顏梓祺嚇了一大跳,「蘭孥修頓,你想幹嘛!」

「還能幹嘛?洗澡。」蘭孥修頓輕松地抱著顏梓祺,走進與房間相連的另一個房間里。

那是一間很寬敞的浴室,房間里的一半面積被一個大浴池所占據,此時浴池里面已是注滿了溫水,看著那個平靜無波的水池,顏梓祺掙紮得更兇,「該死的,放我下來,我洗過了。」

蘭孥修頓也不理會他的掙紮,兩手一拋,顏梓祺立時化身為一條拋物線,「澎」的一聲跌進了水里,原本平靜安詳的水面,頓時激起水花無數。

「咳咳咳……」顏梓祺掙紮著站起來,溫水剛好漫至他的下巴,剛才沖進水里的一瞬間,力道過猛,害他被嗆了幾口,直咳得他臉紅脖子粗的,「咳……該死的……你就不能正常點嗎!咳咳……」

蘭孥修頓欣賞了一會他狼狽的摸樣,才把自己身上最後一件褲子脫去,在旁邊的花灑下草草沖了一□體,也跟著鉆進水里了。

此時顏梓祺已經坐在水池里的台階上了,發現身上的布料在浸了水之後變得格外透明,深知這種要露不露的情形,比直接脫光還更誘/惑人一些,於是他也顧不上什麼羞澀,迅速地動手解著自己的衣服。

而他的動作在蘭孥修頓眼中,卻成了另一種解釋,只見他挪了幾步來到顏梓祺身邊,帶著笑意說道:「這麼熱情。」剛才還掙紮得那麼兇,此時卻是積極地寬衣解帶了,這般的積極雖然是好,卻也少掉了許多的樂趣,他可是很願意親手替小家夥脫衣服的。

兩人大男人洗鴛鴦浴算怎麼回事啊,都是兩副硬邦邦的身體,哪來的情趣可言,顏梓祺脫完衣服,狠狠地瞪了蘭孥修頓一眼。

本來是很兇狠的一個眼神,可在蘭孥修頓看來,卻是無比的銷魂。(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只見蘭孥修頓大手一拉,便將光溜溜的顏梓祺拉進了懷里,兩個人沒了衣服的阻擋,肌膚在柔軟的溫水里摩擦著,格外的有感覺。

雖然顏梓祺是被迫著與蘭孥修頓歡好的,可男人本身的欲/望,卻是格外容易被誘發的,他根本就無法阻止自己的身體去追求快/感,那是一種最原始的本能,到哪都不會輕易被改變的。

所以當蘭孥修頓一雙手在水中撫摸著他最脆弱敏感的地方時,顏梓祺無法拒絕,而是仰高著頭喘著氣,可當他的頭剛擡起來時,一雙唇便被蘭孥修頓捕獲了去,男人強勢的唇舌,在口中肆意掠奪,顏梓祺想反抗,最終卻只能張著嘴去迎合,身體更是在他一雙大手的操控下,不能自己地扭動著。

「嗯……」在即將射出的一當口,顏梓祺連忙掙脫開來,喘著氣說道:「別把水弄臟了。」

蘭孥修頓好笑地看著他隱忍的表情,啵的一聲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更是加速了手上的動作。

「啊……」顏梓祺驚恐的掙紮了一下,隨即無法抑制地弓起身來,微閉著眼輕輕地發抖著。

等體內那種暈眩的快/感消失過後,顏梓祺果斷挪開了身子,坐得離蘭孥修頓遠遠的。

蘭孥修頓起先是微微一楞,然後明白他為何別扭,便很難得地哈哈大笑開來,「那是你自己的東西,你還嫌臟啊!?」

顏梓祺憤憤地瞪了他一眼,覺得在這人身邊呆久了,肯定會被氣短命的。

當然,顏梓祺爽夠了,那禽獸還沒呢,於是,在等顏梓祺休息夠之後,又把他壓在水里猛幹一通,或許是因為在溫水里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為藥膏的緣故,總之顏梓祺並沒有很難受的感覺,難道,他的身體已經習慣了這種異物侵入的感覺了?ORZ……

因為在水里亂攪了一通,顏梓祺的體力明顯跟不上,等蘭孥修頓將他擦幹抱上床後,他已然昏昏入睡了。

正當蘭孥修頓也想鉆進被窩和顏梓祺一同入睡時,房門卻被某個不識相的人敲響了,蘭孥修頓原本不想理會,可那聲音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在蘭家,敢這般敲門的,也就只有藍特一人了,這時間他不乖乖查資料,跑來敲他的門幹嘛?

蘭孥修頓很不情願地披了件外袍去開門,便看到門口藍特正拿著個紙條神經兮兮地看著他。

「幹嘛?」蘭孥修頓瞪了他一眼,冷冷地問了句。

「看看,你看看這個。」藍特把紙條塞到蘭孥修頓手里,讓他自己看。

……

「因修頓年幼無知,犯下罪行,因而將他驅逐出法迪魯片系,目的地是菲索亞片系的某個星球——地球,為時5年。……」紙條里還詳細寫著具體的出發日期時間與回來的日期時間。

「那個……你曾經在地球呆過?」藍特咽了口口水,小聲地問了一句。

蘭孥修頓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淡淡地說道:「這種事我怎麼不知道!」

「你不知道?」藍特吃驚,「雖然是短短的五年,可也不至於忘記掉吧!」

蘭孥修頓翻了個白眼,「我確實不知道。」

39、里德這個人

蘭孥修頓盯著紙條看了一會,便隨手將紙條塞回藍特手里,「從哪里拿的就放回哪里去。」話一說完就轉身準備回屋。

藍特呆楞地看著手里的紙條,「就這樣?」

蘭孥修頓瞇眼看他,「那你想怎麼樣?」

「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你去地球幹什麼,遇到什麼樣的人,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藍特繼續稀奇地問著。

「為什麼要好奇,時間過去那麼久。」現在去追究那麼久遠的事情,根本一點意義都沒有,不僅沒意義,還浪費時間,浪費精力,蘭孥修頓是個生意人,想法很現實的,於是他很現實地說道:「叫你查的東西,怎麼樣了?」

藍特覺得主子的反應還真是很不正常,不過人家既然不關心了,他在這里咋咋呼呼好像是多余的,於是把紙條收了起來,「你讓我查的東西有點眉目了,等我整理好拿給你。」

「那快去整理吧。」蘭孥修頓朝他擺擺手,隨即幹凈利索地將門關上了。

看著緊閉的房門,藍特有點哭笑不得,好吧,主子不好奇就算了,看來只有等自己有時間再去查查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他真的有些好奇呢。

於是藍特並沒有將紙條放回原位,而是將之收到自己的房間里去了。

顏梓祺是在一種強烈的視線注視下醒來的,睜開眼睛的第一眼,便看到一張既陌生又熟悉的臉龐,納西王?他坐在床上幹什麼!

顏梓祺在看清身邊的人是誰後,迷糊的腦子一下就被嚇清醒了,猛地坐了起身,才發現自己的身上還是光裸著的,皮膚上面還布滿了點點紅色的吻痕,於是很悲催地拉起被子將自己包起來,顏梓祺在心里將那禽獸狠狠地詛咒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里德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輕輕開口道:「小雲告訴我你能說話,所以不用裝啞巴了,跟了我叔叔當然得有特權。」

顏梓祺不喜歡他說話的態度,好像自己能說話是多大恩賜似地,再說他能說話也是夏卡奧幫他弄的,才不是蘭孥修頓的功勞,不過這只是他心里想想,當然不能說出口。

「王一早來找我有什麼事?」既然人家已經將話挑明了,顏梓祺也懶得跟他客氣,在他看來,就算眼前這個人是納西的王,也不及蘭孥修頓來得恐怖些。

里德笑了一聲,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來找你的?」

這還用問嗎?專挑蘭孥修頓不在房間的時候出現,不是找他還能找誰,顏梓祺也懶得理他,卷起被子就想下床找衣服穿。

哪知剛一起身,就被里德拉住了,「別急呀,我喜歡看你賴在被窩里的樣子,就這樣跟我說說話吧。」

這樣跟你說話很沒氣勢啊!顏梓祺在心里翻著白眼:「這樣子說話很不禮貌,還是穿上衣服再說吧。」

里德也不理會他的話,一只手仍舊緊緊拽著被子,視線落在他白皙的肩膀上,喃喃地說道:「我叔叔他,很喜歡你吧,以前他再寵年雲,也不曾跟他發生過關系,我叔叔其實有潔癖的。」里德說到這里,朝顏梓祺眨了眨眼,「我叔叔跟人發生關系,都要關燈才行呢,很奇怪吧,阿哲是叔叔提供了精子在醫院培育出來的,這也是誰都知道的事實……」

從他淡淡的話語中,顏梓祺聽到了他不曾知道的真相,心里不免大吃一驚,難道蘭孥修頓還是個有性潔癖的人?那為什麼和他在一起,卻這麼的葷素不忌呢?而且蘭孥哲原來是個試管嬰兒啊,難怪這座大宅子里,沒有半點女主人存在過的痕跡,原來是壓根就沒有過的!

只是,納西王跟他說這些做什麼?

「很奇怪我為什麼會知道這麼隱私的事情吧,偷偷告訴你,我有派人偷偷盯著哦。不過後來被我叔叔發現了,真可惜!」里德一臉遺憾地說著。

這算什麼?變態的偷窺狂,而且偷窺的對象還是他的叔叔!顏梓祺想到這里,不得不拿另一種眼光去看待這個地位崇高的納西王,從剛才到現在,這納西王壓根就沒說過一句與他身份相符的話來。

「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顏梓祺猜不透他的用意,只能直接問他。

「我實在很好奇,你到底有什麼奇特之處,讓我叔叔這般著迷?難道你的床上技術很厲害麼?」里德瞇著眼上下打量著顏梓祺,原本拽著被子的手,猛地一個用力,一把便將被子拉開。

赤/裸的身體一下就暴露在里德的視線下,連最隱秘的地方,也一覽無遺。

顏梓祺倒抽了口冷氣,伸手就去搶被子,發現被子已經被扔下了床,無奈之下,只能大大方方地讓對方看個夠,不過當然不是白看,他則是拿著兇狠的眼神,狠狠地回報著里德。

「不錯,雖然瘦了點,可身形倒也能看,但也還不至於讓人一看就發狂吧。」里德狀似在自言自語,更多的像是在說服著自己。

在顏梓祺眼里,此人就是一個變態怪胎啊!

「這些你應該去問你的叔叔才對,我也正納悶呢,他到底看上我哪一點!」顏梓祺淡淡地來這麼一句,便翻身下了床,踩著優雅的步伐,在房內到處找衣服,該死的蘭孥修頓,到底把他的衣服扔哪去了。

剛想轉身到浴室里找,卻險些撞上悄無聲息來到他身邊的里德。

只聽里德說道:「不用問,嘗嘗便知道味道了。」說完就去拉顏梓祺的手。

顏梓祺到此時才弄清里德的意圖,不禁有些吃驚,感覺手臂被抓住,顏梓祺也顧不上有脫臼的危險,猛地用力想扯回自己的手,心里頓時湧出一陣惡心感,一想到這個變態獸人正打他身體的主意,顏梓祺就覺得反胃。

里德捉著他的手也挺用力的,顏梓祺眼看掙脫不開,情急之中也顧不得對方是什麼人,擡腳就往里德身上踹去,里德早就過慣了被服侍的日子,也是頭一回遇到敢反抗他的人,楞了一下後便被顏梓祺踹了個正著,估計這一腳踹得挺重的,只見里德悶哼一身,捂著肚子急急地退了幾步,嘴里更是一陣咒罵,「該死的。」

顏梓祺看見掙脫開來,連忙拉起地上的被單將自己裹了個嚴實,一邊戒備地盯著里德,一邊慢慢地往門邊退去,等退到門邊時,顏梓祺連忙開門閃身出去,這一閃,卻撞上了候在門外的人。

擡眼一看,發現站在門外的人正是斯斯文文的年雲,面無表情的年雲在看到顏梓祺出來後,也顯然有些意外。

看到他的反應,顏梓祺立時了然,敢情這丫站在門口是在替里德望風的?

果然,當顏梓祺挪開腳步時,年雲立時攔了上來,仍舊一臉的木然。

「讓我走。」顏梓祺氣急敗壞地吼道,萬萬沒想到,今天竟被一個同類給害了。

「不。」年雲攔著他,冷冷地蹦出這麼一個字。

顏梓祺怕身後的里德追出來,便伸手去推開年雲,沒想到看似柔弱的年雲此時卻異常的大力,顏梓祺推不動他,卻反而被他推了回去,整個人撞上門板,發出「砰」的一聲向。

「謝啦,小雲。」里德果然從里面笑盈盈地走出來,來到顏梓祺身邊時,臉色一冷,猛擡手一甩,一個耳光打得顏梓祺整個頭都偏向一邊,被打的臉頰更是火辣辣地疼著,繼而聽到里德冷笑道:「乖乖聽話不是挺好的麼,何必惹怒我。」

顏梓祺在心里暗暗叫苦,逃跑的最佳時機已經錯失掉了,接下來肯定是兇多吉少,該死的蘭孥修頓,一大早跑哪去了,放任這兩個鬼早早就來糾纏他。

顏梓祺只覺得頭皮一痛,里德竟然抓著他的頭發將他往房間里拖去,而房門也被年雲很體貼地關上了,果然是天要亡他顏梓祺也……

也許里德也覺得顏梓祺已經是難以再逃脫,便放開那只抓著他頭發的手,笑著說道:「我勸你還是乖乖到床上去,真惹我生氣的話,我動根手指頭就能把你弄死。」

顏梓祺不想知道他會怎麼弄死自己,只知道如果不想辦法逃的話,等一下他就會死在床上了。

腦子里迅速地想著逃脫的辦法,眼睛一瞄,便看到一扇半開合的落地窗,笨啊,那不是比門更適合逃跑的出口麼,顏梓祺暗暗罵自己豬頭。

假意一副認命的樣子慢慢往床邊挪去,顏梓祺趁里德閃神的一瞬間,猛地撒開腿就往窗邊沖去,順著窗戶的縫隙就往外鉆,情急之下,手臂被窗門上的把手重重地刮了一下,疼得顏梓祺把臉皺成一團。

里德顯然沒料到這小家夥精力會這麼旺盛,居然還在不停地想辦法逃跑,這麼一失神,那小家夥已然鉆出窗外去了,里德擡腿就想追,可猛然想到從這扇窗出去,就是後院,而樓上書閣的窗,也是正對著後院……

想到這里,里德只能放棄追上去的念頭,心里也是因吃不到顏梓祺而感到一陣可惜。

一直木然地站在門外的年雲,在看到里德出來後,不禁有些錯愕,心想這辦事效率也太快了點吧,才進去多久啊?

「不用看了,讓他跑了。」里德撇了撇嘴無趣地說道。

「跑了?」年雲側身看了看房間內,然後便看到敞開著的落地窗,不禁一陣無語,心里更是扼腕不已,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既然被里德給錯失了,實在太沒意思。

「走了,還楞在這里幹嘛,現在該想的是在叔叔面前怎麼說。」里德嘆了口氣,心里感到一陣憋屈,從小到大,他想要什麼東西,想要什麼人,還不就是點下頭的事情,此番來到蘭莊園,卻是處處的不順心,處處的不如意。

看著里德慢悠悠的背影,年雲雖然心里埋怨,卻也不敢再說什麼,只能邁著步跟了上去。

蘭孥修頓一大早就被從城里趕來的皇室參事給絆住了,羅里吧嗦講了半天,就是不知道對方重點要講些什麼,實在聽得有點煩,蘭孥修頓忍不住走到窗邊,想打開窗透透氣,可等他把窗打開時,卻被下面的情形嚇了一大跳。

只見原本該躺在床上的小家夥,身上胡亂包這一張床單,正慌慌張張地由房間的落地窗里跑了出來,連滾帶爬地下了台階,無目的地往後院緊閉的門口奔去,那逃竄的樣子,就好像他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趕他似地。

而且仔細一看,顏梓祺手臂居然在流血,血液已經染到白色的床單上,那鮮紅的顏色立時刺痛了蘭孥修頓的眼睛,蘭孥修頓只覺得胸口一疼,差點無法呼吸。

顧不上身後的某位高官還在高談闊論,更顧不上這里是二樓,單手往窗沿上一撐,便由窗內翻了出去,由於沖力太大,蘭孥修頓在著地的瞬間,順勢地前滾了一下。

在後花園時,顏梓祺經常能看到主宅後院這道緊鎖的大門,此時來到門邊,才發現這道門居然這麼結實,撞了兩下根本就撞不動。

就在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時,身後的動靜讓他以為里德追了出來,於是猛地回頭看去。

在看到蘭孥修頓的一瞬間,顏梓祺還以為是因為緊張而出現了幻覺,要不然蘭孥修頓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呢?還一臉擔憂的樣子。

「這是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蘭孥修頓拉起顏梓祺那只還在流血的手臂,氣急敗壞地問著他。

「還有臉是怎麼回事?誰打的!」隨即又看到他紅腫的臉,蘭孥修頓更是覺得有幾噸炸藥在他胸腔里瞬間被點燃,有股想殺人的沖動。

被他這麼一吼,顏梓祺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漸漸落了地,心情一放松,整個人也頹然攤坐到地上去了。

等他找回一點點力氣後,不禁悲憤地吼道:「該死的,你一大早跑去哪了!」



40、這男人 ...





  

  「別亂動。」蘭孥修頓看到顏梓祺坐在地上還掙紮著想去扯那帶血的床單,急忙大吼一聲阻止他,自己則彎身下去抱他,一雙大手更是微微顫抖著,像捧著件易碎的物品一般輕輕將人捧了起來。

  不知為何,最近看到這小家夥,心總是揪著揪著地疼,就算用力沖進他體內,也漸漸感到不滿足,更有種想將他揉進自己體內的沖動,此時看到他這般狼狽,感覺就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個耳光似地,氣急敗壞,火冒三丈……

  看著小家夥流血的手臂,心也跟著在淌血一般,這種感覺,是什麼呢?

  顏梓祺被蘭孥修頓抱在懷里,心中的恐懼感才漸漸消去,這麼寬闊的胸懷,很容易讓人產生安全感,「你要抱我到哪去?

  看到蘭孥修頓抱著他又折回房間去,顏梓祺生怕里德還在房間里,又開始不安的掙紮著。

  「你的手需要處理一下,還有告訴我發生什麼事。」蘭孥修頓抱著人輕松地躍上落地窗外的台階,踢開窗門走了進去。

  房間內除了床上較為淩亂之外,到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顏梓祺進了房間後,急忙四處張望,發現房門緊閉,里德和年雲已經離開了,這才松了口氣。

  可一放松下來,手臂上便傳來火辣辣痛,仔細一看,手臂上劃出來的傷口還挺深的,鮮血還在不停地往外滲。

  顏梓祺嘆了口氣,拉起被單撕了一角出來,準備先簡單包紮一下,想著等會再去老爹那看有沒有藥,可當他拿著布條往手臂上纏的時候,布條卻被蘭孥修頓一把搶了過去。

  「我給你找藥,你先說說看,為什麼睡個覺能睡得血流成河。」雖然最後這個用詞有點誇張,不過此時在蘭孥修頓眼里,顏梓祺身上哪怕只是流一滴血,對他來說都是件大事。

  「這事你不該來問我,應該去問你尊貴的侄子才對。」顏梓祺覺得,人家畢竟是個星球的王,憑自己的三言兩語也不能說出花來,蘭孥修頓會不會信他還是個問題,他更不會自戀地認為蘭孥修頓和他上過幾次床,就會為他出頭而去得罪自己當王的侄子。

  而且這事明擺著自己占著理,根本沒必要說太多,有頭腦的人都能猜出個大概,更別提是蘭孥修頓,顏梓祺相信只要自己開個頭,其他的,野獸大叔肯定能想到的。

  聽到是里德所為,蘭孥修頓顯得有些意外,抿著唇盯著顏梓祺的傷口看了一會,說道:「等著,我給你找藥。」說完就在房間內各個櫃子里亂翻一通。

  顏梓祺看著他那漫無目的的找法,搖搖頭想著,這丫根本就不知道他房里有沒有藥吧,果然,還沒等他想完,那邊蘭孥修頓已經開始按鈴喊人了。

  沒多久就有人抱著個箱子匆匆趕來,剛才蘭孥修頓沒說清楚,只是要人上來處理傷口,所以大家都以為是主子出了什麼事,連藍特也匆匆趕來了解情況。

  看到其實是顏梓祺受傷後,顯得松了口氣,換了一副涼涼的表情對蘭孥修頓說道:「別這麼粗魯啊,人類跟我們這邊不同,都喜歡溫柔點的。」

  蘭孥修頓橫了他一眼,冷聲道:「不是我弄的。」他現在看到這小家夥就心疼,碰他都是輕手輕腳的,生怕把他弄痛,怎麼可能把他整流血。

  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這小人類時,自己差點把人給捏死的情形,蘭孥修頓就覺得後怕,還好自己當時沒狠下手去。

  藍特看著仆人拿了個藥水在顏梓祺血口上噴了噴,液體在傷口上茲茲地冒泡,然後便結成一片固體的膜將傷口覆蓋住了。

  藍特看完挑了挑眉說道:「是哪個這麼不知死活來動你的寶貝?」

  蘭孥修頓聽到寶貝兩個字,原本糾結在一起的眉毛,瞬間便松了開來,發現藍特調侃他的話居然取悅到他了,用寶貝兩個字來形容小家夥,他果然很愛聽!

  蘭孥修頓的寶貝,不錯,不錯,野獸大叔心里暗爽著。

  只是藍特的問題卻讓他不爽,心情好沒一會又再次陰郁上了,「是里德。」

  藍特原本還想狗腿地說上一句要幫忙去把那不知好歹的人捉來,可在聽到居然是里德弄出來的事兒後,他果斷閉嘴了,那可是比他高好幾級的人,他藍特目前還沒那個膽量去惹他。

  想了想,藍特小心翼翼地說道:「你想怎麼做?」

  蘭孥修頓看了他一眼,眉頭一皺,說道:「讓他提前結束假期吧。」想他蘭孥修頓在外一向是冷酷著稱,可面對這個侄子時,卻從來都板不起臉來,其實他心里更願意相信里德來找顏梓祺,只是一種小孩子脾氣而已。

  可是,他知道事實並不是這樣。

  「這種事,要你自己去說。」藍特撇了撇嘴,其實他心里已經樂翻了,如果王這個大麻煩走掉的話,最輕松的人就是他藍特了。

  顏梓祺看著自己多長出一層死皮的手,仆人告訴他,明天將這層膜撕掉就好了,他心里多少有些懷疑,那麼深的一個口子,明天就能好嗎?如果撕開來還是血淋淋那怎麼辦?

  想歸想,他還是取過仆人送上來的衣物,迅速地到浴室去換了,等換了衣服出來,藍特跟蘭孥修頓還在小聲說著話,顏梓祺抿了抿嘴走到他們跟前,一副有話要說的表情。

  蘭孥修頓揉了揉他的頭說道:「我讓人給你拿吃的。」

  顏梓祺揮開他的大手掌,說道:「我要回木屋。」呆在這大宅子里,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蘭孥修頓最煩他總提著要回那破地方,可又不好阻止,好聲好氣地打著商量,「吃了東西再回去。」

  「回去再吃東西。」顏梓祺仗著自己是傷員的身份,居然也敢對蘭孥修頓耍起橫來。

  兩人一來一回地討價還價,看得藍特目瞪口呆,心想這還是自己說一不二的主子麼?這態度,這語氣,其實是假冒的吧!

  蘭孥修頓表情果然冷了下來,狠狠地盯著顏梓祺的臉,顏梓祺也不氣弱,壯著膽與他對視著。

  然後只聽蘭孥修頓冷哼了一聲,說道:「藍特,你送他回去,讓人把吃的也送過去。」

  藍特緊緊地護住自己的下巴,生怕手一松開,下巴就會掉到地上去了,咽了咽口水,才慢吞吞地「哦」了一聲。

  顏梓祺聽到可以走人,不禁沖著蘭孥修頓明媚一笑,這笑容立時將蘭孥修頓的心情照得是雲開霧散,陽光燦爛。

  自己果然不正常了……

  等顏梓祺他們離開,蘭孥修頓也跟著離開房間,直直往里德所住的庭院走去,心里其實挺不是滋味的,一直以來他總是將里德當小孩子看待,其實這個小孩已經在王的位置上坐了好多年,只是自己刻意忽視掉而已。

  當年哥哥臨終時將里德托付給他,他便將這侄子當自己的孩子看待,對於里德,他可謂是沒什麼底限地在縱然他的所作所為,就算是自己的兒子蘭孥哲,他都沒這邊的縱然。

  可就在今天,他突然發現,其實自己還是有底限的,而里德今天恰好就逾越了這條線。

  見到里德時,里德和年雲正在吃早餐,看見他來,兩人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沒等蘭孥修頓開口,里德那邊倒先說上了,「叔叔,你是不是為了顏梓祺而來?」

  蘭孥修頓坐到沙發上,「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這小家夥,準是和叔叔你搬弄什麼是非了吧,叔叔你可不能聽他一面之詞哦。」里德挨著他坐下,雲淡風輕地說著。

  蘭孥修頓靜靜地看著他,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

  里德也算是閱人無數了,可他卻知道自己從來都沒看透這個叔叔,在他面前,自己永遠都跟個孩子似的,做什麼都被他看得通通透透。

  「我來聽聽你怎麼說。」

  「叔叔,顏梓祺不就是個人寵嗎,你不至於為這個小家夥大動幹戈吧。」里德嘿嘿一笑,「我也就跟他開個玩笑,沒想到真嚇到他了。」

  蘭孥修頓聽到這里,嘆了口氣說道:「里德,以前你跟我要年雲,我應了,後來你派人跟蹤我,我也不追究,可我不會一直都貫著你。」

  「叔叔……」看著蘭孥修頓的表情,里德有些猜到他接下去會說些什麼,情急之下,連忙喊住他,「叔叔,我以後不會再亂來了,你原諒我這次好麼?」

  蘭孥修頓搖搖頭說道:「這次不一樣,我要你知道,顏梓祺是我認定了要過一輩子的人,不容得你胡來的。」

  里德嘴巴張得大大地,難以置信地失聲說道:「可是,那只是個人類啊,叔叔……,不行,這絕對不行的,我不同意,蘭家的老參事們也不會同意的!」

  而在一旁聽到這個消息的年雲,則是瞬間石化了。

  蘭孥修頓看著里德,忽然偏過頭去在里德耳邊,邪惡地說道:「他不能成為我的伴侶,難道你能麼?」

  里德瞠目結舌地看著他,那眼神,那笑容,是自己所陌生的,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蘭孥修頓,如冷血的惡魔一般,將他辛辛苦苦掩飾的事實,毫不留情地戳破掉。

  原來,叔叔一直知道他的心思,而且在知道他的心思後,還繼續縱然著他的任性,而自己卻無知地以為叔叔待自己是不同的。

  其實必要的時候,叔叔還是會毫無余地地與他撕破臉……

  里德頓時感到一陣心寒。

  「公事那麼忙,你還是早點回皇宮去吧。」也不管里德的反應有多呆楞,蘭孥修頓拍拍他的肩膀,起身離開了。

  

41、研究

蘭孥修頓靠坐在沙發上,看著藍特拿過來的資料,那是一份對人類生物的綜合研究,蘭孥修頓感興趣地翻著,心想藍特果然是個萬能的總管,兩天的時間,就給他送上這麼詳細齊全的資料。

「人類生活的環境和我們很相似。」翻了幾頁,蘭孥修頓做了總結。

「是的,所以當初兩片系之間為了表示友好,便邀請人類來這邊學習交流,哪知最後卻演變成了納西人圈養人寵成風。」藍特感慨地說道。

蘭孥修頓點點頭,隨即又看到資料上的描述:一般男人女人在成年後,會組成一個家庭,然後共同養育子女……

「這麼說,顏梓祺和我在一起,是不能養育子女的。」

藍特翻了個白眼,「主子,你們倆都是雄性,當然不能養育子女,而且不同種族也是不被允許的。」

蘭孥修頓挑了挑眉,「那為何被抓來當人寵的,都是雄性。」

「因為雌性人類來我們這邊存活率很低,而且,我們星球基本偏好同性。」藍特盡職地解釋著。

蘭孥修頓不予置評,他自己沒挑過伴侶,所以不知道自己偏好什麼,只是如果要他和一個雌性過一輩子,想起來都覺得很困難。

納西大陸人口向來偏少,即使科技再發達,也阻止不了生殖功能的退化,而現在納西的女性想要孕育一個孩子,絕對是件很艱難的事情,所以越來越多的人將生孩子的事,交給了醫院來培育,但醫院培育也不是百分百能成功的。

壽命長,種族多,是造成人口稀少的最大原因,因為跨種族交/配所生育的後代,都是無法存活的,所以納西大陸有著明文規定,不同種族的獸人,是不能孕育下一代的。

如今擺在納西王面前的最大問題,不是經濟問題,也不是政治問題,而是人口問題,怎樣才能讓納西的人口有所上升,是目前納西星球最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

當然,蘭孥修頓從來都不關心這類的問題,他的好奇只是在於為什麼納西人都比較偏好同類上。

「這里……」蘭孥修頓被某頁紙上的信息吸引住了,「逛街,吃飯,送禮物這是怎麼回事?」

藍特探過頭來看了一眼,頁面上工整地寫著:人類是如何談戀愛

「哦,應該就是一個人被另一個人吸引,產生了愛情,再經過追求,戀愛,最後結婚……」藍特也是經由字面上的意思理解的。

「什麼是愛情?」蘭孥修頓突然發現,自己對人類根本一無所知,虧自己還能變身成人類,只是,當初為什麼能變身成人類,他自己還真記不大清楚了。

藍特翻了翻白眼,「你問我,我問誰啊,我又不是人類,要不,你問顏梓祺去?」

蘭孥修頓皺著眉頭橫了藍特一眼,心想自己怎麼可能去問小家夥,直覺告訴他,這應該是個挺難為情的問題!

藍特被主子一瞪,只好硬著頭皮說道:「我的理解是,這應該是一種感覺吧。」

「感覺?」蘭孥修頓偏著頭細想著。

看不到人會著急,看到了會開心,對方笑時心情就跟著好,抱著對方時心里像嘗了蜜糖一樣甜,看到對方受傷會氣得想殺人,只要對方呆在自己身邊,心情就會變得很柔軟……

這種種的感覺加起來,難道就是愛情麼?

蘭孥修頓突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從決定讓小家夥成為自己的伴侶那一刻開始,他的心情就總是隨著小家夥的一舉一動而變化著,之前還以為是自己出了什麼問題,原來,只是因為愛情在作祟。

「人類求偶還真麻煩。」蘭孥修頓將資料往桌子一扔,不悅地總結。

藍特心里暗笑,心想這麻煩還不是你自找的,「如果沒事我就下去了,還有很多事忙。」

蘭孥修頓揮揮手讓他離開,自己則盯著桌上的資料不眨眼,在確定藍特已經關門離開後,才皺著眉頭又將資料拿了起來,翻到戀愛那一頁,認真研究起來。

顏梓祺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手,那古老爹正很認真地在為他揭去傷口上面的那層膜,一時之間,兩人都是大氣不敢喘半下。

「老爹,你說撕出來後,會不會出血。」雖然薄膜下面的傷口從昨天晚上就不痛了,可顏梓祺壓根就不相信,噴上點藥水,隔一天傷口就能痊愈的。

老爹則是因為呆在後花園時間太長了,對於現在先進的藥物不怎麼了解,所以在幫忙揭開時,也是顯得小心翼翼的。

看著老爹的動作實在是太慢,顏梓祺忍不住又說道:「老爹,其實不疼,你可以快一點。」

那古老爹瞪了他一眼,吼道:「我知道,你能不能安靜點!」

顏梓祺被吼得有點莫名其妙,可很快又明白了,老爹這是緊張了。

蘭孥修頓出現在木屋前時,就看到這樣的場面,那古憋紅了一張臉還不敢將顏梓祺手上的薄膜撕掉,而顏梓祺則在一邊安慰著老爹,卻沒有自己去撕開的意思。

看到這里,蘭孥修頓直接走過去,彎下腰伸手去就碰那薄膜,然後一個用力,迅速地將它撕下來了。

顏梓祺和那古老爹都被這突發的情況嚇了一大跳,同時「啊」的驚叫出聲,可在看到完好無損的手臂後,皆是目瞪口呆。

「真的好了。」顏梓祺擡起自己的手,左右端詳著,驚奇地說道。

那古老爹則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甚至懷疑這是顏梓祺為了捉弄他而搞出來的小把戲,明明一點事都沒,還搞得這麼一驚一乍的,當真是欠扁,不過主子就站在旁邊,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當然不敢真扁上去。

蘭孥修頓揉揉顏梓祺的頭發,隨即又去拉他的手將他從椅子上拉起來。

顏梓祺站起來後才想起個問題來,回頭問蘭孥修頓:「大白天的你來找我幹嘛?」

聽到這問題,蘭孥修頓和那古老爹同時翻白眼,那古老爹翻白眼是因為這丫居然問出這麼沒臉沒皮的問題來,大白天不能找,難道只能晚上上床時找。(老爹你也不純潔鳥!)

而蘭孥修頓則是氣這丫沒心沒肺,他在那邊研究怎麼追求他研究得那麼辛苦,他這邊一看到他卻說找他幹嘛,難道沒事兩人就不能呆一起?

此時的野獸大叔壓根沒意識到,還沒開始談戀愛,他已經開始酸起來了!(果然是忠犬的料啊!)

「帶你去吃飯。」蘭孥修頓拉著顏梓祺手,覺得那小手掌在自己的手心里,感覺格外柔軟。

顏梓祺擡頭看了看天色,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好像才剛吃過中午飯沒多久吧,這丫精分了嗎?「午飯才吃過沒多久,怎麼又吃飯了?你中午沒吃嗎。」

蘭孥修頓被問得有點窘,索性不說話,拉著他的手繼續往外走,塞亞已經等在空地上了,看見他們出現,便活躍地揮動著翅膀。

顏梓祺被他拉著走,索性也不再問話了,心想這人就跟個悶葫蘆似的,問多了估計還會跟他急。

不過接觸多了,顏梓祺便覺得,這蘭孥修頓除了霸道一點,別扭一點之外,倒沒看出哪里有古怪之處,也沒有以前聽仆人們所描述的那麼恐怖嘛。

塞亞載著他們直接往都城飛去,這是顏梓祺第二次來到這座現代到接近科幻的城市,就算之前已經見識過了,可再次看到,還是覺得無比稀奇,先進得很稀奇。

突然想到之前來這里,是因為蘭孥哲要帶他來參加寵物party,那這次蘭孥修頓又要帶他來做什麼?難道又是寵物交流會!

進了城,塞亞還真的直直地朝那棟最高的摩天大樓飛去,顏梓祺心里已經涼掉半截,心想真要參加什麼交流會,他一定會當場發飆的。

塞亞果然停在摩天大樓的頂層,蘭孥修頓將他從塞亞背上抱了下來,很快又放他自己走,可始終是緊緊牽著他的手。

顏梓祺看著被緊緊牽住的手,怪異地瞄了蘭孥修頓一眼,這丫今天怎麼怪怪的,居然不抱著他走,而是配合他走路的速度而放慢了腳步,詭異啊詭異。

電梯從百來層一直下降到十多層,走出電梯後,顏梓祺發現這里居然有點類似於地球上的大型商場,不過賣的東西比較古怪就是了。

顏梓祺心里突然閃過一個詭異的念頭,難道蘭孥修頓準備帶他來逛街?!於是,顏梓祺被自己這個莫名其妙的念頭給窘到了,心想兩個大男人逛什麼街啊,想想都好笑。

不過這地方都在賣些什麼稀奇東西呢?真的挺好奇的。

蘭孥修頓邊拖著顏梓祺走,邊在腦海里搜索印象中的門店位置。

最終顏梓祺被帶到一個異常龐大且金碧輝煌的商場內,看了一眼里面的東西,立時覺得太過閃亮了。

「看看有你喜歡的東西嗎?」蘭孥修頓拉著他走進店里。

「這是……這是珠寶店?」顏梓祺錯愕地問他。

蘭孥修頓皺了皺眉,說道:「地球上確實是這麼叫的。」

「可是為什麼要帶我來買這種東西?」顏梓祺繼續錯愕。

「資料上不是寫著嗎?」藍特那份資料明明寫著送珠寶首飾的話,被追求的人一般都會很喜歡的。

顏梓祺覺得這個人說話真有點莫名其妙,「什麼資料?」

「讓你買就買,羅嗦!」最後,蘭孥修頓寒著臉結束了兩人雞同鴨講的對話。



42、逛珠寶店

對於蘭孥修頓的喜怒無常,顏梓祺倒是早就見識過了,也沒太往心里去,雖然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要來買珠寶,不過既然來了,逛逛也好,整天呆在蘭莊園,確實有些悶。

珠寶店的擺設不像地球上的珠寶店那樣,整齊劃一地將金銀珠寶放置在櫃台中,而是分成幾個區域,每個區域都放置著巨大的奇形怪狀的石頭,石頭是經過加工制作的,上面或是鑲嵌,或是擺放著璀璨奪目的寶石,再加上大廳的燈光,讓整個店面異常耀眼。

一個獸人見有顧客進門,便熱情地迎了上來,這點倒是跟地球人很相似,可當迎面而來的獸人看清蘭孥修頓衣領上特有的家族徽章時,面部表情瞬間大變,難以置信地看了蘭孥修頓一眼,張口想叫人,可一時間又不知道怎麼叫,然後便很驚慌失措地轉身跑走了。

顏梓祺驚愕地看著從轉角處消失的獸人,不禁回頭看了蘭孥修頓一眼,「他應該是認出你了。」

蘭孥修頓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繼續看著身邊的石頭。

顏梓祺卻是走近他身邊,仰著頭仔細端詳著蘭孥修頓,「你有這麼可怕嗎?他剛才那表情就跟見了鬼似的。」

「那你見鬼了嗎?」蘭孥修頓懶懶地問他。

顏梓祺眉頭一挑,調侃地沖著他說道:「確實有點像。」

明明是帶著點挑釁意味的表情,可看在蘭孥修頓眼里,卻異常的可愛,於是不管這里是不是公共場合,蘭孥修頓很自然地彎□去,重重地吻上顏梓祺那帶著些許笑意的唇,舌頭還很不客氣地往里面擠去。

突發的情況讓顏梓祺有些措手不及,如此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吃豆腐的遭遇,還真是頭回遇到,楞了幾秒鐘之後,顏梓祺才找回力氣,狠狠地將身前這龐然大物推開,尷尬地看了看四周,橫眉豎眼地對著蘭孥修頓低吼道:「要死啊你,到處發情!」

蘭孥修頓因為偷香成功,心情大好,覺得顏梓祺的指責根本就像是在撓癢癢,讓他心癢難耐又想挨過去親兩口。

「主子,真的是你來了!」

就在蘭孥修頓想繼續逗一下顏梓祺時,身邊突然響起的聲音頓時打斷掉他的興致,蘭孥修頓不悅地回頭看去,只見一個年邁的長者正站在不遠處,笑得一臉慈祥。

「費叔。」因為興致被打斷,蘭孥修頓喊人喊得沒幾分誠意。

顏梓祺好奇地向那個叫費叔的人,心里猜測著對方應該也是個很有地位的人吧,才能讓蘭孥修頓主動去喊人。

「什麼時候養的小寵,這麼瘦小。」費叔走上前來,伸手準備去摸顏梓祺,可沒等他的手伸到,蘭孥修頓已經擡手去揮開了。

「費叔既然來就幫著挑挑吧,有什麼適合這小家夥。」蘭孥修頓將顏梓祺往身邊摟了摟,隨口淡淡地問著費叔,明顯不樂意去回答他之前的問題。

顏梓祺斜眼看他,心里越想越納悶,這橋段怎麼這麼熟悉呢?好像是男友帶女友逛街似地,而且還是個出手大方的大款男友,想到這里,顏梓祺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居然有這麼離譜的想法,難道是最近被人上多了,給上傻了?

費叔也是個精明人,懂得察言觀色,看到主子的反應,立時明白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於是也跟著樂呵呵的轉移話題,說道:「這邊有剛從菲索亞片系新進的一批貨,你們可以看看。」

菲索亞片系?聽著有點熟悉,好像是地球所在的片系吧,而且銀河系在菲索亞片系里還只能算是個小系,以前好像有聽夏卡奧講過。

蘭孥修頓看了眼顏梓祺的反應,小家夥果然感興趣,於是點點頭隨著費叔走了過去。

於是顏梓祺就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看到了各種各樣的寶物,不過看來看去,怎麼都是一整塊的?沒有手鏈項鏈戒指之類的首飾?

「這些只是原料,你想要做成什麼,都要定做的。」不知道是心有靈犀,還是他的心思被看穿,蘭孥修頓適時在他耳邊解釋著。

顏梓祺了然地點點頭,繼續想找出自己熟悉的東西,不過東西實在太多太閃眼,顏梓祺一時間還真找不出來,費叔看他不像是在欣賞東西,而是在找東西,於是貼心地說道,「主子你們可以過來這邊看,這里有從銀河系的地球進的一點石頭,只有一點,不多。」

蘭孥修頓點點,拉著顏梓祺跟了上去,顏梓祺心想地球上最昂貴的珠寶,無非就是鉆石,難道還有什麼石頭很值錢是他所不知道的?當下就覺得好奇,連忙小跑著跟去看。

於是在費叔熱心的指引下,顏梓祺終於看到那塊上得了台面的石頭——拳頭般大小的一個鉆石。

顏子祺目瞪口呆地盯著那塊石頭,那絕對不是沒加工過的金剛原石,雖然沒有經過精良的切割,可他的的確確是一顆加工過後的鉆石沒錯,還是顆拳頭般大的鉆石,這個應該不能用克拉來算了吧,這應該是論斤稱的!

蘭孥修頓同樣是目瞪口呆地盯著那塊石頭,可心里想的和顏梓祺卻是天差地別,只見野獸大叔指著那顆小石頭說道:「這麼小的東西能做什麼?」

費叔也是面露窘色,尷尬地說道:「之前有個客戶來給他家的小寵訂購地球上的寶石,我們就去進了一點,挑了很久才找到兩個大一點的,大的那個被買走了,剩下這個是小的。」

什麼!!拳頭大的鉆石還算小的?顏子祺覺得自己要瘋掉了,外星人果然不靠譜啊啊啊……

蘭怒修頓皺著眉頭伸手取過鉆石,拿在手里把玩著,隨口問費叔:「這能做成什麼東西?」

「在地球上,這類石頭大多用於鑲嵌在各種飾品上的。」費叔小心地回答著。

顏梓祺眼巴巴地看著蘭孥修頓將鉆石放於手中顛來顛去的,一時沒忍住便伸手將它搶了過來,在地球上,有幾個人能買到這樣的鉆石啊,或許就算有錢也沒地方買去呀,他要趕緊多捏捏才行,過過隱也好啊!

「那用這個給我做兩個指環吧,就我跟他的。」蘭孥修頓看到顏梓祺拿著石頭玩得不亦樂乎,伸手就去揉他的頭發,說出來的話自然變得溫柔一些。

看著蘭孥修頓的態度,費叔有點被嚇到了,這真的是傳說中的主子嗎?真的是真的嗎?

不過主子吩咐下來的事情,他當然得趕緊照辦,連忙揮手叫人過來量尺寸。

等到一只手被人拉過去左量右量時,顏梓祺這才回過神來,回頭問蘭孥修頓:「這是幹嘛?」

「量尺寸。」蘭孥修頓死死地盯著那個在幫顏梓祺量尺寸的獸人的手,把人家給盯得不停地發抖著。

顏梓祺舉著鉆石問道:「用這東西做?」

雖然納西明文規定寵物不能說話,可此時看到顏梓祺能輕松地與蘭孥修頓對話,費叔卻是半點也不吃驚,果然是權力代表一切啊!

「雖然這東西不貴,不過拿來做指環也是挺好看的。」費叔笑著回答。

顏梓祺眉頭一挑,眼睛一眨,把鉆石放到一邊,說道:「這東西不貴,那你給我拿個最貴的來看看。」地球上最昂貴的東西,到了這里卻成了拿不出手的寒酸物,他今天倒要見識一下,最昂貴的東西到底長成什麼樣子!

聽了他的話,費叔很自然地擡眼去看主子,見到蘭孥修頓點點頭後,他才轉身匆匆離去,顏梓祺則是好奇地張望著。

等費叔拿著個精美的盒子走過來時,他的好奇心已經被提升到頂峰。

當精美的盒子被慢慢打開後,顏梓祺連忙探頭去看那最貴的東西到底長成什麼樣子,只是……。

烏蒙蒙,黑漆漆的,根本什麼都沒有看到啊!這是什麼見鬼的寶物啊?

「這是慧石,萊姆星上的一種礦石,你現在看著黑乎乎的,只是因為盒子里是黑的,它被同化了而已。」費叔一邊說一邊將藏在盒子里的慧石拿了出來,說它是一種礦石,可怎麼是軟呼呼的一坨啊,只見慧石被拿出來後,色澤果然慢慢地變淡了。

「它可以隨著環境的溫度,身體的溫度而變化出不同的色彩,納西的女人們喜歡拿它來做成裝飾物,因為每個人不同,慧石在她們身上所表現出來的色澤也各不相同,可以說是獨一無二的,它還可以被提煉出許多東西,別看這塊東西小,它的能力足以供一艘飛船在法迪魯片系里環遊一周。」

顏梓祺聽得有點瞠目結舌,心想今天自己又長見識了,這東西果然有昂貴的資本啊,只是,怎麼看還是沒鉆石來得好看就是了。(自己家的果然就是最好的!o(╯□╰)o)

「要買下不?」蘭孥修頓側過頭靠近顏梓祺,輕聲地問著。

顏梓祺橫了他一眼,冤大頭他見過不少,可像蘭孥修頓這般上趕著想當冤大頭的,他還真是頭回見到!

「買這個還不如給我買那個。」顏梓祺隨手一指,便指到一旁邊的一顆奶白色的石頭上面,雖然是奶白色,可仔細看,卻是散發著五彩的光芒,挺好看的。

蘭孥修頓眉頭一皺,伸手就去捏他的下巴,說道:「啊一下。」

顏梓祺不明所以,便乖乖地張嘴啊了一聲。

「牙齒很整齊,沒蛀牙。」蘭孥修頓做出總結。

「莫名其妙,我要買那個跟我的牙齒有什麼幹系!」顏梓祺揮開他手,不悅地說道。

費叔看著他們的互動,撲哧一聲笑開了,連忙幫著解釋道:「這石頭在納西,大多被用來鑲牙的。」

顏梓祺一聽,立時大窘,心想你妹的,珠寶店不好好賣珠寶,居然還賣鑲牙的材料,這分明就是搶牙醫的生意啊!

接下來又逛了一會兒,顏梓祺都是興趣缺缺的,蘭孥修頓也看出他對珠寶根本沒什麼興致,於是不想再勉強,心里盤算著接下來要帶他去哪玩好呢?

而費叔見蘭孥修頓想走,連忙拉著他,說難得來一趟,讓他去辦公室里看看,蘭孥修頓本想拒絕,可顏梓祺卻在一旁揮手趕著他,說這既然是你家的,去看看也是應該的。

蘭孥修頓原想將顏梓祺帶著一起進去,可顏梓祺卻嫌辦公室沒外面好看,便留在了店里。

可沒想到這一留,倒留出麻煩來了。



被調戲



仔仔細細地在商店里走了一圈,店面之大,品種之多,讓顏梓祺感到震驚,剛才從蘭孥修頓和費叔的對話中可以聽出,這家店也是屬蘭家的產業。

  這種連珠寶店都隨便就有的家夥,身價應該很難計算吧。

  這麼有錢的一個獸人,如果他要派架飛船送他回去,應該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吧。

  一想到回地球,顏梓祺的心猛地沈了沈,自從被捉過這邊來後,他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回到地球,可此時一想到這個願望估計能得到實現,心情卻沒有預想中那麼雀躍,為什麼呢?

  顏梓祺皺著眉頭思索著,自從被蘭孥修頓拉上床後,他對蘭孥修頓的看法,已經有了個很大的改觀,面對蘭孥修頓的頻頻示好,他更是無法拒絕,心里的某處,好像正在慢慢瓦解,慢慢改變著,會變成什麼樣呢?他自己也不敢去想象。

  「看看,這麼瘦小的小寵是誰家的啊,居然還敢帶出來。」有個笑鬧的聲音突然從旁邊起,尖銳的語調讓旁人聽著就很不舒服。

  顏梓祺側臉看去,便看到一個身型瘦長的獸人站在不遠處,帶著嘲弄的表情打量著他,顏梓祺只是稍稍看他一眼,便挪開視線繼續參觀別的東西,對付這種人,就應該視而不見,你越被他的話激怒,他就越得意,何必去稱了別人的心意呢。

  不過顏梓祺這種漠視對方的舉動,顯然使得對方更加不爽,不過這種沒事找事的人,你怎麼對他他都不會爽就是了。

  說話的人身邊跟著好幾個人,有幾個隨從手上都抱有肥嘟嘟的人寵,看樣子,應該是幾個有錢的公子哥結伴出行來的。

  見顏梓祺沒什麼反應,旁邊便有人說道:「菲少,那小寵又不會聽我們的話,你這樣說他怎麼會知道。」

  被稱為菲少的獸人點點頭,於是帶頭走上前來。

  顏梓祺無奈地嘆了口氣,心想真是流年不利啊,隨便出個門都能遇到麻煩,這幾個人的樣子明顯就是來找茬的,剛才他就應該乖乖跟蘭孥修頓進去才對,也就不會遇上這無妄之災了。

  「雖然瘦弱了一些,不過長相倒是挺討喜的。」走近後,幾個獸人圍著他開始品頭論足的。

  顏梓祺閃身想從人堆里擠出去,無奈自己身形確實太過嬌小,隨便被人拎著衣領就能拉回來。

  店員都是有眼色的人,認出剛進來的這幾個人都不是隨便能招惹得起的,可被圍觀的這個小寵,主子身份更是了不得,一番掂量之後,連忙派代表走進後頭辦公室搬救兵去了。

  「等等,你們不覺得這小寵有點眼熟麼。」其中有個人看了半天突然說道。

  菲少轉頭看向那人,隨口問了句:「你見過他?」

  「我想起來了,他就是幾個月前蘭少帶去參加宴會的小寵,很會跳舞的那個。」

  經那人一說,當中幾個參加過那次宴會的人都想起來了,菲少也記起來了,因此看著顏梓祺的目光也變得高深莫測。

  「蘭少不是去迪休城出差了麼,他的小寵怎麼會在這里。」因為家族的關系,菲少跟蘭孥哲也算有頗深的交情,對蘭孥哲也比較了解。

  「蘭少已經換了小寵吧?上次見到他時,他抱著的那個,可不是這人。」

  「會不會是蘭少把他送人了?」最後有人如此猜測。

  菲少伸手去勾起顏梓祺的下巴,仔細地瞧了瞧,發現這小寵雖然瘦小,但給人的感覺卻是恰到好處,如果把他養胖了,估計就沒這麼好看吧。「小家夥,你跟誰來的。」

  顏梓祺擡手揮去那只托著自己下巴的大手,面無表情地看著菲少,心里猜測著對方的意圖,不過在這般大庭廣眾之下,這菲少應該不會做出太出格的舉動吧。

  菲少見他無禮地拍開自己的手,隨即皺了皺眉,一只手捉住顏梓祺的手臂,另一只手直接去撫摸他的臉龐,光滑的觸感讓他有著小小的意外,心念一動,欲0望就如決堤的洪水,洶湧澎湃,一個念頭在他心里瞬間生成——他想占有這個人,不管對方的主人是誰,他都想要這個人。

  顏梓祺被他摸著臉,當下就覺得一陣惡寒,他發現,除了蘭孥修頓碰他他不會覺得排斥之外,其他人碰他都會讓他非常惡心。

  所以不管雙方力量有多懸殊,顏梓祺也不管不顧地用力掙紮著,就算掙脫不開對方的鉗制,也絕不能讓對方舒舒服服地吃他豆腐。

  菲少見顏梓祺掙紮得厲害,索性單手將他圈住,緊緊將顏梓祺抱進了懷里,隨後又招來不遠處的店員,問道:「你可知他是跟誰來的?」他發現從剛才到現在,都沒人上前來認領這個小家夥。

  被點名的店員不太情願地走上前來,聽到菲少的問題,也猶豫了,剛才這小寵跟他主人進來時,他也只是遠遠看了一眼,然後便看到費管事親自出來接待,那人的身份其實大家也都在猜測而已。

  「問你話呢,你磨蹭什麼。」菲少的朋友也很好奇,看店員沒吭聲,便在一邊催促著。

  就在眾人吵吵鬧鬧的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淡淡地響起,聲音不大,卻輕易便讓一幫人安靜了下來,只聽那人說道:「他是我的。」

  冰冷的語調,不容忽視的氣勢,讓所有人不寒而栗,等看清楚對方的容貌後,在場的人都被鎮住。

  這群人里頭,大部分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不管是家庭背景,還是財富身價,都算是上流社會的人,於是對於蘭孥修頓這個人的實力與性情,每個人都不陌生,而此時如此近距離地碰上,大家頓時皆被嚇出一身冷汗。

  菲少因為家族的關系,跟蘭家更是走得近,此時見到蘭孥修頓,雖然錯愕,但反應也不慢,輕輕放開顏梓祺後,恭恭敬敬地喊了聲蘭叔。

  蘭孥修頓冷哼了一聲,也沒去應他,態度傲慢冷酷,只見他朝顏梓祺招了下手,顏梓祺便乖乖走到他身邊。

  蘭孥修頓目光在他身上來回掃了一遍,確定他沒缺斤少兩後,才將視線挪到菲少身上。

  被他冷冽的視線掃到,菲少頓時感到一陣寒意由後脊梁處悄然升起,不怒而威的蘭孥修頓讓他覺得異常害怕。

  「你過來。」蘭孥修頓漫不經心地說出不容拒絕的命令。

  菲少身體微微一抖,用眼角看了看身邊的人,發現那幫自稱是他的好哥們,好兄弟的人,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退離他一尺之外了。

  見鬼的好兄弟!

  於是,被兄弟們拋棄了的菲少,以比蝸牛還慢的速度慢慢地向蘭孥修頓面前挪去。

  悄悄看了一眼站在蘭孥修頓身邊的小寵,心里暗暗把自己唾棄了好幾遍,自己怎麼會瞎了狗眼,居然想去調戲這個人?他應該在鄙視他瘦弱的同時,就要遠遠走開才對啊,怎麼會突然鬼迷心竅地看上他呢?

  後悔歸後悔,就算菲少速度再慢,可幾步的距離,還是沒一會就挪到了。

  「剛才用哪只手抱他?」蘭孥修頓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底的冷意卻足已將人凍死。

  菲少心里雖然害怕,卻想到這里是公共場合,蘭孥修頓就算再生氣,也會顧及兩家的臉面才對吧,應該不會當場讓他太難堪吧。

  如此一想,菲少也稍稍寬心一點,既然對方問他哪只手抱的,他也沒多想便伸出右手來。

  接下來的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大多人更是被嚇得面無血色。

  只見菲少將手伸出去,蘭孥修頓也同時伸出手,然後所有人都聽到「哢嚓」一聲後,菲少便爆出驚天動地的慘叫聲。

  折……折了?菲少的右手在一瞬間被蘭孥修頓硬生生給拗折了!!

  所有人都難以置信地看著菲少抱著右手,癱坐在地上鬼哭狼嚎著。

  看著菲少慘叫不止,蘭孥修頓只是冷冷一笑,冷聲說道:「記住了,別人的東西不要隨便碰。」

  費叔年紀大,在聽到店員來報後,反應沒蘭孥修頓那麼快,只見主子如一陣風似地竄了出去,他只能邁著老腿追出來,可當他趕到現場的時候,菲少已經抱著手在地上打滾了。

  費叔無奈地嘆了口氣,心里多少有點同情這個客魯家的少爺,你說你逛商場就好好逛,居然還想著調戲別人的小寵,調戲就調戲吧,你幹嘛還專挑蘭家主子的小寵來調戲?這分明就是活膩了嘛。

  這主子也真是的,怎麼能隨隨便便地把人家手給弄折了呢,那是一個人的手啊,有血有肉的,可不是樹枝木材什麼的,想折就折的。

  不過抱怨歸抱怨,費叔還是很迅速地著手善後的工作。

  顏梓祺被帶出珠寶店後,腦袋仍舊嗡嗡作響,感覺里面被硬塞進一團麻線,亂得打了結的那種。

  剛才自己就站在蘭孥修頓身邊,也是最近距離看他怎麼把人家的手拗折的人,那種視覺沖擊,就如一個炸彈瞬間在他腦子炸開似地,把他炸得頭暈目眩。

  「接下來想去哪?」蘭孥修頓看著還在發楞的人,微微彎身在他耳邊問了一句。

  顏梓祺卻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整個人一縮,隨即挪開兩步,不安地看著他。

  這陣子舒適的日子過多了,讓他輕易便忘卻眼前這個獸人,原本就是個十分危險的人,他怎麼能忘記,剛見面那會,對方可是隨便就想把他捏死的,剛才那一幕,讓顏梓祺突然想起最先的感受,心,頓時涼了下來。

  蘭孥修頓眉頭一皺,他知道剛才的舉動嚇到這小家夥了,於是他將人拉進自己懷里,一字一句緩慢地作出承諾:「顏梓祺,不管什麼時候,我都不會傷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上個星期做了個小手術,家里人不讓我碰電腦,所以停更了好些天,真是對不起大家,接下來顏子會盡量恢覆日更……

鞠躬……

44、小寵心情

  雖然說蘭孥修頓是為了替他出氣才會做出這種事,可這樣的舉動還是給顏梓祺心理帶來不小的沖擊,他知道蘭孥修頓對他好,可這樣的好,又能維持多久呢?

  自己還心心念念想回到地球繼續自己的舞蹈事業,就算不能再登上舞台,教學生跳舞也是他追求的理想,難道蘭孥修頓對他好,他就該留在這里陪著這個獸人麼?雖然獸人跟人類差不多,可是沖著對方能變成野獸這點,就是一種極端的差異。

  有了珠寶店那一幕後,顏梓祺也沒多大心情在城里繼續呆下去,便央求蘭孥修頓帶他回去,心情不好,不是因為被嚇懵了,而是在蘭孥修頓為他出頭的那一瞬間,他突然領悟到,自己有可能喜歡上這個外表冷酷,舉止的兇殘的野獸,這樣的領悟,把他自己嚇得有點魂不附體……

  顏梓祺覺得,現在他最需要的,就是躲開蘭孥修頓,找個角落窩著,好好理清自己的情緒,或許那只是錯覺,或許是因為這陣子跟蘭孥修頓呆一起到時間多了,產生了依賴的心理,並不是真正的喜歡上他。

  回到蘭家莊園,顏梓祺也不理會蘭孥修頓的臉色有多難看,便直接跑回後花園去了。

  藍特看著迅速消失的小人類,又看看冷得快結出冰來的主子,不知死活地問道:「你又怎麼著他了?」

  蘭孥修頓回身瞪了藍特一眼,回答他的只有簡潔的一個字:「哼。」

  看著主子的身影沒入了長長的走廊之中,藍特摸摸鼻子,心里哀怨地想著:這莊園里的人,果然沒一個正常的!

  那古老爹正坐在門口,悠閒地喝著花茶,旁邊的桌子上,還擺放著一盤薄餅,顯然他的下午茶時間過得很愜意。

  老爹剛喝上一口茶,便覺得有一道影子,以風一般的速度,席卷進了顏梓祺所住的木屋,老爹眉頭一皺,目光停留在粉紅色的茶水上,杯中的液體因為他手上的輕輕晃動而漾開一圈圈的水波痕。

  好似想通了什麼事,那古老爹往茶杯里輕吹了一口氣,繼續悠閒地品嘗著他最愛的花茶,而剛才那一閃而過的黑影,他只當是道過眼的浮雲。

  顏梓祺鉆進房間後,把外套隨便一甩,便爬上床去了,平躺著盯著屋頂看了一會,無力地嘆了口氣,拉過被子蒙上自己的頭,心想著幹脆把自己憋死算了,一了百了。

  晚飯的時間,那古老爹在小桌子上擺好兩人的餐具,正想著要不要去叫人,便看到神色萎靡的顏梓祺從小木屋里出來,那有氣沒力的樣子,只差沒趴到地上用爬的。

  等他慢吞吞挪到桌子邊後,那古老爹才開口問道:「主子怎麼著你了?」如果藍特能聽到老爹此時的問題,一定會感慨兩人果然心有靈犀,連問問題都是一樣的。

  顏梓祺拿起一塊肉咬了一口,囫圇吞下去後才說道:「他沒怎麼著我,就是我自己心情不好。」

  那古老爹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開始認真吃飯,一時間兩人都沒說話,等那古老爹吃得差不多後,才懶懶地說了句,「你小子是不是戀愛了?」

  顏梓祺正在喝水,聽到老爹這麼說,一口水毫不客氣地噴了出來,一雙眼瞪得跟銅鈴般大小,「老爹你瞎說什麼啊!誰談戀愛了,誰戀愛了!我有毛病才跟那頭野獸談戀愛!」

  那古老爹隨意瞄了他一眼,不屑地笑道:「我又沒說你跟誰戀愛,你幹嘛自己招認了?而且……,你說的‘那頭野獸’,該不會是指主子他吧。」

  顏梓祺被老爹問得楞住了,隨即擡起雙手瘋一般地扯著自己的頭,好像那亂糟糟的頭發跟他有仇似地。

  「老爹,我想離開蘭莊園,我想回地球。」

  想了一個下午,顏梓祺將自己的思緒順過來理過去,怎麼想都覺得自己似乎,應該,可能真的對那野獸動了感情,從害怕,到接受,到習慣,自己的心情在不知不覺中悄悄發生著改變,連他自己的沒察覺出來。

  只要想到這點,顏梓祺就很唾棄自己,一直以來他總認為自己是個足夠細心的人,可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居然在感情這事上,表現得這般遲鈍……,難道是以前談的戀愛少,缺乏經驗所造成的?

  「這話你跟主子說去。」老爹翻嗤笑一聲,對他天真的想法不作任何評價,之前他已經警告過這小子了,他偏不聽,現在才想到要脫身,遲了!

  「你以為我不敢啊!」顏梓祺刷地站起身,作勢要往外走。

  那古老爹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你要去哪?」

  「我現在就找你家主子去,我要跟他把話說清楚!」顏梓祺感覺有個一無名火在自己胸口慢慢地燒著,燒得他煩躁異常。

  那古老爹用憐憫的眼神看著顏梓祺,心想這孩子是不是急瘋了?「我勸你還是不要隨便去招惹主子。」

  最後,顏梓祺還是沒敢去找蘭孥修頓,在院子里陪那古老爹拍了一會兒蚊子後,便回房去了。

  不過顏梓祺不去找蘭孥修頓,不代表蘭孥修頓不來找他,等顏梓祺剛一躺下,蘭孥修頓便出現在他房間,抓人來了。

  看著對方那可以跟千年寒冰相媲美的臉色,顏梓祺忽然想起自己跟他的約定:白天可以呆在後花園,晚上要去他房間睡覺。

  可此時的他正心慌意亂的,真的很不想看到這個人啊!

  「今天能不能不去你那?」蘭孥修頓就跟一台不知疲倦的機器一般,每天晚上入睡前都要按著他做上兩個回合,雖然他已經有點習慣這種高強度的性0愛,可今天他真的很沒心情去應付這台野獸機器。

  蘭孥修頓冷哼一聲,淡淡說道:「你說呢?」

  顏梓祺和他對視了一會,無聲地嘆了口氣,乖乖地翻身下床,還沒等他站穩,蘭孥修頓已經一把將他抱了起來。

  顏梓祺瞪了他一眼,也就隨他去了,只從發現自己的心情後,蘭孥修頓對他的一舉一動,都讓他很是敏感,之前不怎麼覺得,可現在看蘭孥修頓的動作,怎麼看都是情人間的寵溺之情。

  顏梓祺,你完蛋了,還寵溺呢!別說兩個人是不同星球不同種族的,就算是同在地球上,可兩人卻也是同樣身為男人啊,那意味著什麼?他顏梓祺居然跑到別的星球當同性戀!!

  這樣的遭遇,隨便想想都覺得郁悶。

  被蘭孥修頓帶回房間後,顏梓祺便熟門熟路地脫衣服走進隔壁的大浴室,在進去之前,還回頭望了蘭孥修頓一眼,那一眼,飄忽空靈,包含著許多蘭孥修頓來不及猜測的情緒。

  「你也來洗吧,我幫你搓背。」顏梓祺扔下這麼一句話,便徑自走進去了。

  蘭孥修頓微微一楞,不過很快回過神,雖然他之前已經洗過澡了,可還是動作利索地脫去自己身上的衣物,隨便一扔就進了浴室。

  煙霧繚繞中,顏梓祺靠著浴池旁,仰著頭看他,紅唇微啟,皮膚上布滿點點的水珠,水珠在燈光的映照下,透著淡淡的光芒,濕淋淋的黑頭發粘在旁邊白色光滑的地磚上,一切結合在一起,形成了強烈的視覺沖擊,讓蘭孥修頓看得無法動彈。

  顏梓祺看他進來,便坐直起身,水花隨著他的移動而發出淙淙聲響。

  蘭孥修頓走到水池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水中的人,他身下那欲0望之物,已是一柱擎天。

  顏梓祺看了對方的家夥一眼,狠狠地憋開頭,就那邪惡的東西,每天晚上都把他整得死去活來的。

  等蘭孥修頓緩緩走進水池後,顏梓祺勤快地拿來軟刷,走到蘭孥修頓背後,不輕不重地幫他刷起背來,蘭孥修頓的後背很厚實,線條也很好看,顏梓祺刷著刷著,便停下手。

  將軟刷隨便一扔,將自己的手貼了上去,由上而下,緩緩地撫摸了起來,在性0愛上,顏梓祺一直都是被動的一方,蘭孥修頓想要,他就便給,可卻極少主動去回應蘭孥修頓。

  此時居然動手去摸蘭孥修頓的背,這樣的舉動讓蘭孥修頓暗暗吸了口氣,卻不敢亂動彈,怕自己一動,顏梓祺就縮回去了。

  因為看不見背後的人,所以蘭孥修頓的感覺變得格外的靈敏,當顏梓祺一雙手漸漸往下摸去時,蘭孥修頓便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想轉過身,想將顏梓祺壓在台階上狠狠幹上一通,可在深吸幾口氣後,他還是忍住了,今天的小家夥有點奇怪,且看看他想做什麼吧。

  因為兩人體格懸殊,顏梓祺本想又後面伸手去碰觸蘭孥修頓的家夥,可實際條件根本不允許,只得推了推蘭孥修頓,說道:「坐到台階上去。」

  蘭孥修頓已經打定主意耐著性子觀察他,聽到他這麼一說,便轉身坐到台階上,蘭孥修頓選中的那級台階,水剛好漫到他腰際,清澈的水下,那昂首挺胸的大家夥顯得格外精神。

  顏梓祺走近一步,低頭看著那大家夥,一雙手緩緩地伸過去,然後輕輕握住,就算是在水里,可那東西的熱量,還是讓顏梓祺覺得燙手。

  在顏梓祺握上去的一瞬間,蘭孥修頓再也忍不住地悶哼出聲,他甚至覺得如果對方再搓幾下的話,自己肯定會射掉的。

  顯然,顏梓祺要做的,可不是握住他的欲0望這麼簡單,只見他抿了抿嘴唇,便低下頭去,伸出舌頭,就著清水,舔了一下那剛好浮出水面的大家夥。

  蘭孥修頓身體微微一顫,然後便是目瞪口呆地看著顏梓祺張大嘴巴把他那家夥的頭給含住了……

  蘭孥修頓頭一仰,排山倒海的快0感在瞬間里將他淹沒。

  就在他沈浸在這美妙當中時,便聽到顏梓祺幽幽地說道:「蘭孥修頓,讓我回地球好不?」

  

  



45、峰回路轉





  

  蘭孥修頓雙眼微瞇直直盯著顏梓祺看了半天,心里有幾個念頭翻來覆去,始終拿不定自己想要用哪個來對付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家夥,是把他按在水里活活淹死好呢?還是把他按倒在水池旁狠狠地蹂躪一番?還是用自己的大家夥在他嘴里好好幹一通?最後這個念頭讓蘭孥修頓身體一緊,體內熱血奔騰,跨0下的龐然大物再一次昂揚翹起。

  顏梓祺知道自己說這話有點在老虎頭上拔毛的意思,可他就是忍不住,而且,不都說枕邊風很管用嗎?他既然是蘭孥修頓的床伴,這種枕邊風他應該吹得起吧!

  可憐顏梓祺根本就沒有過吹枕邊風的經驗,壓根就不知道,枕邊風也不是隨便什麼時候都靈驗的,真要吹的話,最起碼也要等野獸大叔身心得到極度的滿足後才可行啊,你這樣子把人吊在半空中,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人家會同意才有鬼呢,這不是枕邊風,是陰風還差不多!

  看著蘭孥修頓變幻莫測的表情,顏梓祺咽了咽口水,悄悄挪了幾步,與蘭孥修頓拉開了點距離,想著情況不妙,他是不是要盡早離開這危險之地?

  說時遲那時快,顏梓祺剛退了兩步,蘭孥修頓刷地站起身,長手一拉,顏梓祺在一片水花飛濺中,稀里糊塗地被甩到台階上了,雖然有水的阻力減去不小的撞擊,可當後背碰上堅硬冰涼的台階時,顏梓祺還是疼得呲牙咧嘴的。

  可沒等他回過神,只見眼前一黑,一個巨大的黑影霎時覆了上來,他的下巴被捏住,嘴巴被迫張開,一個帶著男性檀腥味的東西猛地沖進了他的嘴巴里,又粗又長的家夥毫不留情地闖進他的口腔,直直頂進他的喉嚨里,瞬間窒息的感覺,讓顏梓祺又是翻白眼,又是幹嘔。

  蘭孥修頓不是沒看到他狼狽的樣子,可他此時心里正燒著一把火,一想到這小東西心心念念的都是要回地球,他就氣得想殺人,怒氣攻心之下,根本就是往死里幹顏梓祺。

  粗長之物在顏梓祺嘴里進進出出,就算在顏梓祺掙紮當中牙齒會磕到他,讓他也不太好過,可蘭孥修頓一通做下來,還是沒半點的手下留情。

  這樣的蹂躪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顏梓祺以為自己要被活活捅死,於是也放棄了掙紮,如同一個木頭人般,任蘭孥修頓捏著他的嘴繼續抽0送著,直到一股鹹腥的粘液噴進他的口腔里,蘭孥修頓這才抽離開去,任由顏梓祺軟軟地癱倒在水池邊。

  顏梓祺劇烈地喘著氣,雙眼迷蒙地看著天花板,白綢的粘液由紅腫的唇角溢出,讓一旁的蘭孥修頓看得直喘粗氣,剛泄下去的火氣,又在體內翻騰。

  蘭孥修頓眉頭一皺,擡手將軟綿綿的家夥從台階上抱進溫水里,拿來毛巾動手幫他清洗著,經過這一番猛烈的侵犯之後,蘭孥修頓算是認清了一個事實:就算這小家夥再怎麼激怒他,他最多也只能用激烈的性0愛來懲罰他而已,其他一些殘酷的折磨人的手段,他還真使不出了。

  看著顏梓祺仍舊兩眼無神,蘭孥修頓冷硬的臉部線條稍稍放軟了些,用不太自然的聲線說道:「你要乖些。」

  顏梓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等身體稍稍有點力氣後,掙紮著在水池里站住腳,「我就是不乖怎麼樣,你想幹死我嗎?」

  下午才信誓旦旦地說他不會傷害他,那他剛才的所作所為,又是怎麼回事,禽獸就是禽獸,根本就沒半點誠信可言!

  蘭孥修頓原先還有些擔心顏梓祺會被他剛才有些過激的行為嚇傻,不過在看到他恢覆力氣後又能對他大吼大叫,反而是放心了,他的小家夥外表看似瘦小,可內心承受力倒是挺強悍的,看來這方面還有可開發的潛力。

  「水冷了。」對於顏梓祺的叫囂的話語,蘭孥修頓選擇無視掉,而是長臂一伸,用一只手便輕松將顏梓祺撈出水池。

  「該死的,放我下來!」被抱出水池的顏梓祺止不住破口大罵。

  「這麼晚你還想繼續泡水?」蘭孥修頓皺著眉頭,不悅地看著他。

  「你那東西射在我嘴里,惡心死了,我要漱口!」剛才他只是吐了一些出來,還來不及漱口就被抱了出來,現在滿嘴鹹鹹澀澀的東西,難受得要命。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蘭孥修頓挑了挑眉,臉色終於是染上淡淡的笑意,還很惡劣地說道:「不用洗了,等一下還要用到的。」

  一聽到蘭孥修頓說等一下還要用到他的嘴巴,顏梓祺頓時感到通身上下一陣惡寒,該死的,他剛才就不應該討好他給他口0交,這分明就是在自尋死路!

  顏梓祺被蘭孥修頓擦幹扔上床後,拉過被子就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就剩一雙黑溜溜的眼珠,看著蘭孥修頓光著身子在房間里走來走去給他倒水。

  等一被溫熱的開水遞到他面前,顏梓祺才懶懶地伸出一只手去接,剛喝上一口水,就聽到蘭孥修頓問他。

  「為什麼要回去?」

  顏梓祺哼了一聲,簡潔回答道:「那是我家。」

  「只要你願意,這里就是你家。」蘭孥修頓一字一句說得認真。

  顏梓祺承認在聽到他這句話時,他確實有些動容,可他把這里當家又怎麼樣,事實就是他們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我沒有兩米多的身材,我也不能變身,更重要一點是,我要能活到80歲就很不錯了。」

  蘭孥修頓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這些都不是問題。」

  「怎麼不是問題,就算我把這里當家,這里的人會把我當什麼,寵物一只。」

  「你是我的人。」蘭孥修頓不悅地重申,從一開始他就沒把顏梓祺當寵物看待。

  顏梓祺重重地哼了一聲,轉頭不去看他。

  「就這麼想回去?那里有很重要的人?」蘭孥修頓沈著臉問著,他知道人類和納西人是一樣的,有很牢固的家庭概念。

  顏梓祺眉頭一皺,重要的人?自從他成名後,他身邊來來去去倒是有不少人,而可以讓他覺得是很重要的人,基本是零。

  一直以來,他都生活得挺孤獨的,想到這里,顏梓祺不禁感慨地嘆了口氣。

  但蘭孥修頓如此一問,他又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是的,有很重要的人,所以我必須回去。」

  蘭孥修頓臉色很明顯地沈了下來,「什麼樣的人?」

  顏梓祺眨了眨眼,開始睜著眼睛說起瞎話:「我想要與她過一輩子的人。」

  忽然想起藍特給他的那份報告,人類在成年後,都會尋找另一個伴侶,結為夫妻,相守一輩子……,於是,蘭孥修頓再一次被惹怒了,不過這次他沒有暴跳如雷,而是冷笑一聲說道:「要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顏梓祺聽了他的話,臉上立時抹上明亮的色彩,期待地看著他。

  「你先得討好我。」蘭孥修頓半靠著床頭,躺平了身子,沖他勾了勾手指,「讓我舒服,說不定我會答應你。」

  「真的?」顏梓祺甩開被子,跪坐起身,難以置信地問他。

  「真的。」蘭孥修頓不悅地點頭。

  「說話算話。」顏梓祺繼續確認。

  「算。」蘭孥修頓咬牙切齒地繼續點頭,又補上一句:「你得讓我舒服。」

  顏梓祺咽了咽口水,心里雖然欣喜,可更多的卻是懷疑,蘭孥修頓真會讓他回去?有可能麼?不管了,有沒有可能都要先試試再說。

  既然心里有了主意,顏梓祺很自然便拿出十二分精神來對付眼前這人,不就是舒服麼,這應該不是很難辦到吧。

  看著赤身裸0體橫躺在床上的野獸,顏梓祺撓了撓頭,還真有點不知從哪下手好,對於床事,他一向很少去鉆研,此時思索了半天,還是沒想到什麼比較勾引人的招數,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他就應該在大學時間,跟同寢室的人多多看些AV才是啊!

  看到他有些許茫然,蘭孥修頓勾著嘴角斜睨他,那眼神,就像在嘲笑他一般。

  顏梓祺牙一咬,爬了起身,擡起一條腿跨上蘭孥修頓的腰側,整個人坐上蘭孥修頓的肚子上,顏梓祺皮膚偏涼,此時貼上蘭孥修頓的,頓時覺得對付就如同一個火爐,連皮膚都會燙人的。

  顏梓祺長期練舞,身形自然是一流的,雖然修長偏瘦,卻也不是皮包骨頭的那種,加上最近這段時間鍛煉少了,長了點肉,此時他一屁股坐到蘭孥修頓身上,蘭孥修頓第一個想法就是,軟滑細嫩的觸感,讓他很想咬上一口。

  至於顏梓祺最終有沒有誘惑成功,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在某個陽光明媚的早上,主樓的書閣里,藍特一邊整理著文件,一邊向蘭孥修頓匯報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蘭孥修頓隨意地聽著,等藍特說到一個段落後,蘭孥修頓忽然開口說道:「蘭家那幫老頭子有什麼動靜?」

  「你是指顏梓祺?……」藍特是個聰明人,會讓主子關心的人與事不多,這段時間更是以顏梓祺為重,於是很自然便猜到主子要問什麼。「他們當然大力反對,這不是意料中的事麼?」

  「沒有說什麼要彈劾我的話題?」蘭孥修頓遺憾地問。

  「我想他們還不敢這麼做。」對於主子惡劣的想法,藍特已是習以為常了。

  「那再嚇嚇他們怎麼樣?」蘭孥修頓把玩著一支筆,隨口說著。

  「嚇唬老人家是不道德的行為……」藍特面無表情地提醒。

  「你去幫我準備艘飛船,我帶小家夥去地球玩玩。」最後蘭孥修頓如是說道。

  藍特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蘭孥修頓,「主子,你好意思做出這種沒人性的事麼?」如果主子離開,說明所有的事都要他藍特去做,這怎麼得了!!!

  蘭孥修頓淺笑一聲說道:「人性是什麼東西?我有麼?」看著藍特灰頭土臉的樣子,蘭孥修頓又好心情地笑了笑,「去準備吧。」
 

作者有話要說:野獸大叔的地球之旅,哢哢……

歸心似箭

  蘭孥修頓要去地球走一遭的決定,直到晚上入睡前才告訴顏梓祺的,當時顏梓祺正被大叔啃得稀里糊塗,就聽野獸大叔在他耳邊說道:過兩天帶你回家。

  聽到這話的時候,顏梓祺下面的命根子正被野獸大叔握在手里搓揉,整個人飄飄忽忽的,一時回不了神,心想這里不就是蘭家嗎,還回哪個家,簡直莫名其妙。

  隨即又聽到野獸大叔說:因為是遠行,手續麻煩,飛船也要保養,只能過兩天才啟程……

  顏梓祺聽到飛船,前面又聽到回家,於是,身體如遭遇電擊一般,猛地彈坐起來,也不知從哪里生出來的一股蠻力,一下便把高大的蘭孥修頓給推開了。

  蘭孥修頓沒想到他反應這般激烈,手里還捏著小家夥的棒棒,被他忽然推開,也來不及松手,慣性之下就把他的棒棒猛地扯了一下。

  顏梓祺上一秒還驚訝得無以覆加,下一秒卻捂著棒棒疼得在床上直打滾。

  蘭孥修頓又急又氣,連忙將人撈進懷里,伸手輕輕地幫他揉著棒棒,惡聲惡氣地說道:「做啥一驚一乍的,我看看,有沒有傷著。」

  顏梓祺深吸了幾口氣,也顧不上疼痛,擡起頭直直盯著蘭孥修頓問:「你要帶我回地球?」

  野獸大叔被他這麼一折騰,原本熊熊燃燒的欲0火也漸漸退了下去,不悅地皺起眉頭,說道:「你不是整天嚷嚷著要回去麼?」

  顏梓祺心想我哪里敢整天嚷嚷,如果知道嚷嚷有用的話,那他肯定會找個喇叭四處廣播的。

  「真的能回去?」顏梓祺難以置信地問著,甚至暗暗捏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卻沒感覺到疼痛,喃喃說道:「不痛,難道是我在做夢?」

  野獸大叔惡狠狠地揮開他的手:「你當然不痛,你捏的是我的大腿。」

  顏梓祺低頭看了眼蘭孥修頓大腿上的紅印,尷尬地嘿嘿笑了兩聲,討好地說道:「疼不?我幫你揉揉。」

  蘭孥修頓發現他這般手足無措的樣子,真是可愛得不行,猛地將他壓倒回床上去,狠狠地吻上他的嘴,直到兩個人都喘不過氣為止。

  「雖然可以帶你回去,可如果這兩天你惹怒我的話,隨時會取消的。」野獸大叔半調侃半威脅地說著。

  顏梓祺臉上堆著滿滿的笑容,「哪能呢?我討好你還來不及呢!」

  蘭孥修頓滿意地點點頭,說道:「那行,那你再用昨晚那個姿勢和我做一次吧。」

  顏梓祺身體僵了一會,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爬了起來,回想著昨晚自己為了取悅這頭禽獸而不得不擺出的姿勢,臉色隨之一陣紅一陣白地變個不停。

  「怎麼,不願意?」昨天晚上顏梓祺利用他柔韌性極強的身體,擺出了讓人匪夷所思的姿勢讓他享用,可真是讓他欲罷不能呢。

  顏梓祺咬牙切齒地瞪了他一眼,心想我能不願意嗎?就算你此時說把我劈成兩半再縫回去,我還得說你想法有創意呢!

  於是,一夜激0情無限。

  顏梓祺揉著酸疼難耐的腰,餐桌上的肉食半點也勾不起他的食欲,隨手拿了顆綠果子吃下,便起身離開餐桌。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顏梓祺覺得自從踏入大廳開始,就有一種芒刺在背的壓迫感,一雙眼睛將大廳掃了個遍,發現大廳里也只有蘭孥修頓跟藍特,再沒有其人閒雜人。

  那這種即危險又哀怨的氣息又是從哪發出來的?

  「藍管家,你不講解文件,卻用這般熾熱的眼神看著我的人,是何用意?」蘭孥修頓一邊看著文件,頭也不擡地問藍特。

  藍特嘴角一跨,心想我這哪里是熾熱的眼神?我這分明就是仇恨的眼神好不好!如果不是這小家夥整天吵著要回地球,蘭家老大也不可能突然想出去旅遊,就更不會將一大堆公事私事都扔給他打理,所以歸根結底,顏梓祺就是罪魁禍首!可他在心里腹誹不斷,嘴上卻說道:「因為小祺好歹在我們這里住了不短的時間,我舍不得他啊!」

  因為藍特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假得不能再假,於是在說完後,立時招來大廳里另外兩人鄙視的眼神。

  顏梓祺這才發現,一直暗暗射向自己的眼刀,居然是藍特飛來的,心想不應該呀,藍特雖然性格偏冷,卻還不至於給他臉色看吧?難道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得罪了這位仁兄?

  於是走到蘭孥修頓身邊做下,小聲問蘭孥修頓:「他怎麼了?」

  蘭孥修頓斜眼瞄了藍特一眼,「不用理他,他緊張。」

  「為什麼?」顏梓祺好奇。

  「因為這麼大的一個家族生意要他打理。」

  顏梓祺頓時明了,同情地看向藍特,很真誠地說道:「藍管家,你要保重身體。」

  「哼……」藍特將文件一合,抱在手上轉身離開了。

  「可憐的藍特,是要去找個角落偷偷躲起來哭麼?」顏梓祺擔憂地說著,可臉上濃濃的笑意卻無法掩蓋他的幸災樂禍。

  「才吃了個果子?」蘭孥修頓仍舊看著文件,隨口問著話。

  「沒胃口。」顏梓祺心里是興奮的,可身體卻是疲憊的,沒辦法,昨晚太……

  「因為昨晚做得太激烈了?」蘭孥修頓嘴角嗪著笑,明亮的眼神緊緊地看著他,直把顏梓祺看著臉頰臊熱難當。

  難堪的情事,居然被這般直白地說出來,顏梓祺只能尷尬地瞪了他一眼,起身離開了。

  蘭孥修頓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笑意淡淡,這麼可愛的一個家夥,既然被他發現了,就別指望他會放手,就算用綁的,他也要將人綁在身邊一輩子……

  顏梓祺原本想回後花園,將這個消息告訴那古老爹,但在踏出主宅後,就看到正在草地上散步的小胖,於是想起自己有好一陣子沒見到小胖了,他應該是被蘭孥哲帶著一起去出差了吧。

  小胖顯然也看到他,於是高興地沖了過來,因為小胖太過肥胖,所以跑過來的姿勢,就跟滾過來似的,看得顏梓祺一陣糾結。

  小胖不是自己一個人在散步的,在小胖沖過來後,蘭孥哲的身影也從不遠處施施然走了過來。

  顏梓祺本想跟小胖說他要回地球的事,可猛地想起以前自己答應過小胖會帶他回去的事,到了嘴邊的話,被硬生生壓了回去,心情突然變得格外沈重,看來,他注定要對小胖食言了,他知道,他不可能帶小胖走的,他根本沒那個能力……

  蘭孥修頓或許好說話,可他並不是沒原則地對自己聽之任之,蘭孥哲更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別看他平時總是笑得溫柔,可內里也是個冷酷無情的人,想要在這些人面前帶走小胖,談何容易,何況自己能回地球的機會,也是這般的來之不易。

  「小胖,出去這幾天,玩得開心不?」

  小胖點點頭,雖然他有點怕蘭孥哲,可對方除了在床上兇一點之外,平時對待他還是很不錯的。

  顏梓祺也當過一陣蘭孥哲的人寵,知道這個蘭孥哲對待寵物的態度,所以才很少去替小胖擔心,此時小胖點頭,就表明他是真的玩高興了。

  蘭孥哲一走近他們們,便笑著說道:「聽說父親要帶你去地球。」

  小胖聽不懂他們的話,只能乖乖站在一旁。

  「是的。」顏梓祺點點頭承認,沒想到消息傳得這麼快,他前一晚睡前才知道的事,今天一大早便個個都知道了。

  蘭孥哲笑了笑,深邃的瞳眸專注地看著他,「不知道你想過沒有,父親親自帶你回地球的舉動意味著什麼?」

  顏梓祺摸了摸鼻子,笑著說道:「主子親自帶我回地球,說明他還會親自帶我回來。」

  「哦,既然知道只是去逛一圈,你為何還這般欣喜?」蘭孥哲繼續感興趣地問著。

  顏梓祺挑了挑了,笑道:「能回去看看,我就很心滿意足了。」

  蘭孥哲聽完也是哈哈一笑,看著他的眼神又深沈了幾分,「小祺,你果真是個有趣的家夥。」

  顏梓祺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話取悅到大少爺,不過這人就是這樣,盡會說好聽話,「謝謝少主子誇獎。」既然有趣,當初卻輕易將他棄之如敝屣,這人果真是說一套做一套。

  「那先預祝你們的地球之旅愉快。」蘭孥哲拉起小胖的手,繼續往花園外走去,看樣子還要繼續散步,而小胖則是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頭。

  顏梓祺看著小胖的背影,心里升起了濃濃的愧疚感。

  他知道蘭孥哲是特地來提醒他的,即使他能回地球,還是會再回來的。

  雖然這問題只要仔細一想都會明白的,可蘭孥哲這般做,又有什麼用意麼,難道是在幸災樂禍?

  不過就算知道到時候蘭孥修頓會帶他回來,可顏梓祺還是有點歸心似箭,期盼出發的日子能早點到來。

  只要能回去,還怕想不到辦法留下麼?這問題,還是等回地球後再作考慮吧。

  

作者有話要說:想更新種田那篇,卻發現有點小糾結……可能是停更太久了,沒感覺了,ORZ!!!



歸心似箭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間他來到這異星球已是半年之多,想當日迷迷糊糊被抓來,顏梓祺心中頓時感慨萬千,突然間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遇上陌生的種族,面對陌生的事物,是否能生存下去成了最迫切的問題。

  後來遇上蘭孥哲,遇上夏卡奧,遇上那古老爹,遇上蘭孥修頓……,顏梓祺不得不承認,比起那些被養得白白胖胖,生活無法自理的人類,自己是相當幸運的,能聽能說,還不用變胖,而且還今時今日,還能回地球去。

  看著面前龐大的飛船,顏梓去止不住紅了眼眶,雖然流落異鄉好長時日,幸好結局是能重新返回地球,而不是客死他鄉……

  因為要送行,那古老爹也難得離開莊園,隨他一同來到飛船基地,更是難得心平氣和地與藍特一同站在旁邊,只是他離藍特的距離,仍是幾個人之中,最遠的距離。

  藍特心情不錯,也沒去計較老爹的別扭,而是低聲對顏梓祺說道:「發什麼呆呢?你先上飛船吧,主子很快會趕到的。」

  顏梓祺眨眨眼,擔憂地說道:「納西王偏偏在這節骨眼上把他叫進宮,該不會有變數吧。」如今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他真的很擔心蘭孥修頓這股子東風,在進宮後,會被拗成西北風,那就完蛋了。

  藍特樂輕輕搖搖頭,「從來都只有主子去左右別人想法的份,絕沒有被別人左右的道理,放心吧。」

  「希望如此。」顏梓祺嘆了口去,看看那古老爹,又看看藍特,還是不放心地挪到老爹身邊,叮囑道:「老爹,你跟藍管家有什麼心結,說出來好好解決,老這樣藏著掖著,也不是辦法。」

  那古老爹兩眼一瞪,雙眉一挑,氣吼吼地說道:「臭小子,走就走,想管我的事,你還嫩著呢。」

  「是是是,我就一顆嫩草。」顏梓祺陪著笑任由他罵,「老爹你要保重。」

  「死小子,你少用這副死樣子和我說話,不就是回個家嗎,又不是生離死別。」那古老爹說道最後,也生氣地轉過頭去。

  在他匆匆轉頭的瞬間,顏梓祺清楚地看到他眼眶微紅,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別扭老頭。

  正當他們幾個人相對無語時,頭頂上方傳來一聲響徹天際的鳴叫聲,眾人同時擡頭看去,只見一只白色翼獸在盤旋於上空,隨後用很快的速度俯沖而下,接近地面時,龐大的翅膀揮動了幾下,便威風凜凜地站立於眾人面前。

  蘭孥修頓由翼獸身上一躍而下,顏梓祺連忙迎上前去,「這麼急招你進皇宮,有什麼事麼?」

  蘭孥修頓低頭看著滿臉擔憂的小家夥,擡手去理了理他那頭被風吹亂的黑發,輕聲回了句:「沒事。」

  顏梓祺暗暗揪緊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既然沒什麼事,那就早點出發吧。」藍特走上前,淡淡地說道。

  蘭孥修頓點點有,一邊拉起顏梓祺的手往飛船走去,一邊低聲交代著藍特,「注意一下族里那群老頭和里德的動向。」

  藍特微微吃了一驚,「莫非老頭們開始有動作?」一直以來,蘭家的老頭們就很忌諱主子的勢力,總是想方設法要削弱蘭孥這一支系的勢力,難道他們想利用王和主子最近的摩擦,從而動手腳。

  蘭孥修頓搖搖頭,「目前還沒有。」

  「那你此番遠行,怕是不妥吧。」藍特皺著眉頭。

  蘭孥修頓陰測測一笑,說道:「我不走開,他們怎麼做動作?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藍特頓時領悟,不禁挑挑眉,一掃之前的冷漠,勾著嘴角,若有所指地說道:「那預祝主子地球之旅能滿載而歸。」至於載什麼東西回來,大家心照不宣。

  「嗯,趁這段時間沒人跟你搶人,你也該抓緊解決好私人的問題。」蘭孥修頓說完這話,便拉著顏梓祺的手,施施然上了飛船了。

  顏梓祺上了飛船,才發現這艘飛船並不是上次他乘坐過的那艘,顯然這一艘飛船要更大些,更豪華些。

  顏梓祺默默都看了蘭孥修頓一眼,怎麼看都是一副資本家的嘴臉!

  「要多久才能到地球?」顏梓祺好奇地問他。

  蘭孥修頓挑了挑眉,想了一下說道:「不遠,睡一覺便到了。」

  「這麼近?」顏梓祺吃驚,隨後想起自己來這邊的時候,也是迷迷糊糊睡過來,於是便沒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

  又聽到蘭孥修頓說道:「你記得當時離開時的日期麼?」

  雖然過去半年之久,但當日離開的日期,顏梓祺也沒忘記,不用多思考便說了出來。

  蘭孥修頓招手喊來工作人員,吩咐幾句便讓人退下,自己則是隨手拿起放在一旁的資料看了起來。

  一想到馬上就要回地球,顏梓祺便抑制不了心里的激動,跟個猴子似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禁趴在窗口看起外面的風景來。

  只是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已經離開納西星球了,遠遠看去,一個淺綠色的星球非常惹眼,顏梓祺靜靜地看了一會,心里做下結論,沒我們水藍色的地球好看。

  浩瀚無邊的宇宙,繁星點點,四周沒有什麼鮮明的參照物,所以就算飛船在高速行駛,可給人的感覺,卻如同靜止不動一般。

  「小家夥,過來。」

  正當顏梓祺看風景看得有些呆的時候,便聽到蘭孥修頓喊他的聲音,轉頭看去,蘭孥修頓正沖他招手,而蘭孥修頓身邊,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個人在那里。

  顏梓祺走過去,便看到站到蘭孥修頓身邊的那個人正拿著針劑。

  「這是做什麼?」顏梓祺皺著眉頭問蘭孥修頓。

  「睡覺。」蘭孥修頓簡單地回答。

  顏梓祺立時想起自己被偷渡過來時的情形,那種渾渾噩噩,迷迷糊糊的感覺,想起來都難受,連忙說道:「我不要打針。」

  蘭孥修頓斜了他一眼,眼種有著淡淡的笑意:「怕疼?」

  顏梓祺白了他一眼,「要打的針是不是讓人進入休眠狀態的?我不喜歡那種感覺。」

  蘭孥修頓伸手把他拉進懷里,「沒事,只是讓你睡得沈一些。」

  顏梓祺擡眼看蘭孥修頓,蘭孥修頓也看著他,兩人對視了一會,顏梓祺終於敗下陣來,無奈地嘆了口氣,默默地伸出手去。

  於是,一路好眠……

  顏梓祺翻了個身,柔軟的床上,熟悉的味道讓他滿足地在睡夢中淺淺一笑。

  忽然,床頭上的鬧鐘傳來清脆的鬧鈴,拂去床上人的清夢,顏梓祺皺著眉頭,從被子里伸出手去,準確無誤地將鬧鐘按停,於是,臥室又恢覆原來的清靜。

  迷糊中,顏梓祺翻身仍想繼續睡去,可朦朧間,像是想起什麼似地,讓他整個人由床上彈坐了起身。

  一睜開眼,明亮的陽光照射進房間里,讓他忍不住瞇起眼,視線在房里里掃了一圈,所以的一切,熟悉得讓他目瞪口呆。

  他回來了?

  房間里的所有東西,仍舊是他離開時的摸樣,幹凈整潔,地板上連灰塵都沒有。

  沒灰塵?不可能呀,他都離開半年多了,他的房間就算沒被塵埃淹沒,也該會蒙上一些灰塵吧,怎麼還跟他離開前的樣子一模一樣的呢?

  顏梓祺一頭霧水地看著房間里的一切,視線定格在日歷上,那個日期,分明就是半年前的日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顏梓祺抓了抓頭發,隨即想到:蘭孥修頓去哪了?

  如此一想,顏梓祺連滾帶爬地翻身下床,急匆匆地打開房門,一眼掃去,便看到坐在沙發上悠然看著報紙的長發男人。

  不知為何,顏梓祺在看他後,明顯松了口氣。

  如果不是這個男人的存在提醒他,他肯定會以為納西的遭遇,其實只是自己黃粱一夢而已。

  顏梓祺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直直地盯著男人的側臉,那俊美的面容,不管看多少次,仍舊會覺得無比驚艷。

  「為什麼會這樣?」

  蘭孥修頓將視線從報紙上移到顏梓祺臉上,丹鳳眼一勾,極妖極艷,「什麼這樣?」

  「日期怎麼回到半年前了?」

  「你不希望回到半年前?」蘭孥修頓反問他。

  「不是,我是說,你們居然能穿越時空!」

  「哦。」蘭孥修頓點點頭,「雖然法律上是不允許的,但有些飛船確實擁有這功能。」

  顏梓祺楞楞地看他一會,忽而綻開笑容說道:「總之,謝謝你。」

  蘭孥修頓忽然將報紙放下,起身走到窗戶旁,語調不快地說道:「這就是你日思夜想的地方?」

  顏梓祺不知道他為何會這麼說,繼續楞楞地點頭。

  「這里的空氣,百分之五十是廢氣。」蘭孥修頓不屑地說著。

  顏梓祺翻白眼,不滿地說道:「被污染是有點,可百分之五十就太誇張了吧!」

  蘭孥修頓皺著眉頭離開窗邊,仿佛在窗邊站久了就會中毒一般,「在進入大氣層之前,我就想讓飛船掉頭回去,這地方簡直跟垃圾場似地。」

  聽著他的話,顏梓祺坐不住了,跳起來指著蘭孥修頓的鼻子說道:「不準你這樣侮辱地球,就算這里再落後,它也是我的故鄉,如果你住不慣,大可以離開,沒人留你。」

  蘭孥修頓看著顏梓祺氣呼呼的樣子,心頭一緊,欲0望來得很突然,也很迅猛,讓他有點措手不及,不禁抿了抿唇,皺著眉頭說道:「抱歉,我不該這麼說你們的地球。」

  顏梓祺有些目瞪口呆,心想這個人不是一直高高在上的麼?原來還知道要道歉啊!

  剛想說點寬慰的話,可整個人已被蘭孥修頓橫抱起來,直接走進房間里去了,顏梓祺看到對方眼中翻騰的欲0望,不禁掙紮地說道:「我……我還沒刷牙呢!」

  至於有沒有時間刷牙,那已經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應該會有幾章是些大叔的地球生活的。



稀奇的獸人

  顏梓祺迷迷糊糊中翻了個身,頓時感到渾身一陣酸痛,意識稍稍清醒了一些,這才想起本來已經起床的兩個人,莫名其妙又回床上滾了一個早上。

  好累,連翻身都覺得吃力,身後那個被進入的地方,被摩擦久了,也是火辣辣地疼著。

  本想賴在床上再睡一會,怎奈肚子卻很不識時務地咕咕叫了起來,顏梓祺這才想起,他們已經有兩餐沒吃東西了。

  有氣無力地爬起身,卻在看到枕邊人完美無暇的容顏後,呆呆地楞住了,這才發現,剛剛的這場歡愛,是蘭孥修頓第一次以人形的狀態跟他做的,這麼想來,應該算是野獸大叔的人類初次吧?

  初次兩個字讓顏梓祺狠狠地窘了一下,隨即翻身下床,隨便套上個褲子便去廚房覓食了。

  打開冰箱,里面空空如也的情形,倒是沒讓顏梓祺覺得意外,他向來獨住慣了,秉著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信念,顏梓祺對待食物的態度向來都挺隨意的,況且他做飯的天賦基本為零,廚房的存在也只有當擺設這一項功能了。

  回房間換了套衣服翻找出錢包,看了看仍舊睡得很沈的假人類,顏梓祺放輕手腳地出門了。

  吵雜的環境,擁擠的人群,車水馬龍的街道,顏梓祺站在小區門口,一時間有點回不了神,沒有清香的空氣,沒有茂密的叢林,沒有形形色色的獸人,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匆匆忙忙,雖有著不用的面孔,卻是最熟悉的黑頭發黃皮膚。

  顏梓祺嘆了一口氣,他終於是回家了。

  雖然時間是接著前一天的日期正常過著,可他離開地球半年多的記憶卻是鮮明的,於是,半年沒逛超市的後果是,左手一袋右手一袋,肩上一袋,如果不是怕太惹眼的話,他真不介意頭上再頂一袋。

  超市就在他居住的小區隔壁,雖然過程有點累,但他還是很快便把一大堆食物轉移到家門口,剛拿出鑰匙準備開門的時,門由里面被打開了,上身赤0裸,□隨意圍著條床單的高大男人,正一臉怒意地看著他。

  「醒了?」顏梓祺故意忽視他的表情,彎腰將東西一袋袋地往里面挪。

  蘭孥修頓冷哼一聲,「你去哪了?」

  顏梓祺嘿嘿一笑,「我去買吃的呀,難道你肚子不餓?」

  當他這話問完,蘭孥修頓的肚子也很應景地咕嚕一聲響,顏梓祺挑了挑眉,從一堆袋子里翻找出毛巾牙刷漱口水一堆東西遞給他,「去洗漱一下吧,中午吃快餐,晚上再帶你去吃好吃的。」

  蘭孥修頓剛才醒來到處找不到人,外面的環境他又不熟,只能呆在家里邊等他邊生悶氣,想著等他回來後要怎麼怎麼折騰他,可當真把人等回來後,才沮喪地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沖他發火,這小家夥笑臉迎人的樣子,怎麼看都很招人。

  接過顏梓祺遞過來的東西,蘭孥修頓黑著臉走進浴室了。

  看著蘭孥修頓的背影,顏梓祺悄悄舒了口氣,就算來到遙遠的地球,野獸大叔的起床氣仍舊是一如既往的大呀。

  顏梓祺呆呆地看著半開合的浴室門,其實早上醒來後,他心里便藏著個問題,想問蘭孥修頓,又問不出口。

  你能在這里呆多久呢?

  一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問題,卻在他喉嚨口舌頭尖處翻來覆去,始終問不出口。

  「啵……」的一聲由浴室傳來,隨後便是水龍頭噴水的沙沙聲,顏梓祺聽著聽著便覺得不對勁,連忙小跑著沖進浴室。

  只見高大的假人類站在浴缸里,身上僅有的被單已經被水噴得濕嗒嗒的,緊緊地粘在他腿上,而那原本該連著水龍頭的花灑,卻被他抓在手里,一節水管正懸空地甩動著。

  顏梓祺表情僵硬,嘴角詭異的抽了抽,鎮定地說道:「你的淋浴姿勢不正確,蘭孥先生。」

  眼下的情形,蘭孥修頓也知道自己肯定是出糗了,原本就有點黑的臉色,此時更是黑透了,冷冷地說道:「那你來示範一下正確的姿勢。」

  顏梓祺原本憋笑憋得有點辛苦,聽著他的話,頓時覺得既好笑又委屈,明明是他自己不會用,可他的話里,分明是在遷怒他這個無辜的人類。

  顏梓祺這才想起來,在蘭莊園的時候,蘭孥修頓基本都是在浴池里洗澡,就算有沖水的花灑,可那都是全自動的,人一站到下面,它就自己灑水,哪里用得著親手去開關呀。

  不過花灑既然被扯了下來,淋浴是不可能了,顏梓祺利索地將浴缸清洗了一通,再放上熱水,讓野獸大叔進去泡,可看著野獸大叔高大的身體委委屈屈地窩進浴缸里,顏梓祺終於忍不住了,不敢當場笑出聲,只能匆匆說了句:「你慢慢洗,我去準備吃的。」然後便迅速跑出浴室,邊捶著墻壁邊無聲地笑抽了。

  當蘭孥修頓走出浴室時,顏梓祺正抱著雞腿猛啃,擡頭看到滿身水汽的蘭孥修頓後,嘴巴一張,一根雞骨頭順勢從他嘴里掉出來。

  腦海里霎時閃過一詞——出水芙蓉,雖然這詞是用來形容女子多一些,可此時此刻,顏梓祺真的想不出更好的詞來形容蘭孥修頓的美艷。

  白皙的皮膚因熱水的浸泡而顯出淡淡的粉色,薄唇緊抿,鳳眼朦朧,一頭烏黑的長發緊貼在他的脖子上,肩膀上,發尾處緩緩地滴下清澈的水滴。

  秀色可餐是什麼意思,沈魚落雁是什麼意思,傾國傾城是什麼意思,不用問,看看蘭孥修頓此時的樣子便知道了。

  顏梓祺咽了咽口水,連忙拉過一旁的可樂灌了一大口。

  就算他們已經在床上翻滾過無數遍,可此時此刻,他仍有一種沖上去,撲倒他的沖動。

  顏梓祺在心里默念了幾遍:沖動是魔鬼,冷靜,冷靜……

  「肚子餓了吧,這里有漢堡包,先墊墊肚子。」雖然M字頭快餐是很多年輕人喜歡的食物,但顏梓祺不太確定眼前這個外星人是否一樣喜歡。

  蘭孥修頓身上仍沒穿衣服,只是在腰部以下圍了條浴巾,施施然坐到餐桌前,大大方方地接受顏梓祺的殷勤。

  只是在他咬了一口所謂的漢堡包後,眉頭立時緊緊皺到一起。「這是什麼東西?」

  「額,面包……」顏梓祺笑容頓時跨了下來,洋快餐果然不合野獸大叔的口味啊,「是不是很難吃。」

  蘭孥修頓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皺著眉頭嚼了幾口後,攏在一起的眉頭便漸漸松開了。

  然後,顏梓祺便目瞪口呆地看著野獸大叔以十分優雅姿勢,完美地,迅速地,幹凈利索地解決掉桌上所有的洋快餐,最後還將視線定格在顏梓祺手上的半塊雞翅上。

  顏梓祺下意識地護住最後一塊雞翅,抖著聲音說道:「想都別想,這半塊是我的。」

  蘭孥修頓挑了挑眉,目光一掃,飄落到那杯大可樂上面,於是伸手拿過來吸了一口,卻在吸進去的瞬間,又猛地噴了出來。

  「這是東西?」蘭孥修頓難以置信地問他,這東西的味道,簡直就跟毒藥一般難喝。

  顏梓祺仍處於震驚當中,看著蘭孥修頓戲劇性的反應,只是呆呆地回答道:「那是可樂,一種飲料來的。」

  蘭孥修頓一臉嫌棄地把可樂推得遠遠的,做下結論:「難喝!」

  顏梓祺這才回過神,「你喜歡吃這些食物?」

  蘭孥修頓挑眉,「味道不錯。」

  原來這洋快餐不止年輕人喜歡吃,連外星人也喜歡啊!如果去納西開一家分店,生意應該會很不錯吧。

  顏梓祺胡亂將最後半塊雞翅啃進肚子里,發現肚子還是餓的,於是又在一堆零食里翻找出幾樣能果腹的吃上。

  在吃東西的過程中,顏梓祺有了驚人的發現,野獸大叔不僅能變成人類,就連吃東西的口味,也跟人類一模一樣,他不止喜歡吃洋快餐,就連他買來的各種零食,都被他吃了一大半去。

  果真稀奇。

  填飽了肚子,顏梓祺有精神有體力,便想帶這個外星人出去逛逛,讓他也感受感受地球人的生活方式。

  可沒等他將提議說出口,野獸大叔便徑自回房去了,顏梓祺有些莫名地跟了進去,卻驚訝地看到蘭孥修頓懶懶地躺回床上。

  「怎麼了,是不是吃太多肚子不舒服。」

  蘭孥修頓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困。」

  「剛睡醒沒多久,怎麼又累了?」顏梓祺擔憂地問著,心想該不會是來地球有副作用吧。

  「我變不回原先的樣子,維持人形費精力。」

  「怎麼會這里?為什麼變不了獸人?」

  蘭孥修頓搖搖頭,他也不太清楚,或許是磁場的緣故吧,他懶得跟顏梓祺說,不然小家夥又要刨根問底地。

  「那能不能變成獸態?」

  蘭孥修頓眼睛一亮,這問題他倒是沒想過。

  顏梓祺只覺得是眨眼的功夫,蘭孥修頓已經由一個絕世佳公子變成一頭高大威猛的獅虎獸……

  既然能變回獸身,那便沒什麼好擔心的,顏梓祺松了口氣,看著半趴在床上的野獸,忍不住擡手去順了順野獸的毛發,說道:「這樣子休息應該會舒服些。」

  一米八的大床,在趴上龐大的獅虎獸之後,顯得格外窄小。

  野獸大叔擡眼瞄了他一下,便閉上眼睡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覺有點家長里短,ORZ…… = =



稀奇的獸人

  顏梓祺將房間里的窗簾放了下來,更是拉得嚴密,生怕野獸大叔這副尊容不小心被看了去,那肯定會是明天的新聞頭條,想到這里,腦海里很自然地浮現出一只頭頂長角,高大威猛的獨角獸被眾人圍觀的情形,顏梓祺窘然地甩甩頭,這怎麼可能呢,如果發現被圍觀,大叔一定會第一時間撲上去把對方咬得稀巴爛的。

  正當顏梓祺考慮著接下來做些什麼的時候,那只被遺忘在沙發上的手機突然響了,半年多沒聽到電話鈴聲,此時咋一聽,還真被嚇了一跳,不過對手機而言,也就是隔了一天的事,最多就是少了一格的電量,它這主人太過大驚小怪了。

  電話是藝術中心打過來了,因為他今天沒去上課,也沒去請假,於是打電話來詢問一下,顏梓祺胡亂找了個生病的借口,順便請了幾天假,因為他也算是小有名氣的舞蹈家,藝術中心那邊也沒說什麼便同意了。

  掛了電話,顏梓祺窩在沙發上發呆,心里頭亂糟糟的,蘭孥修頓跟了過來,意圖很明顯,只是帶他回地球走走,散散心,只要納西那邊有事,他們還是會隨時回納西去的,可他是人類,這里才是他的家,雖然發現自己喜歡這個獸人,可卻還沒做好準備跟對方過一輩子……。

  該想辦法留下來呢?還是放開這里的一切,跟蘭孥修頓回納西?

  這是顏梓祺有生以來,遇到的最難選的選擇題。

  想著想著,顏梓祺靠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是在一陣軟軟的,癢癢的觸感中醒過來的。

  瞇著眼睛一看,一只大型的野獸占據了另一邊的沙發,將他擠在沙發角里,野獸身上的軟毛正若有若無地蹭著他的皮膚,所以他才會覺得癢。

  「蘭孥先生,你太小看你的身材了,這沙發根本容不下你這體型。」

  原本正閉目養神的野獸,聽見他醒來,身體微微一挪,想回頭看他,可惜這沙發實在太小,蘭孥修頓這麼一挪,整個身體猛地往下滑了去。

  顏梓祺只覺得眼前一花,體型龐大的野獸就如同一個圓滾滾的大雪球一般,嘩啦啦地滾地上去了。

  蘭孥修頓在摔到地上後,只楞了兩秒,立時又變成人類的樣子,看到顏梓祺憋笑憋得臉通紅,沒好氣地說道:「你那是什麼眼神。」

  顏梓祺知道如果此時自己沒忍住笑出聲,後果肯定很嚴重,於是幹咳了一聲,說道:「我這是欣賞的眼神,這麼龐大的身形,滾下去的動作居然這麼幹凈利索……」

  看著蘭孥修頓越來越黑的臉色,顏梓祺果斷閉嘴了,視線在屋里繞了一圈後,又回到蘭孥修頓臉上,「那個……要不要出去走走?」

  比起去外面呼吸那含有百分之五十廢氣的空氣,蘭孥修頓更願意呆在家里跟顏梓祺過過二人世界,可看著小家夥那不加掩飾的期待眼神,拒絕的話居然說不出口,反而是順著對方的意願而點點頭。

  一想到在地球上,自己是主人而蘭孥修頓是客人,顏梓祺便覺得心情異常的舒爽,心里更是很期待看到蘭孥修頓跟在他身後,用稀奇的目光地參觀地球上的一切時的樣子。

  這般一想,顏梓祺更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只是當他們站到門口準備開門出去時,顏梓祺又突然為難了,目光在蘭孥修頓身上來回掃了幾遍,突然嘿嘿一笑,說道:「你這身形還能不能再適當調整一下?」這半年來,他早就看慣獸人們高大的身材,對於兩米多的身材更是見怪不怪,可在這里不同了,有誰在街上隨便就能看到一個兩米多的高個子到處晃的,有兩米多身高的人早被抓去打籃球了,誰還有空出來逛街!

  蘭孥修頓看著他,冷哼一聲說道:「你當我是棉花糖,隨便能捏圓搓扁?」

  顏梓祺繼續幹笑道:「我不當你是棉花糖,我當你是變形金剛……」而且是周星星演的那款。

  蘭孥修頓一外星人當然不知道變形金剛是什麼東西,不過變形兩字他還是能理解的,「既然我這身材不宜出門,那就算了,在家里還可以做更有意義的事。」蘭孥修頓皺著眉頭說完,就準備轉身回房。

  顏梓祺當然知道他指的有意義的事是什麼,頓時覺得屁股後又開始**辣地痛了起來,連忙伸手去抱住蘭孥修頓的腰,「宜宜宜,怎麼會不宜呢,你這可是標準的黃金比例,標準的九頭身,標準的模特身材啊,跟你這樣完美身材的人一起走上街,我是與有榮焉啊!」

  蘭孥修頓挑眉,「哦,那還需要調整嗎?」

  「調什麼整?這麼完美的身形再調就不能看了。」

  看著他活靈活現的生動表情,蘭孥修頓嘴角上揚,終究是被他逗笑了,彎下腰沖顏梓祺勾了勾手指頭,低聲說道:「親一下,我便滿足你的要求。」

  顏梓祺眨了眨眼,「只親一下,不做別的?」

  蘭孥修頓好脾氣地點點頭。

  顏梓祺也不再客氣,伸手環上他的脖子,重重地吻上蘭孥修頓的唇,霎時間,玄關處只剩兩唇糾纏,唾液交換的嘖嘖聲。

  等顏梓祺兩眼迷蒙地放開蘭孥修頓,發現自己掛在蘭孥修頓脖子上的姿勢,已然沒那麼吃力了。

  「你……,你真的縮水了?」看著只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男人,顏梓祺稀奇地由上而下將蘭孥修頓打量了個遍。

  對於縮水這一說法,蘭孥修頓顯然是很不讚同的,不過事實卻也相差不遠,便沒去反駁他,只是淡淡說道:「因為是人形,所以可以用意念改變。」

  聽他這麼一說,顏梓祺兩眼頓時發光,整個人立時變得神采飛揚,「原來你還可以變小的啊,那下次上床做那事前,你能不能變成這個樣子?」

  「為什麼?」蘭孥修頓發現這小家夥的思維太過跳躍了。

  「這樣一來,你下面那家夥就會相對小一些啊。」

  「你喜歡小的?」蘭孥修頓皺眉。

  顏梓祺臉色一紅,「也不是要小的,就是相對小一些,正常一些。」

  蘭孥修頓臉色開始發黑了,「你說我的不正常?」

  顏梓祺糾結了,該怎麼回答呢?說他那家夥太大了,所以不正常,還是說他那家夥很正常,只是捅人的時候有點疼!?好像怎麼回答都不好吧。

  「咳咳,這個問題等下次再討論吧,我們趕緊出發吧。」顏梓祺連忙轉移話題,伸手去開門。

  看穿了他鴕鳥的行為,蘭孥修頓也沒再繼續窮追猛打,他喜歡逗這小家夥,卻還不至於把他逗到發毛的地步。

  一踏出小區,嘈雜的環境讓蘭孥修頓不耐地皺起眉頭。

  「難怪人類活不長。」蘭孥修頓有點了悟。

  顏梓祺知道他又準備批評地球的環境,便沒去搭茬,領著他來到自己的車子旁,打開門示意他坐進去。

  發動車子時,顏梓祺笑著說道:「雖然這車子沒塞亞那麼強大,不過卻能方便我們的出行。」

  對於這個跟箱子似的的交通工具,蘭孥修頓沒多大好感,聽他提起賽亞,隨口說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召喚賽亞出來。」

  顏梓祺頓時把頭搖成撥浪鼓,「我很介意的!」

  「……」

  車子載著他們,一路經過N個紅綠燈路口,遇到N次塞車之後,終於到達這所城市最熱鬧的商業中心。

  自從車子發動後,蘭孥修頓的臉便慢慢黑了下來,在遇到幾次塞車之後,臉色更是由黑轉青,直到顏梓祺將車停好,蘭孥修頓的臉色就跟刷上白漆似的,無半點血色。

  「你……還好吧。」顏梓祺在一旁擔憂地看著他,難道說這野獸大叔千里迢迢來地球,因為適應不良而暈車?!

  「不好。」蘭孥修頓連忙從車里鉆出來,大口大口地吸著氣,可胸前的惡心感卻半分也沒減少。

  「是不是想吐?!」顏梓祺連忙問他,還伸手去拍他的背想幫他順氣。

  蘭孥修頓無語地看著顏梓祺,在他看來,坐個車居然坐到想吐的地步,簡直就是奇恥大辱,而顏梓祺比他弱小得多了,卻是安然無恙,這認知讓蘭孥修頓異常的不爽。

  不過好在蘭孥修頓意念強大,雖然惡心得要命,卻也沒到吐出來的地步,也堪堪挽回了一丁點面子。

  這年頭,帥哥到處都是,在大街上隨便抓幾個,十個有九個長得帥,剩下那個不帥的卻叫酷,可帥哥雖多,卻不見得個個都有好身材,於是,當街頭出現兩個身材完美,五官出色的男子時,想不成為眾人目光焦點都難。

  大家都紛紛猜測是不是某個電影劇組來這里拍戲,這兩個俊美的男人說不定就是某部戲的主角,有的人則以為是某個服裝廠家請來走秀的模特,有些人更是尾隨其後,拿著手機拍個不停。

  於是當天晚上某腐女論壇就有一個貼異常火爆,帖子名為:「完美男人,完美組合,完美奸0情啊啊啊啊……(內附圖片,回帖可觀看)」

  此乃後話。

  ……

  而此時的顏梓祺與蘭孥修頓,壓根就不知道他們的出現所造成的影響多大,自顧自地逛著各個商場。

  蘭孥修頓身上原本是穿著一套休閒的衣服,雖然不是標準的長袍,可在人類眼中,款式還是有點奇怪,所有顏梓祺到商業街後,第一件事就是幫蘭孥修頓買衣服。

  蘭孥修頓長相俊美,身材完美,是一標準的衣服架子,不管什麼衣服穿到他身上,都顯得十分好看。

  只是一會兒的功夫,顏梓祺手上已經提了好幾袋的戰利品,當顏梓祺到收銀台付款時,收銀台小姑娘邊利索地結賬,便笑咪咪地沖他說道:「你男朋友真帥。」

  聽到男朋友一詞,顏梓祺微微發楞,等他醒悟過來時,臉色刷地變得通紅了,匆匆取過銀行卡,拿起東西,拉著蘭孥修頓逃也似地跑走了。

  顏梓祺逃出來後,內心無比糾結,真有這麼明顯嗎?這麼輕易就看出他們是一對的?

  

作者有話要說:汗,趕不上17點整



約會

  對於逛街,顏梓祺其實也沒什麼經驗,有目的地給野獸大叔買了幾套衣服後,就不知道後面該幹嘛了,於是接下來的時間里,兩人就跟兩只加大號無頭蒼蠅似地,四處亂晃,幸好兩人體力都不錯,兩個多鐘頭逛下來,倒也不累。

  蘭孥修頓覺得頭有些暈,不是因為之前的暈車後遺癥,而是形形色色的路人讓他覺得頭暈,人寵在納西很受歡迎,卻也只有家庭背景稍好的人才能擁有,而如今他站在街頭,一路上密密麻麻都是擁擠的人群,幸好他不是養人寵狂熱者,不然看到這情形還不得激動瘋了。

  街上行人來來往往,有三五成群的,也有兩兩成雙的,看著小年輕人手牽手,兩個腦袋靠一起討論著什麼,蘭孥修頓忽然想起之前藍特做的那份戀愛報告。

  回頭看向身邊的顏梓祺,只見他原本白皙的臉上,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粉紅,額頭上還冒著點點的汗水,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顯得格外精神。

  「我們這是在逛街?」蘭孥修頓隨口問著。

  顏梓祺回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這不是明知故問麼?他們在大街上來來回回晃了幾遍,這不叫逛街還能叫什麼,旅遊觀光嗎?

  「接下來要去吃飯嗎?」蘭孥修頓也不介意他擠兌的目光,而是挑著眉繼續問著。

  「如果你沒有更好的安排的話,我們接下來就是去吃飯沒錯。」顏梓祺很想伸手去摸野獸大叔的額頭,看看他是不是逛街逛到腦袋發熱,連智商都被燒掉了。

  「所以這叫約會沒錯吧!」蘭孥修頓做下結論。

  「……」這人是什麼邏輯啊!

  正當顏梓祺還糾結著約會兩字時,又聽到野獸大叔回頭說道:「吃完飯是去看電影麼?」

  顏梓祺大翻白眼,「蘭孥先生,你這個約會步驟是80年代流行的,早就過時了。」

  蘭孥修頓眉間寫上川字,第一個念頭便是——藍特居然給他假情報?!回去再好好收拾他。

  「那現在流行什麼?」

  「速食愛情。」

  「哪是什麼?」野獸大叔很有耐心地不恥下問著。

  「就是見面,吃飯,上床,上完一拍兩散……」這說法當然不是準確的,不過卻是顏梓祺個人對速食愛情的看法。

  雖然對最後的一拍兩散不大認同,不過上床一詞卻是投了蘭孥修頓所好,只見他拉起顏梓祺的手,說道:「那快走吧。」

  「去哪?」

  「吃飯……」

  剛才明明還逛得好好的,怎麼突然這麼急著吃飯?顏梓祺莫名地問道:「你很餓?」

  「不,吃完早點上床!」

  「……」什麼叫禍從口出,什麼叫自食惡果,看他顏梓祺就知道了!

  雖然有點不甘心,不過顏梓祺還是帶著蘭孥修頓進了家頗有名氣的中餐館,因為到了飯點,吃飯的人很多,他們沒有要到包廂,只能在大堂里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

  雖然納西也有酒店,可蘭孥修頓一向孤僻,除了貴族間的酒會外,很少應酬,所以像此時一般坐在人來人往的大堂里吃飯,對他而言還真的是頭一遭,如果不是飯桌上的菜色挺合他胃口,估計他早就摔筷子走人了。

  不過就算野獸大叔耐著性子坐下來吃飯,可摔筷子的動作卻還是頻頻出現,連坐在他身旁的顏梓祺也看得頗為糾結。

  進飯館之前,顏梓祺一心想著向蘭孥修頓推薦家鄉的美食,壓根就忘了,這個外星球來的獸人,根本就不會拿筷子……

  剛開始野獸大叔對於拿著兩根竹子吃飯的行為還是挺好奇的,興致勃勃地試了幾次,可在他試的過程中,災難卻是接二連三地發生了,要不是把肉塊夾飛出去,就是把盤子戳翻,最後直接把一根青菜給甩到隔壁桌的湯碗里……

  「這里就沒有叉子麼?」蘭孥修頓把兩根筷子往桌上一扔,不耐地問著。

  顏梓祺看著杯盤狼藉的飯桌,抽了抽嘴角招來服務生要了個叉子。

  等服務生送上叉子後,蘭孥修頓才勉強挽回了一點貴族的用餐氣質,吃了幾口之後還不忘抱怨道:「既然有叉子,怎麼不一開始就拿來!」

  顏梓祺默不吭聲地扒著飯,心想拜托,有誰來中餐館吃飯卻要求把筷子換成叉子的?!

  於是,兩個人各懷心思地開始吃起飯來,蘭孥修頓想早點吃完,是因為吃完了就可以回家滾床單,顏梓祺想早點吃完,是因為蘭孥修頓拿叉子叉豆腐的行為實在太丟人,雖然出發點不同,可兩人都急著離開的心思,倒也是難得的一致。

  不過想象總是美好的,現實總是殘酷的,正當他們吃得七七八八,想買單走人的時候,有個沒眼色的人突然跑了過來。

  「顏梓祺,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呢,見到你真的太意外了,你知道嗎,我一直都想找個時間見見你,可一大堆表演卻總是退不掉,啪啦啪啦……」那人一時間口若懸河,吐沫橫飛。

  顏梓祺冷眼看著眼前一身時髦裝扮的男人,對方從剛才就一直拉著他的手臂說個不停,那兩片嘴唇就跟裝了彈簧似的,一張一合地動個不停。

  聽著對方的語氣,他們應該很熟絡,可因為對方帶著個眼鏡,顏梓祺一時間還真想不起他是誰。

  蘭孥修頓從陌生男子抓住顏梓祺的手時,臉色就黑了下來,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只手不放,如果視線能變成利刃的話,估計那男子的手已經被砍成一段一段的了。

  最後還是顏梓祺發現了野獸大叔的異樣,便不著痕跡地收回自己的手,帶著歉意問道:「你是?……」

  那男子看到顏梓祺尷尬的樣子,已料到對方是想不起他了,於是不悅地摘下眼鏡,沒好氣地說道:「怎麼,你離開劇團才多久呀,就把老同事忘了!」

  直到對方拿下眼鏡,顏梓祺這才想起來,「路雨,你怎麼在這里?」當時他離開劇團後,便離開劇團所在的城市,而他只把新地址給了他的老師,所以此時見到路雨,顏梓祺是相當意外的。

  「我來這里見個朋友,沒想到能遇到你,好久不見了,梓祺。」路雨朝他眨了眨眼,笑得格外燦爛。

  「好久不見。」如果能永遠不見那就更好了,顏梓祺在心里自嘲地想著,這世界果真是小,越不想看見的人,碰上的幾率卻越大,從這點來看,足以證明老天總是喜歡捉弄人的。

  當初他離開劇團,就是拜路雨所賜,如果不是因為對方的小人行徑,他也不會在事業如日中天之際,心有不甘地退下舞台。

  不過顏梓祺以為自己會恨路雨一輩子,直到剛剛他才發現,他已經不恨這個人了,因為不恨,所以才會遺忘,才會在第一時間里認不出對方。

  路雨視線往他身邊一掃,這才發現和顏梓祺吃飯的,是個極其出色的男人,只是一眼,便讓他失了神,「梓祺,不給介紹一下麼?」自從顏梓祺退出舞台後,他路雨在舞蹈界的名氣,可謂是一日千里,圍著他轉的人多了去,其中不乏一些身價不菲的名門望族,可像眼前這般出色的男人,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心里頓時燃起了熊熊的征服欲。

  顏梓祺看到路雨正以一種熱烈的目光盯著野獸大叔看,心里頓時很不是滋味,就好像自己喜愛的東西突然被別人惦記上一樣,危機感驟然閃現。

  想當初,讓他無意間接觸到同志這個的圈子的人,就是路雨,當時路雨不止跟了個大款,還想著幫他也介紹一個,不過卻被他狠狠地拒絕了,估計兩人的梁子,就是那時候結下的。

  「這是我朋友蘭……修。」顏梓祺本想直接說出野獸大叔的名字,可又怕對方覺得這個名字奇怪,於是幹脆當著野獸大叔的面,給他改了名字,而蘭孥修頓在聽到他的介紹後,也只是挑了挑眉,沒有出聲。

  「蘭先生你好,我叫路雨,是梓祺以前的同事,很高興認識你。」路雨伸出手想與他友好地握手。

  可等了半天,蘭孥修頓楞是沒把手伸出來,還盯著他的手說道:「你想拿什麼?」

  顏梓祺與路雨同時面露窘色,顏梓祺窘完後止不住在心里高呼:野獸大叔你太酷了!路雨則是難堪地咬牙切齒:雖然有著一張好看的皮,內里卻是一堆敗絮。

  「梓祺你的朋有真風趣呢。」路雨假笑著說道。

  顏梓祺暗暗翻白眼,野獸大叔明明就是一臉的冷酷的樣子,你到底從哪個地方看出他風趣了?!

  「呵呵,他不習慣交際。」

  什麼叫他不習慣交際?對於他不加掩飾的貶低,蘭孥修頓是相當不悅的,為了表現他很善於交際,蘭孥修頓咳了一聲後,對路雨展現出難得的友好,說了句類似恭維的話語來,「路先生的衣著很有特色!」

  路雨本是對他很不滿,不過在聽到對方誇他的衣著後,不禁有些得意,「這是去巴黎的時候買的,這綠色是今年的流行色。」

  蘭孥修頓點點頭,「確實好看,就跟聖誕樹似地,如果在配上同色澤的帽子,應該會更好看。」

  聽完他的話,路雨臉都綠了,心想你這誇人跟罵人有什麼區別!

  顏梓祺則是在一旁抿著嘴,生怕一不小心笑出聲,就不知道野獸大叔怎麼會知道聖誕樹。

  在一連串尷尬的對話後,路雨的朋友終於出現了,適時將他從這種水深火熱的困境中解救出來。

  看著路雨那個滿肚肥腸的朋友,顏梓祺暗暗搖頭,他跟路雨認識很多年,知道對方是個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可他這般為了得到更多卻不懂珍惜自己的行為,顏梓祺是看不過眼的。

  臨走的時候,路雨突然走到顏梓祺身邊,小聲地說到:「蘭修是你的另一半吧。」

  顏梓祺吃驚地看著他,終於問出了糾結他一個下午的問題:「有這麼明顯麼?」

  路雨點點頭,最後嘆氣道:「梓祺,一直以來,你都是個讓人嫉妒的存在,可雖然嫉妒,我還是由衷地希望你能幸福。」

  直到回家,顏梓祺仍困在自己的情緒里走不出來,幸福嗎?他的幸福是什麼,難道會是身邊這個男人麼?

  顏梓祺回頭看去,野獸大叔正頂著一張蒼白的臉窩進沙發,這家夥又暈車了。

  ,

作者有話要說:炮灰一閃而過,囧……



床上很受傷

  看著野獸大叔蒼白的臉,顏梓祺很是擔憂,連忙倒了杯溫水給他,並找來一瓶驅風油,擦一些在他額頭上,然後便是用指腹輕輕替大叔按摩額頭,大叔本來靠著沙發坐著,為了方便顏梓祺動作,便坐直起身,閉著眼睛感受著對方輕緩適中的手部動作,舒服得直嘆息。

  等野獸大叔恢覆一些精神後,心思又開始熱絡了起來,一雙手也很不規矩地搭上顏梓祺的腰,一只手往上摸索著他的背,一只手往下,揉捏起那富有彈性的結實翹臀。

  顏梓祺翻了個白眼,迅速地拍掉大叔的雙手,轉身進浴室洗手去了。

  等顏梓祺洗完手出來,便看到大叔正站在大廳里脫衣服,衣服已經全脫下來扔在地上,現在正在解著腰帶,估計大叔以前沒用過這麼「繁瑣」的腰帶,折騰半天沒弄開,只見他抿了抿唇,大手用力一扯,那條下午新買的腰帶,立時香消玉損。

  顏梓祺眉頭一皺,怒斥道:「你就不能消停會麼?剛回來你就發情,難道你就只能用下半身思考?」這邊指責著隨處發情的野獸,那邊連忙將大廳陽台處的大窗簾拉上,這麼好的身材要是平白讓外人看去,那多虧啊!

  野獸大叔巴拉著扯下褲子,修長健美的雙腿立時呈現在顏梓祺面前,雖然對於野獸大叔的裸0體已經很熟悉,可每每看到,視覺上的沖擊卻不曾少半分,這次也不例外,顏梓祺咽了咽口水,覺得自己的雙腿乃至後腰,已經開始無力發軟了。

  心想等這頭野獸把最後一塊遮羞布也扯掉後,估計就要撲上來了吧,於是顏梓祺糾結了,是要繼續嚴厲地批評他過於沈迷色0欲好呢?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好呢?反正自己力氣又比不上對方,被按倒也是前後幾秒鐘的事。

  被指控是用下半身思考的野獸大叔脫下長褲後,隨手一扔,淡淡地說道:「把身體變小很費精力。」話一說完,只見他松了口氣,身體在瞬間又恢覆了原來高大的摸樣。

  顏梓祺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地的衣物,臉刷地漲紅了,敢情人家是怕變回大個子後會把衣服撐壞,這才脫的衣服,而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啊!如此一分析,顏梓祺頓時恨不得在地板上刨個洞把自己塞進去,原來他才是那個思想邪惡的人!!!一看到人家脫衣服,就立刻想到OOXX上面去了,ORZ……

  野獸大叔當然不知道顏梓祺糾結的內心世界,只是看到他突然臉紅,情不自禁就走過去逗他了,只見野獸大叔伸手勾起顏梓祺的下巴,勾著嘴角壞笑道:「還是說你在期待發生些什麼?」

  顏梓祺一下子被戳中要害,頓時惱羞成怒,拍開他的手吼道:「期待你個頭!」

  蘭孥修頓挑眉,笑意又加深幾分,「那是期待上面的頭,還是下面的頭?」

  被他的話嗆到,顏梓祺頓時氣結,「你還敢在下流點嗎?」

  「這樣還不夠麼!」野獸大叔一副為難的樣子,「小家夥你口味真重!」

  顏梓祺只覺眼前一黑,一口惡氣憋在胸腔里上不去下不來,眼看就要自爆,猛然伸出手去,惡狠狠地抓住野獸大叔下面的小野獸,咬牙切齒地說道:「那就把你下面的頭擰下來烤了吃!」

  野獸大叔眉頭一皺,說道:「還是天然綠色的比較好吃,不信你跟我到床上嘗嘗味道就知道了。」

  顏梓祺真想拿起拖鞋狠狠拍在他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上,這麼邪惡的一個人,自己怎麼會瞎了狗眼就愛上他呢?(小祺你氣瘋了嗎?居然把自己比成狗了,orz……)

  蘭孥修頓看著被自己逗得快炸掉的小家夥,忍不住笑出了聲,彎腰將人打橫抱了起來,說道:「臉怎麼這麼紅!難道是欲0火焚身?」

  「我這明明就是怒火攻心!」

  「反正都是火,我最拿手的就是滅火了。」野獸邊說著,邊抱著人往浴室走去。

  沒一會兒,浴室便傳來難以抑制的**的低喘聲,中間還夾雜著顏梓祺有氣無力的怒罵聲,「該死……你,你不是說要滅火嗎……啊……。」

  「我是在努力地滅火呀。」蘭孥修頓將顏梓祺抵在墻壁上,讓他的雙腿纏在自己的腰上,努力滴聳動著跨部,一下一下讓自己搗進更深的深處。

  「你這是在煽風點火……噢……」身體被撞進了最深處,瞬間的快0感讓顏梓祺的低罵變成了難耐的低喘。

  低聲的呻吟與沈悶的喘息聲,讓原本冰冷的浴室,變得春色無邊春意盎然春情蕩漾……

  一夜好眠。

  半睡半醒間,顏梓祺覺得身上的觸感異常舒服,軟軟的,暖暖的,就如同睡在雲端一般,舒服得他都舍不得醒來,他家的床有這麼舒服嗎,他以前怎麼沒發現?

  帶著點點迷糊與困惑,顏梓祺努力地睜開眼睛,努力了半天,卻也只是睜開一條縫那麼多,從眼縫里看去,自己身邊正擠著個毛茸茸的大家夥,心下了然,可能野獸大叔想存儲精力,所以睡覺的時候變回獸態了。

  不過毛茸茸的觸感還真是舒服得不得了,顏梓祺擡起手擡起腿纏上去抱著野獸大叔蹭了蹭,這一蹭才發現,皮膚與毛發的觸感怎麼這般真切?於是顏梓祺又將眼睛睜大了些,慢慢地往下看去,這一看,便看得眼前一黑,差點抽過去了。

  睡在床上的一人一獸,還真是無比的原生態啊!一只是渾身長毛的野獸,一個是□的人類……

  這應該叫做坦誠相對嗎?

  而且他還把光裸的手腳都纏到野獸身上,不看不知道,看了嚇一跳,因為晨起的緣故,他自己身下的小家在蹭著軟綿綿的獸毛後,早已經是翹得老高了……

  這場景真的是怎麼看怎麼恐怖啊,一人一獸正以親密得過分的姿勢躺在床上,而這個明顯比野獸弱小很多的人類,居然對著沈睡中的野獸發情……,這……這……這打擊也特忒大了點吧,難道他顏梓祺真如野獸大叔所說的那樣,其實他的愛好很重口味?!oh **……

  一時間,顏梓祺的情緒可謂是跌宕起伏,波濤洶湧。

  冷靜,冷靜,因為你愛上了蘭孥修頓,而他是個獸人,所以你自然會連同他獸態的樣子也愛,所以,這應該叫愛屋及烏,而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重口味怪癖……,顏梓祺在心里不斷地安慰著自己,由於過於沈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所以他沒有發現,野獸大叔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微瞇著一雙獸眼,正用著無比貪婪目光注視著他,就如同注視著一只美味的獵物一般。

  顏梓祺安慰自己半天,這才從驚恐的情緒中走出來,正想翻身起床,才驚覺自己的腰部已然被按住了,回頭看去,有著龐大身體的野獸正眨著無比無辜的雙眼盯著他,在與顏梓祺視線相對後,野獸突然擡起頭,伸出濕嗒嗒的舌頭便往他臉上舔去,舔了一下覺得不過癮,又接二連三地多舔了幾下,直到把顏梓祺舔毛了,伸出手用力地推開野獸大叔的頭,惡狠狠地說道:「夠了,洗臉這種小事我自己會去做,用不著你幫我洗!」

  野獸大叔見他不樂意被舔臉,便低下頭,換了個地方舔,因為顏梓祺還沒來得及穿上衣服,所以野獸大叔很容易下口,輕易就能舔上他光滑細膩的皮膚上。

  胡亂舔了一會,野獸大叔有了個新發現,只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顏梓祺身下的小家夥看了一會,立時確定了舔舐的新目標,只見他微微挪了□子,舌頭一伸,便舔上了顏梓祺身下那半擡頭的小家夥。

  顏梓祺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腿軟,渾身一哆嗦,原本半擡頭的小家立時蔫掉了,軟趴趴地貼在腹部。

  「住口住口……」這野獸瘋了嗎,也不想想他的牙齒有多尖銳,如果不小心劃到他小家夥上面,那還得了,受傷事小,面子事大,他可不想帶著受傷的**去看醫生啊!!

  怎耐野獸大叔可不是一頭聽話的溫馴小狗,他可是頭龐大的會變身的外星球禽獸,所以顏梓祺氣急敗壞的阻止在他看來,就如撒嬌一半,嚷得越大聲越能挑起他的欲0火。

  只見他繼續伸出舌頭,左舔舔,右舔舔,甚至是用舌頭將顏梓祺敏感的小家夥卷住,來回動著。

  被濕熱的舌頭裹住最脆弱的地方,顏梓祺有些忘乎所以,該死的,這禽獸的舌頭怎麼這麼靈活,還能搞出這麼多技巧!噢……,雖然有些難堪,可他不得不承認,這種感覺真他媽的舒服。

  於是,偌大的床上就出現了這般詭異的一幕,一個光裸著身子的人類,坐在床上,雙手從背後撐在床上,雙腿叉得大大的,任由一頭野獸埋頭為他口X。

  顏梓祺一邊仰著頭低喘著,一邊止不住擡起一只手去蹂躪野獸頭上的軟毛,快意越堆越高,直到將顏梓祺淹沒,熱液噴出的瞬間,顏梓祺軟軟躺倒回床上,無力地喘息著。

  沒等他回過神,兇猛的野獸已然朝他撲來,看著上方那頭龐大的野獸,顏梓祺心里一驚,暗叫不好!這野獸該不會就想用這副獸體來上他吧……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大家會不會被這重口味的一章給雷到了!汗……&

皮阿斯:今天這章更得早,所以下午或晚上應該還會有一章(最晚不會超過晚上九點)……



床上很受傷(下)

  野獸大叔喘著粗氣俯身看他,原本幽黑的獸眼此時已染上一層紅霧,鼻孔吭哧吭哧地朝顏梓祺噴著熱氣。

  顏梓祺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他知道野獸大叔化身獸態時很容易激動,以前就曾有過一次在他的大腿處蹭泄了的經歷,可當時的野獸大叔是沒有什麼經驗,所以才會放過顏梓祺的菊花而將就用他的大腿,而如今野獸大叔床上的經驗已是今非昔比,甚至可說是飛流直上三千尺,要經驗有經驗,要技巧有技巧!雖然他化身獸態沒辦法講話,可不代表就沒腦子思考啊,就單看他幫顏梓祺口0交時的技巧,那可不是普通的野獸能隨便做到的。

  於是,綜合以上的分析,得出的結論便是:如果野獸大叔真想要用獸態上他的話,他的菊花必定難保了!

  越想越驚,越想越急,顏梓祺又開始做著徒勞的掙紮,「蘭孥修頓,你快給我變回來,你要是敢用這個樣子捅我,你就死定了!」兇神惡煞的威脅在巨大的猛獸面前,顯得格外的蒼白無力,看著野獸大叔一點點地逼近,顏梓祺止不住沮喪地說道:「大叔,你不是想讓我當你的伴侶麼,現在把我捅死了,往後誰給你當伴侶啊,就算沒捅死,捅殘了的話,你以後想用都沒得用,多不劃算啊!」(這可憐的娃已經語無倫次了!)

  野獸大叔低下頭,伸出舌頭對著顏梓祺的臉又是一通亂舔,雖然野獸口水頗多,但沒有任何怪味,顏梓祺倒也沒覺得惡心,可不惡心不代表他喜歡用口水洗臉啊!

  掙紮中,顏梓祺擡起雙腿想去踢野獸的腹部,可剛擡起腿來,顏梓祺的臉霎時變綠了,只因他擡起兩條腿,屁股便毫無遮掩地暴露了出來,野獸大叔剛好拱下腰,那個邪惡的兇器正正頂到了顏梓祺的屁股上!顏梓祺驚愕地想把雙腿收回來,可野獸大叔卻死死將他頂住,令他的腿只能高高翹著,根本放不回去……

  天亡我也!由那兇器上傳了的炙熱的溫度,讓顏梓祺有種被燙傷的錯覺,半仰起頭想去看那東西到底有多大,可剛擡起臉,立時引來野獸又一輪的唇槍舌戰。

  「你這該死的家夥……」顏梓祺無奈地低罵了他一聲,隨即放軟了身子,不再掙紮,算了,死就死吧,就當是拿自己的身體來賭一把,如果蘭孥修頓肆無忌憚地傷害他的身體,那這樣的愛情,不要也罷,如果蘭孥修頓就算化身為野獸,也知道要憐惜他半分,那麼,往後的日子,就隨著他過吧,就算要永遠離開地球,他也是無怨的。

  因為這樣的感情從一開始就注定是畸形的,所以,必然要用畸形的方式來處理它,既然想接受這個獸人,那麼就該連他獸化的樣子,也要一並接受吧……

  野獸雖然容易興奮,卻沒有顏梓祺想的那麼急躁,更沒有胡亂就捅進他的體內,而是不斷地用舌頭輕舔著他,顏梓祺後知後覺地發現,野獸這麼做,是在安撫他吧。

  真是搞不懂,既然怕嚇到他,又何必變成野獸呢?顏梓祺想不通。

  野獸大叔突然停了下來,退開了一些,擡起獸掌便將顏梓祺翻了個身,讓顏梓祺背對著他趴在床上,這次顏梓祺倒是很配合,不僅乖乖翻了身,還曲起雙腿半跪著,翹高了屁股,在腦袋不受禁錮的空擋,顏梓祺偏過頭去看身後蘭孥修頓身下的家夥,這一看,差點噴出一口黑血。

  雖然心里面已經同意野獸大叔這樣子上他,可當看到那小野獸的體積後,顏梓祺立時想打退堂鼓了,這怎麼可能進得去,那家夥比他的手臂還要粗,怎麼可能捅得進去啊,顏梓祺風中淩亂了!

  不過已經到了這一步,野獸大叔當然不會輕易讓他退縮,只見野獸的舌頭慢慢在他後背遊走,漸漸往下,直到舔上顏梓祺那即將面臨生死考驗的脆弱菊花。

  顏梓祺身體微微一抖,無力地低下腰,翹起屁股,任由那溫熱的舌頭在他下方攻城略地,而無半點還手之力。

  野獸大叔舔了許久,又將自己的欲0望送上前去蹭那個入口,大量粘稠的液體被蹭到顏梓祺屁股上,微微的涼意讓顏梓祺覺得意外。

  當那巨大邪惡的東西緩慢地送進他體內時,顏梓祺整張臉皺成一團,身下那股被撕裂的疼痛,是無法忽視的,疼得他臉都青了,大量的冷汗由額頭背部嘩啦啦地傾倒而出。

  野獸也感受到他的緊繃,低下頭一次次地舔著他的後腰,如按摩一般,神奇地減少了少許的疼痛。

  等野獸終於將那東西完全塞進去時,顏梓祺覺得自己已經被疼得死去了一回,然後在野獸緩慢抽動時,他又被疼得活了回來。

  於是,在野獸占有他的過程中,他便在死去又活來的境地中來去徘徊著,一秒鐘的時間,仿如一個世紀那般的漫長。

  一頭龐大的野獸,壓著一個瘦弱的人類,原本結實的床,居然也被他們撞得吱吱直響,顏梓祺趴在床上,腰部被固定著,身下強而有力的撞擊提醒著他,他還沒被做死,屁股早已經被蹭得發麻,更被沒多少感覺,體內被捅得發熱發燙,他擔心再這樣磨下去,他的身體肯定會自燃的。

  顏梓祺覺得,此時的自己,也化身成了野獸一般,在身後那頭野獸的掠奪下,臣服於身體深處的最原始的欲0望,拋開一切,失聲呻吟著。

  不知道到過了多久,這場如同災難一般的性0愛,在野獸大叔深沈有力的幾下深頂之後,終於宣告落幕了。

  顏梓祺就如同一個被撕碎了的破布娃娃,癱軟在床上,連眨眼的力氣都沒有,一攤鮮紅的血跡印在白色的床單上,格外觸目驚心。

  顏梓祺只覺眼前一黑,終究是昏了過去,昏過去前的最後一個念頭便是:既然要昏,怎麼不在野獸捅進來時就昏掉呢!他奶奶滴!!

  早晨的陽光格外明媚,因為沒什麼客人,藥店里的幾個小姑娘圍在一起討論著韓國的某個偶像組合,爭論著是哪個成員比較帥,正當她們討論得如火如荼時,只見門口出現一高大的身影,瞬間擋去了不少的陽光,幾個小姑娘在看清對方的樣子後,都呆住了,有一個統一的念頭在她們心里浮現:韓國偶爾組合神馬的,都是浮雲啊浮雲,眼前這男人才是帥哥中的帥哥,精品中的極品啊!!!!

  還是店長比較理智,率先回過神來,走上前兩步問道:「先生,你要買什麼藥呢?我可以幫你介紹。」

  蘭孥修頓瞄了眼藥店內各種眼花繚亂的藥品,冷冷地說道:「傷口消炎止血的藥。」

  店長笑著繼續問道:「是想要內服的呢?還是外敷的?」

  蘭孥修頓眉頭一皺:「內敷的」



  店長微微一楞,在腦海里快速搜索著有什麼可以內敷的藥,唯一想到的,便是痔瘡膏!想到這里,店長有點窘,心想這帥得天花亂墜的男人,居然也有這種難言之隱啊,果然是人無完人啊!

  原本店長準備往放置藥膏的櫃台走去,可一個資歷比較淺的小姑娘忍不住上前搭話,便問了個比較直白的問題:「是要治療痔瘡的藥膏嗎?」她這一問,立時遭遇眾人惡狠狠的白眼,心想大家都知道內敷藥膏是什麼,你有必要直接說出來,讓對方難堪嗎?集體鄙視你!

  不過她們顯然是多慮了,蘭大帥哥不僅沒有半點難堪,甚至還說出讓眾人瞬間石化的話來,只見他眉頭微皺,淡淡說道:「不是痔瘡,是做0愛時傷到了,現在還有點出血。」

  蘭孥修頓原本是想將顏梓祺送去醫院的,可如果真把他送醫院了,就小家夥那要面子的性子,醒來後估計會跟他拼命,所以最後蘭孥修頓只能自己來小區外的藥店買藥,他已經檢查過了,並不是什麼重傷。

  幾個小姑娘在聽了他的解釋後,都是一副被雷劈焦的表情。

  做0愛時傷到了!做0愛時傷到了!……,無數的回聲在眾小姑娘腦海里回蕩著。

  這帥哥果然是神級的帥哥啊!連做0愛做到受傷這種事都能說得這般的淡定。

  最後還是店長比較冷靜,轉身走進去櫃台,選了好幾樣藥膏,隨後又用看似隨意,其實是在意得要死的語氣問道:「請問先生的愛人是男人還是女人,如果是男的,就用這種藥膏比較好,如果是女的,就用這種。」

  蘭孥修頓瞄了藥膏一眼,毫不猶豫地拿起那個男用的藥膏,扔下一張百元大鈔後,便轉身走人了。

  「先生,還沒找錢。」店長拿著錢想追出去,可就這一會的功夫,帥哥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店長回身走進藥店內,便看到眾小姑娘頂著星星眼,崇拜地看著她,「店長,你好厲害啊,居然連帥哥都敢忽悠!」那藥膏明明沒有分男女,店長居然硬給他們分類了。

  店長眨眨樣,奸笑道:「不這樣忽悠,怎麼能滿足你們幾個腐女的YY呢?!」

  ……

  昏昏沈沈不知道睡了多久,顏梓祺終於醒了,他是被餓醒也是被嚇醒的,睡夢中有一大堆美食從他眼前飛過,他伸手去抓,卻怎麼也抓不住,最終他看著滿天的食物,然後活活被餓死了。

  睜開眼的第一時間,便看到挨著床邊席地而坐的蘭孥修頓,只見他一只手放在床上撐著頭,微斂著目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之前床上的種種立時湧進腦海,顏梓祺懊惱地閉上眼睛,狠狠地轉身背對蘭孥修頓,這一動才發現屁股下面涼涼的,那個被侵入的地方,也沒有很疼,應該是蘭孥修頓幫他上藥了吧。

  蘭孥修頓看到他醒來,不禁伸手去揉他的頭發,「還是很不舒服嗎?」

  「知道我會不舒服你還做。」顏梓祺悶聲地指控他。

  聽了他的指控,蘭孥修頓反而勾起嘴角,解釋道:「這是一個儀式,讓你徹底成為我的伴侶。」

  顏梓祺轉回頭狐疑地看他,「我們早就做過了,幹嘛非要這樣!」

  「可之前我都沒用獸態與你做。」蘭孥修頓起身彎腰親了親他的耳垂,輕聲說道:「對不起,本來想等過一陣子再做的,可實在忍不住。」只有他自己明白,不是忍不住,而是沒信心,如果到時小家夥不願意跟他回去,難道又要再一次把他掠走嗎?就算掠得他的人,可心呢?

  聽著他的解釋,顏梓祺無奈地撇了撇嘴,心里暗罵著:別人是急色鬼,你就是只急色禽獸。

  然後他便聽到野獸大叔用很淡的聲音問他:「小家夥,你願意跟我回納西嗎?」

  

作者有話要說:雙更呀雙更,其實雙更也不是很難嘛!!

大家踴躍留言呀,顏子才有更大的動力寫文,哦耶!



離開

  「小家夥,你願意跟我回納西嗎?」

  蘭孥修頓語氣很淡,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就如同喝一杯白開水般,無色無味。

  顏梓祺覺得自己就如同一個口渴了很久的人,這樣一杯白開水對他來說,是再好不過了,可要他歡天喜地地接過這杯白開水,又覺得心有不甘,於是輕哼了一聲說道:「你有的是本事把我捉回去,又何必問我!」

  聽了他的話,蘭孥修頓無聲地勾起嘴角,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小家夥的脾氣他也差不多摸透了,如果真不是他願意做的事情,他肯定會跳起來,火冒三丈地反對,如今只是這般別別扭扭地反駁,說明小家夥其實已經很動搖了吧。

  如此一想,蘭孥修頓眸光微斂,笑得越發的溫柔,低下頭靠近顏梓祺耳邊說道:「你果然了解我。」

  顏梓祺說那話原本是想擠兌蘭孥修頓,可聽他這麼大方地承認了,反而覺得不爽了,翻過身躺平,忍不住翻著白眼瞪蘭孥修頓,「既然這樣,又何必送我回來!」

  蘭孥修頓看著他隱忍的樣子,心里一陣激蕩,這小家夥真是可愛得緊啊,生氣也好高興也好,他都愛看,想到這里,蘭孥修頓忍不住低下頭,吧嗒一聲在他嘴上啃了一口。

  直到啃得心滿意足後,才慢悠悠地說道:「你們這里不是有回門的習俗麼。」

  回門!!

  如果不是顏梓祺屁股痛,他非跳起來亂拳將蘭孥修頓打死不可,他又不是女人,回個狗屁門啊啊啊啊啊!!!

  一怒之下,顏梓祺抓起枕頭就朝蘭孥修頓砸去。

  蘭孥修頓摸摸下巴,小家夥果然可愛啊,這樣就臉紅害羞了!(大叔,那是被你氣的吧……)

  因為顏梓祺難以啟齒的傷口,白天他們並沒有出行的打算,兩個人窩在家里,一會看電視,一會上網,中午的時候,顏梓祺把電腦讓給蘭孥修頓去折騰,自己則是去打電話叫外賣。

  雖然納西那邊也有電腦,卻沒有什麼鼠標鍵盤之類的東西,所以蘭孥修頓興致頗高地折騰著。

  顏梓祺打完電話,原本想窩進沙發休息等快餐,可瞄到電腦前一臉興奮的蘭孥修頓後,好奇心讓他開始坐不住了,雖然屁股後還辣辣地疼著,可他還是努力地慢吞吞地挪了過去,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好看啊!

  等顏梓祺挪到電腦旁,看清楚屏幕上顯示著什麼東西時,隨即呆住了,以為自己一時眼花看不清楚,於是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然後他無語了……

  淘寶成人用品

  「你是怎麼翻到這里來的?」顏梓祺抽著嘴角問他。

  蘭孥修頓挑眉:「隨便翻到的,不過這些東西還真有意思。」

  果然是禽獸,隨便翻翻都能翻出這麼邪惡的東西來,如果故意翻,那還不得把G片也翻出來啊!

  顏梓祺狠狠地鄙視了他一把,說道:「這東西是要錢買的,你有錢嗎?」

  「你沒錢麼?」蘭孥修頓瞄了他一眼,繼續瀏覽。

  「有錢也不會幫你買這些!」顏梓祺沒好氣的問答。

  蘭孥修頓挑眉:「我買了也是用到你身上,你給錢也很合理!」

  顏梓祺狠狠地朝他比出中指,咬牙切齒地說道:「既然是要用到我身上,我就更不可能給錢了!」

  蘭孥修頓皺了皺眉頭,說道:「本來我只是想隨便看,可被你這麼一說,我倒覺得還真非買不可了。」

  顏梓祺一聽,想死的心都有了,敢情這火還是他自己煽出來的啊!!

  不過如果自己咬定不給錢他,他應該也買了不吧,想到這點,顏梓祺這才沒那麼懊惱,可他這邊剛想完,便聽到蘭孥修頓說道:「飛船上有藍管家準備的一箱地球通用幣,不知道那個能不能用。」

  顏梓祺如被潑了一盆冰水一般,渾身打了個激靈,連忙問道:「那是什麼?」

  蘭孥修頓歪著頭想了一會,說道:「叫黃什麼來的……。」

  「黃金?」

  蘭孥修頓點頭,「對,叫黃金。」

  顏梓祺如遭遇晴天霹靂般,瞬間被劈得外焦里嫩,一箱黃金,一箱黃金……,那是什麼概念啊,為什麼他們一幫外星球野獸,能隨便就拿到鉆石跟黃金,為什麼啊為什麼,這叫他這個土生土長的正宗地球情何以堪啊!!!

  「多……多大一箱?」顏梓祺垂死掙紮地問著,如果是很袖珍的小箱子,那他也就不用這麼不平衡,也不用這麼嫉妒了!

  蘭孥修頓為難地思考了一下,視線在屋子里掃了一圈,一時間還真找不到可以對照的物品,等目光掃過浴室時,頓時挑了挑眉:「跟浴缸差不多大吧。」

  顏梓祺身子微微一晃,差點坐地上去了,雖然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很有錢,有錢得離譜,可畢竟沒有個具體的概念,如今他隨隨便便就帶著一浴缸的黃金準備來地球花,這樣的沖擊對顏梓祺而言,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野獸大叔想拿黃金去買電動按摩棒?!怎麼想都覺得很雷啊!

  顏梓祺揉了揉有點負荷過度的胸口,慢慢挪回了沙發上,突然覺得,蘭孥修頓的存在,壓根就是為了打擊別人來的!

  最終,蘭孥修頓還是在淘寶上大買特買了一通,什麼按摩棒,按摩蛋,情趣服飾等等……,當然,他並不是真的用那一浴缸黃金去買,而是用了顏梓祺的銀行卡。

  遇上一個性0欲旺盛的伴侶,顏梓祺也只能妥協地逼迫自己早些提高覺悟,催眠自己說:性0愛其實也是夫妻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性生活和諧了,愛情才能持久啊!

  雖然這對他屁股的承受力是個很大的考驗,不過痛多幾次,應該就不會再痛了吧!

  因為屁股疼,當天晚上蘭孥修頓沒再鬧他,而是乖乖在躺在他身邊,任由顏梓祺壓著毛茸茸的他進入夢鄉。

  不知道睡了多久,耳邊忽然響起蘭孥修頓輕輕的說話聲,顏梓祺正睡得迷糊,只聽到對方說:小家夥,我要回去辦點事,過幾天就來接你,你要乖……

  顏梓祺夢中正在一個大浴缸里洗澡,浴缸里裝的不是水,而是黃金,金燦燦的黃金讓夢里的他笑得合不攏嘴,耳邊突然傳來說話聲,他很不耐煩地揮揮,示意那人不要吵他。

  蘭孥修頓勾著嘴角,看著一臉淺笑的小家夥,忍不住又在他嘴上偷得一吻,親完後便搖搖頭,真是傷腦筋呀,這還沒走呢,他已經開始想念這小家夥了,真想抱起他一同回去算了。

  最終蘭孥修頓還是把顏梓祺留了下來,這次回去是有重要的事要處理,小家夥是他的弱點,他不能任性帶著他,而讓他陷入危險之地。

  黑夜很快便被朝陽吞沒,顏梓祺習慣性地翻身往旁邊蹭了蹭,可蹭到的卻是柔軟的床單,而不是毛茸茸的如公仔一般的大貓。

  顏梓祺不悅地睜開眼睛,赫然發現大床的另一邊是空的!!

  猛地彈坐了起來,顏梓祺用力地拍拍腦袋,難道昨晚不是在做夢?他好像真的聽到蘭孥修頓說著要離開的話,還說過幾天來接他?!

  這般一想,腦袋立時清醒了過來,連忙下床趿著拖鞋走出客廳,然後又迅速地在屋里各個房間搜了一遍,就連浴室也不放過,可是沒有,到處都空空如也。

  真的走了?!沒有半點征兆,也不提前打招呼……

  顏梓祺失神地走到沙發旁,狠狠地將自己丟了上去,仰著頭盯著天花板發呆。

  在他掏心挖肺地將全部的自己給出去後,對方卻拍拍屁股走了!真的只回去幾天嗎?真的會回來接他嗎?那為什麼不在他清醒的時候跟他說,非得等他睡熟時偷偷摸摸地走!

  想著想著,顏梓祺突然跳了起來,迅速地走到陽台外,擡頭沖著天空喊到:「蘭孥修頓,我操你祖宗……」

  這一喊,爆發力十足,頓時在小區各棟樓層間激起無數的回聲,隨即又聽到某棟樓的某單元傳來氣急敗壞的回吼聲,「我操你祖宗的祖宗,大周末也不讓人睡個安穩覺,一大早鬼叫個屁啊!」

  顏梓祺脖子一縮,連忙竄回屋子里,還心虛地將陽台門反鎖了。

  顏梓祺已經一個人生活了多年,孤單對他而言,已經是習以為常,他一直堅信生活中只要有舞蹈,其實什麼都無所謂的。

  可現在,他卻覺得,除了舞蹈外,他真的還需要很多東西,比如感情,比如蘭孥修頓……

  一個人在家呆了一個早晨後,顏梓祺發現,自己已經開始想念蘭孥修頓了,想念他的冷漠,想念他的調侃,想念他的熱情……

  原來在不知道不覺得中,他中了愛情的毒已經這般深了,只要坐下來,只要閉上眼睛,那個叫蘭孥修頓的獸人,就一刻也不停歇地在他腦海里顯現著。

  蘭孥修頓要他等他幾天,可顏梓祺發現,這幾天的時間,也很難熬啊!

  午餐是在外面解決的,顏梓祺不想一個人在家里呆著,便想到要去藝術中心看看,畢竟那里有一大幫他的學生,或許多看些人,他就不會覺得寂寞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在啃耳雅大人的國相爺,所以今天就更一章好了,ORZ(別抽我……)

PS:好像很多人想看包子耶,顏子在這里做一下調查,看看大家是不是都愛包子,如果真的很想看包子的話,也不是不可能,不過包子出生的方式,絕對不是顏梓祺自己生的,之前也有寫到關於納西的生育,大多都是醫院培育出來的,如果這樣也可以的話,顏子會認真想想的。



辭職

  因為有了去納西那半年多的記憶,所以當顏梓祺站在藝術中心的門口時,當下便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顏老師……」一個奶聲奶氣的童聲在他身後響起。

  顏梓祺轉過身,便看到一個帥氣的男人帶著兩個小孩走上台階來,男人勾著嘴角,笑容可掬,讓人看了便覺得親切。

  開口叫他的是比較矮小的小男孩,名叫易昕,乖巧可愛,是顏梓祺最喜愛的學生之一,而站在易昕身邊另一個比較酷點的小男孩叫方小宇,這方小宇雖然不太聽話,不過他對易昕的保護,是顯而易見的,而且大多時候都會保護過頭,總之,是兩個讓顏梓祺印象深刻的小孩。

  「顏老師這幾天不是請假嗎?小昕聽到你不來上課,他也嚷著不來呢。」帥氣的男人走近兩步,笑著和顏梓祺搭話。

  這男人顏梓祺也不陌生,經常是他送兩個小孩來上課,可有趣的是,兩個小孩卻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他好像是方小宇爸爸的助理什麼的。

  「確實請了幾天假,今天是路過進來看看,等一下就走。」顏梓祺解釋。

  「老師,你不來上課嗎?我們都好想你,代課老師好兇……」5歲的易昕抓著他的衣角,可憐兮兮地說著。

  顏梓祺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小昕乖,只要好好聽老師的話,他就不兇了。」說完又回頭看了眼方小宇,說道:「小宇要照顧好小昕哦!」

  「哼!」回答他的是小男孩不屑的冷哼,一副「這還用你提醒」的拽樣。

  告別了他們,顏梓祺直接往主任辦公室走去,雖然心里多少有些不舍,可已然決定的事情,顏梓祺便沒想過要反悔。

  主任對於他的出現,多少有些意外,慈祥的胖老頭子笑瞇了眼,客氣地招呼他趕緊坐下說話。

  面對主任的熱情,想辭職的話憋在喉嚨口,沒多少勇氣說出來。

  話完家常,主任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笑著說道:「你今天來,是不是有事要說?」

  顏梓祺為難地撓撓頭,笑得有些尷尬,「我……」

  「你這孩子,有什麼話就說,做什麼吞吞吐吐的,我和你老師是同年,他的學生,就是我的學生,有難處便說出來,起碼多個人可以幫你想辦法嘛。」

  「主任,我想辭職。」顏梓祺一咬牙,心一橫便說出此行的目的,剛才在來這里的路上,他就考慮好了,與其拖拖拉拉,倒不如給自己一個痛快,只要把自己所有的退路都斷掉了,他才能一心一意跟蘭孥修頓走。

  慈祥的老頭微微一楞,笑容也淡去許多,只聽他輕聲地問:「是不是有更好的去處?」主任一直都覺得讓顏梓祺這麼一個人才,屈就在一個小小的藝術中心了頭,有點暴殄天物的意思,此時聽說他要離開,很自然地想知道他以後的去處。

  顏梓祺笑了笑,有點難為情的說道:「因為愛上了一個人,決定要隨他離開這里。」

  主任頓時了悟,這孩子倒是挺癡情的,「是去別的城市還是要出國?」

  如果說要去另外一個星球,不知道會不會嚇到主任,估計主任會把他當瘋子看待吧。

  「嗯,要出國的。」

  「也好,國外的舞台更大,希望你有更大的作為。」主任點點頭說著鼓勵的話。

  顏梓祺幹笑幾聲,只能點頭應下了。

  從藝術中心走出來,顏梓祺忽然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剛才臨走時他還特意去跟他那幫學生道別,說明情況,易昕小盆友聽說他以後不來教課了,當場便哭了出來,方小宇狠狠地瞪著他,認定他就是欺負小孩的怪叔叔……

  總之,一切都將告一段落,接下來的日子,他將會換一種心情,去感受身邊的人,去感受生活所賜予的點點滴滴。

  緣分真的是奇妙的東西,他居然能這般義無反顧地愛上遙遠星球上的某個獸人,這樣的事情,任誰也無法想象得到的吧。

  接下來的幾天,顏梓祺雖然心里惦記野獸大叔惦記得要命,表面卻也是相安無事,偶爾逛逛街,買些碟片,買些書籍。(他裝備帶去納西的。)大多時間都是呆在家里,看電視,上網玩遊戲,時間倒也過得飛快。

  某天,當他一覺睡醒,看到身邊毛茸茸的大貓後,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是悄悄落回原地了,伸手揉揉野獸軟綿綿的毛發,覺得手感格外好,揉著揉著心里便開始起膩,翻身趴到野獸身上,不停地到處蹭,直到把野獸給蹭醒。

  只見野獸翻個身,瞬間變成人類,顏梓祺很自然便落進了他懷里。

  對於他難得的熱情,野獸大叔很是滿足,勾著嘴角笑道:「幾天沒見,好像又胖了一圈。」

  顏梓祺朝他眨眨眼,「因為某個人不在,所以我就心寬體胖了!」

  蘭孥修頓點點頭,煞有介事地說道:「所以為了你能保持苗頭身材,請務必時刻和我在一起,這樣你便沒機會心寬體胖了。」

  「怎麼,見不得我胖啊!」顏梓祺眼光閃爍,過於貼近的距離,讓兩個人的呼吸相互纏繞,甚為曖昧。

  蘭孥修頓挑眉:「難道你想肥,請相信我,納西那邊有幾千種讓你一夕間變肥的法子。」

  顏梓祺翻白眼,咕噥一聲:「如果那樣,我會果斷了結自己的性命的。」話一說完,顏梓祺沒再猶豫,低頭便吻住了這個讓他朝思暮想了好幾天的男人,唇舌間,盡是他所熟悉的氣息,直到這一刻,顏梓祺才安心地想著:他沒有食言,來接他了……

  既然顏梓祺這般主動,蘭孥修頓當然就不再客氣,霎時間,天雷勾動地火,電閃雷鳴,火花四濺……

  幾天積攢下來的欲0望,促使蘭孥修頓三兩下便把顏梓祺扒個精光,沒做多少準備工作,直接提槍上陣,把顏梓祺捅得直冒冷汗。

  蘭孥修頓原本是想草草射掉一次,泄掉一些火後,才跟小家夥好好溫存,怎耐小家夥今天太過妖孽,嗯嗯啊啊直叫得蘭孥修頓心猿意馬,小腰小臀扭得蘭孥修頓口幹舌燥,於是,欲0火是越射越猛,欲罷不能。

  許久之後,直到小家夥悶哼一聲,趴到床上一動也不動後,蘭孥修頓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把小家夥做暈過去了。

  看著身下那血水與粘液交融的入口處,蘭孥修頓狠狠地低咒了自己的一遍,起身下床,把自己打理整齊後,直奔小區外的藥店。

  當店里幾個小女人看到之前那帥得天地不容的帥哥又進來時,目光下意識都往櫃台里的藥膏瞄了瞄,心想,這帥哥應該還是來買那藥膏的吧。

  果然,蘭孥修頓熟門熟路地走到放置藥膏的櫃台前,用手指敲了敲玻璃,示意她們趕緊過來拿東西,被自家姑娘們集體推上前去接客的店長,狠狠地瞪了姑娘們一眼,便閃身進了櫃台,拿出藥膏遞給蘭孥修頓,擔憂地說道:「怎麼,傷口還沒好嗎?那要不要再拿點口服的消炎藥。」

  蘭孥修頓接過藥膏,淡淡說道:「好了,早上才弄傷的。」

  幾個姑娘一聽,頓時睜大星星眼看向他,那眼神,寫滿了「帥哥,你好猛」的字樣。

  店長咳了兩聲讓小姑娘們回魂,這才笑著對蘭孥修頓說道:「那先生要不要試一下新款的潤滑液呢?」

  蘭孥修頓眉頭一皺,搖搖頭,拿起藥膏就走,這次居然忘記要給錢。

  幾個姑娘看著帥哥的背影直嘆息:「好想看看他家容易受傷的那口子哦!應該也長得很可口吧!」

  店長翻了翻白眼:「我倒不惦記他家那口子,我就是奇怪,他藥膏沒給錢你們居然沒有一個人去攔!」

  店長剛說完話,便遭到眾人的鄙視,「店長,他上次給的一百塊沒找,你今天怎麼不還給他!」

  店長咬牙切齒:「那一百塊後來不是被你們買雪糕分了麼……」

  眾人默然,頓時作鳥獸散……

  顏梓祺沒有昏多久便醒來了,醒來時,蘭孥修頓正將他放在浴缸里,仔細地幫他清洗,看著蘭孥修頓嚴肅的臉龐,顏梓祺頓時一陣臉紅,剛才自己好像有點太過放蕩了。

  不過仔細一想,便釋然了,因為心里已經認定了蘭孥修頓這個人,所以他沒必要在隱藏自己情緒,喜歡就是喜歡,扭扭捏捏才不像他的性格。

  蘭孥修頓發現他醒來,便輕聲問道:「疼不?」

  除了腰部酸痛,屁股鈍痛之外,倒沒有其他的不適,顏梓祺搖搖頭表示不要緊,只見蘭孥修頓站起身,彎下腰將他從水里面撈了起來,橫抱著走進臥室。

  在幫他擦幹身子的時候,蘭孥修頓隨口問了一句比較突兀的話,「你以前養過狗?」

  顏梓祺微微一楞,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可隨即想到以前曾陪伴自己多年的小黑,點點頭說道:「是養過,後來因為我工作忙,並沒有好好照顧他。」

  蘭孥修頓眉頭微微一皺,抿了抿唇,好像有話要說,可動了動唇後卻是作罷,神情有些郁悶。

  「怎麼了?幹嘛突然問起這個。」顏梓祺不解地問他。

  蘭孥修頓搖搖頭,「沒什麼,我就隨便問問。」這叫他怎麼說出口,告訴他這次回納西,藍特給了他這個差點讓他嘔血的消息,以前他被放逐到地球,變成一只狗被人類收養著,而收養他的人類正是顏梓祺,因為記憶太過不堪,他回納西後,甚至將自己整成能變成人類的樣子,準備回去報覆,可最終被老主子阻止了,並將他那段叛逆的少年記憶給洗掉了。

  這樣狗血的經歷,他怎麼好意思向顏梓祺說,而且,要怎麼說呢?難道要他說:小家夥,我曾經是你的狗!

  就算殺了他也不會說的。

  對於這個莫名其妙的話題,顏梓祺倒沒想要刨根究底問個明白,而是興致頗高地去翻出舊相片,「我記得跟小黑合照過不少相片,我拿給你看。」

  當看到相片里呆頭呆腦的胖狗後,蘭孥修頓嘴角一抽一抽,恨不得伸手去將相片撕個粉碎,這麼挫的狗,怎麼可能是他蘭孥修頓變的,要變也該變成最兇猛的藏獒才對啊啊啊啊啊……

  相較於默默散發著怨念的蘭孥修頓,顏梓祺倒是看得格外感慨。

  「小家夥,你去收拾一下,我帶你去旅遊……」實在看不去下的蘭孥修頓終於找話題轉移注意力。

  「旅遊?」顏梓祺茫然地從相冊中擡起頭,「去哪?」

  「你想去哪?」

  他這麼一問,顏梓祺也來了興致,「我一直都想去埃及看看金字塔,或者是去夏威夷做日光浴……」

  「……」蘭孥修頓黑著臉聽著他想去的地方。

  看到蘭孥修頓的反應,顏梓祺撇了撇嘴:「你不是說有一浴缸的黃金嗎?這些足夠我們環遊世界很久了!」

  「你的目光就不能遠點麼?比如環遊宇宙……」蘭孥修頓有點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

  「環遊宇宙……」顏梓祺眼睛閃了閃,呆了一陣子後,突然跳了起來,開始在房間里折騰起來了。

  「你幹嘛?」蘭孥修頓不明所以地看著來來去去忙碌著的人類。

  「收拾行李啊!趕緊的,你也過來幫忙……快!」

  於是,當夜蘭孥修頓就帶著心愛的小家夥和被小家夥塞得滿滿的行李,環遊宇宙去了……

 
藍星球

  蘭孥修頓的飛船並沒有在菲索亞片系停留,照蘭孥修頓的話說,這麼落後的地方,實在沒什麼好玩的!於是飛船在銀河小系里找了個最近的黑洞,直接穿回法迪魯片系去了。

  對於去哪里玩,顏梓祺倒也沒多大意見,因為除了太陽系,其他的外星球他的都不熟,所以要去哪都是蘭孥修頓說了算,不過他一上飛船的第一件事,便是把野獸大叔口中的浴缸大的箱子找出來,然後迫不及待地打開,金閃閃,黃燦燦的一箱子黃金,差點刺瞎了顏梓祺的眼。

  顏梓祺呆呆地蹲在箱子旁,一雙手情不自禁地撫摸著黃金。

  蘭孥許頓原本坐在沙發上看資料,可看到小家夥再箱子前蹲了大半個小時,仍是一動不動,那樣子跟著了魔一般,忍不住擔憂地走到他身邊,跟著蹲了下來。

  「小家夥,你看了半小時了。」

  顏梓祺回頭瞄了蘭孥修頓一眼,又繼續對著黃金發楞,等一會才慢慢說道:「大叔,我心痛啊!」

  蘭孥修頓不解地皺起眉頭,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就心痛了?「怎麼回事?」

  顏梓祺一只手拿起一塊黃金,相互敲擊著,聽了聽清脆的響聲後,才沈重地說道:「這麼多的黃金,卻能看不能花,我心痛啊……」

  「……」野獸大叔滿臉黑線。

  「大叔,把這箱子黃金送給我吧。」

  「不能花你還要去幹嘛。」

  「這你就不懂,雖然不能用,但我可以把它們放在房間里當擺設,光看著也是一種享受啊。」別人是視金錢如糞土,他是視金錢如擺設,兩種境界的高度雖然有點不同,但好歹都算是境界的一種。

  聽完他的想法,蘭孥修頓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回到沙發,繼續看資料。

  顏梓祺看著他的一連串動作,莫名地問道:「你那是什麼反應?」

  蘭孥修頓淡淡看了他一眼:「沒反應。」

  「我怎麼覺得你的表情帶著鄙視的成分在里面?」顏梓祺扔開黃金,趨步上前,拽起蘭孥修頓胸口處的衣料不爽地質問著。

  蘭孥修頓冷下臉,長手一伸,順勢將顏梓祺摟進懷里,「那黃金有什麼好看的,值得你把他們拿回去當擺設。」從上飛船到現在,小家夥的注意力便一直被那堆莫名其妙的黃金吸引了去,對他這麼大塊頭的人視而不見,現在還說要將那堆爛東西搬回房間,這怎麼能不叫他郁悶,敢情他蘭孥修頓的魅力,還遠不及那堆死物?

  顏梓祺當然不清楚野獸大叔心里那山路十八彎的悶騷想法,只是認真地解釋道:「追求財富,是所有人的夢想,黃金對我們人類來說,是一種最直接的誘惑,我是普通的人,這麼多的財富擺在我面前,讓我做出無動於衷的樣子,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蘭孥修頓白了他一眼,「與其看那些東西,你還不如看我來得實際,在納西,我就是財富的象征。」

  顏梓祺擡眼將他打量了個遍,問道:「那你值多少錢?」

  一直都知道自己是納西最富有的人,可突然有人問他他值多少錢,他還真回答不出來!!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後,才淡淡說道:「這得讓藍特去把資產估算後才知道。」

  顏梓祺嘿嘿笑了出聲,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還真想去算呀,放心吧,你在我心里是無價之寶。」

  如此肉麻兮兮的情話突然從顏梓祺口中蹦出來,讓蘭孥修頓覺得格外不真實,正感動得無以覆加想去親吻他時,便聽到他繼續補充說道:「可就算再無價,也沒有黃金來得迷人!」

  粉紅色泡泡原本醞釀得很大個,卻突然被一根冷針給無情地紮破了,啪的一聲,消失得無影無蹤,蘭孥修頓真恨不得一把將這斯給掐死。

  野獸大叔咬牙切齒地說道:「黃金算什麼,我用慧石給你做張kingsize的大床!」

  慧石?顏梓祺回憶了一下,那種黑乎乎軟趴趴的最昂貴的能量石?「我對黑不溜秋的東西不感興趣。」

  切,這個不識貨的家夥!野獸大叔懶得再跟他爭,松開顏梓祺,拿起資料繼續看。

  飛船第一個降落的地方,是一個藍色星球,雖然地球在外太空看也是水藍色的,可卻沒這個星球藍得徹底,感覺這個星球什麼都沒有,就只有水,一望無際的水。

  顏梓祺走下飛船前,蘭孥修頓幫他戴上了個透明面具,顏梓祺不解地看他,蘭孥修頓還沒鬧完別扭,只是冷冷地解釋道:「氧氣轉換器。」

  顏梓祺恍然大悟,因為納西人呼吸的也是氧氣,所以顏梓祺很自然便忽視了這點,甚至以為其他星球也都是一樣的。

  不過這氧氣轉換器倒也先進,起碼不用讓他背上大大的氧氣筒到處走。

  下了飛船,顏梓祺驚愕地瞪大眼睛,目光所及之處,所有的建築物都建造在水面上,天空是耀眼的純白,地上是一望無際的藍色水域,建築物或疏或密,外觀皆為天空的白色。

  顏梓祺瞪大眼睛看著,恍惚間,就如同走進夢中的天堂一般,如此純凈,如此安詳……

  「這里都是這樣子嗎?」他回頭問野獸大叔。

  野獸大叔點點頭,淡淡地說道:「別被外表所迷惑,藍星球是整個法迪魯最骯臟,最糜爛的星球。」

  顏梓祺更不解了,這麼美麗的星球,怎麼和骯臟糜爛扯得上關系呢?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蘭孥修頓說著。

  「大叔,你還會成語!」顏梓祺稀奇地看著他,由衷地感嘆。

  野獸大叔頓時氣結,如果這個人不是自己認定要共度一生的伴侶,他真的很想一把掐死他!深吸了口氣,野獸大叔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才繼續說道:「這里是法迪魯最有名的**,整個星球的人,都在經營同一種生意——賣0淫。」

  顏梓祺咋舌,「男的也賣麼?」

  野獸大叔瞟了他一眼,「你想買麼?」

  顏梓祺看看天空,又看看水里,然後才把視線拉回到蘭孥修頓臉上,說道:「買就不用了,看看倒也可以。」能出來賣的男性外星人,他還真想看看是長成什麼樣的。

  野獸大叔冷哼一聲,「很抱歉要讓你失望了,藍星球上的人種全是雌性的。」

  都是女的?顏梓祺還真有點失望,不過想想又覺得不對,他又不是同性戀,只是剛好喜歡上了同性別的獸人而已,怎麼就會對女的沒興趣呢?果然被誤導了!!為了表明自己正常的性向,於是他又說道:「其實女的我更愛看!」

  蘭孥修頓的臉立時黑了下來,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隨行人員,看到主子的情緒變化後,都刻意放慢腳步,把距離拉得遠遠的。

  已然被妒火燒糊塗的野獸大叔,喘著粗氣,手臂一伸,輕輕一推,就把顏梓祺給推到路邊去了,別忘了,這里的路是建在水上面的,被推出了路邊,理所當然就是掉到水里面去了!

  顏梓祺只覺身體一陣顛簸,等回過神時,自己已經在水里了,下水的第一個念頭是:這水還真清澈啊!第二個念頭是:這水還真清涼啊!第三個念頭是:我靠,該死的野獸居然毫無預兆就把我推下來了!

  蘭孥修頓抱著胸,冷冷地站在路旁看著正在水里掙紮的小家夥,心想:讓你氣我讓你氣我,給你洗洗腦好讓你以後長記性!

  可看了一會,蘭孥修頓便覺得情況不對。

  這里的水波瀾不驚,水更是漫到路邊,他剛才也是輕輕一推,只要顏梓祺伸長手臂,就能碰觸到路面,爬上來時完全沒問題的。

  可這家夥在水里掙紮了一會,卻是越掙紮離路面越遠,眨眼間,已經離開幾步之遙,野獸大叔大驚,朝他吼道:「顏梓祺,快給我遊回來。」

  顏梓祺仰著臉,雙手在水面亂拍,聽了野獸大叔的話後,邊掙紮邊喊道:「大叔,我不會遊泳……快救我!」

  野獸大叔徹底被嚇懵了,渾身一哆嗦,頭腦一熱,整個人嗖的一聲跳進了水里,「小家夥,別亂動。」遊了幾步來到顏梓祺身邊,野獸大叔伸手將顏梓祺抱進懷里。

  顏梓祺在他接近的瞬間,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偏著頭對著他的肩膀便是狠狠地一咬。野獸大叔吃痛,手一縮,顏梓祺便輕易掙脫開去了,然後野獸大叔便呆呆地看著顏梓祺用十分優美的泳姿,慢慢地遊回路邊,然後雙手一撐,整個人濕嗒嗒地坐在路面上,一雙腳還在水里踢了踢。

  果然上當了!

  野獸大叔面無表情地遊回路邊,也坐到了路面上,一聲不吭。

  遠處的隨從看著既狼狽又詭異的兩個人,始終不敢走上前來。

  「這水很清涼。」顏梓祺笑著轉頭看向野獸大叔。

  野獸大叔與他對視了一會,冷冷地哼出一聲,撇開頭去了。

  「噗……」顏梓祺一時沒忍住,嗤笑出聲,然後便是無法抑制的哈哈大笑,等他覺得笑得差不多後,便將頭靠到野獸大叔肩膀上,勾著嘴角笑道:「我說,你能別這麼小氣行不?」

  蘭孥修頓沒回話。

  「還有,你既然這麼小氣,幹嘛還帶我來這種**呀,考驗我麼?」剛才沒注意,此時靜坐下來才發現,不遠處的房屋里,正傳出嗯嗯啊啊很是**的聲音。

  蘭孥修頓擡手將他摟進懷里,親了親他的額頭,說道:「來找人的。」

  「哦……」

  

作者有話要說:忘記說了,上一章里的方小宇和易昕,還有那個帥氣的助理,都是我下篇文的主角,被我拉來客串了一下,嘿嘿。

是個輕松溫馨的現代文,冰山女王老板受VS妖孽流氓助理攻,嘻嘻……。助理調戲老板的故事



藍星球

  「哦……」顏梓祺點點頭,隨即又側著臉看他,說道:「來這里找人?找老相好麼?!」

  蘭孥修頓氣結,「我怎麼可能會有老相好在這種地方!!」

  顏梓祺挑眉:「這種地方怎麼了,妓0女也是體力勞動者,你這是職業歧視!」

  「我吃飽了撐著,沒事浪費精力去歧視她們!」蘭孥修頓冷哼。

  「那、這種地方沒你的老相好,那是在納西有咯,是吧。」

  蘭孥修頓瞇著眼看顏梓祺,半響才說道:「小家夥,你這是在吃醋麼?」

  「你可以理解成我是在掀你老底。」顏梓祺笑咪咪地回答。

  「我老底殷實,不怕掀。」野獸大叔酷酷地說著。

  「……」

  濕漉漉的兩人回到飛船換衣服,才重新出發,鑒於四周的環境過於……詭異,蘭孥修頓幹脆把賽亞召喚出來,一陣子沒看到賽亞,顏梓祺跑過去抱著賽亞的粗腿蹭了蹭,賽亞見到他們也很高興,興奮地撲騰著翅膀,結果動作太大,把顏梓祺當場給掀翻了。

  揉著摔疼的屁股,顏梓祺扭曲著臉笑到:「賽亞還真是熱情難擋啊!」

  蘭孥修頓看到他的狼狽樣,笑得幸災樂禍。

  看著那人大大的笑臉,顏梓祺郁悶地想著,蘭孥修頓真的是愛他麼?看那樣子,恨他還差不多!!!

  當賽亞載著他們在空中飛翔時,藍星球的美麗,盡收眼底,到這一刻,顏梓祺仍覺得不太相信,這麼美麗的地方,這麼寧靜的地方,居然是從事不良勾當的地方!好吧,他真的沒有職業歧視,他只是覺得有點感慨而已。

  賽亞把它們載到一座城市里,當然,城市依然建築在水面上的,顏梓祺真的很好奇,不知道城市下面的水有多深,又是用了什麼東西來支撐住如此龐大的城市。

  賽亞停下來的地方,是一所樓宅前的空地,而那里已經有人等著他們。

  「我親愛的堂哥,你終於來了,你知道嗎,當接到通知說你要來的時候,我就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啊!」一個年紀與蘭孥修頓相仿的高大獸人迎了上來,笑得格外溫熱。

  蘭孥修頓將顏梓祺往自己身邊摟了摟,才對那獸人點點頭,「維斯,好久不見,一切都好吧。」

  「好得不能再好,你知道的,像我這麼淫0蕩的人,來這個地方是再合適不過了!」維斯笑著回答,隨即為他們帶路,往里面走去。

  對於這個大方承認自己淫0蕩的獸人,顏梓祺不禁多看了他幾眼,跟蘭孥修頓有幾分相似的外表,說明他也是血統高貴的獸人,而且他還喊蘭孥修頓堂哥,那便是和蘭孥修頓是同一支系的吧。

  顏梓祺很自然地揣測起維斯的話來,他說這話的時候,到底是帶著坦然的心態呢?還是自嘲的心態呢?還是諷刺的心態呢?不過研究了半天,好像真的是坦蕩占了大部分。

  蘭孥修頓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跟著他走進大廳,沒對他的話作出任何回應。

  剛一走進大廳,嘰嘰喳喳的話語聲立時響起,一群服飾各異的女子帶著陣陣香風,嘻嘻鬧鬧地朝他們走來,看到客人的表情有點冷,沒敢上前,幾個人都纏到維斯身邊去了。

  顏梓祺這才有機會近距離看清藍星球上的女子長相,怎麼說呢,也是人形沒錯,可比人類修長得多,皮膚白皙如雪,淡淡的呈透明色,渾身還散發著朦朧的光芒,頭發衣裙無風自動,胸前來個**大得幾乎要爆掉,真的很美,很妖,跟狐貍精似的……

  顏梓祺一不小心看呆了,心想難怪這里的人都要從事色0情行業,看這樣貌長得,也太色0情了點,只要是性能力正常的男人,看到這麼的妖嬈的女人,不發狂撲上去才怪呢!還真別說,看了這一小會,他也覺得心癢癢的,想上去摸一把。

  「嗯哼……」蘭孥修頓冷冷的哼聲適時在他耳邊響起,顏梓祺渾身打了個冷顫,回頭對上蘭孥修頓足以殺人的冷冽目光,尷尬地撓撓頭,嘿嘿一笑,然後便聽到蘭孥修頓用他能聽得到的聲音輕輕說道:「晚上看我不捅死你!」

  顏梓祺無力地翻了個白眼,這丫真下流!

  維斯當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只見他揮開眾美女,對著蘭孥修頓說道:「堂哥之前說的那個人,我已經叫人去查了,那個人在藍星球可是赫赫有名,很容易找的。」

  眾人在沙發上坐定後,蘭孥修頓才點點頭說道:「我相信你的能力。」

  「把我丟到藍星球,將這里的龐大產業丟給我打理,也是你的信任之一嗎?」維斯沒好氣地吐槽。

  蘭孥修頓挑眉,淡淡地說道:「我這是投你所好。」

  「可這里離納西太遠了。」維斯沒好氣地回答。

  「我以為你除了美女,其他都不在乎。」

  「美女再好,看多了也會審美疲勞的,而且,你看看她們,除了衣服不一樣之外,還有哪里是不一樣的!」維斯指著被他趕到一邊的眾美女,憤慨地說著。

  顏梓祺順著他的手看去,也發現了這點,這些美女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就好像一個媽生的多胞胎一樣的,不對,多胞胎或許還有不一樣的,可這幾個人,簡直就跟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

  對於維斯的控訴,蘭孥修頓皺了皺眉,「我記得以前不是這樣的。」

  「是啊,那個人沒來之前,確實是那樣,可自從那個人來到藍星球後,為藍星球帶來了高超的醫術,整容更輕松得如喝杯水那麼簡單!所以大家都變美了,卻美得這麼沒個性。」

  「那個人是哪個人啊?」顏梓祺插嘴問到。

  「就是你們要找的那個人啊!」維斯回答著他的話,目光灼灼地盯著顏梓祺看,「小朋友,你長得蠻可口的嘛,難怪我堂哥能看上你。」

  顏梓祺不服氣,切了一聲回道:「是我看上他才是!」

  維斯也不和他爭,只是笑笑地看著他。

  顏梓祺被他看得發毛,裝腔作勢道:「看什麼看,再看我要收錢了!」

  蘭孥系頓大手一揮,將顏梓祺摟進懷里,淡淡地說道:「盡快安排去見那個人,藍特天天來催。」

  維斯笑得流里流氣,「他這會才知道要急,早幹嘛去了!」

  「他之前已經來過好多次,都被那人回絕了。」蘭孥修頓很不客氣地揭著藍特的底。

  維斯哈哈大笑,拍手稱快:「我真想親眼看看你家大管家吃癟的摸樣,那肯定很爽。」

  顏梓祺覺得好笑,原來藍特做人做得這麼失敗啊,大家都盼著看他吃癟的樣子,不過也是,藍特那人,有時候還真的很欠扁。

  「堂哥大可不必這麼著急,難得來一次,就多住幾天嘛,這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哦!」維斯難得見到親人,理所當然想要對方多留些時候。

  「不了,見完人馬上就走。」蘭孥修頓冷冷地拒絕。

  「怎麼,堂哥是怕在這里呆久了,把持不住麼。」維斯沖著他們拋了個媚眼。

  蘭孥修頓對他的媚眼視而不見,而是看向身邊的人,說道:「我是怕他把持不住!」

  顏梓祺微微一楞,隨即氣急敗壞地說道:「誰把持不住了,誰把持不住了!」

  「你先把口水擦幹凈了再說這話。」蘭孥修頓陰陽怪氣地說著。

  被他這麼一說,顏梓祺還真的心虛地擡手在嘴邊擦了擦,暗想著難道剛才看美女真的看到流口水了?

  那副呆樣,看得蘭孥修頓直哼冷氣。

  看著他們有趣的互動,維斯笑著說道:「你們感情真好!」

  顏梓祺回頭看他,嘿嘿笑道:「嗯嗯,我們剛剛好上,能不好麼。」

  對於他大方得近乎不要臉的話語,蘭孥修頓不發表任何看法,心里卻老大不高興,什麼叫他們剛剛好上?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很久以前就把小家夥給吃掉的吧。

  因為這里沒有太陽,所以顏梓祺看不出現在是什麼時間,只知道他們剛吃過飯沒多久,便跟著蘭孥修頓維斯他們一起出門了,他們並沒有騎賽亞去,而是坐上維斯的豪華大船,說是船,可樣子卻和地球上的船相差甚遠,那樣子,說是汽車還差不多,可說它不是船,卻又能在水上穿梭自如。

  顏梓祺稀奇地到處走走到處看看,然後臉紅的發現,船上還有許多衣著透明的女人,女人們看到他,就跟看到好玩的小玩具似地,爭相上前和他玩,當然,蘭孥修頓是不會給眾美女有接近顏梓祺的機會,只要顏梓祺離開他幾步遠,他便會過來將他拉回懷里去,讓顏梓祺郁悶得想吐血。

  他們要找的人,也是納西人,可看樣子,又和納西的獸人很不一樣,身形高,卻不壯,臉色蒼白,兩眼無神,一看就是個心無所戀,放縱妄為的人。

  找到他的時候,那人正在和三個美女滾床單,滾得天翻地覆之時,便被維斯上前掐著脖子提了起來。

  顏梓祺眼睛被蘭孥修頓捂住,正很好奇地想通過蘭孥修頓的手指縫看外面,可連這點小心思也被蘭孥修頓識破,手掌閉得緊緊的,沒給他絲毫偷窺的機會。

  那人莫名其妙被人打斷了歡愉,氣急敗壞地吼道:「該死的,你們找死是不是……」

  「倫乙,不記得我了?」蘭孥修頓淡淡地打斷他的咒罵。

  名叫倫乙的人突然停下了掙紮,呆呆看向蘭孥修頓:「主子……,你怎麼來了!」

  因為房間突然安靜下來,顏梓祺這才尷尬地出聲提醒道:「那個,要不要讓他先把衣服穿好再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好像這兩個人被我越寫越貧嘴了,大家有沒有這感覺,囧……



一箭三雕

顏梓祺的話讓眾人微微一楞,倫乙臉色大窘,想從維斯手里掙脫開來,奈何維斯看似斯文,手力卻是不小,掙紮了半天也沒見他松開一分一毫。

  蘭孥修頓本是勾著嘴角邪惡地看著這有趣的一幕,可在顏梓祺開口後他才意識到,放任這人光著身子,是會污了小家夥眼楮的,於是朝維斯揮揮手,維斯這才將倫乙松開。

  蘭孥修頓找了張椅子坐下,拍拍身邊的位子讓顏梓祺跟著坐過去,然後等倫乙手忙腳亂地將衣物套上之後才澹澹開口說道︰「立即收拾東西回納西。」

  一聽到主子喊他回去,倫乙差點沒哭出來,很沒志氣地撲通一聲跪到蘭孥修頓面前,帶著哭腔說道︰「主子,我不能回去呀,納西很多人都想要我的命,回去就是去送死啊!」

  蘭孥修頓聽著他的話,眉頭微皺,擡起一只腳狠狠地踩在倫乙的肩膀上,稍稍施力,勾著嘴角冷笑道︰「不去也行,我不介意現在就踩死你。」

  「主子饒命啊!」倫乙這次是真的哭出來了。

  蘭孥修頓欣賞了一會對方的哭相,發現越看越倒胃口,終於又開口說道︰「只要你乖乖去,我保你不死。」

  這樣的保證,倫乙也有從藍特口空聽過,可藍特只是蘭家的管家,任何的保證他都沒辦法百分百相信,可此時從蘭孥修頓口中聽到這話,就跟領了免死金牌,吃了定心丸似的,那是烏雲退散,萬里晴空啊。

  倫乙臉一抹,扯開了個大大的笑容,連忙起身說道︰「主子,我現在就去收拾東西。」

  蘭孥修頓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一旁的維斯提醒他去飛船中心那有人直接送他去納西。

  顏梓祺從頭到尾安靜地看戲,只是表情有點悶悶,只見他擡手捂了捂胸口,暗暗舒了口氣。

  蘭孥修頓擡手在他頭上揉了揉,偏著頭在他耳邊輕聲問了句︰怎麼了?

  顏梓祺搖搖頭,他只是被嚇了一跳,剛才蘭孥修頓一腳踩著倫乙的兇狠樣子,讓他內心微微震蕩了一下,最近一段時間跟野獸大叔相處得很融洽,野獸大叔也放任他在他面前大呼小叫,處處寵著他,讓他忘記了這個獸人本身就是個危險的存在。

  「走吧。」蘭孥修頓一把將顏梓祺拉起來,在他看來,小家夥是不喜歡這里的環境才會一副郁悶的樣子,於是便想帶著他盡快離開

  當維斯知道蘭孥修頓想立刻離開藍星球時,整個人都蔫掉了,粘在他們身後絮絮叨叨,「堂哥,你難得來一次,多住幾天嘛,把我一個人扔在這種地方,你們就不覺得內疚嗎?」

  蘭孥修頓瞄了他一眼,「我覺得你是樂不思蜀。」

  「堂哥你這絕對是冤枉!我每天以淚洗面,度日如年,無時無刻期盼著能與家人與父母親重逢……」維斯一臉哀傷地說著。

  顏梓祺眨了眨眼,同情地看著維斯,感慨地說道︰「維斯,你真是個孝子!」

  維斯聽著他的誇獎,臉色一紅,隨即撇開臉不看他們了。

  只聽蘭孥修頓輕哼了一聲,似笑非笑地說道︰「他確實是個大孝子,上次難得回家,就把他父親氣得住了兩個星期醫院。」

  顏梓祺張大嘴巴看著維斯,維斯仰著頭望天,「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罷。」

  「維斯,你這樣是不對的,古人雲︰子欲養而親不待,那該是件多麼悲傷的事情,你要趁你父母沒死的時候,好好孝順他們才對!」

  雖然知道顏梓祺是好心在安慰他,可說什麼死不死的,聽著怎麼就那麼別扭呢?!

  蘭孥修頓聽著小家夥在說教,微笑地點點頭,也對維斯說道︰「要不,你跟我們一塊回去吧。」

  顏梓祺以為聽到蘭孥修頓讓他回去,維斯一定會很高興,可實際卻不是那麼回事,維斯聽完蘭孥修頓的話,臉色立時刷白了,幹笑了兩聲,拍了下自己的腦袋說道︰「哎呀,我忘記下午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堂哥也是個大忙人,我就不留你們了,趕緊上飛船吧,耽誤了時間可不好。」維斯邊說著話,邊推著他們往飛船上走。

  「堂哥有空常來玩啊,我可以免費向你們提供一切床上器械和愛愛教科書什麼的……」

  被推上飛船的蘭孥修頓和顏梓祺滿臉黑線,看著那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獸人,很有默契地朝他投去鄙視的眼神。

  「其實他不願意回納西對嗎?」顏梓祺若有所悟地問蘭孥修頓。

  野獸大叔點點頭,「他在這邊的勢力比藍星球的王還大,而回納西我叔叔他們只會逼他結婚……」

  顏梓祺了解地點點頭,維斯說他自己是個淫0蕩的人,呆在這種地方確實很適合他,只是……,顏梓祺突然想到個問題,回頭問野獸大叔︰「你們家族也有涉足色0情業?!」

  野獸大叔滿臉黑線,「維斯管理的是藍星球最大的連鎖商店。」

  「呃……」顏梓祺尷尬一笑,「是賣情趣用品嗎?」

  野獸大叔眉頭一皺,「百貨商店里有賣套子,情趣用品倒是沒聽說。」

  「百貨商店?」原來只是開百貨商店啊!

  「是的,所以收起你腦袋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吧!」

  這不能怪他想法亂七八糟,任誰來這樣的地方,都會不純潔的,如果不是野獸大叔在身邊盯著,他真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失控。

  飛船起飛離開藍星球,顏梓祺問蘭孥修頓是不是回去,得到的答桉是否定,顏梓祺也沒再繼續追問,只是想起他們來找人的目的,不禁問他,「藍特來找過倫乙,是為了那古老爹嗎?」

  蘭孥修頓點了點頭,然後一把抱起他便往飛船上的臥室走去。

  「那古老爹生病了嗎?」他記得他們在談論倫乙的時候,有說他是個醫術高超的人。

  「算是吧。」蘭孥修頓現在心里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將顏梓祺壓到床上好好幹幾次,無關於上床的事,他真的懶得解釋那麼多,只是對他說道︰「回去你就知道是什麼事了。」

  「現在不能說麼?」顏梓祺不死心地問。

  「懶得說。」野獸大叔酷酷地回答。

  「還有什麼事不是你懶得做的呢?」顏梓祺不服氣地問。

  「幹你!」野獸大叔的回答很果斷,很強大……

  接下來很長段時間,蘭孥修頓帶著顏梓祺東逛逛西逛逛,呆在飛船上就是盡情地滾床單,因為之前顏梓祺不小心提到情趣用品,這然野獸大叔想起之前在地球時網購的那堆東西,於是興致高昂地翻出來折騰顏梓祺,讓顏梓祺苦不堪言。

  兩人就在這樣既忙碌又悠閒的狀態下過了一段時日,有時候蘭孥修頓會帶他去沒有生命存在的星球純觀光,不過大多時候都是去有蘭家生意的星球視察,遇到一些產業管理者不是他的心腹的,他就是多呆上幾天,等他離開的時候,那管理者已經換成了他的心腹。

  於是,顏梓祺又悟了。

  「大叔,其實你帶我四處遊玩只是個幌子吧!真的的目的是在肅清外敵吧。」

  野獸大叔一手托著下巴,靜靜地看著窗外,此時聽顏梓祺這樣問,便回過頭看他一眼,心想不錯嘛,經過這麼多天,小家夥終於發現事情的真相了,真不容易啊!果然是他看上的人,連遲鈍都遲鈍得這麼可愛。

  於是又將顏梓祺摟進懷里,熱情地亂啃一通。

  對於野獸大叔這種間歇性發神經的行為,顏梓祺已經習以為常,等大叔啃完他之後,澹定地拉起大叔的袖子抹了抹自己臉上的口水,繼續說道︰「你這是在利用我!」

  大叔搖搖頭,「整頓手底下的人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帶你出來玩是大部分原因,還有一小點原因是想避開納西那邊的紛爭,眼不見為淨。」

  「紛爭?」顏梓祺擔憂地看著他。

  蘭孥修頓嘴角一勾,笑著拍拍他的頭,「只是我與一部分家族長老的恩怨。別擔心。」

  「我以為在納西你是絕對權威的呢,原來還有人反對你啊。」

  「我看你那表情怎麼寫著幸災樂禍?」野獸大叔瞇著眼看他。

  「不是,我只是覺得新奇。」

  「再強壯茂盛的大樹,也不排除有幾條蛀蟲在身上的!」野獸大叔挑眉,無所謂地說著。

  顏梓祺點點頭,表示理解,「一箭三雕,你夠狡詐的!」

  「多謝誇獎。」

  此時他們正坐在小型飛行器上,野獸大叔說帶他去看瀑布,遊泳,做日光浴,這樣的行程讓顏梓祺頓時燃起滿腔熱情,很快便將一箭幾雕的事拋到了腦後。

  「你說那瀑布是往天上飛的?」顏梓祺稀奇地問蘭孥修頓。

  「是的,關於這個問題你問了三次。」蘭孥修頓嚴肅地提醒他。

  「三次怎麼了?你不耐煩。」顏梓祺吊著眼尾看他。

  只見野獸大叔抿抿唇,從善如流地回答︰「問三次實在太少了,我不介意你多問幾次。」

  看著眼前的人說瞎話說得這麼澹定,顏梓祺真想脫下靴子砸到他臉上去,等印個鞋印上去後,看看他還能不能保持這澹定的樣。

  飛行器很快抵達瀑布外圍,遠處看時,確實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瀑布,可當顏梓祺跟著蘭孥修頓下了飛行器,越走越近時,才發現那瀑布的水真的是往上沖的!不禁稀奇地哇哇大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磁場的因素。」野獸大叔終於好心地解答他的疑問。

  等走得離瀑布更近時,顏梓祺才發現,這里不只他們來觀光,瀑布底下早已經擠滿形態各異的外星生物。

  蘭孥修頓避開各種生物,拉著顏梓祺往人少的地方走去,顏梓祺顧著看瀑布,一不小心便踩到身邊的人,詭異的怪叫立時響起,就聽到有人氣急敗壞地說道︰「該死,你踩到我尾巴了!」

  顏梓祺轉頭看去,只見一只長相矮小像猴子的東西正跳著腳沖他怒吼著。

  「抱歉,我真看到。」顏梓祺看著那個動物,全身上下都是綠色的,跟旁邊的草地很相似,難怪他沒注意到。

  「道歉能解決問題的話,還要軍隊幹什麼!」小東西繼續跳腳。

  顏梓祺覺得這句話很耳熟,以前在地球上好像也很流行這句話,原來很多話都是全宇宙通用的啊。

  顏梓祺覺得這人想法有點過激,正想回他幾句,就被蘭孥修頓攔了下來,著聽他澹澹地問道︰「那你想怎麼解決?」

  他這話一出口,旁邊立時有人起哄,「武力解決,武力解決……」

  顏梓祺皺了皺眉頭,正想開口對身邊的眾人分析一下武力解決問題的利與弊,還想著要不要列舉幾個桉例來說明一下武力是無法解決一切問題的。

  可沒等他想完,野獸大叔已經大步跨上前,只見他迅速地擡起腿,兇狠地朝那跳腳的小矮人踩去。

  大家只聽到「吧唧」一聲,那小矮人已然被踩扁在地上了,看著跟瞬間變成薄餅的矮人,顏梓祺目瞪口呆地看著蘭孥修頓。

  只見野獸愉快地沖他笑了笑,「沒事,他們很快能恢覆原狀的。」

  顏梓祺呆呆地點頭,半天才「哦。」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中午出去了一躺,下午回來,然後顏子就想︰這應該算是有事吧!這樣一想,就沒了碼文的動力了,崩潰……

PS︰既然大叔已經被我寫崩了,還是要垂死掙紮一番,大家都腦補一下吧,大叔在小祺面前就很隨意,在外人面前就很冷酷……?Frz……



戲水

  雖然野獸大叔說對方能變回來,可顏梓祺還是覺得大叔有點不厚道,對方那麼嬌小,又那麼容易被踩扁,大叔這一腳下去,那就叫欺負弱小呀!

  顏梓祺小聲在野獸大叔耳邊說道︰「你這是以強欺弱。」

  野獸大叔挑了下眉,澹澹地說道︰「很久沒見過克魯人,有點控制不住。」

  顏梓祺不解地問道︰「這又從何說起啊?」

  野獸大叔回憶了一下,說道︰「以前納西有人引進過克魯人去當寵物,哪知道這東西繁殖能力太強,一下在納西泛濫成災,那個時候年輕,見到這東西就上去踩,比賽誰踩得多……,後來出動軍隊才將他們清出納西。」

  「比賽踩克魯人?!」顏梓祺嘴角抽了抽,這舉動會不會太幼稚了點!

  野獸大叔被他看得不自在,撇過頭看風景去,隨後說道︰「去上面,可以遊泳。」

  顏梓祺稀奇地看著正慢慢恢覆形狀的綠猴子,聽到蘭孥修頓的話,連忙拉著他的手跟了上去。

  克魯人看著他們漸行漸遠,嘴里咒罵個不停,等完全恢覆原形後,又蹦又跳地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顏梓祺以為蘭孥修頓說的遊泳,應該是類似於湖泊之類的露天浴場,然後又想到要跟一大堆奇形怪狀的外星生物一起洗澡,隨便想想都覺得雷人,當下對遊泳的熱情便減退了一大半。

  剛開始蘭孥修頓是帶著顏梓祺順著瀑布往上走的,可走了一半,野獸大叔不幹了,吹個口哨叫出賽亞,讓它載著兩人往上飛。

  「偶爾運動運動也不錯啊。」顏梓祺爬山正爬得興奮,突然被野獸大叔抱到大鳥身上,很是不滿。

  野獸大叔瞟了他一眼,「你覺得我們晚上的運動量還不夠?」

  顏梓祺被他的話噎得直想撓牆,可這里沒有牆,於是他只能朝野獸大叔身上撲去,張嘴就啃上他的肩膀。

  等賽亞載著兩人飛到山上時,顏梓祺勐地被嚇了一跳,「大叔,這……這上面是海啊!」

  在空中看去,山上一望無際的海就像一個大吸盤,不斷地將山下四周的水流往上吸著,即神奇,又壯觀。

  蘭孥修頓拍拍賽亞,讓他停在空曠無外星生物聚集的地方,顏梓祺被抱下來後,連忙跳過去,沾了點水試了試味道。「不是鹹的。」

  「這只是湖,不是你說的海。」野獸大叔糾正他的說法。

  「那這湖也太大了點吧,都望不到邊。」

  野獸大叔搖搖頭,「別什麼都拿去跟你們地球比,就你們那破地方……」

  「你們納西才破地方呢,你們法迪魯片系才破地方呢!」顏梓祺咬牙切齒。

  蘭孥修頓看到小家夥又炸毛,便擡手去摸摸他的腦袋,說道︰「乖。」

  顏梓祺打掉他的大手,「你哄小孩啊你!」

  大叔嘴角一勾,低聲說道︰「我在順毛。」

  「……」

  等野獸大叔覺得順毛順得差不多了,便開始動手脫起衣服來。

  看著一件件衣服從大叔身上剝離,看著大叔結實的身體漸漸□出來,顏梓祺的臉蛋漸漸地充血,在看到野獸大叔彎腰去脫褲子時,顏梓祺怒了,「蘭孥修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你……你居然當眾耍流氓!!!」

  野獸大叔褲子脫一半,聽到顏梓祺氣急敗壞的指控,不住揚眉,說道︰「我又沒幹你,怎麼耍流氓了?」

  「你……你沒這心思你脫衣服幹嘛!」如果不是想幹他,怎麼突然脫衣服脫得這麼歡快。

  野獸大叔本想說,洗澡當然得脫衣服!可看著顏梓祺面紅耳赤的羞赧樣,他就忍不住想逗他一下,於是面無表情地說道︰「聽說在這湖里交0配的話,會受孕的。」

  顏梓祺聽了他的話,直覺便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可看著野獸大叔一本正經的樣子,感覺如果懷疑他的話,便是件罪孽深重的事。

  「真的?……不同種族也可以?」

  野獸大叔認真的點點頭,「聽說可以。」

  想象著自己或是野獸大叔因為懷孕而大著肚子的樣子……,顏梓祺被自己過度的腦補雷焦了。

  「你怎麼還脫?!」再脫就光了,顏梓祺死死地盯著野獸大叔。

  野獸大叔在他兩分熱烈七分批判的視線下,大大方方地脫去最後一點布料,邁著悠閒的步伐,緩緩地走進水里,還不忘回頭對顏梓祺投去挑釁的一笑,「既然來了,我們就來證實一下傳聞的真假。」

  「證實個屁。」顏梓祺往後退了兩步,生怕一不小心被野獸大叔拉下水。

  看著他反應過度的可愛模樣,野獸大叔為了掩飾自己臉上的笑意,不得不潛進水里。

  顏梓祺在岸上等半天,沒見野獸大叔浮上來,止不住有點急,遠遠朝水里吼道︰「大叔,你幹嘛呢!」

  「嘩啦」一聲,野獸大叔從水里竄出來,原本被束起來的長發已經解開,正服帖地垂在肩膀上,只見野獸大叔淺笑著看他,朝他揮揮手,「下來,這水溫剛好,很舒服。」

  顏梓祺看著清澈的湖水,有點動心,於是左顧右盼了一會,發現方圓十里內沒有可疑生物出現,這才開始動手脫衣服,邊脫衣服還邊對水里的人說道︰「不許你踫我。」只要不做那事,應該就不會懷孕吧!雖然覺得兩個男人不可能真的懷孕,可這里是離地球非常遙遠的宇宙另一端,在這詭異的世界里,什麼事都有可以能發生,不得不防啊!

  「不踫你。」蘭孥修頓輕笑著保證。

  顏梓祺慢吞吞地把自己脫個精光,擡起腳丫試了試水溫,果然不冷,於是捏住鼻子勐地跳了下去,剛跳進水里,整個人便被蘭孥修頓接住了。

  「放開我!你不是說不踫我的嗎。」顏梓祺氣急敗壞地掙紮了起來。

  男人在他耳邊低低笑著,「不踫你,我只是抱你。」

  顏梓祺滿臉黑線,想不通這兩者有神馬區別!?

  「又不幹你,抱一下不會懷孕的。」男人仍舊在他耳邊調侃著。

  聽著低沈好聽的聲音,顏梓祺側著臉去看他,喃喃說道︰「大叔,如果我是女人,一定給你生娃……」

  大叔聽了這話,好看的劍眉一皺,冷聲說道︰「要孩子幹嘛?跟我搶你麼!」孩子那種討厭的東西有什麼好的,他只要小家夥專屬於他一個人的就行了。

  顏梓祺微楞,「你不喜歡小孩?」

  「那種又麻煩又討厭的生物,有什麼好喜歡的。」

  「……」

  看到顏梓祺反應奇怪,蘭孥修頓忍不住反問︰「你很喜歡小孩?」

  顏梓祺點點頭,「我在藝術中心教的學生大多都是小孩子,可愛得讓人受不了。」

  蘭孥修頓抿了抿唇,沈默了一下又問道︰「那你要不要和我生一個?」此時野獸大叔問的話,絕對不是開玩笑,也不是逗他,他是很認真地在詢問顏梓祺,因為他想起來藍特給他的那份戀愛材料,里面有提到,孩子是家庭幸福的延伸,有了孩子,幸福就會更加圓滿,如果能讓兩個人更幸福更圓滿,多個孩子也不錯的。

  不過顏梓祺在聽了他的話後,卻沒有當真,心想著這家夥肯定又在耍他的,因為不相信,所以他也就很隨意地回到︰「如果能和你生一個,我當然願意。」

  看著亮閃閃的眼神,野獸大叔任不住低頭,狠狠地吻上他的唇。

  當野獸大叔在水里試圖要進入顏梓祺體內時,卻被顏梓祺扭著身子躲開了,「如果真懷孕了怎麼辦!」

  野獸大叔無語望天,這丫平時那麼聰明,為什麼今天這麼好騙?!一邊繼續用身下的武器去頂他,一邊無比豪邁地說道︰「有了我負責。」

  「負你妹個責!嗯……」

  最後,顏梓祺反抗無效,果斷被野獸大叔在水里吃幹抹淨了。

  兩個在水里胡搞亂搞了大半天,顏梓祺累得趴在淺水灘上,懶洋洋地不想動,不經意擡頭看向岸邊,不禁皺了皺眉,沖仍泡在水里的蘭孥修頓喊道︰「大叔,我們的衣服怎麼都不見了。」

  蘭孥修頓聽了,三兩下便遊上岸去查看,剛才他們的衣服只是隨地一扔,此時真的一件都沒有了。

  「難道有人來過?」顏梓祺躲在淺水灘里沒上去,他臉皮沒蘭孥修頓厚,光著身子還能那麼從容。

  「應該沒有。」野獸大叔臉色微暗,雖然剛才兩人都沈浸在激情當中,可並不代表他會完全喪失警惕心,剛才肯定是沒人來過的。

  「那……」顏梓祺左右望了望,「那會不會被風吹走了?」

  明明風平浪靜的,哪來的風啊!

  兩人同郁悶,洗個澡都能把衣服丟了,這算什麼事!

  「要不我們在附近找找看。」顏梓祺不死心地提議,他不想這樣光著身子回飛船啊!!!

  蘭孥修頓往前走了走,目光在四周掃了一圈,突然看到不遠處的草叢里有個白色的衣服扔在那,不禁皺著眉頭過去看,果然是他的外套,可沒等他彎身下去撿,身後突然傳來「啊……」的一聲驚叫。

  蘭孥修頓勐地轉回身,只看到淺水灘里水花四濺,但又很快地消沈下去,蘭孥修頓心里一陣揪痛,迅勐的速度沖回水里,可湖面已是一片安靜,小家夥已然消失無蹤。

  蘭孥修頓靜靜地站在水里,冷冽深幽的眼眸中,狂風暴雨正無聲地醞釀著……

  

作者有話要說︰野獸大叔的性格被我寫崩了,日更的誓言也崩了,我是罪人,大家盡情鄙視我吧……/(ㄒoㄒ)/~~

怒火

顏梓祺突然在自己面前消失,蘭孥修頓怒氣沖天之余,還是能靜下心來思考的,兩個人相伴出遊,皆是孟不離焦地粘在一起,更是有部署一些人暗中保護,想來那些抓走顏梓祺的人,必定是跟了他們許久,才會趁他們洗澡之時,防備薄弱,輕松將人擄走的。

  蘭家的勢力在這個星球影響有限,派人找了幾天,仍找不出任何蛛絲馬跡,蘭孥修頓大手一揮,打道回府,他堅信,抓走顏梓祺的人,必定在納西。

  可是,若是他猜錯了呢?野獸大叔心口一緊,不敢再深想,實在不行的話,只能動用關系,發布片系搜捕令了。

  顏梓祺只覺得自己迷迷糊糊睡了一覺,半睡半醒間,偶爾聽到有人說話,又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被人搬來搬去的,這種感覺並不陌生,當初被偷渡到納西時,他也是昏昏沈沈,被人搬來扔去很長一段時間。

  顏梓祺想起之前他跟蘭孥修頓在水里戲耍,然後蘭孥修頓去找衣服,再然後他就被一股力量扯進了水里,在他還沒來得及做任何反應時,黑暗已然朝他襲來。

  到底是誰要綁他?

  顏梓祺微微掙紮了一下,發現手腳活動自如,於是慢慢睜開眼,這是一間小屋子,沒有窗戶,唯一的光線是來自於天花板上的小燈,就著微弱的光線,顏梓祺坐起身將屋子打量個遍,發現屋子除了一張床,一盞燈,和一扇緊閉的門之外,就再無其他東西。

  果然被關起來了。

  顏梓祺下了床,在小屋內來回走了幾趟,在確定自己沒辦法將那門踹開後,又走回床邊,盤腿坐到床上去。

  目前值得慶幸的是,他還沒死,還有就是他身上居然還穿上衣服了,(小祺被抓的時候,可是全身光光的哦。)想來這劫匪應該沒多大惡意,或者是沒想將他置於死地。

  只要他能活著就好,野獸大叔應該會想辦法來救他的,那麼強大的一個人,如果連救他這點能力都沒有,那只能說明自己果然是瞎了狗眼了!

  想起大叔,顏梓祺忍不住猜測起野獸大叔對於他失蹤後的反應,會不會暴跳如雷,會不會著急地到處找他?真想看他著急跳腳的樣子。

  野獸大叔著急跳腳的樣子,估計除了顏梓祺會覺得好奇外,其他人可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蘭孥哲站在走廊的入口處,看著藍特萎靡地扶著牆走出主宅,那神情,仿佛又經歷了一次千年前的納西捍衛戰一般,面如土色,毫無生氣。

  「怎麼樣,父親今天心情好點麼?」連忙蘭孥哲迎上去問道。

  藍特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很沒形象地隨意坐到地上去,撓了撓頭,說道︰「你看我這樣子,能好到哪里去,他又把普斯放出來了,見誰就嚇唬誰。」

  普斯就是顏梓祺第一次進入主宅時見到的那頭怪物,其實普斯與賽亞是雙生子,一個代表光明,一個代表邪惡,如果想馴服賽亞,就必須先打敗普斯才行的。

  自從蘭孥修頓獨自一人回到納西後,主宅便成了最兇險的禁區,誰都有可以能成為野獸大叔怒氣下的炮灰,就連野獸大叔的兒子蘭孥哲,也不敢踏進去半步。

  「小祺的去向,還是查不到嗎?」蘭孥哲看到藍特攤在地上,只能屈尊跟著蹲了下去。

  藍特沈下臉,「多少點有眉目,可主子要的不是眉目,他是要顏梓祺活潑亂跳回到他身邊。」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一向笑臉迎人的蘭孥哲都忍不住皺起眉頭,「為了這事,已經好多人遭殃了,如果再找不到人,還會有更多人會被牽連。」

  自從蘭孥修頓怒氣沖沖回到納西後,在他強勢兇狠的手段下,蘭家族內部來了個大洗牌,原先那些總喜歡小打小鬧的支系派別,基本上都被大換血,整頓好家族的事,蘭孥修頓又馬不停蹄地出動一切家族勢力,在整個納西撒下天羅地網,勢將抓走顏梓祺的幕後人揪出來。

  這一系列重大的舉動,如一道響雷,震驚了整個納西大陸,眾人奔走相告,納西第一家族,蘭家的大家主,居然沖冠一怒為紅顏!不是,應該是藍顏才對,而且那個藍顏還只是一個外星球來的人寵!

  於是眾人皆嘆︰不愧是蘭家家主,果真是驚世駭俗!

  外人是驚嘆,可蘭家人,卻是驚嚇,跟蘭孥修頓同住一屋檐下的人,更是驚恐。

  蘭孥哲這些天哪都不敢去,就怕在外面惹上什麼是非,可呆在家里又郁悶,這樣的煎熬,真不知何時才是個頭,心里不禁暗暗吃驚,一個人類對於父親的影響力,居然大到這種地步。

  藍特看到蘭孥哲著急的樣子,嘆了口氣,皺著眉說道︰「少主子,你將來是要接替主子位子的人,主子的一些手段,你要多看多學才是。」

  蘭孥哲微微吃驚,「藍管家的意思是,這其中另有玄機?」

  「如果要找人,你是選擇不動聲色,暗中搜尋好呢?還是大動幹戈,勞師動眾好呢?」

  蘭孥哲微微沈思了一下,隨即回答道︰「還是不動聲色,暗中搜尋的好,免得打草驚蛇,讓敵方更為防備。」

  藍特點點頭,「這道理你懂,主子會不懂麼?」

  蘭孥哲呆了下,說道︰「那他為何要這樣高調,甚至牽扯這麼多人進來。」想到那些被連累的長老,蘭孥哲更是糊塗了。

  「最後這條,才是主子的真正用意啊,那些被牽扯進來的人,都是主子早就想清理的人。」

  蘭孥哲恍然大悟,「這麼說,父親這麼生氣,只是在做戲?」

  藍特狠狠瞪了他一眼,「怎麼可能!!主子是真生氣,只是他在生氣之余還能順便處理一些別的事而已,這叫遷怒,將氣撒到別人身上去了。」

  聽完他的解釋,蘭孥哲摸摸鼻子,「那我還是繼續當透明人好了。」

  藍特勾著嘴角說道︰「當透明人不是你最拿手的麼。」

  「藍管家見笑了。」蘭孥哲不卑不亢地回答。

  「行了,你在這里等了我半天,不就是想證實你自己的猜測,少在我面前演戲。」從剛才看到蘭孥哲那滿是擔憂的神情,他就知道這廝想來套話,不過他也不怕被套就是了。

  蘭孥哲也不反駁,臉上的憂慮神情褪去,換上了眾人所熟悉的雲澹風輕的笑容。

  「藍管家,你別擠兌我了,生在這樣的家庭,多長個心眼總是好的。」

  「知道你小子心眼多,不過這麼多心眼,最好能用到正途上。」藍特嘆了口氣,他是看著蘭孥哲長大的,這孩子是什麼樣子的性格,他還能不清楚麼。

  蘭孥哲收斂起笑容,看著藍特的目光異常深邃,「藍管家,你為何會擔心我不走正途?」

  難道自己給別人的感覺很邪門麼?蘭孥哲無不郁悶地想著。

  藍特微頓,「呵呵,最好是我多慮了。」

  這樣的話題很難再做深入探討,於是兩人一個坐著一個蹲著,一時間相對無語。

  就在他們比賽誰最沈沒的時候,一個僕人匆匆趕來通報,說是納西王來了。

  兩人皆是意外,相互看了一眼,隨即起身整理一下服裝,便匆匆出去迎接了。

  里德這次是私下出來,只帶著幾個隨從,還有安靜的年雲。

  藍特看到這兩人同時出現就覺得頭痛,這樣的非常時期,他們兩來幹嘛!

  「啊哲,叔叔還好嗎?我聽說他為了一個小寵大動肝火呢。」里德一進門,便拉過蘭孥哲的手,擔憂地詢問著。

  「父親確實還在氣頭上。」蘭孥哲老實回答。

  「哎,都這把年紀了,還那麼容易動氣,我這次來,是想著幫忙開導他的。」里德皺著眉說道。

  藍特暗地里撇了撇嘴,心想來開導是假,來湊熱鬧看笑話才是真吧!

  不過主宅此時正是狂風暴雨的正中心,誰進去誰倒黴,藍特相信,就算是里德進去,肯定也會受波及的,於是藍特猶豫了,該不該將這個事實告知里德王呢?

  沒等藍特猶豫完,那邊蘭孥哲已經開口了,「父親的主屋這幾天都嚴禁旁人進去,我們都很擔心,您貴為納西的王,身份不一般,希望你能幫我們勸勸父親他。」

  里德聽了這話,當下便覺得很受用,於是大手一揮,大步一邁,雄赳赳氣昂昂地往主宅走去。

  年雲本是想跟過去,可看到別人都沒跟去的意思,於是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乖乖在原地等候。

  藍特瞄了蘭孥哲一眼,心說你這臭小子,分明是叫里德進去當炮灰啊!

  蘭孥哲朝他眨了眨眼,心說我這心思不叫歪心思吧,讓里德進去當炮灰總比我們進去當炮灰強啊!

  主宅的建築給人一種氣勢恢宏的感覺,此時因為主人心情的緣故,原本氣勢恢宏的建築,硬是多添了幾分陰森恐怖的氣息。

  毫無生氣的寂靜環境,鞋子踩上走廊發出的響聲,都能成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讓人不寒而栗。

  里德走著走著,不禁放慢了腳步,心想自己這般貿然前來,會不會不妥,可因為實在太在乎里面那個男人,所以理智總是屈服在情感之下,縱使覺得來這里可能討不了任何好處,可他還是忍不住想來看一看那男人。

  書閣的門是半開著的,里德輕輕推開門,映入眼簾的,便是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的背影。

  此時,窗外明明是陽光明媚,而沐浴在陽光下的男人,周身楞是散發出強勁的冷意,讓人不敢靠近。

  「叔……」看著男人的背影,里德有點癡,只是輕輕喚了一聲,便沒再繼續前進。

  蘭孥修頓側了□,面無表情地掃了里德一眼,「你來做什麼?」

  對方冷硬的語氣讓里德心里一陣糾痛,「聽說小祺被抓了,我來看看你。」

  聽到顏梓祺的名字,蘭孥修頓眉頭一皺,轉身離開落地窗,走至沙發前坐了下來,隨手拿起個杯子把玩著,看向里德的視線冷澹而犀利,「你想看些什麼?」

  「我不懂你的意思。」里德搖搖頭說道,這樣的叔叔,讓他有點害怕。

  「里德,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不用我再教你了。.」

  「叔,你在懷疑我?」里德吃驚地瞪大眼楮,隨即否認道︰「人不是我抓的。」

  蘭孥修頓原本把玩著杯子,聽完他的話,手掌一收,杯子瞬間被他捏碎了,紅色的液體又手縫溢出,許久後,只聽他澹澹地說道︰「最好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我發現我寫不來糾結的情節啊啊啊啊啊,一章文我居然寫了兩天!郁悶…………

PS:隔壁坑《裊裊炊煙起》俺更新了……



暗湧

  看著那紅色液體由蘭孥修頓指縫中流出,里德眼底閃過一絲哀怨,抿著唇緩緩地走過去,試探性地握上了蘭孥修頓的手,見他沒什麼任何動作,這才暗暗松了口氣,掰開他的手指,掃落那些碎片,再抓起自己雪白的衣袖輕輕拭去血跡。

  「叔,那個人真的這麼重要麼?」

  蘭孥修頓微微擡首,面無表情,剛毅的五官刻著冷酷的痕跡,一字一句回答道:「比生命還重要。」

  這句情深的承諾,卻比任何利刃要來得傷人,里德只覺心口一疼,一股腥熱的液體立時湧上喉嚨口,只見他臉色刷白,硬是將那口血氣下咽。

  在另一個袖子上撕出一個布條,里德簡單地為他包紮一番。

  「里德。」蘭孥修頓忽然輕喊了他一聲,里德身子微微一顫,低頭看進他深邃的眼中。

  只聽蘭孥修頓繼續說道:「那個擄走小祺的人,我定不會輕饒。」

  里德勉強地勾了勾嘴角,「我知道了,我會叫人幫忙找的。」

  「不用了,你回去吧。」蘭孥修頓看著手上的布條,冷冷地拒絕了他,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里德心里暗罵自己賤,明知道來了討不了好,卻還是忍不住想來,現在如願看到了,卻是換來個遍體鱗傷。

  轉身走了兩步,里德忍不住咬了咬唇回頭說道:「叔,你為什麼不一直冷漠下去呢?我寧願你冷漠一輩子。」因為得不到,所以我寧願你孤獨一輩子,也不願看到你為某個人動情。

  蘭孥修頓聽了他的話,難得地勾起嘴角淺淺一笑,「恐怕沒這機會了。」這輩子,他勢必與小家夥糾纏不清。

  里德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主宅。

  看著他高瘦的背影,蘭孥修頓無聲地嘆了口氣,隨手扯掉手上的布條,喃喃自語道:「果真越大越不誠實了。」

  眾人在大廳里或站著,或坐著,等待總是不安的,上次蘭孥修頓與里德不歡而散,現在蘭孥修頓又在氣頭上,看到里德後會有什麼反應,那都是未知數,大家不由得為里德捏了把冷汗。

  直到里德失魂落魄地走到前廳,大家看到完整無缺的納西王,這才暗暗松了口氣。

  沒等眾人上前來詢問,里德倒是先開了口,「年雲,我們回去吧。」

  藍特和蘭孥哲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接待里德幾天的,突然聽到他說要回去,一時都有點找不著北,最後還是藍特反應快,「王辛苦趕來,怎麼不多住幾日。」

  「不了,皇宮里還有很事要處理。」里德搖搖頭,拉起年雲的手便往外走,年雲任由他牽著,安靜地往外走,從踏進蘭家門到離開,年雲始終沒開口說話。

  蘭孥哲和藍特也沒什麼誠意留客,便說了些恭維的話,一路將他們送出莊外。

  「你說,王來這里,到底是為了什麼,真的是擔心父親才來看望的麼?」看著遠去的隊伍,蘭孥哲回身問藍特。

  藍特撇了撇嘴,「一半一半吧。」

  「什麼叫一半一半?你說話就不能痛快一點,老說一半不說一半。」蘭孥哲瞪他。

  「你愛聽不聽。」藍特翻白眼,轉身便往回走。

  蘭孥哲連忙跟上去,「當然要聽,快說,不然我詛咒那古手術不成功!」

  聽到他惡毒的話,藍特立時炸毛,「你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我現在就咬死你。」

  「藍特,冷靜點,我是你少主子,你不能背負弒主的罪名。」蘭孥哲連忙安慰。

  「哼。」

  「你別走那麼快啊,還沒說一半一半是什麼意思呢。」蘭孥哲追著藍特進了前廳,隨即看到由里面走出來的小圓球,慢慢地朝他這邊挪過來,蘭孥哲笑著迎了上去,一把抱起肉球,「小家夥,睡醒了?」

  小胖靠在他肩膀上,乖巧地點點頭。

  看著胖乎乎的小寵,藍特嫌棄地轉開臉,找了張沙發坐上後,才慢悠悠地說道:「里德來看你父親是真,來探聽情況也是真。」

  蘭孥哲抱著小胖跟著坐到沙發上,又讓人拿點東西來給小胖吃。

  「要探聽情況幹嘛要他自己來啊,這不是更招人疑麼。」蘭孥哲不解。

  藍特回頭看了看小胖,終於忍不住伸手在他臉上掐了一把,肉呼呼軟綿綿的感覺讓藍特渾身起雞皮疙瘩。「你還敢讓他再胖一點麼!」

  「不了,這樣剛好,再胖他就走不動了。」他還是蠻喜歡他帶著圓滾滾的身體到處溜達的樣子的。

  藍特白了他一眼,摸索出通信器,交代人暗暗跟著王,然後才對蘭孥哲說道:「王是來看我們有沒有懷疑到他身上去的,如果沒猜錯,他接下來會去找綁小祺的那個人。」

  蘭孥哲不以為然,「那他這麼做不就明擺著此地無銀麼,王沒那麼笨吧。」

  藍特瞄了他一眼,搖頭嘆息道:「他確實沒你笨。」

  蘭孥哲氣短,無聲地瞪著他。

  「他肯定知道蘭家人會跟蹤他,所以他才更要去找那個抓走小祺的人,表現得越大方,就越說明他與此事無關,是清白的,如果他真與那人是串通好的話,他一定會留後路的。」

  「他真的是清白的?」

  藍特嗤笑,「鬼知道。」

  「那你肯定知道咯。」蘭孥哲涼涼地做下總結。

  藍特郁悶:「你才是鬼呢!」

  里德一坐上了小飛船,便放開年雲的手,沈默地看著窗外,年雲抿了抿唇,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上去詢問,「他怎麼樣了?」

  里德掃了他一眼,冷哼道:「也沒怎麼樣,就是隨時可能會吃人。」

  年雲一楞,隨之低喃道:「那個人,真有這麼重要麼?」

  里德突然怪異地嘿嘿笑了出聲,回頭認真地看著年雲,「年雲,我發現我們挺像的。」扭頭繼續看著窗外,才又說道:「一樣的可憐。」

  年雲低下頭,沈默不語,過了一會,才又聽到里德輕聲地說道:「年雲,死了這條心吧,他的一輩子,已經是別人的了。」

  年雲突然擡起頭,笑得異常冷艷,「這話,是在說你自己聽吧。」

  里德忽然臉色一沈,擡手狠狠地朝年雲臉上扇去,「啪」的一聲,年雲撇過臉去,紅紅掌印在他白皙的臉上慢慢浮現。

  只聽里德冷冷地吐出兩字:「賤人。」

  我是賤人,你何嘗不是!摸著火辣辣的臉,年雲在心里暗暗發笑。

  飛船行駛沒多久,里德便吩咐轉道往另一個地方飛去,年雲望著窗外的景色,隱約記得這應該是前往客魯家的方向,前陣子他才被里德派來這里給客魯菲送信的。

  客魯菲這幾天難得乖乖呆在家中,沒去出花天酒地,客魯家眾人都覺得怪異,難道這天要下紅雨,太陽要從西邊起來麼,菲少他娘最為擔心,甚至以為寶貝兒子是不是生了啥病,死活都要拉他看醫院檢查檢查。

  今天客魯菲仍舊沒出去鬼混,抱著兩個小寵睡得昏天暗地,突然有下人匆匆跑來喊他起床,說是納西王來找他了,這消息直接把菲少嚇得摔下了床。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菲少終於是衣冠齊整地在會客廳拜見里德。

  屏退眾人後,里德臉上掛著一副高深莫測表情,似笑非笑地看著菲少,菲少一臉的恭敬,只是想不明白王怎麼會這般大大方方來見他,要知道,他們兩人合謀的,可是見不得人的勾當啊!

  「客魯菲,沒想到你辦事倒是利索。」里德輕啜了一口淡茶,笑著看客魯菲。

  客魯菲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陪笑到:「王吩咐的事情,我當然得上心。」

  里德挑眉看他,笑道:「我幾時吩咐你辦事了?」

  客魯菲驚愕,擡頭看了看里德,「當日你不是讓年雲過來找我麼?!」心想這王怎麼說話翻來覆去的,把他都繞糊塗了。

  里德揮了揮手打斷他的話,說道:「人呢?我想見見。」

  客魯菲連忙點頭,「王隨我來……」

  顏梓祺只覺得整個人昏昏沈沈的,他應該被關了好幾天了吧,房間里沒有窗,見不到外面的天日,所以里面的顏梓祺可是半點時間觀念都沒有,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不暈才怪。

  原本一到飯點,就有人從緊閉的門下一個小洞塞了個綠果子進來,顏梓祺也沒跟他們客氣,拿多少他吃多少,他還要存多點體力等蘭孥修頓來救他呢。

  不過今天到飯點卻遲遲沒見人送東西來,顏梓祺正覺得納悶,便聽到門哢嚓一聲,竟然打開了,顏梓祺盯著那徐徐打開門發楞,他還以為這門永遠都不會開呢,甚至好幾次他都幻想著野獸大叔來救他時,是直接把小屋子給炸開的!

  等門徹底被打開,看清進來的人的樣子後,顏梓祺覺並沒有覺得很意外,里德這人他熟得都快爛了,上次還差點被輕薄了去,而里德身邊那個人,顏梓祺回憶了一下,應該是野獸大叔帶他逛金鋪時,遇到的那個流氓吧。

  好吧,他來納西這麼久,得罪的也就這麼兩個人,再無其他,其實他之前就應該猜到的,只是,他顏梓祺何德何能,需要這兩位大人物聯手來對付他啊?難道因為他背後的靠山夠大夠硬實麼?

  「看來你過得倒自在。」里德目光在小屋子里巡了一圈,笑著沖顏梓祺說著。

  顏梓祺撇了撇嘴,「那也是托你的福。」

  里德仍舊笑著,「我還能讓你過得更舒服。」

  「謝了,我過得怎麼樣,不勞你惦記。」被你惦記上那才叫痛苦呢,顏梓祺不耐地想著。

  「顏梓祺,我弄死你就跟弄死一只蟲子那般簡單,你信不信。」里德伸手去勾顏梓祺的下巴,卻被顏梓祺狠狠地拍開。

  只聽顏梓祺笑了笑說道:「你如果要弄死我,也不會留到現在。」

  里德瞇著眼睛看他,面色冷淡,只聽他冷冷地說道:「顏梓祺,你可以不死,只要你離開蘭孥修頓。」

  「嘿嘿,那你還是讓我死吧,要知道,見不到他,我會生不如死。」顏梓祺說完這話,心里暗笑,想著如此情誼深深的表白,可惜野獸大叔聽不到,如果聽到了,還不得樂開了花。

  里德被他一臉情深的樣子給惡心到了,狠狠地刮了他一眼,隨即轉身出門。

  客魯菲看著兩人的互動,一頭霧水,直到里德轉身處去,他才撓撓頭跟了去出。

  



脫險

  夕陽西下,紅色的光芒染紅了淡淡的五彩雲朵,也染紅了巍峨的建築群,那紅色,如鮮艷的血色一般,既詭異又滲人,幽深的庭院內,野獸的鳴叫聲一陣陣響起,撕心裂肺,聽得旁人膽戰心驚。

  藍特邁著沈重的步伐,一步步往庭院深處走去,表情是一貫的淡定,可內心卻一點也淡定不下來,不僅不淡定,還很蛋疼!

  蘭孥哲的沒人性讓他怨氣沖天,原因是:大主子耍脾氣不管事的時候,這小主子居然也很不厚道地當起甩手掌櫃,什麼事都往他身上推,讓他既當苦力又當炮灰的。

  氣歸氣,正經事還是耽誤不得,藍特只能邊安慰自己邊沿著寂靜的走廊往里面走去,野獸的怪叫,一聲聲傳入藍特耳中,全身止不住泛起層層的雞皮疙瘩。

  心想主子實在太過分了,為什麼里德來的時候他就不把普斯叫出來,而每次輪到他進來,普斯肯定就會出現,這到底是為什麼啊啊啊啊!

  穿過走廊,一踏入院門,青面獠牙的野獸撲騰著翅膀朝他沖來,藍特驚叫一聲,狼狽地躲開野獸的攻擊,然後瞄準樓梯入口,以平身最快的速度往里沖去,等跌坐在階梯上後,他才咬牙切齒地狠狠瞪了普斯一眼,然後拍拍身上的灰塵,往二樓書閣走去。

  蘭孥修頓靠坐在沙發上,手上拿著杯深藍色的烈酒,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藍特被他看得發毛,清咳了一聲說道:「王在離開蘭莊園後,去了客魯莊園。」

  蘭孥修頓微微蹙眉,「客魯赫爾?」印象中他與這人沒什麼交情,一個是商人,一個是政客,見了面也只是點個頭而已。

  「王是去找客魯菲。」藍特回答。

  「被我折了一只手的那個?」掰斷那個人的手,是蘭孥修頓對他的唯一印象。

  藍特心想你就不能記點好的麼,非得那麼血淋淋的案子才記得住!「就是他。」

  「你是說小家夥被那人抓去了?」一想到小家夥有可能被調戲他的人抓去,蘭孥修頓便坐不住了,酒杯隨手一扔,嗖地站了起來。

  「有這個可能,目前也只是猜測,我會再派人去確認。」

  蘭孥修頓瞄了他一眼,「快去。」

  藍特點點頭,轉身出去,走到門邊又縮了回來,「主子,麻煩你把普斯收起來。」

  蘭孥修頓看他,「為什麼?」

  「我是無辜的,你不能讓他傷我。」藍特在心里內牛滿面。

  「一個人找這麼多天沒找到,你好意思覺得無辜!」蘭孥修頓不以為然。

  果然被遷怒了,藍特不得不出動殺手鐧,「可如果我被普斯咬了,誰幫你找顏梓祺。」

  蘭孥修頓微微一楞,這才不情願地吹了聲口哨,外面庭院立時安靜了下來,藍特暗暗松了口氣,轉身走了。

  等把小家夥找回來後,定要把他綁在身邊,寸步不離才行,蘭孥修頓默默地下著決心,擡眼看向窗外漸漸暗下去的天色,野獸大叔的內心,也漸漸跟著沈澱下來。

  無聲地嘆了口氣:小家夥,想你了……

  清晨的皇宮到處靜悄悄,年雲形單影只地走在回廊里,兜兜轉轉的回廊猶如迷宮一般,但這難不倒長年居住在里面的人,年雲熟門熟路地來到皇宮外運輸處,找了個小飛船的車夫,讓他載自己到客魯家,小車夫之前便有跟年雲接觸過,那次也是載他去客魯家,於是當年雲再次找來時,他也沒多問,載著年雲直奔客魯家去了。

  到了客魯家,年雲便把車夫打發走了,自己一個人進了莊園,客魯家的主人們都未起床,年雲讓人給客魯菲通報一聲,便在偏廳處等,沒多久,還穿著睡袍的客魯菲便匆匆趕來,看到年雲後,帶著些許的驚訝,「你這麼早過來?是不是王有什麼吩咐。」

  年雲點點頭,臉色有些蒼白,不過他一向便給人過於白皙的感覺,所以即使是不正常的蒼白,旁人也不會去在意。

  「王讓我來把人領走。」年雲淡淡地說著。

  客魯菲很是意外:「怎麼突然要領走。」當初王讓他幫忙抓人,他還想著表現的機會終於到了,而且蘭孥修頓於他更是有折手之仇,他也可以趁這個機會出口惡氣。

  但他低估蘭孥修頓對一個小寵的執著,這一陣子居然全納西戒嚴,搞得他哪都不敢去,整天就呆在家里等王下命令,昨天王莫名其妙地來了一趟,然後今天又莫名其妙地讓年雲來領人,他客魯菲雖然只是個幫手,但還不至於被無視到這種地步吧。

  「可有信物?」如果讓他就這麼把人領走了,那他這陣子不就白忙活了麼!

  「抓人本就是暗地里的事,你還想四處張揚不成。」年雲白了他一眼,「快點把人領出來,讓王等急了你我都不好交代,放心吧,這事你辦得好,王自然會賞你的。」

  客魯菲將信將疑。

  年雲看他一臉不信任,不得不再次說道:「王讓我現在來帶人走,是在幫你,蘭家估計已經知道是你抓的人,很快就會來找,你知道的,連王對蘭孥家都是忌憚三分,到時候出什麼事,王不一定能保你。」

  權衡了一下利弊,客魯菲最後還是把顏梓祺帶了出來。

  顏梓祺本還做著與蘭孥修頓相見的美夢,卻突然被人吵醒,然後就被客魯菲拎著一路出了小房間,等看到外面明亮的景色,顏梓祺一時難以適應地瞇起了眼睛。

  「跟我走吧。」年雲看著神情恍惚的顏梓祺,輕聲地說了這麼一句。

  顏梓祺看到是年雲來找他,原本欣喜的心情,瞬間又冷了下來,心想年雲這廝也不是什麼好貨,跟他走還不如繼續被關在小屋里安全呢。

  「不走。」顏梓祺找了張椅子,決定賴在上面不走了。

  年雲冷冷一笑,目光森森地看著他。

  「走不走由不得你。」客魯菲狠狠地把顏梓祺從椅子上扇了下來。

  顏梓去一屁股摔到地上,疼得一張臉都皺成團,「得,虎落平陽被犬欺,走就走。」大丈夫理當能屈能伸,回頭讓我家野獸大叔整死你們!(你這樣還算大丈夫麼!!ORZ……)

  年雲拒絕客魯菲派人接送,帶著顏梓祺一路往外走去。

  等離開客魯家,顏梓祺看著走在前面單薄的身影,不禁覺得疑惑,這年雲對他也太放心了吧,就一個人來帶他?

  跟獸人比,他身體是單薄了點,可跟年雲比,自己應該比他強健多了,這年雲就不怕他打贏了跑掉麼?

  兩個人沈默地走了一段路,顏梓祺終於忍不住了,「喂,你到底想幹嘛?」

  年雲回頭,表情清冷,那神色,讓顏梓祺想起當初第一眼看到年雲時的摸樣,那時的他,被葉子咬出血,也是這麼淡淡的,漠不關心的樣子。

  「年雲,如果打架,你是打不過我的。」在這種一對一的情形下,他的勝算是比較大的。

  年雲勾了勾嘴角,像是在笑,「我不和你打,你走吧。」

  聽到對方突然爽快地說要放他走,顏梓祺震驚了,目瞪口呆地看著年雲,他以為年雲跟里德是一夥的,所以理所當然地把他當敵人看,可如今這個敵人卻是輕易地說出放他走的話,一時間,顏梓祺還真有點適應不良。

  「你們千辛萬苦地找機會把我抓來,今天又這麼輕易就放我走了?」

  「怎麼,難道你還被關上癮了?放你走不好嗎?」年雲冷笑。

  顏梓祺撓撓頭,「算了,跟你講不通,不過就算你放了我,我也不會感激你的。」

  年雲看著他,「里德準備今天派人把你送出納西,目的地是荒蕪之境。」

  顏梓祺不知道荒蕪之境是哪里,不過聽名字也知道不是什麼好地方,「他把我送出去,你不是應該高興才對麼,怎麼反而跑來放我。」

  「因為陪你去的,還有我。」

  好家夥,原來是自救啊,難怪他會突然這麼好心!

  顏梓祺了然地點點頭,「你跑來救我,其實是希望我能保你不死吧。」

  年雲抿了抿唇,雖然不太願意承認,可卻是事實,而且他沒猜錯的話,蘭孥修頓已經知道顏梓祺的藏身點,所以里德才會這麼迫不及待想把人送走,自己一大早跑來救人,其實也只是做了個順水人情而已。

  了解到自己手里掌握了王牌,於是顏梓祺立馬化被動為主動,笑著說道:「這麼說來,倒是你有求於我。」

  年雲直直地站著,不承認亦不否認。

  找了塊石頭坐下來,顏梓祺朝年雲招招手,「來這邊坐,我們好好聊聊。」

  年雲神色有些不豫,但還是慢慢走了過去,站在顏梓祺身邊,並沒有坐下。

  「你是怎麼知道里德要把我們送走?」顏梓祺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好像已經準備好許多話來盤問他似地。

  「偷聽到的。」

  「你這麼大咧咧來救我,就不怕被里德抓回去?」顏梓祺想了一下,覺得年雲應該不至於這麼傻。

  「只要蘭孥修頓不追究,我有辦法讓里德找不著我。」

  看著冷然的年雲,顏梓祺突然覺得他其實很可憐,被抓到納西,成了人寵,雖然所跟的主子身份顯赫,卻也一路走得坎坷,先是跟了蘭孥修頓,後又跟了里德,現在又不得不離開里德,一個人想辦法生存。

  「年雲,雖然跟了里德,但你最喜歡的,還是野獸大叔吧。」

  年雲偏著頭看他,一臉的茫然,「野獸大叔?」

  「就是蘭孥修頓。」顏梓祺汗顏地解釋著,心想好像是自己才經常沖蘭孥修頓喊大叔的,其實蘭孥修頓的樣子,一點都不老,只是自己喊順口了,還真改不過來。

  年雲聽到蘭孥修頓的名字,忽然淺淺一笑,隨後又無奈地說道:「喜歡又有什麼用,在他眼里,我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別人想要,他就能送的禮物而已。」年雲說到這里,望向顏梓祺的目光,突然兇狠了起來,只聽他低聲說道:「顏梓祺,一直以來,我都恨不得你死掉。」

  顏梓祺狠狠打了個冷顫,「別,我死了誰幫你說好話求情。」

  年雲嘆了口氣,又扭曲著臉笑了起來,「是啊,所以就算我再恨,你也不能死。」

  「其實,蘭孥修頓還是會關心你的呀,他之前不是時常有打聽你的消息麼?」不知道為什麼,看他那過度悲哀的神情,顏梓祺就止不住心軟。

  年雲楞了一下,「你會吃醋麼?」

  「我吃啥門子醋哦。」顏梓祺不以為然,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那時候他對野獸大叔還沒那個意思。

  「他打聽的,只是我的健康狀況,畢竟我做手術的事,是他決定的。」

  「什麼手術?」顏梓祺好奇地問。

  年遠搖搖頭,「我也不懂,只知道做了手術後,我就能長年保持這容貌,衰老比較慢,當時的技術還不是很完善,所以我做這手術可以說是在冒險。」

  顏梓祺點點頭,突然想到,年雲做手術後能延長壽命,那他是不是也可以這麼幹呀,倒時不就可以跟蘭孥修頓相守很長時間了麼!這主意不錯,回去得好好跟野獸大叔說說才行。

  年雲看著顏梓祺問起話來沒完沒了,止不住說道:「你不想辦法離開?如果王覺察到了,肯定會派人追來的。」

  顏梓祺這才拍了下腦袋站起來,「差點誤了大事,走走走,趕緊離開這里。」剛走了幾步,顏梓祺又為難了,「年雲,你知道蘭莊園往哪個方向去麼?」

  年雲白了他一眼,從口袋里掏出個通訊器遞給他,「你找人來接你把,我要先走了。」

  「你不跟我回去?」顏梓祺意外地看著他,他以為年雲會賴著他,要他保他不死呢。

  「只要蘭孥家不找我麻煩,我就是安全的。」年遠拉起披風上的帽子戴好,轉身便要離去。

  顏梓祺很快又把他拉回來,「這這這,我不會用通訊器。」

  年雲無奈,很想不通這樣一個人,怎麼會受蘭孥修頓的青睞呢?想歸想,他還是拿過通信器按了幾下,遞給他,「我接通了蘭莊園,你自己說吧。」

  看著年雲邁著步子離開,這次顏梓祺並沒有阻止他,而是手忙腳亂地與通訊器那端的人聯系。

  雖然過程有點莫名其妙,不過他總算可以回家,可以見到蘭孥修頓了!真他媽的爽啊……

  

62.濃情蜜意

  等待的時間總是過得太慢,其實聯系蘭莊園也並沒有很久,但顏梓祺卻覺得度秒如年,恨不得有瞬間轉移術,一眨眼就能回到莊園。

  忽而一陣鳥鳴聲傳來,接著便是遮天蔽日的陰影由頭頂掠過,顏梓祺猛地擡起頭,那熟悉的白色翼獸,讓他糾緊的心頓時松了下來。

  賽亞迅速地俯沖而下,還沒等他停穩,只見賽亞背上的高大身影一躍而下,一眨眼已然來到他的眼前,沒等顏梓祺做出任何反應,人已經被抱進那熟悉寬厚的胸懷里了。

  「大叔。」剛喊出口,顏梓祺便覺得眼眶熱熱的,深吸了口氣,用力地眨去那眶濕意。

  蘭孥修頓面無表情地將他舉起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確定小家夥完好無損之後,才深深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吻。

  「回家。」野獸大叔嗓音低啞,輕輕地說著。

  顏梓祺點點頭,沖他咧開一個輕快的笑容。

  蘭孥修頓沈默地抱著他坐上塞亞。

  大鳥亢奮地鳴叫一聲,拍著翅膀沖上高空,這些天它可是被憋屈慘了,因為蘭孥修頓負面情緒過大,總是把普斯召喚出來,難得今天主人把它放出來,它能不快活麼。

  清風在耳邊呼嘯而過,顏梓祺悄悄擡頭去看那男人,原本正沈默看著前方的男人,似乎也感應到他的視線,低下頭與他目光相遇。

  被那深邃的眼眸看著,顏梓祺只覺得頭腦一熱,猛地撐高身子去吻對方的唇,熟悉的氣息讓他有點暈眩。

  本是蜻蜓點水般的輕吻,卻如點燃的一根導火索,只見蘭孥修頓用力地將他抱緊,兇狠的吻立時鋪天蓋地地朝顏梓祺砸來。

  顏梓祺被迫仰高頭,張著嘴承受蘭孥修頓過分熱切的索求。

  許久後,兩個人才氣喘籲籲地放開彼此,顏梓祺低頭一看,只見野獸大叔有一只手已經伸進他衣擺里面去了。

  臉一紅,顏梓祺怒目瞪向蘭孥修頓,野獸大叔輕咳一聲,訕訕地將手縮了回來,心想真險吶,差點在賽亞背上強要了他。

  賽亞在蘭莊園上盤旋一周,並沒有降落在眾人聚集的前院,而是直接停在主宅的小院子里。

  藍特看著主子直接將人接回自己屋里,只能輕咳一聲,對著院子聚集的眾人揮揮手說到:「散了散了,該幹嘛幹嘛去。」

  蘭孥哲抱著小胖,勾著嘴角笑著,「真霸道呢,也不給人看看。」

  藍特看了他一眼,轉身回屋去了。

  蘭孥哲拍拍小胖肥嘟嘟的屁屁,「哎,這麼快就沒戲看了呢,寶貝我們也會房去吧。」

  顏梓祺被抱著一路走進回蘭孥修頓的房間,等房間門一關,顏梓祺立時化身為小老虎,從野獸大叔身上跳下來後便撲過去扯他的衣服。

  野獸大叔稍稍一楞,隨即心領神會地幫顏梓祺撕著自己的衣服,顏梓祺瞪了他一眼,急急說道:「我來。」

  雖然顏梓祺手上的動作不慢,可野獸大叔還是嫌棄他笨手笨腳,一把又將人抱了起來,直奔浴室而去。

  踢開浴室的門,野獸大叔三步並成兩步走,直接將人扔進蓄滿溫水的浴池里,自己也迅猛地撲了進去。

  過度的思念讓一切動作都變得急不可待,顏梓祺甚至沒等野獸大叔幫他做擴張,雙腿一纏,便緊緊勾住了野獸大叔精壯的腰身,扭著臀摩擦著。

  野獸大叔本來就憋不住,此時被小家夥這麼一磨,只覺得有噸炸藥在自己腦袋里炸開一般,瞬間把他的理智炸成了灰。

  前戲啊,擴張啊神馬都是浮雲,拿起棒棒猛幹才是王道。

  於是順著溫水的湧動,野獸大叔腰一挺,瞬間將他身下的野獸捅進顏梓祺體內了。

  顏梓祺只覺得一陣撕裂的疼痛由下方傳來,讓他難以忍受地低叫出聲,可縱使痛,卻是痛得安心,他終於又回到這男人懷里了。

  「小家夥……」蘭孥修頓邊用力地撞擊邊在他耳邊低喃嘆息著。

  等兩人收拾幹凈躺上床,已經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顏梓祺趴在床上,讓野獸大叔幫他揉腰,剛才扭腰的力道有點過猛,好像有點閃到了,顏梓祺被揉得舒服,卻也覺得丟臉,最後幹脆將整張臉埋進枕頭里。

  蘭孥修頓知道小家夥害羞,也沒去揭穿他,只是控制著手上的力度,一下下地按著。

  「大叔。」顏梓祺悶著聲說道,「大叔我肚子餓,要吃肉。」這些天一直在吃綠果子,嘴巴都快淡出個鳥來了。

  蘭孥修頓勾著嘴角低笑,起身往門口走去,剛走了一半卻又被顏梓祺喊住,「喂。」

  「還要些什麼?」野獸大叔回身詢問他。

  「你好歹穿件衣服上去啊!」顏梓祺怒吼。

  野獸大叔低頭看了一眼□的自己,挑著眉說道:「等一下還有做,穿穿脫脫多麻煩。」

  麻煩你妹,你就好意思這個模樣給別人麼,暴露狂!!!

  野獸不愧是野獸,果真就這樣裸著身子打開門喊人送吃的東西來,聽得床上的顏梓祺有種想死的沖動,他愛丟臉是他家的事,幹嘛還要拉上他一起丟臉啊啊啊!

  等顏梓祺裹著床單吃飽喝足後,野獸大叔立馬撲上前準備撕他身上的床單,嚇得顏梓祺連連縮進床角處,「你別過來啊,剛才明明做過了!」

  「剛才是你主動。」野獸大叔笑得溫柔,可說出來的話卻氣死人不償命。

  顏梓祺大翻白眼,做這種事,誰主動還有區別的麼!「別呀,我剛吃飽。」

  「你吃飽我還餓著呢!」野獸大叔蹙眉看他。

  顏梓祺慢吞吞地爬近野獸大叔身邊,捧著他的臉,心疼地說道:「大叔,這幾天你是不是沒吃飯,都瘦了!」

  蘭孥修頓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既然知道我瘦了,還不趕緊喂飽我。」說著又去撲倒他。

  顏梓祺躺在床上扭來扭去就是不肯配合,野獸大叔被他鬧得被辦法,只能將他兩手捉住,放置於頭頂,俯著身看他。

  顏梓祺雙手被固定,微微一笑,眼波流轉中,有種難以言喻的魅惑,只見他曲起一個只腿,用腳掌去磨蹭野獸大叔的小野獸,那原本就翹得老高的小野獸,在他的摩擦下,更加地昂頭挺胸,激情四射……

  於是,一場轟轟烈烈的歡愛再次將兩人焚燒其中。

  等顏梓祺正常走出門,已經是隔天早上的事了,經過這次的意外,顏梓祺突然發現,蘭莊園里的每個人,對他的態度都有了很大的轉變,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大家對他的態度,都是小心翼翼的,就差沒把他當神一般供起來。

  顏梓祺打著呵欠,從主宅走到前院,一路上遇到的人無不點頭哈腰的,這樣的狀況讓顏梓祺渾身不自在。

  等進到前廳,看到藍特時,連忙撲了過去,「藍管家,這是怎麼回事啊!」

  藍特上下打量著這個讓所有人人心惶惶的罪魁禍首,不解地問道:「什麼怎麼回事?」

  「為什麼大家好像都很怕我的樣子。」

  藍特點點頭,「你看出來了?他們怕你,我也怕你!」

  「為什麼啊!」顏梓祺一頭霧水。

  「因為你有辦法讓主子瞬間變成脾氣暴躁的惡魔,又有辦法讓主子瞬間變成溫柔乖順的大貓,你這麼大的能耐,大家能不怕你麼!」藍特盡職地為他解答疑惑,「而且,經過這件事,大家都確定了一個事實,你是主子認定的另一半,便是所有人的半個主子,大家怕你是正常的,你不用為此感到糾結。」

  「我又不是無感的人,能不糾結麼!」顏梓祺沮喪地說著,不過沮喪歸沮喪,看到滿桌子的食物後,他立時化沮喪為動力,挽起袖子一頓猛吃。

  藍特看他輕松愜意的樣子,隨口輕聲問道:「抓走你的人,沒為難你吧。」

  顏梓祺原本塞了一嘴的肉,聽到藍特的問題後連忙搖搖頭,隨即想起離開的年雲,頓時沒了胃口,把肉往旁邊一扔,說道:「藍管家,抓走我的人,你們會追究麼?」

  藍特眉頭微微一皺,點點頭說道:「主子不會善罷甘休的。」

  「可是……」顏梓祺為難,里德是納西的王,更是蘭孥修頓的親侄子,如果追究起來,雙方肯定都會受傷害的。

  藍特看著顏梓祺猶豫地樣子,淡淡地說道:「沒什麼可是的,這次主子是真動氣了,就算對方是納西王,這事估計也很難善了。」

  顏梓祺默然,雖然他也覺得里德很可惡,甚至還準備把他送去什麼鬼荒蕪之境,可些最終都來不及發生,自己也好好地坐在這里,如果任野獸大叔因為他而和家人反目話,怎麼想都覺得難受。

  「小祺,你可以適當勸勸主子,他會聽你的話,別讓他對家人趕盡殺絕就是。」藍特看他為難,也幫著出主意。

  顏梓祺點點頭,目前也只能這樣子了,只是那年雲,一個人類要獨自去闖蕩這個獸人世界,不知道有沒有危險。

  說話間,蘭孥哲抱著肥嘟嘟的小胖出來了,看到熟悉的小胖,顏梓祺連忙上前去捏他的手,「小胖,好久不見了呢。」

  小胖說不了話,只能沖他咧嘴笑。

  蘭孥哲將小胖放在椅子上,也勾著嘴角沖顏梓祺笑了笑,說道:「歡迎回來。」

  顏梓祺撓撓頭,笑著回了句:「謝謝。」

  「你回來了,我們水深火熱的日子也就結束了。」蘭孥哲感慨地說著。

  藍特暗暗白了他一眼,淡淡說道:「水深火熱的那個人,好像是我吧!」每次被迫進主宅當炮灰的那個人,好像只有他一個吧!

  蘭孥哲淺淺一笑,說道:「看著你水深火熱,我也是感同身受呀。」

  這邊正說著笑,蘭孥修頓冷不防也出現在前廳,邊走到顏梓祺身邊坐下,邊問道:「什麼水深火熱?」

  顏梓祺頓時化身為賢良的小妻子,勤快地為他端盤遞碗,還不忘了回答他的話,「他們說你的脾氣讓他們水深火熱。」

  另外兩人被顏梓祺如此大方地出賣後,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暗地里把顏梓祺的祖宗十八代挨個問候個遍

  蘭孥修頓的氣場和他們幾個不是同一個級別的,只見他一個眼刀扔過去,藍特與蘭孥哲瞬間被秒殺。

  「我吃飽了……」藍管家扔下刀叉撒腿就跑。

  「我也吃飽了,你們慢用!」蘭孥哲抱起小胖也跟著撒腿。

  於是偌大的餐桌前,只剩下蘭孥修頓與顏梓祺在那大眼瞪小眼。

  野獸大叔丟給別人的是殺氣十足的眼刀,可望向顏梓祺時,卻是柔情似水,溫柔得足以溺死人,蘭孥哲走慢了一步剛好看到跟換了個人似的父親,雙腿一軟,差點抱著小胖一起撲倒。

  在野獸大叔深邃的目光中,顏梓祺果然被溺死了,只見他舔了一下幹澀的嘴唇,仰著臉便去親大叔的臉頰,又在他耳邊說道:「每天醒來就看到你,真好。」

  聽著他柔柔軟軟的話語,野獸大叔一時沒忍住,低下頭狠狠地啃上他的嘴巴。

  一個鐘頭後,藍特忙完自己的事出來,一眼就看到還在餐桌前你儂我儂的兩個人,不禁狠狠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真他媽的冷啊啊啊啊……

  小仆人委委屈屈地來到藍管家面前,「藍管家,飯菜都冷了,要不要撤掉或是還換一些。」

  藍管家又瞄了餐桌前那對狗男男一眼,問小仆從,「你敢上去撤麼?」

  小撲從猛烈地搖搖頭,「不敢。」

  「那該幹嘛幹嘛去吧,別理他們。」

  藍管家搖搖頭,也跟著轉身離開了。

  閃,太閃,實在是閃,都快被閃瞎眼了!

  如此甜得發膩的場面,讓他們這些單身寡人情何以堪啊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哎,我果然只能寫輕松點的……

糾結的情節真的不會寫啊啊,內牛……



小報覆

  自從回到蘭莊園,顏梓祺被迫在房間呆了幾天,名義上是蘭孥修頓擔心他受驚嚇,要他好好靜養,以調節情緒,可實際上……,每天按照早中晚三餐的次數做0愛,要是靜得下來才有鬼呢!

  三天後,顏梓祺終於忍無可忍了,整天被按在床上這姿勢弄幾下,那姿勢弄幾下的,比被客魯菲關起來時還要痛苦,而且他顏梓祺只是個普通的人類,別說體力嚴重跟不上,就是精力也是天差地別的啊,下面那敏感的小家夥,天天被迫射了又射,到最後都沒東西射了。

  一想到這里顏梓祺就郁悶得想殺人。

  這天早上趁著蘭孥修頓還沒醒,他便披上衣服跟做賊似地悄悄出了門,等出了主宅,顏梓祺便熟門熟路地往後花園走去,這陣子發生了不少事,他都沒機會見到那古老爹,一陣子沒見,還真挺想念他的。

  天剛蒙蒙亮,後花園里霧氣繚繞,鮮花在水汽中顯得嬌嫩欲滴。

  顏梓祺加快步伐往後面的小木屋走去,看著那排熟悉的小屋子,心里頗為感慨,自從跟蘭孥修頓好上後,他都很少有機會再來到這邊了,好像生活的重心都被野獸大叔給占據去了。

  木門是緊閉的,顏梓祺擡手推了推,發現並沒有鎖上,心里不禁疑惑,一大早的,那古大叔去哪?

  推門進去,里面空無一人,而且所有家具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顏梓祺猛地想起之前去藍星球,好像是說找人來給那古老爹看病的,難道過了這麼久,還沒看好?

  那古老爹到底生了什麼病?當時他隨蘭孥修頓回地球時,最後一次看到那古老爹他明明還好好的呀。

  顏梓祺越想越擔心,連忙轉身奔回主屋,找了半天沒找到藍特的房間,後來抓了個人問才找到。

  藍特一大早被人從被窩里挖出來,心情很不爽,臉色也陰沈沈的,當看到站的門口的人是顏梓祺後,不禁詫異,「怎麼,主子肯讓你出門了?」

  顏梓祺翻了個白眼,也顧不得對方調侃的話,急急問道:「藍管家,那古老爹怎麼還沒回來,看個病要那麼久嗎?」

  藍特微微一楞,「誰說那古生病的?」

  「難道不是生病嗎?」顏梓祺不解,不生病找醫生幹嘛啊!

  藍特想了一下,覺得懶得解釋太多,便隨他的話說道:「也可以算是生病。」

  「我們去藍星球找到倫乙,距離現在應該有很多天了吧,老爹怎麼還沒回來。」

  藍特知道在這莊園里,也就顏梓祺和那古親,也知道他是真的擔心那古,便沒再逗他,「你別急,再過一兩天他應該就能回來了,治療的過程也算順利。」

  「真的?老爹真的沒事?」

  藍特磨牙道:「那古有什麼事的話,我還能這麼輕松嗎?」

  「我怎麼知道你跟老爹是不是那種關系啊!」你有事沒事都是這副樣子的好吧!顏梓祺腹誹著

  「等他回來你自己問他!」藍特懶得再跟他啰嗦,轉身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顏梓祺摸摸差點被門板撞到的鼻子,轉身離開,心里安慰自己再等幾天吧,說不定過幾天那古老爹就活蹦亂跳地回來了。

  等藍特美美地睡了個回籠覺,神清氣爽地拿著文件來到客廳時,便看到顏梓祺拿著個青菜正在逗一只小動物,藍特想了一下,那好像是從地球進口來的動物,坐在顏梓祺身邊的是圓滾滾的小胖,他正咧著嘴笑得見牙不見眼。

  「小胖,你很不錯嘛,把小白兔養的跟你一樣白白胖胖的。」顏梓祺拿著青菜逗了一會,沒了興趣,又把菜遞給小胖。

  小胖聽了他的話,笑著搖搖頭,擡起胖乎乎的手指了指正在餐桌前吃早餐的蘭孥哲。

  顏梓祺了然,原來是蘭孥哲幫忙養的啊。

  之前因為被蘭孥修頓盯上了,他根本就沒時間照顧這只從森林里跟出來的小白兔,後來就隨手塞給了小胖,沒想到小胖倒是挺有耐心的,而且難得蘭孥哲也願意幫忙照顧,就不知道蘭孥哲有沒有想起這只小白兔是很久以前他自己送出去的東西。

  藍特走到顏梓祺身邊,小聲說道:「剛接到最新的消息,今早客魯菲已經坐飛船離開納西了。」

  顏梓祺聞言微微一楞,「客魯菲離開納西?藍管家,這是怎麼回事?」

  「經過這幾天的一系列打壓動作,客魯家的勢力可算是崩潰了,他們為了保住客魯菲,才把人送走的。」藍特耐心跟他解釋著。

  「可真正的幕後人不皇宮里那個人麼?」顏梓祺不解地問。

  「王他給的解釋是年雲暗中勾結客魯菲把你抓起來,他對此事並不清楚。」

  顏梓祺目瞪口呆,「這借口未免太冠冕堂皇了吧!」

  藍特笑了笑,「人家是王,說黑說白都是他的理。」

  顏梓祺苦笑地搖搖頭,「算了,我都平安回來了,追究下去也沒用。」

  「你覺得可以算了,可主子卻不這麼覺得。」藍特把資料放在一旁,便跑到餐桌前吃東西了,蘭孥哲看到藍特坐到他對面,還好心地幫他把一盤肉端到面前。

  藍特說話沒說個清楚明白,顏梓祺只能滿頭霧水地自己猜測,不這麼算了還想怎麼樣?難道蘭孥修頓準備把里德滅了不成?!他們可是有著很親的血緣關系呢。

  用過早餐,蘭孥哲準備帶小胖出去逛逛,顏梓祺不想等會又被蘭孥修頓抓回房間去,於是就跟著蘭孥哲來到花園中。

  對於顏梓祺主動跟上來,蘭孥哲倒是挺意外的,印象中這小家夥好像挺怕他的呀,「怎麼今天這麼好心情陪我逛花園呀。」蘭孥哲笑笑地問著。

  顏梓祺嘴角一勾,說道:「我是陪小胖逛又不是陪你逛。」

  蘭孥哲摸摸鼻子低低笑出聲,果然還是有挺重的戒備心,「小胖是我的,你陪我的人逛也等於是陪我逛。」

  顏梓祺切了一聲,也懶得回他的話。

  「小家夥,沒想到你居然有讓我父親瘋狂的能力呢,我以前倒是小瞧你了。」只能說是各花入各眼的,他們父子的審美觀卻是存在著很大的差異。

  「那你還是繼續小瞧我吧,這樣我比較安全!」顏梓祺倒是半點也不給他面子。

  「小家夥你太傷我的心了,好歹當初我也心疼過你。」蘭孥哲拉著小胖的手,笑容淺淺,表情倒是沒有半點埋怨之色。

  這一點顏梓祺倒沒想要反駁,當初確實是蘭孥哲從野獸大叔手里把他救出來的,「蘭孥哲,我知道你很能寵人,希望你也能一直寵小胖,萬一你要是厭了,就把小胖交給我,讓我照顧他。」

  蘭孥哲被他一本正經的話給逗笑了,哈哈大笑了一會,「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吧,小華輪不到你來操心。」蘭孥哲揉了揉小胖的頭發,又說道:「我準備讓他去做晶片植入手術,讓他和你一樣能說話。」

  顏梓祺微微一楞,隨即大喜地一把抱住小胖,「小胖,太好了,你很快能開口說話了!」

  小胖聽懂顏梓祺的話,也跟著呆住了,然後激動地看向蘭孥哲,只見到對方很溫柔地對他笑了笑。

  一陣翼獸的鳴叫聲從高空傳來,三人都擡頭往上去看,一見一只黑色翼獸在蘭莊園上空盤旋一圈後,緩緩降落。

  顏梓祺還沒看清對方的樣子,便聽到蘭孥哲說道:「里德?他怎麼還敢來?」

  聽說來人是里德,顏梓祺也很是吃驚,對方只是自己一個人騎翼獸來的,明擺著就是要來解決私事,敢在這樣的非常時期,單槍匹馬闖來,這里德倒是有點勇氣。

  「他是被主子叫過來的。」淡淡的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

  顏梓祺和蘭孥哲同時回過頭去看,只見藍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他們身邊。

  「大叔叫他過來做什麼?殺人滅口嗎?」顏梓祺緊張地問,卻惹來另外兩個人潔白的眼仁。

  「要滅口還用得著叫來自己家里惹人懷疑嗎?你敢不敢再笨一點!」蘭孥哲忍無可忍地吐槽。

  「想不想去看戲?」藍特面無表情地問他們。

  「這事還用得著問嗎!趕緊走。」蘭孥哲最愛的就是看熱鬧,這回是納西王VS蘭家王,這麼精彩的戲怎麼可以錯過。

  藍特擡手示意他們兩個等等,「我有條件的。」

  顏梓祺著急地吼道,「先去看了再說呀!」磨磨蹭蹭等會那邊的對決早落幕了!

  蘭孥哲更是咬牙切齒,「藍管家,我是少主子,你居然敢跟我談條件!」心里早已淚奔,什麼時候他在這個家已經這麼沒地位了?又是警告又是條件的!

  「那你談不談。」藍特挑了挑眉。

  「快說!」

  「過兩天那古回來了,你們要幫著撮合我們。」藍特雲淡風輕地說出自己的條件。

  顏梓祺和蘭孥哲相對一眼,隨即異口同聲說道:「藍管家,你真悶騷!」

  幾個人交涉完畢,便一起往主屋走去,藍特帶著他們三個往偏廳里去,穿過兩道門又進了一個暗間,里面的墻壁早已經有影像在那里播放了。

  看著影像里的兩個人,顏梓祺目瞪口呆,喃喃問道:「他們在幹嘛?」

  蘭孥哲興致勃勃地走近幾步去看,說道:「他們在打架。」

  「可我怎麼看著都是蘭孥修頓單方面在打里德啊?!」從里德進入蘭莊園到現在,也才一會兒功夫,卻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了。

  「主子想過了,如果只是給里德警告的話,又太便宜他了,如果把他從皇位弄下來,那還要再找個人去當王,更麻煩,於是就想出這麼個辦法——揍他一頓。」

  聽著藍特的解釋,顏梓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想笑,狂笑的那種,野獸大叔你實在太可愛了。

  此時那邊已經打完了。

  「以後不準你再踏進莊園半步,小家夥不想看見你。」蘭孥修頓揉了揉打得發熱的拳頭,冷冷地說著,也沒在去看地上的人半眼,轉身便離開了。

  被打成豬頭的里德,呆呆地扒在那里,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變化。

  暗間里的人看到這里,都長長舒了口氣,心想:還好沒把人打死!

  「我還是趕緊去叫醫生來,看樣子不死也差不多了!」藍特急匆匆地離開了暗間。

  顏梓祺也準備離開,卻聽到身後的蘭孥哲說道:「小祺,你果然是個幸福的家夥。」

  顏梓祺錯愕地回頭看蘭孥哲,只見他溫柔地笑了笑,拉著小胖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臨時決定回老家過中秋,所以走得匆忙沒來得及跟大家說聲,真抱歉,還有就是:中秋節快樂,雖然已經過了,汗……

里德和年雲其實也很可憐,大家都別太苛刻,意思意思一下就行了,嘻嘻!



給你獎勵

  走出暗間時,蘭孥修頓高大的身影正等在門口處,看到他出來,嘴角淺淺一勾,說道:「解氣點了嗎?」

  顏梓祺搖搖頭,朝他走去,說道:「其實我不怎麼生氣,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

  蘭孥修頓揉揉他的頭發,再將人摟進懷里,這小家夥,要是體貼起來,總會讓他覺得窩心不已。

  顏梓祺擡頭看著自己的男人,輕笑著示意他低下頭來,蘭孥修頓微微彎腰,便感覺到脖子被小家夥緊緊摟住了,只聽到他在耳邊說道:「趁我現在心情很好,我們去玩床頭櫃里的那些玩具吧。」說完還意猶未盡地在他耳邊親吹了口氣。

  蘭孥修頓身體一僵,在理解顏梓祺話里的意思後,理智瞬間被炸成一地碎片,只見他彎腰抱起顏梓祺,邁著大步匆匆往主宅跑去。

  小家夥居然會主動勾引他,這麼難得的機會,怎麼能叫他不興奮。

  在抱著人往回跑的路上,遇上不識相的藍特跑出攔路,野獸大叔一心急,擡起一只腿直接將藍特給踹飛出走廊了。

  藍特突然摔了個四腳朝天,爬起來後更是一臉的莫名其妙,心想他只是想請幾天假去接那古回家而已,用不用這麼往死里踹他啊!

  顏祺梓看著野獸大叔火急火燎的樣子,忍不住暗翻白眼,心想果然是頭禽獸,一聽到回房間玩,就跟打了雞血似的!

  「先說好了啊,要玩可以,你得變成人類的摸樣。」顏梓祺笑著提醒他。

  蘭孥修頓瞄了他一眼,眉頭一皺說道:「那樣子不盡興。」

  「如果你想盡興,那就跟我的屍體玩吧!」顏梓祺涼涼地說著,如果真被這野獸做到盡興,那自己肯定是必死無疑了。

  野獸大叔神情多了絲不悅,不過還是在顏梓祺眨眼的瞬間,變成了人類。

  「嗯,這麼帥的樣子,應該多讓我看看才對。」

  回到主宅,蘭孥修頓踢開房間門,迅速來到床邊,將顏梓祺往床上一扔,便去打開床頭的櫃子,將里面一大箱子東西一股腦地往外搬。

  顏梓祺看了眼箱子里的東西,不由得開始覺得後悔,剛才是因為覺得大叔實在太可愛,才會一時沖動引誘了他,可此時看到那一堆的情趣用品,顏梓祺不禁開始冒冷汗,如果將這些東西玩個遍,那還得了,肯定會被折騰得暈過去吧!

  顏梓祺嘿嘿一笑,沖野獸大叔說道:「不要全部都玩吧,玩一部分就行了吧。」

  野獸大叔將一些還沒拆封的東西拿出來,利索地撕掉外包裝,聽到顏梓祺的話,不禁冷哼一聲說道:「現在想後悔?晚了!」

  「可這麼多東西,我會被你玩死的。」

  「放心,我只會讓你小死一回,不會真死的!」野獸大叔拆掉手上盒子的包裝,拿出來一串大小不一的珠子,按動遙控開關,那些個珠子還會微微震動,看得一旁的顏梓祺有想死的沖動。

  「你剛剛打完人,還是先去洗個澡吧。」顏梓祺笑著爬過去抱著野獸大叔的肩膀,輕聲哄著。

  野獸大叔挑眉說道:「可以,不過等一下我回來發現這里面少了任何一件東西的話,我就玩你玩到明天早上。」

  顏梓祺滿臉黑線,現在才吃過早飯沒多久,如果讓他玩到明天早上,那得是多漫長的時間啊啊啊 ……

  「我怎麼會扔掉你的東西呢,我就是覺得洗幹凈點玩起來更有感覺呢。」顏梓祺打著哈哈,好險,他剛才就想著趁野獸大叔進浴室的時候,扔掉一些東西呢!

  最後,顏梓祺還是逃不開野獸大叔的魔手,被抓著一起進了浴室,等從浴室被抱出來時,他已經有點暈了。

  怎麼說呢,對著野獸大叔變成人類的樣子,顏梓祺還真是招架不住,只要野獸大叔隨便一挑逗,他都能很快進去狀態,自己果然還是偏愛人類的型。

  因為在浴室里做過了一次,顏梓祺也沒再扭捏,當野獸大叔拿著那串會震動的珠子塞進他體內時,他甚至還能翹著屁股,做出一臉滿足的樣子的,看得野獸大叔險些把持不住,捏著他的小臉蛋吼道:「你是故意的吧!叫得這麼嗲……」

  顏梓祺眼神氤氳,語調軟軟地說道:「沒想到這小東西還挺舒服的。」

  「怎麼,上癮啦?那就好好享受。」野獸大叔把東西塞進去後,又在那堆東西里翻翻找找,便找出一件豹紋的情趣服飾,在顏梓祺身上比劃了幾下,哄著他說道:「小家夥,來把這衣服穿上。」

  顏梓祺那里正被一串震動的珠子折騰得夠嗆,聽了野獸大叔的話,便擡頭去看那衣服,說是衣服還真太擡舉它了,那分明就是一件印著豹紋的肉色絲襪嘛,連體的,從頭到尾包得密實,唯獨到屁股下面就破了個洞,不用想都知道那個洞是用來幹嘛的。

  雖然顏梓對這件衣服表達出強烈鄙視的態度,但他還是乖乖地配合著野獸大叔的動作,將這件邪惡的衣服給穿上了。

  野獸大叔對著化身為小花豹的小家夥欣賞了好一會,一陣摸摸舔舔後,又看中了另一樣東西——兩個連在一起的小夾子,野獸大叔思考了一下,很快便無師自通了,這應該是夾胸部的吧。

  於是野獸大叔又興致勃勃地摸索上顏梓祺胸前的小豆子,覺得那兩顆小豆子還沒發硬,於是又用手指搓了搓,直到那兩顆小東西突起來為止,然後便毫不客氣地將小夾子夾上去了。

  「嘶……」被夾得痛,顏梓祺倒抽了一口冷氣,狠狠瞪了野獸大叔一眼,喘著氣說道:「你還有完沒完啊!」

  野獸大叔看了一眼床上那堆東西,無辜地說道:「既然買了就要用,不然多浪費!」

  顏梓祺大翻白眼,一邊低聲咒罵著發明這些東西的人不得好死,一邊努力壓抑著身體內翻湧的情潮。

  射了兩次之後,顏梓祺明顯覺得有點虛脫,心想再這麼玩下去真不是辦法,自己都射了這麼多,野獸大叔居然還能忍著,看他那樣子,好像真的是準備慢慢玩個夠啊!

  不行不行,得想辦法……

  顏梓祺心念一動,立時有了主意,野獸大叔最受不了的,就是他的主動勾引,所以難不難為情的就顧不上那麼多了,當前最要緊的便是勾引野獸大叔變身禽獸,然後讓他射掉幾次,自己應該就能脫險了。

  既然有了主意,顏梓祺很快就變被動為主動,手一伸,勾住野獸大叔的脖子,腳一纏,勾上野獸大叔的腰身,柔柔膩膩地他耳邊說道:「大叔,玩了這麼久,你怎麼還不進來?」

  野獸大叔被他春情蕩漾的語調給震住了,頓時覺得由腳到頭發絲,一陣陣地酥麻,腦袋里頓時被灌滿漿糊。

  「寶貝,別急,我們再試試這個。」野獸拿著一根電動按摩棒,說出來的話少了許多底氣。

  「你自己來嘛,我里面難受。」顏梓祺壓低著聲線,在他耳邊低低呻吟出聲,最後再伸出舌頭,輕輕地舔著大叔的耳朵。

  這最後一擊果真殺傷力無窮大,野獸大叔頓時被舔懵了,把手上的東西往旁邊一扔,再將人推倒到床上,拿掉那串還在震動不停的珠子,一個用力,便狠狠地沖進了顏梓祺體內。

  這激烈的一沖,讓兩個人同時滿足地低嘆出聲。

  於是,主動勾引成功的顏梓祺,心里暗爽著自己果然魅力非凡,而被勾引成功的野獸大叔,則是埋頭苦幹,力求能多幹幾次……

  在地球的時候,顏梓祺便已經決定好要一心呆在納西與蘭孥修頓相守到老,所以這次回來,他真的是把蘭莊園當成了自己的家。

  以前心心念念想著回地球,對於這里的一切,都是漠不關心,而現在,因為心態的改變,於是對周遭的事物,也有了不同的看法。

  比如這里的環境真的很美好,這里的技術很先進,做什麼都很方便,這里的食物其實很好吃,這里的人其實並不可怕,蘭孥哲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陰陽怪氣,但有小胖在,便也覺得沒那麼難相處,而且藍特已經去接那古老爹回來,很快就能看到康覆了的那古老爹,這點也讓顏梓祺覺得很幸福,雖然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古老爹到底患了什麼病。

  這天下午,蘭孥修頓難得出門沒帶著他一起,顏梓祺便找來小胖,兩個人懶洋洋地在花園的草地上曬太陽。

  剝開一顆叫不出名的小堅果,扔進最里嚼了嚼,香濃的氣味讓顏梓祺無比享受,享受過來,顏梓祺又感慨地想著,再這樣懶下去,他果斷會成為第二個小胖的,而且那麼久沒練舞,不知道一字馬還能不能劈下去,唉,太過舒適的生活果然是墮落的前兆啊!

  「小胖,我的生日很快到了,給你幾天時間準備禮物。」雖然遠在異地他鄉的納西星球,可在地球上過的節日,一時半會還真忘不了,以前一個人的時候,最怕的就是過生日,有時候甚至會提前跟幾個不算熱絡的朋友打招呼,說自己哪天生日,要請客吃飯,然後還會很厚臉皮地先跟人家要禮物。

  因為有了前車之鑒,顏梓祺便很自然跟小胖要起禮物來。

  小胖聽到他要禮物,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覺得自己還真沒什麼東西好送人,於是看著不遠處獨自玩耍的小白兔,便笑著指了指那小白兔,意思是要把小白兔送他當禮物。

  顏梓祺翻了白眼,無比鄙夷地說道:「這小白兔本來就是我送你的!你好意思再拿他來送我嗎?」

  看到小胖苦惱的樣子,顏梓祺又好心地指點他:「你自己沒有禮物送,可以去跟蘭孥哲商量啊,反正那家夥也很有錢!」

  小胖恍然大悟,覺得顏梓祺這提議果真不錯!

  兩個人正聊得開心,便看到院門口有飛行器降落,顏梓祺好奇地拉起小胖,往門口走去。

  沒過多久,便看到藍特一臉悠閒地從飛行器里面鉆出來,然後,跟著他下來的,是另一個身形高大的陌生獸人。

  顏梓祺疑惑地跑近點去看飛行器里面,並沒有看到那古老爹,於是回頭問藍特:「那古老爹呢?」

  藍特挑挑眉,神氣地指著身邊那高大的男人,說道:「你問他。」

  被指住的男人頓時一臉的難為情,只見他撓撓頭發,為難地說道:「小祺,我就是那古。」

  

作者有話要說:接下來再有個小波折,應該就要接近尾聲了……,算算,應該是兩三萬字吧,顏子心里無限感慨啊!!



往事

  那古的出身,是比較低微的,他的父母是兩個不同種族的獸人,不同種族的獸人本來就不應該結合到一起的,但是硬要湊在一起其實也可以,只要你不生育下一代就好,納西也有明文規定:不同種族的人不得孕育下一代。因為基因變異的幾率會高很多。

  那古最後還是出生了,從一出生就注定是個與眾不同的孩子,正常的胎兒都是以獸態的樣子在胎盤里成長的,可那古一出生就是個小獸人,醫生診斷的結果是,這孩子長大後有可能無法變身。

  雖然納西人大多都是以獸人的姿勢在生活,但能變幻的血統,卻一直是納西人的驕傲,遠古時候,納西人的祖先更是以變身後的魁梧兇猛來作為獲取配偶青睞的最大資本,可以見得納西人對變身有多麼的重視。

  小時候,那古還很單純,並沒有覺得自己有任何不妥,只是和小朋友玩耍的時候,總會被別的小朋友欺負,甚至有些人罵他是怪物,那古回家問母親自己為什麼會被罵成怪物,母親小笑著對那古說:我們家那古是最可愛的小孩,長大後一定是最英俊的男人,怎麼會是怪物呢!那古聽了很開心,又歡快地去找小朋友玩,只是他不知道,在轉身的剎那,原本笑意盈盈的母親,臉色慢慢轉為擔憂的苦澀。

  那古漸漸的長大,也漸漸了解到事實的真相,自卑的種子,在他心里悄然種下,雖然他真的如他母親所說的,越長大越英俊,可英俊又如何,終究改變不了他無法變身的事實。

  後來父母去世,後來認識了藍特,後來一起在蘭莊園留下,那古心里那顆自卑的種子,並沒有因為人事的轉變而幹枯壞死,反而被他放在內心的最深處,悄然地生根發芽,茁壯成長。

  那古的父親曾是有名的赤腳醫生,對於草藥什麼的,都很熟悉,所以那古很自然地承接下了父親的手藝,對藥學頗有點研究。

  認識倫乙的時候,那古正好跟藍特處於曖昧不清階段,因為愛人的光彩奪目,那古內心那見不得光的自卑,又更進一層的瘋狂滋長。

  倫乙告訴他無法變身是遺傳基因有缺陷,只要將那缺陷的基因找出來加以修覆,說不定他就能變身,那古一聽,就如同沙漠中快被渴死的行人,突然遇上了救命的綠洲一般,他毫不猶豫地懇求倫乙幫他,只要能變身,再大的代價他都敢去嘗試。

  悲劇就這樣發生了,倫乙是個醫術精湛的醫生,同時卻又是個品德極爛的爛人,此時兩人相遇,是因為倫乙正在逃亡,躲避仇人的追殺。

  那古答應提供他藏身的地方,而倫乙則答應幫他修覆基因。

  可就算倫乙醫術再厲害,沒有先進的設備也是枉然,所以那古找到了一家小醫院,支付了足夠的錢財,讓倫乙在里面改造他。

  當然,這一切都是暗中進行的,他甚至滿過藍特,消失了一段時間。

  冒風險的結果就是後來大家所看到的那樣,那古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他仍舊不能變身,卻也讓英俊的相貌消失殆盡,手術終究是失敗了。

  藍特差點氣瘋了,他滿世界找倫乙,倫乙卻從此消聲滅跡,人間蒸發了,據那古的回憶,倫乙在手術進行到第二階段的時候,突然被仇人發現了,然後他就很沒義氣地逃走了。

  那古變成另一個人回來後,就自己搬去後花園的小木屋居住了,拒絕藍特的接近,拒絕任何人的接近,完全變成了一個脾氣詭異的孤僻老人。

  蘭家是個大家族,人員來來去去,一百多年後,已經沒幾個人記住曾經帥氣的那古,除了一直將他放在心里的藍特。

  藍特一直沒放棄過追蹤倫乙這人的行蹤,怎奈宇宙無限廣袤,一個人若存心要躲起來,是真的很難找到,直到倫乙耐不住寂寞回到了法迪魯片系,去了那縱情聲色的藍星球,這才被藍特逮了個正著。

  顏梓祺坐在沙發上,挨在蘭孥修頓身邊,靜靜地聽著關於那古的故事,聽到最後,因為心疼那古的遭遇,眼眶微紅地站起身,緩緩走到那古身邊,問道:「老爹,那你現在能變身了嗎?」雖然對方已經恢覆原來英俊的相貌,可一句老爹早已經喊順口了,顏梓祺一時半會兒還真的改不過來。

  那古擡頭看他,一雙幽黑的眼眸因為歲月的沈澱,平靜得讓人讀不出任何波瀾,只聽他輕聲地回道:「不能,只是變回原來的樣子。」

  顏梓祺不客氣地伸手一把摸上他的臉龐,「這樣挺好的啊,和我一樣,我也不會變身。」

  那古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反而是那古身邊的藍特有反應,只見他長手一伸,拍開顏梓祺不規矩的手說道:「你調戲誰呢!」

  顏梓祺突然被拍,訕訕地收回手,嘀咕道:「小氣!。」

  坐在沙發上的野獸大叔換了個姿勢,輕咳一聲,懶懶地說道:「藍特,皮癢了麼?」

  因為有人聲援,顏梓祺頓時底氣十足,「對,他皮癢了!」話還沒說完,人又被拉回野獸大叔的懷里去了。

  蘭孥哲坐在不遠處,邊看戲邊逗小胖,看到這時,不禁一臉受不了地小聲對小胖說道:「受不了了,這是紅果果的炫耀加刺激啊,秀恩愛也不是這麼個秀法!小華,我們換個地方恩愛去,別理他們。」

  觀眾之一的蘭孥哲被閃瞎眼退場了,在場剩下的兩對則仍舊在比賽誰更肉麻。

  只見野獸大叔抱著小家夥蹭了蹭,問著對面那一對:「以後有什麼打算。」

  藍特挑了挑眉,雲淡風輕地說道:「他答應以後跟著我過。」

  兩人年紀都不小了,蹉跎掉的歲月也已經補不回來,只能在往後相處的日子里,盡量加倍地去珍惜對方,好讓彼此曾被掏空的心得已圓滿,不再遺憾。

  野獸大叔嗯了一聲,對兩人的決定表示滿意,「回來就好,工作不可以落下。」

  藍特臉色一沈,開始討價還價,「要我繼續工作可以,只是大小節日我一定要休足。」

  野獸大叔不以為然,「你想減少工作量也可以,減少的那部分就讓那古頂上吧。」

  那古微微錯愕,他還想著回後花園繼續養花呢,怎麼就突然把這麼大的事扔到他頭上呢?簡直就是無妄之災啊!

  不過那古那邊還沒吃驚完,藍特已然出口否決了,「我不覺得工作量大,我只是想要合理的休息。」笑話,他要求休假也只是為了能有更多的時間陪一陪身邊這個失而覆得的人,如果自己休息了,那古卻去忙碌了,他還休個屁啊!

  顏梓祺也覺得藍特的要求還是屬於合理的範圍,於是扯了扯野獸大叔的袖子,無聲地幫藍特他們求情。

  看著小家夥跟小動物一般可憐兮兮的表情,蘭孥修頓心里縱使有再多強硬的念想,也通通在瞬間化成了繞指柔,沒辦法,明知道小家夥是在裝的,可他偏偏就很愛吃這一套,還是吃上癮的那種。

  小家夥,你知不知道,他們休息的時間多了,就代表我休息的時間少了啊,你這個小沒良心的!

  無憂無慮的日子過得飛快,一眨眼就到了顏梓祺生日的那天,其實納西的時間計算方法跟地球是天差地別的,比如納西的一天比地球的一天要長得多,不過好在顏梓祺從地球帶了筆記本電腦過來,上面顯示的時間讓顏梓祺不會與地球的時間脫節,還能順利地過上自己的生日。

  說起這筆記本電腦,還有一段趣事,因為這電腦在他跟蘭孥修頓環遊法迪魯片系時,就已經電源耗盡而開不了機了,不過因為里面存在好幾部野獸大叔當時匆忙下載的G片,所以野獸大叔很上心的讓人給這電腦充點,後來聽說技術人員在看到這外型醜陋,內在差勁的電腦時,都是無比的鄙夷,感嘆這技術差距也忒大了點,不過因為委托人是蘭孥修頓,所以還是認真地搗鼓了一番,最終把筆記本電腦里的電池直接換成能力無限的慧石,這才讓顏梓祺能自由自在地使用自己的電腦而不用擔心會沒電。

  這天早上,顏梓祺顧不得身上的酸痛,在睜開眼的第一時間,便興奮地跟蘭孥修頓要生日禮物。

  蘭孥修頓在幾天前便收到顏梓祺的禮物通知,早就有所準備,野獸大叔不止自己準備了禮物,外帶還在蘭家上下下達了命令,這天每個人都要給顏梓祺送禮物,沒送的人將會被扣工資,狠狠地扣!

  蘭孥修頓的禮物其實是很早之前就做好的東西,因為這樣那樣的事太多,讓他一直抽不出時間將禮物送出去,拖著拖著就便成了生日禮物。

  一對用鉆石做成的戒指。

  在納西,戒指是再普通不過的,沒有任何意義的裝飾品之一,所以野獸大叔一直對這對戒指興趣缺缺,直到某天他在重溫藍特以前給他做的那份戀愛報告時,看到一條訊息是,戒指是人類用來與心愛的人定下婚約的信物。

  這讓野獸大叔豁然開朗,這戒指,做得還是真絕妙啊!等生日這天送給小情人,還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於是,當顏梓祺看到這對差點被遺忘的戒指時,立時無比感動,還自覺地替兩個人戴上了。

  只是,顏梓祺看著這戒指還是有點別扭的,在地球上,鉆石戒指最多就是在鉑金指環上鑲嵌一顆小鉆石,可此時戴在他手上的,卻是個真真切切全由鉆石打磨而成的戒指,怎麼看都有點暴發戶的味道啊!

  戴上戒指的瞬間,顏梓祺聽到野獸大叔溫柔地問到:「小家夥,你願意嫁給我嗎?」別懷疑,這句話是野獸大叔從戀愛報告上學來的。

  只見顏梓祺眉睫微微顫動,也輕聲地說道:「蘭孥修頓,我願意娶你。」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那古老爹這段不知道有沒有BUG,如果有的話,請大家給我提個醒,我會去修改的,汗……



好奇

雖然兩人已經許下了婚姻的諾言,但因為顏梓祺的別扭,因為蘭孥修頓的身份特殊,所以婚禮並沒能那麼快能舉行,不過有了口頭上的承諾,兩人間的相處,便是更加的恩愛甜蜜。

蘭家家主的婚禮雖然沒那麼快,但蘭家最近卻是有個婚禮要舉行,那便是糾結了一兩百年的藍特與那古這對,自從那古恢覆原來的樣貌後,兩個人總算是冰釋前嫌,心結一旦被打開,那份被塵封的愛情,便如甘甜的泉水,源源不斷地往外冒出,雖然沒顏梓祺蘭孥修頓那對那麼閃眼,但藍特與那古之間的小火花,還是不容忽視的。

顏梓祺聽藍特說了,在納西,除了貴族外,普通人的婚禮其實是很簡單的,只要在雙方長輩面前宣誓,請來證人登記入冊就行,沒有宴席也沒有什麼鬧洞房之類莫名其妙的環節。

我靠,結婚不就是要熱熱鬧鬧一回麼?怎麼會是莫名其妙的環節呢!靜悄悄地宣誓結婚,那才莫名其妙好吧!

顏梓祺越想越不爽,越想越覺得自己輕易答應蘭孥修頓結婚,實在是一件虧大了的事情,於是在某天晚上,當蘭孥修頓伏在他身上奮力聳動著身子,舒服得直喘粗氣時,顏梓祺卻因為心里糾結著婚禮環節而顯得興致缺缺。

當蘭孥修頓一個用力頂上他時,顏梓祺突然大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激動地說道:「我想到了!」

蘭孥修頓正處於忘我的激0情巔峰,突然被這麼一拍一吼,嚇得差點泄了出來。

只見他猛地一吸氣,低吼道:「顏梓祺,你到底在想什麼!」

蘭孥修頓從一開始就發現小家夥老是走神,可走神歸走神,有主動配合也就算了,他要求也不是很高,因為過於頻繁的滾床單,小家夥適當的走神還是可以原諒的。

可現在是神馬情況?他這邊正爽歪歪地嘿咻,他那邊居然還在思考事情,然後還拍著他說他想到了,嚇得他差點就早0泄,簡直是豈有此理。

被他這麼一吼,顏梓祺才回過神來,後知後覺地想起他們現在正在幹什麼,於是訕訕一笑說道:「沒想什麼,沒想什麼,你自由地繼續吧……」

蘭孥修頓咬牙切齒:「你覺得我這樣子還繼續得了嗎?」

顏梓祺微微一窘,低低說道:「那我們來討論點別的?」

蘭孥修頓臉色全黑了:「你覺得我還有心情跟你討論點別的。」

「那你想怎麼樣啊!」顏梓祺也委屈也憋氣了。

「我想掐死你。」

「掐死我你找誰結婚去。」對於野獸大叔威脅的話,顏梓祺倒是半點也沒在意,以前或許會害怕,可跟對方混了這麼久,早就知道,在自己面前,野獸大叔壓根就是一只草紙做成的野獸,沒半點危險性可言。

「算了,我懶得掐你。」野獸大叔郁悶了,低頭看了一眼身下已經軟掉的好兄弟,氣餒地從顏梓祺身上翻了下來,慢吞吞地問道:「你剛才想到了什麼?」

「哦。」顏梓祺摸摸鼻子,說道:「過一陣子不是要舉行藍特和那古的婚禮麼?我聽藍特說因為兩人都沒有長輩了,所以準備讓你當長輩在你面前宣誓就行了。」

「確實有這麼一回事。」蘭孥修頓點點頭。

雖然他的年紀遠比那古還有藍特還要年輕些,但是尊貴的身份擺在那,當他們的宣誓對象還是綽綽有余的,所以蘭孥修頓在聽到藍特的請求時,倒也沒推脫,直接應下了。

「單是宣誓多沒意思啊,我們來幫他們籌辦一個盛大的婚禮,怎麼樣!」顏梓祺興奮地說著。

蘭孥修頓微微一楞,問道:「你說的盛大的婚禮,是不是指按照你們地球的習俗來做?」

「賓果!」顏梓祺打了個響指,「怎麼樣怎麼樣,都交給我來辦吧。」

「那也要藍特他們同意吧。」蘭孥修頓嘴角微微抽搐,他怎麼有種不祥的預感,交給小家夥去辦婚禮,怎麼想都讓人很不踏實很沒安全感啊!

「藍特肯定願意的。」顏梓祺拍著胸脯保證。

野獸大叔心疼地抱住他,揉了揉他自己拍紅的胸說道:「這麼薄的身板你也不怕拍壞了。」

顏梓祺白了他一眼,「有你這麼詛咒人的嗎!」他又不是紙做的,怎麼可能拍一下就壞!

「我這是關心。」

「你就關心我有沒有壞掉。」顏梓祺抗議。

「我確實擔心會把你做壞掉。」野獸大叔不知廉恥地說著。

「那都做了這麼多次也沒見我壞掉!」顏梓祺繼續不服氣。

「再做就不一定了。」

「再做就再做!誰怕誰。」顏梓祺炸毛。

於是,關於舉辦婚禮的話題,已經被拋棄到遙遠的外太空去了,接下來的時間,當然是兩人繼續奮力滾床單,以證明顏梓祺到底有沒有壞掉。

後來,藍特的婚禮還是交給顏梓祺操辦了。

藍特對顏梓祺是這麼說的:「我相信你,你一定會給我和那古一個難忘的婚禮。」

然後藍特對那古是這麼說的:「小祺這是迫不及待地想展示他當家主母的身份和地位,我們也該適當地配合配合他。」

於是未來的當家主母顏先生,開始歡樂地操辦起藍特他們的婚禮,於是當家主人無比郁悶地被冷落到一邊了,和家里其他人大眼瞪小眼的。

「場地,禮服,酒席,喜糖……」顏梓祺抓亂了一頭長發,「天啊,原來要準備的事情這麼多!!」對於婚禮的程序,他只是在書本上或是電腦上觀摩過而已,如今自己親手來弄,簡直就是亂七八糟,毫無頭緒啊!!

還好要舉行婚禮的是一對獸人,根本不知道地球的禮數,對他這個操辦人也是壓根就沒有什麼要求,這讓越理越亂的顏梓祺悄悄松了口氣。

看著走上走下,指揮著一堆仆從幹活的顏梓祺,蘭孥哲好奇地問沙發上頂著一張冰塊臉的父親,「他這是在幹什麼?又是紅紗帳,又是紅彩綢的,又是新衣服,看著很刺眼啊。」

蘭孥修頓被顏梓祺冷落了許久,心情那是相當不好,此時聽到兒子這麼問他,於是很沒好氣地說道:「刺眼你就別看。」

蘭孥哲乖乖閉嘴,抱起一邊的小胖,突然笑道:「對啊,小華你肯定知道他在幹什麼啊。」

小胖知道是知道,可是他沒辦法說話啊。

蘭孥哲郁悶了,「算了,明天就讓你去做手術,開口說話。」

看著送過來的禮服布料樣品,顏梓祺糾結了,要不要婚紗要不要婚紗呢?!然後他想象著那古或是藍特任何一個人穿婚紗的樣子,於是囧了,囧得無比激動。

於是第二天一早,顏梓祺交給服裝師傅幾張禮服的圖紙,讓他們照著他畫的做幾套禮服出來,其中兩張,便是雪白的,蓬松的婚紗裙啦。

看著服裝師傅離開的背影,顏梓祺奸詐滴狡猾滴笑了。

雖然說婚禮讓顏梓祺一手包辦,可有些細節,還是要找那古他們商量商量的,這天野獸大叔難得出門談生意去了,顏梓祺布置完手頭上的事情,便跑去那古他們的房間找人,自從那古和藍特好上後,那古便從後花園的小木屋搬了出來,與藍特一起同居了,所以顏梓祺想找人,第一時間便跑去藍特房間找。

藍特的房門沒鎖,顏梓祺象征性地敲了一敲,沒等到有人回應,他便徑自推門進去,映入眼簾的,是房間中間做工考究的桌子,桌上放著一個茶壺和一個茶杯,杯里的茶水還冒著騰騰的熱氣,顏梓祺在房間內找了一圈,沒看見人,心想會不會剛走開了,因為桌子上的茶還是熱的呢。

本是要走出門的顏梓祺,鬼使神差地走到放著熱茶的桌旁,發現茶水是淡淡的粉紅色,原來是那古一向喜歡喝的花茶。

這種花茶顏梓祺記得,以前在小木屋的時候,經常看那古在喝,但是這種花茶看著色澤好看,喝起來卻異常難話,顏梓祺以前就領教過了。

不過這次看著那茶水的顏色好像淡了許多,顏梓祺好奇地低下頭去嗅了嗅,居然還有著濃郁的香味,心想這花茶應該和以前的不一樣吧。

顏梓祺把杯子端起來仔細看了看,又小小地抿了一口,甜甜香香味道立時竄進了嘴里,顏梓祺驚喜地瞪大眼,很好喝!

於是顏梓祺很不客氣地端著杯子一口氣地把杯子里的花茶喝了個精光,然後又意猶未盡地拿起水壺又往杯子里倒上一些。

邊喝著茶還邊碎碎念:那古那個小氣鬼,有這麼好吃的東西居然還私藏,枉費自己還把他當成知心朋友,鄙視啊鄙視!

然後,直到那古從後花園巡視完植物回來時,打開門便看到顏梓祺正昏迷不醒地躺在桌子邊的地毯上,而桌上的那壺藥水,已然空空如也。

那古心頭一陣翻騰,霎時有種暈眩的感覺……



67

67、生死一線 ...





  蘭孥修頓接到消息時,顏梓祺已經被送進醫院了,因為藍特聯系他時語氣很沈重,蘭孥修頓也沒有多問,扔下手頭的事情便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一路上,心始終是糾著的。

  顏梓祺被送去的是納西第一醫院,那里沒有專設人類醫生,所以又緊急地在周邊醫院調了幾個熟悉人類醫學的醫生過來,夏卡奧就是其中的一個。

  作為朋友,夏卡奧是挺希望能經常見到顏梓祺的,可如果老是要在醫院這種地方相遇,那還是越少見越好。

  夏卡奧陪同一幫專家給昏迷的顏梓祺會診完出來,便遇上匆匆趕來的蘭孥修頓,蘭大家主那氣勢,就跟要吃人似的,只見他揪著自己的管家,吼道:「好好一個人,在家里也能出事,到底發生什麼事!」

  藍特被揪著衣服,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他把那古的藥喝掉了,然後就昏迷不醒了。」

  「什麼藥?」

  「倫乙給開的藥。」

  「倫乙呢?把他給我找來,問他開的是什麼毒藥!」蘭孥修頓氣急敗壞地說著。

  藍特跟那古同時黑線,什麼叫毒藥啊,這藥那古從出院到現在一直有在吃的,根本一點事都沒有。

  「我已經讓人去找倫乙了,現在還是聽聽醫生們的說法吧。」藍特提醒已經失去理智的主子,身邊的專家們已經站很久了。

  蘭孥修頓深吸口氣,抑下心頭的那股慌亂,回頭看著醫生,「現在是什麼情況?」

  眾專家被他冷冽的摸樣嚇得低下頭,最後還是夏卡奧膽子大一些說道:「顏梓祺喝下的是抑制基因的藥,這藥對正常獸人來說,是可以承受的,可對於脆弱的人類而言,卻是催命的毒藥,必須盡快采取治療,不然一旦基因發生改變,後果將很難預料。」

  眾人聽完,都楞住了,蘭孥修頓緊抿著唇,眉宇間的陰霾之色,讓人看得心驚膽戰的,那古則是直接攤坐到椅子上去,「怪我,都怪我,我應該喝完藥再出去的。」

  藍特拍拍他的肩膀,無聲地安慰著。

  一陣沈默後,還是蘭孥修頓開了口,「既然是倫乙開的藥,就讓他來治。」隨後他又問夏卡奧:「小家夥目前有危險麼?」

  「已經是深度昏迷狀態。」

  蘭孥修頓兩手死死地握成拳,「目前能采取什麼治療手段都給我用上,起碼要拖到倫乙來。」

  「知道了。」夏卡奧點點頭,同一幫專家回去研究治療方案去了。

  等待的過程,是非常磨人的,蘭孥修頓來回地踱著步,時不時問旁人倫乙找著沒,那古一聲不吭地坐在椅子上發呆,他想起顏梓祺剛被送到後花園那會的情形,明明心里怕得要死,又要假裝堅強,後來發現他沒惡意,便放下心來與他融洽相處,偶爾會露出想家的表情,讓他看著心也跟著疼,原本已是一片灰色的生活,有了顏梓祺的加入,好像便多了幾分色彩。

  小祺,你要好好的,要好好的!那古雙手握拳,無聲地祈禱著。

  倫乙可以說是被綁來的,來的時候還衣冠不整,好像是剛從床上被挖來的,倫乙縱使心里不痛快,可召他來的是蘭孥修頓,所以也不敢有半點怠慢。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倫乙一頭霧水地問著,來的路上以為是那古又有什麼不良狀況發生,可此時看到那古,發現人好好的,比之前精神多了,那又是誰生病非要火急火燎地把他抓來啊。

  蘭孥修頓二話不說,把倫乙推進會議廳,里面有夏卡奧他們在,蘭孥修頓便對夏卡奧說道:「詳細情況你給他說一下,我要盡快見到小家夥活潑亂跳的樣子。」

  蘭孥修頓說完,也沒離開,在會議室找了張椅子坐下,這一坐,便是一天一夜,其間倫乙幾次出來匯報治療進度,還有一些重要請示。

  「因為藥物的幹擾,基因結構已經開始出現異變,我們準備在修覆的同時,稍微加以改變,請放心,我對這手術有百分百信心。」

  蘭孥修頓微微斜看他一眼,淡淡地說道:「如果不成功,你也就不用踏出手術室了。」直接原地自我了斷吧。

  倫乙郁悶了,對於一個即將要動大型手術的醫生而言,心情也很重要的好吧,這人卻還這樣放出威脅論,也不怕他動手術的時候因為壓力過大而發揮失常!不過抱怨歸抱怨,倫乙還是小心地做出保證,「請放心。」

  蘭孥修頓忽然想起件事,叫住準備離開的倫乙,在他耳邊交代了幾句,倫乙聽完稀奇地挑了挑眉,隨後笑道:「我知道了。」

  會議廳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去,其間藍特有過來幾次叫他吃飯,都被他拒絕了,小家夥在手術室里生死未卜,他怎麼可能咽得下東西。

  自從和顏梓祺在一起後,蘭孥修頓便有了一種認識,這輩子,自己算是栽在那小家夥手里了,對方不用耍什麼手段,只要一個淺笑,一個眼神,就能把他迷得暈頭轉向。

  這樣的感覺,對蘭孥修頓而言,是無比新鮮的,從小到大,因為身份的緣故,讓他輕易便能得到一切別人無法得到的東西,因為太過容易,反而失了樂趣,所以他對這個世界的熱情,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越來越淡了。

  在他記憶了,能使他印象深刻又熱血沸騰的唯一次際遇,那便是馴服了塞亞,馴服的過程是絕對血腥的,塞亞的同胞兄弟普斯絕對是個兇殘的家夥,要打贏牠,蘭孥修頓確實費了不少力氣,當時還受了挺嚴重的傷,這便是蘭孥修頓漫長年歲中,唯一讓他記憶鮮明的一件事,他以為往後的日子,不可能再碰上比這更有趣的事了。

  可他最終是料錯了,顏梓祺的出現,讓他覺得生活突然變得鮮明有趣……

  剛開始時,雖然不情願,卻因為懼怕他而不得不每晚陪著他,有時被迫聽他千篇一律的笛聲,有時頂著一張困倦的臉跳舞給他看。

  後來漸漸熟悉,不再懼怕他後,居然會耍著小聰明開始狐假虎威,那得意的小模樣看得他心發癢。

  當他們真正走到一塊後,會時不時擺出勾引挑逗的姿態,更讓他想狠狠地蹂躪一番……

  這一切美好的經歷,已是刻骨銘心,他已經習慣有小家夥陪伴的日子,也享受慣這種充滿新鮮樂趣的生活,他不敢想象失去小家夥後他會是怎生的摸樣,真的不敢想。

  因為神經的過度緊張,讓蘭孥修頓覺得整個人有點飄忽,其實在商場上混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大風大浪他沒見過,可那些對他而言,根本就是皮毛,而小家夥不同,他的存在,已經融入骨血之中,一旦失去,那便是挖心刨骨之痛。

  所以當倫乙一臉輕松走出來告訴他一切順利的時候,蘭孥修頓居然有種不真實的恍惚感。

  當看到白色床上那個睡得安詳的小家夥時,蘭孥修頓覺得心在微微地顫抖著,他在外頭擔驚受怕,這小家夥卻在里面睡得一臉的幸福,簡直可恨。

  雖是抱怨,可撫上他臉龐的大手掌,卻是格外溫柔。

  「真的沒事了?」只聽他啞著聲問著不遠處的倫乙。

  對於自己的醫術一而再地遭受質疑,倫乙是很郁悶的,不過誰讓質疑他的人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呢,只能一再地解釋到:「沒事了,如不出意外,他還會活得比你久些。」

  雖說已經沒事了,但顏梓祺在手術後,仍是昏迷了幾天,這讓已經習慣他存在的蘭家人都非常的不適應,每個人來醫院看他,第一件事總是先找倫乙問小祺什麼時候醒,得不到滿意的結果後,總是惡狠狠地罵倫乙庸醫,倫乙原本對自己的醫術有著滿滿的自信,可這幾天被輪番轟炸之後,他居然開始動搖了:難道我真的是庸醫嗎?倫乙糾結了,覺得如果顏梓祺再不醒來,他可能會淪落到連庸醫都不如的地步了。

  顏梓祺醒來時,是在一個美好的早晨,柔和的光線落進病房內,使得房間格外明亮,顏梓祺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到小時候的情形,夢到舞台上跳舞的情形,最多的,便是夢到與蘭孥修頓在一起的情形,一個漫長的夢,就如漫長的一生,醒來後突然有點心酸。

  「小家夥,醒了?」低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顏梓祺勉強地睜開眼睛,便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張嘴想說話,卻發現有點口幹舌燥。

  蘭孥修頓不大熟練地端來一杯水,輕輕扶起他喂了兩口,那小心翼翼的摸樣,好像他是一碰即碎的玻璃娃娃。

  「我怎麼了?」喝了兩口水,顏梓祺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把全部人都嚇得半死,罪魁禍首此時卻很無辜地問他怎麼了,真是欠揍啊!

  「你沒怎麼,就是差點把那古嚇死了。」蘭孥修頓把水杯放在一旁,轉身將他摟住,這個軟軟的身子,他可是思念了好多天。

  「對了,我只記得把他的花茶給喝了,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顏梓祺努力地回憶著,但最後的記憶是停留在喝茶的那幕。

  「那不是茶,是那古的藥,你差點就喝死掉了。」蘭孥修頓無奈地嘆了口氣,緊緊地將他摟著。

  「呃……,這麼嚴重?!」難怪自己醒來會躺在病床上,難怪整個身子輕飄飄地使不上力氣,原來是無意識中,他已經在生死邊緣走了一回了!!

  

作者有話要說:都想好這個月底要完結的,怎麼又拖得這麼近了呢!哎……

68

68、正文完結 ...





  

  半年後

  當所有驟起驟落的風波都平息後,眾人坐在一起,無比感慨地分析著現狀。

  「自從和主子在一起後,小祺身份的轉變,可真是相當之大。」藍特無比感慨地說著。

  「自從被綁過一次後,小祺的身份更是扶搖直上。」蘭孥哲無比感慨地說著。

  「自從錯喝了我的藥之後,小祺已經順利爬到主子的頭上去了!」那古無比感慨地說著。

  三人相互對視一眼,同時感慨地嘆息出聲。

  「於是乎,他也等於是順利地把我們踩到腳底下了!」藍特繼續嘆氣。

  「來來,說說他是怎麼欺負我們的。」蘭孥哲拍拍手說道。

  「他整天要我向他匯報蘭家的經濟情況,有多少企業,有多少產業,一天賺多少,一月賺多少,一年賺多少,他都要知道,最可恥的是,他還追問我每個月領多少薪水!」藍特激動地細數顏梓祺的罪狀。

  「自從小華能開口說話後,他天天讓小華去找他玩,現在我白天基本都見不到小華的身影,晚上把他抱在懷里,明顯覺得我的小家夥已經被折騰瘦了!可氣的是,我去找他理論,小祺居然讓我去找父親理論!」蘭孥哲雙手握拳,一臉的憤慨。

  「那你去了麼?」藍特和那古異口同聲地問他。

  蘭孥哲頓時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我怎麼敢!」

  「後花園的花是我精心照顧出來的,小祺居然要我拔掉它們,說那些花是危險物品,不能種那麼多,說是我再不拔掉,他就要自己動手了,主子早上還問我花拔了沒!」那古無精打采地說著。

  「哎……」

  「這麼聽來,顏梓祺確實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啊!」突然有個聲音從他們背後響起。

  還沈浸在淒涼氣氛中的三個人同時點了點頭表示讚成,然後還是蘭孥哲先醒悟過來,猛地回頭看去,顏梓祺那張帥氣的臉龐正掛著燦爛的笑容。

  「喝!你居然偷聽我們講話。」藍特回頭發現他們口中的罪魁禍首就在身邊,被嚇了一跳,不爽地指控他。

  顏梓祺雙手抱胸,懶懶地說道:「你們可以說我壞話了,我當然可以偷聽,不過,聽了你們的話,我也覺得自己還真的挺十惡不赦的呢,來場批鬥會怎麼樣?找些圍觀的群眾,我坐著讓你們批鬥,哦,對了,一定要叫上大叔,這麼精彩的節目他可不能錯過。」

  三人聽了他的話,相互對視了一眼,心想他們又沒瘋,怎麼可能當著蘭孥修頓的面去批鬥他的心肝寶貝,這不明擺著自尋死路嗎!

  還是那古比較冷靜,「小祺,那你說我們剛才說的那些有沒有冤枉你。」

  顏梓祺點點頭,大方地承認,「沒錯,這些都是我幹的,指使藍管家做事,霸占小胖,想拔掉後花園的花,這些都是我幹的!」

  看他承認得這麼大方,幾個人心里就跟吃了蒼蠅一般,眼看幾個人就要爆發,顏梓祺連忙擡起雙手,「等等,大家都冷靜點,我可以解釋!」

  「說!」三人異口同聲地喝道。

  「因為我想快一點了解這個家,快一點融入到這個家庭中來,所以我才會找藍特要那麼多資料,而且,我又不是只了解蘭家的財力,關於蘭家的家族關系,民俗風情,我可都是有找藍特要資料的!」說完還特地看了藍特一眼,藍特撇過臉看向其他地方。

  顏梓祺又繼續說道:「至於小胖的事,還真不能賴我,蘭孥哲你說你沒事一呆在家就找小胖做那事,做多了他也會煩的啊,所以才會勤快地往我那跑,要知道,他的勤快已經讓大叔很不滿了,你還是稍微節制點好!」這蘭孥哲果然是野獸大叔的親兒子,連性0欲這方面的需求都那麼相像,小胖往他這邊一躲,兩個人類都輕松了,可兩個獸類卻都是極度的欲求不滿啊。

  顏梓祺說完瞪了蘭孥哲一眼,蘭孥哲學藍特,撇過臉看向其他地方。

  「還有那古,我讓你拔掉花,也只是拔掉其中的一點,因為大叔讓人從地球給我找來一些種子,這些種子坐著飛船大老遠趕來,你好歹也得騰出點地方讓我種吧,先別說能不能種出來,可那都是大叔的心意,你就忍心讓他的心意落空嗎!」

  顏梓祺說完,無辜地看著那古,那古點點頭,「小祺,對不起,我們都誤會你了。」

  顏梓祺擺擺手,「哎呀,說得我都口幹舌燥了,既然誤會澄清了,那就散會吧,幾個大男人蹲在花園里偷偷講別人壞話,你們羞不羞啊!」

  這口氣,這氣勢,還真有點一家之主的風範啊!三個人被他這麼一說,才發現自己的腿都蹲麻了,紛紛站起身。

  「話說回來,你和我父親準備什麼時候舉行婚禮啊。」蘭孥哲邊活動著蹲麻了的腿,邊問顏梓祺,記得半年前,他出院沒多久就風風火火地幫藍特那古舉行婚禮,雖然沒有外人參加,但那場婚禮還是讓家里所有的人都熱鬧了一通,現在想起來都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

  顏梓祺挑眉,沖他一笑說道:「等你願意喊我後爸了再說。」

  蘭孥哲冷哼一聲,「就你這點小東西就想讓我喊你後爸!切,不過,喊你後媽我還是可以考慮考慮的。」

  後……後媽!顏梓祺嘴角抽了抽,「你要是敢喊,我就讓大叔揍你!」

  蘭孥哲為之氣結,「你就只會用這招來壓我。」

  「既然這招有用,當然要多用才是。」顏梓祺笑呵呵地說出讓旁人很想吐血的話。

  所以說,顏梓祺現在可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啊,既讓人恨得牙癢癢,又不敢拿他怎麼樣,因為蘭家的主子現在可是把寵他當做人生最大的奮鬥目標,其他人要是敢怠慢他半分,那純屬沒事找死的型。

  雖然欺負藍特和蘭孥哲讓顏梓祺心情很是愉快,可一想到蘭孥哲最後掙紮著反將了他一軍的話,還是讓顏梓祺很是糾結,什麼後媽啊,他堂堂一七尺男兒,怎麼能是後媽呢,可是,後爸好像也不對,一般後爸是指自己親爸沒了,又有一個人來代替他的位子,才叫後爸,可蘭孥修頓明明好好的,怎麼也輪不到他來做後爸啊。

  而且自己即將和蘭孥修頓結婚,估計也要在蘭莊園呆上一輩子,如此一來,不就跟嫁進他們蘭家似的?既然是嫁進來的,那理當就是蘭孥哲的後媽了?!

  顏梓祺被自己繞糊塗了,更是被最後的結論給嚇到了,他才不要當後媽!所以這婚絕對是不能結的!

  於是當天晚上,蘭孥修頓正進行著每晚必做的床上功課時,就被這突來的消息給嚇得差點軟掉。

  「我決定不和你結婚了。」顏梓祺一邊春情蕩漾地直哼哼,一邊說出很不合時宜的話來。

  蘭孥修頓被這話嚇了一跳,頂撞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瞇著眼問到:「不和我結婚?那你準備和誰結婚?」

  顏梓祺翻白眼,「這不是和誰結婚的問題,是我不想結婚的問題,OK?」

  雖然覺得兩個人光著身體,自己的小野獸還埋在他的體內,這樣的情況實在不是討論問題的最佳時機,可是看著小家夥一臉認真的樣子,蘭孥修頓不得不嘆了口氣,牙一咬,從他體內退了出來,撐高身子,盯著他問:「不是說好了嗎?怎麼又不想結婚了?」雖然沒跟小家夥商量,可他其實已經開始著手籌備婚禮了,眼看都準備得差不多了,這家夥居然在這個時候喊停,想來這陣子自己是寵他寵得有點過頭了。

  顏梓祺在蘭孥修頓湛亮目光的逼視之下,好不意思地移開目光,東看看,西瞧瞧,就是不敢正面看他。「這個……,那個……,就是突然不想結婚唄,可不結婚不代表不能在一起啊,我還是會一直呆在你身邊,有沒有婚禮,其實無所謂的,對吧。」

  「不對。」蘭孥修頓低下頭咬住他的耳朵,「婚禮會如期舉行,沒得商量。」

  被咬得兩眼汪汪的顏梓祺又糾結了,他才不要當後媽啊!!!

  雖然前一個晚上蘭孥修頓把話說得很絕對,容不得他反駁,可第二天一早,蘭孥修頓卻帶著他出門了,在賽亞背上時,蘭孥修頓對他說道:「我現在就給你一個必須結婚的理由。」

  說了這話,他便沒再解釋什麼,而是直接將他帶到醫院。

  還是半年前顏梓祺動手術的那家醫院,聽說當時的他,可是命懸一線,情況非常的危險,具體有多危險顏梓祺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睡了很長時間,做了很多很多的夢。

  手術後醒來,被告訴他擁有了和蘭孥修頓一樣漫長的生命,心里不禁暗暗開心,他終究是有緣跟蘭孥修頓廝守一輩子的。

  不過雖然身體被改造了,但他倒也沒怎麼覺察出來就是了,該吃的,該睡的,不過還是有點不一樣,體力好像比以前更好了,而且家里所有的人,都更寵他了。

  雖然這里是在離地球非常遙遠的地方,雖然這里的人種和人類有很大區別,可他在這里生活得如此自在,如此快樂,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呢。

  進了醫院,顏梓祺還是有點莫名其妙的,自己已經很久不用來覆查了,怎麼今天大叔又帶他來這里呢?還說要給他一個必須結婚的理由,到底是什麼呢?

  顏梓祺一路走一路猜測著。

  直到顏梓祺被帶到育兒中心,直到他看到放置著不明液體的水箱內那兩只已經成型的小獸後,所有的猜測都塵埃落定。

  顏梓祺久久不能說話,水箱里,那兩只小獸身體卷成一團,沒有毛發,皺巴巴的,卻可以看出與蘭孥修頓獸化後的樣子極其的相像。

  多麼多麼可愛的小東西,顏梓祺眼眶微熱地想著,然後他微微側頭,輕聲問蘭孥修頓:「這是我們的孩子吧。」

  「嗯,」蘭孥修頓輕輕擁住他,「因為他們,所有你必須和我結婚。」

  看著那莫名就覺得親切的小東西,顏梓祺勾起嘴角,輕笑著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算是完結了,本來想多寫點什麼,可好像少了點感覺,大家覺得缺的東西,我們番外再補上,所以應該會有好幾個番外的。

69  番外一

  納西並沒有一年四季之分,溫度一直是溫暖宜人的,有點類似於地球的春末夏初的氣候,是非常適合居住的,所以納西人才能世世代代擁有漫長生命。

  自從顏梓祺與蘭孥修頓結婚後,因為實在沒有什麼事情好操心,於是整個人也變得懶懶的,每天不是窩在床上,就是窩在蘭孥修頓懷里,不是窩在客廳的沙發上,就是窩在花園的草地上,連平常最愛吃的從地球進口過來的零食,也都不大愛吃了,這般懶散的氛圍,讓身邊的人也受影響,跟著都變得懶懶的了。

  眼看蘭莊園的氣氛越來越頹廢,眾人心中無不期望能發生點什麼事,好改變一下蘭家的氣氛……

  今天依然是個好天氣,天空彩色雲朵飄飄,大地一片鳥語花香。

  顏梓祺有別於平日的慵懶,起了個大早,扶著腰爬下床,回頭瞪了床上那毛茸茸的獅虎獸一眼,在心里狠狠地罵了句:禽獸!

  自從兩人結婚後,在床上這禽獸是越來越離譜了,以前蘭孥修頓也偶爾會變成獸型與他做0愛,但那畢竟是偶爾,而現在,一個晚上他甚至敢變成三個樣子來折騰他,人形,獸人形,獸形……,每每都把他折騰得要死要活的。

  昨天晚上明明跟他說今天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在床上不能太過分,沒想到這禽獸居然從頭到尾都用獸型和他做。

  還好納西這里的藥物夠先進,不要然……,顏梓祺苦笑地摸摸自己下面經常被侵犯的地方,因為藥物的作用,那地方倒是能收放自如。

  隨便找了件衣袍披到身上,顏梓祺走到窗戶旁拉開那巨大的窗簾,耀眼的陽光迅速地灑滿整個房間。

  打開一扇窗戶,顏梓祺深深地吸了口氣,回頭沖床上的人喊道:「禽獸大叔,快起來了,今天要去醫院接小家夥了。」

  見床上的野獸仍是一動不動,顏梓祺轉身走回床邊,擡起一只腳伸過去踢踢那野獸,「喂,給我起來了,聽到沒?」

  看到那龐大的野獸動了動身體,顏梓祺很自然便想收回腿,卻在收腿的一瞬間,眼前一花,體積龐大的野獸已經幻化成人形,伸手一捏,便把顏梓祺擡在半空中的長腿給抓住了,只見他稍微一用力,顏梓祺已然被拖回床上去了。

  顏梓祺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自己已經被壓在蘭孥修頓身下了,溫熱的唇隨即襲上前來,銜住顏梓祺正欲張開的嘴,熱情火辣的吻迅速將兩人焚燒其中。

  等一吻完畢,顏梓祺已經渾身乏力,氣喘籲籲。

  氣急敗壞地沖一起床就發情的野獸吼道:「蘭孥修頓,你今天要是再敢折騰我一下,以後你都別想再碰我。」

  蘭孥修頓打了個哈欠,撓撓頭發,一臉的慵懶,面對顏梓祺的怒火,他覺得自己很無辜,想和小家夥親熱已經成為一種本能,而且每次自己都很溫柔的,怎麼能叫折騰呢?

  不過蘭孥修頓覺得自己已經是個有老婆的人,一切都應該聽老婆的,老婆大人最大,他說什麼就什麼吧。

  「行,不碰你。」蘭孥修頓翻身坐起來,「說吧,這麼早起來做什麼?」

  顏梓祺差點吐血,指著蘭孥修頓的鼻子說道:「你,你,你,明明是你昨天告訴我今天小寶寶們就要出院回家了,這麼重大的日子,你居然問我要做什麼!你到底是不是孩子的父親啊,我怎麼覺得你一點都不關心。」

  「哦。」蘭孥修頓挑眉,原來是這茬呀,他還真的忘記了,說到醫院里那兩個小家夥,蘭孥修頓還真不像顏梓祺那麼激動與期待,在他看來,那兩個剛出生的小家夥,擺明就是要來搶他老婆的,等他們一回家,他跟顏梓祺相處的時間肯定會更少,這樣的結果,叫他怎麼高興得起來。

  「哦是什麼意思?你的反應也太冷淡了點吧。」顏梓祺不爽地瞪他。

  「我不介意讓你再一次領略我的熱情。」蘭孥修頓若有所指地看向顏梓祺外袍下白皙的腿。

  顏梓祺連忙拉緊下擺,說道:「你還是繼續冷淡吧,挺好。」

  兩人來到大廳,其他人早已是整裝待發了,看到他們兩人姍姍來遲,個個都拿白眼砸他們。

  「是誰說今天一早就要出發,誰遲了收拾誰的?」藍特涼涼地說道,坐在他身邊的那古也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就是,害我一早就把小華拉起來了。」蘭孥哲抱著小胖,很沒風度地打著哈欠。

  坐在蘭孥哲懷里耷拉著腦袋的小胖,在看到顏梓祺出現後,揚起笑容說了聲早,自從小胖能聽能說納西話後,在顏梓祺的影響下,也適當地幫自己爭取了一些福利,比如減肥!現在的小胖,雖然還是肉呼呼的,但已經擺脫掉球狀身材了,以前的蘭孥哲對於球狀身形很是執著,或許是因為看慣了顏梓祺瘦弱,對於小胖的偏瘦,倒也沒多大意見了。

  顏梓祺聽完他們的抱怨,嘿嘿一笑說道:「是我身邊這家夥遲了,你們來收拾他吧。」

  眾人大眼瞪小眼,收拾蘭孥修頓?被他收拾還差不多!

  出發的時間雖然比顏梓祺原定的時間要晚,但好歹趕上了跟醫生約定好的時間。

  當眾人看到醫生抱著兩胖乎乎的小獅虎獸出來時,不禁有志一同地驚呼出聲,「好可愛!」

  兩只小獸的毛發都是純白色,毛發很短,摸上去軟滑軟滑的,看上去就跟地球上的小貓似的,顏梓祺激動接過一只小獸,小獸不怕生,在他懷里蹭了蹭,還拿爪子抓他的衣服。

  顏梓祺心里百感交集,斜眼去看身邊的蘭孥修頓:「這真的是我兒子?你確定他體內有我的基因存在?」這怎麼看都是一只完完全全的獅虎獸啊,哪來的人類特征!!!

  「再長大些,他們能變身了,就看得出來了。」醫生在一旁連忙解釋道:「他們變身後將是完全的人類樣貌,不會有獸人的樣貌。」

  顏梓祺微微一楞,「那這樣會不會給兩人孩子的成長造成困擾?」要知道在這獸人的世界里,人類肯定是會受到歧視的。

  蘭孥修頓看懂他的心思,淡淡地說道:「誰敢歧視我兒子。」

  是啊,蘭孥家的小孩,還有誰敢歧視,顏梓祺笑了笑,將臉靠到小獸的臉上蹭了蹭,一種名叫父愛的情感在心底油然而生,並迅速地蔓延開來。

  「我小時候有沒有這麼可愛?」蘭孥哲看著兩頭小獸,頗為感慨地問身邊的藍特。

  藍特搖搖頭,「不知道。」

  「你在蘭家呆那麼久,怎麼可能不知道。」蘭孥哲不爽。

  「你被接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會變身了,整天除了學習就是沈默,我倒看不出有哪點可愛。」

  到了會變身才被接回去,那都好幾歲了吧!蘭孥哲郁悶了,自己果然是個沒人愛的孩子!還沒等他想完,顏梓祺已經把手里一只小獸塞進蘭孥哲懷里,「給你,這是你弟弟,要好好愛他,知道嗎!」

  蘭孥哲手忙腳亂地接過小獸,軟綿綿的,暖烘烘的,動來動去安靜不下來,蘭孥哲呆呆地看著手里的小生命,這是他的弟弟……

  一幫人浩浩蕩蕩地來,接到兩只小獸後,又喜氣洋洋地離開了,院長率領的眾醫生站在門口無比感慨。

  「終於是送走了,被監視著的日子真是難熬啊!」院長激動得老淚縱橫。

  「是啊是啊,還要小心翼翼地照看那兩個小生命,一有閃失就被提去問話,這日子過得是膽戰心驚啊!」某醫生附和著。

  「總之,一切都過去了,美好的日子在向我們招手!」

  那邊醫院因為送走兩尊大神而歡欣鼓舞,蘭家人則因為迎進來個新成員而激動不已。

  因為兩只小獸還太小,顏梓祺讓人弄了個小床,里面鋪上軟綿綿的被子,於是兩只小獸便在里面盡情地翻跟鬥,咬被單。

  那圓滾滾的腦袋瓜,那毛茸茸的小身體,顏梓祺是越看越喜愛,越看越走不開身,就連吃飯,也要端著碗在旁邊看著。

  小家夥剛出生不久,玩了一會便倒頭大睡,蜷縮的小身板,讓旁人看得直想流口水,小胖最後總結性發言是:這兩小東西實在太萌了!

  正當其他人都被兩小家夥迷得神魂顛倒的時候,蘭孥修頓卻郁悶了,心想自己當時就是腦袋給門夾的,沒事欠抽的型,平白無故讓倫乙弄出這麼兩只小東西來跟他搶人!

  雖然他多少有些心里準備,心想有了小孩後,顏梓祺肯定會分出一些精力去照顧那兩小孩,可再怎麼有心理準備,當面對顏梓祺眼里只有小孩而對他視而不見的時候,蘭孥修頓是狠狠地被郁悶到了。

  晚上睡覺時,看著顏梓祺抱著枕頭準備離開,蘭孥修頓連忙拉住他問道:「你想做什麼?」

  顏梓祺嘿嘿一笑:「我想去陪孩子們。」

  「他們早就睡了用不著你陪,你現在該陪的人是我!」

  「你又不是小孩子。」

  「我是你老公!你說你今天看我幾眼了?」

  「呃……」顏梓祺頓住,回想了一下,好像小獸們回家後,他就沒再看蘭孥修頓一眼,全部注意力都被小家夥們拉去了。「別這樣,你不至於是吃孩子們的醋吧。」

  「我就是!」蘭孥修頓這下倒是挺大方地承認了。

  「你……,他們也是你的孩子。」

  「總之,今晚你別想踏出房門一步。」蘭孥修頓一把抱住顏梓祺將他拖回床。

  蘭孥修頓心想,這才第一天,顏梓祺的心就被他們勾走了,往後漫漫歲月,他還不得整天跟小孩子們搶人啊,想想就覺得頭疼!

  而他身邊的顏梓祺則是在開動腦筋,想著怎麼溜出去看孩子。

  繁星點點夜幕下,一片安詳。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顏子又混了一個假期,大家假日過得還愉快吧,嘿嘿……

  下一章會是寫小包子們成長的日常生活



70  和諧生活

  清晨的陽光透過沒拉緊的窗簾蔓延而進,讓昏暗的房間染上淺淺的光芒,顏梓祺挪了挪身子,發現身體根本無法動彈,努力睜開眼睛一看,蘭孥修頓厚實的胸膛近在眼前,這家夥牛高馬大的,隨便將他抱住,都能讓他無法動彈。

  輕輕擡起放置在腰上的大手,顏梓祺輕輕舒了口氣,差點就在大叔懷里被悶死了。

  不過他這一動,蘭孥修頓也跟著動了動,還沒見他眼睛睜開,身下那邪惡的東西已經頂了上來,雖然這是再平常不過的晨間勃0起,可做為被那東西幹到淩晨的受害者,顏梓祺有充分的理由鄙視這個一大早就不安分的東西。

  顏梓祺挪了挪身子準備起身,那剛被拿開的大手又突然襲了上來,低沈慵懶的聲音在他耳邊低低響起:「去哪?」

  「起床。」顏梓祺想揮開抱住自己腰的手,怎奈力氣沒野獸大叔的大。

  「不。」蘭孥修頓一個翻身,懶懶地將人半壓在身下,下面那東西繼而又硬上幾分。

  「吶吶吶,蘭孥修頓你要適可而止啊,我們可是做到淩晨才睡的,你再這樣需求無度的話,我肯定會精盡人亡的!」昨晚到最後他實在是射不出東西來,真不知道這禽獸哪來的這麼旺盛的精力。

  蘭孥修頓低著頭用舌頭舔著顏梓祺的頸側,聽了他的話,低低地笑了幾聲,「放心,你的精力足夠讓你活得比我久。」

  「你天天都把我往死里做,我還能活久嗎!」

  「真吵。」蘭孥修頓嫌棄他的舌燥,捏住他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上去。

  一雙大手在顏梓祺光滑的身上遊走著,脖子,胸,腰……,越摸越下,直到那最敏感的地方。

  「嗯……」顏梓祺嘴巴被吻住,能無意識地哼出低低的鼻音,舒服得身體直打顫,這身子已經被調0教得很敏感,只要稍微的挑逗,就能迅速進入狀態。

  顏梓祺微瞇著眼,享受著野獸大叔用手侍候著他,兩人的腿也若有似無地相互摩擦著。

  「嗯……,呃……哈哈哈……。」本來沈浸在無限甜蜜之中的顏梓祺,突然激烈地掙紮了兩下,接著便是推開蘭孥修頓哈哈地笑個不停。

  突發的狀況讓蘭孥修頓感到莫名其妙。

  「怎麼回事?」野獸皺眉頭問他。

  「哈哈,你快停下來,別撓我腳底,哈哈……」顏梓祺身體不止敏感,還很怕癢,此時腳底傳來的酥癢讓他忍不住笑得東倒西歪。

  野獸大叔眉頭皺得能夾死幾只蒼蠅,「我什麼時候撓你腳底了!」

  此話一出,兩人都微微一楞,齊齊看向床尾鼓鼓的被子,野獸大叔臉色微暗,突然抓起被子用力一掀,被子里的風光頓時一覽無遺。

  兩人同時扶額。

  「他們什麼時候進來的!」野獸大叔冷著臉,探過身子去把顏梓祺腳邊的兩頭小獅虎獸提到前面來。

  在看到兩只小獸的時候,顏梓祺第一反應便是拉過一件外袍將自己包裹住,半是害羞半是責備地沖兩這小獸說道:「這麼早就偷偷爬進來,真是不乖。」

  雖然語氣帶著點責備,但抱起他們的動作卻是格外溫柔。

  小獸們一向就對顏梓祺親些,此時被顏梓祺抱進懷里,更是爭著用小舌頭去舔顏梓祺的臉,看得野獸大叔臉皮抽了抽。

  小獸們已經半歲多了,體積比剛出院那會要大得多,顏梓祺將兩頭小獸抱在手里,已經隱約覺得有點吃力,想必再過幾個月,自己就抱不動他們了。

  小獸在顏梓祺懷里蹭了蹭,低聲地嗚嗚叫著,顏梓祺看著兩只雪白的小東西,心里的憐愛之情瞬間溢滿,「走,爸爸帶你們去找東西吃。」

  蘭孥修頓面無表情地看著走向門口的老婆孩子,想必他們早已經把他這一家之主給遺忘個幹凈了,低頭看了看身下那仍舊翹得老高的老夥計,蘭孥修頓忍不住低咒了一聲,「該死,人早走了你還翹什麼翹。」

  於是,一大早便欲求不滿的野獸大叔,坐在餐桌前跟其樂融融的其他人相比,顯得格外的格格不入。

  向來怕他的眾人,在這個時候對著他的冷臉都選擇了視而不見,而不怕他的人,比如顏梓祺,此時卻沒那個閒心去理他,因為那兩只小獸已經占據掉他大部分的注意力了。

  小獸還沒能吃肉,廚房給做的一些類似面糊之類的東西,顏梓祺嘗過,兩個字:難吃,不過卻是很有營養的東西,一只小獸由奶媽抱著,另一只被顏梓祺抱著。

  忘記介紹兩個小成員的名字,小哥哥叫顏尚,小弟弟叫顏習,顏梓祺說了,因為孩子的爸爸姓顏,所以他們也必須姓顏,對於這點,蘭孥修頓倒是很大方,如果顏梓祺想讓蘭孥哲改姓顏的話,估計他也會同意的,誰讓顏梓祺是他蘭孥修頓的老婆呢,老婆當然是娶來寵的。

  此時顏梓祺抱著小弟弟顏習在喂著糊糊,小習很活潑,在爸爸懷里動來動去就是安靜不下來,小腦袋瓜子也扭來扭去的,搞得臉上塗滿了黏糊糊的食物,顏梓祺被他折騰急了,抓起他小尾巴,啪啪扇了兩下他的屁股。

  「暴力!」一旁的蘭孥哲吃了口肉,涼涼地說道。

  顏梓祺眉眼一挑,一個眼刀就飛過去:「你有意見!」

  蘭孥哲一旁的小胖嘿嘿一笑:「沒意見,你繼續!」

  顏梓祺收回眼刀,接過那古遞過來的毛巾,給顏習擦了擦臉,小獸前掌在桌子上掏啊掏,結果把盛肉的盤子給打翻了,油膩膩的肉立時全數倒進了顏梓祺懷里。

  顏梓祺嘴角抽了抽,人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手上油乎乎的顏小獸已經被拎走了,只見蘭孥修頓拎起顏小獸往藍特身上扔去,說道:「去把小東西弄幹凈。」說完自己便把顏梓祺拎了起來。

  「做什麼。」被半拖半抱著往主宅走去的顏梓祺,不悅地瞪著蘭孥修頓。

  「回去洗澡。」野獸大叔淡定地回答。

  「洗澡我自己去就行了。」顏梓祺不爽地說著,心里立時打了個突,大叔該不會還在記恨早上起床沒把他吃掉的事吧,所以現在被他逮著機會了,必然會一點渣都不剩地把他啃掉吧!

  一想到自己在床上被野獸大叔這樣那樣折騰的悲慘經歷,顏梓祺就很想大叫出聲:這日子沒法過了!!!

  「大叔,身上其實也不是很臟,我去換件衣服就好了,你飯還沒吃完,趕緊去吃吧,冷掉就好不了。」顏梓祺想著硬的不成來軟的,於是輕聲細語地哄著他,哪知野獸大叔只管自己硬,別人的軟硬他通通都不吃!

  嫌顏梓祺走得慢,他幹脆把人扛到肩上,三步並作兩步走。

  當顏梓祺被粗魯地扔進水池里後,終於生氣了,緊抿著一張嘴,視線撇到別處,雙手抱胸理都不理蘭孥修頓一下,衣服因為沾了水,全粘到他身上了,精瘦的身形立時顯現出來,從高處看去,倒是別有一絲風情在里面。

  蘭孥修頓邊扯掉自己的衣服,邊死死地盯著顏梓祺看,起伏的胸膛說明他已經進入狀態,隨時都可能撲過去把人吞進肚子里。

  顏梓祺心里已是打定主意,不理他不理他,怎麼弄都不理他!

  只見蘭孥修頓脫去衣服後,反而沒像之前那麼猴急了,而是緩緩地走進水池,慢慢地接近顏梓祺,就在顏梓祺以為對方會大力地將他撲倒的時候,整個人卻突然被蘭孥修頓拉進他懷里。

  身體被溫柔地擁抱著,額頭被纏綿地吻著,顏梓祺有些發楞,這野獸也有這般柔情萬千的時候麼?天要下紅雨了吧!

  「我該拿你怎麼辦?」野獸大叔低沈的聲音在他頭上響起,語調是滿滿的憐愛與無奈。

  顏梓祺吃驚地擡頭去看野獸大叔,一雙眼睛卻立時被對方的手蒙住了,只聽蘭孥修頓繼續說道:「我是不是太寵你了,所以你才這麼肆無忌憚地忽視我?連在床上,你都越來越敷衍我。」

  聽慣了大叔命令式的語氣,此時聽到他感性地述說著委屈的話,讓顏梓祺異常的驚訝。

  「大叔……」

  「小家夥,你是我的,就算我們的孩子,我也不願意他們分走你一絲一毫的注意力。」

  「大叔。」顏梓祺低喃著,突然眼眶有點熱,擡手圈住野獸大叔的腰,原來,這個強勢的男人正在吃醋呢。

  因為他這份顯而易見的愛,顏梓祺頓時覺得無比感動。「大叔……,對不起。」這陣子,他確實忽視大叔了。

  「知道錯就好。」良久,蘭孥修頓放開捂住他眼睛的手,低頭對他說道:「我要求補償。」

  「怎麼補償?」還處於被感動中的顏梓祺呆呆地問他。

  只見野獸大叔視線往下,瞄了瞄兩人光裸的身子,說道:「用身子補償怎麼樣?」

  接下來,激動的事情便很順理成章地展開了,而顏梓祺因為內疚,也盡量地配合著野獸大叔的各種要求。

  許久後,被頂得哎哎直叫的顏梓祺腦海里靈光一閃,突然想到:這野獸大叔該不會是用的苦肉計吧!!

  可恥啊可恥!!!

  「蘭孥修頓,TMD你給我停下!嗯嗯……嗯啊……,混蛋!啊……」

  管他什麼計,能讓他乖乖配合就是好計,於是,野獸大叔更加歡樂頂頂頂……

  作者有話要說:真是無比和諧呀!



71 番外三

  時間飛快地過著,轉眼間顏梓祺與野獸大叔結婚已經10個年頭了,在這期間,顏梓祺不僅將家里兩個淘氣包照顧得無微不至,更是找到了自己在納西生活的全新奮鬥目標,那就是為納西幾萬人類謀取更多的人身權益,讓他們在納西能得到公平的對待。

  今年,顏梓祺甚至成立了工作室,其工作範圍就是將偷渡到納西的人類登記注冊,然後進行跟蹤調查,他們的口號是:人類要開口說話,人類不要肥胖,人類不是性寵!

  自從有了這項崇高的奮鬥目標,顏梓祺一改平日的慵懶作風,早出晚歸,到處宣傳演講。

  因為有了顏梓祺辛苦的努力和周旋,最起碼現在偷渡買賣人類已經被納西法律嚴令禁止了,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即使法律規定不能偷渡人類,可每年進入納西的地球人類卻只多不少。

  這是為什麼呢?

  那是因為人口販子進化了,變聰明了,不給偷渡,他們就改成誘拐了,把納西星球說得天花亂墜,顏梓祺找人了解後才知道,去地球的西方國家,他們就把納西說成天堂,去亞洲國家,就把納西說成仙界,反正納西是什麼樣子,都是根據人類的信仰來定的。

  顏梓祺知道後,頭都快搖斷了:封建迷信果真害人不淺啊!

  不過,對於顏梓祺的活躍,那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啊,他是人類的救星,卻又是喜歡養人寵貴族們的克星,貴族們每次聚在一起提起顏梓祺,個個無不咬牙切齒,可恨歸恨,卻又不敢拿顏梓祺怎麼樣,誰讓他顏梓祺是蘭孥修頓的「愛妻」呢,在納西,誰敢找蘭家的麻煩?那不純屬找死麼!聽說當年納西王因為得罪了顏梓祺,甚至被蘭孥修頓給扁成豬頭三!連王都被修理了,那他們這些排不上名次的人,更加不敢去妄想了。

  雖然許多人敢怒不敢言,不過還是有一些自認較老資格的人偶爾會在蘭孥修頓面前說上幾句,無非就是要他把自己的老婆看緊點,別總讓他出去惹是生非。

  每次聽到外人的建議,蘭孥修頓都是無比認真地表示他一定會盡量把人看住,可轉身一遇上老婆那憂郁的眼神,剛聽進耳的建議,立馬被拋棄到外太空去了,天大地大,老婆最大,只要顏梓祺高興,想當納西王都不是問題。

  所以,有這麼一個盲目寵老婆的敗家老公,納西貴族們期盼的安逸生活,那更是遙遙無期啊。

  不過,蘭孥修頓雖然寵著顏梓祺去做他喜歡做的事,可對於經常不著家的人,蘭家主還是頗有怨言的。

  之前因為兩個淘氣包小,顏梓祺盡量呆在家照顧他們,所以只要蘭孥修頓有在家,縱使會被忽視,可好歹能親眼看見人,就盼著淘氣包能早點長大,好把顏梓祺還給他,可好不容易把小家夥盼大了,情況卻是更往離譜的方向發展!他不僅照樣被忽視,現在連在家里看到老婆的身影都成了一種奢望!!

  不帶這麼玩人的!

  於是,在蘭孥修頓的縱容下,在顏梓祺的忽視下,夫妻間的內部矛盾日益增大,猶如一個氣球,慢慢地加氣慢慢地變大,等它足夠大時,加氣的動作卻未曾停下,最終,氣球「嘭」的一聲,爆掉了!

  顏梓祺一覺醒來,覺得全身酸痛異常,閉著眼回想,自己昨晚被蘭孥修頓按在床上做了好多次,直到最後失去意識。

  這該死的野獸又發什麼癲。

  顏梓祺睜開眼看了看空空的位子,伸手去摸了摸,是冷的,蘭孥修頓應該起床有一段時間了吧。

  在被窩翻來翻去,等感覺沒那麼迷糊後,顏梓祺才起身下床,雙腳一站地,顏梓祺立時覺得不對勁,這叮叮當當的聲音從哪里來的?

  低頭一找,顏梓祺差點昏過去,他腳踝處居然多了一條細小的金屬鏈!鏈子雖小,卻是極長,顏梓祺擡腳在房間丈量了一下,這長度剛好夠他在房間內自由活動,甚至是去浴室都沒問題,不用想都知道,這肯定是蘭孥修頓趁他睡著的時候按上去的。

  顏梓祺拿起鏈子扯了扯,這鏈子雖小,可異常結實,就算他出再大勁,都無法扯斷,別說扯斷,連扯松點都不行。

  顏梓祺坐在椅子上,頓時覺得不火中燒,心想這該死的禽獸到底想幹嘛?難道又想跟他玩一些惡趣味的性 愛遊戲?可縱使要玩,也沒必要系這麼長的鏈子啊。

  難道他是準備囚禁自己?顏梓祺打了個冷顫,覺得自己想象力太過豐富了點,就算再借蘭孥修頓幾個膽,量他也不敢這麼做的。

  「哢噠」一聲門被打開了,顏梓祺迅速站了起來,扯著腳上的鏈子,沖走進來的人吼道:「蘭孥修頓,你這是什麼意思!」

  蘭孥修頓端著早餐走進來,看見顏梓祺氣急敗壞的樣子,忍不住輕笑出聲,怎麼辦呢,自己果然愛瘋了,就連小家夥生氣的樣子,都能把他迷得七葷八素的。

  「沒什麼意思,我們先吃點東西吧。」蘭孥修頓將食物放到桌子上,拉著他到桌子旁坐下。

  「沒什麼意思就趕緊給我解開,弄個鏈子在腳上像什麼話。」顏梓祺瞪他。

  「我覺得挺好看的。」蘭孥修頓低頭看了眼明晃晃的鏈子,「很適合你。」

  「去你的,這樣我怎麼出門。」顏梓祺接過對方遞來的肉吃幾口,催促道:「我等一下還要出去,給我解掉。」

  蘭孥修頓翻白眼,「出門不方便的話,就別出。」

  顏梓祺翻白眼,「別鬧了,我還有一堆事要做呢。」

  「沒鑰匙。」蘭孥修頓很幹脆地蹦出這幾個字,然後便老神在在地吃東西。

  顏梓祺差點被一口肉噎死,瞪大雙眼,一手拍到桌子上:「蘭孥修頓,你是故意的對不對,是故意把我鎖起來不讓我出門的對不對!」

  看著瞬間炸毛的小家夥,蘭孥修頓輕抿著嘴,不承認也不否認。

  蘭孥修頓的反應更是讓顏梓祺怒氣沖天,擡手一揚,桌子上的餐具立時被掃到地上去,「為什麼!」

  面對他的怒火,蘭孥修頓面不改色,「我只是在捍衛自己的權益。」

  顏梓祺眼前一黑,差點一口熱血,「你到底要捍衛哪門子的權益!難道鎖住我你就捍衛到了?」

  蘭孥修頓點點頭,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只想我的老婆陪在我身邊,而不是整天為一些不認識的人跑腿磨嘴皮子。」你的腳只能用來圈住我的腰,你的嘴只能用來和我接吻!當然,這後面半句話也就是蘭孥修頓心里想想而已。

  「我不是一整晚都在陪你麼,連孩子我都只是在晚飯的時候看上幾眼。」顏梓祺突然感到一股深深的乏力感,他每天那麼努力,以為找到了全新的人生目標,結果卻被自己最深愛的人一語否定了。

  「不夠。」那根本是遠遠不夠的,他對小家夥的渴望,不是晚上一點點的相處時間能填補得了的,他要的是無時無刻能看到他,感受他,有時候他真想把人綁在自己身上,這樣走到哪都能在一起了。

  原本還氣呼呼的顏梓祺,在聽到蘭孥修頓無比堅定地說出不夠兩個字後,心情頓時柔軟了下來,無奈地嘆了口氣,「大叔,即使你不願意讓我到處走,也不該鎖住我啊,你這樣做很傷人。」

  顏梓祺走過去坐到蘭孥修頓腿上,輕輕地攬住他。

  蘭孥修頓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說道,「對不起。」頓了頓,又聽到他說道:「我愛你。」

  於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就在這樣一句濃情蜜意的我愛你中,落下了帷幕。

  又過了一陣子,房間內突然響起劇烈的叮叮當當的聲音,不停喘著氣的顏梓祺小聲地說道:「大叔......先把腳上的鏈子解了,嗯......」

  野獸大叔勾起顏梓祺的雙腿,繼續用力地聳動著腰部,「這樣挺好聽的。」只要一用力,鐵鏈就更加叮叮當當地響著,聽起來讓人格外興奮。

  「不要......啊......」顏梓祺搖擺著臀迎接他的撞擊,雖然嘴上喊著不要,可身體卻是越發的迎合。

  於是,最後這鏈子到底要不要解開,也只能等到他們相互滿足後再做決定吧。



72 番外四

  顏尚顏習6歲的時候就能變成人形,正如醫生所說的,他們變成人形後,外貌與人類沒有任何區別,而且五官樣子跟顏梓祺很是相似,兩人就跟雙胞胎一般,五官一摸一樣,身材一模一樣,如果衣服穿得相同些,連顏梓祺都分不清誰是誰。

  顏梓祺本想將其中一個的頭發剪短了好區分,哪知納西這邊的人根本沒有剪頭發的習慣,顏梓祺只好作罷,最後只能在衣服上作文章,大的顏尚穿黑色,小的顏習穿白色,這樣就好區分了,可兩個小家夥都是淘氣鬼,經常互換衣服去整人,把全家上下的人都折騰得夠嗆。

  安逸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轉眼間兩小家夥都10歲了,顏梓祺除了偶爾出去搞活動維護下人權外,平時倒是挺安分地在家守著蘭孥修頓和孩子們,野獸大叔則是有妻萬事足,能推掉的應酬他都盡量推掉,近兩年更是甚少離開納西去別的星球談生意。

  雖然在一起已經不少年,但兩人的愛情卻沒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消磨淡掉,反而有越來越濃的趨勢,特別是有了兩個小家夥來搶顏梓祺的注意力後,蘭孥修頓就覺得自己永遠處於焦躁的饑渴當中,對顏梓祺的需求,是怎麼也不夠,更是恨不得一天到晚將他帶在身邊。

  早知當初顏梓祺昏迷不醒的時候,自己就不應該讓倫乙幫忙在顏梓祺身上提取基因的,就算要制造小孩,也一個就夠了,哪像現在這兩個小東西,分明就是他蘭孥修頓最大的情敵!

  顏尚顏習雖然能變化成人形,不過兩個人野慣了,所以大部分時間還是以小獸的樣子出現,所以在蘭家,你經常能看見兩只小獅虎獸一起玩耍一起翻滾,上竄下跳地搞得整個家沒一刻安寧。

  這天顏梓祺坐在客廳悠閒地喝茶,兩頭小獅虎獸突然迅猛地從門外沖進來,只見後進來的那只把先進門的那只撞倒,然後一躍撲到對方身上去,兩頭小野獸立時滾成一團,翻滾的過程中,撞到了一個櫃子,撕爛著一塊地毯,撞翻了一張桌子,然後破壞性運動仍在繼續。

  雖然說10歲的年紀只能算是小獸,可這兩只小獸的體型卻不是圓滾滾的可愛型了,此時看上去,已經頗具點猛獸的風範。

  眼前正在上演一場激烈的鬥毆好戲,不過對於這種事情顏梓祺早已是見怪不怪,仍舊淡定得喝著茶,就算茶桌被撞得搖搖晃晃,杯子里的茶水也被灑出來不少,他還是面不改色地坐在那。

  「給你們一份鐘時間收拾殘局,我有事要宣布。」顏梓祺拍拍手,示意他們安靜下來。

  顏尚顏習平日里雖然調皮,不過還是挺聽顏梓祺的話,既然蘭家最高領導人已經發話,兩只小獸也不敢怠慢,連忙變成人形,扶桌子的扶桌子,撤地毯的撤地毯,總之,一分鐘之內客廳果然恢覆了之前的整潔摸樣。

  「你們把破壞掉的東西都塞進樓梯下是不對的,那會造成藍特管家的困擾,而且樓梯下雖然是個看不到的好地方,卻不是垃圾堆。」

  「那我們應該放在哪?」顏尚認真好學地求教。

  「你們應該拿到垃圾桶那邊,或者放到藍管家門口,他一定會處理得很好的。」顏梓祺一本正經地教育著他的兒子們。

  「我們知道了。」兩個十歲大的人類小朋友眨巴著烏黑的眼珠子,笑嘻嘻地點頭。

  躲在角落里準備偷看好戲的藍特頓時咬牙切齒,心想有你這麼教孩子的嗎?有你這麼教孩子的嗎!簡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爸爸,你有什麼事跟我們說?」顏習爬上沙發,親昵地挨在顏梓祺身邊,顏尚也不甘示弱地爬上顏梓祺另一邊。

  「我和你父親決定帶你們去地球玩幾天。」

  「地球,是爸爸你的故鄉嗎?」顏尚歪著頭問,好像以前聽爸爸提過,多少有點印象。

  「是的,我帶你們去看看爸爸從小長大的地方。」

  「那里好玩嗎?」小家夥問。

  「呃……,還,還行吧。」顏梓祺有點猶豫地回答,雖然空氣沒這里清新,雖然環境美這里優美,可那畢竟是他的故鄉,就算再差也不能去嫌棄的地方。

  「太棒了,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小家夥聽到有好玩的,高興得站到沙發上蹦跶,顏梓祺被左右拉扯著,立時覺得太陽穴在隱隱作痛,誰說孩子是天使的?分明就是惡魔啊。

  「你們在幹什麼?」一道低沈的聲音突然從門口響起,兩個小家夥原本抓著顏梓祺左右手使勁晃著,此時一聽到這個聲音,立時停了下來,瞬間變成小獸,連蹦帶跳地竄出去了。

  顏梓祺理了理被弄亂的頭發,朝門口的人丟去一個大白眼,「他們是你兒子,又不是你敵人,有必要這麼兇麼。」

  「就算他們是我兒子,也不能這麼折騰你。」如果是別人折騰他老婆,早被他滅了,哪能留到現在!

  顏梓祺嘆了口氣,他真懶得去說了,反正蘭孥修頓跟兩個小家夥天生八字不合,在一起肯定就會出狀況,他在中間調解了這麼多年,一點成效都沒有,他也會累的。

  「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顏梓祺幫蘭孥修頓倒了杯茶,隨意地問著。

  「沒事做。」蘭孥修頓喝著茶,雲淡風輕地回答。

  一個掌握納西經濟主脈的人居然說他沒事做,真不知該說他淡定好還是說他無恥好,顏梓祺可不止一次聽過藍特抱怨蘭孥修頓不務正業了,說他越來越像個甩手掌櫃了,許多重要的事也隨便扔給手下做就完事,一點責任心都沒有。

  顏梓祺也曾說過他,要他認真工作,可蘭孥修頓也有他的理,他說:「我雇那麼多人做什麼,當然是來幫我做事的。」

  「決定好什麼時候啟程去地球麼?」

  「看你喜歡。」蘭孥修頓長手一伸,便將人拉進自己懷里,低下頭在顏梓祺嘴角舔了舔。

  「那我說明天就走也行?」顏梓祺挑眉。

  「當然,只要你願意。」蘭孥修頓自認是最寵老婆的,老婆要什麼他給什麼,就算他要天上的星星,他也能立刻去給他搬一顆來。

  「那行,明天就走,我現在去準備準備。」顏梓祺推開蘭孥修頓的手,起身往里面走去。

  蘭孥修頓滿臉黑線,早知道就不要答應得這麼爽快了,他還沒舔夠呢,如此想著,野獸大叔連忙站起身追了上去,他決定要在出發的前一晚將老婆幹得爽暈掉才行。

  雖然離開了好幾年,可地球上的一草一木,都還是熟悉的樣子,顏梓祺邊感慨邊收拾著多年未住的房子。

  而顏尚顏習來到這邊之後,也沒有什麼不適,只是被警告不能隨便變身這點讓他們有點不爽而已。

  「你們兩個小家夥要是敢亂變身,我就把你們留在這里,不讓你們回納西了。」顏梓祺警告著。

  「那父親怎麼可以變身。」顏習嘟著嘴抗議。

  「因為他不變身的樣子也會嚇到人。」

  蘭孥修頓坐在電腦前,聽到這樣的對話,不爽地投來警告的眼神,昨天到了地球後,顏梓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家里通電通水通氣,而蘭孥修頓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腦上網,可惜家里的網線幾年前已經沒交錢了,早就不能上了,最後只見蘭孥修頓和飛船上的工作人員通了次話,電腦就可以上網了,然後蘭孥修頓就趴在電腦前走不開了。

  顏梓祺不用過去看也知道他在幹嘛,無非就是在訂購一些邪惡的東西,不過那些邪惡的東西既能滿足蘭孥修頓變態的心理,也能讓顏梓祺的身體爽到了,沒有拒絕的道理,所以顏梓祺也就放任著不管了。

  不過來地球玩,當然不會只是呆在家里而已,第一天顏梓祺帶著一家人去了遊樂園,兩個小家夥對別的東西不感興趣,唯獨對過山車情有獨鐘,坐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他們自己不暈,站在下面看著的顏梓祺卻暈了,兩人離開過山車時,哀求顏梓祺說買一部回去,顏梓祺翻白眼,這是大型器械,又不是玩具,怎麼可能隨便買一個回去?

  「有了這個你們就不纏爸爸了嗎?」蘭孥修頓思考了一下,問道。

  「當然。」兩小鬼立時機靈地點點頭。

  「行,買一部。」

  顏梓祺回頭瞪了蘭孥修頓一眼,心想你就吹吧,小心別把牛皮吹破了。

  於是,隔天本城市的新聞報紙頭條皆報道了一件離奇詭異的事件——本城最大的遊樂園里,一架大型過山車在一夜之間,憑空消失了!連車帶軌,完完全全消失了!原地只留下一塊空地……

  這個事件很快被列入最新10大人類未解謎團之中,很多人都猜測著,這應該是外星人所為……

  顏梓祺看看電視,然後又看看身邊的外星人,忍不住問道:「你是怎麼把那麼大的東西運走的。」

  「分解收集,回去再還原。」蘭孥修頓簡潔地回答。

  「哦。」顏梓祺淡定地點點頭,然後繼續看電視。

  接下來的幾天,帶兩個小孩出去玩,只要他們想要什麼,蘭孥修頓都會豪不猶豫地答應下來,不過附帶條件是,回家後不許纏著爸爸。

  一個星期後,顏梓祺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納西。

  「怎麼這麼快想回去了?」蘭孥修頓今天剛好收到網購的快遞,正拆得不亦樂乎。

  「我怕再呆下去,地球就要被你搬空了。」

  蘭孥修頓瞄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不會的,這里的東西大部分是垃圾,沒用。」

  顏梓祺狠狠瞪了他一眼,繼續收拾東西。

  當飛船駛離地球時,顏梓祺站在窗邊看著那個美麗的水藍色星球,心里早已沒有了當初的惆悵與茫然,更多的是得到幸福後的自信與從容。

  回頭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後的高大男人和兩只一刻也不安分的小獸,顏梓祺勾起嘴角,拉開一個淡淡的,卻十分耀眼的笑容。

  他的幸福,早已在身邊……

  -完-


Comment

Add your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