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血管與皮膚,心臟與肋骨。

穿越遠古 by 莫邪

文案:

楊軍一直知道自己不是個趕時髦的,運氣更是一般,過馬路不管是走路還是坐車,百次有九十九次是紅燈,唯一綠燈的那次是跟個運氣非常好的同學一道。
活了二十二年,唯一的一次趕時毛,跟同學一道爬山野營;唯一一次幸運抽中獎卷全程免費。
所造成的後果。他穿越了。
沒穿到異世界也沒穿到所有穿越大軍都想去的漢唐。
他穿到了遠古。碰到一個跟泰山有得一比的猛漢子。
教他建房子、教他儲存食物、教他養野雞、教他捕魚、教他用各種調料、教他如何用最科學辦法計算時間、教他如何計算日期、還要教他如何種田!
爾後還要教他那啥那啥的技巧,最悲催的是那啥那啥的技巧是用在他身上呀!
尊敬的穿越大神.俺可以重來一次不?







第1章 穿越是個悲劇

楊軍從來沒想到他的運動神經也能有這麼發達的一天。自初中那次長跑後吐到胃痙攣,不說體育老師對他失望連他自己都放棄了體育這塊。而今,只能說人的潛力無限呀。

感覺身後越來越近的獸吼,楊軍晃神間想起曾經看過的一條廣告,一野豹追趕一穿白裙子的美女,美女氣喘吁吁問‘為什麼追我?’,野豹咳嗽兩聲,美女恍然大悟拿出治療咳嗽的良藥,是啥牌的止喘糖漿已經忘記了。

他一至認為,那是條跨越了種族、語言、基因、超越已有的交流方式的神廣告。

楊軍晃神想,要不給後面的虎兄舀兩瓶止咳糖漿

咳,好吧,楊軍晃頭自嘲,他已經精神錯亂了。

身後的動靜已經近到咫尺,楊軍頭皮發麻恨不得生四條腿,從沒這麼跑過的雙腿根本受不住這麼強的運動量,腳筋一抽立時一頭載進冠木叢中,顧不得樹枝劃傷了臉頰打痛了耳朵,手腳並用的爬開兩步。

身後,碩大的黃色巨虎四爪著地,獸眼眨也不眨的盯著他,喉嚨發出低吼眥開的嘴裡有著上下兩排鋒利的尖牙。

楊軍毫不懷疑,這兩排尖牙可以輕而易舉的把他撕成條狀。

華南虎,這種已經稀少到快要滅絕的珍寶,他從沒想過他們會是以這種方式見面。且是在對方把他當一頓美食的情形下。楊軍艱難的吞咽下口水,身後是堅硬的石壁他已經退無可退。

碩大的巨虎已經等的不耐煩,甩了甩尾巴喉嚨低吼著做出攻擊的姿勢。也幾乎在下一刻巨虎猛撲而來,楊軍避無可避手臂護住頭部心道死定了。已經準備等死的楊軍頭頂飛過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上摞住巨虎的脖子把其掀翻在地,騎在巨虎身上雨點般的拳頭狂猛的砸在巨虎王字的花紋上.

楊軍驚呆了。我穿到了宋朝?這是武松?

快速揉下眼睛,眼前這拎起拳頭打虎的男人說是武松不如說更像泰山。赤著上身,手臂肌肉扎實,一溜的古銅色肌膚在腹部赫然有八塊結實肌肉,只在重點部位圍塊獸皮裙。楊軍視線往上,一頭亂糟糟的及肩赤褐色卷髮蓋住了大半張臉,從卷髮縫隙中露出的眼睛,犀利、兇惡、殘忍、冰冷像獸類一樣的眼眸。

楊軍吞下口水,猶豫要不要趁現在逃跑。

在楊軍猶豫這會兒,那廂用磨利的獸骨狠狠插入虎頭,死死摞住虎脖子只到斷氣。

微不可察的後退,可後面是石壁根本退無可退,楊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壯碩的男人走向他,眼睜睜看著男人揚起獸骨狠狠刺向他——身後石縫裡探身出來的毒蛇。

短短幾刻鐘兩次面臨死亡卻還沒嚇破膽,楊軍真心佩服自己的承受能力。

「那個、嗨~~」楊軍仰臉,佯裝鎮定的微笑著跟男人打招呼,不說世界統一的語言是微笑嗎?楊軍在心裡求神拜佛祈禱這一招管用。「那個、謝謝你救了我~」

男人不答,揚軍以為自己努力散發的善意起了作用,撐著石壁起身試探著貼著石壁,想離旁邊那條已經斷氣的毒蛇遠點。

藏在卷髮中的利眸一閃,拳頭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襲上楊軍腹部。

楊軍只感覺那種五臟六腑都移位的巨痛,然後便人事不醒了。待醒時,他暈乎著感覺自己倒掛在男人肩上,隨著男人的移動一根根樹枝打在身上,很疼。可跟腹部的疼痛來說,這點疼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在楊軍以為自己的胃會被顛出來的時候,男人停了下來,感覺自己被甩到地上。楊軍抱著疼痛的肚子虛弱的捲縮在地上,從微開的眼瞼可以看到圍著他的人,男的統一像男人一樣有著雜亂的頭髮,壯碩的身軀,顯深色的皮膚,只在腰間圍塊獸皮;而女人則幾乎裸著上半身,腰間同樣圍著獸皮裙,膚色是深色的跟男人有得一拼。略遠的地方有用毛草搭的低矮屋子,光屁股的小孩對他滿是好奇,可懾于大人的威嚴沒敢上前。

楊軍儘量減輕呼吸來緩解腹部的疼痛,也想讓自己清醒些。虛弱的睜開眼看著身後累積的動物屍體,楊軍舔舔幹澡的唇想,他不會被當作了獵物吧?

事實上,楊軍真相了。

作為被部落勇士獵回來的‘東西’之一,楊軍如今正面著被部落族長分配的命運。白了頭髮的部落族長如今也發愁,按先前慣例,獵到其它部落雄性都會殺死;雌性則會被帶走分配到部落中沒有配偶的雄性,j□j繁衍。而眼前這人,就算以經歷見長的部落族長都沒法分辨,奇怪的穿著、奇怪的裝扮、還有奇怪的相貌,那身皮,為什麼會是那種顏色?跟撥了殼的鳥蛋似的。

部落族長還在考慮,對其它部落人有敵意跟對未知的恐懼,族人見意把人殺死。族長看向獵來這‘東西’的部落勇士的阿狄。

作為部落裡最勇猛的勇士,跟下任族長的有力競爭者,他有權對他所獵來的獵物作出分配的見意。

阿狄沉默指著今天他另獵來的巨虎跟動物,表示他要用今天打的其它獵物換捲縮在地的楊軍。

楊軍虛弱的眯著眼看救了自己又襲擊自己的男人指著自己,從旁邊人的反應中可以看出男人做了一個讓人驚訝的決定。這個決定絕對千分之千跟他有關,因為下一刻男人向他而來,伏身再次把他掛在肩上。

楊軍心裡吐糟,老子是活的!沒必要每次像死的一樣掛在肩上吧?不知道你的肩膀像石頭一樣硬,他的胃像棉花一樣軟嗎?!

腦子充血,楊軍越發迷糊的感覺自己被放到一個地方,爾後不知男人在他身上折騰什麼,肚子上被放了熱熱的東西,然後。沒有然後了,他徹底的昏了過去。

楊軍是被一些聽不懂的吵雜聲音吵醒的,想睜開眼可眼瞼很重,待好不易積攢力氣睜開眼,手指跟腿沉重的像不是自己的,腹部那一塊隨著呼吸都會一抽一抽的疼。他這是招誰惹誰了?楊軍欲哭無淚的瞅眼被綁在一起的手,他不過是體驗一次野外的艱苦生活,雖然全程是免費抽獎得來的,但還沒天嫉人怨到要這麼玩他吧?!他楊軍自認沒善良到白蓮花跟吃素,但也沒殺人放火j□j擄略負心薄性呀!只現時代一個普通大三學生,領領獎學金打打遊戲,混到畢業找個有潛力的企業從基層混起,他能吃苦耐勞也沒自閉到不識交際,不說風生水起但平平穩穩是絕對沒問題的。

只是現在?楊軍伸著被綁的手揉揉眉心,頭疼。

扒在門邊看他的一眾光屁股小孩見他醒了,驚哄一陣一溜煙跑開。嘴裡的聲音楊軍聽不懂,但他敢發誓,那種聲音的頻率超出了他所認知的所有語言系,他一度懷疑,那真的是語言而不是一陣亂糟糟的單音?

沒有了雜亂無章小孩的吵雜聲,楊軍艱難的爬起來,眨巴眼打量著容身的屋子。說是屋子其實就是一間毛草屋,簡陋粗糙也很小,除了鋪在地上當床的幾張拼好獸皮,其餘空間就容他走個四五步。牆是用樹杆跟乾草用樹皮綁好的,角落裡放著綁好的獸皮跟兩個漆黑的陶罐,對面則是需要彎著腰才能進來的門。

在楊軍打量門時,身形壯碩的阿狄彎腰進來。看楊軍醒了嘀咕兩句什麼,見楊軍沒回答也沒再意,走來直接掀開楊軍的衣服。

楊軍從男人進來就身體僵直了,緊張的看著男人走來掀開他的衣服,見對方只看他肚子上的青紫傷痕暗自松了口氣的同時,同時也為肚子上的那塊碩大青紫而擔憂。連呼吸都會感覺隱隱作痛,肯定是傷了內臟,這要來個破裂跟移位,那他就等死吧。

這廂楊軍正為他存活的機率而擔憂,那廂沉默的男人從黑陶罐裡掏出碾成泥一樣的綠色碎狀物,在楊軍的肚子上摸了厚厚一層。

楊軍僵直著身體任由男人給他摸了層綠油油莫明東西,味道不是很好聞,不過至少肯定這應該不是給他抹調料烤著吃,而是某些能當作藥材的植物。能給他找藥材抹傷,那性命該是暫時無憂的。想通了這點,楊軍忽略被綁的手,順從的讓男人喂了半碗味道實在不怎麼好的肉湯,吃了兩塊巴掌大只能說熟了除了鹽味就什麼味都沒有的烤肉,然後在男人的示意下躺回連床都不算的獸皮上。

男人似乎意識到了楊軍聽不懂他的話,他也聽不懂楊軍的話,自先前嘀咕的幾句爾後再沒出過聲。

楊軍沒冒然的去溝通,做為全國有名高校的高材生,他沒天真的以為世界都是美好的,人類都是友善的,更何況是在親眼見對方眼也不眨的殺死老虎一拳讓他半死殘廢之後。

第2章 阿狄美男

兩天內楊軍一直呆在矮房子裡養傷,沒有冒然的跟男人溝通也沒對外面表示期望,一舉一動都按男人說的,讓坐就坐讓躺就躺,絕不二話。也是這種乖順讓男人放鬆了對楊軍的警惕,第三天進食時楊軍打著手勢讓男人解開綁在手腕上的樹騰,男人考慮了下給他解開了。

揉了揉被綁幾天的手,楊軍抬手接過男人遞來的烤肉,微笑示意謝謝忍著實在不太美味的味道勉強吃了些。

男人皺了皺眉往他手裡塞了碗肉湯,到沒強迫他把剩下的烤肉吃下去。

看手裡不太美觀的陶罐跟聞起來都不太美味的肉湯,楊軍心裡暗自歎氣,捏著鼻子強灌了半碗,剩下的實在是吃不下了。

慶倖這幾天的相處男人對楊軍的食量有所瞭解,接過碗仰頭把剩於的半碗肉湯灌進肚子裡,用手背抹了下嘴巴低頭大口啃肉。

楊軍默然。雖然語言不通,但這兩天的相處至少讓楊軍對這裡的習性有了一定的瞭解。唯一的調料是鹽,從味道上來說還不是那種精鹽而是粗鹽,楊軍敢發誓他要不是習慣性慢嚼細咽,他的牙齒能被鹽粒咯掉好幾顆;肉類大多是烤再不及加水煮成肉湯,偶爾的野菜也是用白水煮;用具是粗糙的陶,大多是黑色,深褐色都少;還有就是沒有衛生意識。像剛才這樣喝楊軍喝剩的肉湯都是小意思,不刷牙不洗臉不洗頭髮不洗澡,明明前一刻才抓過柴火的手下一刻就能抓著烤肉啃。那指甲裡的黑垢往往看的楊軍胃痙攣,所幸不看,心中默念‘不乾不淨吃了沒病’,強迫自己進食。

他不是不想改變,但一來他的傷沒好沒力氣折騰,二是不想冒然去改變男人的習慣,男人這麼生活到長大,做為陌生人的他冒冒失失只會讓男人對他越發警惕,畢竟,於之前的情形來看,陌生人是受排斥的;三是想多觀察這個地方這裡的習性,爾後才好謀定後動。

楊軍不知道自己這麼沉默乖順是對還是不對,但至少男人今天給他松了綁不是嗎?雖然只是手,但這麼下去離松腳的那天還遠嗎?

眼見男人吃完,楊軍用臉上的表情儘量表露沒有攻擊力的善意,沒敢移動,用手指向草牆下的石缸跟陶罐比劃了半天男人還不懂,楊軍只得就著被綁的腳艱難的移過去,雖然距離短,可就楊軍這種情況來說比萬里長征輕鬆不了多少。移到水缸邊,用乾淨的陶罐舀了半罐水再艱難的往回移。

男人起身取過陶罐,見楊軍移的實在困難,乾脆長臂一撈把人跟陶罐一起帶了回。

楊軍暗自挑眉,從這兩步可以看出男人應該很聰明,只是一直來被生長環境所限止,只要給他開個頭,舉一反三應該不是難事。想通這一點楊軍暗自鬆口氣。

被撈在手臂裡移回原處楊軍也沒生氣,招手讓男人把陶罐放下,取過一塊乾淨的獸皮在陶罐裡搓了搓再擰乾水然後仔細的抹了把臉,感覺臉上舒服多了再擰一次遞給男人,示意照他剛才的做。

楊軍為了讓男人學習,剛才擦臉的動作非常慢也極為仔細,耳朵根後面都沒放過,男人照著他剛才的動作做了遍,隨著男人清潔臉部的動作,一直來亂糟糟的及肩卷髮被撥到腦後。

楊軍目瞪口呆。

飽滿的額頭,英挺的劍眉,銳利深邃的眼眸,挺直的鼻樑,還有那豐滿完美的唇形,及剛毅的下巴。

如果他是女人,這會該捂著胸口小鹿亂撞。好吧,就算不是女人他也被眼前人的美色給狠狠震撼到了!相比之下現代什麼型男帥哥男神,簡直弱爆了!

楊軍深呼吸,命令自己冷靜。男人擦完臉遞回獸皮,楊軍接了放到一邊拉著男人手放到陶罐裡仔細清洗,指甲裡的污垢一個個挑出來,抹了擦乾手笑指自己:「我——楊,軍。」又指向男人:「你——阿狄。」

聽到楊軍叫自己名字,名為阿狄的男人眼內閃過一絲詫異,不過這絲詫異很快平靜,跟著楊軍念他的名字。

「楊…」雙方用的語言根本不在一個頻率上,楊軍只能一個字一個字的教。「…軍。」,

阿狄盯著楊軍的嘴巴,模仿他的發音:「…樣…羊…楊…」

楊軍眼睛一亮,指著自己的嘴巴:「…軍…軍~~」

有之前成功的案例,‘軍’字的發音阿狄很快便掌握了。可于他來說‘楊軍’這名字太過奇特,怎麼叫怎麼覺彆扭,想了想改了一個字:「阿軍。」

楊軍神情一僵,‘阿軍’這名字不是沒人叫過,可問題那些人叫完全是出於戲謔的態度呀,他是土生土長的南方人皮膚柔白骨架纖瘦,身高雖然是超過1米7可因後來學文科一身的書生氣,再加上緣自母親清秀的面容,從上到下從左到右,他跟‘軍’字根本不搭邊!為這名字從小到大沒少被小夥伴們欺負。問他為什麼取這麼個名字?因為他有個曾經參過軍的爺爺。「…叫我阿楊吧。」

阿狄到是乖巧。「阿楊。」

互通了名字,楊軍松了口氣也不復剛開始時的拘束,指著周邊的東西儘量跟阿狄學他們的語言,無障礙通話還有點遙遠不過是個好的開始。

楊軍小心翼翼熟悉這邊的詞彙,小心翼翼向阿狄表達自己的善意,也小心翼翼的向阿狄表達自己的毫無攻擊性,皇天不負苦心,兩天后腹部的青紫完全散去在楊軍的比劃下,阿狄沉思後給其松了腳上的騰條。

看著好不易重獲自由的腳,楊軍深深感歎了吧。最讓人意識不到的東西或許才是最重要的,比如空氣,比如水,還有能自由走動。天知道明明雙腿健全卻不能大跨步的禁錮有多痛苦!

「謝謝!」楊軍笑著給阿狄一個大大的笑臉。

被感謝的阿狄眼裡露出抹疑惑。

楊軍怔下想這幾天一個勁的跟阿狄學他們的語言,到沒教過阿狄漢語。指著自己的嘴巴,讓阿狄注意自己的發音:「謝~謝~」比劃著被鬆開能自由走路的雙腳,再指著微笑的臉,儘量表述‘謝謝’這說簡單卻又不簡單的詞彙。

阿狄很聰明舌頭也非常靈巧,很快便找准‘謝謝’的發音,只是眼眸裡的那一絲茫然表示要想他完全理解這詞的意思恐怕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所幸楊軍也不見意,一口吃不成胖子,語言這門課沒有捷徑可走。

細數莫名其妙出現在原始森林,阿狄從虎口毒蛇救下他來到這原始部落已經有五天了。五天來不說各種不方便,單洗澡這塊楊軍已經覺的是忍不可忍。

「阿狄,」楊軍叫住阿狄.「我要洗---澡,」一邊說一邊比劃搓澡的動作又指指水缸,苦惱著該怎麼比劃才更據體。

那廂阿狄已經沉默著把他領出草屋。

楊軍莫名跟出屋子,一路走出部落收穫了數雙好奇眼睛的注視,身後還跟了兩個好奇不已的光屁股小孩。

阿狄把光屁股小孩趕了回去,楊軍歎氣。不怪別人把他當稀奇物觀賞,相比於只在重點部位裹獸皮的女人跟腰間圍獸皮赤胸的男人,他一身長衣長褲加登山鞋,不論區別明顯的膚色,單這一身穿著就足夠讓人當怪物看了。

若反過來阿狄穿到現代,呵,現實版的泰山,多惹人眼球呀。

在楊軍晃神時阿狄已經把人領到了溪水邊。被水流沖洗的光亮潤滑的鵝卵石在水流下閃著豔麗的光澤,清撤清涼的溪水反射著陽光漂亮的像連人心都能滌淨。

楊軍舒口氣,說實在話,落到這種原始的地方唯一讓人欣慰的就是無污染的環境。感概完,楊軍迫不及待的三兩下扒完衣服脫了登山鞋跳到水裡,剛才頂著太陽一路來出了層薄汗,再不洗洗他要髒死了!

水底鋪了層厚厚的鵝卵石,隨便楊軍怎麼折騰都不擔心有泥水。比較遺憾的是水位低,遊不起來,不過於現在只想好好洗個澡的楊軍來說這點小遺憾是可以忽略的。撲騰了好一陣把全身上下搓個遍才感覺重新活過來了,什麼叫腋下生風什麼叫靈台清明,啥穿越啥原始啥語言不通神馬的都是浮雲!

「阿狄~」折騰夠了楊軍也沒望他現在的宿主,招手讓阿狄下水跟他一起享受這一汪清泉。

一直注意周邊安全的阿狄猶豫了下,踩著鵝卵石下了水。清澈的水珠映在阿狄古銅色如同阿波羅神謫的健碩身體上,被水打濕的微赤褐色卷髮貼在腦後越發突出他五官的完美。

楊軍吞口水,活脫脫的美男洗浴圖呀,刺激過頭了有木有?!

第3章 菊花不保的節奏

似乎覺的自己這麼盯著個男人有點怪異,楊軍乾咳一聲到下流把脫下的衣服洗了擰乾攤到巨石上曬乾,鞋底和襪子也好好搓了搓。雖然這麼搓絕對沒弄乾淨,但在背包丟失的情況下也就只有這樣了。

午間烈日,楊軍泡在水裡守著衣服,阿狄圍著濕透的獸皮在樹林裡摘來可食的野果。

楊軍探頭瞧了,有蘋果,有野梨,有李子,跟現代的相比不管在個頭、色澤、形狀上都是沒法可比的,探手每樣挑了個形狀色澤看起來好的,味道嘗起來也只能勉強接受。「謝謝阿狄~~」

阿狄摸了摸楊軍的臉頰,楊軍以為阿狄是在表示友好,作死的湊上去蹭了蹭。等到傍晚太陽落山,天地一片黑暗,楊軍躺在獸皮上被阿狄扒光混身上下一頓亂摸,炸毛了。

這是菊花及將不保的節奏?!

第二天看著東方升起的太陽,楊軍欲哭無淚。特別是瞟到一身痕跡外加酸軟的腿,心內直撲哧撲哧寬條面呀。剛開始他也擔心菊花被摘,掙扎無果破罐子破摔時才發現阿狄並不知道怎麼做,他只是很自然的對他的身體產生興趣,混身上下又摸又掐最後發展到咬,爾後抓著他會自動充血的海綿體好一陣伺弄。

事實證明,不管是什麼年代的人,只要是雄性只要長那東西那打手槍這一事便能無師自通。又一事實證明,男人是經不起挑逗的動物,僅管環境、物件、條件不准許,可那種噬骨的快感卻沒有男人能拒絕的了。他就是被環境、物件、條件都不符合的阿狄給挑弄的射到腿軟的。神呀,降到雷劈死他呀!

揉了揉乾澀的眼睛,楊軍倒在獸皮上冷靜想。這裡已經不是二十一世紀是肯定的了,從這裡的氣候跟動植物來看這裡應該還是地球,只是跟他的世界時間相差盛遠,是以千年計算傳說中的遠古。

他是阿狄救下的獵物,阿狄用他其餘的獵物換了他,阿狄把他當成所有物,而昨夜的行為或許可以理解為他這所有物的用途。瞧他小胳膊細腿再看那一身細皮嫩肉,在阿狄眼中昨晚的行為或許也是他唯一的用途了吧。

楊軍想買塊豆腐一頭撞死。可悲催的是這裡連豆腐都沒有!

在楊軍思緒混亂一團亂麻時,阿狄捧了落部裡分的烤肉來,挑了最好的一塊遞了來。

楊軍看那要賣相沒賣相要味道沒味道的烤肉,在心裡抓狂的把烤肉摔到地上無影腿連踩直到烤肉被踩成肉泥餅心裡舒坦了後,手上接過烤肉食之無味的放到嘴裡啃。

其實他更想的是抓過阿狄的爪子啃,啃的他血肉模糊哀痛連連,讓他知道昨晚那麼褻玩他後果!

其實,他什麼都不敢做。這裡不是新世紀的法制社會,也不是講禮節的文明社會,而是以蠻橫、無知、兇狠、以極度排外的遠古部落,他毫不懷疑的相信,回部落那天要不是阿狄用其餘獵物換下他,他毫無疑問會死在那天。就算現在,部落裡好些人看他的眼神還是不善的。

悶悶不樂的啃完半塊烤肉,其餘半塊楊軍怎麼都進不了口了。

阿狄瞧了三兩口塞進自己肚裡。吃完舀了小半罐水來,擰了獸皮先給楊軍擦臉洗手再給自己擦洗,末了把獸皮掠到竹杆又倒了髒水。回來看楊軍仍是呆呆的,擔憂的摸了摸他額頭操一口彆扭的漢語問:「阿楊,不舒服?」

被伺弄過狠的楊軍聞言沒好氣瞪他眼,蔫蔫的躺回獸皮上發呆。他不討厭同性戀,也有交好的同志朋友,但他從沒想過也去找個同性*人!

不行!他楊軍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紀的好青年一枚,受過高等教育集中國五千年文化于一體的高材生,怎麼能受一點挫折就認命?!

第4章 認命

偷瞟眼阿狄,楊軍打定主意找機會逃跑。對警惕性非常高的阿狄楊軍耐心十足,足等了兩天才在溪邊趁他去摘野果時行動,為了給自己爭取時間,楊軍還假裝狂奔了一段路爾後再偷偷繞回溪邊等阿鍬回來去追時,他才往相反的方向狂奔。

計畫是好的,只是楊軍低估了原始森林的危險性。當他意識到時已經晚了。無意中闖入狒狒的領地激怒了那以群居的原始狒狒。尖利的牙齒憤怒的嚎叫,強壯的四肢跟漆黑的指甲,群而攻之他只有受死的命!

楊軍盯著那以百計之的強壯狒狒,一身冷汗的晃神想。

被一個帥的掉渣的男人褻瀆跟被一群狒狒撕成片,怎麼選?

楊軍苦笑,二選一,生與死,笨蛋都知道怎麼選。

眼睜睜看著狒狒群撲而至,那漆黑的爪子跟尖利的牙就像是對他揮來鐮刀的死神,楊軍也想表現的硬氣點表現的更像個男人,可面對以百計張牙舞爪狒狒,他膽寒了。「阿狄~阿狄~~」從剛開始的小聲念到最後的高聲喊,楊軍知道這只是安慰可他還是不由自主的希望奇跡再發生一次,就像他從懸崖高空掉下卻穿越這遠古。

「阿狄!!」

一聲尖利的吼聲,快速奔來的人影由遠至近,揮舞著碩大的木棒打開狒狒的包圍圈一把撈起楊軍甩到肩上往回狂奔。眨眼奔出老遠,楊軍抬眼見狒狒被甩開,敲男人的背。

「阿狄,已經甩開狒狒了,你先放我下來。」一被放下來,楊軍偏頭就吐的暈天暗地,膽汁胃酸跟早上吃的還沒來得及消化的烤肉,吐的一乾二淨外加混身無力。

阿狄皺了眉,笨拙的在楊軍背後拍了拍。

嘴裡的味道讓人作嘔,嘔了又吐,惡性循環下楊軍吐的是臉色幹白乾白的。好不易止住吐強撐找到水源嗽了口,楊軍只感覺半條命都沒了。

趴在水邊不想動,異變又起,從旁邊樹枝上竄出一條拇指大的青碧小蛇,要不是阿狄眼明手快拉他一把,他又喂了毒蛇。

楊軍混身發顫的倚著阿狄的手臂,從剛來時的巨虎到石壁上的毒蛇還有之前的狒狒到現在掛在樹枝上的青碧小蛇,四次。四次死裡逃生,四次被救,換言之若沒有阿狄他已經死了四次了。

四次,楊軍苦笑。他的命只有一次,經不起折騰的。

回程,楊軍打死不要再被掛在肩上,只緊緊跟在阿狄腳邊,經過之前的溪邊阿狄撿起之前被他丟下的野果。野果還很新鮮,楊軍以為阿狄會為他逃跑的事生氣而不再照顧他,不想阿狄轉手就挑了顆最大最飽滿的野果洗了遞來。

「吃。」

阿狄說的是漢語,楊軍怔住鼻頭發酸。接了果子挑了另一顆洗了遞回給阿狄。「阿狄,也吃。」

「耶吃?」阿狄沒弄清意思。

楊軍咬口果子示意,再指指阿狄示意讓他吃。「也,吃。」

「也吃?」阿狄很聰明,雖然對‘也’字的意思還不甚瞭解,但他已經知道初步的意思了。

回到部落時日頭已經偏西,阿狄因為沒有打獵所以當晚沒有分到烤肉只分到一碗肉湯,所幸楊軍這一天又是逃跑又是受驚又是死裡逃生的,本就沒了吃的味口,草草喝了小半碗肉湯便睡了。

阿狄似乎也知道楊軍受了驚嚇,晚上沒再吵他就摟著睡了一夜。

第二天起來楊軍嘗到了狂奔的後果。久不運動的雙腿肌肉拉傷,微動一下都疼的直吸冷氣。楊軍歎,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又在獸皮上呆足了一天,第二天才好轉,傍晚回來阿狄給他揉按了好久第三天才能自如行走。趁這兩天楊軍也想明白了,憑他一個人是不可能在這原始森林裡生活的,生活就像j□j能選擇享受,沒有電沒有娛樂但有現代鋼鐵城市裡所沒有的純生態與純自然,而且眼前的狀況只是暫時,等他在部落裡站穩腳根被部落接受,憑他的認知跟知識未必就不能改變眼的狀況。

說到改變,楊軍擼袖子,他娘的,他已經忍受只有鹽味還不透的烤味已經好一陣子了!真是叔叔能忍嬸嬸不能忍,要改變就先從食物改起!

當然,楊軍沒傻到直接跑到部澆集體烤肉的那裡去說‘喂,你們烤肉的方法不對,我來教你們!’腦袋抽筋的才這麼幹!

不說對方聽不聽他的,暫時楊軍連靠近部落裡烤肉的地方的資格都沒有。還沒靠近就被那些跟男人有得一拼的女人給狠瞪開,只遠遠瞪了一眼,楊軍再沒勇氣看了。他怕他再也吃不下這些烤肉了,畢竟,在他還沒能力單獨開火之前,這些烤肉還是他唯一的食物。

第5章 扁豆惹禍



又過了五天,在這五天楊軍積極和善的跟部落裡的小孩子打交通,阿狄采來的野果被他送出去不少,他認為只要收服的孩子那麼離大人也不遠了,可不想就是這舉動為他惹來大禍。

其中一個吃過他給的野果的孩子無願無故發起了高燒,對方父母找上門來拿拳頭大的石頭叫嚷著要砸死他,別問他為什麼知道,他聽不懂但他看懂了。要不是阿狄一直擋在他面前,那石頭准能砸他兩個窟窿!

鬧騰了半天隻到部落族長來了把對方父母勸了回去,阿狄讓他呆在草屋裡跟著去了,傍晚才回來。

楊軍忙湊上去問:「如何?」說完才想起阿狄聽不懂,忙比劃那個孩子怎麼樣了。

阿狄聽懂了,起先搖頭。

楊軍一顫,原始森林充滿了危險不知何死就會喪命,而生活在森林中的部落人之常情的就對人命特別的看中,特別是孩子,因為那是部落裡的希望也是命脈的延續。如果這孩子真出了事,可以想見對方父母的反應,就算不是因為他,對方的無知和對未知的恐懼也會把這過錯怪在他身上。想起原始部落對敵人懲罰手段的傳聞,楊軍狠狠的打了個寒顫。他不想被野獸咬死也不想被毒蛇毒死更不想被野蠻人用石頭石片砸死刺死!「阿狄,你相信我,不是我!」

阿狄摸摸楊軍頭,讓他先別急。「有,我。我……」阿狄雖然學會了‘我’字代表什麼,但還不知‘保護’是怎麼說,急起來乾脆把楊軍一把抱進懷裡用雙臂鎖緊。

楊軍苦笑,好在還有阿狄。

第二天阿狄出門讓楊軍不要隨便出草屋,楊軍聽懂了,重重點頭表示不會隨便出去。外面現在是敏感時期,他沒傻到自投羅網,更何況是阿狄還不在的情況下。比平日晚了好久阿狄才回來,放下幾顆野果摸摸他臉,拿著幾根看起來像草藥的植物匆匆走了。

楊軍看阿狄腿上的那幾道幹澤的血跡心疼,有心讓他等等卻倔不過對方只能眼見著他離開。不用問楊軍也知道阿狄晚回來就是因為這幾棵草藥,而草藥無一例外應該就是能治療那個發燒的孩子的。

阿狄冒危險采來的草藥起了作用,燒退了大半,知道這消息時楊軍真有雙手合什拜拜的衝動。「謝謝你,阿狄。」楊軍真心誠意的感謝阿狄,若不是他,孩子發燒的黑鍋肯定要背在他身上了。要知道,部落裡無知人所說的‘無原無故’在他眼裡可是漏洞百出,首當其衝就是衛生!不衛生的手抓不衛生的食物,遲早會出問題。

阿狄神色柔和,這一陣子的相處他已經大概知道‘謝謝’的意義了。雖然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楊軍的感謝是如此的簡單,但他收到了楊軍所要表達的情感。

楊軍是真心誠意的感謝阿狄,付於的行動是晚間的活動時他第一次沒有僵硬的承受。

第二天阿狄照舊出門狩獵,楊軍想著孩子的燒退了那應該不會再牽連他,閑著無聊在部落不遠的地方逛了逛,希望能找到點有用的東西,還真皇天不負苦心人,讓他找到了一棵扁豆滕,收穫一捧扁豆。

吃烤肉已經快吃到他精神錯亂,想著扁豆青脆的味道,雖然不能做什麼扁豆炒肉、青炒扁豆,現在這條件就算水煮扁豆他也認了!

不想禍從天降。那原本高燒已經降了的孩子又發起了燒,對方父母一想起他立時咋乎找他,這一瞧到他手上的扁豆,立時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幾個跟著看熱鬧的部落女人也是驚嚇不已。

楊軍深感莫明其妙,不過就是一棒扁豆,不至於讓她們驚的像看見恐龍吧?

一通部落語聽的楊軍是一個頭兩個大,明瞭手上的扁豆有問題,趕忙丟下。這下又引起一干驚叫,嘰哩叭啦一通引來兩個部落男人,在楊軍還沒反應過來時抓了他就是一通綁,粗糙的樹滕磨的他很疼,可想比於這些疼痛,楊軍對他接下來的命運才更恐懼。

因為他既然被綁在部落中心位置的一個石臺上。部落族長召集部落裡在的所有人,指著扁豆又嘰哩叭啦一陣,引的部落裡的人一陣陣驚呼。

楊軍雖然聽不懂,但他想起了一件事,扁豆是種特殊的食物,它原本帶有輕微的毒素,若不加鹽炒熟吃了會種毒。毒素雖然輕微不致命,但于這些未開化的原始人來說這就是碰不得的東西。而他碰了,又有小孩高燒不退的原因在,再加上他的怪異,這些足以讓極度排外的原始人懲罰法。

甚至燒死他。別問他為什麼知道,看懂的。腳邊累積厚厚的幹樹枝,楊軍滿頭大汗語無倫次的解釋:「你們聽我說,那個是無毒的不,那個只要煮熟的就可以吃……」說了半天才想起對方根本聽不懂,直喊:「阿狄!阿狄!我要見阿狄!讓他來見我!」

字正圓腔的漢語於這些原始人來說也是一通聽不懂的鳥語,不過部落人聽懂了‘阿狄’兩個字,一眾認為他要對部落勇士阿狄不利,兩個男人扯來樹滕一把堵了他嘴綁在樹樁上。

堵在腳邊的幹樹枝很快被點燃,楊軍急的一身汗。盯著火苗撲來,掙扎著要踢開,可他的雙腿被綁住範圍有限,只能焦急的看著火越燒越大,很快濃煙滾滾嗆的他直咳。只是嘴被綁著咳不出來又被嗆回去,煙味碰到喉嚨又是一陣幹嘔。

現代有實驗證明,被火燒跟煙嗆的死法合二為一能排進最恐怖死法的前百名。

他不想死的這麼恐怖也不想死!楊軍一邊咳一邊幹嘔一邊還要忍受腳邊滾滾高溫,難受的直掉眼淚,一小半是被煙薰的,一大半是真為自己感到委屈、憤怒跟怨恨。委屈自己只是滑了下腳卻要遭受這些,先是被巨虎追,毒蛇咬,再到野蠻部落被男人當成所有物褻瀆,逃走差點被狒狒撕成片,嗽個口都能碰到毒蛇,好不易自我安慰想通認命算了,又出這事!憤怒跟怨恨是他們的不問原由要燒死他!原原本本都不是他的錯,他沒願意穿到這裡,也沒願意到這部落來,可這些原始未化的野蠻人把這一切都怪在他身上!他又何其無辜?!何其不幸?!他的怨恨他的委屈他的憤怒他又該找誰?!老天嗎?他們的無知讓無辜的他來承受後果嗎?!

第6章 離開部落

「阿狄!」

人群一陣驚呼,楊軍從濃煙中隱約看眼阿狄快速跑來,揮拳突破阻止他的包圍圈,一雙肉掌掀開燃起的樹枝,在人的驚呼聲中跳上石頭一把扯開綁著楊軍的樹滕,打橫抱著人跳出火圈。

嘴上的樹滕一被鬆開,楊軍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幹嘔。幹嘔出來的口水帶著嘴唇裂傷出來的鮮血,很是恐怖。

部落族長似乎也被阿狄這麼用肉掌揮開火堆的事給嚇到的,站在那看著兩人也發言。其餘人見族長沒說話,他們也都只是看著沉默不語。

阿狄給楊軍拍拍,瞧著他咳的那麼難受痛苦,眼裡閃過一絲毅然。抬眼看族長,開了口。

楊軍聽不懂他們的話,只感覺阿狄說的話讓所有人都驚訝了,族長說了什麼似乎是在勸阿狄,可阿狄神色堅持,爾後他被阿狄抱在前胸穿過人群回到草屋。

「阿狄……」楊軍開口,聲音嘶啞怕是被濃煙給嗆傷了。阿狄裝來水讓他先嗽口,爾後再喝,直喝了三四口,楊軍才覺的喉嚨舒服些。

阿狄抬手間,楊軍看見了有好些地方都燙紅了,看樣子很快就會起水泡。肉掌跟火那就是以卵擊石,可這個男人沖上來就為他做了,想來手受了傷那踩著火堆過來的腳肯定也受傷了。

楊軍堅持看了,果然紅腫一大片。

「阿狄…」楊軍摟緊阿狄的脖子,這一刻的心情說不明道不清只是委屈,為自己也為毅然救他的阿狄。

「不,哭。」阿狄笨拙的拍拍楊軍背,手忙腳亂的不知該怎麼哄。只能僵硬的讓他抱著,等他哭累了哭完了,擰了獸皮讓他擦臉,爾後趁他淨臉的時間把草屋裡的東西用一大塊獸皮卷了起來。背在肩上,回身來抱楊軍。

楊軍默然,如果剛開始還只是懷疑那現在已經肯定。阿狄放棄部落,要帶他離開。

于原古人重視部落的習性來說,阿狄做的這個決定出乎人的意料,因為沒有一個在部落裡長大的人會想要離開他所生長的部落。楊軍不知道以前有沒有人做過這個決定,但楊軍知道這個決定肯定很少人做,至少應該沒有人會為個外人做這個決定。

楊軍說不出話,經過剛才的事他已經認識到他不會被部落接受,如果他留在這裡,這樣的事情或許還會發生,今天是阿狄及時從火堆裡救下來,明天呢?後天呢?十天二十天后呢?阿狄要狩獵不可能時時守著他,總有救不及的時候。像之前說的,他的命只有一條。所以他離不開阿狄。

‘謝謝’這兩個字也說不出口,因為這個決定對阿狄來說絕對是無比沉重的。離開原有的家,那下一個家在哪裡呢?

楊軍抱著草屋裡且有的三個陶罐,緊緊跟在阿狄身邊,穿過部落裡雙雙複雜的眼神向森林進發。相信那裡的某處,肯定有屬於他倆的家!

出了部落範圍叢林的濃密度越發緊湊,阿狄背著獸皮包裹在前面開路,楊軍抱著陶罐緊緊跟在後頭。叢林夜晚的危險是白天的數倍,所以他們必須在黑天之前找到晚間過夜的地方,

途中休息三次,阿狄在擦黑時才帶著楊軍來到一片亂時林。亂石林中高聳不一的亂石是極好的掩護體,不擔心有野獸能沖進來。

「在,這,裡。」阿狄操著不太熟練的漢語指著眼前這亂石林的中心,這裡是他以前打獵無意中發現的地方,安全、乾燥、石頭還能擋風就算再冷一點都沒關係。

楊軍點頭,表示明白他的意思。說實話,離開部落雖然致身叢林危險係數加大,可于楊軍來說卻像是打破禁錮,他不用再擔心因為自己的怪異而被人綁到樹樁上被火燒死。那種致身火堆被濃煙嗆的生不如死的經驗一生有一次就夠了。

阿狄趁天還沒全黑鑽入林子獵晚餐,楊軍打了兩陶罐清水把過夜的地方略清理了番,掏出兩張大點的獸皮靠石壁放好,不出意外這放獸皮的地方就是他們今晚睡覺的地方了。又打來兩罐子清水,抱來角落裡的幹樹枝,楊軍抓上把幹蘆葦幹樹葉,就著亂石林中撿來的兩顆黑石頭,相互摩擦敲打出火星,火星濺到幹蘆葦幹樹葉上冒出清煙,楊軍忙劂著屁股在冒煙的地方小心吹,待有了明火立馬放幹樹枝。

火堆燃起楊軍在旁邊圍了圈石頭,架上陶罐,待陶罐裡的水燒開時,阿狄提了兩隻野雞回來。

阿狄對楊軍能燃起火堆很是驚訝,部落雖然會用火了,但能在野外燃起火堆的人還是很少的,阿狄自己會鑽木取火不過時間會非常長。

楊軍瞧了暗自得意,用火石敲打的火星取火恐怕還只他一人會用,比鑽木取火更容易更簡單,起碼節約三分之二的功夫。心裡得意表面不顯,接了野雞把血放乾淨,提了野雞爪子往燒開的陶罐裡燙兩下再提出來撥毛。忍著燙楊軍學著以前長輩的方法一片片擼下野雞毛,擼過的地方露出乾淨的雞皮,比平白撥要來得乾淨的多。

阿狄瞧了接了過來,一點都不覺的燙的三兩下就把兩隻野雞的毛給退乾淨了。

楊軍見阿狄幹的這俐落,乾脆只動嘴動手指揮著他用石刀砍掉雞頭破開雞腹把內臟丟了,一隻抹了鹽用扒了皮的樹杆穿到火上烤,一隻楊軍另起了火用陶罐加水煮。不多時食物的香味飄了出來,用火烤的先熟了,楊軍讓阿狄時不時轉動一下野雞均勻受熱沒有出現一邊燒焦一邊沒熟的情況。

烤的焦黃焦黃的野雞看起來就讓人流口水,不過只有鹽味卻沒有其它調料的烤野雞,再讓人流口水楊軍也是興志缺缺,再加上這陣子頓頓烤肉,勉強就撕了個雞腿啃了其餘的都進了阿狄肚子。烤野雞沒興趣,清燉野雞楊軍到是興趣極大,聞著那股子清香早早的就守到陶罐邊,戳下野雞把浮油去掉加少許鹽,那雞湯的味道可是絕了,甩部落裡那些啥肉湯好幾條街不止!

楊軍足啃了半隻清燉雞拍拍肚皮打個飽嗝,阿狄把剩餘的吃完舀來清水兩人洗嗽畢,楊軍卷了獸皮休息,阿狄加了樹枝讓火燒大些,守了小半夜爾後也靠著石壁睡著了。

天亮,阿狄打了兩隻野雞一隻肥野兔回來,楊軍生火,因為趕時間忍痛沒有燉一股腦全烤了,兩人吃飽剩于的楊軍用洗乾淨的樹葉包了塞進陶罐,抱在前胸跟緊阿狄的腳步向縱林進發。

午間憩腳,阿狄從一棵大樹的樹洞裡掏出一個背包,楊軍老遠瞧了立時激動的滿臉通紅,那是他在被華南虎追的時候為了減勁重量而丟棄的登山包,那包裡的每一件東西都是這原始所沒有的東西。

楊軍破不及待的迎了上去,蹲在地上就開始翻。一把德國制軍刀,這是叢林中必不可少的防身武器也是開路的利器;一捆有皮扣的登山繩;兩件純棉的白色掛衫兩條棉內褲兩雙襪子;一雙替補的登山鞋;抗感染消炎的藥片若干,十三片OK邦,一卷消過毒的繃帶;一包濃縮餅乾兩包高熱量的巧克力;最下面壓著超薄賬篷,在登山包兩側左邊掛的折疊賬蓬支架已經不見了,慶倖右邊的高效太陽能手電筒和口哨還在;偏袋裡一支濃縮薄荷牙膏,一支牙刷,用小包裝袋裝著的三塊聽說能百用的濃縮香皂;另一邊偏袋有把折疊刀,紮褲腳袖口的強郊皮筋;最安全的內袋有小瓶六神花露水,清涼油,雲南白藥噴藥劑.包裡的東西都還在,可惜的是他當初戴在手上的電子錶在追趕的過程中丟了,做為現代人,沒有時間觀念真他媽的不習慣。

第7章 鹽湖

包裡的東西是帶他們進入叢林的領隊所統一準備的,他的失蹤恐怕給那個憨實的退伍兵漢子造成不少的麻煩吧。楊軍心裡這麼想著,手上把東西再一一裝回包裡,唯留下消炎的藥膏,領著阿狄到水邊給他清洗燙傷的水泡再用獸皮吸幹水擦上藥膏。

阿狄看著楊軍把浮白的液體圖到手上,陣陣清涼減了不少火辣感。

「不,沾,水,」楊軍指下水,示意在圖了藥膏後不要沾水。末了取了替換的登山鞋來讓阿狄換可惜鞋碼不夠只能汲著走,但好歹能減輕燙傷腳的負擔。

「阿楊,你,的,」阿狄脫了鞋子重新綁好塞進背包中,他漢語學的不多所以沒法解釋清楚,可他已經用行動表示了。他的腳傷並不嚴重,不願意浪費楊軍的東西。

楊軍擰不過他,把感動埋在心裡更加用心的去照顧阿狄。兩天阿狄身上被燙傷的傷口不負重望全部痊癒,同一天阿狄帶著楊軍來到一片湖泊。

湖泊不大,大概三四畝大的樣子,水清澈卻不見底,微風吹來帶著一股微微的濕鹹味。楊軍使勁吸吸鼻子,詫異的上前用手沾了沾湖泊裡的水舔了舔,噗噗吐乾淨。

阿狄笑著眨眨眼。

楊軍也不介意,知道阿狄過來湖泊是采鹽,相比于對方采岩石上微薄且不乾淨的粗鹽,他有方法弄到大量的鹽且是精鹽。不過為了報復阿狄,楊軍並沒有事先說明,而是自己去弄了大片的乾淨樹葉埋在自己挖的低窪裡,爾後挖土引入湖泊水。

阿狄不明就已,以為楊軍是在玩。低了頭繼續小心弄岩石上鹽粒。

湖水引好,楊軍拍拍手見阿狄還在弄岩石上的鹽,揚了揚眉躲到蔭處睡覺去了。一覺睡醒,低窪的水已經曬乾了,細細的灰褐色粗鹽粒沉在樹葉上,楊軍收集這些粗鹽粒倒進陶罐加點湖水放到火堆上燒,湖水燒開粗鹽粒全部溶進湖水,拿了另一個陶罐蓋上細棉掛衫再把溶好的鹽水倒進陶罐,這樣過濾可以除去鹽水中的細沙或雜質。第二次過濾楊軍把棉掛衫折了做兩層,功夫花廢的多但過濾後所得出的鹽與現代所食的精鹽已經相差無幾了。

五分之一陶罐的細白精鹽跟阿狄所采半陶罐的粗鹽相比在份量上是沒法比的,但晚間楊軍用極少極少的精鹽烤出香味撲鼻的烤兔,阿狄被那種純粹的美味給征服了。沒有粗鹽的土味也沒有粗鹽粒大硌牙的危險,而且只要粗鹽一半的份量就能充份的調製食物。

阿狄摸摸楊軍的臉,第二天擦亮鑽進林子摘了好些野果讓楊軍挑著吃。不用語言只用行動,阿狄用他的方式對楊軍表示獎勵。

早飯畢阿狄幫忙足挖了三個低窪,鋪好樹葉引好湖水待湖水曬乾收集好粗鹽粒,用昨天的法子足足過濾出一滿陶罐的精鹽。

楊軍用手指沾點精鹽放舌頭上,或許是今天鹽水燒的更開揮發了有毒藥質的原因,感覺要比昨天的精鹽還要好精細。這是個好現象,楊軍晃晃腦袋用一種不會容易破的樹葉把罐口紮緊,早早睡覺準備明天趕路。

不想阿狄還留了一天,依法泡制又過濾出滿陶罐的精鹽。

一陶罐足以裝十五斤的精鹽,兩陶罐就是三十斤,按一人每天15克兩人30克的量,楊軍掰了掰手指頭,10天300克一個月900克,1.8斤打兩斤的量,30除2等於15,楊軍摸了摸額頭狂汗,一年零三個月,這大陸就這一個鹽湖麼?!

楊軍認為鹽弄多了,畢竟三十斤的重量背在身上也是種負擔,只是阿狄堅持,一手提兩陶罐還能健步如飛,看的楊軍是眼角直抽搐。

日升日落,楊軍跟著阿狄順著溪水往上足走了五天,撥山涉水在楊軍腳都起繭子時尋到一處水源頭。一汪清泉從地底飛噴而出濺起朵朵晶瑩的浪花,清澈清涼的泉水順流而下是一道小型布瀑,離布瀑不遠的地方是一大片平地,站在平地往前望是峰巒疊起的山嵐,回首是飛陡的山壁。

非常漂亮的地方,最重要的是阿狄在山壁中找到數個乾燥適合居住的山洞。

「以,後,這,裡。」阿狄用漢語一字一頓的說,楊軍抬手表示他知道。環山背水,山壁陡峭不用擔心四面受敵,水因為是源頭所以也不用擔心被野獸染源,山壁前的平地是建房子的最佳位置。當然,現在說房子還有點早,首當要做的是在山洞中先安頓下來。

楊軍把所有東西在山洞中歸納放好,抱了老大一捆死沉死沉的獸皮到下游深窪清洗,忍痛開了塊濃縮皂。為了節約用,楊軍都是先用清水把獸皮攤開漂洗遍,然後再攤開用濃縮皂匆匆走一遍,用手揉成豐富的泡沫仔細搓過不急著滌。

阿狄這廂把平地及腰雜草砍完清理好,走來三兩下把汲水的大型獸皮壓到水裡洗乾淨泡沫攤到太陽底下暴曬。

楊軍直起腰,汲了水的獸皮極重他提著都困難,阿狄卻能玩兒似的甩。歎氣,人比人氣死人,不服都不行!

第8章 定居

楊軍把山洞再仔細遍獸皮也曬乾了,靠裡面牆下鋪上兩層厚厚的乾淨獸皮當床,用兔皮拼了張薄毯就當蓋的,枕頭就用卷好的獸皮。說來阿狄之前沒有睡枕頭的習慣,是楊軍帶的他,現在習慣了也覺蠻好。兩罐鹽跟楊軍的背包放一起,剩于的一個陶罐楊軍準備裝水梳洗用。

略為收拾收拾就到了傍晚,阿狄打了兩隻野兔回來,在下游扒了皮去了內臟交給楊軍。自第一次烤肉後兩人便默契的分了工,阿狄打獵扒皮去內臟楊軍負責抹鹽和掌握火候。這是最合理也是最明智的。

天氣熱,楊軍就在洞外起火烤肉,均勻抹上精鹽是比抹粗鹽要來得美味,但再美味連吃好幾天也是會膩的。楊軍手上一邊翻野兔讓野鳥均勻受熱一邊想,這好幾天專心致志趕路沒留心過山裡的東西,明天一定要阿狄帶他到山裡好好轉轉,不求找齊但求找到一兩樣都是難得的突破!

抱著對明天的期待,楊軍快速烤好兔肉喊來阿狄一起吃,吃完拿出阿狄換洗的獸皮還有自己的掛衫內褲等。到水邊拿出獸皮的自製牙刷擠點牙膏放上面,讓阿狄先刷牙。

用水嗽口,打濕牙刷,塞到嘴裡從外到裡再從左到右,楊軍盯著阿狄把全套做完。

可能是習慣使然,阿狄有點不太樂意刷牙,明明楊軍已經教了好幾天了,早晚一次,阿狄卻裝傻充愣不是說忘記就是陽奉陰違。弄的楊軍每次不得不盯著監督。

刷完牙阿狄跳進水裡,抽出圍了一天的獸皮裙,他知道上岸時楊軍會給他另外一塊乾淨、乾爽的獸皮裙。他其實不是很明白為什麼獸皮裙每天都要換,獸皮裙只是為了保護下身根本不具備其它作用,在部落裡沒有人會每天更換獸皮裙。更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早晚要拿根棍子在嘴裡戳來戳去。

楊軍可不管阿狄怎麼想,既然生活在一起那就要按他的規矩來,不奢求他儀容整潔但至少衛生要一定遵守!

趁阿狄搓洗獸皮裙時,楊軍用塊柔軟的小獸皮打濕用上濃縮皂揉成豐富的泡沫,招來阿狄到岸邊,極力忽略那具古銅色完美肉體所帶給他的衝擊力,教他怎麼用滿是泡沫的獸皮洗澡。洗完讓他蹲在岸邊,楊軍拿出小剪刀把阿狄的亂髮略微打理了下,沒有剪多少,用手指扒拉下還能在腦後紮緊。

一頭卷髮在腦後紮緊露出阿狄寬廣的額頭,英挺的眉犀利的眼,挺直的鼻樑還有完美的唇形,古銅色的肌膚肌理扎實,強健的雙腿倒三角的身形,楊軍看著眼前的男人想,如果這個男人身在現代西裝筆挺衣冠楚楚,那將會有多少人拜倒在他腳下?為他魂牽夢縈心醉神迷?

「阿楊?」已經洗好的阿狄不明就已喊發呆的楊軍。

楊軍驚醒,拍拍臉手腳快速的刷牙洗臉洗澡,拿了東西跟在阿狄身後回了山洞。就著洞外沒滅的火苗把自己跟阿狄身上的水汽弄幹,躺到帶點清香的柔軟獸皮中,楊軍只覺的陷進去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相比楊軍的疲憊阿狄到是精力充沛,沒躺個兩分鐘手就從楊軍的衣縫中鑽了進去。

粗糙的手指在身上遊蕩撫摸,帶起點點火苗彙集在身下形成燎原大火。楊軍咬緊唇想要阻止到嘴的呻呤,可粗重不已的喘息早已出賣了他的情動。

「阿楊……」

早就情動的阿狄低呤著,楊軍只覺一股戰慄從腳底竄上頭皮,讓他難以抗拒的在阿狄懷裡軟成一汪水。

楊軍晃頭,他從不知道他的身體能敏感如此,只是輕輕的一聲低呤便能讓他全身都像敏感帶一般的讓人難以抗拒。

「…阿狄……」情不自禁呼喚身後男人的名字,楊軍只覺阿狄越發激動卻不知如何緩解這種激動,只能無謂的拿火熱j□j在他身後蹭。楊軍翻過身,圍在腰間的獸皮跟楊軍自身的褲子早在剛才就被扯開的差不多了,轉身間兩根火熱的柱體撞在一起閃出窒熱的火花。拉著阿狄手教他怎麼揉搓帶來快感,噬骨的快感讓楊軍鬼使神差的湊上阿狄的唇,趁對方呆愣間靈巧的鑽了進去……

楊軍撫著紅腫的唇,瞪眼前面阿狄的背影。不過就是接吻,對方愣是有本事把他親的嘴腫成香腸似的,還是第一次接吻?誰信?! 反正他不信!楊軍恨恨的想著,拿棍子打植物出氣,一路走來弄的植物像被狗啃似的。

好在阿狄不急著打獵,否則就楊軍這走法,獵物還沒見著對方老早就撒丫子跑了。

「阿狄,」楊軍走累了,氣呼呼表示要休息。不自覺的鼓著腮邦子,顯然昨晚被個初學者親的嘴巴都腫的糗事讓他擱不下面子。

見楊軍坐到石頭休息,阿狄拿棍子把周邊草從都打了遍,爾後快速鑽入樹林,三兩下捧回好幾種野果供楊軍挑著吃。

楊軍默然,抬手摘下阿狄頭上的樹葉,接過果子。這個人不會用言語表達也不會低眉討好,只會用最真實的行動去表述他想表述的一切,這樣單純直率付於行動的情感,比之現代花言巧語獻媚討好的情感不知真實多少。

「阿狄也吃。」楊軍洗了果子遞給阿狄一個,得來一個對方不參任何雜質的笑容,明亮的笑容似乎照亮了周邊的世界,雙眸中柔和的情感讓楊軍耳朵一陣燥紅。結果惱羞成怒錘阿狄一把,眥牙道:「笑,笑,只知道傻笑!不是笨死的就是蠢死的!」

阿狄被罵的莫明其妙,瞪直眼看著楊軍。沒聽明白對方罵什麼似乎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挨駡了,明明剛剛還給果子吃,下一刻怎麼就變臉罵人了?

楊軍扭頭走,回頭見阿狄發呆不即喊了句。「走了,還發呆?」

阿狄回神,快幾步把楊軍護在身後繼續探索這深山老林。

托剛才這一鬧劇的福,楊軍總算把思緒從昨晚的糗事裡撥了出來,專心探索他所熟知的事物。還別說,這一專心還真讓他發現好幾件熟悉的東西,一是竹子,二是韭菜,三還在水邊發現了野水芹。韭菜水芹各掐了把回去水煮著吃,胳膊粗的竹子砍了好幾根,竹枝可以引火當柴,竹節可以砍平當水壺,削成竹片還能編竹籠,用處多的很!

楊軍是土生土長的南方人,竹子做的東西見過不少,容易編又使用,最主要還輕巧,編個竹籠上山采什麼就方便多了。當然,楊軍還沒急到現在就編,讓阿狄砍了竹子去掉竹葉先放著,待他們回來再拖回去。

隨著越入深山楊軍發現的東西就越多,可以做調料的就發現了好幾種,最讓楊軍心醉神迷的是辣椒。辣椒可是一寶,能除濕,能減肥,還能美容,還有那種獨特的辛辣味道可是讓他做夢都留口水。

有了辣椒楊軍啥都都沒心思了,讓阿狄東鑽西竄的帶著找到好幾顆辣椒樹,小心把成熟的紅辣椒給摘了,青辣椒留著待以後變紅了再摘。

晚間阿狄依舊獵的野雞,楊軍在烤時加了精鹽還加了用石漕碾的辣椒汁,考慮到阿狄對辣椒不太好的印象所以加的很少。掐回來的韭菜水芹楊軍洗乾淨了,讓阿狄砍個竹筒下來洗乾淨,倒上水放到火邊待竹筒裡的水燒開把韭菜塞到裡面,再打個野雞蛋,加鹽攪動,最簡單的韭菜蛋花湯就好了。

這樣做出來的韭菜蛋花湯肯定味道不咋地,但至少是清燉野雞後的另一道菜。可喜可駕。

阿狄原本對加了辣椒汁的野雞有點遲疑,畢竟部落裡的老一輩可是警告過他們不要動這種會由青變紅的植物,可楊軍卑鄙的把兩隻野雞都抹了辣椒汁逼的阿狄不得不吃,由最開始的不習慣到吃完整只還意猶未盡,嘴巴辣的通紅。

楊軍暗笑著忙把韭菜蛋花湯承出半竹筒讓阿狄喝著解辣,只要讓阿狄嘗到辣椒的好,那以後入山打獵定會不由自主的找尋辣椒,那他也跟著享福就有吃不完的辣椒了!楊軍美滋滋想著,對未來可是充滿希望呀!

第9章 燒陶和家庭新成員

隨著時日的推後,兩人在山洞逐漸的安穩了下來。楊軍用折疊匕首綁在木棍上讓阿狄以投擲的方式鋪獵,阿狄臂力大,獐子野鹿往往都能一擲刺穿它們的頸部斃命,兔子野雞更不用說,往往只要半天就能打到他們一天都吃不完的獵物。有著充足的食物水源可越是安穩下來楊軍便越發現他們生活上的不便之處,首要一條就是用具。楊軍把裝鹽的陶罐都空出來用了,卻仍是遠遠不夠。

楊軍打定主意準備制陶。他不知道部落裡的陶罐是怎麼來的,但從工藝跟樣式來看是最簡單的黑陶,黑陶是陶器的始祖,亦是後代瓷器的鼻祖。

現代是個資訊爆炸的年代,很多事沒有經歷過,但能從新聞媒體中見到最詳細的資訊資料。楊軍就曾見過一個古老的村子用最古老的辦法燒制手工陶器,他見過整個流程,並不難,雖燒不成像那古老村子一樣精美絕侖的陶器,但這粗糙的原始黑陶卻是可以一試的。

說幹就幹,楊軍跟阿狄說明意思讓他帶著四處找可以制陶的土。他現在沒有可以增加土黏性的化學物,只能去尋找那種天生能制陶的特殊土質,或許真的是穿越人士都開有金手指只兩天楊軍便在另一山頭找到了黏性足夠的土質。

阿狄憨實的個性在這個時候表現的淋漓盡致,絕不指手劃腳也不添亂,讓和泥就和泥,讓甩泥就甩泥,讓加柴添火就加柴添火,就算楊軍浪費了兩天也沒做出一件完整的陶器他也沒指責他,反而在楊軍失落灰心的時候摟著他安慰。

「阿楊,」大手笨拙的在楊軍背後拍了拍。「很,厲害。」

楊軍忍俊不禁,‘厲害’這詞還是昨天教他的呢,今兒就到他面前現賣了。「我知道我很厲害,不需你誇。」

阿狄眨眼,語速太快他沒聽明白。

楊軍也不解釋,趴在阿狄厚實的胸膛,感覺所有風雨都會成為過去。充完電,楊軍繼續幹勁十足的指揮阿狄和泥甩泥,這次更仔細更細緻,楊軍在捏胚胎的時候也更為小心,胚胎捏成用竹片打濕把泥胚表面儘量弄光滑,再放到火裡烤。

十三件胚胎,大火之後楊軍忐忑的一件件從灰燼裡扒拉出來。先扒拉出來的是碎片,兩扒拉兩個裂成兩瓣的碗,在楊軍心灰意冷以為又失敗時,阿狄代替楊軍扒拉。

在楊軍手上扒拉的盡是失敗品,可在阿狄手上扒拉的卻盡是成品。一個大盤,兩個碗,還有一個楊軍設計可以用來做鍋的淺陶罐。

楊軍目瞪口呆的看著阿狄扒拉出來的這四件成品,用手敲了敲,陶罐堅硬聲音清脆,對著陽光看毫無光線洩漏。

這是人品問題?!

楊軍心裡極度不平衡,憑什麼他扒拉出來的都是失敗品在阿狄手中卻全部是成品?有這麼欺負人的嗎?!人長的帥能當飯吃嗎?!

越想越氣,楊軍蹋阿狄兩腳。冷哼一聲抱著那個能當鍋的淺陶罐跑去研究了。

有第一次成功,之後成功的次數越來越多,到第三次十七件陶胚能有成品十一件,過半的成功率讓楊軍越發大膽,燒制的東西越發貼進實用向現代工藝圖形靠攏。

磨蹭兩天楊軍才止住燒陶的欲望,讓阿狄用竹籠提了這幾天全部燒制的陶器向山洞回程。一路上楊軍恨不得蹦著走,更讓他歡喜的是既然找到了桂皮樹。沒人禍害的桂皮樹樹幹粗的能有一人和抱那麼大,當下讓阿狄用軍刀扒了老大兩塊,也不讓阿狄拿,楊軍自個喜滋滋的抱在懷裡。

要知道桂皮可是燉肉不可缺少的香料呀,沒有桂皮他的燉兔肉燉野雞燉獐子燉鹿肉哪來呀不是?

楊軍只顧歡脫的走,不想腳下差點踩著團肉,驚的差點跳起來。「什麼東西?!」

阿狄忙把楊軍拉到身後,用木棍扒開草從,一團灰色的小動物躲在草從中發抖。

楊軍眼尖:「狼?狗?」

阿狄知道楊軍所說的狼,點頭:「這是狼。」他也曾在叢林中見到過這種動物,很少一隻兩隻大多是一群,凶起來的時候連熊跟老虎都能咬。不過像這種幼崽到是很少見。

「這小狼崽怎麼在這裡?」楊軍放慢語速儘量讓阿狄聽清楚。「那母狼是不是在附近?」

阿狄生於叢林,對叢林的生活規則很是清楚。母獸的孩子如果多了,那麼她就會放棄那只最弱的,保住那些強壯有最大機會存活的孩子。不說獸類,在很多時候連人類都是這麼生存的吧。「不,母狼,不在。這是,她不要的,幼崽。」

「不要?」楊軍瞪大眼。「為什麼?」

「養,不活。叢林,危險。」

看著阿狄手上髒兮兮的小狼,小小一團的身體顫抖不止,怎麼瞧怎麼可憐。楊軍這個隱性絨毛控立時心軟了,並且越想越興奮:「既然母狼不要,那我們來養吧。」楊軍兩眼放光的看著狼崽,現在人養只大型犬不管什麼品種都能賺的回頭率百分百,他這養只狼?!回頭率豈不百分之兩百?!養,說什麼都要養!

相于楊軍的莫名興奮阿狄只是愕然,疑惑什麼叫‘養’?

楊軍雖然說要養但他也弄不准該怎麼養只還有哺乳期的小狼,只得試著先把小狼的後勁皮從阿狄手上救下來放到鋪著乾草的陶罐中,回到山洞煮了碗不加鹽等其餘作料的野雞湯,壓著小狼吃了半碗。

阿狄走來,微趨眉:「不一定,活。養大,危險。」狼的危險他是見過的,他寧願獵一頭熊而不去惹一頭狼,因為狼都是群居,惹了一頭就代表著惹了一群。在荒山野嶺,面對一頭熊跟面對一群狼明顯是面對一群狼比較危險。

「先把它養大吧,養大如果危險再把它趕走不遲。」楊軍到只擔心養不養得活,至於養大後反主的事暫時還沒想。

阿狄摸摸楊軍頭:「要,什麼?」

這就是阿狄的真實,一但決定支持楊軍養幼狼,他便不會責怪楊軍用食物供養或許養不活還可能反主的野狼,也不會責怪他用陶罐浪費在野狼身上。僅管他明白食物的重要性,也明白陶罐是代表一個人是否能幹是否勇敢的象徵。

楊軍感動在心裡,隨之搖頭:「先這麼試著看吧。如果想不活我也沒辦法。」

就在這種忐忑中幼狼撐過了一個晚上,楊軍松了口氣同時也在肉湯中慢慢增加碾碎了的肉沫。幼狼生命力強悍,撐過前兩天后便在楊軍的餵養下有了精神。

幼狼也知是眼前的兩人救了它,沒有跑去叢林中尋找它的親族而是選擇留下,時不時舔舔楊軍或圍著阿狄打轉。那小模樣討巧乖的,漆黑如豆的眼珠子讓楊軍喜歡的不行,乾脆一不作二不休就叫‘豆豆’。

天可憐見!以後威武兇猛霸氣側漏足以跟狼王一戰的家養狼王便有了這麼一個讓隊友灰心讓敵人哧笑的名字。

「豆豆!」一團灰影屁顛屁顛狂奔而來。當然,還是小豆丁的未來家養狼王根本不明白這名字可以說是它一輩子抹不去的污點!

第10章 建房

看豆豆有精力跟阿狄竄進叢林狩獵時,楊軍總算不要再擔心豆豆養不活,換言之能抽出精神計畫他的下一步計畫了。

建房。

山洞乾燥適合居住,冬暖說不上但夏涼是肯定的,只是他是人類更是生活在高樓大廈的現代人,相比於山洞,溫暖透氣的房子才更像家。

對於楊軍建房的提議,阿狄首次拒絕:「不好。會冷。」

楊軍哧笑:「我建的跟你們的不一樣。而且現在也不冷。」

阿狄神情嚴肅:「後,會冷。部落,死好多人。」

楊軍對季節做過推算,從植物的生長跟氣溫的變化上猜測現在大概是夏秋交替的時候,如果說冷,那麼應該說的是冬天。知道有冬天,楊軍反而更肯定要建房的決心,因為他可不認為山洞會比房子更保暖,只是現在不知時間替換是否跟現代一樣。楊軍起身拿來個小陶罐,陶罐裡裝的是他用來計算日期的各色鵝卵石,一顆黑色代表三十天也就是一個月,而一顆白色就代表一天,現在陶罐裡有一顆黑色加兩顆白色。

一個月零兩天,這是他失足落下山崖穿到這裡的日期。32天其實很短,可這裡的經歷於他來說卻好像不知過了多少個世紀。

這陣子楊軍正在教阿狄數數,阿狄也明白楊軍用鵝卵石計算的意義,不用楊軍說便拿了兩顆黑色又十顆鵝卵石,說:「很少,打到獵物。」又拿了十顆白色鵝卵石:「沒有獵物。」

楊軍不即揚眉,他想到這裡的冬天會降臨的很快,但沒想到會快到只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冷有多長時間?」

阿狄沉默想了想,拿了四顆黑色鵝卵石。

楊軍倒吸冷氣:「會這麼長時間都打不到獵物?」

「是。天神發怒,下白阿,冰凍,」阿狄儘量比劃清楚,楊軍看了半天大概弄明白了。阿狄說的什麼天神大概是氣候變化的一種規律,而什麼下白阿,如果猜的不錯大概就是下雪。

大雪不溶就會冰凍,冷凍起來自然獵物就少。

近四個月的冰凍期,楊軍想他們除了食物之外保暖也成了一大要素。

「冷的時候部落裡人住哪裡?」就憑部落裡那些草屋,根本撐不過四個月的冰凍期。

「山洞。」

楊軍已經想到了。除了山洞,恐怕原始落後的部落人也沒地方去了。「阿狄信不信我?」楊軍主動握了阿狄手:「按我說的建房子要比山洞好。」

楊軍還以為要廢好大一番功夫才能說服阿狄,不想阿狄聽了他這句話只沉思了一會就點頭同意了。「好,聽,阿楊的。」

楊軍笑下。為了不負眼前人的信任,他一定能用現今他們僅有的工具造出最適合居住的房子。說幹就幹,清理好思路畫好草圖,拉來阿狄儘量用最簡單的話把房子的建造過程說了。

房子就建在山壁前的空地。金屬、磚頭房是別想了,竹子太空不保暖也不採取,能用的就是木頭房。而木頭房的材料也不是那麼好挑的,講究的是木材的性質,被雨淋會不會容易腐,太陽曬會不會容易開裂,長不長蟲子這些原因楊軍都考慮進去了,好在叢林物資豐富什麼木頭都不缺,花一天就找到了合適的木材。

阿狄氣力大,花兩天時間用石斧砍回所需的木材,扒皮,去頭去尾,設計好的材料兩邊削平,鑽好要用木釘釘緊的地方,爾後攤平到太陽底下暴曬乾木材裡的水份。曬乾木材裡的水份,這樣建起來的房子不容易生蟲也不會潮濕。

趁曬木材的時間,先花大半天清理好空地做好準備工作,爾後用軍刀捎木釘。對於木釘的運用楊軍是從一本古代建築圖上看到的,那時候根本沒有鋼釘,用的就是純粹木材做的釘子固定。當然,木釘要捎的四方四正才好跟釘口嚴密結實起到固定的作用,否則,弄了也是白弄。為了把這些弄好,阿狄手都起了血泡。

木釘捎好楊軍讓阿狄先用石斧把比男人大腿還要粗的木材對頭劈開,爾後劈開的切口用軍刀捎平。慶倖野營贊助商為了體現野營的豪華陣容所配置的東西都是最好的,正牌德國制軍刀就是其一,拿捎了那麼多木釘加近百坪的木板都一點都沒鈍。

木板捎好就開始正式打地基建房。用捎尖的木樁在設計好的地方打出一個個深坑,然後緊密並排插入木材倒入鵝卵石加固。一間房子加廚房還有廁所大概九十來坪的屋架子打起來了,爾後用捎好的厚木板在裡面圍一圈再用木釘加固,當然,楊軍做為現代人是不能忍受房子沒有窗戶的。房子前後都留了窗子。為了留這兩個窗子楊軍花了好多腦筋,不能影響房子的大體結構又要通風透氣,廢了不少功夫才弄好。

房梁房頂楊軍更是廢了不少功夫,為了不被大雪壓垮也不漏水,加厚了木板不說,楊軍還讓阿狄砍了竹子回來,特意挑的那種不易裂的老竹,劈開把節都敲了往房頂上一正一反像瓦片一樣疊加,這樣雨水不會往下漏而是往屋簷下流。

從計畫畫圖再到房子落成,總共花廢十一天。這十一天楊軍除了指揮還是指揮,從第一天劈木材劈出手上起泡,之後阿狄便死活再不願楊軍碰那些粗活。可以說這房子從砍樹到挑鵝卵石再到落成,楊軍動的幾乎只有嘴跟手。別誤會,嘴是用來說的,手是用來比劃指揮的。

第11章 新房

早晨楊軍睡到自然醒,套上鞋伸懶腰,用腳掀翻狂奔而來的豆豆踩踩其小肚子。對豆豆翻身主動露出小肚子的行為不齒,嘴上喝斥:「豆豆你是狼不是狗,拿出點狼的氣魄來!」腳上卻是不客氣的對那又軟又熱長滿白色軟毛的狼肚踩來揉去的好一頓蹂躪。

豆豆早就被揉的沒了脾氣,末了頂著一身亂糟糟毛繞著楊軍轉圈。狼吻阿嗚阿嗚叫著,別提多興奮了。

「去,小心踩著你。」嫌棄踢開,舀了水到洞口刷牙洗臉。洞外豔陽高照,不遠處就是他們昨日才落成的房子,從楊軍的視線看過去剛好可以瞧見阿狄在門前揮舞著石斧劈木材,想來應該是準備做窗戶跟門。

吃了一直溫著的燉肉做早餐,楊軍幫著阿狄把做好的門跟窗戶固定,早就做好的木桌子竹椅竹櫃子搬進屋裡,廚房竹櫃固定好,用泥跟石頭摞兩口灶,灶中間挖個洞放口加蓋的陶罐,這樣在灶頭起火時就能有熱水用。

趁阿狄用石頭跟木樁在屋前起圍牆,楊軍用陶罐裝了水拿獸皮把屋子上下都擦了遍,擦完又拿艾草薰了,打開門窗待濃厚的艾草味散掉便開始把山洞裡的用具轉移過來。忙了好一陣子,楊軍累的滿頭汗,但結果是令他滿意的。

七十多坪的木房子進門右手窗邊近一米五寬兩米長的床被他墊了兩層獸皮,獸皮枕頭靠牆放好,獸毛毯子靠著枕頭疊的整整齊齊;床尾靠牆角是兩個竹櫃子,分上下兩層塞滿了備用的獸皮;屋子中間有張木桌,桌子的工藝很簡單,就幾根木棍綁好上頭架兩塊拼好的木板;房間有通往廚房的門,打開入目是兩口用泥跟石頭摞的灶,竹做的碗櫃裡放滿了他們自己燒的陶罐,牆角堆放老高的乾柴;偏頭有門是通向洗浴間,洗浴間裡面隔開的是廁所;往廚房走兩步有門,打開就是被圈起來的院子和抬高的階梯,階梯下面是楊軍用乾草給豆豆鋪的窩,當然只是現在的窩,待天冷楊軍會讓豆豆進屋。

屋子裡的用具很簡陋人氣也很少,不過楊軍相信以後都會有的。

慢慢拾綴一天,阿狄把圍牆弄好豎起木門楊軍晚飯也做好了。累了一天楊軍沒什麼精力再做豐盛的飯菜,用軍刀切了兔肉爆炒老大一份,熱了午間吃剩的黃燜野雞,再炒個野菜,搬到屋外就著昔陽吃了。

吃完楊軍用熱水洗碗洗竹筷子,阿狄把竹做的小桌子收好,在院子裡生堆火楊軍這廂已經提了裝換洗衣服跟梳洗用品的竹藍向溪邊走去。

豆豆跟在兩人腳邊跑來跑去,楊軍抱了豆豆然後壓到水裡好一頓搓洗。豆豆有點怕水,掙扎的死命嚎叫,楊軍氣的拍它屁股兩巴掌:「還敢嚎,昨兒才洗的澡今兒又一身泥,怪得了誰?!」

阿狄走來把豆豆提在手裡:「別,咬了,你。」獸就是獸,雖然是幼獸但被逼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楊軍到不怕它咬,就憑它現在那乳牙最多也就咬個牙印,再則它要敢咬他就敢打,非打的它長記性不可!

阿狄把豆豆壓水裡搓了搓丟回岸上,一上岸豆豆就狂甩毛把水甩的到處都是,甩完又吐著舌頭四處瘋竄了。待兩人刷完牙洗完澡,那廂又沾了一身泥回來把楊軍氣的夠嗆。

阿狄只得提了豆豆頸子又在水裡涮了把這才提回院子,院子地方有限又打掃的乾淨,想豆豆這只幼狼也沒法再把自己滾的一身泥。

把豆豆丟回窩,楊軍狠狠告戒一番彈豆豆鼻子彈的它嚎嚎叫這才讓阿狄滅了院子裡的火摸黑回屋。

躺到軟軟的獸皮上,楊軍舒服的打了個滾,這一滾立時滾到阿狄懷裡嘴便被對方吻住了。

阿狄的吻是激烈中參雜著好奇,好奇中又有著他獨有的霸道冷咧,還有那讓人骨頭都酥軟了的貪婪。

「…嗯…唔…」

從鼻腔裡發出的輕呻讓阿狄越發激動,順著楊軍的喉嚨一路往下,無師自通的在懷中人身上印下無數個吻痕。

自從阿狄嘗到親吻的樂趣,便愛在歡好的時候親的楊軍喘不過氣來更愛在他身上種紅梅,舊的未消新的又來,一個疊一個,在楊軍白晰的身體上看的讓人頭皮發麻又臉紅心跳。

「阿狄……」楊軍被弄的情動不已,從腳底到頭頂升起一股股讓人骨頭都酥軟的快感,身上強壯男人散發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濃烈雄性氣息,同為雄性,在j□j的挑動下這一刻楊軍有種想讓阿狄更徹底征服他的想法。

意亂神迷鬼使神差,楊軍主動親上阿狄,從嘴到脖子再到讓人瞧了都眼紅的胸肌、腹肌,最後伸出舌頭舔了舔阿狄巨大高昂的情動證明。

如果兩個月之前有人告訴楊軍說他在兩個月後會甘願為一個男人j□j,當時就算楊軍一向信奉君子動口不動手,他也會老拳揍向對方下巴!他楊軍雖沒七尺可好歹也是堂堂正正的男兒身,怎會甘願墜落去服侍同性?

可現在,楊軍願意。說來阿狄的床上技巧花樣哪樣不是楊軍教的?除了正經的插入,前幾天連大腿根都貢獻給阿狄泄火了。大腿根那敏感細嬾的地方被阿狄磨擦的通紅一片,第二天走路都走成外八字。

楊軍有女性的經歷但跟男人還真是第一次,給男人j□j更是想都沒想過,大學談的女朋友也害羞不會為男朋友做到這一步。楊軍只能依照想像去做,牙齒舌頭,偶爾弄疼了楊軍也只能心裡默念抱歉了。

阿狄是個聰明人,這點從他舉一反三便可以看出來,楊軍在他身上的手段下一刻便盡數使在楊軍自己身上。目眩神迷間,楊軍做出了日後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的舉動,讓阿狄的手指進入身後從未被別人碰過的地方……

第12章 史上第一次釣魚

胡天胡地一晚,讓楊軍羞憤欲死的早晨還是到來了。

阿狄早就醒了,伸手摸摸面紅耳赤卻愣是不睜眼的楊軍:「醒了?」說著便要抽出被楊軍枕了一夜的胳膊。

「今天不打獵。」壓著阿狄胳膊不准他起來。

阿狄趨眉:「早飯…」

「不餓。」

楊軍耍起賴來阿狄哪是對手,只得躺在床上繼續給楊軍做人肉枕頭跟抱枕。直躺到日上三竿豆豆都在外面用爪子撓門了這才起床。

楊軍心疼阿狄建房子的辛苦,勞逸結合讓他好好休息一天,不准入山打獵也不准去挖鋪獵的陷阱,只准他把先前挖的兩個陷阱裡的獵物提了回。

一隻餓的只剩半口氣的野兔和還剩兩口氣的野雞,野兔扒皮宰了,野雞撥了長羽毛丟到山洞養著,看那萎靡的樣子活不活得成還是個問題。不過為了每天都能吃到野雞蛋,怎麼都要試一試。

太陽沒過頭頂,阿狄閑的無聊強烈表示要出去打獵準備過冬的食物,楊軍翻個白眼丟根拇指大自然彎曲的樹枝給他,讓其用軍刀捎皮把彎曲的地方捎尖銳,楊軍拆了登山繩抽出股細的綁在捎好樹枝的另一頭再吊根竹竿,粗糙的釣魚竿便成了。

也不知道這樣能不能釣到魚,楊軍自己也是抱著深深的懷疑,但天知道他饞山那頭大湖泊裡的魚已經饞的哈噠子滿地了。

讓阿狄翻石頭翻出小半竹桶蚯蚓,提著木桶樂顛顛往山那頭的湖泊而去。豆豆興奮的阿嗚阿嗚嚎叫,一被放出院子立時竄的不見狼影。楊軍也沒管,反正瘋鬧夠了自然又會回來。

大湖泊其實是一道河流蓄水的低窪處,水流不斷自然水產豐富,時不時就能瞧見水下肥魚遊蕩的影子。

尋了塊能躲蔭的大石頭舀水沖過,讓阿狄把周邊的植被清了清,穿好魚餌在登山繩上綁根細竹枝當浮標,這便開始老神自在的釣魚。

如果在現代,楊軍這說有多粗糙就有多粗糙的釣魚裝備說出去都嫌丟人,如果可以楊軍也想把釣魚裝備弄的豪華些,可架不住條件有限,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也只能這麼將就了。不過好在湖泊裡的魚沒被人禍害過,個頭個頂個的大,不怕沒大魚上鉤。

阿狄坐在楊軍背後被其靠著,看老久不動的浮圖皺眉說:「你想,吃魚,我,去插。」末了又道:「魚,沒肉,好吃。」水裡魚可以吃部落裡是都知道的,只是魚有腥味都沒人愛吃。

楊軍懶洋洋打個哈欠,掀眼皮看他眼。「我釣的不是魚而是樂趣。」不是他嫌棄,再好吃的東西只加粗鹽也好吃不到哪裡去。叢林是寶庫不怕沒有就怕不認識,他應該感謝他那無良的爸爸把他丟給鄉下爺爺奶奶帶的那幾年認得那麼多東西,否則今兒不准就是個睜眼瞎過寶而不識。

阿狄不懂這大俗即大雅的戲謔生活心態,他只知道要生存那就要有足夠的食物,沒有食物人就會死,死了然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楊軍也沒要求阿狄懂,握著釣竿盯著浮標,心中晃神想,這要真有魚上鉤那不就是史上第一條被釣起的魚?那啥什麼釣魚王釣魚冠軍簡單弱爆了有木不有?!楊軍深感好笑,自打他來到遠古叢林沒有現代鋼鐵城市的快節奏,沒有學業跟物價瘋漲的壓力,他的心神時常會像剛才那樣晃神想些以前絕對不會想的無聊念頭。史上第一條被釣起的魚?他是有多無聊呀?心裡自己吐自己糟,視線掃到浮圖顫動。

來了!在浮標往下死沉時,楊軍立時用力拉緊魚竿。立時水花四濺拉扯的魚竿都彎了,因為魚線跟魚鉤都只是綁住的,楊軍沒敢用力拉,可要不拉上來被魚掙脫那今天的功夫也白瞎折騰了。

楊軍正急,阿狄跳入水中快速遊了過去順著魚線把魚甩回岸上。

十幾斤的大魚在岸上活潑亂跳幾下就掙脫了魚鉤,楊軍忙把魚丟離岸邊,回頭瞪眼濕淋淋從水裡爬上來的阿狄。不知是該親他一口還是罵他一句膽肥,要沒有阿狄入水魚肯定會掙脫掉,可那麼深的水又那麼多的水草卻敢往下跳,這水裡要是藏了什麼凶物怎麼辦?

阿狄被瞪的莫名其妙。

楊軍拿獸皮給他擦臉、頭髮,告戒道:「以後別這麼不知深淺往下跳,你也只有一條命。」

阿狄沒聽怎麼很明白,但楊軍不讓他隨便下水的意思卻是收到了。笑笑點頭,接過獸皮自己擦。

楊軍把在草叢中直張嘴喘氣的大魚翻了出來,看魚鱗跟形狀,似乎是淡水桂魚,不過這麼大的淡水桂魚說實在話他還真是第一次見。用樹滕從魚腮穿到魚嘴打個結提了,十幾斤的傢伙提在手上死沉死沉的。

阿狄瞧了自主接了來。

楊軍也沒跟他爭,收拾魚竿把魚餌丟回水裡:「走,回家。」

「不,釣了?」

「不釣了。」他也想釣,只是每釣一條魚就讓阿狄跳下水去撈上來瞧著糟心,待明兒編個竹撈再來釣。

回家半途豆豆從草叢中鑽了出來,狼毛亂糟糟的還頂著樹葉樹枝,沒提多髒了。楊軍嫌棄又拿腳好一頓蹂躪。

回家裡讓阿狄把魚破了切成塊狀,熱好動物油加辣椒紫蘇葉煎炸了,魚頭魚尾魚骨加水慢慢熬成乳白色的湯。楊軍用現代烹製手法弄出來的魚跟部落里弄出來的魚完全是兩個概念,阿狄愛吃,楊軍跟小狼崽豆豆也愛吃。

「明天,我,去插魚。」

楊軍收拾碗筷搖頭:「不用。是說過一個月水位會下降吧?明天我們捎些木樁在湖泊那選個地方圍起來,等水位退了可以不廢吹灰之力收穫很多魚。」

「吹灰之力?」

「呃、反正你明天聽我的就是了。」

第13章 心疼

削好些木樁再用小竹子編好竹排,用樹滕綁了直接讓阿狄拖到湖泊邊。楊軍選好離岸大概百來米的地方,用竹竿試了水深便讓阿狄下水把木樁釘好再把編好的竹排固定在木樁上,圈湖泊的地方水流力道不大,到不擔心竹排會被沖跨。

待水位下降,用竹排劃開的這片湖泊裡的魚自然會露出來,比一條條釣魚跟插魚省事多了。

楊軍沉醉在水位下降後的幸福,可見阿狄爬上岸後立時臉色大變。只在腰間圍獸皮的古銅色身體上足掛了五條碩大的螞蟥,差不多小指大的螞蟥兩條掛在右肩膀,一條掛在肋骨,其餘兩條在腿肚子各掛一條。

楊軍在鄉下呆過對螞蟥並不陌生,這東西邪的很吸血會同時對人體注入麻醉無聲無息的,雖然沒毒可一想這東西無聲無息鑽入人體吸血的本制就讓人膽寒。楊軍就最怕這東西,瞧著都心裡發寒頭皮發麻。

阿狄到是不怕,很冷靜的把螞蟥從身上撕下來丟開。見楊軍一臉發白,還笑安慰道:「不怕,沒毒。」相比這種吸足血就會放開的水鬼來說,那種咬一口就足以致命的毒物才是最可怕的。

楊軍說不清心裡的感想:「阿狄知道水裡有這種東西?」

「一般,都有。」

「那你還下水,傻呀?!」明明知道水裡有這種東西還什麼都不說的讓下水就下水,顯擺體狀血多呀?!

阿狄笑說:「阿楊喜歡吃魚。」

「我喜歡吃魚,我要喜歡吃人,你是不是就跑去殺人?!」

「吃、人?」阿狄眨眼。

心頭情緒沒地方發洩,楊軍便擰笑著尋塊薄石片把五條螞蟥扒上面,用火石生了堆火把石片

放上面直接燒,燒的螞蟥那叫一個掙扎扭,硬生生扭成麻花樣!

一邊燒楊軍一邊心裡恨恨的罵:欺負我男人?!老子讓你挫骨揚灰!!

五條螞蟥燒的骨頭渣子都不剩楊軍這才罷手打道回府,宰了那只最終還是咽氣的野雞當午飯,午後趁阿狄入叢林打獵楊軍提了竹藍拿了剪刀,挑塊最柔軟的獸皮坐到屋簷下懸空腿研究給阿狄縫內褲。

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不怕浪費獸皮的直接剪成四角褲的模樣,兩邊合緊用骨針穿洞帶過另一種剪成小條的獸皮紮緊,褲頭依樣畫葫蘆穿洞用獸皮條代替腰帶,鬆開結就能脫,穿上只要紮緊就能摞在腰上不會掉。

對著太陽光照,楊軍想像阿狄穿上這樣的內褲撲哧一聲笑出來,覺的很帶喜感。左一條條右一條條,像蝴蝶結似的,誰叫他還沒找到野麻呢又不能穿他的棉內褲,只能讓阿狄委屈陣了。

抓緊時間連做兩條,楊軍還用曬過的絲毛杆研究做草鞋,草鞋是研究著編成了但不能穿。因為絲毛杆兩邊鉻人,他只是研究著編就已經滿手是傷了更何況穿,不過好在編法是研究出來了,雖然沒有那些老手藝人的精巧美觀但只要找到合適的材料做了肯定能穿。

把草鞋毀屍滅跡,洗乾淨手擦上藥膏,在太陽靠西邊山頭時阿狄肩上掛著鹿,手提著兩隻野雞回了來,身後豆豆兇狠的咬著比它身體還大的野兔堅難的往回拽。

楊軍視線掃過阿狄肩上,嘴角抽搐。那姿勢那模樣,趕情當初他還真是一獵物。

阿狄掂掂手上兩隻野雞,說:「沒死。」

先前那只野雞死了楊軍並沒死心放棄,讓阿狄儘量不要傷到野雞爾後最好抓一公一母,原本還以為要好幾天呢,不想阿狄半天就辦好了。

「給我。」楊軍小心提過野雞向山洞而去,洞內用竹排攔了地上還鋪了乾草,食物和水都準備新鮮的,就不相信這一公一母還養不成!

阿狄看楊軍背影不好打擊他,其實部落裡也有曾沒吃完的活野雞,只是根本養不過幾天還不下蛋,浪費時間還要防它們飛走很廢功夫。

楊軍聽了也只是笑笑,他可不這麼容易就灰心,就算這兩隻弄不活還有下兩隻,在這用具稀少的遠古他連房子都能折騰的起來還折騰不活兩隻野雞?邪乎!

想到野雞養活後吃不完的雞蛋楊軍就心情好到爆棚,到扒鹿皮的溪邊跟阿狄要了一大塊鹿腿肉片成大塊的薄片,丟陶罐里加動物油、鹽、曬乾的辣椒粉、少許桂皮粉醃好,就在院子的石爐裡生火架上刷乾淨的陶鍋。

說是陶鍋其實就是塊往裡陷一點點的陶疙瘩,這是楊軍捏不成鍋失敗幾十次退而求其次且唯一的成品。

待陶鍋裡的油燒熱楊軍拿筷子挾鹿肉往鍋底燒,肉片上的調料往油裡一炸那股撲鼻的香直接把溪邊阿嗚叫的豆豆給引的狂奔而來,楊軍幾乎看見豆豆短腿下被揚起的灰塵。

加了鹽跟調料的東西楊軍一向不給豆豆吃,慶倖之前有準備沒加調料的鹿肉,往鍋底一燙弄出半碗打發豆豆到一邊吃了。

阿狄提了剩于的鹿肉野兔回來楊軍已經燒了大半碗。「阿狄,先吃飯。」大半碗肉塞阿狄手裡遞給他雙筷子:「先吃,有很多。」

楊軍這麼做靈感緣自現代的鐵板燒,不過他敢打賭,沒人能弄的像他這麼有野味。用石頭跟木樁摞成的院子,背景是全部木制的房子,抬頭是滿天紅霞,旁邊蹲只正宗野生絕不山寨的狼崽,最主要的是對面圍獸皮露一身健康古銅色肌膚強勁肌肉外加俊美直逼阿波羅神謫的野男人!正宗野男人呀,嘖嘖,只此一家別無分號呀親!

楊軍思緒天馬行空的亂想,那廂阿狄吃半碗接過筷子學他往鍋底燒鹿肉,翻來覆去學會了直接挾楊軍碗裡。「阿楊吃,我來。」

「好。」楊軍也不客氣,捧著碗埋頭吃大半碗就有飽的感覺了。從陶罐燒成楊軍便讓阿狄用竹子捎筷子用,還把一日兩餐改成早、中、晚三餐,離中餐吃的野雞才隔五小時不到,實在不是很餓。

醃的鹿肉全部吃完,兩人小憩下趁天還沒全黑把鹿皮兔皮用水泡了,鹿肉兔肉抹鹽醃好準備做成能過冬的臘肉。弄完這些天已經黑的差不多了,提了梳洗用具跟換洗的衣服匆匆往溪邊去。

秋意漸濃,溪水拍在身上楊軍打了個寒顫,那廂阿狄已經快手快腳的全身磋了個遍連一頭卷髮都洗了,接過楊軍遞來的自製獸皮牙刷在上游刷牙。

阿狄自楊軍教他接吻後便自覺早晚仔細刷牙。因為若不刷乾淨有異味楊軍便不准他親。

楊軍發愁的看著還剩一點的濃縮牙膏,歎氣,看來他要尋找的東西還有很多呀,牙膏的替代品、香皂的替代品、最好能找到野生麻,否則縫個東西都像今天四角內褲那麼麻煩可就太廢神了。

說到四角內褲楊軍有了精神,匆匆把阿狄拉上岸擦乾頭髮,回家把今天才做好的獸皮四角褲翻出來忍著笑讓阿狄就著火光換上。

說實在話,甭管是什麼角的內褲,在兩邊吊蝴蝶結似的只讓楊軍想起了現代女人所穿的比基尼。比基尼?阿狄穿比基尼?!腦補張圖片楊軍忍笑忍的肚子都抽筋了。

阿狄不明就已,不過還是聽話的脫了獸皮裙穿上四角內褲。他曾看楊軍穿過這樣的東西所以知道怎麼穿。

柔軟有點像豹一樣的花紋,腰兩邊是獸皮條打的結還有紮緊的腰帶結,楊軍以為阿狄穿上會很可笑,可當阿狄真正穿上的時候,楊軍沒感覺到可笑而是性感。該死的性感!讓人無法忽視的性感!讓楊軍都差點噴鼻血的性感!

生活在現代那種資訊爆棚的年代,娛樂雜誌、時常雜誌、各國政要雜誌,男明星、男模特、男政要新星、還有偶爾出現在政要雜誌的皇室王子,斯文的、俊秀的、壞壞的、剛毅的、冷酷的、溫柔的、帥氣的、陽光的,見過不知凡幾。可沒有一個能把他帶歪,沒有一個能讓他瞧著心跳加速,也沒有一個能讓他想要,親吻。

「阿狄……」呢喃間楊軍湊上自己的唇。

呼息交纏在一起,鼻翼甜膩清哼,腎上激素迸發。楊軍情動的頭暈目眩,任由阿狄抱回屋裡脫了衣服,承受他插入身後擴張的手指,還有阿狄無師自通代替手指的碩大火熱。

「阿狄……疼…疼…」

阿狄笨拙的湊上去一通亂親:「阿楊乖,很快,就不疼了。」

「…騙人…我不做了不做了…」

阿狄有預感,如果現在出來那下次進去還不知什麼時候,所以第一次違背楊軍的意思不僅沒出來反而更往裡挺,尋到昨天手指碰到就會讓楊軍舒服的地方,對準了狠狠撞過去!

第14章 板粟

楊軍後悔了。從第一下到最後他都快暈的那一下,再到第二天醒挻屍到日上三竿,楊軍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好好的直男不做要做彎的,現在好了,只能趴在床上挻屍。

楊軍咬著獸皮,腦補對阿狄滿清十八酷刑,腦補完吐出獸皮哼哼爬起來汲著鞋子扶牆一步步去上廁所,然後隨便吃點扶著牆出門,外八字加拐著腿一步步移到山洞,看兩隻野雞活的好好的又外八字移回來,搬條椅子放屋簷下墊好幾塊軟獸皮然後打磕睡。

阿狄打獵回來楊軍掀掀眼皮仍舊坐在那連手指動一下的意思都沒有。待阿狄處理完獵物再動嘴皮子說自己要吃什麼,待阿狄弄好屈尊降貴的動幾筷子,吃完指使打水洗臉擦手,又指使阿狄換床上的獸皮,全程只動嘴聯手都懶得動一下。

其實楊軍也只是彆扭,人都被掰彎了還不許他矯情兩下?好歹他也是新世紀五好青年一枚不是?

阿狄雖然不懂這些細節可也心疼楊軍的難愛,別說拒絕連眉頭都不帶皺的要幹嘛就幹嘛。

楊軍是男人彆扭也就彆扭了這麼一天,第二天早跟著起來準備早飯,目送阿狄出門,把屋子收拾了下再拿了石刀到山洞把原先兩隻加昨天阿狄帶回來的一隻母野雞的翅膀割傷,較長的雞毛活生生撥了,過程那叫一個雞飛狗跳。

自此楊軍就被一眾野雞給記恨上,但凡瞧見雞目眈眈盯著不說,一有不軌舉動立時群起而攻之,啄、抓、撲、弄的楊軍都怕了這群雞隻得把取雞蛋的事隆重交給阿狄!

當然,這時阿狄還不知道他被野雞家族給記恨上了。反而喜滋滋的期盼吃不完的野雞蛋,給野雞換了清水又抓了些肉蟲,撚乾淨自己一身的雞毛便屁顛屁顛的幹別的活去了。

太陽正當頭頂,楊軍瞧了自己做的山寨石頭版日晷。一根拇指大的木棍綁在石板上,以木棍為中心在石板上畫個圓標注大概的時間段,木棍的影子就是指標。當然沒有分針跟秒針,誤差也落不准,但至少比阿狄只有日升、日中、日落三個時間觀念要強多了。

太陽沒過頭頂,木棍的斜影分出十五度角時,楊軍開始升火準備午飯。小炒野菜,爆炒兔肉,最後一道炸魚塊還在鍋裡,屋外響起豆豆阿嗚阿嗚興奮的嚎叫聲。

這幾天阿狄出門打獵都帶著豆豆,聽說表現還不錯。

「回來了?」楊軍探頭。「洗洗手,很快吃飯了。」瞧見阿狄手上撲騰精神十足的野雞,又道:「把野雞翅膀上的長毛撥了丟山洞去,放這裡會有味道。」他可不想吃飯時鼻子裡全是雞糞味。

阿狄依言撥了野雞毛丟去山洞,淨手洗臉畢,楊軍也剛好把菜端上屋簷下的竹桌。一般情況下兩人都會選擇在屋簷下吃飯,空氣流通視野開拓,一眼望遠處山巒起伏當真是心情舒暢,最主要的是光線充足不會挾到自己不喜歡吃的。

「野豬,獐子,在溪邊。」阿狄一邊吃一邊交待他上午的收穫。楊軍不喜歡血腥味,所以阿狄打的獵物一般都是在溪邊直接扒皮處理了再收回來,這樣方便也省事。

「先吃飯,吃完再處理不遲。」用軍刀片成條狀再抹上鹽做成臘肉,很簡單。

「…還有這個。」阿狄解下腰間的獸皮袋放到桌上,是楊軍看他摘了野果也沒地方放所以特意做的。

「是什麼?」阿狄回答不上來,楊軍只得自己動手翻。除了四顆品種不一的野果,更多的是種褐色圓形或扁扁的東西。阿狄說不上這東西的名字,楊軍可是清楚。「板粟?你哪找的?」

「那邊,山頭。」阿狄指個方向。

楊軍瞧了收回視線:「這東西不能當飯吃,但是種好零嘴。」

「我知道,部落小孩,都愛吃。」

楊軍聽了對之翻白眼:「所以你把我當小孩了?」

阿狄:「……我摘了,一藍子紅辣椒,在曬。」

「……」楊軍發現阿狄學壞了。

第15章 敲板粟

吃畢收好碗筷,阿狄走前楊軍在後,豆豆在兩人腳邊興奮的跑來跑去。隨意丟在溪邊的野豬有幾百斤獐子都有近百,但兩者都只在脖子有處致命傷,可見阿狄手臂的力道。

阿狄原本用石刀就能圖手猛虎,更不論現在有楊軍的鋼鐵匕首相助,可謂如虎添翼。楊軍不急過冬的食物就是因為對阿狄打獵的瞭解,他算過阿狄打獵的平均值再換算兩人一狼近四個月所需的食物,發現只需二十三天就能存下他們足夠四個月的食物。只是他愁的不是數量而是種類呀,要他連續四個月吃臘肉,沒毛病也能吃出毛病來!

在楊軍發呆和胡思亂想時阿狄處理了野豬開始片肉,一條條巴掌寬長條形的野豬肉被一一擺在乾淨的樹葉上,楊軍一激泠醒了,洗乾淨手擦乾抓把炒熱的鹽蹲在往肉條上抹。楊軍沒做過臘肉只看著老一輩做過,基本的步驟還是清楚,只是可惜沒有生抽或料酒,再折騰恐怕也折騰不出現代那種口味多變的各種臘肉。

野豬獐子肉片下來足足掛了兩竹篙,楊軍擦下額頭上的汗回頭跟阿狄一起挖坑把各種不要的內臟埋了,舀水把血水充走,就著溪水清潔自己。阿狄弄的一身血,楊軍乾脆讓其洗了個澡自己則轉身去拿了換洗的獸皮裙跟獸皮內褲。

楊軍做的獸皮內褲很醜但實用,從剛開始那天的彆扭跟抗拒到現在,阿狄已經漸漸習慣並認識到了它的好處,不用楊軍三令五申叮囑,穿在獸皮裙裡面系上固定的獸皮腰帶。

阿狄穿獸皮內褲很性感,可天知道楊軍每次都忍不住想起現代女人所穿的比基尼,然後每次都不得不扭頭憋笑。怪不得他,實在是腦補的圖片太具喜感。

忙完這些楊軍看日晷的時間段大概在三點左右,算來離天黑還有三個小時,楊軍便打算跟阿狄去撿板粟。板粟不能當飯吃但是個好零嘴,可以煮可以生吃也可以燉肉還有現代人非常喜歡的糖炒板粟。

說到糖,楊軍曾在附近看到過蜜蜂,有蜜蜂肯定就有蜂窩,有蜂窩可不就是有蜂蜜了?改天讓阿狄好好找一下,純生態野生蜂產的蜂蜜可不是家養,營養跟甜度比家養高兩個檔次不止!

因為要節約時間,一到平地阿狄是抱著楊軍飛奔的,原本應該是掛在肩上可楊軍死活不願意,背上背了竹簍阿狄便只能把人抱在雙臂間護在懷裡奔跑,姿勢不正確速度有點慢但這也比楊軍下地自已走要快一半不止了。

穿過山頭壯碩的板粟樹迎風招展,只兩棵兩人合抱才能的板粟樹的枝頭升出去就占了滿山,一眼看過去枝繁葉茂刺球累累,鳥鳴蟲叫在枝葉間享受板粟大餐。

板粟樹提供果實給鳥類,鳥類回贈糞便給板粟樹做肥料,這就是大自然自主進化的供給系統,迴圈著生生不息。

不過這種安靜的迴圈在今天怕是要被打破了。楊軍讓阿狄拿竹刀把板粟樹下的植被清理下,地方太大只清理那些好清理的地方,爾後捎根長竹篙讓阿狄爬上樹一陣猛敲。

立時‘啪啪噠噠’間,板粟樹下像下起了一陣刺球雨。

楊軍抱著豆豆站的老遠,可不敢讓刺球砸到身上。刺球是小,比現代種出來的良種板粟小一半,但從那麼高的樹枝掉下來加上重力又一圓形全身帶刺,砸一下不敢說一窟窿但絕對見血!不管是砸還是被刺,楊軍都不想。

下好一陣刺球雨,楊軍仰頭對阿狄喊:「可以了阿狄。下來。」楊軍是想著夠吃就行,阿狄卻老想著多準備些怕楊軍不夠吃。

「還有。」阿狄回喊。

楊軍對之翻白眼,就這撲天蓋地的枝頭,想打完那是不現實滴!「下來!天都要黑了!」

阿狄聞言這才戀戀不捨的爬下樹。

楊軍瞪阿狄:「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夠吃就好夠吃就好,打這麼多吃不完到時浪費就是白瞎功夫!」

阿狄是在為過冬做準備,在他的映射中近四個月的冰凍期是沒有什麼是吃不完的。

「…板粟不能當飯吃。」楊軍翻白眼,每天打半斤板粟的量四個月一百二十天也才六十斤,但他敢打賭就現在這半山頭鋪一層刺球的量來算,兩個六十都不止!

而且!這是板粟他們打的是刺球,也就是說要想得到板粟就要把刺球砸開,砸一百二十斤的板粟?!楊軍覺的眼前一片黑暗。天知道他真的只是想在過冬的時候添個零嘴呀,沒想過把板粟弄成飯吃!

阿狄一臉茫然:「我知道,不能,當食物。」

「……」楊軍。被打敗的擺手:「算了,先把刺球收起來運回去。」

鋪地上一層的毛球收起來到簡單,拿竹扒攏到一堆再往竹簍裡扒就是,只是阿狄背的竹簍再大也不夠刺球的十分之一,楊軍瞪阿狄眼。「我在這守著,阿狄你送這一簍子回去再帶兩個竹樓過來運。」竹簍靠背的一邊楊軍用厚厚的樹葉墊了,不擔心刺著阿狄。

「不行。危險。」

楊軍只想到阿狄腳程快卻不記得這是深山,於他來說是危險區域。「那我現在跟你回去,等下,你自己回來運。」

「好。」阿狄這下到是點頭點的飛快。

氣的楊軍又是翻白眼,回到院子阿狄放下滿背簍的刺球帶兩竹簍去挑運回板粟。楊軍雖然氣阿狄不聽他話,但手上卻是忍著板粟刺砸了一大碗板粟出來,扒乾淨細皮宰了回程阿狄獵的公野雞加辣椒桂皮等調料一起燉了。還油燜了備下的新鮮野豬肉。

阿狄足來回五六趟才把板粟球全部運回來,堆在院子角跟個刺球山似的,放下竹擔阿狄便拿了石頭要砸。楊軍從廚房探頭看了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本想不搭理讓他吃些苦,可想想又捨不得。於是探頭道:「阿狄,洗洗手準備吃飯,板粟過幾天再弄。」

阿狄乖乖放下石頭,收好剛砸的幾顆板粟洗手搬桌子準備碗筷。

楊軍把兩個肉菜和燙好的半碗野菜端上桌,挾了燉野雞裡的板粟放阿狄碗裡,說:「吃吃看喜不喜歡,如果喜歡到時就多留一些風乾燉肉。其餘的我打算加桂皮八角全部煮了再曬乾,留作過冬時的零嘴。」

阿狄已經很久沒有吃過板粟了,在部落大人的教導下板粟是小孩子吃的,長大了還吃說出去會被笑話的。只是在撿到板粟時阿狄沒想到會不會被笑話,他只是單純的想撿給楊軍吃。「喜歡。聽,阿楊的。」

阿狄豁達的全心信賴讓楊軍覺的自己像個鬧彆扭的小毛孩,於是惱羞成怒的指使道:「吃完去把曬的臘肉跟辣椒收了,再洗個澡,一身汗味!」

阿狄眨眼:「…好。」他本來就打算吃畢就去洗澡順帶收了晾著的臘肉跟辣椒。平時他也是這麼做的呀,難道阿楊怕他忘記?於是阿狄恍然大悟並堅定點頭:「我,記得。」

楊軍臉色爆紅恨不得把臉埋進碗裡,抬眼見阿狄還要張口,斥道:「閉嘴!食不言寐不語,吃你的肉!」

食不言寐不語?阿狄一邊聽話的吃肉一邊眼露茫然。

楊軍暗自抓狂!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偏生聰明的緊!摔!究竟要鬧哪樣呀親!

第16章 野生薑和野生稻

剛摘下來的板粟球沒法當天弄,楊軍也打算暴曬兩天待全部開了到時再用棒槌一通槌。晚上好不易抗拒阿狄想要插入的尋歡,第二日楊軍才有力氣入叢林。

「阿狄等等,」楊軍喊住前方的阿狄,不等阿狄走來便用手上捎鋒利的竹刀從雜草中翻出一小片綠色,直株,葉片顯針葉形的植被。楊軍眼前一亮從阿狄背簍裡翻出石頭做的鋤頭拒絕幫助,就著植株的根部小範圍開挖。

不過挖個小坑,植株下的果實就露了出來,因為沒經歷手沒輕重,在挖的時候楊軍傷了地裡的果實,黃色的果實破了皮立時一股子辛辣味便透了出來。

阿狄抽抽鼻子,不習慣這股子味道。一直跟在兩人腳邊嗅來嗅去的豆豆被嗆的狠狠打了個噴嚏,四條小短腿狂奔出老遠,最後乾脆一扭身鑽進叢林中不見了。

楊軍笑下:「這可是好東西,能去腥驅寒還能治療許多小毛病,待天冷不時喝碗這東西煮的熱湯,保准一個冬天都不會傷風感冒!」薑的確是個好東西,做菜居家旅行可少不了它。「我們把這小片薑全部挖出來。」

阿狄二話不說蹲下來開挖。

一小片薑也就七八株的樣子,野生的又小,全部挖出來也就那麼點。不過既然有,那就不愁再找不到,果真在不遠處阿狄眼尖的找到了一片,零零散散三四十株,讓兩人好一頓挖。挖完這片隨便吃點備好的乾糧當午飯又在林子裡找出另一片,挖出來的薑有嫩的有老的,楊軍也沒管,扒了泥土一股腦全丟阿狄的背簍裡。直收穫大半簍子的野生姜,楊軍才罷手的直起身錘錘酸疼的腰,可下一刻卻像被人點穴似的僵住,爾後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奔向山角下石頭縫中那一株迎風招展金黃果實累累的植被。

阿狄不明所以,跟著狂奔而至。

楊軍熱淚盈眶的看著眼前的稻,甭管野生還是家養或水稻旱稻,只要能產大米,他娘的就是他的最愛!天知道吃慣了二十多年的大米有一天卻突然沒得吃了,那種憋悶的不習慣能把人逼瘋!

「阿楊?」阿狄有點擔心,猜不准他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這是,什麼?」

「這是稻,它能產出大米,也就是食物,在我的家鄉,我們都吃這種食物。我說的‘吃飯’就是吃這種稻產出來的米,在我的家鄉,‘飯’跟‘菜’是配在一起吃的。」現代水稻還沒到第二季收穫的季節,但這種野生旱稻卻已經快超過收穫的節氣了,果實顆顆飽滿快壓跨了稻杆子。楊軍壓下興奮感跟阿狄說:「我們再找找看,這附近肯定不止這一棵!」說罷掐斷稻穗小心收好,興奮的讓阿狄跟他一起找。

的確是不止這一棵,在雜草叢中零零散散的東一棵西一棵,尋寶似的,要不是在雜草叢中吧,就被鳥類已經禍害的差不多了。忙到太陽落山,範圍是夠大但收穫實在是不太樂觀,楊軍用手掂了掂,包括墊了樹葉的竹簍也才大概六十來斤,去殼或許四十來斤的大米都還不到。他還想留種,算來大概也就二十斤,夠兩人吃一個月。

一個月呀,離四個月還有三個月呢。楊軍有點灰心,阿狄見快要天黑把人往回抱,取了掛在樹上的野鹿回到家時天已經擦黑了。

阿狄趁還有點光線趕忙到溪邊把野鹿處理了,楊軍就著院子裡的石爐生火烤肉,時間太晚野生薑跟野稻就堆放在屋簷下待明天再處理。

阿狄處理好鹿肉鹿皮,楊軍的烤肉也做好了,就著火光匆匆吃畢把鹿肉條抹上鹽晾好,天漆黑一片楊軍沒再讓阿狄到溪邊洗澡,就著院角大石缸裡的水刷牙洗臉,留點火架上抹了鹽的鹿肉薰幹,把豆豆趕到階梯下睡覺兩人也就回了屋。

一躺到軟軟的獸皮床上楊軍才感覺一天的疲憊,腿酸,畢竟今天好些路都是他自己走的;腰酸,挖野生薑都要彎著腰;肩膀酸手臂酸還有手有點疼,掐稻穗掐的。「阿狄,幫我捏捏腰。」

厚實的大掌摸到腰上,輕重適宜的捏著。

感覺腰好些了,楊軍閉著眼睛拍拍自己肩膀:「肩膀,」

阿狄大手又換到肩膀。

末了,楊軍抬抬手:「還有這~」

厚實的大手從身後穿來握住楊軍的手臂輕輕揉捏,沒什麼手法跟穴道的說法,但力道絕對不會弄疼楊軍。

楊軍被捏的舒服了,扭頭撒嬌似的蹭蹭阿狄的下巴:「怎麼不說話?」

「……」阿狄不言。

楊軍又蹭了蹭,鼻音上揚:「嗯~?」

半晌,楊軍以為阿狄不會說話了這才開口。「……阿楊的部落,是不是非常漂亮?」

「是非常漂亮。」人的穿著跟建築無一不在追求著美,古典美,現代美,肉感美,苗條美,對稱美,淩亂美,五花八門讓人眼花繚亂。

「肯定也,很富有。」阿狄想了想楊軍教過的詞彙,又道:「也,先進。有布,有刀,有藥,還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食物。」

楊軍轉身埋進阿狄懷裡,道:「還不止這些,我們那還有可以帶很多人上天飛的機械大鳥,速度比天上的鳥還要快;有地上裝輪子就能跑的機械車,速度就算阿狄飛跑都跟不上。」

「……」阿狄再次沉默。

楊軍埋在阿狄胸前悶笑:「怎麼?阿狄怕我回我的部落麼?」

聞言阿狄兩手一撈把楊軍緊緊鎖在懷裡,黑暗中利眸緊盯著楊軍:「阿楊是我的!我在,叢林中發現的,就是我的!阿楊要是,敢走,我就把,阿楊綁起來!」想起什麼,開始扯楊軍衣服,嘴裡還嘀咕:「插入,可以,讓阿楊,起不了床!」

楊軍臉色爆紅,捶阿狄把:「流氓!」

「流,氓?」阿狄茫然。

楊軍忙把被阿狄扯松的衣服收好,一把抱了人安慰道:「阿狄放心,我不會走的。」不說能不能回得去,他現在是彎的就算回去了也直不了。再說,沒有這個讓他彎的人在,他的心會是空的。

「不,回去?」

「不回去。」楊軍說完難得黯然下,道:「我也回不去了。」

阿狄拍拍楊軍背,開始繼續扯衣服。

楊軍手忙腳亂的阻止,欲哭無淚。「不是說不回去了嗎?怎麼還做?」

「…我,想做,想插入。」

「不准插!」楊軍面紅耳赤爆粗口,回神威脅道:「要插明天我就回去!」

「…阿楊說,阿楊回不去了。」

楊軍:「…………」

活生生的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呀!神呀,讓他再來一次吧!

第17章 野雞開始下蛋

日上三竿,楊軍咬著獸皮哼哧哼哧爬起來,扶著牆一步步移。廚房陶罐有阿狄熱好準備的雞湯煮野菜,勉強吃了些,看山洞養著的六隻母野雞一隻公野雞活潑亂跳的,用竹篙攆了沒看見草堆上有野雞蛋,甩手就把一窩野雞攆的雞飛狗跳,氣呼呼道:「再不生蛋就把你們吃掉!」七隻野雞紛紛把後脖毛炸了起來,雞目眈眈盯著竹排外的楊軍。

放下竹篙楊軍丟白眼:「再盯也沒用,老子跟你們雞族不來電!」仰頭挺胸結果腰不給力,蔫蔫的扶了牆一步步移出去。忍著不舒服回屋把昨天挖的野生薑攤開,挑一些老的晾乾打算折騰著做些紫蘇姜,其實的都放山洞留著備用。稻穗阿狄出門前已經放到太陽底下晾曬,顆顆飽滿的種子金黃金黃,比家養水稻顆粒要大營養也比水稻豐富,可數量是硬傷呀!

楊軍歎氣,心裡用有總比沒有好來安慰自己。把稻穗翻一邊曬,搬條矮凳坐到如山的板粟球邊用竹扒扒拉層球爾後用木棒一陣敲,敲兩遍扒開裂了的刺球撿敲出來的板粟,空殼直接扒拉一邊曬乾當柴燒,沒空的繼續敲。

這麼敲比較麻煩有時力道沒用好還會傷了板粟,但勝在效率高不會刺著手,楊軍敲小半天就收穫了整一簍子大概三十來斤的板粟,比一個個用砸省事多了。

太陽靠近山頭阿狄才回來,用樹枝綁了兩隻成年野鹿三隻野兔四隻野雞拖著走,肩上竹簍背著零碎收集的十來斤稻穗和三斤野生薑,腰間的獸皮袋也是鼓鼓的,裡面裝著他摘來的野果和以前部落裡都少見的一種果實。

十來斤稻穗已經夠讓楊軍高興的了,當見著阿狄從獸皮袋裡掏出的東西時差點跳起來,他娘的,他既然還活著見到了玉米!!

雖然那玉米棒長的短又小,玉米料不飽滿還一幅營養不良的模樣,但他二點零的視力是不會看錯的,那活生生是玉米呀!

「阿狄這個是哪找到的?」楊軍拿著玉米棒一臉興奮。

「雜草叢裡,以前部落,也吃這個。少,不夠吃。」山裡的野玉米本身就營養不良產量少,還要經過蟲子跟無處不在的鳥類洗禮,能夠吃才怪。

經過野生稻楊軍也看開了,這世上呀就沒十全十美的事。「沒關係,我們省著點吃多留些種,明年開春後我們自己種。」

「種?」阿狄不懂。

「種就是我們把種子撒到土裡,施肥後待種子成長,收穫後便能收到很多食物,一時半夥說不清楚,明年再說吧。」楊軍已經跟阿狄解釋過冰凍過後的節氣定為春,春之後就是高溫的夏,夏之後就是他們現在過的秋,爾後是冬。迴圈一圈為一年,周而復始生生不息。

時間來不及,兩人只能把獵物拖到溪邊抓緊時間扒皮把內臟去掉,爾後搬回院子裡生堆火當火光,阿狄拿軍刀片肉,楊軍炒熱鹽來抹,豆豆在兩人腳邊興奮的跑來跑去討阿狄片下來不要的碎肉吃。

說到吃兩人還沒吃晚飯,忙暈頭的楊軍拍額轉身去弄晚飯。就著處理過的兔子野雞用扒過皮的樹枝插了,打上花刀抹上鹽跟調料,架到火上烤。這陣子都是吃燉、煮、炒、燙,偶爾吃烤也不錯。

楊軍一邊抹鹽一邊給烤肉翻邊,烤肉跟調料融合的香味充滿整個院子時,楊軍端來水淨手,兩人就著院子火光吃了頓香噴噴的烤肉。吃完兩人把肉條全部抹上鹽晾好,阿狄搓好獸皮泡到植物水裡去腥味,楊軍把院子打掃完,這才一一洗梳回屋睡。

一躺回獸皮床楊軍覺的整個腰都是僵硬的,拉著阿狄手讓揉了好一會這才迷迷糊糊睡著。天一亮又迷迷糊糊跟阿狄起床,刷牙洗臉開始做早飯,阿狄給生好火後便到院子裡看昨天晾的肉條沒掉,轉身拿大陶罐把院裡石缸添滿水,爾後打點水到山洞給七隻野雞換清水順便添點吃的。

野雞吃的是山上隨處可見的一種野果子,硬殼被啄開後褐色的果子吃起來澀澀的,人吃不得但野雞吃是沒問題的。小半簍野果子丟下去,野雞從乾草堆中咕咕跑去聚餐,兩顆白生生的野雞蛋留在草叢堆中顯的孤零零的。

阿狄一喜,小心撿了兩顆蛋跑回屋給楊軍看。「阿楊,你看。」野雞蛋沒有家養雞蛋那麼大,小兩圈的份量在阿狄來說卻是撿到寶似的。

楊軍也高興,野雞開始生蛋就代表著它們已經開始適應這種圈養的生活,一但被圈養習慣,野雞的翅膀會退化習性也會退化,以後會有每天吃不完的雞蛋不說離現代家養雞也不遠了。「以後每天早上去撿,不過每次都要留一顆不撿。」

阿狄不明白。「為什麼?」

楊軍聳肩:「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我們那老一輩有這種說法。」讓阿狄把做好的早飯端出去,楊軍就著灶頭的火把雞蛋放陶罐裡煮,打算煮熟之後帶身上當午餐。

帶上竹簍獸皮袋,阿狄把木門從外卡緊,抱起對他伸手的楊軍護在胸前便向昨日發現玉米那個方向奔去,精神十足的豆豆跑到兩人前面,跑遠了發現自己走錯路了又跑回來爾後又超過兩人跑到前方,爾後又跑錯了又跑回來,自己折騰自己都不嫌累。

第18章 吃米飯

遠古營養不良的玉米杆肯定沒有現代良種玉米杆高,在比人還高的灌木叢中找那些不及一半的玉米杆楊軍表示很鬱悶。看來來年培養玉米種子是迫在眉睫呀!

花了大半天時間才找著一簍子營養不良的玉米棒,楊軍招呼阿狄先休息下。生火用竹桶把早上準備的燉肉熱了吃,末了就圈火堆的石頭敲碎蛋殼。兩個野雞蛋一人一個,阿狄不吃讓給楊軍,可楊軍對這種水煮的雞蛋真心無愛,勉強吃一個已經夠可以了,真心不願再吃第二個。

飯畢繼續鑽入灌木叢找玉米棒,玉米棒沒找到多少卻無心插柳找到了一小片黃豆。黃豆已經過了收穫的季節整個植株都變黃好些豆莢還掉到了地上,不過好在這幾天沒下雨還能用吃。

撿了二十來斤黃豆楊軍這才打道回府,老天心情好回程時讓楊軍瞧見了紅薯滕,順著根部挖下去有比小孩子拳頭大不了多少的紅薯足四個,個頭小數量多,二十三株也足挖了四十來斤紅薯,樂的楊軍嘴都合不攏。

當天回去楊軍就煮了紅薯吃,煮的爛爛的紅薯配上香辣可口的燜肉,吃起來別提多爽了。阿狄是第一次吃紅薯,對這種新奇的口味也蠻新奇的。

楊軍心疼阿狄連續幾天出門打獵讓他休息一天,阿狄自己到是個閒不住的,一口氣把院子裡的板粟球全部砸了不說,還磨了石碾碾出大半稻穀,簡直沒一刻是停下的。楊軍嚴令他休息,不想那廂又溜了出去回來手上提了好些魚。

看那七條肥魚楊軍是哭笑不得,只聽過躲懶的他到是躲閑。沒好氣瞪他眼:「家裡不缺吃的。」

阿狄甚是無辜:「我知道家裡,不缺吃的,可阿楊,喜歡吃魚。」

楊軍心情複雜,他是該高興還是該不高興?以男人的身份活了二十來年,他不想變成女的呀!不過以現代這社會、這環境,楊軍跨下肩,他認栽!「……不用去插魚了,不是說湖泊那邊水位開始下降了麼?大概過個十來天我們就有吃不完的魚了。」

阿狄掂掂手上的魚。

「……放那吧,晚上吃水煮魚。洗了手先過來,我用鹿皮給你做了件短掛子,試試看哪裡有要改的。」自獸皮內褲後楊軍就一直想辦法給阿狄制衣服,因為沒有適合縫製的材料就只能做最簡單的。

一塊不規則長方形獸皮在中間剪個洞就是領子,兩邊縫隙就作袖口,在腰部剪些口子穿過獸皮條然後像腰帶一樣紮緊,獸皮就不會亂動也起到保暖的作用。

阿狄摸摸服帖在身上的短掛子:「還不冷。」

楊軍拉下腰帶又理下領子,頭也不抬道:「是現在還不冷,我這叫提前準備。」其實在現代這時候早就穿上外套跟長袖衫了,可阿狄每天要打獵楊軍也不敢讓其多穿,一來是奔跑時不感覺冷,二來也是怕衣服束縛了阿狄的動作給他添加危險。

「阿楊給,自己做。」

楊軍抬眼:「放心,家裡獸皮多的是,我不會捨不得這點獸皮的。」要用現代俏皮話說,他們窮的就剩那滿竹櫃的真毛皮了!!虎皮三張!熊皮兩張!鹿皮都有十七張!別的啥皮楊軍都懶得數!這要被動物保護協會知道了,槍斃十次都嫌少吧?「來脫了,這腰上要改一下不夠緊。」這陣子他一直穿著登山裝,長袖長褲是包的嚴實但不保暖,估計也就穿個十天半月就該換了。

趁楊軍去改衣服,阿狄把七條肥魚全部破了去內臟,留兩條吃其餘的全部抹鹽做成臘魚幹。

晚間楊軍用紫蘇跟野生姜做了水煮魚,爆炒香辣兔肉,早上撿的三個野雞蛋香煎了,還燙了一份跟菠菜有點像的野菜。

四個菜一端上桌,豆豆興奮的在桌子下把狼頭仰的老高,吐著舌頭口水滴了一地。

四個菜楊軍還一般般,重要的是那一陶罐清香撲鼻的大白米飯呀!生在魚米香的南方傷不起!自從發現野生稻,他作夢都在吃米飯!

無緣無故穿越還從直的硬生生掰成彎的,還沒米飯吃!摔!活不下去了都!

第19章 被報復的錯覺

楊軍吃著大白米飯,那種久違的熟悉味道讓他鼻頭一酸差點熱淚盈眶。香甜的家鄉味道呀!

阿狄知道碾出來的大米不多,就算他完全不吃也不夠楊軍過冬。「明年,我們開荒,種。」

「說的簡單。」楊軍只見過種水稻可沒見過種野生稻,習性這東西差之毫釐謬以千里,就這麼點種子要是顆粒無收他都沒地方哭去!揉下乾澀的眼睛給阿狄承了一大碗米飯強塞他手裡:「吃,都煮熟了。」

阿狄拒絕:「留著阿楊,明天吃。」

「我可不吃剩飯。」

見楊軍態度堅決,阿狄這才端了碗學楊軍的用菜配著飯吃。只吃了一碗就再也不肯添了,剩于的全進了楊軍肚子裡,把他撐的呀躺那就不動了。

阿狄洗完碗收好桌子,蹲那給楊軍揉肚子。

「笨呀,不知道搬條凳子坐著?」

阿狄乖乖搬了凳子來坐旁邊繼續給其揉肚子。

天邊最後一絲亮光隱去,涼涼的暗夜降臨,楊軍縮了肩膀鑽到阿狄懷裡,一邊讓其繼續揉肚子消食一邊趴在他肩膀上昏昏欲睡。雲層後面月亮露了臉,皎白的月光照的遠處山影巍巍。

從屋簷射下的月光打在阿狄臉上,英挺的眉眼,挺直的鼻,性感的雙唇和剛毅的下巴,俊美的一點都不像剛進化的遠古人類。不可否認,他被掰彎的這麼順利有很大一部份是因為美色呀!

可恥的顏控!楊軍心裡唾棄著自己,手卻不知不覺摸上阿狄臉還湊上去親。沒救了都!

如果這是小說,那按小說的狗血劇情邏輯他該發現回去的路然後在留於不留間掙扎、猶豫、糾結,寫溫情路線的自該是大徹大悟後留下來跟愛人相守,就算沒電視機沒娛樂沒新聞沒任何高科技,鋪寫的是一曲有你便是晴天的溫情戀歌!若是個心冷愛虐的,自然該回去,爾後在幾千年後的現代社會後悔莫及,瘋狂的尋找千年前愛人的蹤影、痕跡,曆千辛萬苦後找到愛人屍骨,見著愛人手骨緊緊抓著他留下的某樣東西哭的肝腸寸斷!

…………他都無聊到要腦殘了嗎?楊軍心裡默默吐糟。

有了換口味的野生稻米、玉米、紅薯,楊軍已經知足,跟著阿狄上山不再只盯著吃的而把更多的視線放在尋找能用的東西上,還真別說,在水源豐富的山谷楊軍找到了能製作草鞋的綠色植物,能代替牙膏的野薄荷,沒找到野生麻但找到了一顆碩大的皂角樹。

皂角液加動物油脂就能做成簡單的肥皂,野薄荷摘了葉子泡水刷牙最好,野草葉子摘了編成草鞋樣式,鞋底墊上兩層軟獸皮,鞋帶整個包上獸皮,穿在腳上又軟又不傷腳可舒適了。讓楊軍最最高興的是,這種草葉的筋能暫代野生麻,雖然比不上野生麻的韌性就算縫了衣服也過一陣子就要換,但在材料嚴重缺泛的時候也只能麻煩些了。好在這種草葉多的是,不擔心沒替換的。

收集好大一捆草葉又摘了不少皂角,野薄荷連根帶葉撥了老大一捆,東西一弄回院子楊軍老實了,沒再吵著要跟阿狄出門打獵。

野薄荷的生命力強勁的很,所以楊軍砍了根直接埋在溪水邊,大概明年開春就能長出新的葉子;薄荷葉摘了一片片收在竹簍裡,要用就每天拿出幾片泡水刷牙,能清潔牙齒還有降火消炎的功效;皂角舂爛了用乾淨的水漚上,待到漚上兩天用楊軍都捨不得用的二十來顆野橄欖壓出來的油跟皂角液調合再撚碎大量野花瓣花汁一起攪動,得出十三塊能洗澡洗頭髮又能洗滌帶有花香味的香皂;草葉除了給兩人各編兩雙草鞋,其餘都被楊軍用來縫製東西。

從內褲到保暖的貼身獸皮衣,還有獸皮褂子、帶袖子的獸皮衣和穿在最外面的大衣,所有料子都是又暖又軟的最好皮子,每人做了兩套;獸皮靴子楊軍足足用了兩層野牛皮,中間包層虎皮,內裡用最柔軟的幼鹿皮,足足四層皮子包裹就算到北極都夠了;被褥楊軍縫了兩套,兩層墊的兩層蓋的,墊的下面一層是整塊熊皮,上面一層是用兩層純色兔皮縫成一層,蓋的是用虎皮跟兔皮縫成的被褥,最上面再蓋層厚重的熊皮。

廢時四天,骨針木針獸皮不知用去多少。

楊軍捏捏酸疼的手指再揉揉手臂,低頭把手上兩塊剪成鞋面樣式的獸皮用磨利的骨針穿洞,然後引用草葉製成的線,鞋面縫好取來之前用數塊獸皮疊在一起的鞋底,從周邊最薄弱的地方與鞋面用骨針縫好,最後一針多走兩遍爾後打個死結,簡單的獸皮毛鞋就做好了。精緻論不上,針角也不夠密,甚至都沒有左右腳之分,但楊軍只憑著以前少許縫扣子的經歷皆見老一輩做過和自己的想像就能折騰出這些東西。實數不易呀。

足做了四雙這樣的毛鞋子楊軍才罷手,想把邊角剪掉不想已經用了四天的小剪刀已經鈍了,剪線還可以剪厚實的獸皮實在是有點困難,只能作罷把東西都收好放竹櫃待阿狄回來磨了剪刀再剪。

把手邊的東西收拾好放回屋子,楊軍拿竹掃把清理遍院子,撥院子牆角雜草時瞧見阿狄摞圍牆剩下的石頭,揚眉瞧平整的泥土院子。自院子建成後就沒下過雨,泥土乾燥到沒覺的什麼,可這要下雨那整院子就是泥濘地呀。

想起鄉下鋪的青石板路,楊軍挑出夠大夠平整的石頭,又在溪邊挑了些搬回來,從大門前到階梯擺直線是最好可楊軍覺著直線沒意境弄了個弧形,因為沒人看著楊軍的弧形是擺出來了可站遠了瞧實在有點像‘S’形,天馬行空腦補阿狄走‘S’形路線楊軍笑噴了。

阿狄打獵回來就瞧楊軍一邊在院子裡挖坑一邊偷笑。

「阿狄回來了?」楊軍拳頭抵著嘴邊輕咳聲把上挑的嘴角壓下去。‘S’形路線跟豹紋內褲的乾坤他一人知道就好。看阿狄手邊沒提獵物想來是放溪邊了。「阿狄你先過去,我把這幾個石頭埋好就過去。」院子只有那麼大,隔一步埋石頭真用不了多少功夫。

放下腰上的獸皮袋,阿狄接過楊軍手上的石鋤幾下就挖了足夠大的坑。「為什麼要,埋石頭?」

楊軍把石頭搬到坑裡和上土踩嚴實了,頭也沒抬道:「下雨天進門就不會弄的滿腳泥。」

阿狄似懂非懂。

「等以後下雨你就知道了。」楊軍抬眼說了句。

阿狄不再問,坑挖好後順手把旁邊的石頭搬進坑裡,跟在後面的楊軍就只要和土就可以了。

‘S’形路線的石頭埋好,楊軍惡劣的讓阿狄走了遍立時笑噴了,更可樂的是笑料主角一臉茫然根本不知道他笑什麼!好吧,這種一人偷著樂的感覺真他媽的好!

楊軍笑夠了,擦乾眼淚對仍舊一臉茫然的阿狄擺手:「沒事,我這就好。」收好石鋤帶上裝鹽的陶罐往溪邊走,處理獵物時原本楊軍是想不笑了的,可想著想著越想越偏,不知不覺就又笑了。

阿狄不蠢,知道楊軍是因為他踩院子裡那條石頭路才笑的,可他不明白那有什麼好笑的?就像每次解開獸皮裙見他穿的那條兩邊系結的獸皮內褲一樣,楊軍每次見每次都要笑的打跌。獸皮內褲是他教的,也是他做的,好笑?

不是楊軍笑點低,而是兩人之間幾千年的文化差異根本就笑點不一樣呀,而且現代人腦補這一笑料神器,想不笑都難!

笑一整下午楊軍肚子都笑飽了,對大肉實在沒味口便給自己折騰出一碗蛋羹來,沒有生抽醬油就撒了點野蔥,吃起來也很香。

大半碗蛋羹下肚,楊軍揉肚子對阿狄說:「明天別出門,湖那邊已經退了一半的水了,要把木樁加固一下。」雖然不一定會鬆動,但好歹加固一下別白廢了功夫。

阿狄點頭,晚間以明天不打獵為由壓著楊軍做了兩次。是阿狄的兩次而不是楊軍的兩次。

第二天手腳僵硬的楊軍欲哭無淚的有種被報復了的錯覺。

第20章 森林著火

睡到日上三竿,楊軍手腳僵硬的被阿狄抱到湖泊邊。原本阿狄的意思是讓楊軍在家休息,他去加固就好,可楊軍不放心。上次五條小指大的螞蟥可是讓他記憶猶新,這要再掛五條回來,那就是他蠢!

讓阿狄套上薄薄的獸皮衣褲,邊角紮緊,脖子等遮不到的皮膚抹上濃厚的野生薑汁,獸皮衣上也撒一點,薑汁辛辣刺鼻的味道在水裡散開恐怕能讓所以水生動物退避三尺!

保險起見,楊軍還讓阿狄用獸皮袋帶一小袋薑汁在身上,每次味道揮發的差不多了又回來添一些。慶倖水位退去一半木樁竹排等都露了頭,阿狄只要遊來回檢察一遍,穩固的自然不用管鬆動的再加固一下就是,沒花多少時間。

阿狄上岸,楊軍忙讓其解了獸皮衣看一身沒掛什麼東西這才放心。

「我,沒事。」阿狄笑下。

楊軍沒好氣瞪他眼:「知道你沒事。」那麼大五條螞蟥,看著都驚心動魄還說沒事,要血被吸幹才叫有事?

到了湖邊肯定沒有空手回去的道理,阿狄拿了木叉就著淺水區叉了兩條三斤的草魚,楊軍在湖邊掐了老大一把的野芹菜還在淺水區的石頭上瞧見了螺絲。這可把他樂的,當下卷了褲腳把野芹菜放一邊提了竹藍就下了水。

十來坪的淺水區清澈見底,石頭、樹枝上、岸岩邊三三兩兩的粘了不少石螺絲,遠古的石螺絲還沒被人禍害過,幾乎個個比拇指還要大一看就肥美。

阿狄見了把魚放岸邊,下水也開始摸螺絲。

楊軍笑:「阿狄也吃過石螺絲?」

阿狄點頭表示吃過,看手上拇指大的硬殼物。「石螺絲?」

楊軍提了竹藍過來,讓阿狄把手上的石螺絲放竹藍裡。「這是我們那的普遍叫法,還有地方直接叫螺絲,河螺絲,小螺絲等,方言的叫法更不一樣了。還有一種田螺跟這石螺絲差不多,個頭更大殼也硬,但相比田螺我更喜歡吃石螺絲,雖然肉小些但更鮮更清甜。有一種做法叫‘唆螺’是我們那最受歡迎的做法。等回去把石螺絲過兩天清水,我再給你做,阿狄肯定也喜歡。」

說到吃,阿狄承認要按楊軍的說話那就是坐飛機都趕不上,僅管他不知道‘飛機’是什麼東西,對楊軍所說的比喻手法也一知半解,但就事實來說,他以前部落裡吃的東西跟現在吃的比起來,真的差很多,有時想想都覺難以下口。

大概四十來分鐘就摸了半藍子石螺絲,掂在手上不下七八斤,招呼阿狄上岸打道回府。狗崽大的豆豆從草叢裡鑽出來,皮毛上不知從哪粘了一身癩球回來,竄到楊軍腳邊阿嗚阿嗚蹭,恐怕也是覺的不舒服。

楊軍踢一腳喝斥:「就知道瘋玩,沒點狼樣!」沒好氣蹲下來一顆顆給他拿掉,罵道:「再這麼瘋玩可不要你了!」

豆豆可聽不懂,抖抖皮毛覺著舒服了噌一聲又跑遠了,氣的楊軍真想追上去抽一頓才好。

「養還不如不養,都被氣死了!」楊軍氣呼呼扭頭:「回去我們就鎖院子,不給豆豆開門,看它怎麼辦!」

阿狄眨眼不答,記得前幾天豆豆連中午都沒回楊軍就是這麼說的,可後來豆豆回來第一個迎上去的也是他。

其實楊軍也知道自己說的是氣話,誰叫他是絨毛控呢!更何況豆豆是匹狼,養匹狼在身邊想想都威風呀!

回程老遠瞧見遠處濃煙滾滾,阿狄就近爬上樹頂遠遠望去,濃煙中火紅一片。

「是著火了?」楊軍見阿狄下來忙問。

「是著火了。」阿狄眉眼猶豫。

楊軍以為阿狄是擔心火會燒到他們,安慰道:「火仗風勢,風沒往我們這吹那火也也到不了。再說,屋那邊有條溪水,燒不過來就算燒過來家後面是高崖,前面十幾二十米都把植物砍乾淨了也燒不起來。」

阿狄一來的確是擔心火會燒到他們這,畢竟這個時節山上能燒的東西太多,二來更想的是去打獵。火會把山中的獵物趕往一個方向,他只要往這方向攔劫就能打到平時兩三天的獵物。

「阿楊,我想去,打獵。」

楊軍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家裡不缺吃的,沒必要冒這個險。」森林大火可不比別的火,燒起來賊快,再則還有濃煙,這要被嗆暈了火燒到腳邊都不帶反應的。

「不危險,我會逆著火跑。」

「不准去!」楊軍瞪他眼,回家把石螺絲用竹簍裝了放清澈溪水裡泡著,泡上兩天石螺絲裡的泥吐乾淨就能做唆螺。現在也可以做,但不乾淨,吃進嘴裡一口的泥那該多糟心呀。

阿狄破魚,但魂不守舍的差點傷了手。

楊軍沒好氣的接了過來,回頭問他:「真想去?」

「……火燒過後獵物會減少,過冬的食物怕會不夠。」

楊軍沒辦法說服阿狄對過冬食物需求的執著,沒體會那種長久住在山洞裡什麼食物都沒有的絕望就不會知道食物的珍貴。「……去可以,你要聽我的。」

阿狄忙點頭。

「不准靠近有明火的地方,不准跑到大火的前面,」一邊說楊軍一邊剪開件純白棉掛子,疊上三層做成個口罩,打濕水教他怎麼掛在耳朵上:「不准摘下來,幹了要打濕水那樣就不會被濃煙嗆著,不准打奔跑中的大型猛獸,還有,太陽落山前必須回來。否則我就去找你。」

「阿楊不要,找我。我會在,太陽落山前回來。」著火的森林要比平常危險數倍,不僅是火勢還有被火逼的暴動的獵物。

「不想讓我找那就太陽落山前回來。」見阿狄慎重點頭,楊軍這才鬆口氣。阿狄重諾,答應的事就一定不會反悔,可就算知道阿狄的打獵技巧高超氣力奇大無比也一定會在太陽落山前回來,但楊軍還是忍不住心驚膽顫。氣就氣在他不會打獵,要是他會打獵那肯定能跟過去就不會只能呆在家裡提心吊膽。

度日如年的盼到太陽下山,楊軍站在門前心急如焚的看向阿狄離開的方向,連一向溺愛的豆豆都沒空理會了。

太陽西沉,楊軍正待出門找,阿狄從視線那頭走來。跑近看阿狄脖子上都是血,楊軍嚇的臉色發白,伸手去碰。

阿狄忙攔:「我沒傷,這是獵物,的血。」阿狄安慰好楊軍,把身後小山似的獵物拖到溪邊,交待句‘還好’,鑽進樹林又拖回三頭野鹿和野雞野兔若干。

楊軍總算是知道阿狄為什麼堅持上山了,就這收穫能比得上平常三天的數量,野鹿獐子飽子算得上大型的足有七頭,野雞兔子用樹滕竄麻花似的捆著,死沉死沉楊軍都提不起來。瞧著這山堆似的獵物,楊軍跨著肩認命的做好開晚班的打算。

第21章 燒炭

山邊的大火燒了一夜,總算在淩晨被加重的露水給撲滅了。楊軍立時來了精神,懶覺也不睡了,拉了阿狄就要上山去撿獵物。開玩笑,就昨天那大火的氣勢,肯定有很多獵物來不及逃跑,這時候上去撿,一撿一個准呀!

阿狄瞪直眼:「那是山神的,貢品。我們,不可以吃。」

山神的貢品?這下換楊軍目瞪口呆了。做為現代人的楊軍他是科學論的支持者,他知道森林起火有很多原因,唯一不可能的原因就是山神。可這裡是哪裡?這裡不是信奉科學的現代而是遠古,比古代更遙遠的遠古原始社會,這裡排外野蠻,信奉著神的旨意,以不存在的神的旨意而生存的無知人類。

「阿狄,」楊軍腦筋飛快的轉動著,讓他放棄那唾手可得的獵物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想辦法說服阿狄或欺騙阿狄。為了兩人更美好的未來而撒點小謊,楊軍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我們都是山神而孕育的子民,她博大而仁愛,怎麼會忍心我們忍受饑餓呢?更何況我們是懷著感恩的心去取,山神只會更憐愛我們而不會責怪我們。不信我們就去瞧瞧,山神肯定不會阻止我們連一隻活的動物都不會有。」昨天那麼大火,能死的都死透了,沒死的也嚇破膽了哪敢靠近?

阿狄猶豫。

楊軍趁熱打鐵:「我們就去看看,如果山神不肯我們取那肯定會給我們指示的。」

阿狄沉吟下答應去看看,不過事先說好要有什麼不對的就立馬回來。

楊軍忙點頭答應,只要人過去就成了,要真碰到什麼就那碰到了再說唄,反正就嘴皮子動動的功夫。

燒了一整天的大火把整個山脈燒出了個巨大的黑窟窿,植被雜草被燒了乾淨露出黑漆漆的地面,樹葉都被燒光了,大點的樹沒燒透明年開春或許能活,小的就直接燒成了炭。說到炭,楊軍也想起他該燒制過冬的炭火了,就著這些處理過樹葉的樹木能省不少功夫。

兩人就著火燒的痕跡走,活的的確是影子都沒有,被燒光毛的野物到撿了兩大簍子,特別是在條小山溝內,幾乎是隔兩步就能撿到摔死的野雞野兔.

撿了大半天,只撿到火燒的盡頭楊軍才意猶未盡的打道回府。回去一數,楊軍樂了,一場森林大火至少能讓阿狄少打五天的獵!省了不少事呀。

處理完兩簍子獵物楊軍抽空算了下他們現在所存的食物,發現接下來的日子就算阿狄每天只獵每天的食物都夠他們兩人一狼過冬了。別說還有一湖泊鮮魚沒收。

有了這組有力資料,楊軍第二天說什麼也沒讓阿狄去打獵,而是就著火燒過的痕跡挖坑準備燒炭。

楊軍在鄉下跟爺爺奶奶過時也是個淘氣包,沒事就跟小夥伴們在後山上玩,別說挖坑燒炭,就是挖坑燒魚都玩過,當然挖的坑只夠放兩隻腳燒的魚也是那種田裡抓的小魚仔。像這種正經的燒炭是沒玩過,但原理差不多。

尋個山包挖個兩米寬兩米深頭頂打穿的洞,爾後就地取材砍了樹杆樹枝在洞內架好,點火燒到七八分透把兩個出口堵死。明火滅了但溫度還會有,剩下的兩分就悶透了。

自然冷卻把洞口扒開,剩下的就是炭了。當然品質跟數量比不上現代專業制炭,不過他們有的是時間跟材料,不怕燒不夠。

連續燒了兩天砍了半個山頭的樹,快把山洞給填滿了楊軍這才叫停。楊軍是覺的夠了,阿狄卻還覺得少了,自此每天早燒上一回待傍晚打獵回來再收,真把那碩大的山洞給填滿了才甘休。

兩天的炭燒完,沉在溪水裡吐泥的石螺絲也好了。楊軍就著溪水猛搓掉石螺絲表面的泥土,一個個敲掉屁股,七斤多的石螺絲敲起來把手都給敲酸了,揉下酸疼的腰跟手指,最後過一道水,敲掉的螺絲屁股沒丟,而是收集起來埋坑裡再撒層火灰,要知道明年他的種植大業可要靠這些天然肥料呀!

唆螺有兩種方法,一種是煮熟之後炒,一種是不煮直接炒而後用燜的,各有各的味道但楊軍偏向後者,因為他覺的用炒跟燜的味道要鮮甜些,當然,也更廢時間。

調料就用桂皮、辣椒和曬乾保存的紫蘇葉一把炒,炒到半熟加水燜,水不要太多,蓋過就好,時不時翻動一下均勻受熱,待水燜幹剩一半就可以出鍋了。兩大碗唆螺就殼占地方肉其實沒多少,也就吃著玩可不頂餓,所以楊軍又爆炒了大份香辣兔肉,還香煎了兩個野雞蛋。

阿狄從湖泊那回來,順手叉了兩條魚當晚餐,結果一看晚飯都做好了。

楊軍沒好氣賞他兩顆白眼球,明明說好只是去量下水位,他到好,又下水插魚了。「先洗手吃飯,魚等下再弄。」他們家沒有吃宵夜的習慣,留魚過夜又不新鮮,只能待會弄成魚幹了。

洗手搬桌子端碗筷,還勤快的給楊軍盛了大半碗玉米粒悶米飯。

裝傻充愣。楊軍心裡嘖口,暗笑就不告訴阿狄吃唆螺的決竊,晾他一個人在那研究只能看著他一個一個把螺肉唆出來吃。香辣又鮮美還個大的唆螺吃起來真是過癮,一唆一個准沒一會就吃了一堆殼來。

阿狄不蠢,唆不出來就拿捎尖的木針挑。這下急的就是桌子下蹭來蹭去的豆豆了,仰著狼頭啊嗚啊嗚的,好不可憐。

楊軍拿腳踢:「說過多少次了,你不能吃有鹽味的肉!還看也沒你吃。」嘴裡這麼說手上卻是挾了爆炒兔肉用水涮過丟給豆豆吃。

敢情都是他慣出來的!

第22章 收魚

氣溫轉變的很快,明明昨天還是秋天結果隔天就吹起了冷風,太陽是高掛在頭頂卻沒什麼溫度。 楊軍一早從獸毛毯裡竄出來,冷得一哆嗦,發了會呆從櫃子取出一套薄薄的獸皮衣褲穿在登山穿裡面上才感覺好些了。阿狄沒出門,楊軍也讓其套了件無袖的獸皮褂子,豆豆的乾草窩也墊了兩塊獸皮。唯一值得高興的是,一晚上他們圈的那塊湖水位退了大半,周邊岸上的水草全部露了出來,就中心區大概一米來深的水,時不時看到大魚在水下遊蕩魚尾甩起片片浪花。

沒急著下水撈,楊軍讓阿狄檢查遍木樁有沒鬆動的,花時間就屋門前的淺水溪用石頭加樹枝圍出一片深水區域,還用樹樁加固。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第二天早楊軍穿上自製的牛皮靴,一手提竹桶一手背著竹撈,跟在挑竹簍的阿狄身後屁顛顛的向湖邊去。昨天還有一米深的水不覺的,而今天不到膝蓋深的水才驚覺,百來坪的混濁黃水中密密麻麻全是魚背。這要有密集恐懼症的,能嚇的腿軟!

「這、也太……多了、吧?」楊軍都結巴了。「這、啥時候能撈完、呀?」

阿狄摸摸楊軍:「慢慢、撈。」

「慢慢撈?」楊軍瞪眼:「這一天撈得完嗎?!」一想到明天還要在這冰冷的水裡泡著,楊軍就覺的心肝肺都疼。

「兩天撈不完那就三天。」阿狄想的很簡單,或者該說他沒想過辛苦而是對能收穫這麼多魚而感到興奮。

楊軍跨肩,他就知道。

看那深不見底的淤泥,楊軍認命的擼袖子紮褲角準備把這一身給犧牲了。

阿狄攔了,花力氣從岸邊搬石頭在淤泥中砌了條石頭路,踩嚴實了這才招呼楊軍下來。石頭夠大穩當,楊軍能穩穩的踩著過來,爾後用手中的竹撈撈魚,根本不需要下水。

「……」他不是女人呀呀呀~!!可看及膝的混濁泥水跟沒過腿肚的淤泥,楊軍抿抿嘴認命的踩著石頭過來。

阿狄帶竹簍下水。

「從最大的開始抓。」楊軍喊了句,阿狄便帶著竹簍在水中專挑背大的魚。魚大膘肥,力氣也大,每抓一條阿狄都要被甩一身的泥水,不過好在他手臂有勁到也是一抓一條准。從沒被抓過的魚被阿狄粗魯的移進竹簍裡,蹦跳甩尾,撞得半沉在渾水裡的竹簍都差點要倒,阿狄忙扶了這才沒讓魚給折騰倒。

楊軍瞧了默默的繞開大魚,用竹撈把較小些的魚撈來,才下手就被濺了一身泥水,要不是他嘴巴閉的快,否則非得吃一嘴泥不可!被甩了一身泥的楊軍眨眨眼,沉默:「…………」

就這麼一會兒,那廂阿狄已經被甩成泥人了。

「……」沉默兩秒,楊軍認命的蹲下。可以想見這一身怎麼著都是要犧牲的了。

每抓滿兩簍子魚阿狄就挑著運回去放到圈好的溪裡,爾後快速跑回來,抓一簍子大的均勻下楊軍抓的一簍小的,系上扁擔又往回跑。他速度快,只盞茶功夫就能來回一趟,節約了不少時間。可曉是如此兩人還是忙到日頭偏西這才把大魚都給運回去,留下的都是十斤以下的魚,就著膝蓋深的水應該能留一晚正好明天抓。

別想著完,還有大片水草沒清理。

水草多又茂盛,就算沒有水的滋養也不好清理,楊軍怕有危險沒讓阿狄直接踩進去而是搬了石頭來,踩了石頭用從家裡拿來的竹扒掀開水草。果然,豐美的水草下也沒讓楊軍失望。

可以用掃把掃的石螺絲是其一,各種小魚仔仔跟水生蟲子是其二,而其三是肥美的蝦蟹。或許是真的沒被人禍害過,蝦的種類多個頭大,而蟹。楊軍當即吸溜下口水,四兩上的大閘蟹是他的大愛呀!

阿狄瞧了楊軍那饞樣知曉這東西又是好吃的,伸手就要抓。

「別!」楊軍忙攔了,開玩笑,大閘蟹那倆大鉗子可不是看著玩的。「用這個。」拿個小點的竹簍歪著放,爾後用竹扒把大閘蟹掃到竹簍裡,這樣可以避免大閘蟹鉗子傷人,蟹橫著跑的不快又有水草干擾,所以只能掙扎無果的被阿狄一個個掃到竹簍裡。

趁阿狄抓蟹,楊軍則提了竹簍撿蝦。不管大的小的,只要能吃的也甭管啥品種都給丟竹簍裡,看著順眼的小魚仔也撿了些,至於那石螺絲,待兩人把大閘蟹跟蝦全部撿完後,由阿狄拿竹扒用掃的弄了四大竹簍。

楊軍其實蠻糾結的,那麼多石螺絲肯定不能全部做唆螺吃,只能煮熟了挑出肉來做幹螺絲,可那麼多什麼時候是個完呀?但要楊軍放棄便宜那些蛇鼠他又覺的不甘心。最後還是吃貨基因占了上風,讓阿狄來回兩次全部挑了回去沉到溪水裡吐泥沙。

一簍半的大閘蟹分五個扁扁的竹簍裝了,壓在溪邊養著打算慢慢吃,兩人就著溪水把一身泥洗了,也給豆豆洗個澡,楊軍換身乾淨衣服沒急著弄晚飯,而是先煮了兩大碗的野生姜湯各自喝了,這才開始煮晚飯。

阿狄則在院子裡生火架上碩大的石鍋煮開水,待水滾開按楊軍說的把洗過的蝦放滾水裡過一遍,待顏色變了立馬撈出來。

第23章 吃蟹

「阿狄!」楊軍從廚房探頭喊:「先擺桌子吃飯,蝦子待會再弄。」

「好。」阿狄應聲把石鍋裡的水端出院子倒到屋側,那裡有半畝翻過連半根雜草根都沒有的小片土地,是楊軍打算明年種點野菜瓜果的地方。現在是施肥期,什麼淘米水石灰等,楊軍沒浪費過的。倒完水用香皂洗過手,搬出竹桌子擺碗筷。

楊軍把兩個菜加半陶罐米飯端出來:「晚上恐怕要忙要很晚,到時我再煮夜宵。」

阿狄沒意見,端起碗就準備以打架的速度吃完。

楊軍筷子敲下碗:「慢點吃。」

阿狄吃東西習慣快,時不時要楊軍提醒才能放慢速度。

待兩人飯畢天已經全黑了。楊軍收好碗筷便搬了小凳子就著院子裡的火光開始剝蝦,蝦頭蝦腳都不要,剝出來的蝦肉分種類放好,打算放灶頭烘乾留做冬天換口味。

從沒被人禍害過的蝦個頭大的有拇指大,小的也近小指大,剝起來也就廢點時間到不麻煩。眼瞅山堆似的蝦一點點減少,收穫三陶罐近七十斤的新鮮蝦仁讓楊軍想想都開心。

阿狄清理院子把不要的蝦殼全部埋進坑洞漚肥,楊軍把蝦仁過道水用竹簸箕裝了攤開在灶頭,沒有留明火不過就那溫度估計一晚上就能烘乾。擦乾淨手打上很少用的太陽能強光手電筒,對阿狄說:「今天抓的魚恐怕有些傷著了,過不得夜。」

讓阿狄帶上竹撈竹桶到蓄水的溪邊。強光手電筒一照,驚的大魚甩出朵朵浪花,有六條大魚喘氣翻了白。

「撈上來。」

六條翻白的魚都個頭大,是在白天阿狄抓的時候太折騰掉了不少魚鱗傷著了,三條草魚,一條雄魚,兩條鏈子魚,還有條鯉魚,甭管啥魚,楊軍讓阿狄就著下游全部破了內臟不要,除了頭大尾小的雄魚煮湯,其餘的都抹鹽做成臘魚幹。

趁阿狄給魚抹鹽,楊軍準備把剛從溪邊竹簍裡撈出來的六隻大閘蟹綁了上鍋蒸。鮮活的大閘蟹可不好惹,那對鉗子高舉著隨時準備發動攻擊。

好奇的狼崽子豆豆跑了來,狼吻拱兩下還用爪子抓,大閘蟹被惹毛了鉗豆豆的狼爪一下,得幸狼爪抽的快否則非得廢了不可。

楊軍瞧豆豆那種嚇破膽的模樣,幸災樂禍彈它一腦頭:「活該!看你還對什麼都好奇!」

豆豆被鉗了一下知道這東西不好惹就沒再敢上前搗蛋,楊軍把蟹放腳下踩了再用乾草綁好,洗了塞兩片野生薑放蟹肚子那,就在院子裡架鍋大火蒸。

趁蒸蟹的時間楊軍把之前留的一點新鮮蝦子用開水燙熟,剝了殼留蝦仁用自製的醬料拌了,新鮮的蝦仁加自製的醬料,雖然沒有現代用許多材料特意熬出來的海鮮水鮮,但勝在材料出眾,勾的楊軍都捨不得放陶罐,就抱著自己吃兩口喂阿狄吃兩口,一大碗吃完還遺憾沒多留點。

只可憐狼崽子豆豆,被蟹鉗了不說還被它無良主人勾引的口水直流,裝好賣乖阿嗚阿嗚卻愣是沒討到一口。

楊軍笑眯眯的把最後一隻蝦仁吃掉,對狼崽子豆豆示意空空的陶碗,立時被狼崽子那一臉茫然給逗的哈哈大笑。

阿狄不自覺的神情寵溺看楊軍一眼,接過他手上的陶碗放回廚房,待再出來時可憐的豆豆已經被楊軍給躊躇的要炸毛了都。「……小心它、咬了你。」

「沒事,它要敢咬我就把它做成紅燒狼崽子!」楊軍笑著說,手指戳戳豆豆鼻子一把掀翻。可憐的灰狼崽子這下更沒法反抗了,白白軟軟的小肚皮落楊軍手裡揉的它嗷嗷直叫。

「咬了就,晚了。」阿狄把豆豆從楊軍手裡救出來,被玩狠的豆豆狼崽阿嗚叫著,四條腿狂奔回自己的窩,要能藏,它恐怕能把自己藏起來。

楊軍坐火堆旁又是捧腹大笑。

阿狄笑下打了水給楊軍洗手,從屋簷下吊著的竹藍捧出一捧板粟。

楊軍笑夠了就吃兩粒生的,阿狄丟幾顆在火裡烤,其餘的又放了回去。風吹過的板粟清脆甜口,吃起來滿嘴的板粟香,不過相比於吃了好一陣子的板粟,楊軍現在更期待將要熟的大閘蟹。吃大閘蟹最好的季節是在金秋十月,因為那時候蟹最肥美母蟹黃也最多,現在雖然晚了那麼點,但想來影響應該不大。

蒸蟹的鍋蓋一掀開,立時滿院子鮮腥味,楊軍迫不及待去拿結果被燙了手。手捏耳垂,可憐的看阿狄。

阿狄拿筷子挾了只,不怕燙的解了綁蟹的乾草這才放楊軍碗裡。「小心燙,我不跟,你搶。」

好奇跑來的豆豆被嗆了鼻子,飛得似的跑開了。

碗裡那麼大的閘蟹,是個吃貨都拒絕不了。楊軍一邊口水分密一邊忍著燙掰條蟹腿放嘴裡,跟記憶中相差無幾的鮮美讓楊軍幸福的眯了眼。

阿狄瞧了笑,他或許有點理解楊軍所說‘吃貨’的意思了。

楊軍一口氣把一邊的蟹腿全部掰了吃,繼續掰另一邊時才得空回阿狄:「蟹是涼性,就算阿狄你不跟我搶我也沒辦法多吃。」

「什麼是,涼性?」

這可把楊軍問住了,只聽老一輩說什麼涼性涼性,他只按字面去理解,可到底什麼是‘涼性’他也解釋不清。「我也不太懂,只是涼性的東西吃多了會要拉肚子。」

「那吃多少?」阿狄皺眉,不太贊同的看楊軍把蟹腿全解決了,正跟蟹殼較勁。

「我胃不寒,也不過敏,就吃三隻。」說著在鍋裡指著個頭最大的兩隻母蟹:「這兩只是我的,其餘三隻都是阿狄的。」六隻蟹整就三隻母蟹,趕腳全進楊軍肚子了。

阿狄不知母蟹黃的好吃,不過就算知道恐怕也會全讓給楊軍吃。「那蝦呢?」

「蝦有過敏源還是發物,但蝦跟蟹的營養非常豐富,適量吃對身體好。」說到吃,自從楊軍掌廚後,葷素搭配注意營養均衡多吃湯菜魚湯,阿狄的身體被調養的更為健康,原先枯燥打結的卷髮逐漸變的順滑柔軟。

阿狄皺眉還是不放心。

楊軍笑下:「放心,我有分寸。」

六隻蟹被兩人分而食之,楊軍用薄荷泡水洗去兩人手上的腥味,又用熱水肥皂洗了遍,聞聞沒有腥味了這才刷牙洗臉。

阿狄把蒸蟹的鍋收好,煮開的魚湯換小火慢慢敷煮待明早正好喝,還攏了攏院子裡的柴火,怕火星飛出來點著了。

楊軍坐門前抱著水喝,瞧著發呆。

只穿了獸皮褂子的阿狄行動間雙臂肌肉結實有力,可以隨意抱起他護在前胸;獸皮裙下的雙腿更是肌肉盤虯,在叢林中奔跑快速;而在獸皮裙內部,楊軍知道那是他縫製的獸皮內褲,兩邊有可笑的獸皮結,見一次就想起現代女人穿的比基尼,爾後爆笑;而在可笑的獸皮內褲之內……楊軍口乾舌燥的喝口水想壓下那種燥動,可越壓反應越大,腦海裡的思緒就越亂。

火熱的肌膚,粗重的喘息,還有抱住他的強壯雙臂,壓在他身上的壯碩腰身,以及那雙讓他為之神迷的有力雙腿,就算他像八爪似的纏在他身上,也能帶著他燃燒、沸騰、飛翔至j□j……

「…阿…狄…」

正在滅火堆的阿狄身體一顫,回首看來,楊軍雙眼迷離的看著他又是一聲:「…阿…狄…」

蟹跟蝦那點催情作用對阿狄原本是不起作用的,可就這兩聲呼喊讓他立時j□j高漲。火堆也沒心思滅了,隨手拿水一潑,幾步跨來猴急的把楊軍撈進懷裡隨之關門。

(拉燈)

第24章 蠟燭

楊軍半眯著眼茫然的趴在床上,已經醒了好一會的他腦袋空空的,實在不太想起來。從晚間下起的連天大雨到現在還沒停,灰蒙的天空加吹起的冷風,伴隨雨滴擊打屋頂地面的聲音,怎麼著都是個好眠的日子。

阿狄開門,狼崽子豆豆迫不及待的竄了進來。一身灰狼毛被水弄的或打結或卷成一團,前爪搭在床簷舌頭吐出老長一雙狼目興奮的瞅著楊軍,那模樣說有多傻就有多傻。

「……笨狼!」楊軍例嘴。

狼崽子豆豆歪頭。

楊軍扭曲臉撲上去一聲吼,嚇的狼崽子豆豆歪地上爬起來撒腿就跑了。

‘卟噗…’楊軍悶在獸毛毯裡笑的樂不可支。

阿狄擦乾一身水汽,走來拍他。「該,起了。」

楊軍抱暖和的獸皮毯賴在床上暖洋洋的打了個滾。「不想起。」

阿狄坐床邊,拍下卷成一團的大孩子:「阿楊,還沒吃,早飯。」

「不餓。」

阿狄發愁,只得去廚房加點柴繼續把魚湯熱著待楊軍起來喝。

楊軍氣呼呼的瞪阿狄的背影,榆木腦袋,不知道哄哄他親親他抱抱他?要不是因為他昨晚……他至於現在還賴床上嗎?楊軍悶在床上越想越氣。

阿狄熱好魚湯,冒豆大的雨把院子裡的水渠疏通下,又跑到溪邊看圈好的魚塘有沒有破,大閘蟹的簍子有沒有全淹水,上面蓋的樹葉夠不夠,裝石螺絲的簍子夠不夠嚴實,轉完這一圈回來身上沒一根紗是幹的,頭上吸了水的頭髮滴噠滴噠直掉雨滴。

剛起來的楊軍也顧不得生氣了,忙拿獸皮給他擦乾,再取出乾淨的獸皮褂子獸皮裙給其換上,得幸他家獸皮多當時又多做了兩套,否則這會急起來可沒得換。

「下這麼大的雨,不准再出去!」剛才就一身水汽的走來走去,這會又一身濕透,真當自己鐵打的?!

「我去看蟹,有沒有,跑掉。還有魚,還有石螺絲。阿楊喜歡,吃石螺絲做的‘唆螺’,後天可以做。」阿狄說中文越來越順溜,楊軍自發現阿狄的語言天賦後,部落裡的原始語言都很少主動學了。所幸阿狄也不介意,很有勁頭學漢語。

聞言,楊軍暗自白眼。「那有沒有跑掉?」裝蟹的竹簍用石頭固定了,竹簍本身又牢固哪會那麼容易壞,可阿狄偏偏不信,就像昨晚下雨時阿狄不相信房子不會漏雨一樣,明明說了不會漏卻還不放心的打著手電筒這看那看,吵的原本就累的他更沒睡著,否則今天也不會賴那麼久的床。

「沒有。」阿狄笑開。

楊軍晃了下眼,扭頭暗自吐糟。平白長那麼帥又不去選美,一點都不像剛進化的新人類!

搬條椅子在屋簷下坐了,接過阿狄送來溫了一晚上的魚湯,喝兩口色澤奶白鮮香的魚湯,抬眼以欣賞的眼神瞅瞅連天大雨,回首是阿狄坐小凳子上用竹片研究做斗笠,旁邊狼崽子豆豆蹲地上前爪趴著獸骨在磨牙。伴隨著大雨吹來股冷風,楊軍低頭喝兩口魚湯覺著全身都熱呼了。

魚湯喝完,楊軍伸個懶腰舒展下筋骨,支使阿狄帶上他新做的斗笠去溪邊把四擔石螺絲全部挑回來,煮熟了放屋簷下用竹簽挑肉。石螺絲肉爆炒最是下飯,且曬乾磨成粉最為提鮮。午間用蝦仁跟石螺絲肉爆炒,楊軍下了兩碗飯。

大雨連下一天,楊軍趁機把四擔石螺絲肉全挑了,洗乾淨跟蝦仁一樣全部烘乾收好。第二天雨停沒出太陽,楊軍跟阿狄用竹撈把湖裡圈好的魚撈出來養在另蓄的溪水裡,半簍子蟹跟之前的一起養著,蝦養不活,只留夠兩天吃的新鮮的其餘還是烘成幹蝦仁,一大簍子石螺絲在阿狄的堅持下被分成三個簍子養在溪水裡,那是用來做唆螺的,撈上來的小魚小蝦楊軍看不上眼,全部供獻給了山洞裡的雞。十七隻母野雞連續吃了好幾天小魚小蝦,長膘不說下的蛋是又大又圓,兩隻公野雞羽毛更是吃的賊亮,精力充沛時常幹架。

說到雞蛋楊軍曾經發愁,每天好十幾個雞蛋兩人加一狼根本吃不完,只得放山洞裡存著越存越多。

第三天出了太陽。楊軍跟著阿狄入山專挑那些濕潤的地方走,想著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蘑菇。蘑菇是有,但有毒的占多數,沒毒的又太過瘦小連塞牙都不夠。

楊軍提著藍子看眼前一小片香菇,歎氣。最大的都只有中指大,摘了實在可惜。

阿狄在旁瞧著莫名其妙。

楊軍咬牙放過這小片還沒長大的香菇,提著藍子繼續前進。長在地面的蘑菇還不夠大,但長在腐樹上的木耳到是夠肥了。

楊軍眉開眼笑立時就要摘,阿狄攔了。「有毒。吃了,會肚子疼。」

摘了片木耳在手上,肥厚的感覺與現代木耳一樣,連撕開的斷層也一樣,放鼻下聞聞味道,楊軍確定就是現代人吃的黑木耳。「我們那這叫‘黑木耳’,可以吃。不過要曬乾了再泡發才能吃,生吃是會食物中毒鬧肚子。」

阿狄仍有點不放心。

楊軍堅持。「阿狄放心,這東西真能吃。」見阿狄猶豫,忙道:「要不這樣吧,我們先摘了回去,曬乾再泡發給野雞吃過沒事我們再吃?好不?」好不易說服阿狄,楊軍把一路所見可以食用的木耳全摘了,收穫了好幾十斤,全提在阿狄手上。要知道黑木耳可是公認的好東西,好吃不說還有保健養身的價值,是難得的山珍。

有了黑木耳楊軍立時對找吃的又有了興趣,這瞅瞅那看看,到又找著好幾種能吃的菌類。可惜都無一例外,還沒長大。楊軍立時鬱悶了。

阿狄瞧了,把楊軍帶到大松樹底下給他撿松球,掰開了裡面松子顆顆飽滿。

相比于手上像東北松子一樣的松樹種子,更吸引楊軍眼球的是幾人合抱的大松樹下那滴落的厚厚油脂。松樹油脂呀,天然的蠟燭材料,有了這東西還愁晚上沒光嗎?

結成板的黃白色油脂滴在樹根下因為從沒人整理過,其中夾雜著各種樹葉樹枝蟲子的,楊軍也不介意,一股腦全收集了讓阿狄挑回去。或許上天覺的今天的驚喜還不夠,既然在回程的路上讓楊軍找到了他一直在找的野生麻的痕跡。可把楊軍樂得呀,大歎這穿越大神絕逼是親媽來的!

過了收穫季節的野生麻死的死歪的歪,卻還是被楊軍給連根撥起了,入目所見沒剩一棵。迫不及待回去,蠟燭芯用麻最好,但楊軍已經等不及了就用幾股搓成的幹樹皮代替。黑木耳隨便理下攤在太陽下曬,那廂阿狄已經依言架起了石鍋,投入少量的松樹油脂溶解後把雜物清理乾淨。

趁油脂溶解的時候,楊軍砍了小孩臂粗的竹節做了個簡易的蠟燭模型,竹做的模型必然不夠規範,但這時候也只能試著看了。模型做好,固定用樹皮做的燭心,再澆入加了動物凝固油脂的松樹油脂,等冷動凝固一根蠟燭就做好了。

第一次摸索著做,楊軍就做了五根,因為沒有機器加速冷卻,就只能放在屋外自然冷卻。好在晚間溫度已經夠底,天然的松樹油脂又凝固的快,到第二天早楊軍起來看時,五根蠟燭都凝固成形了。

因為模型的不科學,放不穩且整個燭心都被埋在了蠟燭裡面,楊軍只得拿在手上把蠟燭溶解一小節這才點著了燭心。白天看不出蠟燭的光線,但那跳動的火焰卻是實打實的,火光沒滅沒閃證明蠟燭實驗成功了!

楊軍眼睛亮亮的抱著阿狄‘吧唧’一口親在他嘴角,。

阿狄摟著楊軍腰,笑著摸了摸他。

第25章 熱水澡

有了成功的案例,楊軍索性跟阿狄一股作氣抽了幾棵野生麻把皮扒了,用水煮過打出漿,再煮爾後再打,待野生麻柔軟有韌性,這才抽出細細的麻絲搓成小股小股的麻繩。因為是做燭芯,麻繩不需要太大也不能太緊,怕不吸油會滅。搓好再晾上一天,爆芯就可以用了。

燭芯做剩下的些邊角麻楊軍也沒丟,就用松樹油脂浸泡足夠長的時間綁在木棒上當火把。用浸了松樹油脂的野生麻綁的火把火光夠亮,而且能燃很長時間,又不會被風一吹就滅,拿在手上夜行都沒有問題。

大石鍋把松樹油脂全部溶解挑出雜質,澆入早就準備好的竹結模型,模型經過楊軍的研究定了兩個款。一款長二十公分,但直徑只有三公分,這是普遍常用的,也是做的最多的一款有一百四十來支;另一款長只有十二公分,但直徑有五公分,這一款是急用的但也最少,通共就三十支。

澆入最後一支,由阿狄固定放好,楊軍錘下勞累了一天的腰。眼瞧天已擦黑,留阿狄清理院子,楊軍點了之前做的蠟燭去廚房做飯。加大版的蠟燭的光線足夠大,楊軍就把竹做的蠟燭底做放灶頭,就著火光把米淘了,抓一把玉米粒跟米一起加水煮。這樣煮出來的飯有玉米清香,而且用煮的有一層焦黃的鍋巴,是這兩天楊軍的最愛。

撈把一直養著的新鮮蝦子用開水燙熟了,去殼留蝦仁,用大火跟薑蔥爆炒;中午吃剩的小炒野雞熱了,再炒把因前天下雨才長出來的新鮮嫩綠野菜;米飯煮熟了把陶罐提出來放灶頭另一邊熱著,就著火頭架另一個陶罐,燒開水冼乾淨,放泡發的蝦仁跟曬乾又泡發已經用野雞確定無毒的木耳加水煮湯,可惜這兩天忙蠟燭沒上山摘蘑菇,這麼鮮的湯要加點蘑菇那感覺會更鮮。

阿狄在院子裡燃堆大火,綁了閘蟹放陶鍋裡蒸當宵夜,搬來竹桌放旁邊擺好碗筷,從廚房端出楊軍做好的飯菜打算一邊吃飯一邊烤火。于阿狄來說現在完全不到烤火的時候,但楊軍的體質可比不上他,早晨冷起來都不願出被窩。

「我燒了熱水,等下洗澡不能再用冷水。」楊軍端出最後一個湯菜,天氣已經下降到十來度,可阿狄每次洗澡還是一桶冷水,瞧著都冷。

「我不冷。」部落男人沒洗熱水澡的概念,往往都是就著溪水搓一把,部落女人也只用溫水擦一擦,洗熱水澡的只有五歲以下的孩子。「阿楊洗,就好。」能燒熱水的陶罐就那麼大,不夠兩個人用。

楊軍不跟他爭,到洗的時候直接滲入熱水就是。

吃罷飯,阿狄把廚房隔壁沐浴室裡的石爐點燃,不怕浪費柴火的點了好大一堆火,把屋子燒熱了這才提了熱水進來。沐浴間裡有專放洗澡的大缸,一陶罐熱水一陶罐冷水添滿,楊軍拿了換洗的衣服搭到一邊竹篙上。

阿狄抱了陶罐到院子裡自己洗,平常都是打了香皂用冷水沖,今兒在他平常洗澡的地方放了一大陶罐熱水,屋簷下還擺了乾淨的獸皮褂獸皮裙,還有乾爽做毛巾的軟獸皮。不用說也知道是誰放的。

手腳快速打上香皂沖個戰鬥澡,穿上乾淨的獸皮裙,打開陶罐蓋看閘蟹快熟了,從廚房端出半碗之前做好的醬料,又從屋簷的獸皮袋裡掏出板粟放火裡烤。

烤板粟散發的香味把狼崽子豆豆從窩裡誘了出來,阿狄剝了兩顆給豆豆吃,其餘的都攏好放一邊。

豆豆在阿狄腳邊轉圈,還要討吃。

楊軍洗了澡出來,邊擦頭髮邊聞了烤板粟的香味。「別給豆豆吃多了板粟,這東西漲氣不好。」

「沒多吃,就兩粒。」阿狄抬頭,讓楊軍坐到火邊。「我來。」接過獸皮就著水汽擦著,柔軟的頭髮穿過指尖的感覺很舒服,阿狄很喜歡。可惜楊軍不喜歡,前兩頭還嫌長了讓阿狄磨了剪刀剪去不少。

噴香的烤板粟就在眼前,楊軍忍不住吃了兩顆,豆豆乖巧的蹲在腳邊想著無良的主人能看它乖巧再賞它兩顆。楊軍笑,在豆豆饞的掉口水的眼中把烤板粟全吃了,末了拍手表示沒了,看狼崽子一臉茫然是哈哈大笑。

阿狄無奈的看他眼,拿來用軍刀捎的梳子給梳頭發,楊軍被扯的頭皮疼,乾脆自己接了一把梳好,末了還給阿狄及肩卷髮梳了兩把在腦後給他紮緊。

楊軍瞧手上的卷髮,神遊想:慶倖他們兩個都是男人呀,就頭髮來說隨便梳兩把就好,這要是女人不說頭髮打理難,就說生理期吧,該多糟心呀?

「阿楊?」阿狄把蟹拿出來捏斷乾草放陶碗裡遞過來。

楊軍接了,忍著燙去掰蟹腿。「竹簍裡的蟹沒有死的吧?」說來吊在溪邊的蟹已經有養了五天了,就丟點小魚蝦可別死了。整收上來兩簍子蟹,近兩百來隻全是三四兩一個的,做香辣蟹有點可惜,所以楊軍大多是清蒸,中午蒸四個晚上蒸八個當宵夜,偶爾也撈幾個做薑蔥炒,可就算是這樣滿打滿算也就去大半簍子,還有一簍多繼續養著。養蟹是個技術活,不能說養就能養,這幾天瞧著就有好些沒精神了。

「還好,我昨天,喂了一次魚。」從湖泊撈上來好些小魚仔仔,楊軍沒丟就讓阿狄在溪邊挖了個坑養著,每天撈一點喂雞,可以撐大半個月。喂蟹就直接把蟹簍子沉魚坑裡一會,再提上來,次數不多,兩天一次。

「再喂也養不肥了。」

「那明天,多吃幾個。」蟹是涼性,阿狄就一直控制著楊軍吃怕他肚子疼,今天這麼說也是怕蟹死了可惜。

原本準備研究做幹蟹粉的楊軍一聽阿狄開了禁令哪還想什麼幹蟹粉呀,蒸大閘蟹才是他的最愛!「明天早上就多蒸幾個帶山上吃。」

「好。」阿狄見楊軍高興自己也跟著高興。

第二天天才擦亮,趁楊軍沒醒阿狄輕手輕腳在廚房洗臉刷牙,開廚房側門去撈了六隻蟹回來綁了放陶罐裡蒸,山洞雞窩裡十四個雞蛋留一個不撿,其餘的都拿回來,煮三個帶山上吃,四個打碎放陶碗里加水攪蒸成蛋羹,剩于七個阿狄放竹碗櫃裡最裡面那個裝野雞蛋的竹藍裡,讓人頭疼的是藍子根本就裝不下了,勉強再放五個剩餘的兩個阿狄乾脆一起煮了帶山上吃。

楊軍打著哈欠拉開房間跟廚房間隔的門,揉眼睛看阿狄在燒火,愣神了半晌轉身去放水,洗乾淨手出來。阿狄指下已經泡了有一會兒的薄荷水,上面放著楊軍唯一的塑膠軟毛牙刷,旁邊用來洗臉的陶盆裡已經打了冒熱氣的洗臉水,裡面浸著這世上唯一的棉毛巾。

刷牙洗臉畢,楊軍把阿狄趕出廚房讓其去溪邊摘把新鮮的野菜回來,這廂把蟹跟蛋羹一起蒸,從廚房窗戶取下已經風乾有一陣子的野兔切成塊加辣椒煸炒,泡上一抓黑木耳過水涼拌,阿狄摘的嫩綠野菜擇乾淨焯水,加少許油脂小炒了。這時節被氣溫欺騙的野菜長出來不過手指長,最是水嫩新鮮,無污染純自然的野菜吃上去滿口清甜,比現代什麼時蔬都要來得好吃。末了怕阿狄不夠吃,楊軍還煎了兩個嫩嫩的荷包蛋。

阿狄把昨天做的蠟燭都收了,準備擺碗筷在屋簷下吃飯。

楊軍探頭:「阿狄。把碗筷擺在屋裡吃,外面太冷了。」

阿狄把屋裡桌上用來計算日子的鵝卵石陶罐放窗戶下的案幾上,擺上碗筷去廚房端來蛋羹跟煸臘兔肉。

楊軍端小炒野菜拌黑木耳走在最後。「冷的時候吃飯都在屋裡吃,外面吃太冷飯菜也涼的快。」放下菜,把一大碗蛋羹用木勺分了。楊軍注意養生早上一般吃的清淡也吃的少,半碗蛋羹配嫩綠野菜加涼拌黑木耳外加幾筷子煸臘兔肉就夠飽了,兩個荷包蛋阿狄把蛋白分了楊軍吃,桌上剩餘的就全部包乾。

有時候楊軍真的沒法理解阿狄的肚量。「對了,豆豆呢?一早上都沒見著它。」

「早上我開門,就溜出去了。」吃罷,阿狄收碗用陶罐裡熱的水洗乾淨碗筷,楊軍把灶頭的火滅了鏟出火紅的火熾倒陶罐裡悶黑,這樣悶出的炭比木炭要容易燃。

「這狼崽子真是越來越皮了。」楊軍搖搖頭,給阿狄倒碗開水喝了暖身。蒸熟的閘蟹跟煮蛋放竹筒裡裝了,連原本想好的紅薯都沒帶就帶調料準備午間弄燒烤吃。

第26章 驚

有先兩天的探路,阿狄跟楊軍直奔目地地而去。果真,生長了兩天的蘑菇又大又肥,一找就是一片。

楊軍認識幾種能吃的野蘑菇,比如生長在草地上的草菇、香菇和生長在無毒樹根部的綠菇,還有生長在櫟樹林裡的黃色牛肝菌,最讓楊軍高興的是找到了非常多的鳳尾菇。鳳尾菇也是現代常吃的蘑菇,好吃,營養價值高,最主要的是鳳尾菇份量多,往往一朵就發了好多朵,而且還是成片生長的。

鳳尾菇的發現可把楊軍高興壞了,拿了石刀對樹幹上的成片鳳尾菇開挖,阿狄也來幫忙。

阿狄在部落裡長大也知道野蘑菇有些東西有些可以吃,有些不可以吃。采回去阿狄也不讓馬上吃,都會拿家裡的野雞試了才給吃。

鳳尾菇份量足,不多時就把一個簍子給裝滿了。蘑菇不能壓也不能久放,楊軍瞅瞅自己都搬不起的簍子,計算著這麼多蘑菇要是烘乾能得多少幹蘑菇,夠不夠他們撐過四個月的冰凍期。

阿狄沒有計算數量的習慣,他的習慣是把看得見能吃的全部劃拉回去。

「……」楊軍張了張嘴,底頭認命的擼袖子去繼續禍害野蘑菇。三個簍子全部裝滿阿狄才意猶未盡的停手。

「這麼多,回去又有得忙了。」幾百斤的野蘑菇要弄成幹蘑菇,烘乾之前還要仔細清理一遍,楊軍覺得眼前一片黑暗。不過說來,有這麼多蘑菇換口味,他們的冬天肯定過的妥妥滴!

暖暖的太陽沒過頭頂,楊軍在溪邊鵝卵石灘生了堆火,裝閘蟹的竹筒放火邊加熱,就帶著的陶罐燒開水準備把阿狄打的一隻野雞燙了撥毛。

阿狄走來,三兩下把野雞燙了擼乾淨毛還掏乾淨內臟,順手穿過捎皮的樹枝才遞回給楊軍。

楊軍嘴角抽搐,有本事就烤熟了再遞來呀!鬱悶兩秒默默的接過,架火上一邊烤一邊抹調料。

野雞個頭不大不夠吃,阿狄轉身鑽進叢林準備再打點獵物。楊軍也沒多想,氣溫下降大型野獸很少再離開洞穴附近,溪水是流動的也不擔心野獸尋著血腥味過來。可他忘了一件事,烤野雞散發在空氣中的味道被風一吹送出老遠,鼻子靈通的野獸很容易就能尋著香味找來。

野雞不難烤,在肉厚的地方打上花刀,刷上層薄薄的油脂後撒點辣椒粉桂皮粉,大火一烤焦香焦香的味道聞著就讓人垂涎欲滴,包括從叢林裡鑽出的熊瞎子。楊軍嘴饞的只注意火上的野雞完全沒注意身後的不速之客,慶倖豆豆竄了出來眥牙救駕,楊軍回頭差點魂飛魄散。

離他六米遠一頭壯碩的灰熊仰頭嘶吼,明顯被狼崽子豆豆給激怒了,雙腿立直足比楊軍高一半不止!

得幸小狼崽子敢對比它大上好幾十倍的灰熊眥出那口乳牙。

楊軍嚇的一動不敢動,動物世界他看的不少,面對凶獸的時候越冷靜越好,你越慌亂動作越大就越會刺激凶獸的凶性。吞下口水,楊軍緩緩蹲下手抓豆豆狼吻不讓它再挑釁,爾後抱起豆豆一步步後退。

楊軍不敢動作太大,因為那頭憤怒的灰熊實在不好惹。狼崽子豆豆似乎有點不服氣,掙扎的利害,楊軍把豆豆抱的死緊,一頭冷汗的一小步一小步退離危險區域。

灰熊來就是因為烤雞的香味,沒了楊軍在前礙眼,揮爪掀翻野雞按地上就是兇殘的撕咬,也不怕燙,那血盆大口一口就把野雞吞的差不多了。

楊軍想跑,警覺的灰熊仰首就要向這邊撲來。

阿狄嚇的心驚膽顫,甩出手中獵來的兔子吸引灰熊的注意力,嘴裡模仿猛獸的嘶吼聲挑釁灰熊。

灰熊受激,轉首攻向阿狄。

楊軍跑出老遠,回頭看阿狄跟灰熊糾纏心都提到了噪子上。家裡有灰熊皮楊軍是見過的,連老虎阿狄都在他眼前殺過,可看灰熊揚起的獸爪,楊軍心都是寒的。

豆豆趁機跳出去,跑到灰熊前面眥牙挑釁。狗崽大的狼崽子,也就灰熊揮揮爪子的事,可好在豆豆靈活,總能在獸爪到之前竄開。

灰熊力氣大,阿狄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有豆豆吸引灰熊注意力,一時也分不出個勝負來。

楊軍可不想他們分個勝負。「阿狄!把它趕走!」

聞言,阿狄沒再拿綁了匕首的木棍往灰熊身上捅,而是製造噪音攆趕灰熊。人離得遠些,拿石頭砸在灰熊前面,警告它離開!

灰熊憤怒,可阿狄身體靈活敏捷,總能在灰熊到之前跑開,爾後再撿石頭砸。來回那麼幾次,灰熊被砸得沒了脾性,扭著個大屁股一扭一扭的走了。

阿狄抱了豆豆直到看不到灰熊的背影,楊軍忙從角落跑來,驚魂未定的拉著阿狄看:「傷著哪沒?」

楊軍擔心阿狄,阿狄同意擔心楊軍。丟了豆豆,一雙大掌在楊軍身上摸遍了發現沒傷這才放下懸著的心,一想到剛才那下心又懸了起來。「走,回家!」

「好。」楊軍也是嚇破膽了。烤的野雞被糟蹋完了,竹筒裡的清蒸閘被踩成了餅,阿狄甩來吸引灰熊的野兔也被踩的支離破碎,眼瞅是吃不得了,好在三簍子蘑菇放的遠,沒被禍害。

阿狄挑了兩簍子大的,楊軍背簍小的,豆豆在兩人腳邊,兩人一狼快速往回趕。

回到家,楊軍連喝了幾大碗水壓驚。

阿狄把院門關了:「以後,阿楊不上山。」

看阿狄那緊抿的唇,楊軍忍住沒反駁他。「先不說這個,阿狄去溪邊抓條魚來,我來做午飯。」本來就晚了的午飯被這一耽擱,恐怕都兩三點了。回來路上還不覺的,這一停下來就覺的整個胃都是空的。

阿狄悶聲去溪邊抓了魚回,楊軍生火熱鍋先煎了四個野雞蛋墊肚子。可不墊還好,一墊就覺的越發餓了。阿狄燒火,丟了棒板粟放火裡烤,轉身又拿了兩個風吹過的紅薯捎皮,挑了個大的給楊軍,自己悶聲吃個小的。

灶頭小根本不需要人專門燒火添柴,可瞧阿狄那悶聲抿唇的模樣楊軍勸他的話愣是說不出口。

默默吃了遲到的午飯,兩人把三簍子野蘑菇挑到溪邊清理沙土。太陽躲到厚厚的雲層裡沒有溫度,阿狄生了堆火讓楊軍呆在火邊撕比較乾淨的鳳尾菇,而比較難清理需要水洗的草菇綠菇,則被阿狄包圓了。

楊軍瞧的阿狄這麼保護他,其實也覺的蠻糟心的。他可是純爺們,雖然被掰成了彎的,可好歹沒變成女的吧!只是,楊軍抓抓頭,在這遠古拳頭遠比頭腦好使呀!要早知道有這出,他當初就不會學什麼廣告策劃了,塞一腦子理念、概念、製作,還不如些基本生存技巧來得實用。

不過,如果早知道有這出,他恐怕會有多遠跑多遠吧?畢竟沒有經歷過這些種種,怎麼知道沒有雜念的愛護有多麼的讓人歡喜。

第27章 野蘑菇

鋪滿鵝卵石的溪底清澈見底,一條條游魚在水中擺尾顯得悠然而流暢,上十斤的大魚時不時甩出老大的浪花,十斤以下的魚則老游到淺水區的岸邊,魚背都露出來了,弄得岸邊的豆豆老去撲。魚受驚嚇游回水中間,可不一會兒又遊回來,爾後被等在岸邊的豆豆再撲,再遊回去,再遊回來,再撲。不長記性的蠢魚真的被豆豆玩的很慘。

楊軍原本想罵兩句,想起豆豆今天示警灰熊算是立功,又隨它了。反正魚在水裡又玩不死最多玩殘,退一步就算玩死了,他們家魚多,玩死一兩條也沒什麼。

蘑菇清理乾淨,楊軍在院子裡放好石爐。明火太大,用炭最好,架上三層的竹架把蘑菇平鋪,爾後蓋層獸皮不讓熱氣跑出去,瞧著炭火不足就添一點。添兩次炭覺著蘑菇疲軟不少,再換小火慢慢烘焙。蘑菇不像蝦仁,所以楊軍格外注意火候,好在他舉一反三的能力不錯,沒烤崩。

趁楊軍添炭烘蘑菇,阿狄出門獵了只兔子回來當晚餐。在溪邊扒皮去掉內臟,順手從下午才埋的細沙裡翻出十隻閘蟹綁了。原本中午吃的蟹被灰熊踩了沒吃著,晚間就多吃兩個。

楊軍正在炒臘肉跟燒魚之間猶豫不覺,見著阿狄手中的新鮮兔子立時把前兩樣丟開了,中午沒吃成香噴噴的烤肉,晚間吃也是一樣的。刷油撒調料,覺著少了又讓阿狄到溪邊抓了兩條巴掌大的魚來,去鱗掏乾淨內臟塞進薑絲幹蔥花,打上花刀抹點辣椒粉架火上一起燒。

阿狄洗乾淨罐子,在廚房灶頭生火蒸上閘蟹。多加點柴,轉身用陶碗裝了半碗松子,楊軍要烤兔子還要燒魚驣不出手,阿狄便全部剝了殼放一邊供楊軍撚著吃。

說來這個冬季楊軍的零嘴可比部落的小孩還要豐富,有吃不完的板粟,有紅薯,有阿狄陸續摘的一些堅果,現在還有松子,他可以每天換著花樣的吃。其實,他以前真不愛吃零嘴的說。

烤魚熟了,烤的焦黃的魚皮、沒有丁點腥味的魚肉,吃在嘴裡滿嘴的焦香味;兔肉更不用說,吃在嘴裡的那種香嫩感讓人欲罷不能。

兩條魚一隻兔子,阿狄吃大半,可楊軍吃小半。末了阿狄從廚房端出蒸熟的十隻閘蟹,就著火堆像吃零嘴似的把十隻蟹給啃了。

豆豆對蟹不感興趣再則也吃飽了,趴那頭搭前爪上懶懶的張嘴打了個哈欠。

被豆豆影響,楊軍也懶懶的打了個哈欠。這哈欠一打再被火一烤,楊軍立時覺著全身都沒勁了,只想躺著閉眼睡他個暈天暗地。

阿狄伸手把人抱來放腿上,雙臂圈著給其一個安全的港灣。

旁邊是溫暖的火堆,腰上環著有力的雙臂,頭枕著厚實的胸膛,舒服的楊軍啥都沒想,眼瞼半睜不睜的眨巴眨巴,果斷睡了過去。什麼刷牙洗臉洗澡的神馬都是虛幻,睡覺最大。

一堆火快燒透了,阿狄見楊軍沒醒的意思,小心把人抱回屋放床上,點上蠟燭。

「…阿狄…」沒了阿狄的體溫楊軍醒了,眼瞼半睜著有點惱。惱他為什麼把他放下,沒有暖過的床比他懷裡冷。

「阿楊,繼續睡。」端來熱水用獸皮給他擦完手臉,末了換陶盆幫他腳都給洗了,擦乾塞回獸皮被窩裡捂緊邊角。

楊軍眼瞼上下打架要睡不睡的。「…阿狄…」

阿狄摸了摸他,到院子裡快速把半幹的蘑菇收了放廚房灶頭細火烘,刷牙洗臉,原本想用冷水快速沖個澡,但那樣恐怕會染一身冰冷便用熱水沖了沖,擦乾水漬把手腳都烤熱了這才回屋。

燭火下楊軍的眼瞼顫了顫,阿狄以為要醒不想只是單純的顫了顫,嘴裡迷糊的嘀咕到是聽懂了。

「…蘑…菇…」

阿狄吹滅蠟燭鑽上床,純獸皮毛的被窩已經被楊軍睡暖了,曉是歷來對環境要求不太高的阿狄也覺暖暖的獸皮被窩真的是非常舒服。把人撈進懷裡抱好,阿狄在楊軍耳邊說了句:「幹蘑菇,收好了。」

楊軍眼瞼顫了顫,枕在阿狄手臂上的頭一歪,徹底睡著了。

阿狄攏了攏手,閉眼一夜好眠。

氣溫下降大快,楊軍只覺一覺醒來幾乎比昨天冷了一半不止。嗚嗦下從溫暖的被窩裡爬出來,套上厚厚的皮毛衣褲腳穿厚厚的兔毛保暖鞋這才感覺好點。

厚重的皮毛衣褲把楊軍包裹的整大兩圈不止,還有厚實的毛皮鞋,說實在話,楊軍非常慶倖這世界沒有鏡子,否則他能鬱悶死。

轉了一圈沒瞧見阿狄,想來應該是出門打獵了。刷牙洗臉畢,吃了灶頭熱的早飯,楊軍到溪邊去撈養著的石螺絲做唆螺。水溫太冷,楊軍用竹撈撈了小半桶,原本打算就在溪邊把屁股敲了的,可太冷了,提回院子還生了堆火這才開始敲。

敲了好幾斤,又搓洗乾淨,回廚房開始炒。這時候應該還沒有到吃飯的時間,不過唆螺原本就難熟,不擔心做早了。添柴加水讓唆螺悶著入味,另一邊灶頭起火,抓把米抓把玉米粒,剝了把生的松子仁,想想還捧來把板粟剝殼去了細皮,切成小塊小塊的放一起,開始煮粥。

唆螺煮熟了,粥還在慢慢熬,楊軍嘴饞的裝了一小碗搬條凳子放旁邊,一手拿唆螺吃另一手繼續擂動陶罐里加了不少東西的粥。

阿狄回來,瞧著的就是楊軍這一幅兩手忙的不亦樂乎的景象,唆螺殼吃了一堆,還在那舀。

楊軍瞧了阿狄回來,立時眼睛一亮,用木簽挑了個螺絲肉跑來塞阿狄嘴裡,一幅求誇講的模樣問:「是不是比上次還要好吃?」

「好吃。」阿狄很誠實,楊軍笑的眉眼彎彎,一幅‘我果然很利害’的表情繼續跑回去擂粥跟吃唆螺。估計這粥做好,唆螺也給他吃一半了。

阿狄笑下不管,轉身把上午的收穫歸類放好,兩隻活的野雞放山洞一起養著,敲死了的兔子看楊軍要不要當晚餐,原本打算再撿點野蘑菇的,結果一晚上全部凍沒了,到讓他運氣好的碰到了只野鹿。這冷的天氣,大型的動物都是很少見的了,的確是他運氣好。

楊軍見著這麼大的成年雄鹿笑的更開心,這幾天氣溫降的快眼見獵物少他們只能動臘肉了,不想還能獵到鹿,這百來幾十斤的鮮肉可夠他們吃好一陣子了。

「阿狄餓不餓?」楊軍瞧著那新鮮的鹿肉,立時想起以前吃過的一種吃法,麻煩是麻煩了點,但真心好吃。

阿狄搖頭。

楊軍笑的哈噠子都快流出來了,攏了攏袖子走向野鹿:「那中午給你做好吃的。」

阿狄沒答,只轉身拿刀按楊軍要求從鹿後腿片下一大塊肉,切成三指寬的薄肉片。阿狄以為是做以前做過的那種燙鹿肉片,不想楊軍從山洞取了兩大朵昨天留著沒烘乾的鳳尾菇。是放在地上,又保存的完整,所以鳳尾菇還比較新鮮。

野蘑菇都用野雞試過了,無毒,所以楊軍可以大膽的把它們入菜啦!

整朵鳳尾菇掰了,洗乾淨從大片撕成小片,加上幹蔥用淹過的肉片卷好,肉片會松,所以要拿小小的竹簽穿過固定,爾後往薄薄的油鍋裡燙。

跟以前做的燙肉片相同,但味道有很大區別。淹過的鹿肉片本就好吃,再染上蔥香被蘑菇吸去過多的油脂,更是香嫩可口;而吸了油脂跟其餘調料的鳳尾菇,更是嫩、滑、香,吃了還想吃。

楊軍筷子長,把阿狄那份卷肉裡的蘑菇挑了半數吃。

阿狄不惱,由他。後來還主動把蘑菇挑出來放楊軍碗裡,弄的厚臉皮的楊軍都不好意思護住碗說不吃了,阿狄這才作罷。

第28章 冬至

濃烈的寒風吹的人臉作痛,踩在腳下的泥土哢哢已經結了冰粒,楊軍緊緊身上的皮毛大衣,往手裡哈了口氣。「好冷。」又往手裡呼口氣問阿狄:「往年這個時候阿狄在幹什麼?」

出門前被楊軍強硬套了皮毛大衣的阿狄有點不習慣,皮毛大衣把腰帶紮緊是非常保暖,但也很不方便,手腳都被束縛住了。「…打獵,搬到山洞住。」往年在部落這時是最忙的時候,要抓緊時間打獵儲備過冬的食物,還要搬家到山洞渡過四個月的冰凍期。

這時候打獵極其辛苦不說,還很難打到獵物,可這時候是整個冰凍期最後的打獵時期,如果不多打點那他們的冰凍期將會過得更艱辛。小孩曾被餓死,為了省下那口食物給部落裡更有希望活下去的壯年、孩子和能延續部落血脈女人,老人相約上山自我遺棄以至屍骨無存。

阿狄臉上的表情讓楊軍把剩下的話吞回喉嚨,好在目地地到了。他們圈的那片湖泊已經乾涸,而水位已經退到了木樁之後的四米外。若大的湖只剩三分之二的水,而湖那邊的江流也減瘦一半不止。

乾涸的河床上曾經綠油油的水草全部枯死,枯黃的水草間有爪類小動物的痕跡和被吃了肉的石螺絲殼,當初被他們遺落的小魚小蝦已經是屍骨無存了。看到這些楊軍非常遺憾,原本他們可以收穫更多東西,但他們只有兩個人時間又急,結果有好些遺落便宜了這些小動物。不過好在,有些東西那些小動物是真心沒辦法的。

比如說,躲到深淤泥裡的蚌殼和慣會鑽洞的泥鰍鱔魚。

淤泥肥沃,能養出那麼多石螺絲肯定也能養出肥大的蚌殼和美味的泥鰍鱔魚。果真,楊軍沒走幾步就在乾枯的水草縫隙中找到一條扁遍的細縫。拿捎尖的木棍往扁縫裡戳,戳到硬硬的蚌殼,不用挖的直接用木棍撬出來。

黑黑的螺紋蚌殼老大老大的,蚌殼緊閉,沾了泥巴又黑又醜。楊軍用棍子戳,沉悶的聲響可見這黑黑的殼有多硬。

阿狄見過這東西,殼非常硬,要花大力氣才能砸開,而砸開以後裡面的東西非常腥,比魚比石螺絲還要來得腥。「…這可以吃?」

「當然。」楊軍理所當然的點頭。「我們那這叫蚌殼,很多人愛吃還有點小貴,它有個叫‘鮑魚’的同類兄弟,死貴死貴的。當然,也非常好吃,可惜,這兒沒有。」這裡不靠海,自然沒有鮑魚之類的美味海鮮。

阿狄默默記下‘鮑魚’這個詞彙,轉身提木棍滿地兒找扁扁的縫隙,找著了三兩下就挖出老大一蚌殼,那速度那乾淨俐落的姿勢,讓楊軍連較勁的心思都沒了。好在楊軍也空豁達,乾脆不挖了就專心找扁縫隙,連找幾個讓阿狄挖,他就跟在後面撿著摞到岸邊。

岸邊的蚌殼都堆成山似的了,兩人也把整乾涸的河床挖禍害完了,這一個洞那一個洞的,瞧著都糟心。這還沒完,禍害完蚌殼,楊軍讓阿狄拿石鋤頭找那種小指大的泥巴洞,開始禍害泥鰍跟鱔魚。

鱔魚跟泥鰍慣會挖洞,但不管洞挖的多深,總要留個氣孔才行。順著氣孔往下挖,總能找到縮著不動鱔魚泥鰍。

天可憐見的,蚌殼泥鰍鱔魚這類淤泥深處的居民仗著它們與生俱來的天賦在水位退的時候有持無恐的繼續呆在淤泥裡,往上數不知多少年它們的祖先都是這麼過來然後渡過冰凍期最終壽終正寢的,可不想,輪到它們這一代卻碰了楊軍這麼個煞星。祖孫三代都給一鍋端了不說,往後不知多少年它們的子子孫孫輩都會被這麼一鍋端了。

挖泥鰍鱔魚的樂趣恐怕是城市人很少能體會到的,那種集收穫與尋寶外加美味的誘惑,讓鄉下孩子樂此不疲。曾幾何時楊軍也是那些孩子王裡的一員,下河抓魚摸石螺石挖泥鰍鱔魚烤紅薯玩泥巴,嬉笑怒駡玩幫派用孩子氣的聲音表情說‘不跟你玩了’,當時的心情情緒現在想想只覺的幼稚可笑。可往深裡想想,那時的幼稚可笑是單純而純粹的,不像後來爺爺奶奶過世被楊爸接到城裡,雖然物質生活提了好幾個等級,但再也找不到當初那種純粹的開心與快樂了。

「阿楊?」阿狄挖一鋤頭,眼明手快的掐著鱔魚頭部下三寸。

楊軍忙把手上的木桶遞了過去。桶子裡已經有大半桶泥鱗鱔魚了,大的小的擠成一團,瞧著就是大豐收。「成了,其餘的明天再來挖。」

阿狄當下收了石鋤頭,下意識就想接過楊軍手上的木桶。

楊軍攔了:「沒事,不重。」雖然提在手上的木桶是有點沉,但好歹他是男人總不能真被慣成女人樣。「把石鋤頭放這,反正明天還要用。蚌殼都要挑回去。」自從搬到這楊軍就沒見過其他人影,到不擔心石鋤頭被人撿,可蚌殼不行。好歹是肉,要被賊性的動物搬走了他都沒地兒找回來。

蚌殼又多又大極占地方,兩大簍子只能裝一半,阿狄辛苦來回兩趟才挑完。

回院子楊軍挑出八條大黃肚子鱔魚跟十來條泥鰍用清水養著,打算讓其吐乾淨泥沙再宰了吃。鱔魚泥鰍好養活,分開了每天撒一點點水保持濕度能活很久,蚌殼更能活,只要不傷著它的殼養活整個冰凍期不成問題。增加這三樣新鮮的活物跟各種臘肉換著吃,相信他們的冰凍期過的不會太艱難。

第二天氣溫更冷,兩人花半天時間挖了滿滿一桶子的鱔魚泥鰍,加昨天的一起楊軍用湖底的淤泥蓋了用木桶養在院角。

連續幾天阿狄打的獵物越來越少,直至一天空手回來。楊軍到是松了口氣,以沒有獵物為由把阿狄留在家裡不准再出門打獵。

四個月的冰凍期在那天午後的鵝毛大雪中,翩翩而至。

第29章 暖冬這章 是之前發的不要買!!

「阿狄!」原本在賴床的楊軍從暖烘烘的獸皮被窩裡一拱一拱的爬了出來,兩層獸皮被褥很重,但絕對保暖。伸個大大的懶腰打個大大的哈欠,頭髮亂卷著揉下睡眼惺忪的眼睛,小模樣還挺可愛的。

阿狄推開廚房門,手上端的石爐裡是燒的火紅火紅的炭火。

楊軍再躺回暖被窩,眼睛亮亮的看著阿狄把石爐放下爾後罩上編成鏤空的竹罩,把床頭他要穿的獸毛衣褲放竹罩上烤熱呼,再拿來給他穿。

「阿狄…」楊軍懶,在被窩裡對阿狄伸出胳膊。

阿狄從善如流的挾著他胳膊提溜出上半身,楊軍穿了幼獸軟毛皮的保暖衣,伸手讓阿狄套上裡層虎皮外層兔皮的獸皮夾克,再穿上由牛皮跟鹿皮一起縫製的外衣,紮緊腰帶收緊袖子,保管沒一絲風能漏進去。上衣穿好了,阿狄直接把楊軍抱到炭火邊給其穿褲子,同樣穿了幼獸軟毛皮做的保暖褲,套上虎皮做的緊身褲,再穿上兔皮做的保暖褲,襪子是軟軟的幼鹿皮。楊軍整一身上下,換到現代價值高昂不說,也夠他被員警請去喝茶了。

阿狄準備再給楊軍整件熊皮大衣披了,楊軍拒絕。昨兒開始下雪,兩人就把屋子裡除兩窗戶之外的地方包裹上獸皮讓木釘子固定住,他們建房子用的木材原本就是用木質比較緊湊的整棵木材,現在用獸皮一包不透風又保暖,再有炭火時時烤著,比外面不知暖和了多少倍。

套上兔皮保暖鞋,楊軍啪噠啪噠到廚房刷牙洗臉,冷水刷牙凍著楊軍直嘬牙花子。

「有熱水。」阿狄提醒。

「刷牙不能用熱水,會口臭。」忍著冷意刷完牙,趕忙把手浸到熱水裡緩緩,再擰著軟皮毛洗個熱水臉就別提多舒服了。「阿狄做了什麼好吃的?」一邊洗臉一邊探長脖子往灶頭上望。

阿狄打開木頭做的鍋蓋,長方形陶罐裡上層有蒸好的蛋羹,下層是淋了油跟辣椒粉一起蒸的臘魚,旁邊陶罐裡熱的是昨天特意多做的唆螺。一簍子蟹在前天終於吃完了,楊軍便開始做唆螺吃,多敲些做足三天的量但就只能吃兩天的情形來看,這簍子石螺絲也堅持不了多久。

楊軍其實也想把石螺絲留久一些,但一來怕石螺絲挨不了凍,二來,或許是被清甜的溪水沖過好一陣子的原因,石螺絲吃起來根本沒有泥沙的腥味而全是一股子鮮甜,用現代話來說,好吃到爆!這不,原本是做三天的量,結果兩天就能吃完。

阿狄到完全沒意見,在他想來只要楊軍愛吃能吃,天天吃都沒關係。「明年,多留點,做唆螺。」

「好。」

屋子裡獸皮被褥讓阿狄折好了跟枕頭一起靠牆放好,火爐被放到桌子底下罩上拼湊的獸皮,這樣吃飯的時候能烤火,飯菜也不會冷的太快。

腿上暖烘烘的,楊軍唆螺吃的飛快,阿狄早學會了吃唆螺。去掉螺葉對著螺口猛一吸,吸不出來拿筷子把螺肉往裡戳兩下,再吸,如果還吸不出來,那就只能拿竹簽挑了。

豆豆不知從哪個角落裡竄了出來,在桌子底下嗅來嗅去,瞧兩人吃的歡快,兩前爪搭桌子邊後腿直立,濕露露的狼眼瞧瞧這個瞧瞧那個,歪著狼頭舔舔舌頭,倆耳朵時不時抖兩下。好懸沒甩尾巴,否則楊軍直懷疑他養的是狗而非狼。

「早上喂豆豆吃了沒?」豆豆是家養的,所以兩人甭管誰先起,第一件事就是給豆豆餵食。之前都是喂隔一天的生肉,現有沒生肉就喂泡發沒加鹽的臘肉,怕營養跟不上還敲兩個野雞蛋。

「喂了,多敲了,一個雞蛋。」阿狄一早起來給豆豆泡了肉吃,敲兩個雞蛋,結果去山洞喂野雞順帶撿雞蛋時有個蛋殼破了,回來瞧豆豆還在吃,順手就敲它碗裡了。

楊軍瞄眼豆豆,瞧那興奮的眼神堅決否認那吃貨本質是他養出來的!

其實,還真是他養出來的!

吃罷早飯,楊軍收拾碗筷洗乾淨,阿狄提了吃過的唆螺殼準備丟山洞裡給野雞當零嘴吃。

楊軍探頭:「阿狄等一等,我也去。」擦乾淨手,圍上灰鼠皮圍脖,穿上足三層皮做的長筒靴,戴上鹿皮為底牛皮為面的皮手戴,頭上頂著能保護耳朵的獸皮帽子,披上熊皮大鬥蓬,裡三層外三層的裹著都不見人影了。

阿狄也穿的嚴實,拿來毛皮口罩給楊軍戴上,再戴上自己的,兩人全幅伍裝完畢這才拉開也被獸皮包裹好的木門。

門外鵝毛大雪仍在下著。入目之內光線暗沉,要不是屋內的竹節水滴漏鐘告訴他現在是午時,恐怕他會以後是到傍晚了。

「……好大的雪。」迎面撲來的寒風刺骨,大雪飄過屋簷直達門下,而屋簷下的階梯已經被大雪給淹的只剩兩層階梯頭。楊軍是在南方長大的,看過最深的雪也就過膝,可現在目測雪應該已經近到他大腿了,而且還在下。他記得有一年鬧的幾個省的雪災也才過膝高一點,在高科技的現代都讓人束手無策,在這落後的遠古……

楊軍第一次深深的認識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和‘適者生存’這兩句話。

深一腳淺一腳走在雪地很麻煩,楊軍想了個辦法。他撐著‘竹傘’走在後頭,阿狄拿竹枝掃把一步步把雪拍嚴實。是有點麻煩,但就從屋簷下轉到後邊山洞而已,路程很短。

因為太冷怕把野雞凍死,楊軍讓阿狄在門口豎了扇門,在野雞窩裡也多加了些乾草保溫。曉是如此野雞還是縮在窩裡擠成一團不太愛動,連楊軍倒來唆螺殼都只個別兩隻上前啄食。說來,二十幾隻色彩繽紛的雞縮成一團到還蠻好看的。

「早上撿了幾個雞蛋?」楊軍問阿狄。

阿狄回:「五個,殼爛了一個。」

「有五個算不錯了。」天氣寒冷野雞減少生蛋的次數以保持體力是應該的,只要不凍死,每天不下一個蛋楊軍都沒意見。因為他們家的野雞蛋真的已經夠多了呀,要知道先前不冷的時候就有十來隻正下蛋的母雞,楊軍又肯花心思,小魚小蝦的加餐不斷把母野雞喂的是個個肥大不少,肥膘了就更會下蛋,幾乎每天每只母野雞一個,連狼崽子豆豆都有野雞蛋供應了都還吃不完,只得收著,結果就是越收越多,楊軍都懶得數了。「明天我們把野果子煮了拌上小魚蝦,瞧見是熱的野雞沒准能多吃些。」

聞言阿狄冒雪搬了小石爐來,生火架上破損不要的陶罐當即煮了小半開水倒入石漕,看野雞咕嚕咕嚕跑來喝水,楊軍阿狄對視下悄聲離開。

關上山洞門,阿狄撐起‘竹傘’。就這麼一會兒阿狄早先用竹掃把拍出來的路又蓋上了一層新雪,好在不深,掂著腳也就過了。

楊軍盯著腳下小心走著問阿狄:「這雪什麼時候才能停?」

「要兩天。」

「兩天?!」楊軍作舌,這還沒到一天就已經這麼深的雪了,要下兩天他們的屋子不會被雪淹了吧?

「也可能,沒兩天。」

「我們的屋子不會被雪給淹了吧?」雖然他們的屋子絕對結實,但他可不想被雪給堵了門弄得進退不得。想想那種情況都讓人糟心,楊軍拉阿狄:「走,我們回去把雪鏟了,可不能把門給堵了。」

說鏟雪卻沒有合適的工具,楊軍跟阿狄只得先回屋。一開門豆豆從溫暖的桌子旁竄了過來,卻被門外吹進的冰凍寒風給凍的一哆嗦。

阿狄忙關門。

屋外的溫度跟屋內的溫度可是兩個天地,楊軍把熊皮鬥蓬一脫皮口罩一摘,飛快的竄向桌子。掀開獸皮罩子往外冒的那股子熱氣,讓楊軍都快沒勇氣起身了。「阿狄,快過來烤一烤。」

阿狄把鬥蓬掛好,拍掉上面的雪珠,看雪珠掉在地板開始融化便也沒管了。

楊軍緩過氣了,摘帽子圍脖手套換上室內穿的保暖鞋,喝碗早間燒的開水這才覺著熱呼了。阿狄到不冷,事實上這已經是阿狄穿著最暖和的一個冬季了,往年在部落都是用獸皮一裹,哪像現在這樣分上衣褲子襪子還分鞋子,相比起來,現在真是舒服的沒邊了。

「來,把鞋換了。」楊軍不這麼想,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既然有他在就不能讓人再凍著再冷著再餓著,否則,怎麼對得起現代人集眾家所長的智慧?「喝口熱水緩緩。」

喝完熱水緩過氣頭,阿狄按楊軍說的用竹做鏟子。鏟子比較麻煩,不過好在阿狄有玩了那麼多竹製品,麻煩是麻煩了些但好在還是折騰出了個模樣,美觀不說但至少能用,當然,使用時間可能不太長久。除了做竹鏟,楊軍還讓阿狄拿竹篙綁了竹枝掃把,這樣就可以在屋下面掃屋頂上的雪了。

阿狄是個行動派,東西才做好就披了鬥蓬到外面去掃雪。楊軍沒聽阿狄的呆在屋裡,而是跟了出去拿竹鏟把雪拍成個小球,再滾兩圈滾成個大雪球,爾後直接滾出門外邊就不需要再廢神挑出去了。阿狄則不同,一鏟子一鏟子扎扎實實的幹。

兩人從屋門前清出老大一塊地方,阿狄拿加長的竹枝掃把掃落屋頂的雪。這樣只能掃到前屋頂的,後方屋頂的雪到不急著清理,畢竟楊軍擔心的是前門而不是窗戶,後面等雪停了再掃也不遲。

第30章 '女朋友'的解釋

  好在院子不大雪也不難掃,兩人分上下午掃一陣憩一陣也就把院子清理出來了。至於院子外圍牆邊的,楊軍沒讓阿狄掃,這時節沒野獸沒人的,最主要還下雪掃了也白掃。
  阿狄放好工具,回頭剛好瞧了楊軍從屋簷那掰了根碩大的冰淩拿在手上玩。「……屋裡有烤紅薯。」
  楊軍忙把冰淩丟了,跑回屋去吃烤紅薯。
  阿狄隨後帶關上門,把刺骨的寒風關在門外。
  一邊烤炭火一邊吃炭火烤出來的紅薯,這事在楊軍十歲之前經歷過,十歲之後進了城,別說炭火,連烤紅薯都很少吃了。一來是外面聞著再香的烤紅薯吃起來其實沒什麼味,二來,也沒有再吃烤紅薯的那種心情。不想世界就是這麼的奇妙,原本以為不會再經歷的事現在又體會了。
  楊軍興沖沖的脫了鬥蓬口罩什麼的,拿了竹挾就去火裡翻紅薯。「阿狄快來,紅薯已經熟了。」豆豆興奮的跑了去,被楊軍用腳掀了個跟頭笑駡:「去!沒你的份!」
  豆豆也不惱,反正它已經被楊軍給掀習慣了。爬起來屁股蹲地上,兩前爪撐地仰狼頭就那麼舔著舌頭瞧楊軍,時不時歪歪狼頭晃下尖尖的耳朵。那模樣簡直萌死個人了!
  楊軍立時被萌的心一軟,抱了狼崽子在懷裡死勁揉搓了頓,爾後掰了半個紅薯吹涼了喂豆豆吃。
  阿狄拿了室內毛鞋給楊軍換上,又換了自己的,順手把換下來的毛皮靴子放火邊烘乾水汽。
  楊軍不顧烤紅薯燙就往嘴裡塞,燙的直呼氣可還是忍不住在那吃。
  「我不跟你,搶。」
  一邊燙一邊往嘴裡塞烤紅薯:「這不是燙不燙的問題,而是這世界總有一些美味會讓人吃了出問題但總還是忍不住去吃。比如河豚。」楊軍掰開紅薯皮呼兩口遞到阿狄嘴邊。
  阿狄咬了口:「河豚?」
  「是我們那一種非常好吃的魚,但有毒,吃了會死可還是有很多人冒著生命危險去吃。」
  「為什麼?」阿狄沒辦法理解這種可以為了吃而冒生命危險的事。
  「因為吃是一種很幸福的事,當然,能擺在餐桌上吃都是經過檢驗的,一般不會出現中毒的情況。不過有吃這個而死過人是肯定的。」楊軍有吃過河豚肉,的確是鮮嫩非凡一般美味都沒法比擬。「我們那有很多很多好吃的,超級大的部落中有很多小部落,而每個小部落對吃都有各自的定義,早餐,中餐,晚餐,還有糕點麵點甜點等等,吃一輩子每天換著花樣吃都可能吃不完。我喜歡吃,所以讀書的時候大多沒辦法忍受食堂的飯菜,都盡可能的在外面租房自己做。那時伙食費不夠就我來做,同學出錢搭夥,混著也就把學期給混過去了。」
  阿狄聽的認真,雖然有很多事他都沒法理解。
  「那時候大學交的第一個女朋友就是被我的廚藝給征服的,要知道那可是系花來著,可把好些同學哥們給羡慕死了。」楊軍說的開心。
  阿狄聽了,疑惑問:「女朋友是什麼?」
  楊軍想甩自己一嘴巴,他能詳細解釋女朋友的意思嗎?腦抽了才去解釋。「……那是我們那女人的統稱。」
  「那阿楊學校有多少女朋友?」阿狄問的很純潔,因為在部落來說女性是嬌弱的和重要的,生命的傳承少不了女性。可就這句話真正的意思來說,楊軍斯巴達了。
  「……不多,也就一半吧。」楊軍想捶牆。
  「一半都是,女朋友?」阿狄在想如果一半都是女性,那傳承生命這事肯定很順利。
  楊軍想買塊豆腐撞死。「對,一半都是女朋友。」
  「那系花是,什麼?」阿狄是好奇寶寶。
  楊軍:「是醜陋的意思。」
  阿狄的漢語學的越來越好,清晰的重覆道:「一個醜陋的女朋友,很喜歡,阿楊做的飯菜?」
  楊軍默默含淚:「對。」他對不起那位系花女朋友,好似對方還是大學十大美人排第五的古典系美人,想當初那朵名花落他手裡有多少學長、男同學捶胸頓足大罵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結果現在。他承認他有罪,他懺悔。
  「阿狄!」楊軍怕阿狄再問,唆一聲起身:「我去做晚飯!」再問下去他崩潰了都。
  楊軍心內抓狂的做好晚飯端到屋內,阿狄點了蠟燭還給爐子添了兩根木炭。
  「晚上把床下麵的爐子點了吧,睡著暖和些。」楊軍知曉這裡的冬天要比現代要冷不知多少,所以在設計房子的時候就把床裡面用石頭摞了個真空的地方出來,跟北方的炕床相似,點上炭火就會非常溫暖。
  「好。」阿狄一向是楊軍說什麼就做什麼。
  吃罷飯楊軍先去洗澡刷牙洗臉,阿狄用竹挾把燃了的炭火挾到床下面摞出來的真空地帶,因為沒經驗炭挾多了,烤過的床熱的都睡不了。
  把阿狄趕去洗澡,楊軍把多餘的炭挾出來爾後鏟了把灰蓋在燃了的木炭上面,這樣能阻隔一些溫度還能讓炭燃更久。阿狄洗完澡,楊軍正把獸皮被窩攤開。
  「把頭髮擦乾。」
  阿狄乖乖拿幹皮毛到炭火邊擦頭髮。幹到一半拿梳子梳順,全幹後在腦後紮個結,說實在話阿狄覺著很麻煩,但不得不承認頭髮弄順後比打著結要舒服多了。
  豆豆被楊軍攆了兩把自主回到廚房它新搬不久的家,阿狄關上廚房通往屋裡那扇門。楊軍打了個哈欠脫了外套,只著裡面幼獸軟皮毛保暖衣褲鑽進被窩,阿狄端了竹做的蠟燭底做放床頭櫃上,脫了獸皮外衣褲只著獸皮底褲上了床。
  阿狄睡覺不穿衣褲只著底褲,好在他身體強壯到也不怕冷。床底有炭火烘烤整個床都顯得暖暖的,楊軍舒服的打了個滾,這一滾剛好就滾到阿狄伸出來的胳膊上,再一勾一撈,楊軍整個就半趴在阿狄身上了。
  楊軍本來想抗議的,可回頭想想幹嘛要抗議,這麼舒服的人肉抱枕不抱白不抱,抱了還想抱,要知道阿狄的身材要擺在現代都能那啥什麼國際頂級男模給羞死,要肌肉有肌肉要型有型,摸上去手感超好。
  楊軍摸著摸著摸上癮了,阿狄也放開手讓他摸,爾後親吻,交合,水到渠成。
  「阿狄……」楊軍情迷不已的叫著身上這個讓他失魂的男人的名字。
  阿狄的回應是更為激烈的頂撞。爾後楊軍越發情迷失魂的呢喃,換得阿狄更加的熱情回應,兩廂迴圈,兩個人的熱情幾乎要把整個屋外的飛雪都要融化了。
  被兩場激情碰撞而弄的全身都不想動的楊軍癱在床上,任由阿狄打來熱水給其裡裡外外擦洗乾淨.擦完阿狄把人塞回獸毛被窩,倒完水給桌子下的石爐和床下都加了炭,這才吹滅蠟燭上床擁著暈沉的楊軍沉入夢鄉。

第31章 牲畜放開那帥哥

飄飛的大雪時不時停一陣,時不時又下一陣,不多時就把整個溪流給凍了厚厚的一層冰。阿狄還想在溪水凍緊前多撈些魚呢,結果是無功而反。

阿狄沒從正門進,而是先從廚房的門進了。灶頭的水繼續在燒,阿狄脫了鬥蓬大衣掛好換上室內毛鞋,彎腰從灶裡挾出燒紅的炭火小心放到竹編的信籠裡,爾後提了信籠悄聲來到屋內。時間還早,楊軍縮在獸皮暖被窩裡酣睡,屋內光線暗沉,阿狄摸到床邊把信籠裡燒紅的炭火挾到床下。添了炭火睡覺就不會冷了,離了他楊軍也能睡很久。

悄悄退回廚房阿狄這才刷牙洗臉,怕聲音吵到楊軍還把門給關緊了。狼崽子豆豆也醒了,打著哈欠蹲到火邊,不吵不鬧的等阿狄給它碗裡倒碗熱水,埋頭一邊呼一邊喝完水,專屬於它不加鹽的早餐肉也弄好了。三個野雞蛋不是頓頓有,但每天有保證它有一個野雞蛋。

阿狄按楊軍以前做的抓把米抓把切碎了的板粟加水熬粥,另一邊灶頭熱好,從竹櫃裡端出昨晚沒吃完現今已經凍緊的炒鹿肉回鍋加熱,期間阿狄挾了燒紅的炭火回屋放到桌子底下的石爐內,添上木炭,轉身去摸床上感覺是溫的,這才回廚房繼續弄早飯。

關上的門把聲音間隔開來,楊軍在暖暖的床上一直睡,連身都沒翻。阿狄做好早飯就著灶頭吃了,留著的放陶罐裡溫好,回屋看楊軍還沒醒便悄聲坐到火邊一邊編竹簍一邊守著。

楊軍醒的時候就瞧著阿狄腳邊已經放了編好的三個竹簍,手上正在編第四個。屋內靜悄悄的,阿狄腳邊的炭火赤紅赤紅。楊軍瞧著不即發呆,阿狄放下手上的活走來壓壓獸毛被,聲音是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柔和。

「該起了。九點了。」

窗臺竹櫃上有楊軍根據沙漏時鐘做的竹節水漏鐘,時間的刻度是根據以前太陽日晷的刻度來的,就水滴的深度來說大概就在九點左右。

「還早~」楊軍還不想起,拱進被窩只露出雙眼睛。

阿狄沒勉強,轉身罩上竹籠把楊軍要穿的衣服放火上烘烤,打開廚房門放了豆豆進來,順手在溫飯菜的灶頭裡添了柴。

「豆豆!」楊軍眼睛一亮從床上伸手逗弄豆豆,豆豆又跳不上床急的團團轉。

「哈哈……笨狼!蠢狼!呆狼!傻狼!」楊軍逗弄的起勁,一點都不覺的自己是個無良主人。

被逗惱火的豆豆甩狼臉一幅‘不跟你玩啦’的表情竄到阿狄腳邊求安慰。可阿狄哪會安慰它呀,一腳踏開拿了烘烤熱的衣服給楊軍穿。

套上衣服穿上室內毛鞋,楊軍刷牙洗臉畢,阿狄端了溫好的早飯放桌上,桌底下的炭火正熱,不會擔心凍了腳。

軟軟的板粟粥吃在嘴裡滿口清香,配上炒的香辣味十足的鹿肉,吃的楊軍都眯起了眼。

「溪水,凍了冰。」阿狄一邊編第四個竹簍一邊跟楊軍說。

楊軍知道阿狄的意思,溪水凍了冰就撈不到魚,撈不到魚就沒有新鮮食物可以吃,這麼幾天最後獵的鮮肉都吃完了。「我們還有新鮮的泥鰍鱔魚跟蚌殼,還有幹蝦仁幹螺絲肉乾蘑菇,換著吃不會膩的。」應該說是挑食的楊軍不會膩,阿狄是不挑食的。

吃罷,楊軍自主把碗洗了,回屋一邊喝熱水一邊挨著阿狄看他編竹簍。阿狄現在是用那種捎好的竹片編鏤空的竹簍,這種竹簍裝細小的東西會漏,但裝大一點的就剛剛好,比如板粟刺球和閘蟹等。

一碗水喝完,楊軍拿了處理過的野生麻出來,研究怎麼做成夏天熱的時候穿的短褂和阿狄圍的短裙。只是楊軍實在受不住寂靜的氣氛,要麼抬下腿弄下豆豆,要麼踩下阿狄,玩玩鬧鬧到了吃午飯的時間。阿狄摞好編成的六個簍子放廚房,打算有空再送去山洞收好,楊軍也停了手,收好東西也到廚房。

一句中午吃鱔魚片,阿狄便從角落的陶罐裡抓出好十幾條鱔魚,開膛破肚去內臟,再切成手指長用碗裝了交給撐廚的楊軍。

新鮮的悶鱔魚片加爆炒的臘兔肉,還有用蘑菇、木耳、蝦仁煮出來的熱湯,最後加一碗玉米粒悶米飯就是他們的午飯。不說豐盛,但味道真心不錯。吐過泥沙的鱔魚片鮮香嫩滑,口感十足;薰出來的臘兔肉加幹辣椒等調料爆炒,有區別於新鮮兔肉的另一種別樣口感;蘑菇、木耳、蝦仁絕對天生地養純生態,是人功飼養種類所不能比擬的。

一頓午飯楊軍吃的肚兒圓,阿狄把剩一點點的鱔魚片包了圓。午飯他們一般不留剩菜,只晚餐有時吃不完才會留著做第二天的早餐配菜。楊軍吃飽了不想動,阿狄起身收碗筷擦桌子,末了端乾淨的碗抓把松子跟煮熟晾乾的板粟放桌子上給楊軍當零嘴。阿狄還想拿個紅薯烤的,楊軍忙搖頭。

「別,烤了我就想吃,現在我吃撐了都。」挺著肚皮的楊軍覺著坐椅子上不舒服,起身拿了好幾塊厚厚的獸皮攤地上,最後抽出竹櫃裡以前拼湊當毛毯的兔皮毛放最上面,脫鞋放倆枕頭趴那,終於覺著舒服了。

阿狄學楊軍脫了鞋踩上獸毛毯,伸手給揉吃撐的肚子。

豆豆跑來湊熱鬧,被楊軍抓手裡好一頓揉搓弄的一身狼毛像炸了似的亂翹,可讓楊軍又樂了半天。

喝多了水的楊軍跑去解手,回來一看差點把眼給閃瞎。

阿狄靠在倆枕頭上,長腿曲起一隻另一隻伸長,已經初見狼姿的豆豆倆前爪搭在他厚實的胸膛上,狼吻伸前,從楊軍的角度看過去就好像豆豆要去親阿狄。而阿狄的表情是舒展的,舒展開來的眉眼神情讓本就俊帥不凡的五觀更有感染力。

身為顏控集團榮譽董事的楊軍立時病就犯了,唆一聲跑來喊。

「牲畜放開那帥哥!——讓我來!」

豆豆被嚇的噌一下跑開。阿狄莫名其妙,還沒起身就被楊軍飛撲壓著對著臉就是一頓猛親。豆豆以為楊軍是在跟它玩,狼眼亮亮的跑來湊熱鬧,楊軍伸手推開,豆豆不依不饒的撲,楊軍再推。

阿狄手環在楊軍腰肢,眼睛柔和的在楊軍額上親了記。

跟豆豆鬧騰的楊軍摸著被親的額頭,怔神:「……犯規。」

阿狄:「??——」楊軍湊上來就吻,阿狄下意識化被動為主動,親的楊軍本就酸軟的腰肢軟作一團。

狼崽子豆豆歪頭瞧,前爪搭上去好奇想湊一腳被阿狄手臂揮開,摔了一屁股墩。好在豆豆也不惱,爬起來又湊上去瞧。這時阿狄已經抱了楊軍換了個姿勢親,豆豆蹲那狼目盯了好一會兒,覺著無趣了跑火邊趴著,仰頭打了個哈欠把狼頭放前爪上。

兩個親的難解難分的人已經親的火花四溢。楊軍跨坐在阿狄腰腹,身下人的反應他清晰的感覺到了。心下暗笑,楊軍抬頭親了親阿狄的下巴,趴在他胸前不動了。

阿狄雖然被挑起了j□j但並沒想著要做,只抱了人靜靜的躺著。

作者有話要說:網路又出問題了!欠一章,計賬上。乞求妹紙們原諒則個。(頂竹傘狂奔)

第32章 阿狄是‘大美人’

「阿狄!」

大雪飄飛了兩天,終於在第三天黎明時分停了。沒有太陽的天空還是暗沉,但至少要比之前下雪時的黑壓壓要來得明亮的多。

「阿狄等等我。」包得只露出眼睛的楊軍堅難的跟在阿狄後面,陷進雪裡的腿是深一腳淺一腳的。

前面阿狄也是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但他力氣大,雪的那點阻力可以忽略不計。聞聲,阿狄回頭,果斷回來把楊軍撈在手上走。

衣服穿的多走不快,被撈在手上走的楊軍鬱悶了。「待明天雪緊實了我就做雪橇和滑雪板。有了雪橇和滑雪板,我們走路就不需要這麼撥蘿蔔似的走了。」

阿狄不知道什麼是雪橇跟滑雪板,但他相信楊軍。大雪把溪水蓋的嚴實,扒開雪下面是層厚實的冰層,要不是阿狄方向感強說下面就是他們養魚的溪流,楊軍肯定不信。

別說溪流了,連溪流的痕跡都看不到了!

楊軍愕然:「…不會整個溪水都被凍住了吧?那水裡的魚不被凍死呀?」挾在冰層裡的魚到不會臭,但要吃當然還是吃活蹦亂跳的魚更好呀!

「不會,冰下有水。」阿狄說的是肯定句。「地下泉,沒結冰。」阿狄見過很多這樣地下泉湧出來的溪流,只要泉眼沒死,不管上層的冰結的有多厚,冰下泉水都還是流動的。

「那就好。」楊軍松了口氣。雖然現在吃不到魚,但他更不想明年解凍後收穫一大堆冰凍死魚!

原路還回。

屋簷下豆豆試探著爪子但還是沒勇氣撲進雪堆裡,楊軍看著笑,惡劣的把豆豆抱起來拋進雪裡,鬆軟的雪承受不住豆豆的重量,比狗崽子大點的豆豆一陷進去連根狼毛都見不著了!

只見坑不見狼,把楊軍給笑的呀。「哈哈…阿哈…阿狄哈哈…你看豆豆,哎喲。」楊軍笑的一屁股墩坐雪地上。

阿狄過來拉,反被楊軍推倒在雪地裡壓出個人形雪坑。惡作劇得逞的楊軍笑著站直了往後一倒,在阿狄旁邊砸出個人形雪坑。

好不易爬出來的豆豆舔舔凍的冰冰的鼻子,跳到兩人身上,結果被楊軍又給拋著砸出另一個雪坑。

只見雪坑不見狼毛的情景讓楊軍又一陣大笑。

豆豆也不惱,狗刨式的爬出雪層面,舔舔舌歪下狼頭抖下耳朵,把瞧著的楊軍給萌的直去抱,學乖的豆豆撒丫子跑,楊軍不死心追。

玩笑間把一整院潔白的雪都給糟蹋,跟犁了一遍似的。

阿狄笑下不管,拿竹鏟扎扎實實的鏟雪。

玩瘋了的一人一狼喘口氣,楊軍乖乖滾雪球,只是滾沒兩三個又跑院角去堆雪人玩了。堆兩個圓滾滾的傳統雪人,拿木炭做眼睛鼻子嘴巴,這種傳統雪人非常簡單,就滾一大一小兩個雪球架一起就是,再不計在雪球交接處圍個獸皮當圍巾。麻煩的是年輕人愛玩的新銳雪人,甭管堆個坦克或嫦娥,不是見過就能堆成的。

好在楊軍學的專長對動手能力有要求,幾個新銳雪人還是難不倒他的。

有鼻子有眼有輪廓的嫦娥用薄荷葉子一裝飾還真像那麼回事,堆一個兩米長的坦克不過癮,楊軍還在阿狄的幫助下在屋前堆了個五米的,完了還給堆部寶馬跑車,跑車有擋風‘玻璃’,有‘後視鏡’,有‘輪胎’,有‘車門’,有‘後蓋箱’,在前面楊軍還用樹枝劃了個寶馬的標制,車身是敝開的所以兩個座位可以挖,楊軍花好長時間才小心翼翼在不破壞雪車其它地方的情況下挖好兩個座位,讓阿狄進來時論他再提醒再小心還是把車門給蹭掉了。

楊軍:「…………!」豪華跑車立時成破爛貨。

知道闖禍的阿狄悻悻想去把車門再黏上,結果他的手勁過大,沒黏上不說還蹭掉了‘後視鏡’不說,順帶把車輪的痕跡給弄花了。

楊軍沒惱反笑,因為阿狄那一瞬間的表情真讓人忍俊不禁。

「阿楊……」阿狄被笑的有點不好意思。

「沒事,我來。」楊軍忍著抖動的肩膀越過車身,小心把阿狄弄壞的地方再次粘黏上。這次阿狄學乖了,長腿跨進車裡愣沒碰著車門。瞧的楊軍是羡慕嫉妒恨加怨,因為就身高來說,他真的跟阿狄沒法比。

坐進‘寶馬跑車’的副駕駛位,阿狄滿是好奇。

身為現代男人的楊軍雖然沒買車,但做為一個被電影、電視裡好些炫酷場面給影響到的現代男青年,心裡或多或少都有豪車加美人的風流夢。

飄逸流暢的豪華名車滑行停止,車門打開,一雙奪目的美豔長腿跨出……哪個男人沒腦補過主駕駛位坐的是自己,副駕駛位坐前突後翹的美豔尤物?

當然。楊軍瞥眼旁邊全身真皮草的阿狄,帥到掉渣不也是‘美’?雖沒前突後翹,但就身材來說,阿狄絕對是脫了衣服就讓人流口水的那種。秒殺對象不分男女。

「阿狄是美人哦。」楊軍基因裡的惡劣因數開始冒壞水。

「美人?」對中文一知半解的阿狄非常好奇新鮮詞彙。

「是呀,在我們那‘美人’就是形容阿狄你這種的,長得高,又有力氣,還非常能幹!阿狄可是‘大美人’呢!」

「我是,大美人?」

「對,阿狄是‘大美人’。」楊軍花了全身力氣才好險沒面部扭曲到噴笑出來。

「多麼?」

「哈?」楊軍正腦補自己笑的打跌捶桌子的畫面,聞言搖頭:「不多。像阿狄這樣的大美人很少,真的很少。」

「那阿楊呢?」

「我不能稱為‘美人’,要阿狄才能稱得上‘美人’,我最多稱男神。」楊軍心裡腦補的利害。

阿狄被騙的一無所知。「阿楊是男神?」

「是呀,我是男神。以後阿狄要是不想叫我阿楊,那就叫我男神吧。」

「好,那以後阿楊也可以,叫我……」阿狄想了下詞彙:「大美人。」

楊軍發誓,如果他現在真在開車,甭管什麼車,真能把車開溝裡去!

「好。」

人都不想死,但非要選一種死法,請讓他笑死吧!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這時候才更。

說句:哎喲媽呀,寫這章的時候我笑哭了都!

第33章 過年

雖然有‘大美人’這稱號,但楊軍可沒敢多叫。因為他沒信心不笑的滿地打滾。

「阿狄,」楊軍到屋外對正練習滑雪的阿狄招手。「吃飯了,」

滑雪板做好楊軍便教了阿狄滑雪,除去其中幾天斷斷續續下雪不能練習外,阿狄的滑雪技藝已經逐漸成熟。低矮的坡度山間等地,滑下來已經毫無問題了。

阿狄收了滑雪板放到屋角,關門阻隔風雪,屋內的溫度讓他脫了獸毛大衣,只著兩層薄點的緊身獸皮毛衣。正待把厚重的獸毛外褲脫了,楊軍端湯進來。

「別再把外褲脫了,一冷一熱很容易感冒。」湯碗放桌上,楊軍拿木勺舀出濃濃的乳白色濃湯。「過來喝碗蚌肉湯暖身。」

新鮮的蚌用雪水泡著吐去泥沙,養兩天清理乾淨加薑片一起用大火熬煮一陣再慢慢換小火煲一個晚上,第二天喝起來又鮮又香,而且絕對營養豐富。

一碗熱湯下肚,楊軍舒服的整個眉頭都展開了。阿狄也喜歡喝這蚌肉湯,但他不會再承第二碗,就像桌上有蝦仁、木耳炒肉,他只吃臘肉卻很少動鮮香的蝦仁跟泡發脆脆的木耳。

楊軍先前以為阿狄是不喜歡吃這些,後來才慢慢發覺,不是阿狄不喜歡吃,而是東西不多隻夠楊軍一人吃。他的胃是被現代美食給嬌慣出來的,別說頓頓臘肉,就連吃兩頓都受不了。

「我吃飽了。」楊軍最後喝半碗湯放下碗筷,起身去喝水瀨口。桌上碗裡還留著一些蝦仁木耳,數量不多,估計就楊軍平常吃的五分之一還少點。

阿狄先前還會留著想給楊軍下頓吃,但楊軍每次都會把剩的那點倒掉並且理直氣壯說他‘不吃那麼點剩的’後,阿狄就會掃尾。

這次也是一樣,蝦仁木耳臘肉都吃完,最後一點蚌肉湯也喝了。

楊軍捧著碗認真喝水,藉以掩去嘴角那抹弧度。

吃罷飯阿狄洗碗,楊軍擦桌子,擦完把裝零食的碗放桌上。瞧碗裡的板粟跟松子,楊軍猶豫下選了肉小的松子慢慢剝。其實剛吃完飯他哪有吃的欲望,純粹就是剝著玩給自己找個活幹。

阿狄洗完碗擦乾淨手坐楊軍對面,揄過裝零食的碗一粒粒給剝。松子肉小,阿狄剝了好些放手心遞回來。

楊軍懶,伸嘴就阿狄手心把松子肉卷嘴裡,末了還舔了舔阿狄粗糙的手心。

被調戲的阿狄一無所知,收回手這次剝了粟子肉送來。

楊軍張嘴,待粟子肉送進嘴裡用牙齒咬了阿狄指尖兩下。

阿狄以為楊軍是不小心,收回手準備繼續剝。

「不解風情的木頭腦袋!」沒好氣瞪眼扭頭:「不吃了!」

阿狄:「???」

瞧阿狄的茫然表情,楊軍噗哧聲猶自笑開。碰到個不開竅的木頭情人,好處就是你可以盡情調戲,對方根本不明白;而壞處也是這點,調戲完了對方根本不給你回應,沒勁。

「??」阿狄仍一臉無解。

楊軍笑夠,下巴撐在桌上被炭火烤的暈暈欲睡,問:「阿狄下午還去練習滑雪麼?」

「去。」

「哦,」楊軍打哈欠。「那阿狄去吧,我不去了。我想睡覺。」昨晚上做了兩次,現在被火一烤暖洋洋的就不想動了。

阿狄起身挾了些紅炭放床下,待床暖了把歪在暖桌上快睡著的楊軍抱到床上,脫了衣鞋塞獸毛被窩裡。

拱下暖暖的被窩,楊軍睜了半條眼縫。「…早些回來。」

「好。」阿狄折好被窩角,把同樣暈暈欲睡的狼崽子豆豆抱到屋裡陪著,又給加了些炭,這才悄聲穿上獸皮大衣披上鬥蓬從廚房門出去。出了院子大門,阿狄回頭看看被白雪罩住並不顯眼的房屋,帶上口罩轉身。

家裡的鮮物逐漸減少,他準備走遠一些去碰碰運氣。

轉眼過個把月。這日楊軍特意起個大早,打掃屋子忙到中午,從下午開始就做好吃的。狠心讓阿狄宰了只不瘦反養肥的母野雞,前天阿狄打的一隻活野兔,所有品種的臘肉或炒或蒸,蝦仁石螺絲肉,幹蘑菇幹木耳炒了滿滿一大碗,特意留的幾個新鮮蚌內煲了一晚上的濃濃乳白色湯。加一碗煎野雞蛋湊齊十個碗,滿滿一桌子菜讓阿狄半天沒作聲。

楊軍擦乾手把阿狄拉到桌子邊坐下,腳邊豆豆也加了餐,一大碗肉一大碗雞蛋,吃的它肚兒滾圓。

「在我們那今天是一年中最大的節日,俗稱‘過年’‘除夕’也叫‘春節’。意思是過了今天,明天便是新的一年開春,今天是這一年最後的一天,要載歌載舞大肆慶祝,也是犒勞自己這一年的辛勤勞作。還有辭舊迎新之意,期盼明年更好。」

阿狄似懂非懂,在部落裡只有解凍之後獵到的第一個獵物會奉獻給神明,爾後是在特別豐收的時間由部落族長主持一場感謝神明賜于食物的慶豐晚會,那個晚會比解凍之後那場祭祀要隆重熱鬧,女人會穿著新獸皮裙圍著火堆跳舞,男人會花一整天的時間獵取獵物,最鮮美最完整最好的獵物會被部落族長選來奉獻給豐收之神,能被選中獵物的勇士是部落最利害的勇士,也是下任部落族長的候選人。阿狄已經連續兩年被選中了獵物,是最熱門的族長候選人。也正是因為如此,出了楊軍這個意外時阿狄才能護住他,並且安全輕易的離開了部落。

楊軍給阿狄承碗鮮蚌湯。「來,先喝碗湯再慢慢吃菜。可惜呀,」楊軍瞅一桌子菜:「沒有酒。」

阿狄接過湯碗。「酒?」

「是呀。酒在我們那可是個好東西,好多人都愛喝。不過不急,明年我可以用野果子研究釀酒,果酒釀出來了就多種點野生稻釀米酒,到時候過年喝點小酒配一桌子菜,那才好。」

阿狄默默記下。

一桌子菜,楊軍被撐的打嗝,阿狄也首次嘗到了吃撐是什麼感覺,豆豆早就吃撐了,正倒在火邊曬圓滾滾的肚皮。

阿狄看桌上剩的一些菜,發愁該怎麼才能說服楊軍不倒掉。要知道往年在部落,這時候食物要減半,連族長都不能吃十成飽。

楊軍笑下。「阿狄把剩下的菜收到竹櫃裡吧,在我們那過年的菜不能全部吃完,要‘餘’。」這種‘餘’的風俗也叫‘魚’,在鄉下傳統年都會這麼做,但城裡人過年一代代流行在飯店吃,打包這種丟臉的事可很少人幹。

聞言,阿狄忙把剩菜放竹櫃裡,轉身打來熱水給楊軍擦臉洗腳,竹筒裝薄荷水順帶刷牙。

「阿狄先不忙,我們還要守歲呢。」

「守歲?」

「就是今晚上要很晚才能睡,最少要過午夜十二點,過完今天。」

阿狄知道午夜十二點是什麼時候,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奇怪習俗,但還是添足炭坐到火爐邊陪著楊軍守歲。

為了打起精神不犯困,楊軍給阿狄講現代趣事,講寓言故事講西方童話故事,反正想什麼講什麼。豆豆老早就犯困了,可楊軍愣把它放到腳邊,看狼眼要睜不睜的就用腳擂兩把,愣把啥都不懂的豆豆逼著跟他們一起守歲。

等楊軍把浪漫童話愛情故事《白雪公主》講完,阿狄捧來竹節水滴漏鐘。「停了,過十二點了。」

不在現代通火透明的城市,沒有電腦沒有電視沒有牌局,沒有年年相伴不管腦殘或好或壞的春節聯歡晚會,熬到零晨零點真是去掉半條命。

楊軍打起精神拍下臉,磨磨蹭蹭向床去。

豆豆見通向廚房的門被打開,爬起來迷迷糊糊四腳打跌的向自己的窩而去。

阿狄精神好點,添炭關門脫衣服上床,把胳膊遞上去給楊軍枕著這才閉眼休息。

第34章 部落裡的人

‘叮咚叮咚’

楊軍把陶碗裡的鵝卵石清出穿進竹筒裡,清脆的聲音悅耳好聽,途留碗裡那枚比拇指大的黑色光滑鵝卵石。「一年……」

從竹筒裡挑出枚白色小鵝卵石與黑鵝卵石放一起,黑白色差的區別立竿見影。

「又一天……」

蓋上竹筒蓋楊軍把一腦子的胡思亂想打亂,放空思想披上鬥蓬到院子裡跟阿狄一起鏟雪。昨下半夜又下了場雪,把個屋子院子蓋得嚴實。

楊軍抬頭看天,那暈沉的厚實雲層瞧著就覺裡面有料,這雪怕是還要下好幾場。

連續幾天斷斷續續的鵝毛大雪把個山間好不易消融的雪又給蓋了厚厚一層,楊軍站在山頭看滿目的雪景,漂亮是漂亮,但連看三個月再漂亮也審美疲勞了。

「別看雪太久,會,眼盲。」旁邊阿狄提醒楊軍,看雪太久會得他所說的雪盲症。

楊軍笑下,緊緊獸皮手套。「我知道。」腳穿滑雪板,手拿支持平衡的滑雪杖,看腳下一溜的山脈坡地,挑眉看向阿狄:「來,我們比比,看你這徒弟有沒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危險。」

楊軍扒獸皮口罩看阿狄,半晌。「你要贏了,晚上讓你做三次。要輸了,」重新戴好獸皮口罩只露出眼睛:「解凍之前就不准碰我。」

自進入冰凍期,阿狄不做的天數十根手指數得過來。可歎楊軍又是個經不得誘惑的,阿狄手只摸到他身上整個身子骨就敏感的利害,圈圈叉叉又叉叉圈圈,順理成章變成相互的。

一個月不做跟一夜三次,阿狄就算腦袋沒楊軍靈活,那也會毫無疑問的選擇後者。

「來,我們擊掌為誓。誰先到家誰就先贏了。」楊軍表面嚴緊,實際心裡已經笑開了。因為剛才他只說‘三次’但沒說‘誰’的三次呀,就算阿狄贏了只反口說是他自己的三次,就這半年的鍛煉來說第二天絕對還可以活蹦亂跳的;阿狄輸了更好,他不惡作劇挑逗光看阿狄憋著不能做那種隱忍的表情就夠楊軍就樂死了。

「準備,」楊軍做好姿勢話音未落便如離弦的箭般急射離去。

阿狄愣下,趕忙跟上。

兩道身影在雪間快速滑行飛馳,楊軍慣玩花樣但助力大,速度不減反增;阿狄扎實選擇捷徑,速度緊咬楊軍。兩道身影在雪間快速滑行飛馳,原本步行要幾個小時,滑雪下山卻只半小時就瞧見了他們的屋子。

屋子越近兩人越發較勁,快到屋子時沒了坡度使力,楊軍力氣不如阿狄的劣勢便突顯了出來。

眼瞧著阿狄趕超,楊軍靈機一動假裝摔倒,痛呼的聲音讓阿狄毫不猶豫轉身往回。

「阿楊?」

待阿狄靠近,楊軍探手奪了阿狄的滑雪杖丟開,聳肩:「兵不厭詐。」爾後滑開瀟灑的給阿狄留個背影。

阿狄怔下,撿了滑雪杖飛速追去。

楊軍看身後追來的阿狄,再看就在眼前的木門,原本以為勝利在忘,可樂極生悲。狼崽子豆豆從木門裡竄出來直往楊軍這邊跑,嚇的楊軍驚色忙停步。

就這麼會,阿狄趕超,先一步跨入院子。

楊軍恨得牙癢,指著豆豆罵:「你個吃裡爬外的狼心狗肺!」脫了滑雪板抱在手上,跟在阿狄後面爭取改變結果:「我不服,因為豆豆我才輸的,原本該是我贏!」

阿狄:「…阿楊,耍詐。」

「那叫兵不厭詐!那是手段!在我們那,這是合理的!」楊軍妄想顛倒黑白。

「阿楊,輸了。」阿狄盯著楊軍:「阿楊說過,‘男人要願賭服輸’。」

楊軍捂臉。教太過就是自掘墳墓呀親!不過,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好在他有先進之明留了語言陷阱。

不知道自己被設計的阿狄樂滋滋候到晚上。

床第間呢喃的低呤就像醉人的愛語,總能把身邊的人勾引的自禁不能。

「阿狄……」

白嫩的身子,勁瘦的腰肢,還有修長的腿,以及魂牽夢縈的那消魂處;強壯的胳膊,壯碩的腰身,胸腹間緊實的肌肉,有力的雙腿,還有堅如熱鐵的那處。

楊軍攀著阿狄胳膊,仰首一次次達到頂峰。

三次情潮讓楊軍整個身子都變成了粉紅色,混身輕顫著縮在阿狄懷裡。

「阿狄,」回過神的楊軍嘶啞著聲音:「我要擦身子。」

阿狄起身披上獸毛大衣,就桌子下的炭火點亮蠟燭,放一根在屋子裡照亮,拿一根在手上到廚房灶頭舀溫著的熱水給楊軍擦身。

擦完舒服的楊軍打個懶懶的哈欠,拱下暖被窩:「睡覺。」

「……三次。」

斜瞥眼阿狄驚怔表情,楊軍心裡笑的打跌。扭頭忍笑,佯裝平靜道:「是呀,我已經三次了。」

阿狄:「…………」

陰謀得逞的楊軍第二天行動無礙的起床,趁阿狄出門,一人關在屋子差點笑的把屋頂給掀了。

豆豆歪頭抖耳朵看笑的失跌的無良主人。

楊軍撈住豆豆放懷裡一邊笑一邊蹂躪,眼淚都笑出來了還是止不住。「哈哈……哈…哈…豆豆你是不知道…昨晚上你阿狄爸的表情哈哈哈…笑死我了都…哈哈…」笑著笑著又想起‘大美人’稱號,楊軍止不住的笑的更狠。

豆豆一身灰狼毛被揉的像炸了似的,阿嗚間反抗飛也似的竄出屋子。

「…!」楊軍一怔,轉頭笑的更狠:「哈哈…哈哈…哈哈…」

笑夠了楊軍拿剩不多的生板粟剝,可一邊剝還是一邊笑,肩膀抖動時不時噗哧噗哧,折騰的自個肚子都痛了。

凝神聽到院子響聲,楊軍搓把臉把笑意壓下去,起身開門:「阿狄回來了?」

阿狄是回來了,可不是一個人回來,跟著他的有五個男人。其中一個男人被架著兩邊胳膊,看腿不受力的樣子恐怕是受了傷。

楊軍眼裡笑意僵硬的斂下。

第35章 心酸

「阿楊,阿亞受傷了。」滑雪打獵時發現部落從前的朋友,其中一個還受了重傷,看著昔日朋友憔悴枯黃的臉和他們絕望的眼神,阿狄什麼都沒想的就把人帶回來了。

楊軍回神,忙讓開,「快抬進來。」

奇怪的房子讓五人心內打鼓,而進到屋子裡那溫暖如春的溫度更是驚詫莫明,桌子,竹櫃,竹案,和那張看起來就非常溫暖的床讓一行五人已經是驚慌失措了。拘束的束手束腳,生恐把那精緻的桌子椅子等物弄壞了。

「把人放這裡。」楊軍指著靠背椅。「阿狄去端熱水給擦下腳,我去拿藥。」

好在雪地夠深,阿亞的骨折不算嚴重,噴上雲南白藥止痛再用藥用紗布捆綁固定,也就差不多了。雲南白藥的效果讓直接感受的阿亞驚的張大了嘴巴,嘰哩咕嚕興奮的用部落語說了一通,讓其餘四人眼睛像看鬼似的盯著楊軍手上那奇怪的小小一瓶。

楊軍聳肩把藥物收好,去廚房端來煮好的姜湯。

阿狄幫著一人分上一碗,用部落語嘰哩咕嚕的說明姜湯的意思。

不肯坐凳子只圍著火爐的四人加唯一坐椅子的傷患,五人對看一眼忍著姜湯刺鼻的味道喝完一碗。一碗姜湯下肚,那種毛孔盡開寒氣盡祛的感覺讓五人眼裡滿是驚奇。

骨折了腳的阿亞歷來跟阿狄走得進,用部落語直言問‘姜湯’是什麼。

阿狄也不藏私,把薑的來歷跟作用說的一清二楚。

嘰哩咕嚕的部落語聽的楊軍頭都大了,雖然他跟阿狄也學了些部落語,可阿狄每次都會放慢語速而不會像現在這樣機關槍似的一通掃。「阿狄,我去給他們準備午飯。」

「我來幫忙。」

「不用。」搖頭,壓了要起身幫忙的阿狄:「廚房的事我一人忙得過來,阿狄跟他們好好聊聊。」在部落差點被火燒死的經歷的確讓楊軍對那地方避之為恐不及,但誰都沒法否認,阿狄在那部落長大成人,那裡有他的親人有他的朋友。人是感覺動物,沒有碰到還能當作不知曉,而碰到了卻視而不見那是牲口所為。

楊軍去廚房準備吃食,阿狄看憔悴絕望的昔日友人,獸皮只能勉強包裹住身體,赤腳上滿是凍瘡,還有十指粗腫指甲漆黑,一頭亂髮亂糟糟的,臉雖然乾淨但透著不非尋的紅腫,那是被風雪日積月累吹出來的傷,待到解凍臉上會脫一整層皮,非常難受。曾經他也是這五位友人中的一員,這時候的部落是食物最缺少的時候,也是死亡率最高的時候,部落勇士為了打到獵物,往往會不顧風雪走很遠很遠。多的是一去不回的,因為這時候除了風雪,還有叢林中同樣饑腸轆轆的猛獸,好長時間沒吃飽的勇士碰上同樣沒吃飽但會兇猛數倍的野獸,能逃命都可謂是奇跡了。

這五人可以說是跟阿狄一起長大,昔日也是一起組隊狩獵的勇士,向來無話不談。可現在細數他們的慘狀跟阿狄一身獸皮毛衣整潔的優裕,還住這麼溫暖,這麼漂亮,這麼精緻的屋子,有細緻的家用物品,有一看就溫暖的床,還有能隨便拿出來的陶碗,這種差距無形間讓六人之間的距離拉開好遠,不能說五人嫉妒阿狄,而是這之間的差距已經超出了嫉妒的距離。

打個比方,如果說部落裡的生活還是遠古,那楊軍阿狄的生活已經是奔中小農了。兩者間毫無可比性!

阿亞摸摸頭,用部落語憨憨說:「阿狄你走後部落族長有點後悔,那時候就快進入冰凍期,他以為阿狄帶個異人是走不遠,最後還會回部落。」

「沒想到阿狄真沒回頭,還住這麼漂亮的房子。」阿山羡慕的摸摸旁邊不敢坐的椅子,竹制的椅子看起來好像很脆弱。

「都是阿楊教的。」

只有兩個人,‘阿楊’是誰不言而喻。雖然心知肚明這些不可能是跟他們一起長大的阿狄弄出來的,但真正說出來時由不得他們心裡不複雜,畢竟這個人曾被部落稱為異端,是要被火傷死的。如果部落裡人知道這個差點被他們燒死的人,能建造溫暖的房子製作精美的傢俱,是不是當初就不會那麼排斥,那現在部落是不是都能住上像這麼溫暖的房子?

如果,這世上沒有如果。

楊軍在廚房用大鍋煮了一鍋蝦仁幹蘑菇湯,盛了來每人分上一碗,用漢語對阿狄道:「先讓他們喝碗肉湯刺激下腸胃,待腸胃適應了燉肉也就好了。」瞧五人的氣色跟瘦弱的臉就知道很久沒吃過東西了,在現代生活常識來說,這樣的人就越不能突然進食,必須先進點流質食物刺激腸胃。

阿狄知道楊軍說的必有道理。可五人不清楚,而且也沒聽懂漢語,只瞧著碗裡的清湯眼裡露出一絲失望,以為阿狄這裡食物也不多。

喝完肉湯,阿狄把五人帶到洗浴間用肥皂洗手洗臉,順帶把頭髮跟身上的獸皮整理了下。楊軍不得不說,整理出來的五人比之前順眼多了,雖然沒一個能稱得上帥但至少手臉乾淨,否則跟蓬頭垢面的人一起吃飯楊軍敢打包票他絕對食不下嚥。

「可以吃飯了。」一個小時的空格對體質極好的五人應該夠了。份量足夠的燉肉用家裡最大的湯罐裝了滿滿兩盆,十幾個剝了殼的野雞蛋白嫩白嫩吸人眼球,因為考慮到部落人的口味沒放辣椒,楊軍不愛吃便給自己炒了份加辣椒的蝦仁和幹蘑菇。

兩大盆肉上桌,部落五人的視線就盯在上面了。

阿亞結巴用部落嘰哩咕嚕一陣,意思是‘這麼多肉,阿狄你們夠吃麼’。

阿山注意的是燉肉裡的野雞蛋,野雞蛋很難找到,一般只有小孩才吃得到。

阿狄解釋陣五人才準備開吃,可低頭一瞧,陶碗是認識可旁邊那兩根棍子是幹嘛用的?

瞧五人瞪直的眼,楊軍扶額。他忘記五人不會用筷子了!到廚房把勺子湯匙搜羅出來分給五人,用比較生硬的部落語道:「用這個。」

勺子湯匙不方便,但比筷子容易。阿狄招呼五人吃,給楊軍舀了個雞蛋,順手把加了辣椒的幹蝦仁幹蘑菇的炒菜放楊軍面前。

部落五人剛開始還有點拘束,可當很久沒吃東西的胃受到食物的誘惑,立時加快速度吃的狼狽。阿亞用舀子沒習慣把肉掉到桌子上,楊軍剛想說不用管不想對方立馬快速用手撚進嘴裡,那神情根本沒想過髒不髒。

楊軍默默的閉嘴,不是嫌棄,只是有點心酸。一個大男人,一個付出了萬倍艱辛卻得不到應有回報大男人,在憐憫的同時也該給予尊重。

五人中看起來就沉默的阿石把碗裡的肉留了大半,楊軍以為他不愛吃,默默的把面前兩個炒菜推對方面前,矜持用部落語道:「可以試試這個,有點辣,可你或許會喜歡。」

阿石勉強聽懂了,拘束的用乾淨手背把碗推回來,沉默搖頭。

阿山也停了手,連帶阿亞也慢慢停了勺子,留碗裡大半燉肉。其餘兩人也默默留了大半碗肉。

楊軍莫明其妙看阿狄,他剛才做錯了?

阿狄看向阿石,用部落語問‘怎麼了?’

沉默的阿石張了張嘴,半晌用部落語說了兩句。

語速太快,楊軍沒聽清楚,扭頭問阿狄:「他說什麼?」

阿狄沉默的摸摸楊軍:「阿石說,他想把肉留著帶回去給他一歲半的兒子吃。」

阿亞憨憨的搖搖頭,用部落語說:「阿狄,你們做的肉非常好吃,但我可以帶回去給我的女人吃嗎?阿娜說了做我的女人,給我生孩子。」

楊軍張了張嘴,阿亞的話雖然沒怎麼聽懂,但意思恐怕相差無幾。「……讓他們放心吃吧,家裡有很多多餘的肉,可以給他們帶回去。」

阿狄眼一亮。「真的?」

「當然。反正我也沒真被燒死,受了點驚嚇沒必要像女人似的記一輩子。」

第36章 ‘一家三口’

吃罷飯楊軍把多餘的臘肉等食物裝進獸皮袋,滿兩袋子肉有近百斤,五十多個野雞蛋煮成水煮也用獸皮袋裝好。一想到阿狄曾經也這麼辛苦,楊軍一咬牙讓阿狄帶阿石把養了一個冬天沒瘦反肥的野雞全宰殺了脫毛。一個冬天也就非常饞鮮肉的時候楊軍才讓阿狄宰只野雞吃,通共也就吃那麼八次,還剩十來隻包括公野雞一起,全宰了。

阿狄摸摸楊軍,說,「開春我抓更多活的回來。」

「好。」

宰殺的時候楊軍讓把雞血跟雞雜雞腸留了下來,晚間煮了滿滿一盆的香辣雞雜繪,部落五人不吃辣椒的也忍不住吃了好些,結果被辣的滿嘴通紅喝好多水才壓下來。

兩頓吃的飽飽,部落五勇士除了受傷不能動的阿亞,其餘四人立時活血復活,對屋子前前後後好奇的看了幾遍。當天黑屋子裡點上蠟燭,更是把五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阿山迫不及待的嘰哩咕嚕問‘這是什麼?’

阿狄耐心解釋,末了帶五人梳洗畢。楊軍移開桌子竹櫃空出老大一塊地,鋪上兩層厚厚的獸皮毯墊著又拿獸皮毛當蓋被,想著五人不睡枕頭就沒準備。楊軍這廂覺著沒床有點不好意思,不想五人覺著能在這麼溫暖新奇的屋子裡睡就已經是天堂了。他們原本的意思,以為會睡山洞呢!

阿亞手足無措的看那乾淨的獸皮毛,覺著自己睡上去都會把獸皮毛弄髒了。

其餘四人都是拘束的很,明明那些獸皮他們也認得,也打過,可為什麼就是覺的與自家的不一樣?

趁楊軍去刷牙洗臉,阿狄把五人半強迫的安排在地鋪上,留下句‘早點睡明日早起’便自去忙活。

阿楊正打水準備洗臉,看阿狄來了。「我多打點水,一起洗吧。」

阿狄刷完牙,一邊搓獸皮一邊看楊軍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吧。」

阿狄:「……我想送他們,回部落。他們的速度,太慢,如果用雪橇可以,很快回。」

「…我正想這事。」楊軍當然不想阿狄回去,但雪地本就寸步難行,一行五人還有個傷患又要帶食物,速度會慢的很。聽他們的意思現在部落人全部住在山洞,有好些人都幾天沒進食了,靠些樹皮雪水勉強支持。

「……滑雪再快來回也要五天。」理智贊同阿狄同去,可感情上楊軍捨不得。「……我跟你一起去。」忽視阿狄眼內驚訝,楊軍是越想越覺得這辦法好。「我們兩個去可以用雪橇多帶點東西走前面,讓阿石阿山他們帶受傷的阿亞慢慢跟。」楊軍並不聖母,只是在阿狄一人離開五天和獨自一人守屋五天的選擇上他選擇與阿狄一起。因為就這個世界來,讓他相信的就唯有這一人。

楊軍決定的事很少有人能改變,就算阿狄再擔憂第二天還是在部落五人目瞪口呆中把大半食物綁在雪橇上,穿上滑雪板,麻繩一頭系在腰上一頭系在雪橇板前頭,滑雪杖撐著滑行多遠,雪橇就跟著滑行多遠。

阿狄把屋子裡的火星都滅了,鎖上門,拿出自己的滑雪板穿上。

受傷的阿亞坐另一個雪橇,由阿山阿石他們拉著在雪上滑行,這麼幹總比扶著一步步跳著走要省事。

阿狄用部落語說了遍他們的計畫,滑雪板其實有多但阿狄不敢給他們用。不知道用滑雪板卻硬要用,那是自尋死路。嘰哩咕嚕用部落語說了一通,轉身趕上已經先行好遠的楊軍。

楊軍不放心把豆豆放家裡所以帶上了,可這傢伙到好,舔舌頭歪腦袋抖耳朵撒嬌賣萌的趴在雪橇上讓兩人帶著走,除了那些下山坡度危險的地帶,幾乎就沒腳著過地。

晚間阿狄尋了山洞休息,楊軍把豆豆好一陣揉搓。

「你個懶豆豆,」豆豆的狼毛整個被揉的炸了起來,楊軍手叉著豆豆前腳腋下舉高平視,兇神惡煞罵:「你是狼嗎?你是狗吧?懶得人神共憤了都!」

楊軍這廂給家養狼豆豆思想教育,那廂阿狄把火堆生起來,用一個竹桶煮雪水喝,另一個裝上做好的燉肉放火邊烤熱。

楊軍教育完,撈起豆豆湊到火邊烤火,看竹筒裡的燉肉問:「肉香味飄出去不會引來野獸吧?」那次在火邊烤肉引來熊瞎子的事到現在楊軍可還心有餘悸。

「在,背風口。」

「那也還是要小心點。把肉隨便熱一下就好了,快點吃完明早好趕路。」

阿狄依言把竹筒拿出來,就著竹筒兩人把燉肉吃完,末了楊軍從包裹裡掏出兩個煮熟的野雞放火邊烤熱,吃兩口蛋白覺著沒勁,一股腦把沒剝殼和吃剩的都丟阿狄手裡。

「……」阿狄不介意,全數掃尾吃了。

雪水煮開,楊軍倒一半水把豆豆要吃的幹肉泡開,摸摸吃的歡快的豆豆的頸子毛說:「到了部落可不能這麼給你吃了,否則你會被嫉妒的眼神給殺死!」說來這個冰凍期豆豆是過得最舒服的,每天有肉吃不說還有野雞蛋,一身皮毛養的賊亮還給長膘了。楊軍摸豆豆毛摸上癮了,念叨警告:「而且,豆豆呀,到了部落你可不能亂跑,否則你這十幾斤肉可就交待了。」

餓起來的人可不管豆豆是不是楊軍他們的寵物,看到的都是這皮毛下的肉。雖然聽說狼肉好像不太好吃。

豆豆抽空抬起狼首。

那呆萌小模樣瞬秒楊軍。「不過放心,你家主人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阿狄走來摸摸楊軍,用漢語說:「我會,保護你。」

楊軍笑眯眼,狼爸爸阿狄保護他,他保護狼兒子,一家三口快快樂樂出門快快樂樂回家……呃、怎麼有種不對的趕腳?!狼兒子,狼爸爸,那他是什麼?!狼媽……嗯,他去年買了塊表!真心,千真萬確的買了塊表!名牌,國際的,品質杆杆滴!

兩人一狼帶著大量的食物,穿過雪山雪地,不能說艱難,因為他們有雪橇有跟滑雪板,平地托著滑行,下坡則直接讓其自由落地,困難一點的是上坡,但有阿狄這力氣爆表的人在,那麼點高度不是問題。

近三天兩夜的行程,楊軍終於可以在山頭望到那個他們來時的部落。大雪封山,毛草屋只冒出個尖尖的頭。冒出的尖頭還被雪給蓋了層,要不是曾經有印象,楊軍絕對會只把那些尖頭當純粹的草堆。

「走,部落過冬的山洞在山那邊。」

阿狄拖雪橇走前面,楊軍怕豆豆亂跑把其抱懷裡,越過山頭在背風處有個碩大的洞口,洞口用毛草紮成捆擋風。

阿狄在離洞口還有段距離的時候用部落語喊話,楊軍沒聽得很清楚,不過連猜帶蒙估計是說明來意之類的。

擋風的毛草被從內推開兩捆,露出供兩人通行的空隙。三個隨意圍著獸皮毛的強壯男人走出來,眼露驚奇的看穿得整齊的阿狄和楊軍。

嘰哩咕嚕的部落語聽得楊軍頭都大了,索性不聽。眼睛從移開的空隙看向山洞,聽不到聲音看不到火光的漆黑山洞讓楊軍還沒進去就已經犯怯,再想到要是整四個月都住這樣的山洞……粑粑,我要回家。

穿厚實獸皮毛的部落族長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五六個好奇的部落孩子。七八歲的孩子每個餓的瘦骨如柴,乾瘦的臉突出臉骨與眼眶,再配那枯花的皮膚跟毛草頭髮,演鬼片不帶化裝的。

楊軍想像過兩百來人近三個月住山洞,缺衣缺食挨餓忍寒的慘狀,可真正進到山洞看那碩大的洞穴下圍著火堆橫躺,眼神絕望已至麻木的人,楊軍這個被現代繁榮社會所嬌養出來的人,心酸落淚。

兩百來人,擠在光線不足的山洞,那無光黯淡的眼神和瘦至露出眼眶的臉,被殘酷的生存擊倒或杯水車薪的反抗,不管是歡喜還是悲傷,是喜悅還是啼哭,洞外的大雪。它仍在那裡。

眨眼睛收回淚意,楊軍讓阿狄跟部落族長,由他來支配帶來的食物。阿狄相信楊軍,可部落族長不相信,用懷疑的眼光看向楊軍。

旁邊勇士也警惕的看向楊軍,慢慢向雪橇上的食物靠攏。他們帶來的食物絕對撐不過剩下來的冰凍期,可只要省吃減用混雜著樹皮加阿石他們五人帶的食物,撐過一個月的冰凍期不是問題。

楊軍真想甩手不幹,可瞧那些孩子乾瘦的臉,咬咬牙忍了。生硬的部落語說的楊軍自己難受,可為了說服冥頑不靈的部落族長一等,他也只得拼了。

嘰哩咕嚕說的楊軍腮邦子都酸了才說服部落族長讓他試試。暗地裡抓狂,楊軍真想吼他們兩句:你丫的,東西都是我帶來的,憑什麼我沒支配權?!有本事你自己弄去呀!要不是怕你們瞎來把這體弱的折騰死,他閑得蛋疼才管這事!

其實說來楊軍也魯莽,歷來只有部落族長才有分配食物的權力,這一上來就說由他來分配這些食物,由不得老族長以為對方是攬權來著。

「阿狄,」楊軍不善的看阿狄,用漢語道:「你管好你的娘家人,再嘰歪小心老子撂擔子不幹,由他們去折騰!」

阿狄好奇新詞彙:「……娘家人?」

「對。娘、家、人!」楊軍一字一句又氣又樂。

「…好。」阿狄乖乖去管娘家人,雖然他沒弄明白‘娘家人’是什麼意思。

楊軍揚頭挺胸,霸氣側漏對腳邊豆豆道:「乖狼兒子,以後我就是你狼爸爸!」

第37章 阿狄被俘虜

得到食物支配權,楊軍指派阿狄把雪橇上的東西搬下來分類藏好。為什麼要藏好,因為這點東西對兩百人來說真是杯水車薪,擺出來也解決不了問題。

當然,與其說是藏,其實根本沒避著部落族長的意思。

讓老族長找來兩口大陶罐,怕部落人洗不乾淨,楊軍還專讓阿狄洗。阿狄跟楊軍住了這麼久,知道洗乾淨的意思,不是用雪水隨便擦一下過下水,而是用雪水裡外仔細擦過再燒開水裡外燙一遍。

楊軍不期望能跟家裡一樣乾淨,但至少能心裡好受些。

兩陶罐水燒開,楊軍讓老族長儘量收些可用的小陶罐。部落裡沒有碗的概念,楊軍看那大小不一奇形怪狀的陶罐,安慰自己有這麼些陶罐就算不錯了。讓部落女人把收上來的小陶罐都用雪擦過,楊軍又用燒開的水燙過,這才盛開水讓老族長輪流分給部落人喝。

楊軍這麼幹或許是過餘小心,但小心謹慎總不是壞事。趁部落人喝開水,楊軍拿出個獸皮袋倒出一半的野稻米。這些稻米是阿狄特意讓帶,只供楊軍來回吃的。

「阿楊…」

楊軍抬頭看阿狄一眼糾結,笑道:「放心,家裡還有些,回去就能吃到了。」

「開春,種很多稻。」

楊軍笑著點頭。來時還給說開春抓很多野雞養,這時又說種很多野生稻,在別人那或許真是空頭白話,但楊軍知道在阿狄這肯定不是。

用溫化開的雪水洗一遍,楊軍便把米倒入大陶罐中熬煮。圍著的部落人奇怪的看著,不知道那麼一大陶罐水怎麼只放那麼幾爪東西,而且那放的是什麼?一旁沉默的老族長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

大火熬粥極快,米化開增大體積不說,水也變成粘稠的米白色。楊軍探頭看米都煮開了,招呼人拿小陶罐來。「這鍋煮得稀一些,分給老人跟小孩子。」

半晌沒聽到動靜,抬頭一瞧整些人都瞪直了眼。為那麼點東西卻變成這麼一大鍋,也為楊軍說的話。

原來情急之下楊軍用的是漢語,在座除了阿狄也就他自己聽得懂了。阿狄用部落語解釋遍,老族長才支派部落婦女分工作業。

顧不得去問部落人喝米粥的感想,楊軍緊湊的熬至第二鍋。第二鍋稠一些,對應的是部落裡的大人,老族長喝了,壓下眼裡的疑問等待楊軍的下一步動作。有粥墊底楊軍便開始燉肉,燉肉易消化,適合久未飽食的部落人。

肚子有食,兩百眼神絕望麻木的部落人總算有了點生氣,調皮的孩子們聚在一起大膽而好奇的看著楊軍。楊軍掏出一大棒煮熟的板粟分給孩子們,原以為孩子們會矜持下,不想板粟才掏出來便被一湧而上搶了個乾淨,其中楊軍被撞的一個跟蹌差點摔了。

「……」半晌無言的楊軍歎氣,他怎麼還奢望那些被餓狠了的孩子有半點謙讓美德?話說跟些遠古熊孩子談謙讓美德,腦抽了都!

阿狄端來熱水兩人就著一個陶罐擦臉洗手罷,正待換盆水給楊軍燙腳。

「算了,反正昨天才擦過,一天不洗也沒關係。」這才擦臉洗手部落人在那邊都鼓著眼睛看了,這要脫鞋燙腳,非得鬧出些事來。說實在話,同情可憐他們是一回事,耐心解惑朝昔相處又是另一回事,反正他是打定主意了,他們不欠部落什麼明早天一亮就打道回府,往後休想讓他這麼死趕死趕的過來。

可惜計畫趕不上變化。楊軍勉強在阿狄懷裡趴了一晚滿心以為可以回程卻不想被一場風雪給打擊的半天說不出話來,在這麼個冰凍世界頂著風雪外出,楊軍還沒狷狂到腦殼壞掉。

老天留人,楊軍鬱悶的要死,偏部落三個女人帶著倆哭聲奇大的小孩跑出來添亂,嘰嘰喳喳吵的楊軍腦殼疼一句都沒聽懂,阿狄解釋才明白,原本這女人孩子就是阿石阿山他們的家屬。因為風雪擔心,所以想求阿狄想想辦法。

說是想辦法,無非就是讓阿狄冒風雪出去找。

楊軍聽了氣的差點破口大駡,花好些力氣忍了,拉阿狄手用漢語說:「不准去!」要不是他們倆來部落人都當五人死了,先前不去找這會知道沒死又想讓阿狄去找?!退一步說,要不是阿狄先前救了五人,這會五人該真骨頭渣都不剩了!「這雪不是一時半夥下的,他們肯定知道找地方躲。」

部落女人聽不懂漢語,可她們從楊軍臉上猜測意思,其中一個一臉凶相的女人指著楊軍一頓怒駡,語速太快再加上部落語原本就串音再則楊軍也沒專心學過,所以這一頓怒駡是一句沒聽懂。

相比於聽懂了的阿狄的氣憤,被罵的楊軍更多的是茫然:「她說什麼?」

阿狄把楊軍護在懷裡,用漢語安慰:「沒事。」回首便怒目瞪向部落女人,不用說單眼神間的那種戾氣便把部落女人嚇唬的閉嘴。

楊軍更好奇:「她到底說什麼?」

「…沒什麼。」阿狄猶豫下還是沒把部落女人的話解釋給楊軍聽,因為不用想就知道這要解釋出來楊軍肯定得氣炸。

你當部落女人說什麼,她既然怪楊軍把阿狄誘走,弄得部落秋獵時少阿狄這部落第一勇士以至少獵很多獵物,就是因為食物少阿山他們才需要走那麼遠去打獵,所以阿亞才受傷,現在才被困在雪山裡回不來。總得意思就是,不感謝兩人千里送食物回來,救阿亞五人之功,反而把一切罪責都推到楊軍身上,所以他們要負責!活該就要冒著風雪把五人救回來。

不說楊軍聽了要氣炸,就是阿狄自己聽了心都涼了一截。

老族長姍姍來遲把部落女人勸開,末了跟阿狄說了幾句。因為語速放慢了些,楊軍聽了個大概。反正意思就是想讓阿狄出去找,不說五人是部落裡難得的勇士,也因為五人身上還有一半食物。

食物是部落現在急需要的,損失不得一點。

楊軍沒說話,但表情就仨字。‘不准去’。

阿狄自有考量,摸摸楊軍:「明天風雪,會小,接了他們回,就走。」

「不准去!」楊軍瞪眼。

阿狄不多作解釋,第二天風雪小些讓老族長保證楊軍安全便穿上滑雪板一頭撞入風雪中,楊軍跟阿狄賭氣不肯送可人走後卻老是心緒不寧。楊軍以為是想多了,因為風雪逐漸停憩就阿狄滑雪的技巧該是無事,可在遠古這冰凍期的冰雪世界,除了換防寒冷,缺少食物,防山間饑餓的野獸,還要防其他部落竄入領地搶奪食物。

部落五人被其他部落人俘虜,阿狄被攻個出奇不意中了奸計。對方放阿山一人回來,讓部落用食物交換俘虜。

楊軍臉色蒼白強打精神跟冥頑不靈的老族長交涉用食物換人,其餘四人他可以不救,阿狄是無論如何也要救!

這點食物是部落裡救命的命根,老族長當然不想拿去交換,可要不交換,五人的性命絕對不保,族人會寒心。可要拿去交換,族人沒有食物同樣有人會死,族人同樣寒心。

老族長猶豫不決,楊軍用生硬的部落語表示先交換救人,撐過冰凍期的食物他來想辦法。雖然氣憤部落人的所作所為,但楊軍同時也明白這是部落人一慣的做法,不是針對誰。一個不知道殺人是錯的人你能怪他殺人嗎?在楊軍想來的無知在部落人來說才是傳統,就算是對的他們的祖先傳下來的經歷不是這樣那就是錯的,就像當初的扁豆。楊軍知道炒熟後能吃,但部落人不知道,所以他被架上火堆。

這是悲哀。

第38章 兄弟?

楊軍從沒覺得這麼難受過,胸口叫器著想要發瘋,但理智不准許。他最重要的人,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那個男人還等著他救。

老族長勉強分出一半的食物帶對方要求的十個部落勇士到交換人質的地點。

「阿狄,」

二十來個漢子把人質五人圍在中間,原本穿在阿狄身上的緊實獸皮毛衣褲全部穿在為首男人身上,阿狄只披著一塊灰色獸皮。

「阿楊別過來,」綁了雙手雙腳的阿狄用漢語忙喊。「我沒事,別過來。」

楊軍鼻子泛酸,穿那麼少還坐在雪堆上,怎麼會沒事,而且就他的視線看過去,阿狄有反抗的痕跡那身上絕對有傷。

老族長出面跟對方首領交涉,嘰哩咕嚕的語速極快,楊軍根本聽不懂。話到用時才知少,楊軍悔恨自己怎麼不仔細學遠古語,以至現在只能聽懂隻字片語。楊軍簡直要瘋了,用漢語問:「阿狄,他們說什麼?」

阿狄猶豫用漢語解釋兩邊的意思,老族長帶來的食物對方首領說少了,老族長又堅持說他們只有這麼多,然後兩邊就僵持了。

楊軍聽的火氣噌噌直冒,捏緊拳頭眼睛冒火的盯著對方首領,強壯的體格跟犀利的眼神無一不表示對方首領正是壯年。那極具侵略性的眼神讓楊軍頭皮發麻,咬緊後牙糟讓阿狄翻譯,交涉的意思是他想辦法解決食物,對方必須全數放人並交還所有搶去的東西,包括阿狄原先穿的衣服。

阿狄翻譯出來的意思讓雙方人馬皆是一愣,對方人馬的視線全部掃了過來,楊軍輸人不輸陣的走前幾步脫離部落圈子,直視對方首領眼睛。

這麼嚴肅的時刻沒人輕挑的嘻笑,儘管所有人都認為楊軍不知天高地厚。楊軍不想拖延用漢語把食物的來源告訴阿狄,其實他也是剛才想起來,現在站的這雪層下面是冰,冰下麵是若大的湖。阿狄在還沒出部落之前在湖裡捕過魚吃,可惜部落人的手藝太差煮出來的魚楊軍沒吃一點。

阿狄聽了皺眉:「冰太厚,危險。」冰凍期餓到極點的人也想過辦法捕湖裡的魚,可冰太厚砸不開,僥倖砸開了冰層上的人也掉湖裡沒得救,而且就算犧牲一兩個人砸開冰,也沒人能在那麼寒冷的水下捕到魚。

「我知道,但我有辦法可以安全捕到魚。」冰層是厚,但再厚它也是冰不是鋼鐵,無非就是尋到方法多廢點功夫而已。

阿狄把話用遠古語翻譯,對方首領猶豫該不該相信,楊軍繼續說:「阿狄,你讓他們兩邊人各派出三人按我的方法砸冰,但冰面一砸開捕到魚對方就必須按我說的做全數放人,並把東西還給我們。」

楊軍知道自己的方法可行,但保不准這些沒開竊的遠古人腦抽。

嘰哩咕嚕一通交涉,對方首領看向楊軍的眼神像刀子似的,最後出於很多考慮還是答應一試。

答應一試事情就成功了一半。雙方各出三人在遠離兩方人馬較遠的地方砸冰,楊軍指揮,再由阿狄翻譯楊軍的意思。扒開表面雪層,用尖銳的石頭源同樣的路線不斷畫圈,不斷摩擦的熱力融化冰層,待到圓圈痕跡加深一些便倒入燒開的熱水,快速摩擦的熱力不會讓倒入的水馬上結冰反會加速冰層融化。

冰層會很厚,楊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曉是如此還是暗暗心驚。尖銳的石頭換上三塊,楊軍看冰圈痕跡的深度,讓一部落勇士搬來塊大石,往冰圈中心砸。

有人擔心這麼砸會把冰層整個裂開,楊軍冷聲:「繼續。」

對方猶豫兩下,咬牙繼續砸。其餘人不知不覺退開,楊軍冷眼盯著冰層,砸到第三下,劃開的圓圈冰層在人毫無心理準備之下破裂開來。

不待人歡呼,楊軍忙讓人把裂開的碎冰搬出來。魚要呼息,會不會像電視那樣跳出水面楊軍不知道,但魚絕對會遊過來是肯定的。

不多時水下果真有了魚的影子,楊軍心下一喜準備做魚網,可不想對方首領到是個眼尖的,手眼合一木叉便擲入水中,提上來就有條三斤多的鯉魚在上面擺魚掙扎。

對方部落人為首領歡呼,楊軍看其它魚被驚走,而且叉魚留下魚血在水裡久久不散,一口老血含嘴裡怒駡:「你丫的蠢到家了!」

對方首領不懂漢語,揚高了眉。

楊軍簡直想罵娘:「你丫的蠢貨加三級!為了一條魚驚走一大群魚,你不是蠢是什麼?瞪什麼瞪?!再瞪都是個蠢貨!」仗著對方聽不懂漢語,楊軍索性罵了個過隱。

阿狄聽了眨巴眼。

首領是個聰明的,轉頭問阿狄。

阿狄冷眼,當然不可能翻譯。

楊軍仰下巴:「阿狄告訴他,我這是在大大的誇他。誇他天上僅有地上全無。」

阿狄抿嘴,看楊軍。語言是聽不懂,但表情可騙不了人,那一臉兇殘樣有像是誇人嗎?

對方首領看下阿狄又看下楊軍,咕嚕兩句遠古部。阿狄聽了立時臉一黑,眼神不善的盯向首領。

楊軍:「??」

冰面安全砸開便能捕到魚,楊軍原本還想用獸皮做個簡單的魚網出來,可不想對方首領完全沒這意識楊軍也就樂得不做。阿狄知道楊軍有更好的辦法,但也不可能這時候說出來。

兩方按之前的約定交換,原本就骨折的阿亞一過來便被部落勇士拉入保護圈內,最後走的是阿狄。

楊軍滿心歡喜阿狄能安全回來,不想在與對方首領擦肩而過時毫不猶豫揮拳相向,立時兩道人影便扭打在一起。楊軍以為會發生混站,但兩邊都沒相幫的意思,隔老遠分站兩旁看中間兩人越打越激烈越打越血性。

楊軍急的團團轉,喊阿狄都喊不住。

老族長老神自在的說了兩句話,讓楊軍下巴掉地上。瞪眼看那兩個打的難解難分像有血海深仇樣,那拳頭那力度那眼神恨不得吃了對方,娘的!

那像兄弟?!那是兄弟?!!那他媽的怎麼會是兄弟?!!!

第39章 回家

楊軍被這刺激給砸的頭皮發麻。

場中兩個純爺們的博弈在繼續,拳拳到肉虎虎生威,兩方人馬瞧的是熱血沸騰,只楊軍看的是心驚膽顫。

赤手空拳的博弈越見白熱化,兩個流著同樣血脈的男人,沸騰的血性、有力的肢體、獸一般的眼神,還有那種純粹力與力的較量。

「阿狄,」趁兩人分開,楊軍沖上去把阿狄拉開。「夠了,你們再怎麼打也是平手。」

對方首領擦去嘴角的血跡,戾氣極重的眼神在阿狄臉上轉了圈後轉到楊軍臉上,扯著與阿狄有五分像的嘴角一笑,用遠古語一字一頓說,「我,是,阿,賽,亞。」

楊軍嚇的臉埋進阿狄脖子裡。

阿狄忙用胳膊圈住,在他耳邊輕聲安慰。

阿賽亞眼眸一眯,露出抹意義不明的笑意。

老族長指揮族人逐漸退開距離,阿狄摟著楊軍回到部落。楊軍打水給阿狄清理傷口,嘴角破了鼻樑青了一塊,脫了獸皮毛身上更是傷痕不斷。有剛開始被圍攻的木棒痕跡,也有與阿賽亞單挑的傷痕。

部落祭祀看了給留了些草藥,楊軍沒用想給噴雲南白藥。

阿狄握了楊軍手,不讓他噴。「只是,皮外傷。藥,留著。」

「阿狄…」自阿狄出事,楊軍真是嚇怕了。莫明其妙來到遠古,楊軍只相信阿狄,如果出了事他恐怕也沒有支撐下去的理由。

「我沒事,」阿狄抱著楊軍試著用言語安慰。

楊軍受這一場驚嚇出了一身冷汗,又在冰層上吹風,之前還不覺的回山洞火一烤就覺著身子重,喉嚨幹頭昏腦漲下午就發起了高燒。

楊軍燒的糊塗了卻不想給部落祭祀看,讓阿狄拿雪用薄獸皮包了給他物理降溫,擦汗,忙和一晚上總算把溫度降下來了。

楊軍迷迷糊糊睜眼,嗓子疼頭又痛,全身難受的直嚷著回家。

阿狄聽了,沉默間把人用獸皮毛包裹好幾層綁到雪橇上,穿上滑雪板帶上豆豆在部落人複雜的視線下步入雪山。

上山就一步步拖上去,下山就把繩子系在腰上讓雪橇在前一步步往下滑,好幾次因為速度沒控制好阿狄被拽的直撲進雪堆裡,手被磨的開了口子,嘴角的傷口凍的裂開,胳膊也摔的疼,可他往往不會注意這些,而是會先撲到雪橇小心翼翼打開包的緊緊的獸皮看楊軍有沒有傷著;晚間找山洞休息,也會先給楊軍煮熱水喝,煮湯,小心喂了再燒水給其擦臉擦手,之後自己隨便吃點在雪橇旁湊合一晚。第二天冒著寒風繼續。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運,在離家不遠的地方下起了暴風雪,阿狄小心打開獸皮看楊軍沒醒,小心解了繩子把人綁在背上,撈起豆豆,不用滑雪板,就這麼一步步往前移。

風雪逐漸加大,阿狄加快速度終於在一個小時後回到家中。孤伶伶立在雪中的房子沒有生火也溫暖不到哪去,阿狄忙關上門,把背上包的嚴實楊軍放屋子中間,搬出火爐也顧不得楊軍不准在屋子裡生明火的規定,到廚房拿了乾燥的松毛竹枝,用火石打火。

家裡的火石冷的像冰,阿狄用身上帶的擊打出火星點燃松毛,爾後小心添加竹枝逐漸加大火勢。就著火爐的火點燃灶頭的,架上陶罐燒水,轉身到屋裡把火爐燃好的炭放石床下,再小心打開獸皮包裹把楊軍抱出來放床上。

楊軍被移動的醒了。「阿狄……」

「嗯,到家了。」輕柔撫開楊軍額前碎發,阿狄低首親了親。「我去,端水。」

水燒開的溫度剛好可以喝,阿狄扶楊軍起來喂了半碗,仰首把剩於的倒進嘴裡。或許是回到了讓自己可以安心的家,楊軍精神足了些,傍晚喝下一大碗蝦仁幹蘑菇湯,晚間就嚷著想洗澡,不即自己要洗也要求阿狄洗。

說來兩人出去這麼多天個人衛生可真是能省則省,不說楊軍受不了了,連阿狄都覺著不是味。畢竟那麼長時間已經習慣每天早晚刷牙洗臉,兩天洗一次澡了。

點上蠟燭把屋子照得通亮,阿狄把兩個灶頭都點燃燒水,洗澡間燒一大爐火,楊軍撐起精神從竹櫃裡掏出全身上下換的衣服,連下午穿髒獸皮毛衣躺了下的床楊軍都潔癖的換了獸毛被褥。

全身上下都洗了個遍的楊軍覺著舒服了,躺在溫暖的床上縮在阿狄懷裡迷迷糊糊又睡著了。阿狄沒敢睡死,時不時摸摸楊軍額頭怕他再發燒,直到快天亮才眯了那麼一小會。

睡到自然醒的楊軍揉眼睛從被窩裡爬出來,牙沒刷臉沒洗就要找阿狄,整屋子裡沒有披了鬥蓬就到屋外找。屋外風雪已經停了,一片白茫茫中阿狄正舉著石頭在溪邊冰層上砸冰。

楊軍走過去正好把冰層砸開,用得正是楊軍劃冰圈的辦法。

「阿楊,回去,冷。」阿狄皺眉。

現在的楊軍病還沒全好,鼻子有點堵以至蔫蔫的,反應不太靈敏只是下意識找阿狄。找著了人就不愛動了,蹲冰面上眨眼睛顯得無辜又可憐。

楊軍披著黑熊皮半蓬蹲地上,一坨似的。

阿狄走來:「送你回去。」

「阿狄先抓魚。」這麼冷的天要不把碎冰搬開,一會肯定又會凍住。

相比於再凍住的冰,阿狄覺著還是楊軍重要。「先送你回去。」

「先捕魚。」楊軍抬眼看阿狄堅定眼神,起身:「阿狄捕魚,我自己回去。」起來的太快,楊軍晃了晃。

阿狄兩步誇來胳膊一伸打橫楊軍,來了個公主抱。

楊軍吸吸堵住的鼻子,帶濃重鼻音說:「我可以自己回去。」

阿狄懶得跟他廢話,把人抱回屋脫了鬥蓬衣服塞回獸皮毛被窩,末了又在石床下添了炭。「躺著,中午,給做魚吃。」

「阿狄…」楊軍捨不得阿狄走,從被窩伸出胳膊:「愛的抱~抱~~」

阿狄低頭,給抱。

病了的楊軍愛撒嬌又貪心。「愛的親~親~~」

阿狄抬下巴,給親。

這裡是遠古,反正丟臉也沒人知道,楊軍是放大膽的撒嬌耍賴賣萌裝小孩,阿狄寵他、依他、慣他、直被纏了好久才給出門。溪水冰層果真又凍住,不過好在只薄薄一層,稍用點力就弄開了。搬開碎冰沉下竹撈,待魚浮出水面透氣,手腳快速的起竹撈便撈了一條草魚跟條鯉魚,各有好幾斤足夠兩人一狼吃一天了。

一個冬天沒吃過食又是用流動的清甜泉山養著,不肥肉質緊實吃起來清甜無比,立時征服了一家三口。狼豆豆果斷拋棄了它最愛的燉肉,每天舔舌頭歪腦袋抖耳朵賣萌求魚吃。楊軍病好重新掌勺,紅燒魚,清蒸魚,水煮魚,石鍋魚,變著花樣吃,把阿狄身上的青紫傷口吃好了不說,連他自已因為生病而掉的肉也給補回來了,氣色恢復之前的圓滑,皮膚也光滑不少,弄的晚間阿狄是愛不釋手的又親又抱。

「阿狄…」楊軍知道這幾天可把阿狄給憋壞了,自救部落五人那天開始到去部落再回來,又加上他生病養病四天,共十三還有多,對身強體壯j□j旺盛的阿狄來說,無疑是種極致考驗。要知道,之前三個月他可是每天都要做的。「輕點…嗯唔……」

左邊乳首被咬的痛,右邊被捏在指頭把玩,兩相玩弄的電流刺激的楊軍頭腦發脹,j□j的身體不既貼上去,胸膛抬起似乖巧的求饒也像渴求更多。

阿狄在部落還沒配偶,所以他不知道接吻,不知道愛撫,也不知道碰哪裡能讓對方高興,更不知道男人間的j□j該如何釋放。這些都是楊軍教的。

教同為男人的男人該怎麼伺弄同為男人的自己,楊軍每每無意識教會一樣被無限制的運用在自己,他才後悔。恨只恨阿狄太聰明,學習能力太強,每每根本不給他後悔的機會。

楊軍真是覺得自己作死。就像現在這樣,胸前乳首已經被交換揉捏吸吮的腫脹了,可阿狄還興致勃勃又親又咬又吮,另一邊是捏是揉是撚是搓還用指甲刮過j□j。

楊軍覺的自己要瘋了。「…別這麼…」楊軍不用看也知道現在兩邊乳首肯定又紅又腫,明兒准會酸麻一天磨到衣服都會痛。

阿狄也不知道為什麼,可他真的愛死了那兩粒粉嫩的乳首在他的吸咬伺弄下變的又紅又腫。「阿楊……」

楊軍被這一句輕呢弄的頭腦越發不清醒,只能任男人隨心所欲……

第40章 開春

趁雪還沒開始化,楊軍讓阿狄敲了好些冰運進最深的山洞,留作夏天降署。冰洞還沒塞滿,又下起了風雪。

楊軍看屋外滿天的鵝毛大雪,關上門說,「按時間來算,這應該是冰凍期最後的一場雪了。」

屋內溫暖如春,豆豆在桌子邊跑來跑去,阿狄坐桌子旁正用筷子往桌上小陶罐裡添魚片。小陶罐下是石爐,石爐裡是燒的通紅通紅的炭,鍋裡魚骨魚頭煮的奶白魚湯正翻滾沸騰,阿狄挾的薄魚片沒滾兩下就熟了。

楊軍坐回桌子,阿狄滾熟小半碗魚片遞來。阿狄每次這麼幹楊軍都有種自己是女人的錯覺,可天地良心阿狄覺不是這麼想,他只是習慣了把食物最先給最重要的人。

「我自己來。」煮熟的魚片沾點醬料放嘴裡,魚肉特有的清甜跟醬料合二為一,那吃的恨不得把舌頭吞下去。「好吃!」吃這用清泉水養出來的魚,楊軍覺著他在現代吃的那些魚都趕不上這味道。

「溪裡,還很多。」阿狄也愛吃,自砸開冰後楊軍頓頓做魚,燉肉也會做一點但兩人一致把魚當主菜。

「我知道溪裡還有很多,」現在兩人才吃十斤以下的魚,十斤以上的還沒動過一條。就溪裡魚的數量,不動十斤以上的頓頓吃也能撐過餘下的冰凍期還絕對有餘。「明年不今年,我絕對要收集更多好吃的,待年底趕了魚繼續養溪裡,過冬的時候砸開冰時不時煮兩條做火鍋。」吃魚片火鍋吃的過癮,楊軍歎一聲:「去年我們太蠢了都沒想起這一茬。」家裡沒缺過吃的又有鱔魚泥鰍跟蚌殼撐著,山洞養著鮮活的野雞,說來還真沒打過活魚的主意。

阿狄聽楊軍念叨一年的活計,手上挾了魚片滾熟。魚片滾熟後易碎,阿狄便用陶制的漏勺舀了放楊軍碗裡。

「我這還沒吃完呢!」嫌棄的扒拉碗裡好些魚片,看眼阿狄神色如常的俊顏認命的繼續吃。要不是瞭解阿狄,楊軍真以為對方是打算把他養肥了宰來吃。其實,咬著筷子看阿狄,他不正是養肥了好吃?雖然此吃非彼‘吃’,但不都是吃?!

眼瞧著那廂又舀來一勺魚,楊軍真想吼一句,胖乎乎圓滾滾不一定好吃呀,細瘦有致才是極品呀親!

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楊軍看逐漸解凍的山頭溪水,其實春天已經在深雪的埋藏下潛伏許久,只等雪化冰融太陽高照,潛伏的力量便如火山爆發般席捲整個叢林。

深山老林的雪還沒完全化開,在陽光普照到的山坡上已經生長出了一層細細的綠意,那是潛伏了整個冬季的野菜野草。

「阿楊!」

正在山坡扒拉能吃野菜的楊軍抬頭,阿狄穿著薄薄的獸皮褂子,露出古銅色的有力胳膊,腰間圍著獸皮裙,手上提著兩隻活著掙扎的野雞。

野雞也是被餓了一個冰凍期,瘦的比他們當初家養的一半大都不到。

「好小,」拍手起身,籃子裡掐的比較大顆的野菜夠吃一頓了。「不過總比沒有好,養熟了生蛋到時候抱窩生小雞,小雞養活把母雞宰了,這樣周而兩次養就是家禽,家禽不用山洞圈著也不會跑。」

楊軍用炭筆把開春要做的事全部寫了放木板上,細數下來足有十七條還無限增加中,好在阿狄力氣大精力充沛,這些事做起來不花什麼功夫。

擺在第一的是修房子,聽阿狄說冰凍期過後是雨季雨水充足,不想住漏雨的房子必須把凍了一個冬季已經有些開叉的竹子要換掉,楊軍到是想直接換瓦片來著,可惜時間來不及。

曬獸皮跟圈養家禽這些都可以同時進行,至於耕田種植這些楊軍一聽還有一段雨季便不急著開田施肥,而是先種植前年便看中的果樹。說到果樹楊軍不得不說這片叢林應該是靠近溫熱帶跟溫帶之間,物種豐富多種多樣,能找到熱帶芒果樹也有荔枝這種多汁水的水果,凡是認識的跟能吃的,楊軍都讓阿狄挖了一兩株種在屋子四周。

「又下雨了。」種好最後一株荔枝樹兩人跑回家中,楊軍煮好姜湯跟阿狄捧著碗坐屋簷下喝。春雨寒涼,淋了可不能小看。楊軍捧著姜湯呼兩口問阿狄:「這種雨天一般還有好久?」

「半個月。」

聞言楊軍開始算日子,心裡有了個大概的章程。

很快半個月雨淋淋的日子過去,楊軍跟阿狄才真正開始忙起來。阿狄耕田鬆土每天忙的直不起腰,楊軍要按計劃施肥又要小心育苗,同樣忙的話都不想說。

好在育苗這塊也只能慢慢來,不用湊到一塊。先育野生薑跟紅薯這些易活的,待這兩樣育苗成功了,才去弄辣椒跟玉米這兩樣。其中還有楊軍去年底收集的一些野菜瓜果的種子,每樣都精心育苗。用水泡過的種子撒在施過肥的土地上,用乾草小心保暖增加溫度,時不時加點水待幼苗長出三片以上的嫩葉便可重新栽種了。

視若珍寶的捧著剛從土裡移出的辣椒幼苗,楊軍嫌阿狄昨日弄壞一株豆解,把人趕去圍籬笆牆。籬笆牆用竹子交叉圍了,說到竹子,楊軍扶額。

「娘的,就說忘了樣東西!」實在是忙,可楊軍總覺著忘了件東西,這會看到竹籬笆想起來了,他的春筍呀!過冬之前饞過冬筍,可那時雪太厚根本就是饞都沒地去,想著開春之後吃春筍,結果一忙起來就給忘了。掐指算來春筍也該冒頭了,炒著吃應該還不是太嗆口。

栽種辣椒這事楊軍並不陌生,小時候跟爺爺奶奶栽過,讀大學還跟班級組織去過開心農場,怎麼著也不會把辣椒育苗全部埋土裡。

栽種完辣椒苗楊軍迫不及待把阿狄拉到挖春筍,冒出頭的不要,只要那種地面開縫但還沒完全冒出頭的。這樣的春筍嫩個頭又大還不嗆口。

春筍別看尖尖還沒冒頭,挖起來可老廢力氣,鋤頭揮重了會傷著筍子,揮輕了又廢功夫。

「阿狄夠了。」挖兩三個夠吃兩頓楊軍就讓阿狄停了手,抬眼一瞧沒見自家狼崽子。「豆豆呢?」

「竹林有兔子,去追。」豆豆是狼,養一個冬季快憋壞了,解凍後便愛四處亂跑也有了追逐獵物的習性。「以後,別抱。」

豆豆過了冬就開始換乳牙,換了乳牙長出來的可不是什麼都咬不動j□j了。它會長成一匹狼,一匹可以自己獵食的狼,再隨便抱著蹂躪,反口恐怕就是好幾個窟窿。

呆萌小小的狼崽子豆豆一去不復返呀,楊軍挎著肩跟阿狄回到家,太沉澱在自己的世界裡沒發現前面阿狄停了,結果一頭撞上去。「嘶~阿狄你幹嘛停呀?」

第41章 茶

又是部落五人,手上個個提著獵物站在院子門口恬著臉憨笑。

楊軍暗自翻白眼。其實用膝蓋想也不可能就這麼斷了聯繫,更何況是部落人瞭解到他們的居住條件之後。

「我不管,你負責招待他們。」之前楊軍就跟阿狄說過,部落人來可以,想學什麼也可以,但絕對休想讓他們再跑一趟。好心去送食物,結果惹得一肚子火,阿狄差點出事不說他還弄的生病,再乖乖送上去給虐那他就是真蠢,還是無藥可救的那種。扭身進院子楊軍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隨他們去折騰。

吃罷午飯沒走的意思,楊軍一合計,支使五人跟阿狄去耕田,種旱稻的田還沒翻土幾乎都是一把草,平白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用的順手用了還想用!

還沒開竅的部落人做事的確實在,揮著並不順手的石鋤頭,說要翻的細緻一點那翻的真不摻半點水份,雜草根、碎石,都撿的一乾二淨。兩畝地阿狄一個人要幹兩天,有五個人加入小半天就翻好了。看在五人沒偷半分懶的份上,晚間楊軍特意做了足夠份量的肉食讓五人吃個夠。

吃的滿嘴留油的五人自去溪邊梳洗,阿狄拿了自製牙刷香皂跟去,毫無疑問被圍著一通問。

楊軍不管,哼著歌自去撲地鋪。

第二天部落五人離開,楊軍合計要幹的事,把挖刺薔薇刺玫瑰種的事提上日程。夏季多蟲蛇,刺玫瑰刺薔薇種在牆角一來可以防蛇二來薔薇的香味也能防蚊蟲三來還能美觀院子。刺薔薇刺玫瑰好養活,挖了根埋在土裡稍微施點肥沒幾天就長出了新葉子。難栽種的是之前挖的果樹,死了一半,把楊軍給心疼死了。

阿狄瞧了,自去山裡找了好幾種野果子苗,滿心以為能討楊軍歡喜,可被嫌棄的要死。因為沒一種好吃且是楊軍愛吃的。

在四月份的時間,陽光充足吸足水份的植被開始瘋漲,育好的野生稻幼苗長到兩指長,楊軍跟阿狄便開始移栽。

青嬾的植株跟捧寶貝似的,小的就三四株並一起,大的就兩株並一起,像栽樹似的隔兩指寬栽。栽完澆水,環境、生長因素都模仿著野生的來。當然,楊軍也另選了個幾十坪的地方灌滿水插上青嬾幼苗做水稻培育。收穫的時候看哪樣好,來年便按哪樣種。

該栽的栽好,該種的種完,山上小筍子、蕨菜也正是收穫的時候。

「阿狄等等!」楊軍招手:「把獸皮褂子脫了,穿這件。」太陽憋了一個冬季現在是肆無忌憚的曬,特別是中午,那叫一個曬,幾乎都以為到六月了而不是五月初。「這麼熱再穿獸皮毛上山,能熱出一身汗來。」整個冬季楊軍只研究做出兩塊麻布,最細緻也是最小的那塊給阿狄做了兩條內褲,另一塊大些也若粗糙,也就他現在手上這像極了現代女人穿的無袖連衣裙。

要把麻製成細線再由細線製成衣服,技術有限材料有限時間有限的基礎上也就做成這樣子了。粗黃的麻布衣穿在阿狄身上,再系上緊身腰帶,及肩卷髮被打散披在肩上再看那雙古銅色大腿,泥瑪楊軍好想給穿上高根鞋,那就活脫脫一金剛芭比呀!

「這是什麼?」阿狄扯扯身上的麻布衣,穿著感覺很涼快。

「這是裙子,我們那很多男人都這麼穿。」楊軍睜眼說瞎眼都不帶眨的。

阿狄:「只這一件?」

「嗯,暫時只有這麼多麻,待秋天收了麻再做。我現在有衣服穿。」指身上的登山裝證明自己有衣服穿,不用穿那種‘裙穿’。

阿狄不疑有它,背上竹簍就走。楊軍跟在後面,忍不住噴笑出聲。

阿狄回頭。「??」

楊軍忙捂鼻假裝一個噴嚏,揉鼻子看牆角的野菊花道:「這花香味真濃~~」

豆豆竄進野菊花叢中狼吻一陣猛嗅。

阿狄撇眼。

楊軍抬頭望天。「今天的雲彩真漂亮。」

阿狄抬頭看了下,掂掂背上竹簍調頭繼續走。

楊軍摸摸鼻子悻悻跟上。

山上蕨菜正長的時候,胖胖的老長老長,細嫩的很一掐就斷。但蕨菜也有吃不得的,那種一看就詭異的鬼蕨不能吃,老一輩說是有毒,那種很細小很細小的菜蕨能吃但絕對不好吃,青蕨再胖也味道不正,好吃的是那種帶點褐紫色,胖胖的,拳頭還沒長開的菜蕨。

胖胖的褐紫色蕨菜是楊軍最愛的野菜之一,焯下水加蔥葉或藠頭炒,放點胡椒別提多好吃了,要不加煙薰的臘肉,味道也非常正!蕨菜能曬乾收到冬季吃,更能醃好在夏天當涼菜,要知道一到夏天熱起來他就不愛吃東西,這些先備好的涼菜可是他的救命菜。

枯葉中響起蛇滑行的莎莎聲,楊軍警覺的忙跳開。驚蟄的日子一過,蛇便慢慢的從山洞裡溜了出來,最愛幹的事就是藏在這些枯葉中曬太陽。這種藏在暗處的凶物或許不是存心咬人,但若受驚那才不管是誰咬了再說。

阿狄走來。

楊軍拉他:「別過去,有蛇。」撿石頭丟過去,繞道走。掐滿一簍子讓阿狄背到回去的路上放著,提另一個空的去扯小筍。

拇指大的小筍青嬾青嬾還長的老長,扯了把外皮卷掉炒肉炒酸菜都非常好吃,醃了同樣可以做涼菜,曬乾也可以留到冬天吃。

只是相比于吃,楊軍更喜歡扯小筍子的樂趣。滿山遍野的竄,把一棵棵青嬾的筍子從土裡扯斷再帶回家卷皮炒肉的那種歡樂過程,就好像每個人都相信自己種的就是比別人種的好吃是一個道理。

「阿楊~」

回頭應一聲,楊軍扯出最後看中的一棵從竹林裡鑽出來,懷裡抱著滿滿的小筍子。

阿狄背竹簍迎上來。

滿竹簍小筍子死沉死沉,楊軍掂了掂嫌重。「就找地把皮卷了吧,不然這麼背回去要累死。」說著抬頭找個乾淨的地,讓阿狄提竹簍過去。

起先沒注意,筍子皮卷到一半楊軍才發現旁邊那野樹是茶樹。一人高的樹枝肆意生長,飽食水份陽光的枝頭生長出了嫩綠嫩綠的小葉,指甲片大小的兩片葉子中間的嫩芽青嫩青嫩的,瞧著都喜人。

作為茶的發源地的楊軍從小就愛喝茶,小時候喝鄉下人自己摘自已曬的藤茶,長大後喝市面賣的新茶,來到這裡沒找到茶還視為遺憾,不想無心插柳既心想事成。

摘兩片新葉嘗了嘗,在滿嘴的清苦味後有淡淡的回甘,獨特的回甘味讓人神清氣爽。

「阿楊?」阿狄一頭霧水,也摘了兩片葉子放嘴裡嚼兩下,吐掉。「苦。」

「你懂什麼?苦有苦的精彩。」楊軍賞兩顆白眼球。「走,先把筍子跟蕨送回去,再拿竹箕過來採茶。」卷了一半的筍子重量減了不少,楊軍剛好可背。「茶采好了,要再燒一回陶罐。這次不在空地燒,要挖個窯口燒。」

這次燒陶要比之前麻煩不少,除了燒添加的碗盆,楊軍還要折騰著燒茶杯茶壺。茶杯燒那種大肚的矮墩杯,掐在虎口剛剛好,茶壺就技術性非常難了,楊軍撐死也只能捏出那種在壺蓋劃個缺口的大肚壺,那優雅而流暢的象鼻壺口是別想了。

「阿狄!成了!」

窯口燒的陶罐要比陸天燒的成功率高,但楊軍的視線只盯著茶具。捏的十五個杯子,成功的有八個,三個茶壺有一個開了裂不能用,一件蓋子破了,最後一件到是完好無缺。

三個要沒一個成功楊軍都覺的不會再愛了,這有一個成功立時高興的差點跳起來。

阿狄感覺了他的高興,摸摸他,勾起的嘴角柔和的眼神立時讓原本就帥的掉渣俊顏幾乎能擰出水來。

「…做弊.」楊軍撇嘴,出其不意的在阿狄嘴邊吧唧一口轉身跑開。「剩下的東西阿狄拿!」

阿狄:「…??」

第42章 挖牆角?

有茶有水有壺有杯,喝茶的地方也有了著落。

院子屋簷下是個好的選擇點,看刺薔薇藤爬上樹樁開出漂亮淡色的花,牆角刺玫瑰開出的花朵鮮豔亮麗,而野菊嫩黃的花骨朵緣著圍牆開出一片一片,一條用鵝卵碎石鋪出來的小路從院門口婉延至屋簷階梯,屋簷有擴建,剛好夠放張新做的雙人竹躺椅,旁邊原木色的茶几上一套褐色茶壺配兩個杯子工工整整的擺著。往往茶壺裡面都會裝著當天泡的茶水,楊軍一坐上去阿狄便會端來洗乾淨的水果等零嘴。

太陽高掛,躲在蔭涼的屋簷下,有甘甜的泉水泡的新茶有新鮮乾淨的水果,舒適的躺椅正好來個舒服的午覺。當然,枕著無敵帥哥的胳膊那才是重頭戲呀日子過得太舒服了有木有,!

又一次午睡醒來,楊軍揉眼睛把在日頭下曬的暖暖的赤腳踩到豆豆身上,豆豆一身皮毛油亮身形壯碩,如豆大的眼孔已經顯現凶象。長大的豆豆牙口已經能活生生撕裂野雞的脖子,阿狄不准楊軍再摟在懷裡蹂躪,最多也就旁邊摸摸毛或像這樣子用腳輕輕踩在豆豆身上。

「阿狄?」

漸入熱夏,叢林中毒蛇繁多楊軍便很少讓阿狄上山打獵,畢竟有吃不完的野雞蛋,開春新養的兩窩兔崽子,兩隻鹿崽子,還有那麼多沒吃完的魚,對了,還有菜園子裡楊軍栽種的蔬菜瓜果,雖然沒有黃瓜苦瓜這些常見的,但像莧菜、青菜、小白菜這等野菜是正吃的時候,還有一年四季都有吃的韭菜,細細數來他們家真不缺吃的。

沒聽到回應楊軍也沒起身的意思,兩腳都踩在豆豆身上放空腦袋,發呆。

帶兩個心腹勇士摸進院子的阿賽亞看見的就是這種景象。一雙遠比部落男人要秀氣的白淨腳丫子踩在豆豆的灰皮毛上還時不時蹭蹭,在陽光照不到的屋簷下那人慵懶的躺著,露出一小段小腿一截胳膊一小片皮膚,歪在那奇怪的東西上好像在發呆。

豆豆警覺的起身,盯著一行三人喉嚨發出警告的低吼聲。

楊軍起身汲上鞋子,摟住豆豆讓它先別發動攻擊。實力懸殊太大,先行挑釁可不是聰明人所為。

阿賽亞不說話只盯著楊軍瞧,那飽含侵略性的眼神讓楊軍頭皮發麻心裡打鼓。他可沒忘記這男人曾綁過阿狄搶劫部落,還跟阿狄拳拳到肉的打了個平手,雖然是同母異父的兄弟,但,知道真相後楊軍吐糟那點血緣凝結力真不靠譜。

阿狄的母親是阿狄的父親在叢林中搶來的獨身女人,那女人只是阿賽亞身為首領父親的其中一個女人,兩人沒有感情,所以女人失蹤後阿賽亞的首領父親並沒有去找只當在叢林中被野獸吃了。那女人留在部落,阿狄出生後兩個部落之間因為爭奪領地發生戰爭,這才慢慢的掀開了秘密。沒幾年老一輩的相繼去世,這事便慢慢掀過去了。

「你叫‘阿楊’?」阿賽亞侵略性的視線在楊軍身上掃了一圈,‘阿楊’兩字彆扭的發音讓楊軍愣半天才反映叫的是自己。

眨下眼,楊軍撇嘴不想跟男人說話。

兩勇士看自己首領被漠視立時要惱,眼神不善的盯著楊軍,拳頭捏緊隨時準備沖上來教訓不識好歹的人。阿塞亞擺手讓兩人放鬆,看著楊軍露出抹笑意,放慢語速道:「棄掉阿狄,跟我怎麼樣?我讓你做部落最尊貴的人。」第一眼看見楊軍阿賽亞只是覺的好奇,要知道整個遠古部落就連公認最美的女人都沒長的像楊軍那麼秀氣那麼白,當他知道從阿狄身上扒下來那身奇怪但非常保暖的衣服是出自楊軍之手,再見識到他安全砸冰捕魚,身為首領的阿賽亞初步意識到了楊軍的價值,所以他當時便利誘阿狄把人讓給他,可惜對方回他的是火辣辣的拳頭。

兄弟不給面子,當時兩方又勢均力敵,阿賽亞只得暫時放棄專心捕魚讓部落渡過難關。開春之後部落要重建阿賽亞抽不開身,待能抽開身時見識到了部落建的房子,探聽到部落建的房子是源自楊軍這裡,阿賽亞便讓自己部落的人模仿一邊讓心腹探查兩人的痕跡。

找了好久,才找到這裡。

楊軍下意識的挖挖耳朵,他這是沒聽錯吧?他這是要被挖牆角?!

阿狄剛好聽了這話,毫不猶豫砸來剛從冰洞挖出來的冰。冰塊一股腦的砸向三人,趁三人疑惑這時候怎麼有冰那一會繞到屋簷。

楊軍迎上來:「阿狄,」握了阿狄剛捧過冰的手,凝重看他:「我去屋裡拿軍刀跟匕首。」冰凍期去部落阿狄沒把軍刀放在身上而是藏在楊軍貼身的包裹中,好在沒帶否則見識到軍刀鋒利的阿賽亞絕對不會還給他們,當時也不會那麼容易的了結。

遠古部落的人沒有什麼仁義羞恥,為了活下去延續血脈他們不介意個個成為強盜。冰凍期交鋒要不是兩邊人數相等,阿賽亞絕對會當時便搶人,而老族長也未必不會反水。

在信義上面,他們更相信力量。

匕首包裹在木棍上,那種鋼鐵刀鋒的冰冷反射著陽光,攝人眼魄;阿狄拿軍刀,冰冷的光線刺人的眼神赫然似死神般;豆豆前爪壓低,眥出一嘴的利牙,狼眼緊緊盯著敵人做出攻擊的姿勢。

雖然只有兩人一狼,楊軍相比起來還那麼纖細,但就氣勢來說並不弱于阿賽亞三人。

兩勇士到想試一試,但阿賽亞看那軍刀刀鋒跟匕首,直覺告訴他並沒有勝算。「我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來看看兄弟。阿狄,我們的阿母是一個人,沒有人比我們更親近。」

語速快了些楊軍斷斷續續聽懂了,竄連起來的意思讓他只想吐糟:一上來就挖兄弟牆角這叫沒別的意思那什麼才叫做有別的意思?!兄弟?有把兄弟綁了做俘虜交換的兄弟麼?!

第43章 ‘人人都愛野戰’

阿狄危險的眯了眯眼,「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然後讓你的部落吞併我的部落嗎,」阿賽亞指著楊軍,「他的出現打破了兩個部落之間的平衡,當一方強于另一方,戰爭、吞併、侵略,我不會就這麼的看著我的部落落後然後被消滅。」

「我不會干涉部落,」

阿賽亞看著自己天真的弟弟,笑了,「當你展示這些不一樣,並准許部落模仿的時候,你就已經干涉了。」

「……」阿狄默言。

楊軍聽懂了七七八八,用生硬的部落語問解,「我教了你們,那你們去侵犯阿狄的部落怎麼辦?」

「為了生存,戰爭無可避免。」

「如果不因為生存呢?」

「…什麼意思?」

「我教你們種植,圈養幼獸育養家禽,能穿暖吃飽不會有人死在冰凍期,那你們還會發動侵犯戰爭嗎?」楊軍可不希望他好不易教了些東西改善遠古人的生活,卻全部毀在一場戰爭中。

「我可以保證不主動發動戰爭。」

做為現代人,楊軍可信不過什麼保證。「我信不過你。」

「我可以對神發誓。」阿賽亞舔舔舌:「我可以對神發誓,那對方也可以對神發誓不發動戰爭嗎?」

楊軍用漢語問阿狄:「對神發誓信得過嗎?」

阿狄點頭:「對神的誓言,是不容欺騙,褻瀆的,否則,災難會降臨部落。」

跟無神論的現代人說神罰就像跟遠古人說吃飯要洗手一樣,楊軍心裡嗤之以鼻表面卻是佯裝信服。

阿賽亞當著兩人一狼的面虔誠跪地對神發誓,骨刀刺破手腕讓鮮紅的血流入陶碗中,然後眼也不眨的自己喝。

楊軍強忍作嘔感逼著自己看完,背上都忍出了冷汗。儀式弄完楊軍回屋,轉身便把午飯給吐了出來。人血,還是割破自己手腕的,楊軍想想都沒法忍受。

楊軍在屋裡作嘔,阿狄在屋外回答阿賽亞他們的問題,只到太陽落山一行三人才離開。

喝自己血的祭神儀式弄的楊軍兩天不想肉味,好不易能吃點肉了吧,炎熱的高溫季來臨他的厭食症犯了。楊軍愛吃,但挑嘴也偏食,一到夏季最炎熱的那段時期更是挑食的讓人髮指,幾乎人神共憤都。

部落五人提著獵物上門拜訪,晚間一桌子肉楊軍卻只掂著筷子吃青菜,好不易筷子伸進肉碗裡挑挑撿撿,半晌卻只挾了一根蔥。

一根蔥呀!崩潰了!

要是以前阿石肯定以為是肉不夠吃,可就情況瞭解是肉多到吃不完!

五人一邊努力運用筷子,一邊糾結的瞅著楊軍吃飯。

阿狄摸摸楊軍。「不愛吃,就不吃。給做宵夜。」

聞言楊軍暗自歡呼一聲,放下碗筷離桌。他的胃真是被嬌慣出來的,一到夏天就算在空調屋吃都沒胃口,新鮮菜也就吃個兩頓,第三頓就不愛伸筷子。這習性被知道的人戲稱‘尿性’,尿性一發作甭管什麼山珍海味飛禽走獸的,只氣溫一降立馬吃嘛嘛香吃啥啥好,不出一個月就能把丟失的肉給吃回來。

阿狄不願強迫楊軍吃東西,只暗自著急的同時挖空心思找新東西吃。

屋子裡熱,阿狄搬了竹床讓阿石一行在院子裡承涼。有祛蚊草野菊花這些小植物,院子裡並沒有夏天最討厭的蚊子蒼蠅,微微的涼風皎白的月光照得旁邊人清晰可見。

阿狄提用樹葉包裹竹片編制的燈籠到冰洞端來一大盤果子,自家移栽的野果樹今年只開花沒結多少果子,連掛滿的荔枝花後來都掉光了,現在家裡吃的果子大都是阿狄在叢林裡摘的。

一瞧有冰果子吃楊軍立時從歪著的躺椅上起身,湊到阿狄面前挑好些自己愛吃的,阿石五人覺著這時候有冰很是神奇,紛紛湊到阿狄面前亂七八糟的問。

「阿狄從哪拿的冰?」

「阿狄,這時候怎麼有冰?」

「阿狄,這是怎麼做到的?」

「野果子冰了好吃嗎?」

五個男人像小孩子一樣好奇,阿狄都簡潔明瞭的回答:山洞,藏冰。

「……」楊軍安靜咬口冰芒果不打算提醒。天然可以做冰洞的山洞可不是普通的山洞,方向、溫度、深淺等要求缺一不可,這要隨便找一山洞藏冰絕對是白廢功夫。

屋內水漏時鐘大概顯示在九點的時候,氣溫降了下來。阿石一行五人睡在竹床上還在討論著部落在建的新房子,楊軍歪在躺椅上嫌吵,豆豆趴在他腳邊時不時打個吹欠。

阿狄捧出小半碗蒸蛋跟一碟子涼拌蕨涼拌小筍。蕨跟小筍是之前就醃在密封的陶罐裡的,要吃就拿出來開水燙下拌上辣椒等調料,放冰上速凍吃起來涼涼的極爽口,配上熱呼呼香噴噴的蒸蛋,是楊軍普遍能接受的宵夜。

「屋裡放了冰。」阿狄看楊軍吃的歡快說。山洞裡的冰不多了,楊軍一直讓阿狄省著用,平日除了用來吃,像冰屋子降溫這種事奢侈的事楊軍是不讓幹的,因為屋簷下沒蚊子又涼爽睡覺剛好,天亮了還可以看日出享受新鮮空氣比啥渡假村都強。不過那是平時,今兒有阿石一行在院子裡吵鬧,他能睡得著才怪。

冰果子吃的太多敗了胃口,平日能吃大半的宵夜現只吃一半,阿狄不嫌棄掃尾。吃罷用蠟燭照著楊軍刷牙洗臉送到屋裡石床上,床頭床尾各擺了桶冰,阿狄輕搖蒲扇看他睡著這才悄聲關了門出去。

阿石五人還沒睡,阿亞嘰哩咕嚕用部落語打趣,阿樹比較直接:「阿狄,你太寵他了。」

阿山是有配偶的,點頭說:「太寵了不好,難管。要不聽話就揍一頓,肯定聽話。」

阿狄笑下,沒把這些話放在心上。轉首說起來了部落戰爭的事,並讓一行五人對神發下誓言保證不主動挑動戰爭。第二天一行五人在楊軍還沒起的時候起程回部落了。

天氣太熱楊軍不愛走動,活動圈子就屋子周邊,走得最遠的地是到溪邊洗冷水澡。

「阿狄!」這天楊軍實在是閒不住了。「走,我們去湖邊釣魚!」拿了改善的骨釣勾麻釣線,把要用的東西一股腦塞竹簍裡。

「……」阿狄默默放下手上編到一半的竹席,拿石鋤頭去挖蚯蚓。挖好蚯蚓用廢棄的竹桶裝著,背上竹簍。

楊軍摘兩片大樹葉遞來一片:「給,用這個遮太陽。」

豆豆在屋簷下面午覺睡的正好,掀掀眼皮子打個吹欠抖抖耳朵在楊軍滿心萌動以為會跟上來時,一歪頭換了個姿勢。

「……」釣了魚不給吃!楊軍恨恨的想。其實家裡真不缺魚吃,溪裡的魚除了冰凍期吃的多些其餘時間都是十天半月才一條兩條的,而且就算釣了魚楊軍都恐怕不會吃湖裡釣上來的而是會從溪水裡撈。因為溪裡養的魚甜些。

開春解凍阿狄便把湖裡的竹排拆了,湖水灌滿流動待初冬水位退了又能收穫好些魚。

在湖邊挑塊有樹蔭的大石頭捕上獸毛毯,放兩個大抱枕,精緻的小竹籃裡是新鮮的水果,兩個大肚杯配個精巧的陶罐茶壺,茶壺裡是剛泡的新茶。

趁楊軍折騰的時候阿狄把魚釣掛餌拋了出去。

「魚杆用石頭壓著,先過來喝茶。」他們選的位置雖然是視野開拓水位夠深,但水也同樣混濁看不起水底有沒有魚。說是過來釣魚,其實楊軍只是換個地方午睡才更恰當。曲著腿靠在大抱枕上眼瞼要眯不眯的,偶爾的視線也沒放魚杆浮標上,而是盯在阿狄身上。更恰當的說是盯在阿狄露出的古銅色上半身跟大腿有力的肌理上。

‘啪’,楊軍手拍到阿狄八塊腹肌上,想捏捏卻發現肌理太緊實根本捏不起來,伸回手掀衣服捏自己的,不松垮但絕沒有像阿狄那樣捏不起來的漂亮肌肉。氣餒的用‘四肢發達,但頭腦簡單’來安慰自己,視線盯在那讓他羡慕又嫉妒的漂亮肌肉上,又捏又掐又摸,怎麼捏怎麼掐怎麼摸都不過癮。

阿狄被摸的很舒服,眼瞼半眯著像被順毛順舒服的獅子,而且是只非常帥氣、漂亮、英俊、強壯,年青的獅子。

楊軍手從脖子摸到胸膛再停在有八塊漂亮腹肌的腹部打轉,溫熱的手掌貼著同樣溫熱的肌理磨碾揉弄,強壯的年青獅子舒服的眯起了眼。楊軍瞥眼半撐起來的麻布短裙,舔舔乾燥的唇,涼爽的微風和過於寂靜環境讓他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舒服麼?」楊軍輕聲問阿狄,不需要回答手撫上半撐起的跨部。「讓你更舒服好不好?」啞聲跨坐在阿狄腰上,臀部輕輕的磨了磨感覺那火熱的地方輕顫下,楊軍暗笑在心裡,表面卻是眼也不眨的撒了個小謊。「我們那有種玩法叫‘野戰’,人人都愛玩,我教阿狄好不好?」不待回答臀部又輕輕的磨了磨,手指摸上阿狄臉從寬闊的額頭緩緩撫到鼻尖再到完美的嘴唇,下巴,喉嚨,胸膛,感覺身下的人更為激動,楊軍真是成就感爆棚。「那阿狄不能動,沒我的命令怎麼都不能動。」

阿狄沉著眸子點頭。

楊軍暗笑,就這麼跨坐在阿狄身上脫了個精光,讓阿狄的眼睛記住了他的身體爾後用脫下的汗衫折好蓋在阿狄眼睛上。細棉制的白汗衫透氣輕薄,沒有汗臭味卻有股刺玫瑰的花香味。那是他新做的手工肥皂的味道。「‘野戰’都要把眼睛蒙起來…」仗著沒人求證,楊軍興頭大起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阿狄乖乖聽了,沒了視線的探尋楊軍膽子越發大。手指、視線一寸寸的膜拜著阿狄的身體,越精細越驚歎造物主的奇妙,毫無暇恣的身體無一處不完美,而一想到這具完美的身體現在由自己指揮楊軍便有股奇妙的異樣感升起。

那是每個男人都有的征服欲。無關上下攻受,主導這場j□j的男人才是征服的那個,被動享受的才是被征服的那個。

拿起阿狄的手放在自己身上。「摸摸我…」

作者有話要說:楊軍這是作死的節奏~~~劇透下,總有一天會全部還回來的~~~

第44章 阿賽亞的崽子

兩人專注‘野戰’把魚杆忘了個一乾二淨,待阿狄去收的時候魚杆都被魚托到水中央,是撈都撈不著的那種。

樹蔭大石上楊軍在獸毛毯上睡的香甜,腰腹蓋著自己的外套。阿狄也沒叫醒人的意思,東西收好連人帶薄毯子撈進懷裡往回走。

楊軍迷迷糊糊的掀了掀眼皮發現自己被抱著後,便蹭呀蹭的把腦袋搭到阿狄肩上給自己挑了個好姿勢。

回去路上碰著靠氣味尋來的豆豆,還有遠遠吊在豆豆身後的阿賽亞。

雙手輕舉示意自己無害,阿賽亞視線壯似無意的掃過楊軍露在薄毯外的皮膚。「我過來看看,沒惡意。」見阿狄不信阿賽亞也沒強求,聳聳肩讓阿狄走前面他遠遠吊在後面,直到院子阿狄把人放回屋裡這才湊上去。

「你真幸運,」阿賽亞耐人尋味的視線讓阿狄黑了臉,拳頭捏緊大有一言不和沖上來幹架的意思,阿賽亞也正想打架,繼續挑釁:「我之前說用三個人換一個人都還算數哦,我部落裡的人只要你…」還沒說完,阿狄的拳頭已經揮了上來。

阿賽亞迎面而上,要說打架他可不懼任何人!

特意壓低聲音不往臉上招呼,一場架兩人是打的痛快淋漓,可結果仍是不分上下。

阿賽亞退開,忍著不揉疼痛的肋骨。「不打了。」

阿狄停了拳頭以眼神示意這裡不歡迎他!

「我不是來找你打架的,」招手讓躲在院門外的七歲男孩進來,對阿狄說:「這是我的一個崽子,他的阿母死了,」

「帶回去!」阿狄打斷他話。

「…我話還沒說完,」讓男孩回避,阿賽亞眯眼看阿狄:「阿離這崽子聰明,強壯,才七歲就能獨自打獵,不需要你照顧他多少。」話風一轉:「讓阿離過來我有私心,我承認。阿狄你想過沒有,他跟我們不一樣,你能陪他多久?」遠古人雖然強壯但壽命很難超過三十五歲,像部落老族長那樣超過四十的極少。

「有多久陪多久。」

阿狄的話讓阿賽亞嗤笑聲,深深看阿狄眼招來一直沉默的阿離交待兩句,便獨自離開了。他認定阿狄不能拒絕阿離留在這裡,事實上,阿狄的確不能拒絕。

部落沒有孩子的老人過的有多悲慘他都知道,他不能讓他的阿楊過那樣的生活,他的阿楊就該像現在這樣在他的保護下開開心心的,每天都幹什麼就幹什麼。

阿離雖然只有七歲,但做為沒有阿母照看又是首領的兒子,不怪他早熟。腰上圍著短獸皮裙,就那麼站在那裡眼睛盯著下方也不說話。

阿狄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阿離,抿著唇半晌都無言。好在想起屋子睡的楊軍,回身瞧了瞧看熱的一身汗,打水用薄獸皮擦了擦。

阿離沒蠢到站在那曬,躲到屋簷下好奇的看那放著的雙人躺椅,還有新奇的陶茶壺茶杯,只是想起首領阿爸的囑咐沒敢去拿。

楊軍一覺睡到太陽落山,伸懶腰爬起來,捏酸痛的腰被屋簷下盤腿坐著的阿離嚇了好大一跳!「…這是哪的小孩?」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加圍在腰間的獸皮短裙,臉上污垢就雙眼睛突出有神,就形象來說像極了剛遇到阿狄時的縮小版。

阿狄從廚房探頭:「…阿賽亞的兒子。」

聽到阿賽亞的名字楊軍下意識一縮,說實在話,那次割破手腕喝自己血的事嚇到他了,現在一聽這名字便反應似的心裡發毛。

「他走了。」

「那他的兒子怎麼會在這?」

「…以後,他由我們養。」阿狄解釋的簡潔明瞭。

「那就是過繼的意思?」楊軍可沒忘記阿狄是對方同母異父的親兄弟。

「過繼?」

「意思就是親戚間的孩子交給另一方扶養,一般適應的就是我們這種不可能有孩子的人家。」過繼的含義遠遠不止於這些,但楊軍也懶得去詳細解釋了。說實在話,他明白阿賽亞送來孩子的背後含義,心裡不可能完全舒暢,但孩子是無辜的。

「…可以不養。」

「孩子沒有錯。」楊軍說著,首先對阿離露出抹善意的微笑。「他叫什麼?」

「阿離。」

楊軍知道遠古人並沒有發展出文字,所以這個‘阿離’並不是他同樣的意思而只是發音,就像‘阿狄’的名字一樣,只是發音並沒有相同的字對應。但是他不介意用這個‘離’字來代表這個孩子。「阿離。」楊軍笑著喊一聲,沒有冒然的拉近關係而是善意的引導。遠古部落七歲的孩子,可不像現代的七歲小孩一樣什麼都不懂只懂得跟父母長輩撒嬌賣乖,被生存所迫的七歲孩子幾乎已經當半個大人用了。如果知道阿離七歲就能獨自打獵,恐怕會更驚訝。

阿離很拘束,眼裡也時不時露出警惕的目光,沉默不說話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很難相處。

楊軍到是很有耐心,教他如何用香皂打理個人衛生,還拿乾淨的獸皮給他當知圍裙。獸皮再薄也是皮質的,穿在身上熱,楊軍到是想給穿麻布制的可惜麻布就那麼一點,不是做了阿狄的內褲就是做了件‘無袖裙子’,不適合小孩穿。他的登山裝就更不適合了。

有乾淨的獸皮阿離就很滿意了,更何況有那麼多新奇的東西吸引他的注意力對習以為常的獸皮根本沒再意,可楊軍覺的愧疚,嘰哩咕嚕用他一直沒出師的部落語解釋一通,因為詞不達意,阿離越聽越糊塗根本沒弄明白意思。

楊軍還解釋的起勁,結果一瞧阿離臉上表情。立時鬱悶了。

「我明天教你我們的語言。」

這句阿離還是聽明白了,非常成熟的點頭,用部落語回了句好。他早就覺的那陌生新奇的聲音好聽了。

第45章 湊一雙

楊軍一覺好眠,醒的時候睡在屋裡石床上,怕是夜半阿狄抱他進來的。打開窗戶跟門通氣,阿狄正好帶提了籃子的阿離回來,籃子內一半是新鮮摘的青菜還有一半是雞蛋。

大人尺寸的籃子提在七歲小孩手上,怎麼都不搭。

「怎麼要你提,」楊軍瞪阿狄一眼,怪他讓阿離提一看就重的籃子。尊老愛幼是文明社會一直提倡的美德,雖然不需要嬌養,但楊軍可不想奴隸個七歲的孩子。提過籃子拿在手上問,「刷牙洗臉沒,」

「洗了。」來之前首領阿爸就跟他怔忡申明過,在這裡就要遵守這裡的規則,不管這個規則對他來說有多奇怪。

不得不說七歲的阿離覺悟還是蠻高的,早上起來就像昨晚睡時一樣刷牙洗臉,還主動幹活撿雞蛋擇菜。當然,這些都是阿狄在旁邊看著教的,不然那果蔬豐富的菜園子他都不知道從哪進。

早上要吃的清淡,燙青菜、煎荷包蛋、涼拌木耳,米吃完了便煮香濃去過油腥的肉湯,怕阿離不習慣楊軍還特意給炒了個肉菜,放一點點辣椒讓其慢慢適應。

在部落只吃兩頓的阿離雖然疑惑這時候怎麼會吃飯,但還是端了碗乖乖吃,表現的不明顯但筷子還是偏向於肉菜,僅管阿離極力掩飾。

楊軍沒點破,暗笑下把飯吃完讓阿狄帶阿離去熟悉四周的環境,自個獨自在家中給編草鞋。一口氣編了兩雙待人回來便讓試試。「穿穿看,要不合腳我再改改。」

從沒穿過鞋子的人第一次穿鞋子總會不適應,就算草鞋穿在腳上並不咯腳阿離也覺著不舒服,走兩步老想脫下來。

「不舒服?」楊軍看他走的彆扭,用部落語問。

阿離老實點頭。

「要習慣,這樣才不傷腳。」從落地就沒穿過鞋的腳滿是繭子,跟當初阿狄一樣踩著石子都沒感覺。「也少生病。」穿鞋子的好處楊軍也沒自尋煩惱的去解釋,而是每當他脫下來一會便要求他穿上,沒個幾天阿離也習慣穿著草鞋了。就像習慣每早晚刷牙洗臉,每天吃三頓一樣。

有個對什麼都好奇的七歲小孩,楊軍的生活不再像以前那麼無聊了,雖然這個小孩比較酷比較沉默比較早熟,但這不防礙他獲得樂趣。

眨眼過去七天,阿離已經學會數數到一百,漢語也學了好些詞,豆豆准許他靠近,甚至已經按楊軍的要求用漢語叫阿狄為‘叔叔’叫楊軍為‘小叔叔’。漸入融洽的生活結果部落又前來摻一腳。

楊軍頭疼的看眼前這六歲名為‘阿撒’的孩子,黑白大眼亂糟糟的頭髮淩亂的獸皮裙,好不易把阿狄這大的改良又來個小版阿離,小版阿離改良的順眼多了,得,部落又添亂送來個‘阿撒’!當他收容所呀?真想噴部落人一臉,當初他表現一點怪異就要燒死他,結果現在知道他的異處了便挖空心思貼上來,沒有廉恥就能這麼厚臉皮嗎?!吐糟無力了都!

「阿撒可以留下,但僅此一個。」一個孩子是收,兩個孩子也是收,一部落一個公平合理。「還有,兩個月後讓部落派人過來給孩子們建房子。」

阿狄沒反應過來。

楊軍沒好氣翻白眼:「孩子們在這裡總要有房子住,現在天氣熱睡竹床可以撐兩個月,待天氣冷了呢?總不能讓倆孩子跟我們睡一起。」現在太熱不好砍樹又怕叢林裡有蛇,可以延遲到秋天再建房子。

阿狄轉述楊軍的意思,部落人自是沒意見,答應過兩個月再來後便相繼離開了。留下六歲的阿撒警惕的看著三人一狼。

看阿撒比阿離還要瘦小的身體,楊軍心軟了。總歸是個孩子,犯不著把大人間的恩怨放到小孩身上。「你叫阿撒?」微僵硬的扯出抹笑意,楊軍招來阿離給倆孩子介紹:「這是阿離,今年七歲,那便是哥哥了。」拍拍不再拒絕他碰的阿離的頭。「阿撒比你小,你這個哥哥要照顧弟弟知道嗎?」

兩個孩子屬於兩個部落,還是兩個有世仇的部落,楊軍並不奢望他們一見就和平相處,只希望能在一個屋簷下的相處中慢慢潛移默化為朋友。楊軍的計畫是很好的但變化是無常的,兩個孩子沒有‘和平相處’‘相互尊敬’但有著另一種更複雜的關係。當然,這是後話。

為了讓兩個孩子儘快熟悉,楊軍讓阿離帶阿撒熟悉四周環境。不想倆熊孩子出去一趟就掐架掐的一身傷回來。

楊軍扶額。到不是心疼扯壞了的草鞋跟獸皮裙,而是頭疼倆孩子要是永遠這麼互看不順眼下去,他可以想像以後的生活會永久的雞飛狗跳下去。

讓倆孩子並排站好,楊軍沒打算忽視這問題。「我不管你們的阿爸或族長是怎麼跟你們說的,但我希望你們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留不留你們在這裡的最終選擇權在我。在我這裡就要守我這裡的規矩,就像早晚都要刷牙洗臉一樣。我可以准許你們公平較量,但我不准許你們這樣私自掐架或陷害對方。這次我原諒你們,但若有下次,我會讓你們的族人過來領人。」淡定的看倆孩子一眼,暗含威脅:「要是不信,你們大可試試。」

有了這話,倆孩子至少安份了,沒再明目張膽的掐架而是換成了暗掐,暗掐沒出格楊軍跟阿狄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很快炎熱的夏季進入尾聲,地裡逐漸成熟的旱稻跟玉米引來鳥兒啄食。倆孩子知道那是珍貴的食物,看鳥兒吃了急的什麼似的,頂著個大太陽守在那每隔一會兒就要攆趕一次。

楊軍給出主意,讓輪流換著守,一個守上午一個守下午這樣可以交換著休息一下。

倆孩子一聽覺著這是個主意,對視眼首次合作,面上不顯但每個都準時‘接班’。

楊軍暗笑,待倆孩子守了兩天,也不直接說主意而是以引導的形式讓他們思考。為什麼鳥兒會被攆走?因為它們怕。怕什麼?怕傷害它們。那給它們造成實際性的傷害了嗎?沒有。那怎麼造成實際性的傷害讓它們永久性害怕呢?不知道?那為什麼不把你們的想法說出來討論一下呢?

引導性的問題可以打開他們固步自封的思想,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可以揚長避短。

倆孩子首次討論的結果是用石頭攻擊,剛開始效果顯微,因為鳥兒是飛的用石頭根本就砸不到,後來苦練準頭到砸了好些鳥。在砸鳥這方面倆人算是暗自較勁比試上了,看誰砸的多誰就贏,到把那些貪吃的鳥兒好好的收拾了頓。

珍貴的食物保住了,阿離跟阿撒都非常興奮,認為自己幹了一件大事。面對兩人眼睛亮晶晶求表揚的表情,楊軍指著他們曬傷的胳膊問,為什麼不找一個即能保護食物又能不讓自己受傷的辦法呢?想想看有沒有一勞永逸的辦法呢?

楊軍也知道讓從沒接觸過這一方面的兩人想出一勞永逸的辦法有點為難人,他的目地不是讓他們想出辦法,而是想教兩人謙虛向能者求教。‘一人計短,兩人計長’‘三人行必有我師焉’這些大道理說出來倆孩子或許很難懂,但他可以教他們實際運用。

阿離沉默倔強,阿撒不善言詞性格裡也有股韌性,兩個都是不服輸的人,絞盡腦汁兩天都沒想出個辦法,便開始糾結問楊軍的事。想不出來,‘問’那是肯定的,可這問該怎麼問又該誰問,這是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看兩個熊孩子糾結又想方設法激對方問以保全自己面子,楊軍暗自樂的打滾問阿狄:「你說誰會忍不住先問?」

阿狄摟著人:「……」

「阿離有點擺首領兒子的架子,死鴨子嘴硬曬的脫層皮都不喊聲疼;阿撒這孩子拿自己跟阿離比,咬著口氣愣是不服輸。」楊軍摸著下巴分析倆熊孩子的性格:「阿離是硬氣,阿撒是想爭口氣,如果說阿離高半分那阿撒會咬牙追上這半分,阿離又是個好強的,哇操!這是要相愛相殺的節奏?!」

阿狄:「…??」

楊軍腦補一場明明相互欣賞的兩人卻因陣營不同而不得不相愛相殺進而虐心虐身的遠古狂想曲。

「哈啾!」用石頭打鳥的阿離丟出去的石頭沒了準頭。

來接班的阿撒:「哈啾!」

阿離回頭阿撒抬頭,兩人視線不經意撞到一起。然後互相厭惡的撇開視線,默默完成‘交班’。

第46章 教育孩子是技術活

倆熊孩子倔得可以,寧願頂著個大太陽曬上大半天也不開口服個軟,讓楊軍是又氣又恨。旁敲側擊連蒙帶騙的好不易讓倆熊孩子開口問,楊軍撓牆的心都有了。他終於體會小學老師當初對他又愛又恨的心情了,教孩子尼瑪的真是個技術活呀,

不動的乾草假人只能起到暫時迷惑作用,升級版是曬鳥兒屍體,終極殺手鐧是用繩子綁半死不活掙扎撲騰的鳥。

一勞永逸達到比他們守著還要好的效果,倆熊孩子第一次意識到了方法的重要性。

「用最簡單最輕鬆的方法達到自己最想要的效果,你們兩個要學的還很多呀。」趕鳥兒的辦法他有得是,不告訴是希望倆熊孩子學會如正確的思考。「保護最珍貴的食物這事你們做的對,走,跟我去玉米地那瞧瞧,沒准有嫩玉米可吃了。」

楊軍育苗栽種的玉米自是比野玉米要長的好得多,肥料水份夠還給除蟲,又沒鳥糟蹋,植株長到了比人還高,玉米棒看起來就長勢良好,有個別已經長到小孩胳膊大須尾也變了顏色。

楊軍掰了一棒扒了外皮,排列不是非常整齊的玉米粒已經逐漸飽滿變成了嫩黃色。「嗯,還沒熟,不過嫩嫩的吃著剛好。」

一聽還沒熟,倆熊孩子有點心疼那被掰下來的玉米,瞧楊軍掰下足足三棒還待掰第四棒,阿離忙攔了:「每,蘇。」

阿撒忙附合。「蟻候,哧。」

楊軍愣神半天才聽出兩人用的是漢語,可惜因為發音不清楚變的不倫不類,讓他直想笑。「成,聽你們的。」

三棒玉米扒了外皮,楊軍拿石刀切成一段段放鍋裡蒸了,那股煮出來的玉米清香飄出廚房把倆熊孩子給饞的直吞口水,連平日愛吃的肉菜都沒什麼心思了。

蒸熟的玉米棒端出來,嫩黃色飄著香氣,瞧著都誘人。

倆熊孩子饞的可以,但沒一個先動手去拿,骨碌碌的眼睛看向阿狄又看楊軍。

楊軍笑下,拿兩人的筷子戳穿玉米芯遞過去:「給,小心燙。」

阿狄自己用筷子戳了一段小的放嘴裡啃,剩下好幾段都沒動的意思,打算都給楊軍吃。

楊軍沒好氣翻白眼:「成了,我不跟你爭這點口腹之欲,」反正玉米才開始熟,有好一陣子能吃到。

倆熊孩子吃了一段也打算不吃了,他們知道家裡像這種精細的食物不多隻夠楊軍一人吃的,他們也就嘗嘗鮮。

對他們的拒絕是啼笑皆非,楊軍沒好氣的瞪眼阿狄用筷子戳一段強塞阿離阿撒手上笑道:「別聽你們叔叔的,玉米絕對夠吃!」他是南方長大,玉米不是主食也就打打牙祭,哪會天天吃。

阿離阿撒偷偷瞧阿狄,發現對方沒表示不准這才接了玉米棒歡快吃了起來。

吃罷飯楊軍避開倆孩子跟阿狄說讓他別這麼拘著他們吃玉米,包括他自己也可以放開了吃,可他嘴巴都說幹了,阿狄表面沒反駁但行為卻是沒改變一點。在這些精細吃食上,固執的只就著楊軍一人吃。

好在玉米產量高成熟期長,楊軍總能誘著三人吃些。

轉眼炎熱的夏季過去,最後一茬玉米收完部落前來建房子的人也到了,倆孩子一瞧能脫離睡屋簷的境地立時興頭高漲,也不彆扭了也不暗掐了,目標高度一致的期待他們的新房子。

部落這半年來也建了不少房子個個都有經歷,雖然楊軍的要求更加精細但他們有的是力氣跟精力,幹起活來一點都不偷懶。讓人就拆一半的圍牆延伸建一間房子,房間兩邊靠牆弄兩張石床就是阿離阿撒的睡床,就新房跟舊房的屋簷外延伸一間隔間以後就專門做活動室跟吃飯的地方。楊軍還趁機指使著在院子外的下風口建了一間公共廁所,說是方便。

人多力量大新房子很快建好,也就部落人後腳才走阿賽亞帶著他兩個心腹捧著大把乾淨獸皮到了。這下阿離歡喜換阿撒彆扭了,好在阿撒還算冷靜沒腦抽的去挑釁而是選擇像之前部落人來時阿離主動避開的方式一樣,同樣避開的還有楊軍。

躲出屋子的楊軍跟同樣躲出屋子的阿撒視線一對,相繼無言兩秒楊軍笑著把阿撒打理整齊的頭髮弄成雞窩。

一向認為自己長大了的阿撒頂著一個雞窩頭,抿嘴表示自己的不滿。

本來就是個小孩子卻硬要表現出大人一樣的表情,感覺給人不是嚴肅而是可愛,讓楊軍樂的夠嗆。好在他還有點良心,沒直接爆笑出來戳破阿撒。樂夠了主動幫阿撒用手指梳理好頭髮,道:「去拿個竹籃過來,我們去湖邊摸石螺獅,順便跟你阿狄叔說一聲。」

楊軍愛吃唆螺阿狄便時常下水摸,阿撒自第一次吃了新奇便也喜歡上了,之後也常常跟著下水摸過,水性增長了不少。

阿撒:「…可以用,樹葉裝。」兩個多月阿離阿撒學習漢語的成績表明確規定不管在任何時代小孩的學習能力都是不可估量的。

「那樣很麻煩。」楊軍知道阿撒不願見敵對部落的阿賽亞一等,就好像阿離同樣不願見部落的人一樣。「用竹籃方便。」支使孩子或許有點卑鄙,但他更不願見阿賽亞,眼睛都不眨割自己手腕喝血的那幕至今都讓他心有餘悸。別說他欺負小孩子,有時候小孩子就是要欺負欺負才能更加增進感情的。

阿撒沒辦法硬著頭皮去拿籃子,好在阿賽亞正專心問阿狄一些問題,只瞟了眼阿撒就移了視線。

阿狄交待兩聲別下水太深,還讓帶豆豆一起。豆豆已經長到足以當成年狼看了,兇狠起來尋常野獸都怕了它,更難能可貴的是忠心護主聽楊軍的話,所以一般楊軍不走遠了有豆豆跟著阿狄也放心。

阿離想跟著一起來,猶豫下還是沒動。

看阿撒提著籃子出來,楊軍鼓勵的豎起拇指。

阿撒撇頭,提著大他好幾號的竹籃走在前面。楊軍摸摸鼻子又摸摸豆豆,悻悻的走在後面。

湖面水位正是深的時候,兩人記著阿狄的囑咐沒敢下深水,就在淺水區摸。

摸了一遍水混濁了兩人一狼就躲在樹蔭下休息待水面清晰了再摸一遍,兩遍下來有大半籃子足夠他們大吃頓了。

眼見正午,兩人正苦惱午飯該怎麼解決,阿離尋了來。看自得其樂的兩人賞兩大白眼球:「阿狄叔,喊,吃飯。」

楊軍苦惱,這不是重點!

阿撒猶豫要不要放棄這一頓?

「首領阿爸,走了。」

楊軍眼睛一亮!這才是重點中的重點呀!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阿撒還不理解這話的意思,不過他想他還是不要放棄這頓飯的好!

兩人一股腦的從樹蔭下屁顛屁顛跑出來,楊軍還順便踢醒快睡著的豆豆。「走,回去吃飯!」

豆豆舔舔舌打個吹欠,慢悠悠的爬起來。

阿離:「…………」倆慫貨!!阿離暗罵,雖然他還不是很明白‘慫貨’是什麼意思!

阿賽亞一走楊軍便把乾淨的獸皮理了理,鋪床的鋪床留做衣服的做衣服,帶倆熊孩子把新房子打掃遍晚間就讓住了進去。純天然的木材房子,沒晾的必要。

有新房子住終於不要睡屋簷下,阿離阿撒當然非常高興,唯一不滿的就是他們的床正面對著,一睜眼就看見對方神馬的要不要太糟心?!

第47章 男人不是用來調戲的

炎熱的夏季過去楊軍的胃口便逐漸恢復,每天吃嘛嘛香,阿狄心裡高興,變著法子捕新鮮好吃的肉食速度把瘦下的肉補了回來。

田裡旱稻因為是人為養殖要比野生的熟得快些,阿狄帶阿離阿撒花半天時間便把兩畝多的稻穗割回家晾曬,半畝試種的水稻比旱稻要熟的慢些,顆粒也若小些,但稻穗穀子更多植株更茂盛連帶產量也高於旱稻,用膝蓋想也知道明年都種水稻了。

割回來的稻穗曬乾,捏著曬乾的稻杆在佈滿棱角的石頭上甩打,這樣雖然沒有手脫精細但比手脫要省不知多少事。脫出谷粒楊軍迫不及待讓阿狄碾出白米煮上一鍋清香白米飯,時隔四個月再吃上香噴噴的白米飯,楊軍覺著就算沒菜他都能吃上兩大碗。

阿離是第一次吃米飯,阿撒只在冰凍期時喝過稀粥,就菜吃飯的那種感覺讓倆熊孩子新奇的不得了。

楊軍笑著給再盛碗飯:「種稻產量高沒有危險,女人也能幹,有了吃的男人就不需要天天打獵,沒了危險不說還能騰出時間好好建設部落……」

阿離阿撒聽的眼睛發亮。

楊軍暗笑,相信種稻的好處會通過倆孩子的口傳到兩個部落裡,比他去說更的說服力。穩定種植有了充足的食物供應,兩個部落至少就不需要為了食物去發動戰爭爭奪領地,沒了戰爭部落就能穩定安全的發展,以及繁衍生息。

待水稻熟了收回山洞倉庫,家裡的鹽所剩不多。

楊軍跟阿狄商量:「要不我們把家裡的東西收一收,帶阿離阿撒一起去吧,家禽多放點水跟吃的,圍攔修扎實點,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不行。」阿狄想也不想的拒絕。

「為什麼?」阿離阿撒加起來還不到十五歲,單留他們倆守家楊軍真不放心。

阿狄摸摸楊軍。「阿離阿撒守家,沒問題。」

開春野雞抱窩,待小雞仔長大一點點楊軍就讓阿狄把母雞都給殺了,途中雞仔死了些但留到現在還有五十來隻,陸天圈著個個養的又肥又壯翅膀都飛不起來;圈養的兔子都有二十只,還有窩小兔;一隻母鹿加兩隻鹿仔。開春母鹿養鹿仔的時候他可是煮了好些鹿奶喝,放薑、茶葉一起煮,喝的時候加點蜂蜜到也不難下口。

「他們倆加起來還不到十五歲,在我們那別說七八歲就是十五六歲啥事都不知道做的都有。」倆熊孩子雖然會暗地裡掐架,但在幹活上勤快、能幹的讓楊軍都汗顏。「要不,讓阿離跟你去曬鹽我跟阿撒在家守著?」

這是最合理的辦法,可惜阿狄用表情告訴他,不可能。

楊軍垮肩。別看阿狄事事都聽他的,但只要對方真心實意打定主意便誰都沒法讓他改。「…你去跟他們說,我不說。」

阿離阿撒對守家一事沒意見,他們不是養在溫室中的花朵,更不是現代嬌養的孩子,在生存環境的迫使下他們已經成長到足以獨當一面。

盡可能的把準備工作做好,把該注意的事情交待清楚,阿狄便把楊軍護在胳膊裡往鹽湖而去。豆豆一扭一扭的跟在身後,時不時張張狼嘴打個吹欠,針孔般的狼眼瞧著就是一臉凶象,根本沒幼崽時期可愛。

「嘖,越長越不可愛。」楊軍下巴搭在楊軍肩頭,嫌棄越長越不可愛的豆豆。

「………」阿狄無語。昨天還用誇讚的語氣說這樣才像只狼來著,今兒便嫌棄不可愛了,得幸豆豆聽不懂,否准非得跟這無良主從翻臉。

嚴實的護著楊軍花兩天時間穿過茂盛叢林來到鹽湖,去年來時曬鹽的低坑早就沒了痕跡,兩人不得不重新挖好在坑底墊樹葉,曬乾的粗鹽燒開水過濾便是白花花的精鹽。家裡人口增多兩人不得不多準備些鹽,多挖低坑多過濾多費功夫,得出來的精鹽裝滿兩個獸皮袋楊軍這才喊停。

兩個獸皮袋一個二十斤一個三十斤,加起來五十斤的鹽足夠一家四口吃到明年這個時候了。休息一晚兩人一狼精神飽滿的回程,可惜迎接他們的不是倆熊孩子明明歡喜卻硬要裝不歡喜的彆扭表情。

阿離阿撒一臉污漬,j□j的胳膊腿上滿是擦傷,院子門前亂七八糟的獸腿印,爬滿薔薇跟野玫瑰顯得文藝範十足的圍牆被豬啃了似的;院門柔弱的看似一碰就掉,要不是有幾根手臂粗的木棒子橫豎攔著,相信院子裡面的情況會更糟。

「你們沒事吧?哪疼不?」房子沒了可以再建,可人要傷了,在這極度缺乏醫療的遠古無疑是跟死神交戰。

阿離抹把臉上污漬:「沒事。」

阿撒擦把臉,抿緊唇,心裡對沒有保護好家園而愧疚。

只要人沒事楊軍就放心了,帶兩人去洗澡擦傷藥,阿狄把精鹽收好便開始修補被獸群破壞的東西。說是獸群,就是一整個隆大家族的野豬群,野豬皮黑肉粗什麼都可以禍害,上下顎長長的獠牙能隨意穿透人體,發起狂來那股子瘋勁撞死個把人完全不是問題。

修好院門阿狄開始修被撞毀的雞欄兔欄,被毀的相當徹底的雞欄兔欄只留下個別野雞兔子的屍體跟一地的雞毛,母鹿跟兩隻鹿仔也不見了,菜園子更是被毀的慘不忍睹,種在山坡那半邊紅薯被啃的不剩幾根好的,慶倖的是紅薯是長在地裡的,被糟蹋的是紅薯苗。

楊軍捂著心口吸氣吐氣,再吸氣再吐氣。半晌甩手,他娘的憑什麼要忍?不就是一群野豬嗎?他要不一鍋端了都對不起自己跟被毀的菜園子!

「阿狄,」楊軍擼登山裝的袖子,惡狠狠捏緊拳頭。「我要他媽的方圓十裡的野豬都他媽的絕種!」

阿狄抬眼,抽空幫他把袖子放下來,抿緊的唇表示他也非常憤怒:「我去。」一群野豬要一次性殺盡很難,但他可以慢慢殺。

「我也要去!」這群殺千刀的野豬把他好不易伺弄出來的菜園子糟蹋成這樣,不殺他個百八十頭都難消他心頭之恨呀!

阿狄不許,可這次楊軍也是鐵了心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磨得阿狄不得不答應。

阿離跟阿撒更不可能在家裡閑著,紛紛表示要去殺野豬報仇。楊軍沒攔著,因為他可沒打算跟群野豬去玩體力,他玩的是智慧!

花時間找到野豬群的所在地,楊軍便根據地形制定計劃。野豬容易發狂同樣容易受驚,只要給野豬群製造一種不可抗力的危險信號那便很容易能支使它們往設計好的陷阱而去,叢林中有條天然的斷溝,拿樹葉擋擋就是最佳的陷阱。

計畫制定楊軍便安排實施。讓野豬受驚但又不能傷著它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用帶濃煙的火球一通猛砸,只要有一兩頭受驚其餘的勢必受到感染,阿狄在後面模仿虎嘯帶木叉攆趕,豆豆緊緊咬著野豬群的屁股追趕,阿離阿撒不斷投擲木刺並且模仿野獸的吼聲,造就的聲勢讓野豬群誤以為身後有一群猛獸在追趕,

楊軍就在後面指揮方向並製造聲響造勢。

受驚的野豬群連回頭看的勇氣都沒有,極速奔跑著掉入陷阱,止都止不住。個別幸運沒掉入陷阱的被阿狄擲木叉擊殺,豆豆咬傷兩頭被阿離阿撒追上刺穿脖子。

楊軍喘氣趕上來,不想一頭被趕的暈頭轉向的野豬直直向他撞來。

阿狄怒吼,豆豆竄來,楊軍本來想表現的英勇些可瞧著野豬直奔而來,那白森森的獠牙讓人心裡發寒。眼瞧就要撞上,楊軍待要避開不想腰上環上一雙鐵臂箍著他腰繞圈一周,還沒反應過來只聽一聲悶響,兩百來斤的野豬被踢飛,阿狄趕上來木叉直直穿透野豬的脖子j□j土裡。

楊軍嚇懵了,呆呆的偏頭,跟阿狄有五分想像的阿賽亞低頭對其眨眨眼睛。楊軍立時寒毛倒立!

阿賽亞鬆開楊軍,粗糙的手掌卻是貼著他的腰身轉了圈還在後臀部抓了抓。

楊軍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跳開,臉上一陣紅一陣青的,忍著不去揉被抓疼的屁股走到阿狄旁邊,偷偷掐他軟肉咬牙切齒:「讓、他、滾!」被個野男人調戲,他特麼想剁了那雙爪子!雖然那雙爪子的主人剛才救了他!但,調戲一個同樣帶把的男人特麼有意思嗎有意思嗎?!而且還是有主的!!

咬牙切齒惡狠狠的瞪,男人不是用來調戲的!!

第48章 耍流氓切小雞雞

不用楊軍說阿狄也會讓阿賽亞滾的。「這裡不歡迎你。」

「我好歹救了他一命。」阿賽亞看向楊軍,肯定他不會把剛才不雅的舉動說出來。

楊軍的確是沒臉說。一個大男人被同為男人的人非禮再蠢的說出來告狀,那才叫丟臉丟到家!

阿狄指著陷阱裡的野豬:「你可以拿一半。」三十來頭野豬處理起來很麻煩,而且楊軍不喜歡吃野豬肉。

「我部落不缺肉。」阿賽亞兩個心腹從叢林裡鑽了出來,手上托著叉路逃跑的三頭大野豬,脖子上碗大的傷口表明它們死的乾淨俐落。

楊軍咬牙忍了,於其去糾結非禮事件不如指揮阿賽亞三人把陷阱裡的野豬弄回去。不想跟其說話,楊軍讓阿狄轉述意思。

阿賽亞自然沒意見,指揮兩個心腹勇士把陷阱裡還有口氣的野豬全部弄死,再一一背回院子。天氣熱肉不能久放,楊軍便指使三人幫忙片肉割肉,阿離阿撒跟他一起用炒過的精鹽加幾種調料製作臘肉。心裡有氣指使起人來一點都不手軟,蚌殼做的刀難免有點鈍,野豬肉又老,跟手拿軍刀的阿狄比起來不知要多費多少力氣。

阿賽亞無數次把目光放到軍刀上,眼神那叫一人羡慕。

楊軍暗得意。羡慕吧,再羡慕阿狄也不會把軍刀給他們用!個流氓土鼈!

忙活一下午才把三十來個頭不一的野豬弄完,楊軍抹鹽都抹的手發軟,別說用蚌殼刀片肉的阿賽亞三人。楊軍沒趕三人走,但也沒出言留,自顧做好一家四口跟豆豆吃的飯菜,吃罷洗洗縮回房間裡來個眼不見為淨。

阿狄巴不得楊軍討厭阿賽亞,跟著關上門就當院子裡三人是空氣。

阿撒更不可能湊上去,吃了洗洗回自己房間休息。

阿離眨眨眼,認命的去廚房拿精鹽等調料,就著院子烤上半邊野豬肉給三人當晚飯,之後拿陶罐燒水給三人喝,趁兩心腹勇士結伴去菜園那上顧所時,阿離坐阿賽亞旁邊拿木鉗扒火,抬眼瞧自家首領阿爸悠然自得喝泡了茶葉的水。

「我看到了。」阿離很淡然的說。

阿賽亞隨意問:「看到什麼了?」

「你偷抓楊叔叔的屁股。」野豬撞過去的時候阿離也回身趕回來,角度的偏差讓他把阿賽亞非禮楊軍的那幕看的一清二楚。

阿賽亞嗆了口水。「…還有誰看到?」

阿離偏頭想了想:「就當時來說,我應該是第三個知道的。」

「那就不需要第四個人知道。」阿賽亞淡淡瞥眼阿離。

阿離眨巴眼:「…楊叔叔教了我很多以前都不知道,連首領阿爸你都不知道的事。」不等阿賽亞反應,道:「比如今天阿爸你做的事,楊叔叔稱這種不經過本人准許的接觸行為叫‘非禮’跟‘吃嬾豆腐’,也是耍流氓。」阿離特意把幾個新詞用漢語說出來。

阿賽亞好奇的跟著念兩遍,跟阿狄有點想像的眼睛眯了眯:「所以,我是‘流氓’?」

阿離點頭。「‘耍流氓的人’在楊叔叔那要受懲罰。」

「什麼懲罰?」

「切掉小**。」阿離視線直直瞄向阿賽亞獸皮裙下那物,用眼神告訴他‘小**’是何物。

阿賽亞頓覺腿間一涼。

「我去睡了。」阿離淡然起身拍屁股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回自己屋子關上門。

阿賽亞:「…………」

飽飽睡了一覺的楊軍一早起來發現討人厭的阿賽亞三人離開,立時心情大好。連空落落的雞欄兔欄看起來都沒那麼糟心了。

阿狄帶豆豆在叢林內連竄幾天,勉強尋回丟失的一半數家禽,另一半加母鹿鹿仔是怎麼都找不著了。好在阿狄的打獵技術高超,又有阿離幫手還有豆豆靠氣味尋找獵物,很快便補其那一半還超出許多。

每天早上阿離阿撒起床後刷牙洗臉,阿離去菜園子擇新鮮的蔬菜,阿撒給廚房添柴火然後整理院子,待阿離擇菜回來兩人一起去雞攔撿雞蛋,每天這時候阿狄剛好繞一圈回來,自已狩獵吃過一頓的豆豆跟在腳邊,然後吃兩個阿狄打碎的野雞蛋。喂完豆豆,阿狄會悄聲到屋子裡看楊軍睡的好不好,阿離阿撒提竹籃去割兔子吃的新鮮野草,還要撿野果子加野菜回來喂野雞,新捕的兩頭野鹿還不習慣新家所以不能像之前的鹿那樣套住脖子牽到外面去吃草,而是要割了放到石漕裡。

一般在他們割野草回來時楊軍已經起來了,打著吹欠做一家子吃的早飯,等他們喂完兔子野雞,早飯也就做好了。

沒玉米跟稻米的時候,一般早飯是一東加煎蛋或荷包蛋兩個肉菜還有每人一小碗蔬菜。阿離阿撒不喜歡吃蔬菜,可是也沒敢丟了不吃,只得囫圇著吞下去。有了玉米跟稻米的時候就好多了,每人一碗蔬菜換成了玉米棒或玉米粒跟稻米煮成的粥,蔬菜還是有,不過沒逼迫著吃而是可以適當的吃一點。

吃罷早飯,阿離阿撒跟阿狄學打獵,楊軍在家做一家四口冬天要穿的衣服。下午教倆熊孩子如何計算,就從食物計算起,晚上有蠟燭楊軍會教一起其它知識。不教文字,也不教武器,就單純的教一些生活常識,單這些就足夠倆孩子學了。

很快山裡的野稻野玉米開始成熟,一家四口加一狼全員出動收集這些零散的食物,時值板粟成熟,阿狄把半邊山頭的雜草都給清理了,花一天時間把樹上的板粟球全給打下來。

阿離阿撒再早熟也是小孩子,楊軍只瞧那半院子的毛球而感覺頭疼,他倆卻只感覺高興。半院子的毛球砸完,湖泊水位也下降到一半了。

阿狄抽空把溪邊的圍欄加固,做好養魚的準備。

第49章 一個人的力量

水位下降到露出湖底若大的魚背,那密密麻麻情景讓阿離阿撒瞪大了眼。

楊軍拍兩人把:「發什麼呆?」邊紮袖子邊說:「我跟阿狄抓魚,你們兩個把水草裡的閘蟹跟大蝦翻出來拿簍子裝了,小心別被閘蟹鉗了手。」

今年區域圈的更大,代表著魚蝦更多,慶倖的是有阿離阿撒這兩個不像孩子的小大人幫手撿水草裡的魚蝦蟹,他們倆就只抓魚就好了。曉是如此兩人也是在泥巴塘裡滾了整整一天。這還不算完,除了個別新活的蝦子能養兩天,其餘的都要煮了剝殼弄成幹蝦仁,兩大兩小忙活半晚上手指都剝疼了才把蝦子剝完。

楊軍手錘酸痛的腰,從小凳子上起身活動活動。

阿狄用簸箕把蝦殼裝了倒坑洞裡埋上石灰當明年的肥料,阿離去打水給洗手,阿撒把剝出來的蝦仁放灶頭烘乾,順帶攏了攏灶頭裡的火,待出廚房時最後一個洗淨手,阿離倒水跟阿狄一起把院子用水洗一遍去腥。

楊軍瞧著看自己插不上手,摸摸鼻子轉身去倒茶。

忙一整天後,圍著火堆喝著熱茶憩息,聊聊天討論下明天要幹的事或者說說今天的趣事,氣氛輕鬆悅快就像一家人一樣。

楊軍喝口茶摸摸腿邊趴著的豆豆,時不時炸響下的火堆烤著非常溫暖。陶杯中熱茶氤氳的水霧讓楊軍回想起了剛來的時候,有不甘、憤怒和怨恨,那時候真心以為自己是倒了八輩子血黴,而現在,楊軍瞧旁邊仍舊俊美強壯的阿狄和明明就已經相互認同卻仍舊彆扭不肯承認並佯裝看不順眼還時不時暗掐每次坐都恨不得離個十萬八千里的倆熊孩子,他真心歡喜應該是積了八輩子福才對!

「阿狄,」楊軍用頭蹭蹭阿狄的肩膀。

阿狄回頭看他:「…?」

帥的掉渣的眉眼看得楊軍目眩。「我們就像一家人對不對?」

阿狄遲疑下點頭。他知道一家人的意思。

「一家人中大人的關係,在我們那不會直呼其名,而是用別稱代表。」楊軍輕笑著灣了灣眉:「是‘老公’跟‘老婆’。」

「老公?老婆?」

「是呀,在我們當家人的別稱是‘老婆’,相對應的就是‘老公’。所以阿狄是我的老婆,我是阿狄的老公!」楊軍說謊說的沒點心理負擔,因輕笑露出的牙齒顯得一臉真誠。

阿離阿撒看過來,一臉好奇。

「我以後就叫阿狄老婆好不好?」楊軍佯裝一臉歡喜希冀,其實暗地裡已經爆笑抓狂到抽筋了。

「好。」阿狄不知其意,答應的毫無心理負擔。

楊軍知道這只是自欺欺人,可聽超帥、強壯、完美,身高至少一米九以上的阿狄叫他聲‘老公’,暗爽的心情誰能懂!「那阿狄現在叫聲?」

阿狄張口:「老公。」

「哎!」楊軍答的非常響亮,並且異常興奮的回句:「老婆!」用眼睛鼓勵阿狄跟他一樣應一聲。

「哎。」阿狄應聲。

楊軍暗爽的豎手指:小子真上道!

在言語上占盡便宜的楊軍暗爽了好幾天,張口閉口就叫‘老婆’並用眼神鼓勵阿狄應一聲並回叫句‘老公’,阿狄每次都照作了,樂的楊軍快找不著東了,晚間‘運動’也異常興奮。

阿離阿撒看又一次晚開的房門,視線撞到一起卻沒有馬上分開,而是詭異的交流片刻。

阿狄開門,神清氣爽。看倆人杵在門口,揚了下眉:「…早飯,我做。」

阿離、阿撒:「…………」背上打野草的背簍,兩人相繼看眼被關上的房門,撞在一起的視線詭異的交流片刻爾後錯開。

冬季比去年要來得快些,阿狄跟楊軍不得不提前把家禽趕到山洞定上獸皮門,阿離阿撒則提了竹簍帶石鋤頭去挖鱔魚泥鰍蚌殼。倆熊孩子意氣用事不肯合作,被楊軍訓了頓後安生了,乖乖合作挖,或許是小孩子對這類事情天生感興趣並有天賦,所得收穫比去年阿狄楊軍兩人挖不知多多少。當然也有區域增大的一部份原因在。

鵝毛大雪在斷斷續續的大雨後的晚間降臨。屋子裡溫暖讓阿狄都不知道下雪了,一早開門被滿世界的白色怔了下。

阿離阿撒起的早,毫無防備的開門結果被寒風一吹立時凍的一哆嗦。

「…換件衣服。」阿狄瞥眼,平靜的關上門不讓寒風吹進屋裡。

阿離阿撒回屋換衣。阿狄生火放上一陶罐水讓其燒,轉身取了簍木炭來,阿離阿撒換了衣服到廚房泡薄荷葉刷牙洗臉,阿狄就灶頭火引燃木炭放石爐裡悄聲抱到屋內。楊軍還在呼呼大睡,連阿狄給石床下添炭火都沒醒。

阿狄添了炭,給壓了壓獸皮被角這才回廚房準備早飯等事情。

阿離阿撒穿了靴子去山洞喂家禽,喂完回來才見楊軍迷迷糊糊爬起來,上洗手間,刷牙,洗臉,吃早飯。比倆熊孩子起得晚這事剛開始也讓楊軍無地自容,並暗自較過一陣子勁,可之後的一系列事情深深的打擊到了楊軍。憑什麼他都提不起的重量倆熊孩子卻能提得起?憑什麼他一個二十幾歲的大人卻跑不過兩個七八歲的孩子?憑什麼這倆熊孩子體能比他這大人還要強呀?楊軍鬱悶要死了好一陣,被打擊的多了便只能認命承認他們的基因序列是不一樣的!臉都丟盡了楊軍索性破罐子破摔,開始理直氣壯的賴床。

好在阿離阿撒沒意識到賴床是不好的行為,至於阿狄?就算楊軍賴床的大部份原因不在他,他也不會有意見的。

早飯是煲了一晚上的野雞蘑菇湯,爆炒份臘野豬肉,剪蛋,清炒的筍片,代替平日裡米粥的蒸熟的紅薯。今年雖然是種了稻穀,但所收的穀子並不夠一家四口全年吃的,除了楊軍能頓頓吃,用於早飯的白粥也要換著來。好在他們種了玉米,紅薯,還收了那麼多板粟,換著來也吃不膩的。

吃罷,輪到阿離洗碗。阿撒泡茶。

之前阿狄跟後來到的阿離阿撒都不喜歡茶的苦澀味,可楊軍堅持,到現在三人也慢慢習慣了。飯後一杯清茶,快活似神仙,恐怕現在不讓他們喝反而會不適應白開水的味道了。

茶葉是個好東西,但楊軍也沒讓三人亂喝。隔夜茶可以喝但不喝保存不當的隔夜茶,不喝濃茶,阿離阿撒喝的只能加一點點。再好的東西運用不當也變成不好的了,楊軍堅信這一點。

鵝毛大雪繼續在下,楊軍招豆豆進來給其用專用梳子梳毛,阿離洗完碗跟阿撒兩人用黑白兩色鵝卵石當棋子下五子棋,阿狄坐旁邊捧著茶杯慢飲。

一家四口加一狼的溫暖氣氛與屋外寒冷形成強烈對比。

阿離阿撒下了四盤收了手,穿厚毛衣褲的阿離覺著火爐熱了些,移了移。不用看也知道屋外鵝毛大雪的景象,猶記得去年這時候整個部落的人縮在若大的山洞裡,因為要節約柴火很多人只能共一個火堆,雖然溫暖可仍舊感覺冷,見不到日光還有食物緊缺是壓在所有人心口的大石。

自懂事起阿離便知道生存的艱辛與困難。直到如今。

阿離已經學了算數跟簡單的演算法。使用屋後山壁山洞中的柴火按每日平均用量算能夠他們用五個月不止,取暖有沒煙味的木炭足夠他們透過四個月冰凍期,住溫暖的房子晚間睡石床還能在下面加火炭,吃有那麼多鮮活的家禽夠整個冰凍期換口味,有整個山洞還裝不完的各種臘幹肉跟臘菜,對了,還有溪邊蓄水區裡那麼多鮮活的魚,這麼多食物按每日平均消耗量來算,夠他們四人一狼渡過整個漫長冰凍期還超出老遠。

這些情景是他們整個部落以前作夢都沒想過的,而今,是事實。

阿離看向還在給豆豆梳毛的楊軍,他已經很久沒回過部落了,可每次部落來都會帶來最新的消息。今年冰凍期不用住山洞,而是住同樣溫暖的房子,僅管還是很多人住一起,也沒有足夠的木炭取暖,甚至食物也不能像他們這樣美味、充足而多變,但今年不會像往年那樣有人凍死有人餓死。

這是非常大的改變,並且這種改變只會越變越好。而這種改變只源於一人。

起先阿離不明白為什麼他的首領阿爸要把他送到這裡來,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麼再意這個人,現在他明白了。

第50章 熊孩子離開

下午雪停,阿狄帶頭在院子裡的掃雪,楊軍掃到一半跟阿離阿撒到院子堆雪人,爾後又玩起了打雪仗。阿狄被楊軍算計撲倒在雪地裡,阿離阿撒童心起來壓上去,四人疊在一起結果豆豆瞧了三步兩步跳到最上面阿撒的背上。

最下層的阿狄看豆豆無言:「……」

豆豆舔舔舌,張張嘴覺著無趣,從四人身上滑下來。

被豆豆踩的阿撒哭笑不得。楊軍笑摸摸豆豆:「想翻身做主人?你主人我可不答應,做為懲罰,今天的肉食減半!」

阿離阿撒知道,這時候說減半完全只是玩笑話。每次說減,可哪次減了?就算先前豆豆蹲在雞欄旁邊嚇的野雞都不生蛋,還時常攆得兔子到處撲騰氣得他咬牙切齒揚言要斷它肉食,但最後結果呢?不僅沒斷還加餐了。就楊軍對豆豆說,那是心都偏的沒邊了!

大雪連下幾天停了,楊軍便開始教倆小的滑雪用雪橇。滑雪板跟雪仗都是早先就做好的,有阿狄這玩熟的看著楊軍很放心讓倆熊孩子自去折騰。

聽到院子裡聲響,楊軍從廚房探頭瞧:「回來了?今天怎麼回的這麼早?」往日他把飯菜做好才回來,今兒他才開始做,連火都沒燒燃。

「要下雪。」

「又要下雪?這老天真夠毒的。」楊軍撇撇嘴念兩句。

阿離阿撒去換衣帽,阿狄脫了染風雪的鬥蓬在房裡石爐挾來火炭就著乾燥的松毛枯枝吹,把用火炭點燃的松毛枯枝塞灶頭裡再漸漸加柴。

飯做到一半屋外下起了雪粒,待到做完時已經是飄飛的鵝毛大雪了。為了節約炭火午飯就放在楊軍他們房裡吃。溜鱔魚、炒兔肉、燉鹿肉、蒸臘肉跟代替青菜的黑木耳蘑菇湯,蒸的一碗紅薯阿狄三人分了,小半陶罐米飯夠楊軍吃還剩一點點讓阿離阿撒吃了。

「等雪停我們就可以砸冰了,可以多砸些免得夏天不夠用,還可以吃魚。」用溪泉水養出來的魚可不比湖水養出的魚,沒點泥腥味吃起來滿口清甜,肉又嫩,煎、炸、煮、蒸,怎麼做怎麼好吃。楊軍吸溜下口水,恨不得現在就雪停能砸冰撈魚吃。

阿狄笑笑摸下楊軍。

隔天大雪一停,阿狄沒急著清理滿院子的雪,而是帶阿離用楊軍教過的方法砸開冰面撈出好些鮮活的魚。

楊軍笑的眉眼都彎了起來,午間就做心心念念的魚片火鍋,吃的肚兒滾圓不太動,就側躺在那哼哼。

阿狄收拾碗筷,阿離擦過桌子把碗筷拿到廚房去洗,阿撒提茶壺泡茶。待阿離洗完碗筷,楊軍已經讓阿狄揉肚子揉的昏昏欲睡了。

「下棋?」無所事事的阿撒問。

阿離點頭。

黑白兩色鵝卵石當作棋子下五子棋,一個沉著臉冷靜自信;一個抿著唇固執不服輸,爭鋒相對一守一攻,一進一退,誰也不服誰。

楊軍瞧了想笑,怕倆熊孩子生氣,只得把臉埋在阿狄脖子裡暗自悶笑。

阿狄拍拍楊軍背摟緊怕他摔了。臉上茫然不知道他笑什麼。

屋外白茫茫大雪還沒融又添新雪,周而復始幾乎忘記了春天的感覺。楊軍用鵝卵石計算日子,很快便到除夕那天。

阿狄去年過了一個次,一早起來很自覺的殺雞殺兔子破鱔魚剝蚌殼,阿離阿撒被念叨幾天了,很自覺的幫忙幹活打掃衛生。上午把食材都弄好,中午隨便吃點爾後燒水一家四口一狼洗白白,天色漸暗房間點上特大號的蠟燭,一道道新鮮美食便相繼上了桌。

阿離阿撒是沒過過年的,雖然在幫助的時間知道晚上會有很多菜吃,但真正全部上桌時才感覺那震撼。在他們的概念中,一到冰凍期不管是人或動物都要省著食物吃,長期吃不飽不餓死才是萬幸,何曾有過這滿桌子都是食物的奢望?

楊軍洗乾淨手,笑看呆愣的倆熊孩子。「還愣著幹什麼?快過來坐下。」

過年的概念楊軍已經灌輸幾天了,飯桌子上也就不在重複。只叮囑兩人吃好吃飽,領著說些吉祥話,說些過年的美好寓意趣事,雖然連阿狄都還是一知半解沒辦法理解,但楊軍相信總有一天,這個美好的節日會被遠古人真心實意的接受,爾後一代代傳承最後轉變為一年中最大的節日。沒有鞭炮,沒有煙花,沒有歡樂的春晚,但他有跟喜歡的人一起,還有威武狼姿的豆豆,還有新加入的阿離阿撒,他的生活只會越來越好。

春去秋來,眨眼四年過去,阿離阿撒已經長成壯碩少年,入叢林打獵下深水摸魚,平日吃食幾乎不需要阿狄動手了。楊軍閑著沒事幹,就愛在樹蔭下吊床晃悠著陪養瞌睡蟲。

「阿楊,」

楊軍迷迷糊糊睜開眼不想說話,縮在吊床上慵懶的換了個姿勢。日光下阿狄結實的身體,明亮的眼睛,仍舊俊美依舊。

阿狄也不勉強,手適當用力給楊軍揉捏腰部。

被弄的舒服了楊軍越發不想動,一邊打哈欠一邊蠕動身體讓阿狄換個地方揉捏。

「部落族長來了。」

楊軍一怔:「他來幹什麼?」

「想讓我接替部落族長的位置。」阿狄原本就是族長位置最優秀的候選人之一,如果沒有楊軍這個意外,相信第二年阿狄就該接替族長位置的。看楊軍發愣,說:「我拒絕了。現在很好。」

經過幾年的薰淘,阿狄的中文已經說的非常流暢,連偶爾竄音的情況都沒了。

「阿狄,」楊軍實在說不出讓阿狄接替族長的違心話,現在的生活很美好很輕閒很幸福,他非常喜歡。

理解的握住楊軍手,猶豫下說:「……阿撒回。」

瞬間理解話的意思,楊軍忍不住驚愕起身:「阿撒才十一歲!」

「可以獨當一面。」部落孩子原本就早熟,再過兩年都可以找配偶了。「我這麼大時,已經一人生活。」

不能以現代小孩的生活套用部落小孩,這麼幾年的旁觀讓楊軍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那阿離呢?」

「一樣。」

楊軍抓抓頭髮,這麼幾年已經習慣倆熊孩子時不時給他出些狀況了,沒了他們想想都不習慣。「什麼時候走?」

「明天。」

「這麼快?不能晚一些嗎?」

「…不能。」早一點走就早一點習慣,部落勇士從不害怕挑戰。

阿離阿撒的離開已是即定的事實,楊軍無力改變也沒立場改變。晚間像過年似的弄了一桌子菜,看倆壯碩小子沉默,楊軍強笑道:「別弄的像生離死別似的,只是回部落,要想回來按你們的腳程也就那麼幾天。」裝兩碗白米飯壓實了過去:「給,明天要早起出門多吃些,而且到了部落恐怕就不能像家裡一樣米飯管夠了。」這幾年來他們耕種的稻米已經足夠一家四口頓頓吃還有多,部落雖然學了但稻米還需平均分配,肯定只能緊著吃。「明天回去帶些其餘糧食的種子,怎麼種你們都知道。」

阿離阿撒接過碗,相繼道謝。

道謝只是個形式,楊軍聽了卻很是欣慰。想當初倆熊子剛來連用筷子都不是很熟練,別說飯前洗手,連刷牙都不懂,哪像現在乾乾淨淨瞧著都舒服。「這幾年你們學了多少我也不多說了,只希望你們能運用你們所學的所知道的帶領你們的部落繁榮昌盛下去,也希望你們遵守當初的誓言,不要發動侵略戰爭。」

阿離阿撒點頭沉默聽著,楊軍也不再多囉嗦,招呼倆吃飽吃好,叮囑倆打包好行禮便睡去。第二天早裝作睡懶覺,沒出門送。

阿狄起早送兩人一程。末了盯著倆人:「你們回去就是首領,該做什麼怎麼做我不管,阿楊的底限就是戰爭,別惹他生氣也別讓他失望。」說完阿狄深看兩人眼轉身往回。他不知道他轉身之後一個沉眉一個撇嘴,交換個只彼此懂的眼神便毫不猶豫的分道揚鑣。

第51章 遠古篇完結

沒了倆熊孩子當電燈炮,兩人的生活恢復當初的寧靜、美好、悠閒,時不時釣釣魚,露營燒烤,打打野戰,逗下豆豆勾引來的那頭母狼生下來的豆豆兒子小豆豆,日子不要過的太舒服呀喂!

金秋十月阿離阿撒趕來幫忙收糧食,順帶送來肉食。楊軍歡喜的抱住阿狄喊:「老婆!」

阿狄摸摸他笑:「老公!」

阿離阿撒瞧楊軍那樂的差點打滾的模樣,待人走後,看隨年齡增長越發健壯的阿狄,阿離問:「阿狄叔就隨阿楊叔胡鬧?」就楊軍自己的反應來說,是人都能知道這稱呼中有問題。

「阿楊高興就好。」阿狄不再意的笑笑,他當然知道有問題,但有問題又何防?只要楊軍高興。

聞言阿離剜眼阿撒。

阿撒沒好氣的翻白眼,抬頭望天。

楊軍完全不知道自己偷著樂的把戲在阿狄眼中早就穿邦,還猶自喊的樂呼。阿離阿撒沒想著戳穿,幫完忙便往回趕。阿撒一回部落就被推上了族長的位置,大把大把的事情等著他忙,阿離也正著手接替阿賽亞的首領位置,同樣也是忙的腳不沾地,所以說能抽空前來兩人可謂是排除萬難呀!

這次楊軍大大方方把兩人送出老遠,看兩人分道揚鑣怎麼忍還是忍不住的紅了眼睛。「阿狄,你說他們倆什麼時候才能修成正果呀?兩個部落不同的陣營,虐心呀,」

阿狄愕然看他。

「你說他們兩個會不會在翻過這山頭後集合走到一起?」楊軍臉上閃過狡黠笑意:「是阿撒去找阿離?還是阿離去找阿撒呢?你說他們兩個死鴨子嘴硬明明都攪到一起了怎麼就不願意大方說出來,偏要彆扭的隱瞞弄什麼地下情?」

「……你一直都知道?」阿狄都是無意間撞破兩人私會才知道的,他們一直以為楊軍不知道,所以一直瞞著。

「知道?」楊軍微笑抬頭望天:「我什麼都不知道。」倆熊孩子以為他不知道,所以那些費盡心思隱瞞佯裝不熟所鬧的笑話可讓他暗地裡笑的打滾,這麼好玩好笑的事情他為什麼要戳破呢?哎呀,要知道那可是傳說中的互攻互受呢!神馬的很帶感有木有?!

阿離阿撒一直以為楊軍不知道所以使力氣的瞞著,直到三年後兩人帶領各自的部落融合成一個大部落才敢說。在說的時候楊軍佯裝不知道驚訝不已,事後卻偷笑樂的打滾,

兩人有世仇的部落整合在一起發生過很多故事,有歡笑的自然也有痛苦的,有悲傷的自然也有喜悅的,阿離阿撒讓兩人住在整合過的部落裡,連房子都建好了,只是他們都拒絕了。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他們已經深深的愛上了那個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地方。

至死,不願離開。

第52章 現代篇

五月驕陽,園子裡好些果子成熟,荔枝壓垮了枝頭李子橙黃,拉了阿狄摘了滿滿一籃子,荔枝剝皮就吃,李子在麻布衣上擦擦就放嘴裡吃。

野生李子樹被他們移栽家養,肥料施足結出來的李子還是有點酸,個頭沒現代良種嫁接的大,但甜的自然而且絕對健康沒一點藥物痕跡。「阿狄也吃。」

阿狄不愛吃酸的,勉強吃了一顆便不吃了。「……別多吃。」還沒吃午飯,空腹吃多了酸性的果子不好。「荔枝也是。」

楊軍臉一紅。某年荔枝吃太多上火嚴重,自己受罪不說還逼的阿狄禁欲,後來一好攢了好幾天的阿狄可把他折騰的夠嗆。「知道啦,囉嗦!」洩恨的把手上荔枝丟回籃子裡,塞阿狄手上讓他提。

「阿楊,」

走在前頭楊軍回首:「嗯?」

提著果籃的男人穿著麻布短裙,健壯的胸腹有力的大腿,一身古銅色皮膚,俊美英挺的面容卻有雙溫暖柔和的眼睛。「烤魚,抓什麼魚烤?」

「…鯽…魚…」

模糊不明的字眼聽的不是很清楚,能幹精明的女秘書碰著頭皮湊上去:「楊總監?楊總監?」

夢中的男人像水霧一樣散去,茫然的睜開眼,玻璃窗外是燈火輝煌的城市,眼前是他精明能幹的女秘書,而他身處的地方是他身為廣告公司策劃總監的辦公室。

「楊總,這是他們新交上來的設計書。」身著職業女裝化著淡妝的女秘書把設計書放楊軍面前,猶豫下說:「時間還來得急,楊總可以帶回家看。」

「還有多少人在?」戴上精緻的半框眼鏡,隱藏住清澈的眼眸,連帶眉眼間難掩的疲勞。精緻秀氣的指間翻開面前訂裝精細的設計書。

「大…部份都在。」身為總監的老大都在加班,底下哪個敢偷溜呀,再則這次廣告設計的確非常重要,爭取到了這一年都不用愁了。女秘書不敢盯著人看,只能盯著設計書瞧。

翻了兩頁,楊軍合上設計書,手指撐著額角陷進靠背椅中。

跟了楊軍兩年的秘書心裡一咯噔,知道又沒通過。心裡悲哀著還要加班,手作勢拿:「我退回去讓他們重新做,」他們的總監一般的時候都好說話,員工利益這塊更是護牛犢子似的,拍桌子跟董事會的對吵常有的事,但要碰到工作這塊,認真仔細的態度往往讓底下人叫苦不迭。

「算了,讓他們下班吧,這設計書我帶回家再看看。」摘下眼鏡揉眉心:「明天九點開會,就Augustus(奧古斯塔斯)進軍中國廣告設計進行最後研討。Augustus是跨國的家族公司,第一映象的廣告極其重要,要突現Augustus的家族特色,突出特點優勢,雖然是外來者但一味的謙虛就不能體現Augustus身為世界五百強企業的強大以及古老家族企業的傳承與神秘。」搓了把臉:「行銷部費盡心思爭取一個競爭名額我們就要拿出全部的實力設計一個讓Augustus動心的設計書,才不枉我們公司第一部門的名頭。」

幹練的女秘書離開,楊軍帶上設計書跟相關檔關上辦公室門。坐電梯到一樓打卡,一路碰到女同事臉紅心跳的問好或故作姿態的示好都只平淡回應,對行銷部副部長米娜踩著十公分的細高根殷勤又風情萬種的姿態視而不見,出門左拐上銀灰色的雪弗萊經典款轎車。

做為廣告業內有名的新銳公司的設計總監皆策劃副總監,他是整個公司排名第一的有為青年,設計大獎拿了好幾個,有能力又俊美斯文,敬業性格又好,可謂是完美新時代好男人,曾有八卦者統計,整個公司女性想嫁的理想老公夢中情人皆是楊軍一人!連在男性同事中的口啤都非常好!

在這座世界聞名的若大城市中,楊軍能以二十八歲的年齡爬到設計總監皆策劃副總監的座位上無疑是能力及實力的強有力證明,但在這些成功及風光的背後,沒有人知道他付出了多少努力跟汗水,在別人跟情人、朋友吃飯遊玩的時候,他坐在辦公桌上啃著厚重難懂的廣告概念書,那種書可以當磚頭使,專業詞彙的運用在外人看來簡直就是天書。更沒人知道,七年前他在山下醒來之後的一年幾乎精神分烈,分不清現實與虛幻,要不是兩個死黨沒放棄他開導他外加死黨他爸是學校校長,否則他一定會被開除而不是休學一年。要是休學,別說現在有房有車有獎盃的成就,恐怕人都會廢掉唯一能呆的地方就是精神病院。

銀灰色的經典款轎車就像在城市中慢步的優雅貴公子,車頂反射燈光把喧嘩阻攔在車外,車內放著讓人精神放鬆的輕音樂。揉著太陽穴想起之前做的夢,心理醫生曾說過那只是虛幻因為跌下山受傷大腦分泌物質所虛構出來的場景,目地是自我保護,于現實毫無意義,可楊軍知道那不是虛構的,而是事實存在並且親身經歷的事情。這種經歷玄幻的不可思議,說出來比小說還要來的異想天開,他在遠古是身體老化壽終正寢而不是保持年輕突然離開,沒有人能給他答案也辦法找到他在遠古生活過的痕跡,能證實的是那怎麼也找不到的背包還有他在遠古生活的所有記憶。

死黨跟心理醫生只知道他做了一個非常真實的夢境,而不知道‘夢境’中的種種,更不知道‘夢境’中那個非常重要的人。

阿狄。

楊軍不再糾結‘阿狄’存不存在,也不糾結所謂的遠古經歷是不是夢境,他也不再像之前幾年那樣瘋狂的去尋找那些所謂的痕跡,他想清楚了,他會努力的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沒有‘阿狄’,但他有所有的記憶,帶著這份記憶,生活在沒有愛人的世界。

寂寞,有;獨孤,有;幸福,也有。皆,獨自品嘗。

第53章 現代篇

門還沒完全打開楊軍就聽到了屋內聲響,嘴角一笑打開門,品相極好的哈士奇成年犬竄到腳邊蹭。

笑著搓揉:「豆豆在家乖不乖?」眉眼間的柔和完全不見工作時的嚴厲與精幹,像個大孩子一般簡單的快樂,就像在遠古那時一樣,快樂生活就好。「要是又把房間弄的很亂,看我不揍你頓!」不能養狼,楊軍便只能退而其次的養非常像狼的哈士奇。

哈士奇眉間三束火看起來有點凶,跟狼相似的外形很是威武,可你們要以為它跟狼一樣,那你們就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無聊的時候會打滾,裝乖的時候會賣萌,闖禍的時候會裝無辜,討吃的時候會撒嬌賣乖,興奮的表現就是竄來竄去,能跟猴子玩具抱枕打上無數次架,當然,還會披著那層皮耍酷玩拽,會欺負弱小的喵星人但碰到強悍的喵星人只落荒而逃的份。是種經常會把自己給玩脫的貨!

沙發抱枕橫七列八的躺地上,電視搖控器摔成幾份,其中一節電磁楊軍是趴地上才在沙發底下找到的。楊軍認命的把抱枕放好,搖控器放回原位,因為沒東西損壞也就沒揍豆豆,只佯裝不理以示懲罰。

兩室兩廳的高檔公寓採光極好,暖色系的裝修看起來很是雅致,落地窗設計的若大陽臺被改造成了一個小型花園,中間小型噴泉裡養著幾尾錦鯉,圍繞著噴泉四周擺的是各色植物花卉,空間有限選的花卉植物都是那種小形雅致且又美觀的植物,比如說雛菊跟丁香,當然要心情好他也會放上兩盆進口香檳玫瑰。空中錯落不一的吊蘭填補了視覺空隙,雅致精巧的小花園旁邊還放著一張舒適的躺椅,不可不說設計者的巧思,躺椅放的地方視野開拓,可以看到整個小花園不說,還可以看到落地窗外日落的美景,晚間躺在那偶爾還可以數到幾顆星星。

這陽臺小花園是楊軍親自設計把關,每一盆植物也都是他親自挑選,每一盆都能勾起他遠古的記憶。休息日他最愛的就是躺在躺椅上放任自己深入遠古記憶的懷念中,他能半夢半醒的一天都不說一句話。

楊軍自己隨意吃了點冰凍餃子,給可憐巴巴的豆豆放好狗糧清水,摸摸他:「豆豆乖呀,你爸爸我要去加班賺錢養家了,不准再把搖控器摔地下聽到沒有?不說話呀,那我們就這麼愉快的約定咯!」

臉貼在豆豆背上兩秒,爾後滿血復活!

兩室兩廳的房子跟他的收入不搭,兩死黨當初勸他買大一點,就穩漲不跌的房價來說穩賺的,不過他以夠住的理由拒絕了,因為他不想多出一間空房給倆死黨盯住他的理由,更不想讓他們知道這房子裡的秘密。

這個秘密被藏在臥室跟工作室,無數張油畫被精緻的畫框框著,或掛於牆上,或立於牆下,或擺在儲櫃,或放於床頭,還有固定在床邊的那幅人體真實比例的巨副油畫,主角唯有一人,那就是阿狄。

在他記憶中阿狄的樣子,或抓魚,或捕獵,或爬樹,或摘野果,或陪著他淡淡的笑,在床頭那幅是阿狄握著軍刀凝視注視著遠方,冷酷的神情,只穿獸皮裙跟草鞋露出一身古銅肌膚跟有力大腿還有讓人羡慕加嫉的八塊腹肌,背景就是他們的木屋還有圍在腳邊的狼豆豆。為了畫這巨幅畫,楊軍費時整整三天,不管是阿狄的肌理還是狼豆豆的皮毛他都熟悉於心,以心畫出來的效果就是現於畫布的那種神般完美的比例。

完美的1:1,還有神態眼神的突出,那種真實那種震憾絕對沒辦法憑空想像!

「阿狄……」

看著巨畫發了會呆,楊軍搓把臉投入到設計書的修改中。愛情要有,麵包也不能缺少,要知道現在可是現實殘酷的新社會,不比遠古,不賺錢會餓死!

加班到零晨才有絲靈感,弄出個大概的章程構思倒頭就睡,第二天早起把豆豆送寵物中心寄放兩天便馬不停蹄趕回公司開會。

集合整個設計部才把設計書趕出來,交上去結果行銷老總說對方公司有事延遲接洽時間,弄的一屋子設計人才差點罵娘!

本來就沒睡好的楊軍有點頭疼,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到行銷老總辦公室就延遲問題討論了下,好在真的只是延遲時間而不是已內定廣告公司,只要沒定那就還有競爭的餘地。

「延遲要什麼時候?」

年過半百的行銷老總也正為這事頭疼。「還不知道,那邊只說等通知。」做為廣告公司的行銷老總他自認交際手腕一流且有人脈,但在Augustus這單子上他自認是踢到鐵板了。「我打聽到其餘幾家有競爭力的廣告公司的內部消息,收到的資訊都是一樣的。」

楊軍摘了眼鏡揉眉心,最怕的消息就是什麼消息都沒有,變數極大還摸不到準頭,白忙一場都沒地方哭去。

摘了眼鏡,楊軍白晰肌膚下的黑眼圈便顯而易見,眉間的疲憊怎麼掩都掩不住。

「楊總監,這事也只能等了。」誰要人家有實力有財力呢,就這麼吊著好幾個廣告公司都沒人敢說一句話,原因就在於對方給的那塊肉夠大呀!

事情到這一步也只能等。

下班回家楊軍把豆豆從寵物中心又接出來,慰勞一頓大餐晚間又帶到公園溜圈。哈士奇容易興奮的通病在豆豆身上顯而易見,楊軍可沒力氣陪著折騰,松了項圈任其折騰。回程倆死黨打電話叫喝酒,楊軍以陪狗兒子睡覺為理由毫無猶豫的拒絕。

對方在電話中爆粗口豎中指,不過最終還是沒強求。

回家刷牙洗臉洗澡,豆豆在寵物中心才洗過便只做了基本清潔,換上睡衣把豆豆抱上床。「豆豆兒子呀,陪爸爸睡覺覺,睡覺過程中不准打屁不准流口水不准夢吠更不准大小便!」

「汪~~」

楊軍歡快的親一口:「真是爸爸的乖兒子!」

「汪~~」

掰著豆豆頭指向巨型畫:「來,也跟你阿狄爸說聲晚安,還有你們哈士奇的狼祖宗!」

「汪汪汪~~~」

「關燈睡覺啦,豆豆兒子晚安!」關上燈,頭埋進豆豆頸子後面的皮毛裡,一幅睡著的模樣。

豆豆的吠叫聲被全程忽略,如果它能說人話恐怕會破口大駡!神馬的蠢主人你哪只眼睛看到它同意了?它全程都在掙扎有木有?尼瑪的還沒到它睡覺覺的時間!還有它睡覺不打屁不流口水不夢吠更不大小便!敢不敢把狗權再浮雲點喂!

兩次拒絕死黨的酒局,楊軍知道不能發生第三次,所以在第三次電話的時候他什麼都沒說就爽快的答應了。問了地址開車過去,結果一到才知道是鴻門宴。

「你好,馮磊。」高大英俊的成年男人伸出手:「朋友都叫我Davy。」

「你好,叫我楊軍就成。」客氣禮貌的回應,楊軍視線在精緻華麗的包廂閃過一圈,沒辦法藏人的包廂也就代表著他那倆死黨擺了鴻門宴卻事先溜了。

「在找陳程跟史小強?」馮磊聳聳肩:「他們二十分鐘前一個事循一個尿循了。」

「有膽子幹沒膽子認,哪天真該用拳頭跟他們好好說說!」

楊軍捏拳頭一臉氣憤的模樣讓馮磊一笑,指沙發讓其坐,拿來醒過的紅酒:「聽說你愛喝卡斯特,我托朋友帶的黑貓經典款,喝喝看喜不喜歡。」品酒專用的特大號水晶玻璃杯只裝入一點點紅酒,馮磊舉杯:「我先喝。」示意空的杯子:「無毒。」

楊軍哧笑:「你這是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程程跟死小強雖然不愛聽勸,但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不靠譜的人那倆人根本不會給他介紹,就雞婆跟操心的承諾簡直就一奶爸奶媽。

遞過酒杯,馮磊與其碰下杯子:「如果我說我一年前就注意你,為了接近你跟你的朋友接近進而得到這個相親的機會,你會不會落荒而逃?」

「……這一點都不好笑。」楊軍乾笑。

一身精英氣派的馮磊笑下直視他:「你看我這模樣像是開玩笑嗎?不怕你笑話,我現在都還緊張的手心冒汗。」說著擺出雙手掌心,汗淋淋的。

楊軍動□體,換個姿勢。掩藏在眼鏡背後的眼睛閃過一絲慌亂,說實在話,他真心沒辦法應服這種步步為營的心機人士。強勢但又知道借用某些東西消除人的戒心,目的明確心懷它意可卻讓人恨不起來。就像馮磊所表現出來的,親口說出他的目地不純,可那雙直視你的眼睛真心讓楊軍討厭不起來。

「我認識你是先認識你的廣告作品,那種自然純真直達人心,一瞬間就讓我喜歡上了。當然,那時候還沒決定追求你,只是下意識的去注意你的資訊,」說到這裡馮磊尷尬輕咳聲:「無意間知道史小強是你死黨,然後花了點心思弄到你匿名微信號跟微博,看你時不時曬些生活小趣事等,半年前我就跟史小強說我喜歡你,希望他介紹我們認識,他沒同意,費好些心思才求得他同意爾後經過他跟陳程半年考驗期,」攤手示意現在:「所以,我現在在這裡。」

楊軍僵笑。

「你這麼緊張是不是代表著我有機會?」馮磊笑著打趣,看楊軍越發尷尬立馬作投降狀,把話題轉到了楊軍以前的廣告作品上。作為一個楊軍廣告作品的資深擁護者,每一部的核心概念他都能說出一二,並以一個觀眾的視角去釋義這一作品。

楊軍被深深吸引,不知不覺談論了很多。待他驚醒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兩小時。「……你是玩行銷還是律師?」

穿上休閒西裝外套,馮磊揚眉一笑:「都不是,我做的是房地產投資估評。」

「不像。」

整理好外套,馮磊把臉上表情一收,手插在褲子口袋一臉厲色嚴緊:「這樣像不像?」

「…像。」跟剛才溫和優雅的男人完全不一樣。

「現代人社會壓力太大,我覺的做為一個成功的成年男人,應該懂得如何把工作跟生活分開。認真嚴緊仔細追求完美的工作態度,但在生活中不防懶散風趣點,有張有弛才不會一成不變不是。」馮磊眨眨眼睛。

停車場馮磊跟著楊軍腳後跟上了副駕駛,指著鑰匙串:「我的車鑰匙丟了。」

「馮…」

馮磊舉手打斷他話:「我保證你送我回去後,我不會死纏亂打找理由再送你回去;也不會找理由到我家喝茶。北道街二號,謝謝!」

「……我該說不用謝麼?」點火掛檔,銀灰色的雪弗萊滑出停車場。

「是不用謝,不過你實在讓我謝,明天午餐?」看楊軍神色不善,馮磊作個閉嘴不言狀。到地方馮磊掏出手機:「可以拿到你的手機號碼嗎?」

連他匿名的微信微博號都知道,卻不知道他的手機號碼?!騙鬼吧?!

「真不知道。我希望你能親口告訴我,這樣我就能堂而皇之的給你打電話發資訊了。當然,你要不告訴下次我就只能到你公司或你家附近去找你了。」

「你這是威脅我?」

「不,這只是一點小手段。若不然,下次見面恐怕你會裝作不認識我。」

「……你真不是律師?」這運用語言圍追堵截的能力可謂強悍呀。

馮磊直直看著他沉默兩秒。「…大學選的課外旁聽算不算?」

這下換楊軍無言了。

認命的給了手機號碼,楊軍回到家中趴在床上一邊看巨幅油畫一邊分別打電話給陳程、史小強,一個個罵的狗血淋頭後取消接下來三個月的所有聚會,不服來戰!

電話中一個嚎的比一個慘。

直接無視掛斷電話。皮癢欠教訓才給他惹這麼個麻煩,步步為營滴水不漏,楊軍想想就頭疼!

第54章 現代篇

楊軍被馮磊盯的煩了,搶了同事出差的公事連夜上了飛機,並且把對方手機號拉入黑名單,想著消失個十天半月的,對方總會熱情冷卻……吧?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陌生的環境,夜晚閑的無聊楊軍無意中闖入一家俱樂部的假面舞會。高級俱樂部的舞會都需要請帖,不想對方妖妖嬈嬈的經理一見楊軍乾淨清俊的面容毫不猶豫的給其戴上‘王子’水晶面具推入舞會現場。

一席火紅晚禮服性感美豔的女經理,烈火紅唇一張美目一轉,風情萬種的拋個媚眼,深紅指甲的手在楊軍腰間一撫。「我的王子,祝您今晚愉快!」

楊軍哭笑不得。好在俱樂部邀請的都是高素質的精英人士,沒有那種群魔亂舞的重金屬音樂而是雅致的輕音樂,身穿華服戴面具的人仨仨倆倆聚一起輕聲交談,氣氛到是極舒適。

對此地,對此地的人皆是陌生的楊軍默默在餐台取愛吃的水果跟香檳酒到角落默默享受。只是他想要默默的吃,爾後默默的走,可別人不准許。

香檳酒還沒喝到兩口就有人端了酒瀟灑走來:「吃水果要配這種雞尾酒才好。」

楊軍抬眼,嘴巴裡塞著一瓣蘋果一鼓一鼓的,水晶王子面具後清澈明亮的眼睛比面具上的水晶還要來得漂亮,清亮不妖透明而不媚,那雙眸子就像會說話一樣比年少的孩童還要來的單純。

「謝謝,我不喝雞尾酒。」清澈的眸子一斂,再看剛才那抹透亮已經是大人的謹慎與矜持。

來人歉意伸手:「抱歉,如果我打擾你了那我道歉。」風度翩翩的男人露在面具外的嘴角扯出一抹恰到好處的弧度,收放自如的語氣讓人討厭不起來。

楊軍無語。

不請自來的坐旁邊,視線盯在楊軍臉上轉了圈:「恕我無禮,你應該不是這家俱樂部的會員吧?這家俱樂部的會員我幾乎都認識,讓我猜猜,你是被美人女王拉進來的?」

「美人女王?」

「這家俱樂部的美人經理,非常性感美豔的那位,自稱美杜莎,最愛吃美男子的嫩豆腐,特別是你這種乾乾淨淨看起來就入世不深的。」

楊軍扶額:「你這是在誇我嗎?可我為什麼一點都不感到高興?」

男人爽朗一笑:「哈哈,天地良心,我說的真是實話。」笑完話風一轉:「肖勁松。」

「楊軍。」

男人間的交往就這麼簡單,握個手爽朗一笑就成朋友。

肖勁松扶下親王爵位的水晶面具,對楊軍戲謔笑道:「別怪我沒提醒你,美人女王可不是善良之輩,小心她挖坑你跳。」

楊軍一僵:「那我現在走還來得及麼?」

「恐怕,應該,或許,來不及了。」下顎輕點,那廂性感美豔的美人經理已經對著楊軍來了。

楊軍頭皮發麻,想走都來不及被美人經理拉入舞池中央。

「親愛的王子殿下,請您挑選人跳今晚的第一支舞。」

楊軍:「…抱歉,我不會跳舞。」

俗話說不作死就不會作死,明明會跳舞的楊軍說不會跳舞就是想逃開,正中美人經理的坑中。

「親愛的王子殿下不會跳舞,那麼我們就來找個人帶王子殿下跳舞吧!你們說好不好?」

人群起哄的聲音讓楊軍無力拒絕,美人經理還嫌不熱鬧,拿來墨色綢緞摘了楊軍水晶面具綁住其眼睛。「王子殿下不用慌張,綁了眼睛只要跟著對方跳就可以了。」

被強拉入舞池中央被綁了眼睛的楊軍看起來就像誤入狼群的羔羊,量身定制的休閒西裝所掐出來的纖細腰肢和襯衫衣領露出的皮膚還有若隱若現的鎖骨以及楊軍清俊的面容,地地道道的東方美男子模樣引得人臉紅心跳不已。

無數自認美貌的美女上前邀舞,其中不缺自認舞技不凡的男人,肖勁松也上前試過,可都被美人經理以禮儀不到位為由拒絕了。只到不知從哪走來一人。

高挑的身影由遠而近,深色西服都沒法掩蓋的健壯身體,襯衫領子紮著墨色絲巾,剛毅的下巴完美的唇形上方戴著‘國王’的水晶面具。戴著面具或許能掩去一個人的面容,可也只限於面容,氣息氣勢卻不是具具一個面具可以掩去的,特別是來人所表現出來非凡、神秘、與生俱來尊貴以及長居高位才能形成的強勢氣息。

一個假面舞會可以有無數位王子公主親王公爵,但國王只能有一個,而來人以他自身的氣勢告訴所有人,他就是這裡獨一無二最為尊貴的王!

楊軍看不見,可就周邊的氣息來看是來了一位非常了不得的人。

「我……」

我字還沒落音,手被強硬一拉便跌入寬厚的胸膛中。楊軍的第一反映是男人,是個非常健壯的男人,來不及惱怒腰肢便被人擁住往前一帶,濃厚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

楊軍父母祖上三代數來都是南方人,生來骨架偏小裝不成型男,但被同為男人的人擁在懷中跳舞,而且還是在大廳廣眾之下,怎麼想怎麼彆扭。「這位先生,俱樂部……」

音樂聲在男人的示意下晌起,一鐵臂摟著楊軍的纖細腰肢,一手拉著楊軍手擺出舞姿不由分說的帶著人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楊軍尷尬的手腳都不知怎麼放了,手抵在前胸,腳步淩亂三不五時就踩了別人腳。好歹幾十公斤踩人腳上,楊軍都替對方疼。

音樂節拍加快,被迫跳女步又看不見的楊軍一個錯腳眼瞧著要摔,懷在腰肢的鐵臂一帶原本要摔的人便撞入懷中。兩人更為緊密的相貼讓楊軍都嚇懵了。

男人哧笑聲,貼近其耳邊說:「小心。」

低沉若帶磁性的聲音貼在耳邊說就像磁石相互摩擦,從心裡產生雞皮疙瘩一樣的悸動。對別人來說這聲音聽起來性感的讓人頭皮發麻,可對楊軍來說這聲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阿狄,I',手急切的要摘掉蒙住眼睛的綢緞,可男人不准許。」我們要遵從遊戲規則。」男人的視線放到楊軍臉上,因為貼得近,大到嘴唇小到臉上的絨毛男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眼睛雖然被蒙著但他知道那是雙非常漂亮的眼睛,清澈,透明的幾乎媲美水晶。可他為什麼叫他‘阿狄‘?男人十分肯定沒有見過的

第55章 現代篇

視線看不到楊軍便用觸感去感覺,從身高、骨架、肌肉,太過熟悉已經不需要眼睛看。放任自己貼在男人身上,楊軍已經顧不得自己的姿勢對於兩個男人來說是多麼的曖昧了。「阿狄……」

一曲結束,楊軍趁機扯下綢緞,怔神的由男人拉著他在一眾的掌聲中離開。

俱樂部的上面就是星級酒店,男人拉著楊軍跌跌撞撞進入電梯按下最高一層。趁著電梯上升男人把楊軍想摘他面具的手壓牆上,健壯的身體把人嵌在牆壁之間。「為什麼叫我阿狄?我們見過?」

「摘下面具。」

男人越發逼近:「回答我的問題,」

「我只要你摘下面具!」楊軍覺的自己要窒息了。「…摘下面具就好,拜託…」

男人目光深沉,半晌,手指若松。

楊軍迫不及待的摘下男人面具。

面具下的臉五觀深邃如上帝親手雕刻的最完美傑作,大到唇形小到睫毛的濃密和角度都讓世上最挑剔的人都不得不驚歎。

輕顫著撫上眼前的臉,楊軍覺的自己要瘋了。「阿狄……阿狄……」幸福甜美的遠古生活就像最毒的罌粟,讓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撥,而若斷,那種痛苦那種嘶吼那種求救無主的絕望,就算生生撕裂胸膛都無法被救贖。

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從漆黑的眼珠裡湧現一顆顆砸進狄。安。奧古斯塔斯的心間產生一圈圈漣漪。

「別哭……」一慣強勢的男人只希望眼前的人收住眼淚,手掐著下巴抬起:「再哭我就親了。」

男人只想嚇住他,可不想楊軍聞言既顛起腳跟自主親了上來。男人一驚,爾後毫不猶豫的奪回主動權,撫著楊軍脖子逼迫他仰頭強勢的把這一親變成濕潤的舌吻,並且不斷加深。

來不及咽下的口水從嘴角溢出,兩道人影已經貼進到留不下一絲餘地。電梯門開,等在電梯門口的人像被點穴一般僵硬著看兩人如無人境地般火熱舌吻,只到電梯門合上一干人等才陸續回神。

「…嗯…唔有…人…」一想到剛才那幕被人看到楊軍就臉紅的像火燒。

男人不管,因為他發現就這麼一會兒他已經愛上了跟楊軍親吻的感覺,那種清甜跟美好像靈魂的歎息般讓人從心底發麻。男人喉嚨發出顫音:「…呵…現在才害羞?」

到達最高一層,男人纏著楊軍兩人跌跌撞撞的撞進總統套房,胡亂開燈穿過客廳到達臥室。超大的歐美復古風的四柱雕刻床,鋪的床單不是普遍的白色而是華麗的深紫色,上有華美而精緻的復古花紋手工繡。

跌進柔軟的被褥中,男人整個身體嵌入楊軍的雙腿間,毫無間隙的身體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對方最真實的反應。

「後悔了?」感覺到楊軍的身體有點僵硬,男人輕笑著看被吻的雙唇紅腫的人。手在領子那露出的肌膚上徘徊,癡癡一笑:「…晚了。」言罷手指已然挑開襯衫扭扣,猶自從鎖骨一路摸下,溫熱的肌膚像最上等的寶玉,溫潤的毫無暇恣,膚色不是西方人的蒼白,而是東方人獨有的白,不是牛奶白,有點像象牙那種白,但比象牙看起來還要來得漂亮。

「…真漂亮……」男人出自真心的讚美。

楊軍以手臂遮臉,露出的耳朵尖都紅透了。

男人發出低沉的笑聲,羞的楊軍更不敢把手臂放下來,所幸男人沒強迫他放下手臂,只把楊軍脫了個精光,以眼看光不說還用手細細的感覺摸了遍。

一遍摸下來,兩人皆是穀欠火難耐直恨不得下一刻就合二為一,但那樣男人毫不懷疑床上會見血!只一根手指就緊的容不下,男人看自己腿間那物,是手指的多少倍?

「該死!」第一次感覺本錢太好也是過錯!男人暴躁的抓狂,可楊軍還不知死活的用腿磨蹭他,激的男人一巴掌拍他屁股上:「給我老實點!」

床頭櫃差點被折騰散,男人才好不易翻出管潤滑油。暴躁的擰開蓋子一骨腦抹好,眼也不眨的盯著楊軍不放過他一絲表情,腰下用力緩緩頂入。

說不清感動還是疼痛,或許都有。完全嵌合的那一刻男人低頭,把楊軍喉嚨裡的聲音全數吞進嘴裡。

一夜瘋狂。

男人自沉眠中醒來,偏頭看臂彎裡的人還在酣睡,小心移動胳膊在不吵醒人的情況下悄聲離開關上房門。半個小時後再進來已經衣冠楚楚一身整潔。

楊軍仍舊睡的熟。拉上的厚重窗簾一點都沒透出光線,昏暗的房間仍舊沉靜在昨夜的瘋狂中,男人借著房門的光線悄聲走近床頭,靜靜看了一會兒又悄聲離開。這次沒有再回來,待楊軍醒來,屋子裡哪還有另一個人的身影?

「…阿狄…?」

如果不是早上醒來身體的記憶太過深刻,楊軍都或許會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場春夢。

俱樂部、酒店,楊軍能找的都找了。那個男人,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男人,就像平空出現一般又平空消失,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消息知道他是誰知道他來自於哪裡,又去向何方。

十天,十天毫無消息楊軍已近絕望,帶著一身疲憊心焦的回到公司。

公司老總瞧他那瘦了一圈的模樣硬生生把怪罪的話吞回肚子裡,勒令其回家睡一天。

說睡一天楊軍真是睡了一天,連寄放在寵物中心的豆豆都沒管了,只故拉上窗簾睡的今昔不是何昔。

迷迷糊糊被手機鈴聲吵醒,看也不看的放到耳邊:「……喂?」

手機那端女秘書呼口氣,儘量簡潔:「楊總,現在八點,離Augustus公司約定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

雖然還有兩個小時,但就楊軍整理好上班就要半小時,還要開會討論廣告方案,雖然討論只是做個總結但整個廣告公司有份量的人都會參加,要花不少時間,扣除路上的時間跟禮貌性的早到二十分鐘的時間,整個算來時間是非常緊的。

女秘書真慶倖自己頂著可能被罵的風險打了這個電話!更慶倖她昨天細心的感覺到一向敬業的楊軍的不對勁!

「……我知道了。」生活還要繼續,生存正在進行,離了誰地球仍舊一樣轉。

第56章 現代篇

一身休閒西裝精神飽滿的楊軍原地復活又是那個風度十足的夢中情人。手拿設計稿跟公司老總與行銷老總進入Augustus辦公大樓,楊軍驚訝的看十幾層的辦公樓。「…果真是大手筆呀,」還沒正式進入中國市場就已經這麼高調的弄個豪華辦公樓,這氣派擺出來就嚇死一半人。

行銷老總偏頭微不可察的小聲道:「所以這是塊大肥肉呀。」這塊大肥肉吞下去,今年穩壓業內所有廣告公司。

越是利潤大的行業競爭的力度就越強,楊軍雖然不管行銷拉客戶這塊,但身在這個行業對業內情形還是心知肚明的。「加油!小弟我挺你!」拉客戶桌上談判這事楊軍真不再行,給行銷老總搖旗呐喊到是可以!

公司老總跟其它參與競爭的廣告公司負責人打完招呼回來,瞧兩個得力幹將咬耳朵,走來輕咳聲:「說什麼呢?」

就三人來說,楊軍的年齡夠當兩人的兒子還有剩。「說我精神上支持!」

公司老總剜楊軍眼:「如果Augustus公司要解說設計理念,那就全靠楊總監你了。」

設計稿,什麼效果圖片呀文字概念什麼的都已經在Augustus備份,楊軍要做的就是在對方不理解的時候詳細解說,當然,如果對方完全否決或不需要解說的,那他跟來就真的只能精神上支持了。

不是仗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而是楊軍有自知之明,沒狂到認為自己世界頂尖,所謂一山有比一山高,更何況廣告設計創作這事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不對口味的設計再好也是白搭。

四家廣告公司參與競爭最終只有一家能勝出,等在會議室的各方人馬表面都一派容洽但私底下可就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隨著時間臨近,會議室的氣氛已近僵著狀態,每個人都難掩一份焦急期待結果出來又害怕結果。

楊軍松了松衣領,換個姿勢坐著。說實在話,會議室的氣氛他實在喜歡不起來。

「來了!」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起身。被擁護而來的男人像高貴尊嚴的國王視察自己的領地,漂亮的茶色眼珠掃一圈顯露無形的威嚴。

楊軍失了魂一樣的盯著男人,害怕一樣顫抖的手指收回桌下,生恐引起異樣。好在一眾都在注意男人,並沒注意到他的失態。

「這是我們Augustus公司中國區的CEO,也是Augustus家族的嫡系……」之前負責接洽事件的負責人給一眾介紹男人的身份。中國區的CEO已經足夠份量了,再加上Augustus家族的嫡系身份,足以讓人忽視男人的年輕以及過份俊美的面容。

「各位請坐。」說著流利中文的男人不多說廢話,話題轉到廣告設計方案上,每個廣告公司的設計方案都是密封著送到他手上,男人也不方便透露更多,意思性的點出一兩點問過便以明天給答覆打發了一眾回去。

一想到還要托一天一眾便抓心撓肝的,但也沒人有膽子敢去爭個結果出來。

會議結束楊軍隨著人流走,到停車場坐到密封的車內看掌心被指甲掐出的印子。無意識的交換手揉開,楊軍腦海裡一片空白。

車窗敲響,楊軍愣神的被男人拉下駕駛位塞進副駕駛,爾後男人又繞進駕駛位,點火掛檔俐落的滑出車位。

男人瞟眼發愣的楊軍:「給你公司請假,最好請久一點。」

「…哈?」楊軍反應遲疑,只盯著男人發呆。

男人好氣又好笑,伸手過來捏了捏他下巴:「別當沒聽見,我不喜歡說話說兩遍。」

楊軍腦袋沒轉過彎來,掏出手機給公司打電話,雖然他沒弄明白為什麼要請假?

為什麼要請假男人用行動告訴他,車子滑入一家五星級酒店門口,從副駕駛位元拉出仍用電話跟屬下交待事件的楊軍。楊軍被拉的跟跟蹌蹌,男人乾脆一把撈起把人掛在肩頭。

好久沒嘗過倒掛金鉤滋味的楊軍氣都沒喘過來。再來眾目睽睽之下一個好好的大男人被掛在肩頭,楊軍幾乎都沒臉見人了。

電話那頭忠心耿耿的屬下問:「楊總,你還好吧?」

現在還好,等下可能就不好了。「……沒事,我們說到哪了?」

一路坐電梯到頂層,整個頂層被改成了豪華套間,楊軍還來不及看那豪華奢侈的設計便被男人推倒在臥室的大床上。

一看這情行楊軍結巴的快速結束電話,電話那邊下屬還鬼叫鬼叫的明顯還有疑問,但楊軍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講完了?」男人問。

楊軍乾咽口水點頭。

取過手機,男人在楊軍的注視下打開後蓋掏出電板手一揚,分作三塊的手機砸到地上。

楊軍瞪眼,他新買的5S呀!抬頭一瞧,好在地板鋪了厚厚一層地毯,雖然悲慘的分屍三塊,但好在沒壞。

男人壓下健壯的身體,把骨架稍小一號的楊軍全部攏罩在身下。完美的臉籠無比接近,楊軍著眯的看著眼前人。

「阿狄……」

男人微不可察的眯了眯眼。楊軍對他的熟悉讓男人非常驚訝,自那晚後男人便讓人查了楊軍的詳細資料,沒有一個線索證明他們見過,可那份熟悉呢?楊軍對他在床上的反映非常瞭解,知道怎樣讓他快樂,更清楚他的反映並做出相應的回應,完全不像是陌生人第一次上床而像是長久相戀的愛人,對對方的身體瞭若指掌。

「阿狄…?」

男人斂神,看眼前清俊的人。「…嗯,我在。」

失而復得讓楊軍激動的抵死纏綿,總是這一波情潮還沒下去便又呢喃的纏了上去,似是肯定男人不會拒絕他。

事實上男人的確不會拒絕。他要,他便給,不管多少都給的起。

大半天的折騰下來最累還是楊軍,迷迷糊糊睡著迷迷糊糊蘇醒。醒的時候屋內亮著燈,他抱著男人的大腿睡的香甜,男人靠在床頭摁著手機。好吧,正確的說應該是他的手機。

「醒了?」男人瞟來眼,然後繼續翻他手機。看別人手機翻翻的這麼理直氣壯和光明正大的真不多見。

楊軍揉下眼,把懷裡的大腿抱緊些。

男人任由他抱著,一手還在他露出被子的頸背摸摸。半晌,摸在他頸子那的手惹頓:「…馮磊是誰?」

楊軍縮縮脖子,考慮是從實招來還是矇騙過關?

「吃過兩次飯還喝過一次茶?」男人危險的眯了眯眼。

「不是單獨,都有陳程跟史小強一起!」為了撇清關係,楊軍不見意把倆死黨出賣了。「是陳程跟史小強介紹認識的,我都不愛跟他見面。」

「他對你有意思?」一天三通電話五通短信,短信內容溫柔體貼關愛有加,說是男人的純友誼打死都沒人信。

「…好像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麼好像是?」他從小學中文,別跟他玩文字遊戲。

「那啥,他是說喜歡我來著,但我不喜歡他。出去吃飯喝茶都是被陳程跟史小強驢的!我完全是受害者!」

男人揚眉。

楊軍立馬表明立場:「以後絕對不會了!」

「……我讓人送肉粥上來,還有什麼想吃的嗎?」男人起床穿上浴衣。

「…………」話題轉的太快我接不上呀喂!「我想吃燉肉。」

」這些不能吃,刺激。"楊軍紅臉抓狂。那還問他想吃什麼特麼有意思嗎?有意思嗎?!

第57章 現代篇

移到餐廳吃晚飯,楊軍駝鳥的裝作沒看見工作人員去收拾臥室,耳朵尖都紅透了。

工作人員收拾完楊軍才敢移到客廳,翻看報紙的男人放下報紙對其招手:「過來。」慢慢移過去,男人把其拉到自己腿上坐好,從水果盤叉來楊軍最愛吃的哈密瓜而不是柳丁。

楊軍呆在男人懷裡太過於舒服,連水果盤都沒吃完就開始昏昏欲睡。男人也不吵他,把電視機聲音調小由著他睡。

一睡就是一晚,連男人把他抱到床上都沒醒。

迷糊眨眼,旁邊溫熱的身體讓楊軍眷戀的不已,手腳貼到男人身上,臉蹭到男人頸下,賴床的不想起。

男人低聲笑,由著楊軍像八爪魚似的纏上來。

這裡是現代不是遠古,楊軍再怎麼想賴床還是知道自己要養家糊口的。刷牙洗臉吃早飯,門口泊車小弟停好車,男人上駕駛位一路把楊軍送到公司門口。

「下班我再來接你。」

楊軍呆呆點頭,目送車子揚長而去。其實,他真的非常想說一句,那是他的車!

設計部都是些懶蟲,除了總監秘書其餘人愣是沒一個到的,楊軍抬手看真皮錶帶藍底背面的昂貴手工表顯示北京時間8:43,離九點上班時間只有17分鐘。

「楊總。」唯一早到的女秘書迎上來。

「嗯,煮杯咖啡來。」辦公桌上已經堆放了某些設計方案的進度表,還有昨天請假後遺落未處理的檔。

女秘書送來咖啡,眼神落在楊軍身上欲言又止。

「還有事?」

「楊總,你穿這身西裝非常好看。」

「謝謝。」昨天穿的那身被男人弄的不能穿了,現在穿的是男人派人準備的,一早上急著上班就沒估計那麼多。

「不過…」女秘書指下衣領那處,乾笑道:「這兒,應該再拉上點。我去上班了。」女秘書轉身離開,好心的帶上門。

疑惑的摸脖子不痛不癢,拿鏡子歪頭一照,清晰的兩個紅梅印立時讓楊軍滿臉通紅。

在楊軍九點一十組織部門人員開會時,男人已經站在楊軍家裡。私闖民宅侵人這事男人沒放在人眼裡,他只是想求證一件事,不,或許應該說證實一件事。

客廳\洗手間,甚至陽臺,都只有一個人生活的痕跡,直到男人打開與臥房相連的工作室。無數張油畫都只畫一個男人,臥房那巨幅油畫中男人的比例甚至不用脫衣服都知道是自己。

男人是Augustus這個古老家族的嫡系,自含著鑽石匙打娘胎裡出來便是眾星拱月如寶似珠,打小所用所穿所吃全部都是按奢華兩字來,出行或回家僕傭隨叫隨到,可就是這樣一個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男人自打娘胎起便得了種怪病。每到他睡著或閉眼休息時都會處入一種很奇怪的狀態,幾乎像愛麗絲夢遊一樣,斷斷續續記得大部份情節但每個片斷都像蒙了層紗,世上最利害的催眠師曾經被他父親准許過催眠他想一探夢中之境,但都無功而反。

心理醫生曾經想說服他那只是一個夢,但誰會每晚做同樣的夢?有細節、有情節、有片斷都真實的可怕的夢?並且一做就是近三十年?這個說法恐怕連心理醫生都不相信。

直到那天鬼使神差的步入舞池擁護著楊軍跳了一支舞。他沒有參與熱鬧的習慣,更沒有參與鬧劇一般的面具舞會的習慣,可隱身在VIP包間的他瞧著被推上臺的楊軍,真真鬼使神差一般戴上了國王面具步入舞池,驚呆了一眾下屬。

那個晚上他過的非常滿足,和詫異。明明是從沒見過的人,但床上的默契卻像是已經契合過千百回!他一向不重欲,就算有生理需求了也大多是讓服侍的人用嘴吸出來很少插入,可那晚他像瘋了一般,一次次頂入撞擊恨不得把人揉進身體裡永遠都不出來。

也是在那一晚,困擾了他近三十年的怪病不治而愈。這是巧合嗎?恐怕不是。

「這就是答案麼…………」男人看著眼前的巨幅畫,腦海裡夢中的片斷逐漸清晰。如果說他夢中片斷中的那層紗是鎖,那麼眼前的油畫便是開這把鎖的鑰匙。「…真靈異…」沒想到傳說中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男人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一時湧入的片斷太多有點頭暈,閉眼休息下,不想放床頭櫃的電話分機鈴響。

抬手接了。一分鐘後男人起身,開車到寵物中心接已經待了半個月的哈士奇犬。被養的肥膘肥膘的豆豆一下竄到男人腳邊,哈著舌頭就撲,表示的非常熱情。

工作人員一看真認識,說了幾句豆豆近況皆寵物不能離開主人太久等注意事項便讓男人簽了字領走豆豆。期中因為男人太過出眾,工作人員花癡數次皆完全忘了給楊軍這真主人打個電話證實。以至男人來接他時看到從車時撲出來的豆豆,楊軍都以為自己眼花了。

揉揉眼一幅見鬼的瞪著直撲來的哈士奇:「豆豆?!」自家蠢狗撲上來猛舔的得性讓楊軍回了現實:「豆豆怎麼跟你在一起?它從寵物中心跑出來了?」

「寵物中心打電話說是寵物不能離開主人太久,我去接的。」男人說的理所當然。「先上車。」

上車後楊軍才卡殼一樣回神:「你去了我家?!」

「睡了個回籠覺。」知道位址,有跟車鑰匙掛一起的門鑰匙,走一趟可是收穫頗豐呀。「對了,冰櫃裡買了鮮肉,回家你給做燉肉。」

楊軍愣神,手揪著豆豆皮毛。到嘴的話問不出口,怕得到的結果不是自己想要的。

瞧楊軍渙得渙失,男人伸手摸摸他。「想起了一部份,要全部想起來還要花些時間。」男人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輕易的接受事實,或許是片斷中所展示的感覺太過美好讓他不忍遺棄,也或許是那份美好是他近三十年來一直缺失的,也或許,這才是完整。

楊軍乾澀問:「…怎麼想起來的?」

「一直有模糊的記憶,見到房間裡的畫才漸漸清晰。」輕描淡寫的語氣說著本世紀最大的靈異事件,沒有人相信的傳奇只有兩個當事人才能感覺到其中的真實、奇特、好奇以及幸福。

這份幸福可以支撐著楊軍一人獨自走下去,也可以讓男人毫無抵觸心理試著接受。或許男人還要花一定的時間才能完完整整的愛上楊軍,也或許楊軍也還要花時間才能愛上這個不一樣的阿狄,還要經歷遠古所沒有的現代社會壓力及種種考驗,但有了這份共同的幸福做為羈絆,相信很快便能消除隔閡水乳交融。

第58章 現代篇

有了記憶的男人理所當然的佔據楊軍那兩室兩廳的房子的一半,衣櫃占一半,洗手間占一半,冰箱占一半,不喜歡的裝飾立馬換掉,掛滿牆的油畫跟床前的巨幅畫收起來封箱,看著才半天就大變樣的房子跟那被封箱帶走的油畫,楊軍抱著豆豆蹲在地板淚眼婆娑。這些都是他用真毛爺爺買的呀!沒一張假幣!

「那是德國進口的限量版布藝沙發!」楊軍撲到自己好不易才買到沙發上,可憐兮兮扭頭跟男人說:「沙發就不換了吧?我才買半年呀!」

兩抬沙發的搬運工面面相覷的見男人沒指示,不管趴在上面的楊軍仍舊把沙發往外窗外抬去。

楊軍哼哼的趴沙發上,擰上了!有本事也把他丟出門去!

男人長腿一跨,大手一撈把人挾腋下:「不准搗蛋!」

「這是我家…」男人瞪來楊軍立馬改口:「也是你家,可咱不換不成嗎?好些傢俱都是名牌連半年都沒用!」被挾在腋下楊軍不舒服,扭動的結果換來男人更用力的挾制也就不動了。

「沒全換。」手臂挾著人,喚來豆豆,出門下電梯。

楊軍一噎,是沒全換!但兄弟!換了四分之三了跟全換有什麼具別嗎?有嗎?!

「阿狄,」

「安狄。」男人堅持讓叫安狄。

楊軍無奈:「好,安狄。我們有錢也不缺錢,但我們不能浪費吧?那麼好的東西才用半年就扔了怪可惜的。現在不是說環保嗎?節約就是環保!」

在電梯裡把人扶正了,伸手給楊軍整理下襯衫衣領,男人湊上來親親:「阿楊乖,別鬧。我們去溜豆豆,不打擾搬家公司。」

在社區公園溜了一圈豆豆,開車準備去吃飯。

男人看著楊軍那台車:「要換嗎?」

楊軍扶額黑線:「我能養活自己,OK?」

「我知道。你有用公積金按揭另一套房子,股市有投資三十萬,銀行還有一百一十萬的現金存款。這次公司的廣告設計策劃都由你主要負責,案子完結後你還可以拿到一份非常可觀的獎金加提成。你非常有天份,經過這次工資工價也肯定會漲,還會有更多的公司找你合作,總得來說,前景一片大好,絕不缺錢。」

楊軍扒拉頭髮,被人侵犯分析透徹他應該非常生氣才對,可面對眼前男人那種絲毫不覺不對的表情,他發現他實在生氣不起來。「你還知道什麼?乾脆一起說了吧。」

「我還知道你三圍,胸圍……」

楊軍完敗的捂男人嘴:「咱們還是去吃飯好嗎?」

「…好。」男人眼內閃過笑意。

吃完飯回來家裡已經完全變了樣子了,全新的沙發全新的桌椅全新的酒櫃,唯一沒變的花園陽臺那的單人躺椅都換成了雙人的!楊軍抬頭望天,這還是他的家嗎?

「這不是你的家。」

楊軍怒。

「這是我們的家。」男人牽著豆豆進到屋內,身後的楊軍立時被治癒了並紅朵尖通紅。腹黑的阿狄傷不起呀!油嘴滑舌的阿狄更傷不起!

兩人一狗的同居生活正式開始,隨著同居的時日增長,男人腦海中關於遠古的記憶片斷也越來越多,按理楊軍該欣喜若狂才對,但有時候楊軍真恨不得男人永遠不要想起來。

比如這天。

一晚上的糜爛j□j已經讓楊軍腰肢酸軟無力,腿軟的不想起床,賴在男人胳膊上呼呼大睡。

「醒了?」

楊軍故意發出呼呼聲,表示自己沒醒。

男人也不戳破,細密的親吻糾纏憐愛,張嘴吞了楊軍耳垂含住吸吮陣,才沙啞著聲音道:「‘女朋友’是女性的統稱?嗯?一半的‘女朋友’?系花是醜陋的代名詞?嗯?你是不是該給我解釋一下?」

楊軍第一反應就是往床下滾,最終目地地是門外邊。

可男人反應更快一步,手臂撈住他腰往回拖。「看樣子你已經意識到錯誤了,我就不解釋。」

被拖回去釀釀又醬醬的楊軍欲哭無淚,所謂不作死就不會死,作死肯定會死,作死還沒死肯定是時候未到呀!

曲起的雙腿大張著,嵌入雙腿間的男人腰強健有力,每一下丁頁撞都像要捅穿似的,洶湧的快感緊繃的小腹,強力圈住男人腰的雙腿像是禁錮他不要動又像是留戀他不要離開,胸腔燥動嘴唇微張,鼻翼間的呼吸像是不夠,眼神迷離又茫然,汗水打濕了鬃發貼在眼角癢癢的。

不斷丁頂腰的男人抽空撫開他眼角的碎發,低沉的聲音性感迷人,像沙輪磨過耳角激起一陣陣發麻。「知道錯了?嗯?」

已經數次求饒的楊軍抽抽噠噠,嘶啞著聲音:「…知道…錯了…」

「還敢不敢騙我?」

「…不敢了…」抽噠著,只要男人現在放過他讓他睡覺補眠,他以後放屁五次絕對不說是四次!

「還敢不敢去勾搭女人?」

「…不敢了…」別說女人了,連母豬都不帶看第二眼。

「不敢勾搭女人,敢勾搭男人?」

楊軍急中生智:「不勾搭不勾搭,只勾搭你!」

男人揚眉,抽身離開。「好,現在就開始勾搭。」

楊軍哭,手酸腳軟,股間濕的一塌糊塗大張的雙腿根本就合不攏哪有力氣去勾搭男人?「…安狄…安狄…」湊上去蹭,酸軟的身體連吃奶的勁都用上了往男人懷裡鑽。

男人被蹭的哭笑不得,抬手捏他臉。楊軍趁機湊上來在他掌心討好的蹭,伸出舌頭舔他掌心。

「安狄安狄」

漂亮的東方男人在他懷裡像只小奶貓似的討巧賣乖,粉紅的舌尖不像是舔在他掌心而像是舔在他的心臟,癢的恨不得把胸膛打開去撓一撓。「我接受勾搭!」

壓倒再次釀釀又醬醬。

幸?福甜蜜的生活繼續,期中馮磊這只居心不良的路人約出楊軍,結果被男人以眼神就打擊的體無完膚全敗退場。

收到消息的兩個死黨上門捉姦,被楊軍無意識的秀恩愛刺激的差點心臟病突發,捂著突突直痛的心臟黯然退場。兩隻不甘心就此完敗的死黨約出兩人擺出鴻門宴,結果兩隻醉的唏哩嘩啦拉著楊軍哭。

你個熊孩紙,爬個山露個營就彎了,害我們倆奶爸要擔心自己的菊花還要操心你的,個棒槌!史小強扒著楊軍眼淚直流哭的那叫一個慘,躺著中槍的楊軍更想哭,什麼叫擔心自己的還要操心他的?

陳程更恨,摸摸他頭摸摸他臉,以悲天憫人的表情看他:孩紙,從此你就翻身無望萬年成受了,我會在天堂想念你的!

男人挑眉,把兩個扒楊軍身上的倆醉鬼撕開。「從此以後他的菊花由我操心了。至於你,」陳程已經醉的雙眼發直:「我們會在天堂俯視你的。」

倆醉鬼大哭:出嫁的孩紙不由爹呀!

聞言,原本想把倆人安全送回去的楊軍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絲雲彩。

倆被無情拋棄的熊孩紙頓感累覺不愛。抱頭痛苦一場大罵重色輕友從此死黨是路人!原本有點不放心的楊軍滿頭黑線,塞點小費讓服務員照看下便揚長而去!


現代篇番外

  經過‘女朋友=女性朋友’那次的記憶,楊軍就對安狄的記憶片斷格外上心。要知道在遠古他可沒少利用這些理解差異佔便宜,才想起一個就折騰的他不能起床,這要全想起來,他還有命在嗎?

  「回來了?」先回家的楊軍從廚房探頭:「先吃飯等下再洗澡。」

  自同居,除了中午回不來在公司解決,其餘早晚飯都由楊軍開火做。

  男人先到廚房親親楊軍,爾後自覺擺碗筷給豆豆添上狗糧。吃過飯,男人給豆豆的添滿水拉著楊軍出了門。

  「要去哪呀?搞的神神秘秘的?」拉著他就出門又不說去哪裡,弄得楊軍是一頭霧水。

  「上車。」底盤高的黑色豪車是男人新定制的名車,七位數的造價每一處都精雕細琢。

  楊軍是男人,對豪車理所當然後流口水。

  「想開?」

  點頭如搗蒜。

  「你來開車,我來指路。」男人一般不讓楊軍開這車,因為按他型號定制的車子讓楊軍開怎麼瞧怎麼顯得不安全。今兒情況特殊,就破例一回。

  楊軍稀罕的不得了,嘴角一路咧開的向男人指的方向而去。穿過燈火輝煌的城市一路駛上郊區走上高速,二十分鐘後又開上叉路越走越沒人煙。

  這要是打的,十之j□j是先奸後殺又奪財的節湊呀!

  楊軍越開越覺的詭異,暗自吞下口水:「……究竟到哪呀?」

  「開前面一點。」

  楊軍依言開到前面,四處打量一看。小山頭的地段,頭頂是不甚明亮的月光,遠處是燈火如星的城市,四周沒有人煙只有風吹樹葉的嗽嗽聲。

  楊軍不敢問了,他直覺那答案不是他想要的。「那啥我忽然想起我有件緊急的事情沒辦……」聲音戛然而止,因為男人已經越過他把車鑰匙給撥下來放進自己上衣口袋。

  楊軍後知後覺的自己又作死了!

  男人也不急,好整以暇的打量楊軍,似乎在考慮從哪下口。

  那盯在身上的視線似乎能把人燙傷,楊軍欲哭無淚:「我們回家做成嗎?」

  「不成,你不是說‘人人都愛野戰’麼?我在滿足你的要求討你開心。」男人繞過來扒拉人下車。

  楊軍死抱著方向盤,嚇的哇哇大叫:「我改了改了,人是善變的,我現在不愛野戰了!」在遠古節操掉盡是因為方圓百里沒第三個人,可這裡不是遠古呀這裡是人口密集的現代!

  男人眥出一口白牙:「我喜歡。」

  眼瞧著手指被一個個掰開,楊軍淚!上天讓他再回來遇到這人,難道是讓他把之前欺負的都還回來嗎?他錯了還不成嗎嗚嗚嗚……?!

  鋼琴拷漆的名貴豪車坐落在寂靜的山頭,車內小燈亮著,青年上身整齊的趴在車前,下半身卻是j□j著屁股高翹露出一雙修長緊實的腿,眼睛被領帶綁住,嘴巴緊抿可還是難掩甜膩的j□j。

  身後的男人一半掩在黑暗中,只能看出大概的健壯身型和男人猛烈而火熱的衝撞。

  害怕被發現的羞恥感讓身體始終保持在那個點上,高強度的感觀刺激幾乎讓他感覺會瘋!

  陷在如上等絲綢的火熱甬通的肉木奉幾乎像在天堂,讓人樂不思蜀只想呆的更久更久,狠狠撞向一點讓甬道猛的絞緊。男人悶哼一聲,捏住腰的手移到屁股那安撫似的揉了揉:「別絞這麼緊……」

  楊軍身體抖個不停,要不是有車子支撐,剛才那一下他就得癱地上不可!被綁住的眼睛不自禁的流出生理鹽水打濕了領帶,嘴唇因為忍耐吐出了牙印。

  男人心疼被咬出印子的嘴唇,手指強迫其張開牙關伸了進去逗弄柔軟的舌頭。手指的逗弄刺激更多的津液,來不及吞咽便順著嘴角流溢。

  美景因為光線暈暗看不是很清,男人抽空打開車前燈。名車就是名車,造價不菲的車前燈讓楊軍的癡態一清二楚,連身後契合的地方都看的一清二楚。

  男人呼吸一頓,爾後越發粗重,腰身用力一丁頁幾乎把楊軍頂的雙腿離開。

  「不——!」撥高的聲音像抗議男人突然開燈,也像抗議男人這一丁頁。

  「呵呵,又到了。」男人低笑,手撫上楊軍剛才釋放的小東西:「都三次了,嘖嘖,真利害。」

  聽清楚的楊軍耳朵尖通紅的扭身去親男人,也不管這場景被人看到會長針眼了,他只想讓身後的男人趕快放過他!

  男人毫不客氣的接受楊軍的賄賂,一邊舌吻糾纏一邊腰間頂弄,在丁頁的楊軍再次性起時才在之後一起達到丁頁峰。

  短時間內的四次釋放讓楊軍癱倒連指頭尖都不想到,男人摘了領帶胡亂套上褲子把人抱上車,系上安全帶一路回家,楊軍已經成為累的睡著了,男人悄聲把人抱進電梯。

  開門後豆豆迎了上來,歪頭似乎不明白它的蠢主人為什麼不說話捏?

  楊軍太累了,在男人給他擰毛巾清理股間時都只哼哼兩句沒醒,沾枕頭後更是睡的昏天暗地。

  男人自己洗了澡,給豆豆添了水跟狗餅乾,關了門上床。

  原本睡得很熟的人尋著氣息蹭上來,男人伸手獻上自己的胳膊,笑著親了親睡在懷裡的人,擰暗床前燈,願愛人好夢。

  如果說‘野戰’讓楊軍欲哭無淚,那之後的‘情趣衣褲’跟‘老公’就讓楊軍真正的追悔莫及了!

  穿著量身定制獨一無二的情趣衣褲他該虛榮的感到榮幸嗎?

  就像現在。白色柔軟皮毛恰到好處的貼著肌膚,量身的短尺寸,遮上面就遮不住下面,遮下面就遮不住上面,他是該犧牲下面還是該犧牲上面?「安狄……」

  坐沙發上的男人視若無睹的看報紙。

  楊軍淚。「老公……」

  在男人面前丟臉丟到沒有臉的楊軍破罐子破摔,扯著皮毛遮住下麵走過去。

  男人放下報紙拉人讓其坐腿上,伸手扯了扯皮毛佯裝不滿皺眉:「怎麼回事連衣服都穿不好?」

  摔!這種‘衣服’是個男人都穿不好!

  男人手掌在楊軍大腿附近遊蕩,不伸進禁區但若有若無的撫摸讓人以為下一刻就會摸到禁區,這種緊繃的感覺對楊軍來說真的是操蛋的不能再操蛋了!要摸就爽快點摸,他媽的老在旁邊打轉幹什麼?!

  男人盯著電視,對楊軍的糾結視若無睹。

  楊軍被摸的滿臉血淚,要做不做的吊著,玩兒他是吧?!

  其實,不就是玩兒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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